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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官路商途原稿加最好的蛇足续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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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0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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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西餐厅用过午餐,丁文怡与柳志军的爱人刑文丽拉着唐婧去逛建安门内的商场,张恪、叶建斌、柳志军则在附近寻了一处咖啡厅喝茶聊天,在茶馆里,叶建斌说明天他三叔会回省城探亲,请张恪与柳志军到叶家老宅做客。

    叶臻民在外经贸部分管亚洲司,离五十岁还有一段的他,在一大票中央候补委员里也算是少壮派。

    柳志军知道之前海裕公司、现在的爱达电子与叶家的盛鑫集团有业务往来,但是也没有想到张恪与叶家的关系会好到这一步,国庆期间叶臻民回老家探亲,叶建斌邀请张恪与他去老宅做客,算是一种关系不浅的表态吧。

    在咖啡厅品茶也只是稍坐而已,既然明天叶臻民就会回来,昨天与叶建斌讨论的话题留在明天一些讨论也不迟。三个女人逛完商场到咖啡厅来才下午三点钟,张恪这几天虽然没有事务上的安排,但是柳志军与叶建斌都不是闲人,让唐婧她们稍稍休息一下,就各自告辞离开。

    张恪开车载着唐婧去找陈妃蓉她们,她们身上也没有手机、bb机之类东西可以即时联络,到许维、孙静檬、令小燕租住的公寓楼,许维与孙静檬都不在,令小燕与她男朋友朱小军赶巧回来,林冰在房间里准备考研复习。陈妃蓉与苏一婷去师大玩了,晚一些时间会过来,令小燕便拉林冰陪张恪、唐婧打牌玩。

    孙静檬出身香港葛氏豪门,个人账户上的零花钱都是以百万港币计的,虽然她的零花钱都给她姐孙静香拿去办华音公司了,只是与许维她们一起租住的公寓也算是相当简陋的了,听令小燕说,是许维坚持要分摊房租钱的缘故,让大家的生活水平都跟着降了下来。

    张恪心想孙静檬能顺许维的意思,也就不能算娇纵的富家女。

    打牌时,许维从外面打电话过来,回来时与陈妃蓉、苏一婷提着一大兜菜,张恪还没有说什么,苏一婷却抢着说:“本来想请我们宿舍的祸水一起过来的,不过人家今天有事,让你失望了。不过真是奇怪了,我们今天抓住何弦严刑拷打了半天,她都不知道你是谁呢!”

    何弦现在能有什么事情,不过是给骗去参加老乡会、同学会而已,不过对苏一婷的疑惑,张恪实在无法解释,陈妃蓉、许维也是一脸疑惑的表情,想必她们去师大玩时,也见着何弦了。这一干女人回来,再说孙静檬一会儿也要赶回来吃饭,斗嘴是斗不赢的,现说这话题也扯不清楚,他拉朱小军躲到一边聊天去。朱小军如今在省政府办公厅工作,张恪与他接触的时间也算蛮久,四月初跟叶建斌、李义江捅出富春阁买春事件,也让他参与进来,也算是可以信任的人,有李义江在省政府办公厅照顾,锻炼的机会也多,相信他的日子不会太坏。只是徐学平要真调出东海,李义江的出路不难安排,级别、资历都算不错,完全可以到地方上锻炼去,才谋上位,却未必能照顾到朱小军。只是眼下没必要跟他说这些事,等事到临头再考虑他这边也不迟。

    吃晚饭时,孙静檬听唐婧说起明天要与张恪去叶家老宅做客,便说也要跟过去看看,参观一下内地豪门大族究竟是何等的奢华。张恪知道她是不忿她姐跟叶建斌在一起有些不明不白,带有些赌气的性质。丁文怡绝对不是好惹的主,要是带孙静檬过去明天处处针对她,说不定会起什么疑心,明天他是专程与叶臻民见面的,哪里敢带颗定时炸弹过去?绝不敢替叶建斌胡乱决定。

    孙静檬见张恪一脸为难、眼神闪烁的样子,便说:“你们男人纯属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便当这事没有提过。

    第五篇 布局

    第四百一十三章 再访叶宅

    第二天上午,张恪开车载着唐婧去接柳志军夫妇,为方便多交流,柳志军也就没有开车,四个人合乘一部车前往叶家私宅。

    叶家在西郊的老宅离市区有半小时的车程,那里是建市外围的丘岭地带,叶家的私宅就建在一座海拔不高的青翠丘岭脚下。去年夏天张恪第一次造访叶宅,还是与江黛儿一道,后来逢年过节都要看望叶祖范老人,但是与叶臻民见面却是去年夏天那一次。

    张恪与叶家私交甚密,外界却是很少有人知道,柳志军将昨天会面情况向陶晋汇报之后,仔细想一想,正值张恪崭露头角之时,海裕、爱达电子先后与盛鑫有业务往来,旁人仅仅看到那些文件与数据就瞠目结舌,想必叶家对张恪那令人惊艳的、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商业天赋应该有更深刻的认识,密切交往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十点左右赶到叶家,叶建斌去机场接叶臻民,张恪与柳志军便陪叶家老爷子在中庭的遮阳棚下喝茶聊天,叶臻民、叶建斌他们在中饭之前赶到。

    保罗·克鲁格曼对亚洲特别东亚地区在未来几年经济形势有着悲观的判断,张恪在其基础上做了更为详细的研究与分析,叶建斌都在电话与他三叔叶臻民提及,但是一些关键问题,叶臻民还要当面与张恪谈过才能确认,昨天一天,他让下面人重新整理亚洲各国的经济数据,作为外经贸部分管亚洲司的副部长,他能收集到的数据自然比张恪更全面,但是要从这些看起来还相当乐观地数据中看出东亚各国经济模式中存在的漏D却非常人之所能。

    饭桌上聊起亚洲各国的金融与经济现状。柳志军还以为是张恪为了迎合叶臻民的身份而特意扯起的闲聊话题,等宴席吃到中途,叶臻民打开随身的公文包,将关于亚洲经济动态地内参资料一份份的拿出来,柳志军才晓得叶臻民回来探亲的意图原来在此。

    柳志军对经济虽然谈不上精通,但是也有涉猎。在国内。为官不知经济,前途不会远大,这是国内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现状所决定,宏观经济势态几乎是为官者所必修。

    日本经济从八九年危机以来。就一直陷入迟滞期,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但是以“四小龙”、“四小虎”等八个国家或地区代表地东亚经济,至少在九六年看起来,还正处于欣欣向荣的势态。

    柳志军倒是听张恪与叶臻民、叶建斌他们越聊越心惊,张恪的商业天赋倒也罢了。毕竟柳志军也未曾亲眼见过,特别是经营才能与宏观经济认识并不是完全重合的领域。但是叶臻民可以说是国内对亚洲经济最有研究的权威人士之一,不然也不可能在外经贸部分管亚洲司。

    张恪年纪未满二十年,与叶臻民对座纵论亚洲经济势态,在柳志军看来已经是够怪异的,或许可以为张恪那天纵其才地商业天赋做注脚吧。柳志军C不上话。只能敬陪末座,虽然对那些详细的经济数据听得头晕眼胀,但是对结论性地话却听得分明。叶臻民、张恪等人分明对东亚各国的经济抱有极悲观的认识,在他们分析看来,东亚各国经济、金融模式存在的缺陷简直能拿千疮百孔来形容,所幸东亚各国存在的弊端,对国内经济却是有利地;张恪还特地拿东海联合钢铁的那个项目来分析。

    考虑到唐婧明天要上学,张恪看手表已是下午四点许,便中止话题,准备告辞离去。

    叶臻民说道:“今天我们所聊的内容整理下来略加补述就是一篇煌煌巨作,你需要什么资料,我让部里地亚洲经济研究室配合你,近快写出一篇文章出来发表……”

    “基本观点,保罗·克鲁格曼差不多都有论述,即使写,也是拾他的牙惠。不过,那些主流的经济学家会轻易放弃自己的观点吗?”张恪嘴里这么问着,却微微的摇了摇头,“煮熟的鸭子嘴巴却硬,我这么个小人物就算写一百篇文章出来,那也与废纸无异。要写文章,还是三叔你来写吧,或许能起到那些一些些的作用。不过这篇文章一出,三叔你就成了众矢之的了,小心那些主流经济学家朝你冷嘲热讽……”

    叶臻民笑了笑,张恪随叶建斌唤他三叔,无疑能拉近两家的关系,他倒是不会霸占他人的功劳,听张恪这么说,由他来写这篇文章,也未尝不可,虽然写篇文章也只是对保罗·克鲁格曼观点的深度阐述,但是这些阐述一旦给事实所一一证明,其影响力就非同小视。

    柳志军算不上对经济很有研究,所以也最容易给经济洗脑,听了一下午,头晕脑胀自不用说,听到张恪、叶臻民对亚洲经济势态的论断也深以为然,说道:“叶部长有大作出来,我希望有机会认真的拜读。”

    张恪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想:那是当然,不让你读,怎么有机会通过你去影响省委书记陶晋呢?

    车到市区边缘的燕归湖路,柳志军就坚持要下车,不让张恪将他们夫妇二人送到住宅,正值下班高峰期,车从市区穿过不晓得要耽搁多少时间,要是遇上堵车更头疼,让张恪直接驾车从环城快速通道上高速,他与爱人可以坐出租车回去。

    见柳志军坚持,张恪也不过分客套,与柳志军告别,从环城快速通道往高速公路驶去。上午已与陈妃蓉她们告别,唐婧坐在张恪身边,拿起手机要跟陈妃蓉再通过电话说一声。试着拨通苏一婷宿舍的电话,陈妃蓉人还在师大玩,东海大学的两个校区之间有专车接送两个校区的学生与教师,学生倒也罢了,很多住在老校区的教师要去新浦校区授课,这是学校必须要照顾到的。

    “你怎么会认识苏一婷宿舍的女孩子?”唐婧手捂着通话孔,一脸好奇的问张恪。

    “怎么了,陈妃蓉还在苏一婷宿舍里?”张恪侧头见唐婧红润的嘴唇微着,眉眼间有一种娇憨的柔媚。

    “听妃蓉,那女孩子真的很漂亮呢。”

    “哦,”张恪想起何弦,与前世相关的一个漂亮而聪明的女孩子,原来想着人生即使不相见也无妨,倒没有想到她会是苏一婷的同学,或许偶尔有相见的机会吧,对唐婧的好奇,张恪轻轻的说道,“我有时候会做些很奇怪的梦,会梦见我已将我的前半生过完,此时只是重新去过那些应该成为记忆中的人生罢了。”

    “真的?”唐婧睁着眼睛凝视着张恪,蓦然横了他一眼,“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女孩子吧!”伸手轻轻捏了捏张恪的脸颊,“你拿这个借口去招惹其他女孩子,真的很烂呢。”

    “很烂吗?”张恪笑了笑,对着后视镜里的自己,头歪下来,将唐婧温凉如玉的手掌夹在肩膀与脸颊之间。

    “是很烂啊,”唐婧迟疑了一会儿,又问,“在你梦里,我跟你会怎么样啊?”

    “你不是不信?”十月的天有些变化无常,有雨点飘下来,张恪放缓车速,与唐婧在一起,也不焦急赶回海州。

    “是不信啊,只是路上无聊,可以听听啊。”唐婧莞尔一笑,又长又媚的眼睛里荡漾出来的娇媚要渗入人的骨子里去。

    张恪看着前方的路,落在车窗上的雨点不密,可以一滴一滴的数出来,过了半晌才说道:“即使现在是重复梦中的人生啊,你同样是我人生里最重要的人……”说这句话,张恪想起许思,想起许思迷人眸子里清寒的悲伤,心里想:并不是在重复梦中的人生啊。

    一路上都在下雨,在高速服务站简单吃了些东西,将车停在服务站东侧的树荫下休息片刻再继续上路。

    海州境内,却没有一滴雨,天空连Y云都没有,车窗外的月光让人如置白色的海水之中。

    眼望着市委别墅将到,张恪将车拐入林荫间的便道,停在给枝叶筛落下的月光之中,cd机里播放着枪与玟瑰乐团的《sweet child o'mine》,张恪慢慢亲吻唐婧的额头、鼻子、耳朵、嘴唇……对于只有一次的人生来说,有些东西可以舍弃就舍弃了,张恪发现自己做不到这点,前一世的舍弃,是痛不欲生的痛,这一世哪里还有舍弃的勇气?

    张恪帮唐婧打开车门让她下车,看着月光照在她白皙的脸上,闪烁着晶莹的光泽,看着唐婧留恋不舍的穿过林荫往家方向走去,她在月光下的眸子流转着令人迷醉的幽昧……

    突然手机响了,听到许思的声音,张恪心里微微有些收紧,月光下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第五篇 布局

    第四百一十四章 一丘之貉

    李毅华将自行车停在怡园路六十八号前的广场上,看见紧贴着路牙停着一辆银灰色的volvo,车牌还是“海f12345”,依稀想起听谁说过这部车,心想这车怎么停信用社前面?车驾驶位上坐着人。似乎在看城市信用合作联社悬在二层楼高处的招牌,李毅从玻璃门看进去,营业厅里的人不多,很萧条的样子。信用社现在也很难揽到什么存款,揽不到存款,就放不出贷款,都说银行效益好,信用社能跟银行比吗?只能等市里对信合社改制,成为城市商业银行,有新的资本金注进来,日子能好过一阵子,至于三五年后会不会还是这付半死不活的模样,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有一点好,信用社再怎么愁,也不用愁没发工资的钱。

    李毅华推门走了营业厅,看见柜台组长李红霞从柜台后站起来招手让他过去,笑嘻嘻的说:“不要一见面就这么亲热,别人还以为我们有什么呢。”

    “呸!你家亲戚过来找你,该不是你老婆在家里喝了农药,看你一脸贼笑的样子?”

    李毅华回头看向李红霞手指的方向,一个穿着浅青色夹克衫的年轻人坐在营业厅的一角正看着他,完全不认识,只当李红霞跟他开玩笑:“我老婆要喝了农药,我还不第一个通知你?”

    “你是信合社综合办的李毅华?”

    李毅华回头打量着这个从角落里走过来的年轻人,很年轻,这个社会从来都是“先看罗衣再看人”,这年轻人衣着得体。一看就知道是高档货,倒是自己这身特意准备的一身“工作服”——廉价西装加劣质皮鞋看起来很寒酸,李毅华说道:“我就是,请问你是?”

    “我叫张恪,我很喜欢李副主任的文章……”张恪将捏在手里地旧版海州日报扬了扬,除了左手的报纸之外。

    右手还捏着一叠期刊,“有些地方想当面请教你。”

    “你误会了吧,那是我们信合社赵主任的文章,”李毅华回头问柜台里的李红霞。“赵主任在不在里面?”

    李红霞欠着身子看了一眼张恪左手上的报纸,挤眉弄眼的揶揄一笑,抢白道:“你们这些联社领导什么时候跟我们营业组地人一个门进去了,不怕降低你们的人格?我怎么知道赵麻子在不在办公室?你不是自吹才高八斗吗,赵麻子写的文章,你就没能耐帮人家解释解释了?”

    “赵主任在市里参加城商行筹备会议。我想他是没有替我解惑。”张恪淡淡的说。

    李毅华当然知道赵石今天去市政府开会了,这个青年是谁?又瞥眼看了看他手里地海州日报。角上有日期,确实是八月底的那期,只是这事谁会知道,难道是赵石犯傻自己说漏了嘴?

    张恪看着李毅华疑惑的表情,笑着说:“李副主任自己喝多了酒。将代笔的事情说出来,大概李副主任记不得是在谁家喝多了酒吧?”

    苏朝东这大嘴巴,嫌我在联社活得太滋润?李毅华大感麻烦。当面骂赵石绰号都不是什么大不了事情,赵麻子指望组建城商行还能占个好位置,不仅海州日报社,那些专业的经济期刊,他都花了很大的工夫,怎么会容别人在背后搞小动作?

    张恪将期刊与报纸放在柜台上,也不避柜台里地工作人员,笑着说:“不要怀疑有人要在背后搞赵石的小动作,他还不够格。我的车停在外面,我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坐下来谈?”

    李毅华看了看玻璃门外停着的volvo:“你的车?”虽然还没有想起在哪里听说过这车,不过能在海州挂着这个牛叉的车牌,的确可以将赵石当成不够格地人物看。张恪的话,也让柜台里的工作人员都诧异地看过来,李毅华暗感麻烦。

    见李毅华长期在机关里厮混,也养成“先看罗衣后看人”的习惯,张恪撇嘴一笑,伸手请他先行。李毅华犹豫了一下,眼前这年轻人自报过姓名,这车子也不可能是普通人能坐得起的,虽然没有这人的印象,也不方便追问太详细。李毅华也不认为会有什么针对他这号小人物的Y谋,左右无事,他倒是不太讨厌与陌生人接触。

    张恪让傅俊在附近找一家可以安静说话的地方,挑了一家名叫“雅静心”的茶座进去。

    张恪也没有多少时间跟李毅华兜圈子,入座稍作寒暄,没有太多的废话,就直接进入正题:“今天本来是唐市长的秘书许瑞平过来找你谈话,恰巧市里临时要开城商行筹备会议,才由我来找你谈一谈,不需要怀疑,昨天从信合联社人事处把你的人事档案调出来,”张恪将李毅华的人事档案袋从公文包里拿出来,“你的人事档案在我手里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不过我真的很好奇李副主任的人生经历,从李副主任笔端流出来的文章都很独到,所以我也不拐弯抹角,就直接问李副主任,你对当前的城市信用合作联社的状态有什么见解……”

    “你们是谁?”李毅还是有些迟疑。

    “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可能是城商行的股东之一,”张恪笑了笑,看着跟普通机关干部毫无二致的李毅华,“李副主任尽心替赵麻子写这些文章,难道就没有奢望过有人能慧眼识英雄?”

    李毅华四十岁左右,脸形削瘦,下巴的胡子渣刮得干净,脸上堆着笑,眼睛却很锐利,听到张恪的最后一句话,他的眼睛敛了敛,避开张恪直视的眼神。

    要不是带着给人发掘的奢望,李毅华当然不可能这么尽心的替赵石那草包写那些文章,只是给一名年轻人一眼就看透的感觉却不大好。当然,心里抑不住的欣喜,谁都希望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只是觉得有些话题与唐学谦地秘书许瑞平聊起来更靠谱一些。

    张恪手指轻轻的叩着桌沿,深邃的眼眸微敛着,平静的等待李毅华自己开口。

    张恪从苏一婷那里知道替市信用合作联社主任赵石捉刀代笔写出那些绝佳经济评论文章的正主是城市信合联社综合办公室副主任李毅华,只要知道人,调阅档案,都是很简单的事情。

    目前国内私有资本能影响到地银行。也只有各地正逐步组建的城市商业银行。张恪知道要想将海州市的私营资本凝聚一股较紧密的资本势力,城商行是最适合地工具,在现代财团的结构中,银行是核心要素之一。为了防止城商行成为市里任意拿捏的融资工具。张恪甚至让叶建斌跳出来做恶人,对城商行的贷款审查制度提出苛刻的限制条件。

    组建城商行,锦湖、海裕以及盛鑫他们几家都考虑出资,再加上海裕公司与原信合联社的老底子,差不多就能将城商行地框架搭起来,虽然一家私营投资机构持股不能超过10%。私人持股不能超过5%,但是最终张恪他们这边差不多能占到四成股份。锦湖与海裕、还有盛鑫都会安排人员进董事会,更会直接参与城商行管理人员的挑选。

    张恪对银行地具体经营不甚熟悉,最近读了一些书,也只是浮光掠影、认识谈不上深刻,但对城市信用社已经存在与城商行在今后十数年间可能存在的弊端,却是略知一二,从李毅华代赵石写的文章中,觉得他对目前国内金融的见解还是深具眼光的。所以很迫切地直接找到他谈一谈。要他真是合适的人,加速组建城商行也未尝不可。

    李毅华没有让张恪失望,虽然没有海外留学的资历,学士学位在经融体系里也算不上显眼,别人或许会觉得与他眼下地职位很相称,但是李毅华对金融的理解在这个年代要算得上少有的深刻。

    到最后,在送李毅华回联社的路上,张恪对李毅华说:“明天下午唐市长会有空,我就代唐市长约你明天下两点钟到市政府办公室说话。”从兜里掏出一张许瑞平的名片,递给李毅华,“你之前联系一下唐市长的秘书。”

    李毅华在信合联社营业厅前下了车,整个谈话都给别人牵着鼻子走,到底是没有机会问出这个年轻人的来历,只知道他对即将组建的城商行感兴趣,来历也非凡吧?李毅华看着银灰色的volvo汇入下午的车流之中,很快就消失不见。李毅华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名片,总觉得有些蹊跷,没有进营业厅,转身从巷子口进了大楼的内院,走的清算科,推开门往里看了看,苏朝东正坐他位子上,招手让他出来说话。

    “老苏,你将我喝醉后说的胡话跟谁说了?”李颜华将苏朝长拉到角落里追问道。

    “我没有跟谁说啊,一个字都没有。不过你们这样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赵麻子能肚子里有多少货,谁不知道?”

    “别人猜归猜,但都不会在外面乱传,你要不说,外面人怎么知道?”李毅华皱着眉头说,“老苏啊,你把我给害惨了,赵麻子会容别人搞他的小动作吗?”

    “你平时喝多酒,只会沉默,那天偏偏话多,会是胡话吗?”苏朝东搓手嘿然一笑,“怎么了,传到外面去了,你不是希望这样吗?”

    “刚才我在营业厅里,莫明其妙有个年轻人跟我说及这事,还给强拉着到‘雅静心’聊了近两个小时,哦,对了,这小子坐一辆银灰色的volvo,车牌是‘12345’,好像这车是你跟我提过。”

    “不可能是他吧?”

    “什么可不可能,他是谁?”

    “你没瞎说的话,那人可能是张知行的儿子,就是那个刚调出海州的前市政府秘书长,听说是去新芜当副市长的,他儿子跟我家一婷都在一中读书,张知行去新芜了,那小子也应该跟着去新芜读书吧……”苏朝东不确定的说。

    “张恪?”李毅记得这个名字,“那小子是叫张恪?”

    “好像是这个名字,一中的纨绔子弟,嚣张得很,现在才读高三吧,早就开着辆跑车满校园的横冲直撞,”苏朝东对张恪的印象都来自女儿苏一婷的描述,也的确只能说张恪在学校里无法给没有接触过的同学留下什么好印象,“以前万勇的儿子在一中连女教师的主意都敢打,那事我跟你说过,万勇后来给调出海州了。听说都是一丘之貉,张知行这次调出去,受他儿子牵连也说不定。”

    “调出去就是副市长,这样的牵连谁遇到不高兴?”

    “张知行手里捏着海州控股,不比去外地当个副市长强?再说他在海州就当不上副市长?”苏朝东倒是奇怪张恪会找李毅华说什么,“别是一婷跟她同学说起文章的事情传了出去,那小子找你到底聊什么东西?”

    “没聊什么,”在茶座像小学生一样回答问题,李毅华没脸形容,“可能给小毛孩子给耍了。”他想想张恪的模子,很年轻,但也不像学生,硬要说是学生,那也不是没可能,或许真符合学校里高干子弟的形象。他将夹在手指间许瑞平的那张名片顺手丢到走廊角落的垃圾筒里……

    第五篇 布局

    第四百一十五章 要提前办好

    李毅华一宿没睡好,辗转反侧到天光微亮才好不容易睡过去。一觉睡来感觉眼皮子有些浮肿,窗帘已经拉开,刺眼的阳光直S眼睛,从枕头下摸起手表,一看都过八点了。

    李毅华穿上衣裤,外面很安静,儿子、女儿都去上学了,不会没那么安静,推开卧室门看着妻子坐在狭窄客厅里的旧布沙发上织毛线衣,抱怨的说:“现在都几点了,怎么不叫醒我?都已经迟到了。”

    “你们那迟到有人管吗?”李毅华妻子回头疑惑的问,“你昨天在床上翻来覆去个劲,是不是想哪个狐狸精?”

    “哪个狐狸精有自己老婆迷人?”李毅华口是心非的说着,心想张恪昨天在营业厅说的话很直白,柜台里这么人听着,不晓得有没有传到赵石的耳朵里。李毅华心里有些忐忑,见厨房早餐准备着稀粥,在电饭窝还没有冷下来,李毅华没那耐心等热粥变冷,推着车就出了自家院子。挑房子里,他特意挑了底层的中套,儿子、女儿大了之后,又在院子里搭了一间,一家四口勉强够用,只是这样的房子只有一个小餐厅,没有客厅的,底层的房子,光线又暗,外面艳阳天,家里也一样只是黄昏般的感觉。

    李毅华整个上午都窝在办公室里没有出去,想给唐学谦的秘书许瑞打电话,昨天张恪将许瑞的联系方式都交给他们,只是昨天听苏朝东说张恪不过是名正读高三的学生,虽然是张知行的儿子,他就没有太当回事,将许瑞平的名片随手丢垃圾筒,不过他记住名片上的手机号码,这玩艺,看两眼,三四天时间里不会忘记。

    李毅华感觉整个上午给那双锐利而深邃的眼神注视着。也就犹豫了一个上午没有打电话。直到苏朝东喊他一起去食堂吃中午饭,他才说道:“你先去,我手头还有一些事……”看着办公室里其他人都已离开,他拿起电话……

    关机!许瑞平的手机怎么可能在这时间关机,还是说一直都很有自信的记忆力出了偏差?

    虽然能查到市政府办地座机,但是这种不靠谱地事情还是打手机先联系一下比较好,他跑到三楼清算科外的走廊。几天不见人清理的垃圾筒今天偏偏清理得干净。

    唐学谦的办公室简洁得很。除了顶上天花的书架之外,只有角落里的两盆文竹。

    看着耿建忠送资料来进来,张恪悠然自得的坐在唐学谦地对面,许瑞平倒是颇有本分地站起来帮耿建忠接了一下资料。

    唐学谦对市政府办的人都没有太大的好感,没有将这些人清出市政府办已经是相当的容忍,他这次将教育局的耿建忠调来给他当秘书长,从教育局局长到市政府秘书长,文件上看是平级调动,对于有心经营仕途的人。却是凿实往前进了一步。

    “小许你的手机一直没开机?”耿建忠问许瑞平。

    “哦,”唐学谦抬起头,“我让他把手机关上的。”

    耿建忠只是随口这么一问,他虽然是许瑞平的领导,但是许瑞平是唐学谦亲自挑进市政府地,他还能对许瑞平工作上的一点小失误横眉竖眼?听唐学谦这么说,心想或许有别的什么原因,许瑞平人明明在唐学谦办公室里,吃过中饭却告诉下面人说出去了,几个副秘书长都找不到他人。耿建忠没有多问。待唐学谦在文件上签好字,便走了出去。

    唐学谦看了看手表,说道:“你说的时间快到了,这个李毅华会不会过来?”

    “谁知道?只是一点小小的障碍。看起来像跟他玩了一个恶作剧。”张恪耸耸肩,“信合联社问题重重。要拿信合联社做底子组建城商行,要让信合联社真正的重生,而不是肤浅的仅从公司形式上改为小型商业银行,要跨越的障碍很多,管理上的工作可不是一般人可以胜任。”

    唐学谦轻声叹息的摇了摇头,信合联社地问题真的很严重,海州市共有十二家城市信用社总资产仅十二亿,贷款规模不足五亿,不良贷款比例高42%,共有员工八百余人,按照商业银行定员定编的标准,超员近一倍,有些信用社为个人承包,如同自家小金库存,有些信用社几近破产,资料、档案也残缺不全。由于城市信用社一向以来都是地方能够直接掌握的融资工具,信用社地人事安排也都由地方直接领导,可以说信用联社与地方上盘根错节,仅仅要解决人员超编地问题,就绝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要让城商行在这么个烂摊子上涅磐新生,当真不是一般人能够胜任。

    挂在墙壁上地石英钟滴答滴的走着,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许瑞平还想说张恪高估了这个李毅华的韧性,耿建忠敲门进来,说道:“唐市长,信合联社有个叫李毅华的过来,说是你这个点约他见面,我看了今天下午的安排,好像没有这回事……”

    唐学谦笑了笑,问道:“他人还在外面?或许有什么事吧,小许你去叫他进来。”

    耿建忠的话简明扼要,不过能听出李毅华找过来让他挡了一回,应是李毅华坚持,他才过来问一下。

    李毅华在接待室心虚的手心冒汗,负责唐学谦日程安排的秘书长都说没见面的安排,他还坚持让耿建忠去问一下,那简直是一脚踏出悬崖外了。

    许瑞平进来时,他并不认得许瑞平,只是欠着身子站起来,还只当耿建忠不耐烦见他,随便找个人赶他走。

    “我是许瑞平,唐市长在他办公室等你。”

    李毅华伸过去握手,膝盖都磕玻璃几角上,一阵响吓了他一哆嗦,只见装着半杯纯净水的一性次纸杯在玻璃几打了转,最终没有倒下来,他才舒了一口气,随许瑞平出了接待室往唐学谦的办公室走过来。这么一小段的路。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人生能几次这样的机会啊!

    看着李毅华在接待室里承受很大的心理压力以致手足无措,走到市长办公室呼吸便细匀了,许瑞平心想这分淡定的工夫倒是不错。

    张恪看见李毅华跟许瑞平进来,站起来笑着说:“昨天听李副主任详细的解释了信合联社目前存在地一些弊端,我都差不离转述给唐伯伯听了……今天是不是听听李副主任有什么好地解决之道?”后面一句话是扭头问唐学谦的。

    唐学谦站起来,指着张恪身边的一张椅子。请李毅华坐下来;许瑞平去帮李毅华沏了一杯茶进来。

    所有问题的纠结都在“政府控股权”上。按照国家的规定,组建城商行,地方政府可以拿财政预算资金投入,但是持股不得超过30%,但是地方上的通常的做法是拉地方上地国有企业入股,加上地方财政直接持股,变相地实现控股。

    这些根本性的问题,李毅华自然C不上手,这涉及到参股股东与市里的博弈。锦湖、海裕、盛鑫承诺旗下企业不向城商行融资。并为城商行发展提供一定的存款支持,也限制市里直接从城商行调拨资金用于市政工程建设的比例,确保组建后的城商行以支持发展优质的海州民营企业为主的信贷方向,限制市里直接干预城商行的管理层人事调动,确保董事会、监事会不成虚设,以及保证董事会成员对信贷审查地否决权,以及参股股东退出的机制等等,这种种条件,唐学谦是支持的,但是这些协议。不仅要市常委会议审议通过,还上报省政府、省银监会审议。

    张恪他们想从李毅华嘴里听到是针对城市信用社目前的混乱管理有无有效而迅速的解决之道,所谓迅速,就是要快刀斩乱麻。比如说将近半数的冗员裁撤掉,比如说扭转眼下信用社公众服务意识低下的现状,这都是些阻力极大,需要管理者有魄力去解决好、却又不能让下面闹得沸沸扬扬的问题。

    李毅华是聪明人,唐学谦不按常规的找到自己,绝对不希望看到一条中庸的解决信用社眼下困境地思路。他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侃侃而谈:“……精简人员与绩效考核制度的推行,是信合联社眼下所迫切走的两条改制之路,精简人员,分定编、淘汰、裁员三步走,眼下信用社的押业务完全可以剥离给市公安局,仅这一项就可以精简近一百人,对那些年龄偏大,不适应业务发展地员工,按工龄彻底买断,然后实行末位淘汰制,不仅进一步压缩在职人员,更可以提高员工地业务水平与服务意识……”

    张恪听李毅华说到这里,朝唐学谦笑了笑,说道:“这些处理方式还真不和谐,我有看过信用联社的人员定编情况,干部超编地情况更严重一些,我看以后常到市政府串门的人员又会多一些了……”九六年好像也没有“建设和谐社会”这一说法。

    能安排进信用联社干部编制的闲杂人等可比一般的国企工人难缠,有些人的社会活动能力很强也说不定。这些人往往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将他们清理出去,实难有改头换面的管理整顿;要将他们清理出去,他们闹事的能力又让人头疼,很大程度还要看市里的支持力度。

    唐学谦笑了笑,说道:“该有的阵痛,还是要忍受的。”

    李毅华倒是放心了一些,继续说道:“……一边精简人员,一边将效绩考核制度逐步的推广开来,实业客户经理制度,将存、贷款利差化解为模拟利润,客户经理可以按比例提成,使得客户经理的收入与存款联系起来;柜台人员的工资收入也分解成基本工资、存款、业务量三部分,柜台人员若是主动拉来存款,可参照客户经理提成;分社主任,他们的收入必须与分社利润挂钩,将分社之间的收入差距拉大,即使年收入差距数十倍,也没有问题;联社管理人员与联社部门员工的收入,也要与全社利润挂钩,按岗位点值与全社利润完成情况计算收入。除此之外,在银行内控和组织架构上也实施改革和优化。对会计、稽核、现金等主要业务实行集中、垂直化管理。特别是信贷审查管理……”

    张恪合掌放在胸前,边听李毅华侃侃而谈,边思考着,等李毅华说完过了会儿,才动了动身体,没有说话。

    唐学谦走过来与李毅华握了握手,说道:“你的这番话。对我们很有启用。谢谢你下午特意过来。”让许瑞平送李毅华出去。

    看着李毅华出去,唐学谦摸了摸脑门,笑着说:“想要把信用联社几十年养成的惰性一下子割掉下啊,不要说那些给精简下去的人员,那些在岗的员工也会跳起来啊。即使年收入差距数十倍也没有问题,他是没问题,我这里就头大了。”

    张恪舔了舔嘴唇,依照李毅华地效绩考核制度去实施,同一体系内。同等岗位地收入差距将可能极大,十年后还好说一些,在九六年还是会造成很大的冲击,他笑着说:“唐伯伯,人我帮你找来了,用不用,还是市里决定……”

    “你有这么好说话?我看先把他吸收进筹备委员会里再说,组建城商行不容易,谁都想往里塞私货,锦城也提交的参观意向书。周富明的意思,既然盛鑫都参股了,没理由不接纳锦城。”

    “没有问题,锦湖、海裕、盛鑫做出的承诺。锦城要能接受就行。”张撇撇嘴,无所谓的态度。

    国家九五年督促各地在城市信用社的基础上组建城商行,允许私有资本参股。但对参股股东从城商行贷款有着严格地限制(这条限制没有并没有得到很好地执行),而锦湖、海裕、盛鑫均做出旗下企业不从城商行贷款的承诺。张恪是想将城商行做为发展与凝聚海州民营资本势力的重要工具,并没有将城商行当成直接的融资工具(城商行此时的规模,还不足以给锦湖旗下的企业发展提供足够多的融资),张恪想赵锦荣想参股城商行,一方面投资银行业利润颇高,第二则是参股城商行之后可以方便的融资,杜绝他的融资方便门,看他还剩下多少热情。

    “这个事情,还要扯牛皮,各有各地说法,筹备组无法强制要求他们做出国家规定之外的承诺,不过倒可以拿这个做借口阻止锦城派人进入董事会。”

    “这样也行。”张笑了笑,“城商行倒是不会嫌资本金太多。”

    国际惯例,要求商业银行的资本金充足率不得低于8%,根据初步评值,要对眼下海州城市信用合作联社的不良资产进行损失计提的话,信用联社的核心资本与附属资本的资本总额为负,也就是说信合联社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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