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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餐饮业老板都希望挤出四凤桥的饮食广场。做餐饮既讲究地段,又讲究集中,黄金地段挤进地餐饮越多,生意会越火爆,整个海州市区八十万人口,只有前门这一处不足四平方公里的商贸区,这里形成海州市最密集的商业人流,餐饮店想挤入前门,代价太高,何况前门更适合快餐类餐饮的发展。中高档餐饮反而不能挤进前门,那会显得太拥挤,还有比紧挨前门的四凤桥更适合的区域?
新光造纸厂问题拖了一年。没有人想到老厂其实是块宝地,窗户纸一捅即破,每个人都能想出其中的好处来。
宋培明已经知道这个结果,只是要再确定一下,听邵至刚这么说,可见锦湖公司上下对这项目也是相当有把握地,说道:“我先就说饮食广场项目宜早不宜迟,光老厂进行改造也不行,至少四凤桥与饮食广场之间的休闲绿地要同时修建,但是区财政到年关很紧张,区里能不能提前从造纸厂提出一部分盈利?”
造纸厂营利四六分成,新厂那边刚刚投产,有个P盈利,宋培明当然是在打老厂租金的主意。
宋培明注视着张恪的眼睛,他知道自己的要求其实是区财政占用造纸厂的资金,公司可不是小小城南区政府可以压制的公司,能不能成功就在张恪一念之间。
张恪手顶着额头,将眼睛也遮住了,要是别人将他的手掰开,就可以看见他的眼睛都是笑意。
唐学谦希望将饮食广场当成先行地试点,能形成可以向全市推广的经验,推动城建规划思路调整,这样才能让他们在市里得到更多的支持。
小叔张知非的'宏远公司正推上疏港河疏浚工程地立项,也需要饮食广场来遥相呼应。
九十年代国企改制,国有资产流失最严重的还是土地资产,那时的国企转让,土地资产几乎不作价,许多人(包括后来的邵至刚),低价收购国企之后,将厂企迁至城外,转手就获得价值极高的商业地块,因此而成巨富。
张恪自己小心翼翼的遵守规则,以免给父亲造成不良的影响;或许是小人心思,张恪更看不得别人肆无忌惮的掠夺国有资产。通过这个项目,商业地段的价值将会体现出来,只要市里能坚持原则,众多国企业的土地资产再也不会是免费地蛋糕,让国企改制不再成为官商勾结的盛宴,这才是张恪最想做的事情。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饮食广场项目都是宜早不宜迟地,没想到宋培明这么配合的提出这个要求,张恪自然拿手遮住眼睛,免得别人看出自己心里的得意。
但是在其他的人眼里,宋培明的要求绝对是无理的,合同上约定造纸厂收益,锦湖与城南区政府四六分成,那也要等造纸厂真正产生收益之后。
造纸厂产生收益了吗?
远远未曾!
虽然说老厂能获得六百万的资金,但对前些天刚刚入库的一千八百万原料纸浆,以及从职工手里收取的三百万保证金,还有极大的差距。虽然区里细致的工作,银行减免了一部分利息,但是今年还要支付近百万的利息。
信用证的周转期只剩下两个月没到,新厂还刚刚投产,周复听到邵至刚的话,还以为能拿六百万的租金缓冲一下,没想到宋培明早就在打这笔钱的主意。要不是张恪手顶着额头一付为难的样子,周复可顾不上与宋培明私人之间的交情,首先会提出反对意见。
蒋薇也觉得很诧异,她与周复的想法很接近,在她的观点里,新厂那边才算锦湖公司的主业,饮食广场反正是嘴里的肥R,什么时候吃还不是一个吃?但不能影响主业。但是她又明白宋培明为什么这么急迫,所以有些摇摆不定。
许思的想法要单纯一些,或许在座众人中,她的工作经验最不足,但是她才是无条件支持张恪的人,内心也想维持普通职工的利益,特别是她母亲以临时工的身份进入造纸厂工作,她更希望造纸厂能获得稳定的发展。
邵至刚负责饮食广场项目,而且会在新的运营公司里占40%的股份,自然更希望宜早不宜迟,但是他能理智的看待问题,城南区占用资金,对造纸厂是极为不利的。要不是给*得没办法,哪有企业给政府占用资金的道理,何况锦湖背后的人物,轻轻的将宋培明掐掉,都不带声响的。
张恪放下手,见宋培明忐忑不安的看着自己,笑了一下:“宋叔的提议很有创见性,不过我要考虑造纸厂的资金用度……”
周复绷紧的心松懈下来,心想:这种无理的要求应该拒绝掉。
蒋薇有些为宋培明感到难受。
邵至刚有稍稍的失落,毕竟项目要拖到明年开春,对他有些不利,但是有更充分的时间,也未尝不是一样好事。
宋培明身子往后靠,拿起杯子举到嘴里,努力掩饰脸上的沮丧。他也觉得希望不大,但是总要试一试,项目拖上三四个月,对他的意义就不同了。
张恪端起杯子,慢慢的喝了一口,对许思说:“你打电话看看周总在不在十二楼……我要看看资金上能不能安排过来!”
“咳!”宋培明嘴里的咖啡刚咽进去一半,呛到喉咙眼里,还有一半喷到玻璃几上,周复、邵至刚、蒋薇离玻璃几近,身上都溅到咖啡。
第二篇 迷情
第一百一十三章 盛世年华
宋培明剧烈的咳嗽,脸涨得通红,手指张恪,哭笑不得,一时顺不出气来,就没法开口说话。蒋薇下意识要去拍他的背,手伸到半途,嘎然止住,扭头朝张恪嗔怪道:“说话喘这么大口气,这么多人的衣服,你都拿回家洗去?”掏出纸巾,先将桌上的残Y抹掉,再擦溅到身上的咖啡汁。
张恪将袖管上的一滴咖啡擦掉,无辜的问:“我小孩子家的,说话总要多考虑一会儿时间,这也能怨上我?”见宋培明顺过气来,说道,“宋叔的提议真的不错,不过我要问问专业人士的意见。”
宋培明抚着胸口,无奈摇头笑了笑,只能怨自己心太急,又让这小子给耍了。
周复欲言又止,心想有话总得要有人说,背地说还不如当面说,见许思到外面的办公室去打电话,迟疑了一会儿,说道:“造纸厂的资金压力很大,二个月内必须达到两千万的回款,原以为能将租金提留一部分作为缓冲……”
周复能当宋培明的面说这番话,实属不易。张恪敲了敲玻璃几,抬着头看着宋培明:“不要以提前支取盈利的名义,就当区里以在造纸厂的盈利作抵押,向造纸厂拆借资金。老周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以拆借的形式,等到明年开春,万一造纸厂的资金周转不过来,区财政要紧急归还这笔钱给我们应急。”
“行,”宋培明一口答应下来,能从造纸厂借到钱去搞市民休闲绿地,王岐江再不会拿财政紧张当借口推搪,真等到锦湖开口向区里讨要这笔钱。王岐江更不敢跳出来阻挠,程序上虽然复杂了一些,至少多了两个月的周转期,最关键的这一顺一带,将王岐江那边的阻力消弥于无形了,锦湖都这么积极的推动这事,甚至愿意先垫付建设资金,王岐江再要阻拦,那真是不会看脸色了,“造纸厂能调出多少资金来?”
“具体能调出多少资金。我要听周游地意见,他对资金回流的预期最有把握。”
周复见张恪有这个打算,就不再劝阻,以拆借的名义,就算到时候区财政没有钱,只要握有区财政的债权,从银行临时拆借也方便。只是他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政府要搞什么活动向企业摊派收费那是常有的,一本正经的借钱,他还没有听说过,也只有锦湖背景深厚的公司,才不怕政府赖帐。
周游与周一平上来后,张恪将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周游说道:“造纸厂生产的中高档文化用纸,在市场上属于强势商品,我们拿试生产的那部分纸品去试水,市场反应良好。资金回流不存在什么问题。”
张恪笑了笑:“厂商关系历来都是由终端市场决定,如此说来,我们的态度可以更强势一些,”对周游说。“你跟谢晚山商量一下,锦湖这次可以在价格上再让掉两个点,我需要海州分公司账户上地几百万资金明天都转到造纸厂的账户上。”
周游点点头:“我晚上跟谢晚山通电话,分公司这边准备的资金就是为造纸厂准备,我想问题不会太大。”
张恪敲敲桌子,对邵至刚、刘明辉说:“饮食广场的项目明天就正式启动吧,”又对宋培明说,“造纸厂可以拆借四到五百万资金先给区里用,休闲绿地那边也可以同时开始。”
蒋薇心里想无论造纸厂还是锦湖,账上只有维持日常所需的几十万流动资金。虽然锦湖在出售海泰贸易股份时,获得二三百万资金,那这笔资金隔天就让张恪转出去了。手里没有钱。上千万的项目就这么决定明天启动,谁都不去质疑其现实性,这是蒋薇以前所不能想象的,她之前也没有接触过资本运作方面地东西。
周复还要赶到新厂去,张恪与许思送宋培明到楼下。
前门高楼大厦华灯璀璨,黛青色的夜空看上去很淡,将宋培明送走,张恪与许思转身往回走,却看见杜飞站在大厦前的台阶上。
“你怎么在这里,”张恪诧异的问,“找我?”
“唐婧说的,”杜飞走过来抓住张恪的胳臂,只看了一眼许思,说道,“我来找你陪我去喝酒。”
张恪没把公司的具体地址告诉唐婧,但她知道到新海通大厦能找到自己。
张恪让许思上去跟蒋薇、邵至刚、刘明辉他们说一声,他就不上去了。
换谁十六岁经历这种事情都不好受,张恪不晓得杜飞以后怎么去面对李芝芳,大概李芝芳也无法面对撞破自己私情的学生吧。
乱,张恪都不愿意想这些事,既然想起来,陪杜飞去喝一顿,那是再自然不过的。
九四年,海州没什么出名地酒吧,至少张恪没有什么印象,张恪是大学毕业回海州之后,才习惯泡酒吧的,乱世佳人、飘、船长、盛世都是九四年之后才陆续出名的,老厂东边的源翔娱乐场二楼可以算迪厅性质地酒吧,张恪嫌那里太闹,现在味道也不好闻,坐到出租车上,让司机往北山路开。北山路九八年之后才酒吧林立,张恪心想这时候总归有一两家酒吧可以喝酒,问司机:“北山路附近有没有像样的酒吧?”
司机回头看了张恪、杜飞一眼,杜飞人高马大,但是长得白净,又不像张恪那样刻意修饰,给人一眼看上去很嫩的感觉,不过衣着相貌却像富裕家庭出来的孩子:“你朋友看上去心情不好?”
“刚失恋,这不找地方喝酒吗?”
“北山路的酒吧贵得要命,你们身上带多少钱?”司机回头开车,眼睛却还透过后视镜观察后座的张恪、杜飞,“我介绍一家,绝对是失恋后解闷的好地方……”
张恪微微一笑,出租车司机配合市里酒吧、美容院、浴室、色情咖啡屋捉羊 ,不过基本将目标对准到海州出差的外地人,没想到自己与杜飞会被当成羊 ,心想九十年代中叶海州市里的娱乐场所或许没有几家是讲规矩的,换车未必能找到正规地酒吧,反正是喝酒,哪里不是喝呢,今日就算被宰了,有机会再敲回来就是,还怕在这上面吃亏?
张恪也是惹是生非的主,不动声色的说:“行,你带我过去,到地方觉得好,我给你加十块钱。”
出租车转入北山路交叉地小巷,灯光暗晦,有几家酒吧,但是门楣都不招眼,迷离的夜色下停着许多公务车辆,出租车在一间酒吧前停下来,张恪抬头看了看招牌,吃了一惊,日后鼎鼎有名的盛世年华,九四年就挤在这一种旮旯地方
张恪见出租车司机跟着下车,就知道他真将自己当成羊了,盛世年华的老板以这种方式发家,倒也符合他的身份,只是不晓得他从几时开始学会规矩。
“你不用进去了,”张恪瞥了出租车司机一眼,掏出五十元给他,“五十元应该足够了。”就算他从酒吧里拿宰客的份钱,也就三四十元左右。张恪还想以后经常来这里坐坐,不想第一次就闹不愉快,毕竟盛世年华的老板,以后在海州还是响当当的人物,有机会认识不是什么坏事。
出租车司机接过钱,愣了愣,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张恪的钱包,没有说什么,人回了车子里。张恪与杜飞只打算在酒巴里拿些点心填肚子,没有心思再找地方吃饭,走进酒吧里时间还早,酒吧里的服务生似乎也没有意识到现在就招待客人,里面灯光很亮,装修很普通,吧台后面有一男一女两个服务员,除此之外,只有大厅的里角坐着三四个坐台女,妆很浓,看不出是否漂亮,脱不了媚俗的感觉,两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女孩手指夹着烟,比寻常的香烟稍细一些。
相比而言,吧台里的女服务生倒显得清水芙蓉,穿着紫色的绒线衣,身姿婀娜多姿,胸口倒也不小,看上去年龄很少,也就比自己跟杜飞大一两岁左右的样子。杜飞进来就望角落里的坐台女身上扫了一眼,却多看了这女孩两眼。
男服务生看见有客人进场,将灯光调暗。
再过一会儿时间,大厅里人就会多起来,嘈杂得很,张恪让那女孩领他们去包厢,张恪点了鸭舌、鹅肝一堆小吃,要了一支长酒干红,刚刚在车上看见巷子口有卖羊R串的,拿出五十元,请女孩帮忙去买,张恪到了冬天就馋这一口,可惜吃的机会不多。
女服务生刚走,男服务生从门缝里挤进来:“两位兄弟,要不要女孩子陪你们喝酒?”
张恪刚想将男服务生打发掉,杜飞突然问:“张恪,是不是女人都能拿钱买到?”
第二篇 迷情
第一百一十四章 惹是生非
张恪愣了愣,大概昨晚的事破坏杜飞心里对女人完美的期盼,还真是十六岁的少年呢,想想自己真正十六岁时,还不是一样就认定女人、特别是美丽的女人就应该是那种单纯而善良的生物?事实上,男人多龌龊,女人也有多龌龊,男人多复杂,女人也有多复杂,不能一概而论。
张恪对男服务生说:“大厅的那几个就不要叫了,等会儿领几个年轻的女孩子进来。”
男服务生对张恪的老练有些惊讶,没有多说什么,就退了出去。
张恪看着杜飞,他已经沉默很久了,说道:“有些女孩子,的确可以拿钱换来,而且很多,没有什么好珍惜的,有些女孩子却不是一样。至于李芝芳与王炎斌之间的关系,可能并不像你所想象的那么龌龊。”
杜飞身子陷在沙发里,眼睛盯着不锈钢条的玻璃几,没有说话。
“事实上,在这里,”张恪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男人与女人的想法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就像刚刚那个女孩子,以她的相貌,坐到那群小姐中去,就算只陪酒,收入绝对比她现在多好几倍,她拿一份微薄的薪水做这份辛苦的工作,却要比坐在角落的小姐更值得尊敬。”
点心与红酒先送上来,紧刚才那名男服务生领着两名小姐过来,粉还是很厚,包厢里的灯光很亮,能看见她们眼角的鱼发纹,没等男服务生开口,就挥手让他跟两名小姐退出去。
张恪早对这些庸脂俗粉不感兴趣,但就算摆在身边。也要年轻貌美,免得碍眼,关键年纪轻的女孩子没有经验,脸皮也薄,不会挤兑你消费,你不搭理她,她们还安静。
张恪侧眼见杜飞正襟危坐,瞄了两眼进门的小姐,眼神就闪躲开了,有些紧张。想必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都不晓得领着他来这里对还是不对。
换了两个女孩子进来。的确很漂亮,妆也不浓。从她们光滑粉嫩地皮肤来说,都不超过二十岁,张恪心想:九四年的盛世年华看上去有些破落,这样漂亮的女孩子也只会有两三个镇场子,赶巧来早了,不然她们早给别人点走了,这样的女孩子一晚上能赶几个摊。
张恪纯粹把她们当摆饰。杜飞却像有颗仙人掌在身边。坐立不安,女孩见他这样。反而趴他手臂上,能让他身子僵硬半天。张恪笑着陪他喝酒,这样也能让他从昨天的情绪中摆脱出来。
喝了两支红酒。男服务生进来打招呼,有熟客点了这两个女孩。这本来不合规矩,张恪懒得跟他们计较,再说杜飞住家里面,太晚回去不好,见他对身边的女孩子也没有留恋之意,便掏出两张百元钞给两个女孩出去,让她们随男服务生出去,又让服务生通知吧台结账。
“怎么样?”张恪靠着沙发看着杜飞,“她们就是能拿钱买来的女孩,多漂亮的都有。”
“她们长这么漂亮,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杜飞身子僵硬得酸疼。
“她们不懂得珍惜自己,将自己的身体当成可发掘的资源,又有什么奇怪地?”张恪可没有兴趣当杜飞的启蒙老师,灌输是没用地。
男服务生拿着账单进来,在他进门的一瞬间,张恪看见两名身材粗壮地男人站在门口,其中一人满脸横R,目光掠过房间,很凶。张恪眉头轻轻皱了起来,接过账单,按说自己进来各方面表现都很老道,没可能会给当成羊牯宰,难不成那个出租车司机拿了钱又返回来教唆?
张恪心里很不爽,盘算着以来怎么来找他们的麻烦,至少要敲到他们吐血才甘心,将账单压到酒杯下,掏出钱包准备买单。
“多少钱?”杜飞从杯子抽过账单看了看,倒吸了口凉气,“才喝两瓶酒就要三千六,怎么这么贵,一瓶红酒不才二百块吗?”
“兄弟,你看错了吧,”男服务生将他胳臂夹着的菜单递过来,“你仔细看看,做生意就讲究个明码标价!”
张恪将菜单推回去,说道:“哪家酒吧没有两本菜单,这个,你不要拿出来唬人……”
“说什么说,皮痒痒不是?”门给站在外面的汉子推开,他把头探进来,拿看羊牯的眼神在张恪与杜飞脸上狠狠舔了一下。
张恪眉头一扬,锐利的目光瞥了门外那人一眼,抬头注视着俯着身子站在面前的服务生,手指顶着他地胸口:“在事情没有谈崩之前,还是先把恐吓地那套收起来……”
服务生当然是唱红脸的,能让羊牯怪怪将钱掏出来,他地脾气好得很,让张恪拿手指顶着他的胸口,也不气恼,笑着说:“兄弟能明白这个理就好,大家都是和气生财,打断你们一条腿一只手,我们还要到公安局打点不是?到时候,你们还是要掏钱,为什么,你们来这里消费了不是?消费了,就要买单,就是周富明他过来,也得掏钱!账单上可是明明写着清楚,这还是我凭着私下里的交情,给你们打地八折……”
“你跟两小娘养的啰嗦什么,拿钱快打发他们走,16号包厢的羊牯也叫结账了。”门外的汉子有些不耐烦。
“妈的,你骂什么?”杜飞蹭的火了起来,C起红酒瓶,指着露出大半片身子的汉子。
“小娘养的,真他妈皮痒痒了?”那汉子推门走进来,“敢拿酒瓶对着你关爷!”另一名汉子抱胸堵在门口。
“好了,”张恪将杜飞手里酒瓶拿下来,“花钱买个教训,他们挣钱也不容易。”出去随便一个电话就能把这里摆平了,没必要吃眼前亏。将皮夹里的钱都掏出来,递给男服务生,“给我们留一百块车费就可以了。”
“车费要一百元?”那汉子从服务生手里拿过钱,捻了捻,缺不多,从最上面拿起两张零币不屑的丢到桌上,“两块钱坐车就可以了,缺的钱也不用你写借条了。”
张恪见杜飞瞪着眼睛,随时都可能发作,拽着他的手臂往外走。
这时候差不多有九点多了,对于某些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大厅里七零八落的坐着一些人,走到吧台前,杜飞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跟在后面出来的男服务生说:“把账单给我们。”
张恪心想杜飞还真是单纯,到门外给西城分局打电话,分局还会管朝他们要被敲诈的证据?
男服务生也不气恼,将账单递给杜飞,笑嘻嘻的说:“我们这里的价格都是经物价局核过的,你要发票也有,不过17%的税要你们自己掏。”
张恪瞥见一名男人推门从外面进来,三十三四岁,脸瘦长,认得他就是盛世年华的老板盛青。自己认识他应该在十年后,那时盛世年华已经是海州最豪华的娱乐场所。由于张恪经常领大客户到盛世消费的关系,盛青也偶尔出来打打招呼。
杜飞接过从男服务生接过账单,听他这么说,心里恼火之极,恨恨的骂了一声:“妈的,今天给狗咬了。”
“小娘养的,你骂什么?”那名长相凶恶的汉子跟在男服务生后面,听到杜飞低声骂,箭步串过来,抓住他的领口就是一巴掌。杜飞根本就不那种怕事的少年,在他巴掌扇出来的同时,一脚蹬了上去。
张恪反应也不慢,抄起吧台的一支啤酒,朝那汉子的头猛甩过去。一声闷响,那汉子捂着眼睛就蹲了下来,啤酒在地上炸开,大厅里的人吓得都跳了起来。趁那个男服务生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张恪一脚踹他小肚子,将他踹得老远,反手拽着杜飞退到吧台后面,抄起啤酒瓶,嗖的往另一名汉子头上砸去,让他头一偏,砸后面桌上的人身上,就听见那人惨叫了一声。
张恪拿起啤酒,往大理石台上一磕,将底磕掉,指着吧台里的两名男服务生:“滚出去!”这两人是纯粹的服务生,不是打手,退出去给杜飞在后面踹了两脚,差点趴地上。
杜飞要追出去打,张恪忙拉住他:小子还不会看形势!
那个女服务员也要跟着出去,张恪一把拽过她的领口:“你留下!”吧台狭窄,将青皮流氓都*在外面,难保他们不拿椅凳砸进来,留个人质还算好的。张恪将她推到杜飞怀里一推,将磕掉底的啤酒瓶一挥,将要冲进来吧台的一名汉子*出去。这会儿从东边的包厢里串出四名汉子,看见这边动起手来,随手抄起折叠凳围了过来。
第二篇 迷情
第一百一十五章 殃及池鱼
日,对方有七八人,这架怎么打,张恪拿着磕掉底的啤酒瓶往外刺,不让人进来,高声喊道:“他娘的,两瓶红酒收三千六,连西城区委书记杜小山的儿子都敢打,你们嫌命长了!”
张恪这一喊,那几个抄着折叠凳要砸进来的青皮流氓都愣在那里;张恪手里没有停,左手拿磕掉底的啤酒瓶,右手继续抄起吧台上的啤酒往外砸,只砸中一人,他的手劲大,那人的颅骨瞬间就见血了。
那几个青皮流氓火大了,也不顾后果,两人举起手里折叠凳就砸了过来。张恪头一偏,凳脚擦着眉骨就砸到后面的酒架上,哗啦啦就碎了一地,酒Y四溅。日,他们真敢往里砸东西。张恪马上收手,只是虚作声势的挥动手里的啤酒瓶:“要种就把我们砸死在这里,看你们有几个人能不吃枪子?”
“住手!”这才眨了几眼的工夫,盛青根本搞不清状况,伸手抓住一名青皮的手腕,将他手里的折叠凳抢下来:“小夏在里面,你没长眼睛?”他更担心酒架上充门面的名酒,张恪嘴里吐出来“西城区委书记”六个字更是让他心惊R跳。盛世好歹在西城区的地盘上,杜小山的儿子就那是衙内,在这里少一根毫毛都不是他能担待的。
“杜飞,我们也住手。”张恪见盛青出来收拾局面,就放心了,免得杜飞太冲动把人家激怒反而得不偿失,回头吓一跳。杜飞那么大个,不晓得什么时候给那小女孩反手锁住肩骨。疼得都躬下腰。朝张呲牙咧嘴,眉骨给刮破一道口子,估计给碎玻璃刮的。
张恪见小女孩竟然精通女子防狼术。马上识相的将手里地啤酒瓶丢掉,施施然走出吧台,朝盛青说:“盛老板,我跟杜书记地公子在你们这里喝了两支红酒,却给收了三千六百块,这账是怎么算的?”
盛青看不出张恪年纪大小。也不认得他,听他这么说,有些卡壳。
张恪转头蓦然看见万天才与赵司明站在角落里,怀里搂着的女孩子竟然是从他们包厢叫出去地那两个,啐了一口,大骂:“万天才、赵司明,你俩他妈婊子养的,看到我跟杜飞被打。你们竟然躲在那里看好戏!”抄起折叠凳就砸过去,回头看见那女孩松开杜飞,马上招呼他:“杜飞,你揍万天才那婊子养的。我揍赵司明这畜生!”
折叠凳砰的砸壁灯上,玻璃碎了一地。张恪给他们的印象太凶恶。万天才、赵司明转身就往里溜。杜飞反应快,一肚子火憋心里没得发泄,听张恪招呼他打万天才,也没细想万天才的块头比赵司明要大一些。张恪朝赵司明逮去,转头看见吴尊躲在更里面一点,大叫:“吴尊,你帮我逮住赵司明!”与杜飞错身而过地时候,对他轻声说,“随便砸,没人敢拦你!”
大厅里的人都傻了,盛青也傻了,他手下的青皮流氓都看着他:“怎么办?”
盛青鼻子都气歪了,眼下明摆着四个人谁都不敢惹,有人在这里丢了一根毫毛,他都吃不消,低声说:“分开他们,小心别碰着他们。”
吴尊见张恪恶狠狠冲赵司明扑去,他下意识到挡到张恪面前。
“你敢挡我?”张恪朝他眼睛一瞪,一脚蹬过去,让他躲开了。要照顾吴天宝的面子,没有去惹他,见他再上来劝阻,就伸手将他推开,一箭步抓住缩在角落里的赵司明。
赵司明不到一米六的小个子,比张恪矮了差不多二十公分,又没有打架的经验,给张恪拽住领口,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张恪反手抽了一巴掌,拽着他的领子往外拖,看见万天才、杜飞飞快地从一包厢串到另一外包厢,乒乓乱响。
张恪大声叫好,将赵司明拽到眼前,还要抽他的巴掌,手臂却给从后面架子,动弹不得,扭头看见盛青对他说:“兄弟,都是小店的错,你要发泄,店里的东西随你砸个痛快,不能再打架了。”听盛青这么说,张恪倒不好意思继续胡闹下去,对今天能顺带教训赵司明还是相当满意地。让他跟万天才在青皮混混丢丢脸,大概就不敢肆无忌惮的做什么坏事了。
四名青皮流氓硬生生地挤进乒乓乱响的房间,将杜飞与万天才两人给架了出来,杜飞起了兴头,人给架着,脚还朝万天才踢过去。
“今天都是小店的错,盛青在这里道歉,请你们住手不要打架,你们谁伤着,我都担待不起,要不然,我宁可小店不开了,也会通知你们的家长来领人。”
“杜飞,够了。”张恪稍稍挣扎了一下,盛青就放开手,张恪整了整衣领,转过身对盛青说:“我们跟万天才之间的恩怨暂时不管,今天晚上的事情怎么说?”
盛青笑着说:“酒吧里现在有些乱,兄弟你们先进包厢坐一会儿,我出去收拾一下再过来谢罪。”
盛青这时候还能笑出来,那也真是不简单,张恪撇嘴笑了笑,说道:“那行,我跟杜飞进去坐一会儿。”指着万天才、赵司明说,“你们两人也进来坐一会儿吧。”
万天才给赵司明、吴尊领过来吃花酒,没想到会遇上无妄之灾,他们看了看盛青,有些不敢跟张恪进同一个房间,盛青让四个青皮混混跟着进去,他们才放下心来。
盛青给吴尊使了个眼色,刚才听见张恪让他帮着逮赵司明,走到大厅里,问他:“那个年轻人是谁,你认识?”
吴尊哭丧着脸说道:“他叫张恪,是市政府秘书长张知行的儿子,他,杜飞、万天才,还有赵司明都是一中的公子爷,还就属他最凶狠了,前些天彪子惹了他,鼻梁骨就是让他踢断的。昨天一中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他跟杜飞两人将一中的政教处主任都打残废了,一中的那个政教处主任躺在病床上还要写检讨,这两人根本就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还有,我爸、邵爷这几天正有事求着他,可不要给我搞黄了……”
盛青倒吸一口凉气,那寒意从尾椎骨直串到头顶,背脊上的汗毛都炸天了,这下子麻烦大了!
“哥,怎么了?”刚才出手将杜飞反手制服的女孩子走过来,“客人都散光了,都搞成这样子,酒吧以后还怎么开?”
“盛夏,你先回去照顾妈,这里的事,你先不要管了。”盛青吩咐她说,既然吴天宝跟张恪认识,少不得要请吴天宝出面,马上给吴天宝挂了电话。这才将手下起事的两人唤来,问他们两支酒三千六是怎么回事?听到他们宰羊宰到张知行与杜小山公子的头上,连杀人的心都有:“你们他妈的瞎了眼,两个高中生揣着几千块钱到酒吧消费,能是你们敲诈的?”一人踹了一脚,心里恼火,坐在一旁想对策。
吴天宝接到电话听说张恪在酒吧里打架,还以为出了多大的事,马上给邵至刚挂了电话,邵至刚这会儿人还在新海通大厦,没敢跟与他一起加班的刘明辉细说,就以最快的速度驱车赶往盛世年华,这才过去十分钟。
“恪少在哪里?”吴天宝见酒吧,酒吧大厅里还没有收拾,一片狼藉,间杂血迹,吴天宝倒吸一口凉气,禁不住压细声音问盛青,“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人呢?”
“人都没事,就我的店惨了一点,”盛青苦笑着将事情来龙去脉的说给吴天宝与邵至刚听。
邵至刚听了冷冷一笑:“幸亏恪少没事,哪怕少了根毫毛,你在海州都没有立足之地。”
盛青听邵至刚这么说,多少有些不乐意听,觉得他这么说多少夸张了一些,张知行不过是市政府秘书长,只要不是无法弥补的大祸,总能破财免灾的,还是强笑着说道:“邵哥,你与宝哥跟恪少熟悉,能不能帮我求求情。”
邵至刚见盛青有些不以为然,有些事情也不便提醒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既然没出什么事情,我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张恪看见邵至刚、吴天宝陪盛青进来,淡淡一笑:“老邵怎么有空过来管这桩闲事?”
邵至刚笑着说:“在公司听到老吴的电话,还以为多大的事情,丢下手头的事情就赶了过来。”没听盛青往细里说,他瞥了旁边的杜飞、万天才、赵司明一眼,就张恪身上最整齐,不像打架的样子,心知以他的精明,吃亏的可能性也小,心宽了不少。
第二篇 迷情
第一百一十六章 纨绔子弟
张恪看着对面的万天才、赵司明,说道:“今天的事就这样过了,你们要留下来吃夜宵?”
万天才、赵司明哪有心思吃夜宵,起身便走,盛青马上安排人叫车送他们回家。
万天才、赵司明一走,四个青皮混混也退了出去,盛青、邵至刚、吴天宝都坐了下来,吴尊也想坐下来,张恪眉头却是一扬,对吴天宝说:“我上回跟吴尊说过,我很不喜欢赵司明这个人……”
吴天宝心里一寒,听盛青说张恪与杜飞后来追着万天才、赵司明两人打,就是因为他们先前躲在一边看好戏。
除非跟盛青有仇,不然吴尊怎么会坐视不理?纯粹当时没有反应过来。
事实上杜飞与酒吧的人突然动手、杜飞抡着酒瓶砸人,到盛青出声制止,就眨眼间的工夫,吴尊的脑筋还没有转过来,张恪与杜飞就跳出来追打万天才、赵司明。
吴天宝知道的事情没有邵至刚那么多,但是那辆军牌奥迪也坐过一回,张恪家背后的势力可不仅仅一般人所想象的那样,虽然跟这小年轻的小叔张知非关系密切,但保不定人家心里会起什么心思。
“站那!”吴天宝瞪了儿子一眼,腆脸对张恪笑着说,“早前就跟你小叔说过,我家小子要有你的一半机敏,就省心多了,他再跟赵司明、万天才混一起,我敲断他的腿……”
“呵呵,”张恪笑了笑,赵司明、万天才在这里被打追打了一顿,没有脸皮再过来混了。对吴尊的表现也不介意,二十岁出头的毛头青年,做事哪里会考虑什么后果,“没那么严重,市里的关系都比较僵,我跟杜飞逮到机会能揍万天才一顿,又怎么会错过?说什么旁不旁观,那只是借口,我要看见万天才、赵司明给别人打,我跟杜飞一样会偷着乐。我看吴尊当时是没有反应过来。我相信他不会旁观地。”瞥眼看了吴尊一下,看他有二十了。却不如杜飞稳重。
盛青见张恪坐在那里,语气里也有教训邵至刚、吴天宝的意思。语气比他们这些做流氓的还流氓无赖,心里忐忑不安,只怕这事没法善了。身体往前移了移,只有小半个P股搭在沙发上,说道:“恪少既然与吴哥、邵哥认识,那我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今天的事。都是我下面人做事不长眼。要怎么处置,就听恪少一句话。”
张恪看了盛青一眼。人精瘦、才三十三四,眼睛精亮,很有神。盛世年华是在丁向山倒下之后,才开始做大的,很快就成为海州最大最豪华的娱乐场所,一直到张恪出车祸前,都是那么兴旺,所以海州对他的事也晦莫如深,没人清楚他依靠谁的关系发家。邵至刚在九九年之前依靠丁向山发家的,邵至刚与盛青的关系应该算不上太亲密,不然就很可能都绑在丁向山这棵大树上了,不过,邵至刚语气里还是蛮维护盛青地。
“你说怎么办?”张恪侧头问杜飞,“谁的手要是挨上我地脸,不断一只手怕是没人会长记性。”
盛青脸色有些难看,哪里想到张恪这小小的年纪做事这么狠辣?张口就要乌鸦地一只手!
盛青侧头看了看吴天宝、邵至刚,希望他们能说一句话。
邵至刚、吴天宝都抱胸不说话,要是当众给人打了脸,有能力不让对方家破人亡才怪呢,何况十六七岁的少年,最是血气方刚。
杜飞也不知道会这么严重,有些不知所措,他从邵至刚、吴天宝进来开始,就有些迷糊了,张恪怎么就跟他们都认识呢?
盛青Y沉着脸,说道:“我去叫乌鸦过来!”
张恪突然笑了起来:“你们还当真了?说笑而已,说笑而已,我们又不是道上的,要人家一只手做什么,盛大哥,坐下说话……”欠着身子做出要拉盛青的样子,“今天的事,不管怎么说,盛大哥手下人都有些过了,那人叫乌鸦是吧,让他过来给杜飞道个歉就算了。”
刚刚那一会儿,可没有人以为张恪在说笑话。盛青背胛里都出了一身冷汗,想起邵至刚进来时对他说话的,背脊里感觉冷冷的,张恪这少年可不像一般地少年。
邵至刚抿着嘴淡淡地笑着,他自己今天刚受张恪的教训,这时候看见盛青又得了教训,心里多少能平衡些,心里却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处事老辣的少年人?
盛青站起来去唤乌鸦,除那个满脸横脸的汉子进来,参加群殴的青皮都进来道歉,盛青手里还拿了个信封,递到张恪面前:“只要这家盛世还是我盛青地,恪少与飞少过来,就是盛世的贵宾。”
张恪接过信封,感觉蛮厚实的,点点头,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跟杜飞明天还上学呢,我们就不打扰了。”
邵至刚送张恪、杜飞离开,吴天宝留了下来,他与盛青关系好,看着邵至刚的车子离开,他才与盛青回到酒吧里,服务员在里面收拾东西。
“兄弟,这一次损失不小啊?”吴天宝笑着说。
“破财消灾,能把这事揭过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