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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呕心沥血
第八章 呕心沥血
却说共工殒命之晚,慕花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团物事回到两人住处,含珠急忙迎上,颤声道:“你…你取回来了?”慕花点点头,恨恨道:“那该死的国王榨光了我俩全部的积蓄才同意交换。”说着,两手哆嗦着打开包裹,顿时万道红光齐S,鲜红如血般划破整个夜空,两人一望便抱头痛哭,满面的泪水也被照得如血珠般闪亮。含珠嚎道:“为了此珠,我已在这龌龊的钻心国呆了十年!”慕花摸着满面的皱纹道:“我十八岁离岛,现今已四十四,整整二十六年,我最年轻最美丽的二十六年就这样去了!”说着,一把掀起裙裾道:“你看,我每侍侯一个男人就在腿上刻一刀!”含珠看她两腿密密麻麻全是触目惊心的刀痕,哭道:“慕花姐,我何尝不知此事呢!当年我因贪图宝珠而随你做此皮R生意,后来便越来越悔,想回头却因白白受辱而心有不甘,决心换来宝珠便收手。从此我也学你般见个男人就刻一刀,就这样日积月累小珠换大,终于换来这该死的红宝珠!”说完也掀起裙裾,果然也是满腿刀痕,两人又抱头痛哭……忽然,含珠一把举起红宝珠,狠命砸了下去,慕花急忙劝住道:“含珠,你疯了吗?数十年辛苦才换来此珠,为何又立刻要毁掉呢?”含珠恨恨道:“它能换回你我数十年所受的耻辱吗?这害人终生的东西!自我深受其害后,便发誓拼了命也要得到它!得到它却是为了毁灭它,让它永不能再害人!”慕花一楞,也不再劝,只道:“好!就毁了它!”两人当即跑到山崖边找石头猛砸,但红宝珠质地极硬,无论怎么砸都安然无恙,依然光芒四S。慕花终于停手道:“算了,此物既然毁不掉,想必另有用处。我多年来活着的唯一心愿就是把红宝珠重新送回小岛,含珠,请你为姐姐代劳吧。”含珠一惊:“姐姐,你要到哪里?”慕花淡淡道:“我心愿已偿,再空活又有何用?我要去找镜童哥赔罪了!”言毕竟跳崖而去。
含珠借着宝珠之光,望着黑幽幽的崖谷,真想随慕花而去,但想起她的托付,只得抹着泪水远望东海,喃喃道:“绝世岛,生我养我的故乡!你在哪里?我再不要呆在这冷酷得让人钻心的国度,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正哭得伤心,忽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喊声,一人道:“快看,前面就是红宝珠的光!多亮!”另一人道:“听国王说宝珠就在外乡的女人手上,快杀了她俩,谁抢来就是谁的!”众人嗷嗷喊着一哄而上。含珠吓得一跃而起,没命地沿山脊跑去。跑了半个时辰才甩开众人,刚瘫坐着喘息不久却见追者又来,忙又猛跑,但跑来跑去,总很快就被追上。逃到一山顶时忽然明白原来是宝珠太亮之故,忙用衣服包起来搂在怀里。此番再无追者,含珠又累又困,坐下不久就迷糊睡去,梦中忽听宝珠道:“孩子,我乃不祥之物,拥有我者必受妨害。你本性善良却因贪念而入迷途,我不愿连累于你,就此去了!”含珠恍然醒来,果见宝珠竟从怀中脱出,冉冉升上头顶。含珠忙跳起一把抓住,隐约间听得宝珠轻轻叹了一声。不多时追者又来,含珠看看无路可逃,决心抱珠投崖。就在此时,忽听得震天巨响,顿时天空塌陷大地摇晃——原来正是共工撞断了不周山。追者惨叫着尽被裂开之山缝吞了进去,含珠也被震得从山顶甩了下去……
含珠再睁开眼时已被巨浪裹挟着冲出数里,混乱中抱住一团枯树顺水而去。不知在黑暗中飘了多久,倦意越来越浓,刚要迷糊过去却惊觉宝珠又要飞起,无奈中只好将它包住捆在身上;但只要稍一迷糊,宝珠便隐隐又动,如此熬了两天两夜,不胜其苦。眼前渐渐再见不到任何山峰,想必已飘到大海里。含珠实在忍不住困乏便打了个盹,再醒来时宝珠已飞出半米多高,忙奋力纵起才勉强抓住。含珠后怕不已,正苦思定珠之法,忽见不远处一座岛屿昂然屹立,大喜之下忙游过去,跳上岛来。岛上方方正正极为空旷,大得一眼望不到尽头,地上也无半点泥土,全是黑白相间的岩石,奇怪地排成一道道条纹,最外面的岩石棱角甚是尖利。含珠想了半晌,终于一狠心将大腿靠在棱角上,生生割出一道血口,然后将宝珠深深嵌入,再用衣服死死扎紧,虽痛得抽气却自语道:“这下看你还怎么飞去?”说完倒头大睡。
再醒来时已是次日正午。不知为何总觉头晕,含珠四下张望,隐约觉得不太对劲,却又不知到底哪里出了差错。她饥肠辘辘,所幸岛上虽无树木却有不少藻类可充饥。含珠填饱肚子便沿海边一路寻去,一连寻了七日既看不到岛屿尽头更未见任何岛人,不由好生失望。一日又觉头晕,当下苦想原因,盯着水面一动不动看了半晌,忽然间——天!原来脚下的岛屿竟缓缓在水中行走!含珠又惊又惧,正迷茫间忽见远处迅速升起一座爪形的大山,从半空朝岛屿扑来。岛屿陡然下降,加速游走,含珠站立不稳,忙趴下来死命贴住地面。天空忽然被遮得漆黑一团,四周云气弥漫好象突降一场小雨,蓦地听得一声如雷般的巨吼:“你这毛蟹哪里逃!”那山便抓住岛屿往一巨D送去。含珠被抛到半空,终于看清先前藏身的岛屿竟是一巨蟹,而巨D却是一张龟嘴——真不知此龟有多大?含珠恰巧被甩到龟背上,忙死死抓住龟甲。那龟撕碎巨蟹,一口口吞下,方圆数百里的海面尽成血水,边吃边吼:“小弟,大海果然辽阔,可吃之物也真不少!”遥远的天边一吼回道:“不错。大哥,若你我还是寒暑河中的土鳖,哪能见到这番光景?”巨龟吼道:“只因从前总与你在小河窝里争斗,白白耗了我数万年却丝毫没有长大,如今到东海数日便眼界大开,摇身化为海龟,身躯与气力均暴长了万倍!放眼天下,还有谁是我之敌手?”天边的吼声回道:“大哥,你真是好福分!我才涨了百倍,只怕今生永远也非你对手了。”巨龟吼道:“听说水神已死,大陆也尽成泽国,真是大快我心!小弟,你便留在东海巡游,我要到大陆建立霸业,誓将整个陆地变为另一个东海!”弟龟回道:“我等着大哥的好消息!”
巨龟背着含珠破浪前行,不多时便来到海陆相交之地,龟默念:“缩!”全身立时缩小了一倍,正好在陆地的浅水中划行。原来它已练成如意之身,可随意自由收缩。巨龟望见一山顶聚了不少逃难的凡民,便游上前吼道:“我乃东海神龟,特来招募水兵。有愿化为鱼鳖者便可保全性命,将来更可飞黄腾达镇守一方!”众人一时议论纷纷,甲道:“人为万物之灵,岂能自贬身份堕落为鱼鳖?”乙道:“天塌地裂,又有如此大水,人类迟早要灭亡,何不顺应潮流?”丙道:“对,唯有随波逐流才能苟活于世,现在就做做鱼鳖又有何妨?待大水消退时机合适再重新做人岂不两全其美?”巨龟怒道:“你这三心二意的小人!若化为鱼鳖我便再不许下属退还为人!”众人正犹豫不定,一青年率先从人群走出,跪道:“若能飞黄腾达,我愿化为鳖精!”含珠一望见他的身影便失声惊叫——虽然看不真切,但除了长空还能是谁?长空一楞,远望龟背上的女子,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十年来他常常在梦中见到她,但…但空想何用?自己东奔西走到如今仍一事无成,还是死了这份心吧!含珠望着长空,心中一遍遍地说:“长空,原谅我当年的无知,咱们重新开始好吗?”却见长空的眼神越来越冷漠,似乎已不再认识自己,不禁暗叹:“唉,我非当年的我,他非当年的他,两人俱已走到这种地步,我还有何脸面再去求他?”正想着,但见巨龟冲长空喷了一口腥雾,待雾气散尽,一只鳖便跳入水中朝巨龟游来。含珠大叫一声昏了过去,从龟背滚入水中……再醒来时正被新鳖精负上山顶,含珠拂着鳖甲泪如雨下,忽然想起石镜童的话来:“无论活着如何艰难,只要始终坚持自己就不可怕;一旦丧失自己,你就彻底完了,任何人也无法挽救。”新鳖精听了,张了张口却再发不出半句人语,唯有两眼充满泪水,滴答滴答地滑落。忽听得巨龟吼道:“鳖孙们,都随我来!”新鳖精只得跳入水中,一步一回头地冲巨龟游去,渐行渐远,终于消失于水中……
含珠矗立山顶空望多时,忽然间半空一道霹雳,远远飞来一团乌云,剩下的人群一阵S动。片刻从云中翻腾出一只黑龙,巨爪径直伸到含珠面前,唬得含珠立时瘫软在地。黑龙抓起含珠纵入半空,不多时便飞临一僻静山谷。黑龙将含珠摔在崖顶,厉声道:“红宝珠在哪里?我已闻到你身上有它的气息,快给我交出来!”含珠哆嗦着说不出话,黑龙正要搜索,山涧忽然跃出一只蟾蜍,径直扑向龙头。黑龙一闪身,怒道:“又是你这丑怪!二十六年前就因与你在东海争斗而失了宝物,今天你又来S扰!”蟾蜍怪道:“宝物原是我先看见的,当然应该归我!”立即咬了含珠前胸一口,道:“你已受我剧毒,若想活命就快快交出宝珠!”黑龙大怒,“你休想!”扑了过去,两者斗做一团。黑龙虽然力大但蟾蜍善躲,且只攻向黑龙颈部最薄弱的鳞片,因而竟势均力敌,争斗多时难分胜负。含珠心道:“此时不逃,更待何时?”但身处崖顶又无路可逃,寻思半晌便抱了一截树干悄悄纵入水中。
含珠顺水漂去,被蟾蜍咬伤处先痛后麻,伤口由紫变黑,渐渐向全身扩散,抱着树干的手指渐渐无力,终于昏迷过去……再醒来时恍觉被极冷的硬物抱在怀里,睁眼一看,只见一个大头怪人正盯着自己的大腿细看。含珠怒道:“你休想侮我!”怪人搔头道:“什么叫侮你?好奇怪,我的透视眼怎么看见你腿里有颗绿石呢?”含珠心想明明是红宝珠,哪里有什么绿石?但不敢辩驳,只听怪人又道:“我奉娘娘之命四处寻找绿石,已找到九百九十九万颗,你腿里这颗也给我吧?”含珠没料到又遇见个贪图宝珠的妖怪,挣扎道:“不……”忽地吐出一口黑血来。怪人道:“你好象中了蛇毒,让我来吸吸!”抱住含珠前胸就是一口,直羞得含珠满面通红,急道:“你…你怎么这样……”怪人奇道:“你怎么脸红得这么快?是发烧么?看来这毒挺厉害,还是让娘娘看吧!”说着将含珠背起来,健步如飞行于水上。含珠觉得他脊背冰凉,一摸竟是冷铁——原来是个铁人!铁人腰间挂着个大葫芦,一晃动便哗啦做响,好似有无数石头在里面撞击。沿途一见到红石绿石,铁人便哇哇大叫高兴之极,一把抓住塞进葫芦。奇怪的是无论石头多大多多,即便比葫芦还大,都能轻易装进去。含珠直看得咂舌,竟忘了恐惧脱口赞道:“你这葫芦真奇妙!”铁人道:“这只是子葫芦,娘娘的母葫芦更厉害!里面千山万壑飞云流水,我转了一辈子也没转遍!”含珠摇头道:“我不信,哪有那么大的葫芦?”铁人道:“没见过谁会信呢?可惜你这R人进不去,只有我们铁人才住里面!”含珠问:“你们铁人吃什么?”铁人道:“我们不吃不喝,只靠娘娘的笙声提神!那笙声真是美……”铁人嘴上滔滔不绝,脚下却不减慢,竟是逢山必登,绝不放过任何中意之石;含珠病体虚弱,又看他寻石无比枯燥,不久便迷糊睡去。铁人背着含珠日夜奔波踏遍群山,含珠醒了再睡睡了再醒,一晃便是数日。一路但见大水烈火中的凡民凄苦之极,铁人也唏嘘不已。一日含珠无意发现铁人的两只脚已磨得脚趾全没了,只觉头皮发麻,惊道:“你不疼么?怎么能这样拼命呢!”铁人傻笑道:“不痛不痛,我们铁人从没感觉的。”摇了摇腰间葫芦,听着无数石头撞击的脆响,笑道:“差不多了,该去见娘娘了!”一抬头忽见远处山顶有株亭亭玉立的红颜树,一朵白花独立枝头,忙跑上前摘下道:“娘娘最喜欢这种花,常采它来泡水覆面以保娇嫩红颜。”
铁人背着含珠飞到一巨大地坑处,迎面飘来一绿衣女子,招手笑道:“小六子,娘娘叫你采绿石,你怎么背个人回来了?石头采够了么?”铁人得意地拍拍胸,卸下葫芦递给那女子道:“当然,全在这里!”绿衣女子一看便沉了脸色道:“娘娘让你找绿石,你怎么找了一半绿石一半红石?”铁人急道:“绝不可能!我看得很仔细,每块都是绿石!”女子掏出一颗红石道:“这是什么?”铁人看了半晌:“绿石呀!跟这女子大腿里的绿石一模一样!”女子看他一脸无辜,又望望含珠大腿,不由好笑道:“你这呆子,竟是个红绿色盲!”正说着,陆续有其他铁人飞来,腰间都挂着葫芦,女子一一看过,最后查到第八个时忽然失笑道:“小八子,真好!原来你也是色盲,正好一半红一半绿!”众铁人全围上来看,却个个面面相觑,原来都分不出红绿之别。
不多时,一白衣女子冉冉飞来,胸前一弯小葫芦荧荧放光,一手持着玉笙,面容端庄慈祥,透出一股博大的悲悯之气,含珠一见便想起自己的母亲,真想扑到她怀中大哭一场。众人都躬身道:“娘娘!”原来正是圣母女娲。女娲降下云头,脚步踉跄地慢慢走来,所过之处竟是一步一道血痕,但血痕稍干便化做朵朵红花,极为绚丽芬芳。绿衣侍女忙上前搀扶,心痛道:“娘娘,你年事已高,又是血R之躯,采石之事尽可让铁人跑腿,你又何必亲自奔波劳累至此呢?”女娲长叹道:“唉,如此天塌大祸便因我而起,因一时发怒害了多少人孩儿性命!即便累断双腿也难偿我心中悔意!”侍女道:“娘娘,人类忘恩背祖,不孝敬您在先,本该受番教训,您不必自责!”女娲泣道:“孩儿们再错毕竟也是我亲手捏造,如此凄惨,可…可苦了他们!”侍女泣道:“娘娘虽教训他们却疼在自己心里,何苦呢!”女娲揪心不语,半晌转向含珠道:“好孩子,你是哪里人?怎么到这里来的?”含珠忙跪倒道:“神仙娘娘,我本是东海中的绝世岛人;只因…因中了蟾蜍之毒才到此地,你能救我吗?”女娲上前查看伤口;亲口吸了数口毒血;直到血色鲜红方覆以珍珠粉道:“好了!但你是个弱女子,携带如此宝珠岂不是祸害?更因何不惜割裂血R相藏呢?”含珠道:“此珠害我终生;就请娘娘代我毁了它吧!”女娲道:“此乃万年红水晶,有害也有大益,不必毁掉。”含珠道:“娘娘能把我送回绝世岛吗?”女娲道:“我现在正忙着采石补天,不如你先呆我身边,等大事完成就送你回去。”含珠道:“多谢娘娘仁慈,便如我再生母亲。”女娲挥挥手,转向众铁人道:“孩儿们,把所有石头倒进坑里搅匀!”众铁人遵命倾翻各自的葫芦,女娲也倾小葫芦,不多时众人眼前便堆起一座石头山。铁人到山中四处翻动,忙了半日才搅匀各色石,个个气喘如牛。女娲道:“孩儿们,都累坏了吧?快进葫芦休息吧!”说完轻吹玉笙,顿时整个天地如梦如烟,含珠只觉所有的疲劳一扫而光,周身说不出的舒畅,似乎要飘飘欲飞。众铁人欢喜无限地钻入小葫芦中,侍女看含珠甚是惊奇,便道:“葫芦乃是创世之初的神葫芦,这些铁人是娘娘造人前用天铁融化捏造,鼻孔里比凡人少口神气,因而不如人聪明。他们平时就在葫芦中休息,只有娘娘的笙声可以驱使。”含珠道:“娘娘的笙声真奇妙,我觉得全身松软,一动都不想动!”侍女笑道:“娘娘天下至柔,无人能挡,你摸摸这些石头就知道了。”含珠勉强伸出手,用手指轻触山石,竟然软得象棉花,一触就凹了个坑,不由惊慕交加。
女娲一曲奏毕,飞上半空从葫芦里向山上倾倒油料,因石头变软油料立刻深深渗入,便如旱地吸水。山石吸饱油料尽成深黑色,女娲一挥手,顿时火焰飞腾劈啪爆响,一座火山冲天而起。含珠又惊又惧,只听侍女道:“娘娘要先将各色石融成五采石,然后用来补天。”含珠吐舌道:“补天?好厉害!但为什么要炼五采石呢?”侍女道:“娘娘一直觉得天空不够绚丽,担心凡人看久了便会腻烦。这次天既然塌掉,要补就一定彻底补好——五采石乃天下最美丽最坚硬之石,唯有它才可一劳永逸让凡人永远幸福安全。”含珠问:“那要炼多久呢?”侍女道:“我也不知,据说要先将众石炼成红浆,再炼成白浆,最后方能成五采石;但自元神盘古创世以来还从未有人炼成此石,只怕很难呀!”
大火烧了两日,山头开始渐渐陷落,五日后终于全部化为坑中的红色岩浆。女娲拼力催火,但岩浆始终红通通的;便命侍女请来火神祝融。祝融施礼道:“娘娘好!”女娲道:“我听说你子共工与颛顼争帝撞坏天柱而死,你妻也被颛顼所害?”祝融忙道:“多蒙娘娘挂念。我那闯祸的不肖子已死,但我妻仍健在,颛顼只是假杀她来吓唬我儿的。”女娲叹道:“颛顼真是作孽!我欲为民补天,你看如何才能练成五采石?”祝融道:“天乃元神所开,要补谈何容易?据说炼五采石时须有活神之体祭入才能成功。”女娲道:“既然如此,我便以发代首!”便要削去一头秀发,侍女急劝道:“娘娘,你平日爱发如命,怎能如此轻易割舍?”女娲道:“我的人孩们都快死光了,我怎么还能爱惜这点头发?”一把推开侍女,削去齐腰青丝,尽数融入火中。火势骤烈,两个时辰后岩浆果然渐渐退红变白,女娲深知炼石耗时耗力,便请祝融先行退下。
又炼五日。一夜,破漏的天空忽坠火石于附近山中,及至天明已烧得遍山皆黑,无数凡民纷纷涌来逃难,有的深中瘟疫,有的被烧坏躯体,女娲皆悉心一一救助。又看山中再无可食之物,便飞上半空挤出数十道洁白的R汁,如流星般划过半空洒落大地,顿时群山皆绿枯泉丁冬,万民欢呼声声。含珠拍手笑道:“直接这样多好,何必定要补天呢?”侍女道:“天是根源,若不补好又会坠火烧山。何况挤R汁最费神力,这一洒便耗去娘娘千年功力,怎不叫人心痛?娘娘这是拼了自己的R血为子民呀!”女娲安顿好众民,继续炼石,但火势因受凡人浊气浸染竟渐渐变弱,女娲围着火团团转,不停道:“这可如何是好?”忙命侍女再去请祝融。
祝融看着火势,沉思半晌道:“娘娘,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但——”女娲忙问:“是什么?”祝融欲言又止,摇头道:“我不能说。”女娲道:“人类受难至此,我已心如刀绞,你又于心何安?快说吧!”祝融只得缓缓道:“娘娘之心!娘娘有一颗最伟大的母爱之心,世间唯有此物才能承受得了如此岩浆灼热,换了它物都不成!”侍女与含珠齐呼:“不!”女娲稍稍犹豫便推开两人道:“别担心!我有数万年神力,心应该不会轻易受损的。”当即一提气,奋力猛呕了半晌,果然吐出一颗砰砰跳动的红心。女娲捧着心来到坑前,最后看了片刻便一咬牙将心掷入火中。火焰腾地升起数百米高,映红了整个天空。几个时辰后岩浆终于洁白如雪,随后又渐渐变蓝,越来越蓝,终成最纯的深蓝。几人围坑细看,但见那岩浆正看纯蓝,侧看则隐约透出红黄绿白四色,美得不可名状,乃平生从未见识,均惊叹不已。祝融大喜道:“恭喜娘娘炼成了五采石浆!”女娲道:“多谢火神指点,老身已耽误你多时,改日定要上门探望南帝与你。”祝融道:“若欲补天,须再苦炼数日,待岩浆完全沉积凝固后方成大器,期间万不可懈怠。小神就此告退,恭侯娘娘佳音。”
女娲自此尽心侍侯石浆,日夜不眠。几日后含珠望见女娲竟将双臂深深探入岩浆中,不由惊道:“娘娘岂不怕痛?”女娲道:“无妨,我要亲手测试火温。”侍女急劝道:“娘娘,何不将此事交与铁人来办?”女娲道:“铁人也是我儿,岩浆如此灼热,他们怎么经受得起?”侍女泣道:“铁人都无法承受,娘娘的血R之躯又怎能经受得起?”女娲道:“你不必多言,我忍忍就过了。”此后每日不时将手C入岩浆,火温稍底便频频加火。数日后竟被火熏得面色灰黑,嘴唇尽是血泡,明亮的眼珠渐渐浑浊,手指骨节均已变形,全身肌肤粗糙不堪,每日咳嗽吐血不止。含珠与侍女看着女娲两手又是血泡又是焦黑,但为了补天还不住喃喃祈祷:“火呀,你再大点再大点!”,均连连落泪。
四十九日后,五采石终于炼成,映得整个天地一片深蓝,壮观而瑰丽。女娲念咒呼唤自己的心,却见一团金光从坑中缓缓飞起,停到胸前。女娲接过来一看,原来红心已被炼成金心,触之坚硬无比,当下试着用来切割五采石,竟然易如反掌。女娲捧着刚切下的滚烫的采石携侍女飞到天顶,却见各窟窿处狂风从无尽的宇宙深处猛灌进来,采石立刻被冻结。侍女摸摸采石道:“风太冷,它已无半分粘性。”女娲想了想道:“我用血试试。”便用金心将采石融热,然后吐出数口热血来粘,终于粘好。两神飞回坑边,此次切好采石后女娲却不用手捧,而是紧紧抱在怀里。侍女看她怀中热气直冒,皮肤哧哧做响,不禁垂泪:“娘娘,你…你怎能这样!这些人孩哪里配你如此牺牲!”女娲道:“为了众孩儿,我愿忍受一切苦难!”两神又飞回天顶,女娲怀中是滚烫的火石,背上却是刺骨的寒风,虽苦不堪言却默默咬牙力承。她两手托起采石,和着鲜血,极慢极柔地补到窟窿处,神色专注宁静,惟恐有丝毫差错。侍女泣道:“娘娘,只怕自创世以来还从未有神受过此等痛苦!”两神就这样来回往复,忍受数日的风吹火烧,天一点点地被补好。
一日晨,含珠忽然发现坑中的采石不知被什么东西挖去了一大块,忙来禀告侍女。侍女跺脚大惊:“该死的盗贼!眼看娘娘补天之功就要告成,如今缺了一块可如何是好?”女娲更是心痛不已,誓要捉拿盗贼;但又颇纳闷:“五采石如此之烫,盗贼如何偷去?”当晚女娲召出铁人,众人守侯坑边,半夜时见一无足黑影潜到坑边,咬了一口采石便迅速缩回。众人急忙来追,黑影倏地钻入水中不见踪影。众人寻了半夜一无所获。天明时,女娲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凡人的救命声,忙飞身赶去,却见一巨龟正张口要吞吃十多个人,女娲见事紧急,忙舍身上前,伸出手臂道:“那龟,我以这条手换这些人性命,如何?”巨龟一望便摇头道:“你这手臂哪里比得上十多人之R?不换!”正要吞吃,却见侍女道:“换这八人如何?”巨龟看看八铁人道:“好吧,这还算公平!”当即放了凡人,一口吞下八铁人,笑道:“好凉好凉,爽快!”侍女笑道:“都是铁人,当然凉快!等你消化不动时就难受了!”巨龟哈哈笑道:“铁人何惧?实不相瞒,就连女娲的五彩石也照样被我化得干干净净!只是连吃两夜腹中热燥,累得我四处寻找解热之物罢了。”女娲闻言大怒:“你这妖物,竟毁了我补天大事!今日定不饶你!”巨龟一惊,旋即坦然道:“吃了五彩石我已神力倍增,甲壳坚硬无比,即便是你又能奈何我?”女娲当即唤道:“铁孩们,给它点厉害!”众铁人听得娘娘呼唤,立刻在龟腹中上下窜腾,但龟腹极硬,折腾许久竟无可奈何,反被禁锢在腹中难以出来。巨龟大笑道:“你这些铁人在我肚中搔痒,真是无尚享受!”女娲见势不妙,便奏起玉笙。巨龟初时嘿嘿冷笑,毫不惧怕;不多时渐觉全身舒畅,不禁和着节奏慢慢摇头摆尾;随后全身越来越软,昏昏欲睡……最后四腿一伸瘫伏于地。侍女上前一摸壳甲就陷了个坑,忙喊道:“铁人们,快用力呀!”众铁人合力乱捅,不多时便将巨龟捅得千疮百孔呜呼哀哉。
女娲停止奏笙,正要离去,却见龟足复硬,兀自又爬了起来,因没有G头爬得甚是盲目。众人均忍俊不禁,侍女踢了一下龟足,竟被弹得扭伤足踝,不由惊呼:“好硬!”女娲若有所思:“硬倒是硬,只可惜太短!”话音未落,龟足陡然长了一倍!女娲大喜:“原来是个如意龟!我正愁撑天柱不够牢靠,这下可太好了!”当即再缩龟身,小到再无法缩小时便命铁人背回。众人沿河回到炼石的坑边,一路但见许多龟鳖两眼全鼓得大大的,竖立在水中划行。侍女奇道:“娘娘,这是为何?”女娲叹口气道:“这些凡人贪生求荣,往日直立惯了,乍到水中平躺着难受,只能这样缓解痛苦了。”含珠闻言,眺望水中众鳖——不知谁是长空?不由暗暗落泪。
女娲与侍女飞上天空,天顶还剩最后一D未补。两神默立良久,侍女道:“可惜没了五采石,娘娘功败垂成,真是千古遗憾!”女娲怔了半晌,忽然呕出金心,吐血将之补上天D。侍女急道:“娘娘,不可!短期失心尚可对付,永远失心岂能活命?”女娲道:“我命如此,夫复何言?但愿我死后这颗心能代我永远留守天空,时刻俯视照看着我的孩子们!”侍女闻言,明白娘娘已时日无多,顿时泪如雨下。
女娲补好苍天,又斩下巨龟四足做成撑天柱,结结实实地撑在大地四方,从此天地安稳再无坍塌之事。侍女道:“苍天已补,娘娘连日奔波,该休养一段时间了。”女娲道:“不,趁我神力未失,要火速根治洪水,否则我死不瞑目!”当即唤来众铁人道:“铁孩们,你们各寻一方,务必遍寻大地为我收集所有的芦苇,咱们十日后在此汇集!”命侍女与含珠留候坑边,自己也亲自寻去。
侍女与含珠连等九日,最后一晚两人正围火夜话,忽然一道闪电划过半空,黑龙从天而降径直扑来,冲含珠狞笑道:“蟾蜍怪已被我斗成重伤,只怕半年也难以养好,你快老老实实交出红宝珠来,否则我必要你性命!”含珠惊得浑身发抖,侍女忙挺身来迎黑龙,但不过几招便被黑龙一爪抓翻。正在危急时刻,一铁人恰巧赶来,与黑龙斗成一团。黑龙虽然威猛,却怎么也抓不破铁人,眼看天色渐明,只得悻悻而去。
当日,女娲与众铁人汇集天下芦苇,堆积坑中燃烧。因怕炉灰被风吹起,女娲时刻做法守护,又命铁人夜晚巡视。女娲连守五日后心力憔悴,一晚竟不知不觉晕倒于地。众铁人从没见过娘娘生病,一时惊慌失措。忽然从山腰冒出个黑衣老头,劝道:“娘娘因劳累太甚而失了神气,唯有葫芦里药山中的神草才能救她,不过一定要快!”众铁人救娘娘心切,一听全哄地钻入葫芦。黑衣老头忙举起葫芦用力摔去,只听一声脆响,葫芦竟化为云气飘飘而去,可怜万年神葫芦就这样毁于一旦!老头变回黑龙之形,冷笑着抓起梦中的含珠腾空而去。含珠忽然惊醒,见局势如此,决心以死抗争。她趁黑龙不备,忽然从腿里挖出带血的宝珠一口吞下,顿时红光满面力气倍增,拼命冲龙鳞挖去。黑龙负痛一松爪,含珠便从高空坠下。黑龙急忙落地来寻,但含珠竟踪影全无。黑龙空寻一夜,恼怒之下转恨女娲,咬牙切齿道:“女娲,若非你横加庇护于她,事情怎会到这种地步?我得不到宝珠,你也休想安宁!”
黑龙飞回坑边,望见侍女正在侍侯女娲,当即运神力扬大风,将坑中炉灰吹得四处飘散,一时天地齐黑漫天炉灰。众凡民被烧伤熏黑呛死者比比皆是。女娲见状心痛之极,强忍病体爆出巨人之躯,飞到半空高呼:“孩儿们,快到我怀里躲躲!”凡民众多,风尘又大,可怜女娲只有两只手,救了这个丢了那个,在空中扑来扑去,眼见凡人越死越多,索性张开大口将凡民尽数吞入腹中。但腹再大仍救不了全民,忙了半日终于醒悟该先拯救天地,便将腹中凡民吐到山D中藏好,转而挤R汁来吸收炉灰。女娲挤啊挤,直挤得茹房干瘪冒血仍吸不尽炉灰。女娲急得两眼冒火,先将惹祸的黑龙一口吞下,然后开始拼命吞吃炉灰。她吞啊吞,吞啊吞,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吞光炉灰,拯救人孩儿!不觉间全身越来越黑,腹部越隆越高,脸庞浮肿,眼珠几乎要鼓得崩出来……天空终于渐渐清澈,女娲松了口气便一头栽倒,缩回原身。
侍女忙来照料,只听昏迷中的女娲喃喃道:“好渴,好渴!”侍女找来水却不敢喂她,但听她一直叫得可怜,又看她全身干裂,似乎连血管也已干透,只好喂了一小口。哪知水一下肚就听得一声爆响,侍女吓得面无人色。女娲从剧痛中醒来,吐出一块黑血道:“我吞灰太多,遇水则爆,只怕命在旦夕!”侍女哭道:“娘娘,我害了你!我不该喂水给你!”女娲道:“不关你事,不喂水我必定渴死!你快去找伏曦来,我想死前再见他一面!”侍女应声急去。
女娲腹中涨痛连连打滚,不断吐出黑血块来。一群刚逃得性命的凡民远远走来,女娲招手求他们过来帮忙,不料众人一望见她便转身逃去,更有人骂道:“这老妖婆又丑又脏,还不知羞耻地躺在路上!”女娲气得浑身发抖。
不多时伏曦赶来,见了女娲怔立半晌方一把抱住道:“娲妹,你…你怎成了这样!”女娲看他神色大异,便命他扶自己到水边。伏曦急忙力阻,但实在拗不过她,只得抱着她来到水边。女娲一望见水中倒影便掩面痛哭——如云的秀发不见了,高耸的茹房干瘪了,娇嫩雪白的肌肤又黑又糙如树皮般皲裂开来,全身肿得目不忍睹望之欲呕……回想数日前自己还是那么美丽,哪想到死前竟如此丑陋,不由心酸之极。伏曦忙道:“娲妹,你我俱是豁达之神,莫要为这点皮囊之相伤心!”女娲泣道:“早知如此便不该让你来!葫芦哥,我这一生脾气暴躁,难为了你!” 伏曦哭道:“娲妹,你别说了!当年女儿淹死之事全怪我大意!”女娲偎在伏曦怀里道:“我更不该赌气出走,一直想回家却低不下头!”吐了口黑血又道:“我死后你一定要平心静气,莫因伤心损了神力!我本要以炉灰治疗大水,却被黑龙捣乱未能成行,虽死犹憾!”伏曦道:“娲妹,我已算准治水之人就要出世,你不要担心。”女娲道:“这便好,但我十多年前曾因大怒做出一件蠢事,只怕日后会祸害凡民——”伏曦道:“果然是你!我当年看她生辰便怀疑与你有关,曾为她起名悔儿!”女娲喃喃道:“悔儿,好名字!但她也很可怜,一切过错全在我,不到万不得以莫要杀她!”伏曦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女娲又道:“葫芦哥,你还记得小时候咱俩藏在葫芦里躲避大水之事吗?”伏曦一时百感交集,颤声道:“当然!我还一直梦想着有朝一日再与你回葫芦里过一段逍遥日月呢!谁知竟然……”女娲道:“可惜葫芦已被黑龙摔碎了!我唯有此笙可传世人,我死后你要侍女将制笙术教给人孩儿,让他们知道世间有痛苦更有快乐和希望 ……”忽然腹中又是一声爆裂。伏曦急道:“娲妹,你先歇歇再说吧。”女娲道:“如此慢慢爆裂实在痛苦。葫芦哥,你喂我一大口水,我要在你怀中爆裂。”伏曦心痛她的苦楚,只得含泪答应。
女娲喝水后腹部急剧膨胀,只听一声惊天爆响,全身顿时化为漫天红叶,一片片飘落大地。天空的五采石也忽然现出绚丽之光,众凡人从未见过如此美景,全拜服于地。有小童兴奋地大呼道:“妈妈,你快看!那闪亮的东西多象一座天桥!”有人道:“那是女娲娘娘的心在跳动,就叫它彩虹吧。”伏曦遍身红叶,望着彩虹泪如雨下,喃喃道:“落红岂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忽然从空中飞来十个圆统统的黑神,跪倒在伏曦面前,齐呼:“儿神拜见东帝!”伏曦一惊:“你们是谁?”众黑神道:“我们乃是娘娘的肠子所化,只因被炉灰所熏以致面色乌黑。”伏曦摆摆手道:“都起来吧,我明日便找南帝为你们疗伤!”
侍女一路痛哭回到女娲山。家禽凤凰不见娘娘回来,群起乱鸣。侍女哭道:“好凤凰,娘娘再不会回来了!”众凤凰不信有数万年神力的娘娘竟会死去,一直盘旋山中哀鸣不止,数日后绝食啼血而死。
再说凌天于共工死后下嫁颛顼,成为新一代天后。新婚不久便渐染怪病:一看到绿色之物便觉恶心,鼻中总莫名就闻到臭味。凌天每日沐浴数次,不停用力洗手,直洗得指纹磨光渗出点点血珠仍觉肮脏,苦恼不堪。一日到下界寻找解救之药,却见一做法的神秘巫医,便试着上前求治。巫医道:“你有何病?”凌天道:“我总觉别人肮脏,更觉自己肮脏,无论如何都无法洁净。”巫医道:“你小时受过心灵创伤,长大后本该主动躲避肮脏之事,但你却违心接受,以至你心中时时后悔不已。”凌天一楞,又道:“我常想虐待自己,甚至有时想请人把我活活搓死;但有时又想狠狠虐待别人。”巫医道:“想自虐是因为你恨自己,想虐待别人是因为你有破坏的冲动。”凌天忙道:“正是,我心中总有无法克制的破坏欲。我常常既视女人为敌人,更视男人为敌人,总觉整个天地都是我的敌人!”巫医道:“你既不是人也不是神,而是愤怒所生的怪胎,越大就越无法控制。你只有不断发泄才能活下去,但发泄又会带来灾难,让你坐卧不宁。唉,你的结局实难料定!”凌天忙跪倒泣道:“万望大神指点!”巫医道:“心病还须心来医。这世上只怕无人能救你,除了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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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浪荡少年
第九章 浪荡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