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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水英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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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空含珠一曲弹罢,长风含笑也欣然画完,四人均觉畅快淋漓,坚信刚完成平生最得意之作。长空道:“含珠,就命名静心曲,如何?”含珠仍在闭目回味,只连声道:“好,好!”长风跳起来抓住长空道:“快来看我俩的这副碧海白鸥图如何?”长空一看便道:“不错不错!只可惜琴画有别,若我们的静心曲也能象画一样保存下来该多好!”含珠道:“不对,画无论保留到沙上还是石上,总有销蚀磨灭之时;而曲子却是任何时候弹起来都……”

    含珠的话戛然而止。三人惊讶中一起转向她,只见她惊恐着指着不远处的一块黑石。三人定睛细看——那黑石竟微微颤动了一下,不禁都吓了一跳。长空惊道:“好象是个人!”

    那“黑石”毫无反应。

    四人绕到黑石正面,果然是个人!看来不过三十多岁,却目光呆滞一头白发,一动不动地蹲着。长空壮胆上前道:“喂,你是谁?”过了好半天,那人方抬起头来,一脸迷茫道:“我是谁?我到底是谁?你能告诉我么?”四人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回他。过了半晌,那人又道:“我有点饿。”含珠忍不住道:“你好傻!水就在身边,怎么不知道喝?”那人拍拍头若有所悟:“噢——,水是可以喝的。”含珠道:“奇怪,人人从小就喝水,你怎么能不知道呢?”那人道:“是,我从小也喝的,后来忘了。”

    四人均觉不可思议:喝水竟然也会忘掉?含珠又问:“你多长时间没喝水了?”那人道:“不知道。大概一年?不,也许是五年?十年?我记不清了。”含珠道:“他果然是个傻子。”长风却心念一动,问道:“你听过吸风饮露之功吗?”那人一楞,抬头看看长风道:“你看来已有初级的功力了。不过此功不可强练,须由心生;心到自然成,心不到怎么练也没用。”

    他竟也懂得吸风饮露?含珠不由大惊:“你…你可是那个偷…呃——拿宝珠的人?”

    “正是。”那人长叹一声,“不想我名声竟狼狈如此!唉,人生一步失足,终身悔恨莫及。”

    长风看他神色凄苦,心中不忍,忙岔开道:“前辈,你为什么独自呆在这D里?”

    “这D本来就是我的。”

    “你的?!那么琴瑟画笔也都是你的?”含珠惊道。

    “是,但…唉,对我都没用了,你们若喜欢就拿走吧。”

    四人大喜,长风忙鞠躬请教道:“先辈,您能指点一下我的画吗?”那人向画略微瞟了一眼便道:“技法尚可,也懂得一点意境,但却有个最简单的错误。”

    “什么?!”长风对他如此贬低自己的平生绝作极不服气。那人又道:“你画的海浪向西涌,海鸥也全向西升空,怎么连海鸥逆风飞扬的道理都不懂?如同人世,不经逆风怎可升华,又怎可看透人心?”长风又惭愧又佩服,扑通跪倒:“前辈,我的画近来总无长进,你看是何缘故?”

    那人右手轻轻一挥,长风只觉一股大力涌来,不由自主又站了起来。那人道:“琴棋书画都是艺术,除了技法不同外,均与人生相通。人生常有一层层的境界,譬如有人小时候无忧无虑,是很单纯的快乐;经历痛苦后便陷入无穷无尽的悲伤,最后战胜苦难又回到快乐,但此时的快乐已与先前大不相同。画画亦如此,起初先求外象,务必与实物一丝不差;然后注重内象,为了意韵可以牺牲外象;最后再重新达到形神俱象的境界。”

    长风闻言便如醍醐灌顶,呆立原地不住喃喃道:“形神俱象,形神俱象……”

    “前辈,您可曾听到我俩的琴瑟?”长空问。

    “哦,只略略听了几句。你俩的琴瑟很静,在本岛也算难得,但却有个缺陷:一味的静。须知人的情感有对比方能深刻,没有痛苦就没有欢乐,没有浮躁就没有宁静,只有先弹出浮躁的感觉才能最终将人引入至静的境界。”

    “那么如何弹出浮躁呢?”

    “琴为心声,心由情生。若你从未深深体会过浮躁,又怎能弹得出来?你们一直在岛上宁静而快乐,只怕永远也不能经历别的感情了。”

    “依你看,要到哪里去经历?”

    “到…,算了,还是不经历的好。若深陷浮躁之中无法自拔岂不更惨?岂不更惨……”那人说到后面已是自言自语,眼睛盯着远处的溪水,心思不知飘到了哪里。

    四人都静静地不说话。一阵微风掠过,异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含笑深吸一口,问道:“这花这么香,我们在D外从未见过,也不知叫什么名字?”

    “一日香。”那人缓缓道。

    “一日香?为何叫这名字?”

    “此花清晨开放,当晚便凋零,只有暗香残留。生命极短,但其绚丽与香气却是世间无花可比。”

    含笑闻言,更仔细地品味那花的色泽与香气,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来。含珠望见花旁的水里浮着个木头做的物件,中间挖空前后翘起,在水上一荡一荡的甚是有趣,便问:“前辈,那又是什么东西?”

    “它是个模子,叫船儿——嗯,还是她起的名字。当年我俩一起出海前,她是那么兴奋,每天都唱着‘小船儿快飞,飞向大海…’”那人喃喃着,不觉间颊边划过两行清泪……不知过了多久,那人忽道:“十多年来,我从未与人说过话,习惯了一人呆在这里。你们还是快走吧。”

    四人看他有逐客之意,只得怏怏辞别。含珠一路在想传说中的女子到哪里去了;长空却不停感叹世间竟有此等人物,竟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长风想到此人如此聪明却年纪轻轻已满头白发面容枯槁,也不知经历过如何的心痛?不禁潸然泪下。

    不觉又近绝壁,忽听得D中一声长啸,随后有人高吟:“十年一梦,快哉快哉!”四人一惊,细看正是那个长满苔藓的老者。只见他正伸着懒腰慢慢站起来,刚一起身便立刻用左手托起身下的大龟,满脸笑呵呵道:“好龟儿,我一向说话算话,绝不会亏待你。你又背了我十年,我还让你骑在我手上一整天。”

    四人看他如此报答那龟,均忍俊不禁。含珠上前道:“老人家好,你果真睡了十年么?那么你今年高寿几何?”

    “六十也可,六百也对。”老者摇头晃脑洋洋得意。

    四人好生奇怪,含珠便问:“难道你也会吸风饮露之法?”

    老者嘻嘻一笑:“吸风饮露乃是暴殓天物的功法,我老人家哪里会傻到那种地步?若生而不能畅饮仙清湖水,即使做了神仙又有何趣味?我是宁死也不肯的。小娃子,你们能瞎撞到这里扰乱我的清静着实不易,也算是缘分,要不要我送你们一个天大的秘密?”四人心中痒痒,齐道:“好,请老爷爷快说!”

    老者正襟而坐压低嗓音神秘兮兮道:“不喝湖水的人真是太傻了。湖水并非只能抵饥,还另有奇妙——这可是当年我最聪明的时候发现的。喝饱后只要你敢于敞开肚皮一直喝下去,便会越喝越醇渐入佳境,最后少则一醉十天,多则一醉十年。那种滋味,啧啧——真是世间再无物可比!”

    四人不觉好笑——原来竟是个醉鬼!含珠逗道:“老爷爷,你总这样醉着,岛上发生什么大事也不知道,岂不是白活了?”老者急得跳脚分辨:“谁说我白活?天下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那好,我就随便问一个,”含珠顿了顿,老者只怕她问出什么刁钻的问题折杀脸面,一时好不紧张。“你…你可知道前面绝壁处的桥索是谁修的?”老者长出一口气,眉飞色舞道:“这事你问别人当然不知道,但我哪能不知?就是当年偷宝珠的石镜童呀。”“咦,又是这个石镜童!”含珠大惊,“他看来傻乎乎的连小孩都不如,怎么什么都会?”

    “他傻?”老者嘿嘿一笑,“真是天大的笑话!他可是本岛数百年来最最聪明之人。小姑娘,你是否听过这句诗:‘缥缈潮起海生烟,同心绝尘听雨眠’?”含珠撇嘴道:“当然!这是本岛名句,连三岁小孩也能背得滚瓜烂熟!”老者道:“这便是他与恋人所做。当年他的恋人出了这样的上句来考他:缥缈峰顶飞神仙,潮起云涌海生烟;石镜童回道:同心D幽琴瑟喃,绝尘相偎听雨眠。”

    “同心D?莫非就是那边露天的D?”

    “不错,当年石镜童曾与恋人幽居D中。后来…出了一件大事,此D就再无人居住。”

    “什么事?”四人齐问。

    “嗨,说来话长。十多年前…”老者说到这儿,端详着龟甲上的同心环纹,数了数方道:“应该是十六年前——”四人看他如此推算年月,均觉有趣。含珠C道:“正好是我出生那年呀!”

    老者接着道:“那时石镜童年方二十,刚发明石镜又获本岛技艺第一,真是意气风发。一晚,雷霆电闪暴雨倾盆。次日仙清湖畔忽然冒出一根玉柱,柱顶有一颗硕大的红宝珠,颜色就象血一样红,美极了。岛上不少人很喜欢它,提议欲膜拜供养;但也有老人觉得此物太过艳丽侵扰人心,似乎不祥。众人莫衷一是,此事便不了了之;但关于宝珠的来源,又引起海外有无陆地的争论。石镜童决心为岛人揭开此谜,便苦思渡海之法;后来发明了可以在海上漂的叫船儿的玩意,但岛人都不敢乘坐。石镜童的出海宏志无人响应,不免大受挫折;唯有他的恋人愿与他一起冒险,让他很是感动。但那恋人很喜欢红宝珠,每日都候在玉柱下仰望,常说若能佩带胸前一天就不慰此生。唉,想来那石镜童便因她而昏了头!”

    “岛人原定在石镜童出海之日庆贺送别,但他竟不辞而别提前悄悄出行。岛人均觉纳闷。十多天后下了场雨,岛人霍然发现玉柱上的宝珠竟变了颜色,大惊之下派人爬上玉柱仔细分辨——原来那宝珠竟是画上去的!呵呵,如此惟妙惟肖足可乱真的画作也只有他能画得出来!画旁留言道:‘宝珠乃全岛共有之物,石镜童绝不敢侵占,只暂时借用,待出海归来必定偿还。’岛人受此欺骗,均很愤怒。”

    “不料他俩一别便再无踪影,半年过去了,一年过去了……岛人终于对他们的归来绝了念头。但一晚石镜童忽然悄悄归来,恰好被几位在海边下棋的老人撞见。他们问他外面的世界到底什么样,他沉默半晌方道:‘除了无尽的大海,什么也没有’,因他一生从未撒谎,众人便深信不疑;又问他恋人在哪里,他说死了,希望岛人永不要再提起她。后来他就毁了小船,说要独自到山中隐居,恳求大家不要将他回岛的消息传出去;大家看他无比悲伤,怜悯之下便答应为他保密。唉,从此那石镜童便不知所踪,再也无人见到过他。”

    四人边听边回想刚才见石镜童时的情景,不禁感慨不已;又看这老者讲得清来龙去脉,却不知石镜童其实就呆在后面的D里,倒也好笑。含珠追问:“那红宝珠哪里去了?”

    “这倒没人提起。”老者挠挠头道,“不过既然石镜童的恋人死了,宝珠想必也坠入茫茫大海之中了吧。我有十年没见太阳了,咱们还是快到外面去吧。对了,我那看守火把的侄孙还好吗?他的根雕技艺想必又有长进?还有老是悔棋的小六子怎样了?…”老者一口气说出一大堆名字,四人大多从没听过,只能连连摇头。

    一路上老者滔滔不绝,想必是憋了十年的话要尽情倾诉。四人起初还听得新奇,但渐渐便不胜其烦。转眼来到石门前,四人均呼不妙,后悔刚才竟忘了问石镜童该如何对付这石门。老者却一步抢上前去,按动门后的机关——石门立即轻轻开启,然后晃着脑袋道:“嘿嘿,这机关是石镜童设计的,天底下只有我偷看到了它的秘密。”

    四人莞尔一笑——看来缺了他还真不行!老者继续絮叨下去,接近D口时,四人暗想若仍被他缠着不知该有多苦,正欲设法摆脱,老者却先行手舞足蹈大呼大喊地一溜烟融入D外的花花世界之中,再不见踪影。四人做梦也想不到以他的高龄竟能跑得如此之快,不禁目瞪口呆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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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钻心国

    第二章 钻心国

    再说猪婆龙一醉便是一天一夜,再醒时首先便觉一阵揪心,立时想到是北帝在召唤,酒便吓醒了一半。待要起身,却觉手脚束缚挣扎不脱,勉强睁开眼来,蓦然发觉自己竟被五花大绑捆在一棵大树上,四周围了一群乌哑哑的小民,面前还放着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里面的水沸腾着直往外冒——也不知用来何用?猪婆龙不由怒道:“反…反了!我乃天神,你们小民竟敢这样对我?”

    原来这全是钻心国国王的主意。他已财富无数,早进化到只求食色的境界——看这猪婆龙的肚皮又大又软又白,更兼是天上之物,若能吃了该是多大的福分!但他惧怕天神威力,便造谣说这么罕见的肚皮里一定有不少钻石。举国国民因钻石而疯狂,哪里还顾及生死?便一拥而上绑了猪婆龙准备开膛剥肚哄抢钻石。当下有小民斗胆回道:“你若是天神,就应能腾空而去,你倒试试看?”

    猪婆龙念起飞云诀,却因太胖又被捆在树上而无法升空。试了半天,满头大汗也无济于事。众国民见此,胆气越壮,有人出言谩骂,有人抬脚乱踢……国王此刻方现身道:“难得你肚皮如此之大,足以抵得上一百门打仗的战鼓。今日我国国民齐聚于此,你若能以腹为鼓以娱国民,让大家尽兴,我便放你回天宫。”

    猪婆龙乍闻此言气得猪鼻直喷气,吼叫着全身奋力挣扎,可惜却毫无结果;最后明白小命悬在人家手中,有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老老实实扬起尾巴来敲打肚皮,“咚咚,咚咚咚…”竟然铿锵有力,音质奇佳,看来以往做床真是大材小用了。国王微微阖首,闭目欣赏,不时命其敲得再重再响些,猪婆龙只得拼上老命一一照办。

    却说颛顼又等一天,不见猪婆龙照面,当晚急躁中连连猛扯勒魂索,猪婆龙疼得不禁厉声嚎叫。国王正陶醉于音律中,忽闻此怪音几乎要把耳膜刺穿,不由大怒:“此物如此不老实,连鼓都不安心做,还是快快开膛剥肚为好!”众国民早等得不耐烦,闻旨大喜,一哄涌上前来。

    猪婆龙明白北帝已经动怒,吓得浑身颤抖,连连哀求道:“快放了我吧。我的性命是小,耽误了北帝睡觉可是天大的祸事!”众国民心中只有钻石,哪里理会什么北帝南帝?不由分说乱刀砍下,可怜猪婆龙临死还在担心北帝的惩罚。国民们有的抢了大肠,有的抢了猪心……人人四处寻找钻石,但忙活了半天却一无所获,均好不泄气。国王顺势命大家煮了猪肚分享。一代猪婆龙就此英魂早逝,当年成名的已够莫名其妙,如今死的更是懵懵懂懂。这也难怪,依它之猪心怎能想明白这些凡人当面笑容可鞠转眼背后就是一刀呢?哪里想到还在感恩之时就已成了恩人口中的美味呢?

    颛顼望眼欲穿,怎么也扯不来猪婆龙,不由大怒:这家伙竟反了?便亲自来找,沿着勒魂索的气味一路来到下界,先掠过绝世岛也不停留,继续来到大陆。待远远望见猪婆龙的尸体,心中好不伤痛:大好一张床竟被毁了!忙召来昆仑山的众巫医治疗。巫医虽有不死药,但看猪婆龙已是支离破碎难以拼凑,只能摇头道:“皇上,微臣无能,他伤势如此只怕再难活过来了。”颛顼劈手一记耳光,暴怒道:“全是废物!若治不好他,你们全去殉葬!”众巫医直唬得面面相觑,忙夹着猪婆龙的碎片没命地飞回昆仑,全力急救。

    颛顼回头又想人类实在可恶,竟敢仗着自己的小聪明贪吃天神,挥挥手便引来一场大火,不多时便听得周围哭爹喊娘,人跑狗跳,凄惨无比。颛顼连连左右挥手恣意C纵,直至烧遍附近群山,心头怒火方渐渐平复下来。

    却说圣母女娲恰好隐居附近山中。女娲曾于创世之初依照神形抟黄土造人,乃是人类的始祖。侍女来报家禽凤凰今天下不出蛋来。女娲惊问其故,侍女说因受山火惊吓;又追问哪里来的山火,侍女回说因北帝颛顼而起。女娲便腾空察看,但见往日的山青水秀之地竟然树木全灰漫山皆黑,不由不快。待问明颛顼杀人放火之因,心中越发不忿——她虽明知人类常因贪心狡诈屡有不肖,但毕竟是亲手所造,护犊情深便一再容忍——但对颛顼却难以如此大度,寻思即便人类有天大的过错,你惩罚前至少该先问问我吧?本待立时发作,但又念及他是黄帝的曾孙,不屑与后辈斗气,暂且忍耐。

    颛顼烧山后返回天宫,途中再次飞越绝世岛。其时月光如水,一阵琴声从小岛悠悠传来,婉转清扬,闻之浑然忘我不知身在何处,满腔怒火也立时烟消云散。颛顼深以为奇,寻声找那弹琴之人。

    原来此时恰逢绝世岛一年一度的技艺大赛,长空含珠正在合奏琴瑟。颛顼一眼便觉含珠脸蛋身材均是一流,可谓美不胜收,只可惜出身人间,与他天神身份不配,不由叹了口气。一曲奏毕,众岛人均如痴如醉,就连空中的海鸟也因忘记振翅而摔落下来。颛顼听罢全曲,钦佩之余忽生剽窃之心——因多年勾心斗角,他早已失去静心做曲之能事;今日若将此曲居为己有献给曾爷爷,必可一举两得:既能讨他欢心,又能增加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颛顼环顾四周,只见风景幽美举世无双,进而又想若以此岛献给曾爷爷隐居,他必定更要赞不绝口了。

    颛顼当即吹口仙气变出一颗闪亮的黑珍珠来,然后现假身于半空道:“尔等岛人听好,我乃天神使者,特来指引你们到更富饶之地生活。”岛人观此使者仪表堂堂语气真诚,便有几分相信,有人便问:“你说的地方在哪里?”颛顼道:“就在对面的大陆,该地要比你们岛大上几百倍,而且遍地钻石珠宝任人挑选。”

    含珠一听,大喜道:“好,但不知如何前往大陆?”颛顼随手一划,不远的海边便现出一批船来:“你们看,那就是船,可在海上漂浮。每船坐四人,明日便可渡海而去。”含珠望望船问长空:“你一定很想去吧?”长空笑道:“明明你想去,还要栽到我头上。也罢,我就舍命陪小人吧。”长风道:“珍宝有何用?我舍不得走。含笑,你呢?”含笑道:“我也是。可我爹娘早死,与含珠自小相依,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长风道:“我更不放心你。那么咱们还是都去吧。”其余岛人也是议论纷纷,不多时便分做三派。有人心痒难耐,恨不能立刻便去过那更好的生活;有人则无动于衷,深觉现在的生活最适合自己,再无变动的必要;有人始终拿不定主意。

    颛顼不料还会有人冥顽不化,当即使出迷魂###,刹那间一层金光闪闪的迷雾便裹了众人,只听颛顼在每人耳边缓缓低语:“去追求钻石珠宝吧,追求钻石珠宝吧……”众人渐渐身中蛊惑,再难自制,齐声高喊:“珠宝!珠宝!珠宝!”喊声震彻全岛。

    颛顼眼看大功告成,正要驱众人上船,蓦地从山中奔出一人来,大呼:“不可不可!万万不可!一出岛便死无葬身之地!”颛顼一惊,回头看去,原来是个衣衫褴褛满头白发的凡间男子,不禁怒道:“哪里来的野人,竟敢在此胡言乱语!”那人回道:“哪里来的昏神,竟在此蛊惑人心!”

    颛顼听他出言尖利,二话不说便催动迷雾冲他而去。岂料那人竟周身不侵,迷雾近到半尺便不再前,无论如何催动也无济于事。颛顼料想此人必见过世面,不太容易糊弄,若四周无人倒可随手击毙,但现在却怕他坏了大事,便转而笑脸拉拢道:“我乃天神,一心为民,当然不会计较你的卤莽。喏,这是颗仙药,你若不愿要珠宝,服下即可长命百岁永享安乐。”

    那人劈手接过道:“浊世滔滔,毁我恋人。我绝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全岛之人就此毁灭。你这仙药虽能让人长命,却无法挽救污染过的人心,要来何用?!”说着一甩手便掷入大海,一股巨浪涌来,片刻神药便无影无踪。

    颛顼恼羞成怒,暗暗捏了拳头正待发作,忽听人群中有人喊道:“石镜童,十多年前你就偷了本岛的红宝珠,如今到底藏在哪里,还不快快交出来?”此言一出,立时便有不少岛人附和。石镜童凄然道:“宝珠…宝珠原放在她身上。”

    “她又在哪里?”

    “在大陆。”

    “哼!石镜童,当年我们曾问你海外有什么,你说什么来着?海外还是海!原来又是骗我们!”

    颛顼趁机道:“一日为贼,终身无信。”众人纷纷附和:“对,他既然能做本岛第一个小偷,自然满嘴谎言!”“宝珠且不追究,今天你又来阻碍我等富贵之路,是何用心?”“不,宝珠岂能便宜与他?今天一定要让他交出来!”一时群情激愤,声浪滔天。

    石镜童看岛人天性尽失,已不可理喻,决心血谏全岛之人。当即跳上身边一块巨石,高声道:“大家息怒,我石镜童偷宝珠原是不该,今日愿当众以死谢罪。死前唯愿大家听我一言:千万不可出岛。岛外诱惑无数,无力自制者一旦陷入便永劫不复,终其一生再也找不回从前的自己。”

    众人不解其语,以为他在故弄玄虚拖延时间,有人便不耐烦道:“废话少说,你倒死死看?”有人又道:“象你这种偷盗之徒,死便死了,又有何光彩?”

    石镜童却不生气,跳下巨石径直来到长风面前,拍拍他肩膀道:“好兄弟,绝世岛之魂的延续就全靠你等了。记住,无论世事如何变换,无论活着如何艰难,只要始终坚持自己就不可怕;但一旦丧失自己,当你不再是你之时,你就彻底完了,任何人也无法挽救。”说着,伸开手掌,掌心赫然是一把鲜红的种子,递给长风道:“此乃一日香之种。若你们到大陆有幸遇见我的……慕花,请告诉她我还象从前一样爱着她,并把这个交给她,但愿她能最终明白。”说完便一头冲巨石撞去,长风拦扯不及,他已血溅青石,扑通倒地。

    众人看他如此刚烈,又是叹息又是纳闷。颛顼看祸患已除,忙又驱众人上船。众人迷糊中争先恐后划船而去,不多时便渐渐只剩下一群小点。颛顼长出一口气,回过头来使出全身神功在海面缓缓挪动小岛,直累得筋疲力尽,最后确信无人能再找到它时方罢手回宫。

    次日,颛顼在天宫献上自制静心曲一首。黄帝听罢极为赏识,连声赞道:“好好!你年纪轻轻竟能心静若此,曾爷爷我终于可以放心地把中帝之位暂交于你了。”颛顼闻言大喜,勉力克制道:“孙子才浅学疏,岂能担当如此重任?敢问曾爷爷要到哪里?”黄帝捋须呵呵一笑:“我要到下界云游去也,劳累大半辈子还一直没工夫仔细研究音律,今日听孙儿此曲又动了我争胜之心。你这曲虽然难得,但只是单纯地静,缺少遍历世事的沧桑,我想替你好好改改。”颛顼忙道:“多谢曾爷爷。孙儿特意为你物色一小岛,极是清幽,正好闲居。”“哈哈,难得孙儿如此周到。”黄帝不禁龙颜大悦,又叮嘱道:“治理天下并不容易,须兢兢业业谨小慎微。你之文略并不输人,若论武功,鲧与共工两长辈均远胜于你。你鲧叔忠心耿耿,若遇大事须多仰仗他。不过,其实武功与谋略都还是末端,关键是要秉公处事。记住,多行不义必自毙,天地间永存的唯有浩然正气。”颛顼早已心花怒放,哪有心思听曾爷爷的老套说教?当下只管点头乱应,巴不得他立刻就走,好尽揽天下大权。

    次日,黄帝携了帝后前往小岛隐居。初登小岛便于山D中发现一醉老头,说话颠三倒四,看模样只有六十来岁,却楞说自己已经活了一千年。问他千年前的大事却一概不知,只哭丧着脸反复唠叨说小岛上原有很多人,现在却不知到哪里去了;又信誓旦旦地声明小岛周围也不是现在的这副样子……等等。黄帝与帝后闻言均捧腹不已,老人越说越急几乎要号啕大哭。毕竟黄帝见多识广,知道凡人到了老年都会得痴呆症,便不以为意,假装赞同他的谎言,从此与老顽童和平相处,其乐融融。

    再说绝世岛人在海上漂流了一天一夜,仍不见任何陆地的影子,不免有动摇之心;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前行。当晚月明星稀,后半夜时有人忽然望见前方黑压压的一片,仔细分辨果然是陆地,不禁齐叹大陆之大;同时,人人心中憧憬着不知多美好的日子在等待自己,均兴奋无比。恰好一颗流星倏然划过夜空,众女子忙暗暗许愿。长空问:“你许的什么?”含珠道:“但愿能找到石镜童的恋人慕花,让我亲眼看看那颗红宝石。”长风问:“你呢?”含笑道:“我倒没什么奢望,只求无论在大陆发生什么,我俩能永远在一起。”长风轻轻拥住她道:“只要我活着,你的愿望就一定能实现。”

    黎明时分,岛人终于踏上大陆。但见广袤的原野连绵的群山,极目天边也望不到尽头,始觉小岛之狭隘世界之博大,心胸豁然开阔。但不知为何满眼草木枯黄,四周寒风猎猎,甚至连空气也浑浊冰凉,吸之头昏脑涨浑身难受,不少人立刻性情大变暴躁易怒,再也笑不出来。原来绝世岛终年常春,岛人竟不知世间还有冬天。众人四处查看,既看不到钻石,也找不到人来询问,不多时便个个冻得直打哆嗦。恰好登陆之地乃是一河流的入海口,众人商议后决定再缩回船中,沿河逆流而上。

    天空Y悒昏黄,一路无人无宝。近正午时,不少人渐觉饥饿,便如在岛上般捧河水来饮。岂料那水污浊不堪,饮后不仅不能抵饥,反而催人上吐下泻,其状惨不忍睹。岛人此时方领教大陆之苦。天黑时船队来到一水流极缓之地,众人方停船暂息。四周黑虚虚的,只有含珠的夜明珠尚有光亮,众人勉强分辨出岸边是一片林木倒塌的山坡,细闻隐约有烟熏之味,有人料想可能刚被大火烧过。

    原来此地正是钻心国。几天前颛顼的一把大火烧死了大半人口,连国王也已不知下落。有二三十人侥幸劫后余生,前国王手下的一个小喽罗当仁不让自立为新王,主导重建工作——就是把死去的国民多年精心搜刮来的宝物掘到自己囊中。此时那喽罗刚用完晚膳,一抬头便望见远处的河心有一团绿光闪烁,初时一惊,细辨后大喜——竟是夜明珠!如此之大真是举世罕见,比起它来自己掘来的珠宝全可扔掉。想那船主能用此珠照明,必然富甲天下,当另有无数宝贝。喽罗心念至此邪心顿起,决心设法搭讪船主,当下命众人燃起火把冲河心喊话。

    岛人忽然望见岸边火把,也是喜出望外,忙划船过来。船队渐近,喽罗方看清首船中俏立一女子,弯眉大眼挺鼻秀嘴,在夜明珠的映照下艳丽不可方物,全身肌肤更是白的不可思议,远非大陆女子可比。喽罗终生未见此等天仙,不禁垂涎三尺,一双贼眼滴溜溜转个不休,心中盘算:珠好人美,最好一个也不放过;但若人珠不可兼得又该如何?看来唯有杀人夺珠了——虽然实在可惜。

    首船来到岸边,那女子施礼道:“老伯伯,请问这是哪里?我们正在寻找遍地钻石之地,您可知道在哪里吗?”

    喽罗一听暗暗好笑:有珍珠之地还用等你来问?有的话早被占光了!这女子之傻真是百年不遇,若不骗她个倾家荡产岂不更是天大的傻瓜?又望见后面船队浩大,寻思硬抢只怕不是对手,眼珠一转道:“小姑娘,你问我可真是问对了人,这方圆数十里除我外别人都不曾到过那遍地钻石之地。不过那地方甚是难找,今日天色已黑,不如你们先下船到我国一叙,让我等略尽地主之谊,明天再带你们去如何?”

    岛人一向真诚待人,常以己心推度他人;又加上初来大陆,对一切均十分好奇,便一阵欢呼欣然下船。

    喽罗私下叮嘱国民后报不菲,但务必尽心款待以留住客人。众国民听了个个喜笑颜开,卖命服侍岛人,不多时一席盛宴便摆在岛人面前。岛人以前只知道喝水,却不知世上还有这么多可吃的东西,酸甜苦辣风味万种,顿觉以往全是白活,方信天神所说的美好生活确实不假;只是喝的东西微微苦涩,岛人以为大陆原本如此便也不太在意。喽罗频频敬酒,不时盛赞含珠含笑姿容盖世,又命属下献上一对碧玉赠送佳人。含珠见了碧玉神采飞扬,欣然笑纳;含笑却满面羞红,婉言谢绝。喽罗借着酒胆再三强送,含笑总是不收,尴尬多时含珠接过玉来,笑言代她收下,方解开此围。

    宴毕,喽罗欲引岛人到歇息之地,岛人却微笑谢绝。原来绝世岛上人人住得极近,多年的风俗便是客人从不留宿主家。喽罗极力挽留以至差点就要跪下,但岛人傻乎乎地坚守风俗;一场精心谋划竟意外地功亏一篑,最后眼睁睁地看着岛人登船而去。喽罗不免气急败坏摔物瞪眼,郁闷多时,一手下忽然跳脚道:“大王,他们跑不了!”喽罗忙问其故,那人附耳细讲,喽罗听了连连点头。

    当晚寒流侵袭冷风呼啸,掠过皮肤直如刀割,天气竟比白天更冷了不知多少倍!习惯了春天的岛人哪里受得了如此的寒冬?即便把船划到河心围成圆圈也无济于事,人人缩卧船中直冻得全身麻木。但不多时,腹中的迷药发作,人人呵欠连天,东倒西歪沉沉睡去。

    不过大半夜工夫,河上便结了一层薄冰。钻心国人频频打探冰情,早已等得心焦,此刻便倾巢出动,穿过冰面冲进船队。岛人惊醒后蓦然发现贼人竟能踏河而来且船竟再也无法移动,不禁又是茫然又是恐惧。贼人乱砍乱杀极是凶残,岛人死伤惨重方回过神来,齐心协力奋起反抗。贼人拼杀良久却没找到任何珠宝,不禁士气渐失;又加上岛人人多势众,局势渐渐扭转……半个时辰后,贼人竟不敌而狼狈逃去。

    岛人胆战心惊再不敢睡。他们既不明白为什么会睡得那么死,也想不通贼人为何杀人,更不知道天为什么这么冷河水因何变硬……心中全是谜团无人能解。商议多时,只觉大陆事事邪门,唯有昨晚那喽罗善良可信,决定等天明后再向他请教。含珠对那喽罗更是极有好感,嚷着自己一定要去。

    钻心国人大败而归,众国民唉声叹气了半夜。近天明时,有人忽道只要冰不消船就走不脱,众人又生奢望。可惜偏偏天不做美,红艳艳的太阳早早就跳上半空,喽罗明白迟至正午河水便会解冻,那时一切将成泡影,不禁长吁短叹。此时却听手下禀报说船队中有一老者与含珠踏冰而来。

    喽罗一惊,猜不透对方有何诡计;但觉得含珠贪恋虚荣必可利用,便打发手下去接待老者,自己则请含珠私下相见。见了面,但见含珠并无怒色,心下稍安;只听含珠悲泣泣地问:“老伯伯,我们初来乍到,也无冤无仇,昨晚却有一伙贼人伤了我们。您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喽罗起初不敢答话。细看含珠神色,不象刺探嘲弄,倒是真心来问——原来竟未怀疑到他们!喽罗想不到岛人竟如此之傻,便顺势装出一脸愁容道:“这是一伙山贼,一贯持强掠人财物。我们也深受其害,山中大火就是他们烧的。”

    “想不到世上竟有这么狠心的人,真可怕!”含珠叹道,又问:“老伯伯,我们的船也不能动了,这是怎么回事?”

    喽罗眼珠一转,信口诌道:“天冷水就会结冰,若想让船动起来,就要在船底挖D,一直挖破冰层通到水里,待冰融化后水涌进船里就能动。”

    含珠瞪着大眼道:“原来这么简单!多谢老伯伯指教。”

    喽罗挥挥手,命手下带进一女子来。那女子姿容平平,但浑身上下全是珠宝:两手腕各戴三只手镯,两脚踝戴三只脚环,头顶有珠,颈下有链,全身珠光闪闪,走起来路叮当做响,极是悦耳。女子神态倨傲地绕着含珠转了三圈方又出去,含珠顿觉自己寒酸无比,把衣袖往下拉了拉,试图盖住空荡荡的手腕,窘得半晌低头不语。

    喽罗道:“你若戴上那些珠宝,不知要比她漂亮多少倍!只要你肯留下,那些都是你的!”

    “是吗?!”含珠惊喜得跳起来,“老伯伯,莫非您这里就是遍地珠宝之地?您要请我们全岛人留下?”

    “地方倒是不错,但我不喜欢全岛的人,只想请你留下。”

    含珠不能背弃岛人,不禁又失望又纳闷:“为什么?”

    “不为什么。”喽罗道,“你再来这里看看。”说着带含珠走向内房。刚推开门来,耀眼夺目的强光喷薄而出,几乎要刺瞎眼睛。含珠惊叫一声便目瞪口呆,但见整屋堆满了各色珠宝,个个都闪得揪心,含珠摸了这个又抓那个,哪个都不忍放下。喽罗挑了一颗硕大的圆珠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走盘珠,你看它多圆,平放在盘里就能自己滚动。”说着,把珠放在含珠雪白的胳膊上轻轻滚起来。含珠蓦然涌上一阵莫名的心酸,喽罗看她分神,趁机狠狠亲了一口胳膊;含珠回过神来,看那喽罗虽形态猥琐,但面对满屋的珍珠,哪里好意思翻脸?只好抽回手,犹豫再三道:“那么,可…可以只留下四个人吗?”

    喽罗早知她心思,故意道:“这样的屋子我还有几十个,只要你愿留下,所有东西都是你的。你到底要珠宝还是要他们?”

    含珠真想留下,心中暗暗乞求:“老伯伯,你为什么不让他们也留下呢?”许久方道:“我…我两者都想要。”

    喽罗看她现在已是犹豫不决,断定她将来必会舍弃,便道:“也罢,就留四个吧。我有个主意可以让你们摆脱众人,悄悄留下。”

    “什么主意?”含珠忙问。

    “船底的D挖得越大,冰融后船就跑得越快。你们四个故意挖的很小,等别人都走了就可顺利留下。”

    含珠事到临头又生犹豫,掂量许久方道:“我回去再想想。”喽罗嘿嘿一笑,也不多言,任含珠与老者回船。

    正午时冰层开始融化,船队果然渐渐活动起来并顺着水流四散开去。岛人正感激陆人之破冰法高明,忽然发现河水竟透过船底一直上漫,不由惊慌失措。但此时已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不多时便落水无数,有勉强游到岸边的却被埋伏着的喽罗带着众国民一顿砍杀,顿时河水泛红。众岛人至死方明白陆人之毒辣,含珠更是后悔无极,恨自己因贪心毁了全岛性命。众国民沿岸大呼小叫,誓要活捉仅剩船中的四人——原来含珠为了留下,索性根本就未挖D,因而此船得以幸免。四人拼命划船,筋疲力尽时来到一岔向小溪之处,便弃船沿溪逃命。狂奔多时,不觉蹿入一山谷,后面追赶之人忽然停下,高声喊道:“你们快出来,里面乃是圣母女娲禁地,凡人绝不可擅入,否则轻则没命,重则天下大……”

    长空原本断后,看后人不再追赶便松了口气,恨恨骂道:“你们陆人没一个好人,全是骗子!什么狗P禁地,我们偏要进去,看看到底谁会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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