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叶建斌倒是不管这边的热闹。他坐在吧台那边,吧台上有一本学府巷各家店址的册子。他边看册子边搜索记忆中学府巷较有名的吃食,打电话叫外卖到店里来吃。
“张恪,你怎么在这里……啊,妃蓉,你怎么跟张恪在一起?”
张恪走到吧台后帮大家拿饮料与酒,许维手里捧着一只看样子很沉的纸箱子推门走进来。
“啊!”张恪拧头看见许维推门进来,手一抖擞,一瓶喜力从手掌下滑落砸在他的脚背上,酒瓶没有碎,腿背却生疼异常,将喜力捡了起来,躬着背去揉给砸痛的脚背,抬头看着许维将纸箱里放到吧台上,很自然的走到吧台后,发愣地问她:“你算是在1978打工?”
“是啊,很奇怪吗?”许维招手让陈妃蓉到吧台后面来帮她整理纸箱里的酒,“你怎么跟张恪这小子在一起?”
江黛儿为她人生中的第一张音乐专辑休学去了香港,许维、令小燕她们却要留下来继续完成她们未完的学业。孙静檬替她姐姐打理1978,许维之前每次都会陪江黛儿到1978来驻唱,现在每天也顺理成章的都到店里来帮助,算是一份半正式的工作。
张恪整天暑假都在新芜鬼混,暑假过后的这一个月,人还是第一次离开海州,江黛儿留在香港的事情,还是暑假与唐婧她们去香港时听说的,江黛儿给爱达电子做宣传地事情,也完全由市场部与飞鸿广告公司负责,张恪已经不会管太琐碎的事务;与许思通电话时,也没有特地的聊起过许维的近况,还真不清楚她这学期开始竟会在1978打工,不然怎么着今晚也不会到1978来,看陈妃蓉那加工,似乎要介绍许维给唐婧认识。
虽然唐婧对什么事情都清楚,但是相对直接面对的心情绝不是很好过的,张恪心想,要有可能,他宁可让唐婧与许思两人间永远都不要跟对方的圈子有接触。
大家都在很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一个谎言,一旦谎言有给戳破的可能,慌张的可不止制造谎言的人。
“许维姐。这是唐婧,我一直有跟你说起过,她跟张恪一起到省城来玩。”陈妃蓉说道。
唐学谦一案地种种内幕也只限于少数人知情,许维能猜到许思有一段委屈的、不光彩的历史,却不知道具体的细节。更不知道与唐学谦一家人的恩怨。唐婧,许维是知道地,像年前她与许思、陈妃蓉三人住进张恪给许思在丹井府准备、并重新装修过的那栋旧宅时,话题扯到张恪时,自然而然的也扯到唐婧身上,许维知道她是海州的公主,也知道她与张恪青梅竹马的关系。
“你好,老早就听妃蓉提起过你。张恪跟藏宝似的不带你出来玩……”许维亲切的笑着跟唐婧打招呼,又跟苏一婷打招呼。
许维推门进来的瞬间,唐婧地心脏在那一刻几乎都要停止,还以为是那个女人,心想她这时候不是在香港吗?分清是许维。又见许维似乎对什么情况都不清楚,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处,心里多少对张恪有些怨愤,见张恪还弯着身子捡地上的酒瓶,狠狠的在他腰上拧捏了一把解恨。
呲牙咧嘴,吃痛也得保持笑容。张恪将喜力摆吧台推给叶建斌,但愿今晚能顺利的过去。
叶建斌嘿然而笑,坐在吧台前也默不作声,倒是在其他服务员陆续上工之前,许维要去帮孙静檬整理桌椅与酒吧设施,陈妃蓉勤快地过去帮她们忙,苏一婷要去跟孙静檬凑近乎,也跟着过去帮忙,心里却在呐喊:除了自己。怎么都是美女?
许维虽然不及陈妃蓉、唐婧那些明艳,主要是她的坚毅性格、削瘦的脸形让她看起来更中性化一些,不过中性化的容貌更容易得到同性的认同,在苏一婷看来许维也是大美女一个,男性看她或许会觉得许维虽然明眸皓牙,但是女人味有些欠缺。
唐婧虽然不愿意过去,只是想着自己赖在吧台这边,会显得特殊,只得也走出吧台。帮着整理给磨砂玻璃分隔出来的半封闭式包厢去。
“女人多了辛苦吧?”叶建斌举着喜力啤酒,突然感慨了一句。“唐婧好像知道些什么?”
“嗯,”张恪苦着脸应了一声,说道,“小妮子脑袋瓜不比我笨。”
“呵呵,”叶建斌叹息地摇了摇头,“辛苦的日子慢慢体会吧,我看你以后的人生要比我混乱啊,换作其他男人倒是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张恪笑了笑,这些事,拿言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想着等回去再给唐婧好好掐几下,倒是柳志军得陶晋授意跟自己接触的事情——在省市领导的车队离场之前表示此意——要跟叶建斌说一下。至于对徐学平日后仕途可能遇挫的猜测不需要明说,叶家会有自己的判断。
要是能简单地改换门庭,政治上也就没有朋党一说,叶建斌撇了撇嘴,笑着说:“总不能说是什么坏消息,省委书记就没有对我表露出有需要见面一谈的意思。”
“盛鑫这两年,都是在外省市发展家电连锁,省里又不能公开的要求你们叶家将产业都搬回东海来,见你有什么好处?还不如不见。”张恪笑了笑,政治上的事情,要想开才行,徐学平暂时的先后退一步,未尝不是好事。
眼下发展家电连锁卖场是叶家最主要的事业,当初叶建斌接受张恪的建议,放弃东海市场,避免过早的与谢家竞争,集中精力开拓浙江、上海等省市的市场,叶建斌听张恪这么说,笑了笑,说道:“眼下也不是回东海直接跟海泰竞争地时机……正泰与锦湖合资成立的科王电器,最近的动作很大啊,好像想在影碟机市场有一番作为。科王要让他们做大了,盛鑫就更难回东海了。”
张恪撇嘴露出轻蔑的笑容,说道:“要是科王不仅不能成为他们的提款机,还会分散谢家的注意力与财力,对盛鑫来说,会不会是个好消息?”
“那自然是好消息,”叶建斌来了兴趣,东海是相当重要的一个市场,要是正泰给科王电器分散精力与财力,海泰离开正泰的资源,是无法给盛鑫进入东海市场制造太大障碍的,“你准备对科王下手?”
“也许是他们自取,我哪有那闲工夫理会他们?”张恪笑了笑,“只是觉得有这可能,你们提前做些准备也未尝不可,我现在倒是专心在想到底什么样的话才能投我们省委书记的好呢,虽然也只是通过柳志军的间接会面,不过我也期望与他面对面谈一次呢。”惟有与柳志军见面愉快,才可能与陶晋直接见面,张恪在想柳志军到底会在明天还是后天打电话过来?
“两者之间没有关系?”叶建斌问道。
“哦,我车上有本书,保罗·克鲁格曼所著,《流行的国际主义》,其中收录他在九四年就发表的一篇文章,《亚洲奇迹的神话》,那是一篇非常不合时宜的文章,我倒觉得很有道理,推荐你也看一看。”零八年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保罗·克鲁格曼在他九四年发表的这篇文章准确指出亚洲经济在八十年代、九十年高速发展中存在的深刻问题,也正确预测到九七年亚洲金融风暴的来袭。张恪想警响相关方面注意亚洲金融风暴的巨大破坏力,也惟有利用保罗·克鲁格曼的经济学理论,只是保罗·克鲁格曼的经济学理论在九六年还是非主流的,只怕认同的人不会太多。
第五篇 布局
第四百一十一章 完整计划的一环
“比保罗·克鲁格曼更受亚洲各国欢迎的经济学家好象是约翰·奈斯比特?”叶建斌说道。
“你是说奈斯比特所著的《亚洲大趋势》?”张恪问叶建斌,“国内有出版社翻译他的这本专著?我手里只有一本英文版。他的观点的确在亚洲很受欢迎,国内应该有翻译文本了。”
“嗯,外文出版社七月份就出版了中文版,还是我三叔推荐我读的,”叶建斌笑着说,“好话毕竟是谁都愿意听的。”
“原来是三叔老人家推荐的,看来约翰·奈斯比特的观点还真是大行其道啊。”张恪笑了笑,说道,“奈斯比特乐观的估计崛起的亚洲将成为未来世界的中心,亚洲将持续繁荣下去,这话我也爱听,不过奈斯比特忽视亚洲特别是东亚各国经济发展模式中存在的一些弊端,这些弊端还十分的严重,却是我们要注意的……”
叶建斌三叔、叶祖范第三个儿子叶臻民是外经贸部党组成员,分管亚洲司,在外经贸部近二十个副部级中排名虽然不算靠前,但亚洲司在外经贸部是仅次于美大司的实权部门,由于近年来亚洲各国经济的活跃、东亚各国的海外华人在国内引进外资份额上占了最大的一块比例,再加上美国对国内的经济有意无意的压制,使得亚洲司的地位尤其的重要。
听张恪这么说,叶建斌就来劲了,举着酒杯。身子倾侧过来:“你主张嘉信实业暂时放缓拓展东南亚地区的业务,是不是早就有这样的判断?”
张恪与嘉信实业最早地合作就是将爱达影碟机在东南亚地区的品牌代理权与一部分现金悉数置入嘉信实业,以换取嘉信实业第二股东的地位,虽然将爱达影碟机在东南亚的代理权置入嘉信实业,张恪却说服孙尚义、葛明德等人暂时放缓在东南地区大举拓展的影碟机业务,只是利用现在的资源组织生产、销售,最重要的一步棋却是联合叶家入股惠山香雪海,全力发展香雪海在国内的电冰箱业务,叶小桐也让张恪唆使着进入香雪海负责市场运营那一块。
“哦,算是吧。”张恪笑了笑,“可能会错过一些时机,但是经营最重要的法则是生存下来,嘉信实业那时的情况不算很好,需要更稳妥地经营策略,国内这么大的市场待开发。当然是首先发展国内的业务。”
如今嘉信实业四大股东中。越秀(香港)居首位,盛鑫集团居第四。居第二、第三大股东的孙尚义、葛明德所持的股份名义都归葛家所有,葛家是嘉信实业名义上的第一大股东。
从六月初正式控股香雪海成立香雪海电器集团有限公司以来。香雪海地电冰箱业务增长速度迅速回升到九四、九五年地最高水平,由于香雪海与韩国三星集团谈判的一年多时间有荒废业务之嫌。要夺回“南香雪海、北海尔”的白电市场地位,还要等香雪海电器集团新的生产线投产之后才有可能。香雪海地电冰箱业务在第三季度开始恢复性的增涨,第三季度归入控股公司嘉信实业名义地净利润已经高达一千万。嘉信实业在扣除财务成本之后,第三季度终于有一份好看的季报,支撑前期投资人对嘉信实业的价值判断,嘉信实业地股价一直处于上升期;这些无疑都证明张恪判断的正确性,当然,也是事先可以预料的,不然张恪也无法说服孙尚衣、葛明德两人采纳他的建议。
“东亚地区的经济环境就要复杂太多……”张恪继续说道,“最近国际热钱加速向这些地区涌入,之前存在的弊端会受到催化而进一步的加剧;此外,这几年国际上投机资本的流动性日益放宽,经研所刚出炉一个数据,有着充分流动性的热钱规模已经达到一万亿美金,且不管经研所的数据有多大的可信度,但是国际热钱的规模小不了。有这样的利器,你敢说背后就没有凶猛的猎手?”
张恪倒是今年以来才有时间研究保罗·克鲁格曼的经济理论与东亚地区的宏观经济形势,之前的判断,自然是占了重生的便宜,拿发生过的历史事件与保罗·克鲁格曼的经济理论相互印证,再充分收集亚洲各国的经济数据进行分析,张恪自然有更充分的自信指出亚洲各国经济中存在的严重弊端,但是他的影响力实在有限,除了叶建斌,还有孙尚义、葛明德等人之外,还有多少人会认同他的观点实在值得怀疑。
当然,有些问题可以跟徐学平以及叶臻民等人交流,但是张恪也是最近才将一些问题研究透彻,之前总不能空口无凭的直接指出明年亚洲地区会爆发极其严重的经济危机。
“唉,你们俩个大男人头凑到一起做什么?”
张恪回头看了一眼,孙静檬手叉着腰站在他的身后,挨着还近,鼻尖差点擦上她高挺的胸部。张恪也不是那种有便宜不占的人,可是孙静檬的便宜,他可不敢随便占,身子往吧台那边靠了靠,嗅着从孙静檬身上传来淡淡的香气,扭头去看唐婧她们。酒吧的其他工作人员都已经陆续来了,唐婧、陈妃蓉、苏一婷她们三个女孩子就C不上手,正坐在里面喝着饮料聊天呢。
张恪、叶建斌讨论亚洲经济谈得投机,头差不多挨到一块,张恪还掏出水笔、拿来餐巾纸将一些关键的经济数据写出来、并画出图来给叶建斌看。
“多大人了,还喜欢在餐巾纸上乱涂乱画?”孙静檬伸手过来,将密密麻麻写满数据还有拿红色笔画上线性图的一叠餐巾纸拿过来,瞪眼看了一会儿,没看明白。“都是些什么东西?”
“你看不懂的,”叶建斌将餐巾纸从孙静檬手里拿过去,“你也不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地。”将餐巾纸铺展在吧台上,手指敲着吧台,一手还托着下巴,张恪也转过身来坐正了,没有去理会孙静檬。
“你怎么知道我对这些东西就不感兴趣了?”孙静檬鼓着腮绑子,这段时间她也是很认真的在打理酒吧,叶建斌与张恪的轻视让她心里还不好受。
“那你来看,”叶建斌往旁边挪了个位置。让孙静檬坐他与张恪中间,“看这东西看得头昏脑胀很影响食欲的……啊,我们叫的外卖该送过来了吧?”抬手看了看腕表,又回头看了看酒吧的玄关。
张恪瞥眼看着孙静檬穿着烟灰色的短袖羊绒衫,除了白嫩的胳膊露在外面,还露出好大一块细滑的背肌。她人趴在吧台上看餐巾纸上写着的数据与一些经济学术语。包裹着小丰臀地皮裙压低了一些,露出里面红色内K的蕾丝边。露出的腰肌细腻雪白,张恪不敢多看。趴到吧台上,却又不可避免的看见孙静檬胸前露出一角白嫩的R肌。只得坐直身体视野越过孙静檬的头顶与叶建斌说话。
“要看就看吧,我又不介意,也不会跟你小女朋友去说什么。”孙静檬撩了张恪一眼。嘴里这么说着,还是拉了拉衣衫,将背臀间露出来地那截白R遮住。
孙静檬这一眼还是相当地撩人,张恪挠挠鼻头,不敢惹这妖女,走到叶建斌另一侧坐下。
叶建斌笑了笑,去年张恪与许思一起在孙家做客,与孙静檬接触的时间也多,孙静檬多少会有些疑心,有些事情,当事人心知肚明也就罢了,要是给别人无意间捅穿,那才叫要老命呢,难怪张恪这时候连一句反唇相讥地话都没有,大概恨不得孙静檬忽视他的存在。叶建斌也侧过身不理孙静檬,对张恪说:“你什么时候会去北京,还是说我请三叔到这里来跟你聊一聊?”
聊,自然是聊亚洲地区地宏观经济形势。
对于亚洲特别是东亚地区的经济形势,主流观点一向都相当乐观,保罗·克鲁格曼地观点是非主流的,并不受主流群体的重视,而张恪一番言论,则是在保罗·克鲁格曼地经济理论基础上提供更详细的论据,自然更有说服力。
拿老爷子话来说,“改革开放近二十年,未曾遇有一人比此少年更能悟透一个行业”,张恪的意见,不要说叶建斌了,叶家其他人都甚为重视。盛鑫转型主攻家电连锁也是在听取张恪意见之后慎重考察市场之后的决定,才一年多些的时间过去,看来这步棋是叶家近年来在商业上走得最成功的一步棋。利用叶臻民等叶家人脉在沪浙一带的影响力,盛鑫环球电器已经在沪浙两地完成家电连锁业的布局,仅这一块的资产就迅速扩充到五个亿之多;爱立信在华东地区的手机代理业务继续给盛鑫的发展提供可观的资金,但已经不是叶家最重要的业务了。也正因为盛鑫环球电器集团极有分寸把握时机的飞速发展,使得叶建斌在叶家的地位迅速窜高,已经成为叶家在商界的代表,以往叶家分散的产业都陆续整合并入盛鑫名下,盛鑫已经从两年前的贸易公司初具大型集团的规模。
虽然张恪明确指出亚洲金融风暴对国内的影响是利大于弊,主要是前几年国务院推行的金融产业政策,已经很大程度上化解了国内经济存在的一些弊端,也正是亚洲金融风暴之后,国内迎来经济发展的黄金十年,但是对亚洲经济形势有更准确的判断,无疑能让国内经济受益更多……
叶臻民在外经贸部分管亚洲司,直接处理与亚洲各国之间的经贸事务,是制定对亚洲各国经贸政策的重要人物之一。虽然随大流错误估计亚洲地区的经济形势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是能准确无误的预测出亚洲经济形势,并使国内在与东亚各国经贸活动中受益,那绝对是政治生涯中光彩夺目的一笔。
叶建斌所以希望张恪与他三叔叶臻民聊一聊。
“你转告不就行了?”张恪说道,“这两天我也没事可做,你要有空。我就跟你多吹吹牛。”
“我来转述,可能无法将问题说透,还是让三叔回来一趟,”叶建斌比较能接受张恪的判断,至于他三叔叶臻民能不能接受,就不得而知,还让他们当面聊一聊才能将问题说透,又想起一事,“柳志军约请你见面,你会说起这个?”
“要是他们愿意听。我当然会说,”张恪说道,“毕竟省里几个大项目,还要陶晋亲自点头才行。”
“东海联合钢铁与东日铁的那个项目?”叶建斌问道。
省里为使建市东南地小岗县成为东部重要的钢铁生产基地,去年启动东海联合钢铁项目,项目所需设备与技术。都计划从日本引进。最终选择三井财团旗下的东日铁集团进行合作谈判。
四月初,气愤于小日本的傲慢、无礼。张恪与叶建斌、李义江等人一手泡制富春阁买春事件,使得日方谈判人员在富春阁酒店买春、辱华的行止暴露于公众之前。
该事件。在省内掀起的一股反日、反韩的思潮,也使得项目谈判一度中止。省里也表达中止谈判也无所谓的强硬态度,东日铁自知理亏,将涉及富春阁买春事件的谈判组人员悉数召回处置。另派人员重启谈判。
张恪点点头,说道:“是的,但也不止这项。”
“哦?”
“我本人十分认同保罗·克鲁格曼对亚洲经济形势地认识,”张恪淡淡的说道,“虽然此时奈斯比特关于亚洲将持续繁荣的观点更受欢迎。奈斯比特观点的盛行,可以说是近几年来大量热钱涌入东亚各国的催化剂之一,大量投机性热钱与东亚各国本身存在的经济缺陷,有很大地可能性诱使这些地区爆发经济危机,你说那些国际金融投资巨鳄有没有从中嗅到鲜血地气味?”
“嗯!”从张恪收集来的那些详细地数据里,叶建斌也倾向于以为东亚地区有很大的爆发局部经济危机地可能性。
“亚洲经济要发生动荡,最先将从东南亚地区开始,特别是泰国、印尼等国的经济弊端特别地严重,防范危机的能力又差;过去二十年,东南亚地区是日本最大的资本输出地,东南亚地经济不稳,日本必受波及,首先会表现在汇率上。日元对美元汇率下跌,人民币相对坚挺,钢铁项目引进设备与技术所需的资金若能在日本争取日元贷款,至少可以在汇率上获利。”
这会儿,外卖给送到店里来,要赶紧吃完晚饭好开始夜间的营业,张恪与叶建斌暂时停止讨论这些问题,招呼唐婧她们一起过来准备。孙静檬拿着张恪刚才写下一串经济数据的餐巾纸,看了半天愣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气恼的将餐巾纸丢给叶建斌,看见叶建斌当宝似的将这些餐巾纸收了起来,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翻转了几下,气势被夺,倒也说不出什么牙尖嘴利的话。她不明白张恪还在读高中,为什么能知道这些?
吃过晚饭,收拾了一下,酒吧则正式开始一天的营业,唐婧与陈妃蓉、苏一婷她们第一次出入酒吧这样的场所,看着人流涌进来,十分的兴奋;张恪则与叶建斌寻了一处角落继续他们晚饭前未完的话题。
说及东海联合钢铁项目,这是东海省有史以来最大的一项投资项目,涉及金额高达百亿,其中近百分之七八十的资金都要用在从东日铁引起设备与技术上,资金的来源是很重要的谈判项目。
若能全部从日本国内获得日元贷款引进设备与技术,并且将贷款归还期推延到九八年之后,九八年亚洲金融风暴过后日元相对美元汇率大跌,而人民币汇率坚挺,仅这一部分就可以实际少归还超过30%的贷款。
日本是最早对华提供政府贷款的国家之一,从79年开始到2008年三十年间,日本政府先后向华提供总额约2。9万亿日元的援助性贷款,占国内接受外国官方援助性贷款的60%。日本政府向华提供援助性贷款有着深刻的历史与政治因素(中国放弃对日的战争赔款要求,日本需要改善中日关系),但是最主要的经济原因便是使得日本企业在对华贷款中获得大量的合同,籍此大举开进中国市场,带动日本经济的发展。
东海联合钢铁集团与东日铁的合作,完全可以通过官方谈判从日本获取低息贷款。
除此之外,国内虽然抵御住亚洲金融风暴的侵袭,但是九八、九九年的经济还是受到一定的影响,国务院根据当时的形势提出恰当的措施,化解了经济放缓的压力,但是大力发展房地产与教育等产业来拉动内需,也给日后民生遗留下很多问题。
张恪之前就这些问题与徐学平就陆续有些交流,要是省委书记陶晋也能接受保罗·克鲁格曼对亚洲经济形势的判断,东海省完全可以在亚洲金融危机爆发之前做些准备,加大对基础设施的建设投资——日本政府对华的援助性贷款,应40%的比例用于基础设施建设上——加强与日本政府的谈判,尽可能增加今明两年日本对华援助性贷款的额度,用于省高速公路网、铁路网、小江堤防等基础设施建设。
这其中的种种好处,亚洲金融风暴之后自然一一呈现。
但是日本政府对华援助性贷款涉及到的政治意义比较重大,八十年代通常是日本首相访华时用来改善中日关系的重要筹码。九十年代以来,为了配合日本企业大举进入中国市场的需要,相关贷款的条件才逐渐放松,不过要没有省委书记陶晋甚至中央的支持,一系列的计划,特别是争取日元贷款增加对省内基础设施的投资,徐学平也很难去推动获得成功。
即使不能获得低息的援助性贷款,从日本获取商业贷款,只要在九八年日本经济受波及之前谈成项目,也能直接从亚洲金融风暴中直接获益。
当然,张恪也不是没有自己的利益权衡。
香雪海今明两年要引进新的生产线与技术,新光纸业今明两年也要大举扩张造纸产能,两边项目金融加起来将近十个亿。张恪倾向与日韩企业合作,日韩企业在这两方面的技术与机械制造水来还算值得信任,但是仅凭香雪海与新光纸业的民间影响力,想从日本获得商业贷款的可能性极微(获得援助性日元贷款更不可能),张恪是想香雪海、新光纸业的项目能搭上省里的便车,成为省里一揽子项目中的子项目。香雪海本身就有近半数的股份是国有性质的,新光纸业在小江中上游大规模的植林、并计划筹建大型的制浆生产基地,当然有理由享受一些便捷。
这些只是张恪整个完整计划中的一环。
第五篇 布局
第四百一十二章 微妙的变化
虽然无法明言国际金融巨鳄明年初就会试探性的攻击泰国的金融体系,到明年年中,国际就发动真正的攻势,掀起的金融风暴很飞快的席卷泰国,进而横扫马来西亚、印尼、新加坡、日本、韩国、香港、台湾等地,最终连俄罗斯也将给牵扯进去;但张恪还是就目前能收集到的金融与经济数据及相关证据,尽可能将一些问题跟叶建斌说透,除了东南亚各国经济发展模式中存在的巨大缺陷之外,这些国家的外汇及汇率政策、外债结构、外汇储备等等都存在严重的缺陷。将这些问题研究透彻,即使不知道明年的事件,也可以肯定的判断:东南亚一些国家就是自墨西哥比索以来国际金融巨鳄最佳的猎物。
话题聊的投机,特别是酒吧里到一天营业终止之前都喧嚷不息,张恪与叶建斌坐在角落倒没有觉察到时间的流逝。
除了偶尔陪张恪去四凤桥的盛世年华之外,唐婧也没有在正式的酒吧里耗过一夜的光Y,与陈妃蓉、苏一婷她们俱是新奇兴奋,唐婧也是难得过了十一点不打瞌睡。她们坐在桔黄色的小夜灯笼罩的青铜架玻璃桌前,不断的有人传纸条来,令人意外的,偏偏是苏一婷收到纸条最多,而且要多得多,唐婧娇柔纯媚,还好一些,陈妃蓉冷艳明丽的容颜让绝大多数的男性在她面前都没有足够的自信,以致她一晚上收到纸条就两张而已。
将铜雕防盗门阖上,许维与工作人员打扫卫生,唐婧与陈妃蓉都羡慕苏一婷一晚上能收到那么纸条,抢了过来高声朗读。咯咯的疯笑。
苏一婷双手叉着腰,气愤的说:“这群没用的家伙,中学就是这样,总是想借我跟陈妃蓉接近……你们来看这纸条怎么写地,‘我的奔驰车能不能有幸载你夜游燕归湖’,靠。这哪里是给我纸条啊?好像他的自信都建立在他的奔驰车上!诺,我倒觉得那家伙也有可爱之处!”苏一婷朝张恪坐的那个角落嗅了嗅鼻头,“虽然也够讨厌的,至少够脸皮厚。可惜不能掰成几个给大家每人分一个啊!”
“你有本事就掰一个过去啊。”唐婧笑着说。
“切,我会嫌我地人生太愉快吗?”苏一婷嗅了嗅鼻头,不屑的说道,“我要忠诚我的男人视其他美女都如粪土,就算你男人能做到这一点,你看他那风S样。也挡不住其他粪土往他身上堆啊。要不是看你对他情根深种,做朋友的我一定会劝你早早离这种男人远一些。”
“啊!说我什么呢?”酒吧里安静下来。只放着柔和地轻音乐,张恪与叶建斌坐在角落也隐隐约约的听见她们在谈论自己,扭过头问她们,又笑着说,“大家熟归熟。你乱讲我一样告你诽谤……”说完才想起《大话西游》虽然九五年已经拍摄完成在香港公映,但是九六年在内地还没有流行开来,这句话这时候完全没有太多的幽默效果。
苏一婷没有理会张恪。问唐婧:“他们俩大男人一晚上凑一起聊什么东西这么开心,都能把我们这堆美女丢一边?”
“我哪里知道啊?”唐婧笑了笑,锦湖的事情,又不是随便能跟别人说的。即使陈妃蓉她妈是新光纸业的员工,也不清楚新光纸业地幕后老板其实就是张恪。
酒吧里收拾妥当,其他工作人员都已离开,孙静檬开了一瓶轩尼诗干邑过来,招手让许维一起坐过来,朝张恪、叶建斌那边媚视着:“你们还要聊到什么时候,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这边的轩尼诗干邑都是叶建斌在这里地私藏酒,孙静香忙碌于制作公司的事情,叶建斌就很少再来这里,这些好酒却便宜孙静檬她们。
张恪站起来,对叶建斌:“这些事,改天再聊吧,柳志军那边,你也一起来吧?”
叶建斌点点头,答应下来。抛开性格相投,叶家早就将张恪当成最重要的合作伙伴,在张恪如此令人惊艳的商业天赋上,叶家也能看到自身的利益所在,即使徐学平仕途遇阻,叶家甚至希望在政治上,与唐学谦、张知行等一干人员能有更紧密地联系与支持。
柳志军约张恪自然是代表省委书记陶晋出面,不管徐学平的前途如何,张恪之锦湖在东海省的经济版图中也是相对重要地一笔,爱达电子已是国内最耀眼的明星企业之一,更遑论锦湖旗下的新光纸业抛出那么大的速丰林营造计划简直是在替省林业系统在补疮填漏,以及紧随其后投资金额更高达数十亿的制浆项目,也将是东海省有史以来最大的独立民营投资项目。制浆项目选址还没有定下,抛开徐学平不论,即使省里有人会打压锦湖,也注定有人会维护锦湖。
省委书记陶晋意欲与张恪接触,那只是题中应有之意,不过从侧面也说明徐学平下一步很可能会离开东海。
张恪不想给陶晋有太多照顾、维护锦湖的优越感觉,免得锦湖日后的发展会受到陶晋这系过多的束缚,平衡与政治权力之间的关系,永远是国内民营企业需要深思的核心问题之一,所以希望与柳志军见面时,叶建斌能一起出面,也是借叶家来加重自己这边的筹码。
在酒吧又小酌了一番,直到凌晨两点才离开。
孙静檬在学府巷有租房子,每天打理酒吧都需要到很晚,除了她与许维之外,令小燕也给她拉过来,都不可能再住学生宿舍。孙静檬是名义上的老板,会照顾许维的身体,她与令小燕基本上都会轮流着坚持到酒吧营业结束,特别是进销酒饮料等等的盘点特别地累人。
张恪倒是奇怪。许维与令小燕都在学相关专业,打理酒吧会积累一些经验,而且她们都到大四了,要不打算考上研究生继续读书,社会实践相对重要起来,像江黛儿即使休学半年也不一定会影响毕业;孙静檬可是在音乐学院学舞蹈编舞。投入这么多精力打理酒吧,必定会荒废学业,走在还有夜游者游荡的学府巷青砖巷道上,张恪好奇问起孙静檬的原因。
“女人要想不依赖男人。自己会挣钱不就行了!”喝过酒,孙静檬脖颈都透着些粉红的色泽,走路一摇一晃的,晶亮的眼睛却定睛看着张恪,“你知道吧,我姐办华音公司。还给葛家人说有辱家风,但是他们每餐十万八万地请女明星陪宴。还千方百计的想着将那些女明星搞上床,却不觉得是在有辱家风,你觉得这家风是不是有些奇怪?”
张恪撇嘴笑了笑,香港葛家倒是将这个社会男权至上的风尚在家族里发挥到极致了,孙静檬这种性格。大概不会甘心受到家族的压制。
孙静檬带着酒劲,手掌软绵绵地挥动着,说道:“这条巷子要拆了。那时1978也不复存在,也耽误不了什么……”
“学府巷要拆?没那么容易的。”张恪看着坑洼不平的青砖巷道与两侧陈旧、却闪烁着霓虹灯的屋舍,冷冷的一笑。学府巷拆除重建倒是城市发展的必需,但是开发商与业主之间地利益纠纷一直没有解决好,矛盾最集中的地方倒不是巷子内侧普通住宅地拆除,而是巷子两侧营业性用房的拆迁补偿问题。九七年初正式启动拆建时,业主要求置换同等面积营业性用房,开发商只同意给予五千元每平方的补偿,而根据九六年的房租估算,这里的营业性用房价值每平方米折算两万元都不过份,这其中巨大地经济利益差距足以导致最激烈的矛盾。为了能够拆除成功,开发商各种手段齐出,九八年中矛盾最激烈的时候,学府巷两名业主将汽油浇在身上阻止强拆,拆迁公司地经理竟将手里的烟头弹出,引起所谓“学府巷自焚”事件,造成一死一重伤、烧掉半条街的惨重后果,省里才出面终止该项目。具体的内幕,张恪也不是很清楚,建邺市常务副市长胡宗庆不声不响的提进省里当副省长并逐渐沉寂或许与此事有关;学府巷一直拖到零二年才拆除成功,不过经过这些年的折腾,那时的学府巷已经完全没落了。
孙静檬以为拆建是很快就会实现的事情,叶建斌也撇嘴笑了笑,他也知道学府巷拆建上规划的事,有些关窍不用发生他就能预见到,拆建不是那么容易的,除非市政府能公正不阿,除非开发商很讲良心。
叶建斌侧头问左手边的张恪:“对这个有兴趣?”
“能C得进来吗?”张恪摇了摇头,“能C进来,才能谈有没有兴趣。”
建邺市是副省级省会城市,九三年的说法是计划单列城市,虽然与省里在行政是统属关系,但是享受省一级的经济管理权限,惠山市也一样,这两市的市长、市委书记都是省里提名、中央批复才能任用的,属于中央管干部,一般说来建市里绝大多数的政务,省里是很难直接C上手的。像学府巷旧街改造这样的肥事,建邺市当然更不会让省里C手。
先将孙静檬、许维送回去,再返回学府巷拿车。
张恪开车载着唐婧、陈妃蓉、苏一婷三个女孩子返回狮子园的别墅。第二天上午接到柳志军的电话,说是请张恪与唐婧到建安门附近的一家西餐厅用餐,在电话里,张恪装作无意提及昨晚与叶建斌在一起喝酒的事情,柳志军自然马上打电话邀请叶建斌与他爱人丁文怡一起共进午餐。
叶建斌虽然与柳志军接触不多,但在省城里,他们这样的地位、年纪又相差不多的人不多,联系方式倒是谁都有的。
这样半正式的会面,张恪就不适宜带着陈妃蓉、苏一婷过去凑热闹,许维白天也没有事情。便先送陈妃蓉、苏一婷去许维那里,他再开车与唐婧去附近地建安门与柳志军、叶建斌他们汇合。
柳志军也将爱人带了过来,颇有搞家庭外交的意味。
省部级正职的高位调动从来都不是中组部能决定的事情,但是从中组部以及各个系统传达上去的阻力,却是上位者必需要考虑的事。
八月初徐学平暗访新芜,捅开新芜城防江堤地口子。就有人担忧徐学平要借题发挥揭开整个小江流域堤防建设所存在的问题。
年初徐学平不惜自暴其丑揭开东海省林业系统存在的严重问题,也使其他省市林业系统存在的弊端很难继续再遮掩下去,国务院正安排这方面地清查工作,虽然进展很慢。但是盖子已经算是揭开来了,总会有些人受到牵连。现在就有人担心一旦整个小江流域彻查下来,发现新芜城防江堤案并非个案,势必会将关注的焦点从小江流域扩散到全国其他江河流域。
从八月初新芜查办城防江堤案开始,就有人拿海裕公司的问题在上面吹风,监察部等有关部门也就此问题与陶晋交流过。徐学平是刚则易折不假。但是,即使为了自身的利益。陶晋也会希望徐学平能坚持到将小江流域存在的隐患解决掉。
在海裕公司的问题上,陶晋还是坚持公正之见;另外,不管如何悲观地去推测徐学平未来的仕途,知道张恪那堪称奇迹地商业手段的人都不会对他轻视,“宁负白头翁、莫欺少年穷”。便算陶晋权倾一方,也不得不承认他即将是过去时代的人物。
权力的交替与延续在国内从来都是一个值得深思熟悉、反复揣摩的事情。陶晋认真考虑过,即使真有人决心将徐学平搬开。也无法让他一沉到底,至多搬到某个闲职上赋闲养老,或许对锦湖有些负面影响,对与锦湖有关地官员唐学谦、张知行、宋培明等人也有一些不利的影响,但也不能算沉重的打击,更何况锦湖对东海省地经济有相当的促进作用,陶晋自然要拉拢一下,只是徐学平此时还是省长,陶晋倒不方便亲自出面,授意柳志军出面再合适不过;某种程度上,陶晋也不是因为将张恪当成一般的少年才如此安排。
对国内官场理解深刻的人,差不多都能猜出其中的曲折,叶建斌凌晨与张恪分开后,没有回他在市区的住宅,而是回了东南郊的老宅,清晨起来,将一些事情与老爷子叶祖范说了,叶祖范也觉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