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你好,颜大姐!”欧阳松满脸堆笑地跟颜小红打招呼说。
颜小红冲欧阳松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对欧阳松问候的回答。于是,三人便很默契地出了县委大门,慢吞吞地朝县城的西街走去。
由于时值炎热的夏季,天堂里吃过了晚饭的居民们,终于耐不住高温的烘烤,此刻,正纷纷涌上了街头,既是散步,也算是消凉。簇拥的人群中,时不时有人呼喊‘阚主任’,直忙得阚尚杰一会儿向左边的那人说‘你好’,一会儿又对右边的那位说‘散步么’,他那瘦长的脸上飞扬着得意的神采,简直羡飒了欧阳松!
我也会有这么一天吗?
欧阳松暗自想到:一个人,能被众多的目光所注视,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啊!这表明你这个人的身份不一般,至少说是有一些来头,或多多少少是个啥子官儿。要不,谁会那么热情地跟你招呼?不说是白你两眼,至少,相迂了,把头一转,姑且当着没看见!
欧阳松一边思想,一边紧跟着阚尚杰和颜小红的脚步,他不时地向左右两边张望,揣测着阚尚杰两口儿要带自己去的单位:
是邮电局?不是!他们走到县邮电局门口时,阚尚杰两口儿并没有进去的意思……。
是工商银行?不是!不会是川剧团吧?不是!是水电局?可也不是!
到底是哪个单位?
在这条街上的单位就只剩下教育局和县百货公司了,欧阳松不禁有些心急了——他很想知道他们带他去的目标地!因为,只要知道那目标地是啥子单位,那他就可以大致推算出阚主任所说的‘高干’是谁了,从而,也就知道将来自己到底能不能‘有所作为’了。但是,阚尚杰两口儿直到走到县百货公司门口,才停了下来。
难道是县百货公司老总的女儿?
欧阳松在感到兴奋的同时,又感到几分的失落——县百货公司的老总?算高干?平心而论,云江县百货公司的老总在县级各部门的头头脑脑中也算得上是个人物——有钱!这年头,有钱的单位的头头在县长、县委书记面前也说得起话,这是稍有点头脑的基层机关工作人员都明白的,这一点,让欧阳松感到兴奋。可是,县百货公司的老总,毕竟也只是个部门的头头,虽然说也是属于正局级的干部,可是…毕竟没有啥子组织部长啦、宣传部长啦、政法委书记啦,甚至,副县长或县委副书记的那么…此时,阚主任转过头来跟欧阳松说话了。
“我还要到县政府办公室那边去办点事情,今天晚上我就不陪你去了,欧阳兄,你颜大姐陪你一起进去,对方的家就在这里面。”
欧阳松努力笑了笑,轻轻‘恩’了声。因为他现在没啥子激情,由于刚才的推想影响了他的情绪,他觉得谜底在渐渐打开。但一想到拿县百货公司经理的女儿跟纯粹农民的女儿那梅相比,他还是觉得:可以尝试尝试!
“欧阳兄,我相信你比我弟弟阚海要聪明,努力哟,好好抓住机遇,我预祝你成功!”临走时,阚尚杰再一次叮嘱说。
欧阳松不禁红了脸。他表现出非常感激的样子说道:
“太谢谢阚主任和颜大姐了,我——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对我的殷切希望!”同时,他不明白为啥子阚尚杰此时要把他和他弟弟联系起来……。
跟阚尚杰握手告别后,欧阳松便在颜小红的带领下,走进了县百货公司职工宿舍大院的大门。在昏暗的大院里,每朝前面走一步,欧阳松的心跳就加一次速。他在昏暗中勾画着未曾见过面的哪个她的形象来:也象那梅一样,有嘴、有鼻、有口,这是肯定的。可是,是不是也象她那样,有丰满的胸脯和浑圆的臀部吗?还有那……。
“注意啊,小欧,楼梯间的路灯可能坏了!”
颜小红的话打断了他丰富的想象,他知道:他们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了!
在一栋楼房的第二楼,当颜小红敲第二次门的时候,主人家来开门了。
欧阳松发现,站在里面门厅里的,是一个体积庞大、年纪约五十来岁的女人,刚打开门的时候她还板着脸孔,可当她看清站在门外的其中一个人是颜小红时,马上又哈哈大笑起来,喊道:
“哟,是小红呀?你——你们快请进,快进来!”
颜小红马上娇声叫道:“黄阿姨好!”旋即,欧阳松也跟着颜小红喊道:“黄阿姨好,我们打扰你们啦!”
“哪里,哪里,别这么客气,快进来,快进来!”
黄竹均一边把欧阳松和颜小红让进客厅,同时,那双鼓眼直勾勾地、不停地在欧阳松全身上下打转。
在门厅里换过鞋子,欧阳松跟着颜小红来到客厅里。这时,欧阳松看见史春燕正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正用十分惊奇的目光盯着自己。
欧阳松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史春燕,他只当史春燕跟黄阿姨她们是啥子亲戚或黄阿姨的子女跟史春燕或许是朋友啥子的,于是,欧阳松便十分热情地跟史春燕打招呼:
“哟,你——你在黄阿姨家耍?”
对于欧阳松这样的询问,不仅史春燕感到莫名其妙,并且她的脸马上一下红到耳根;而且,黄竹均和颜小红也当即愣住了,她两人均吃惊地张大嘴巴,老半天合不拢来。
“哦,原来你们两人早就认识了呀?”
过了好一会儿,颜小红笑嘻嘻地说道:“看来,我这个中间人可是多此一举了!”
史春燕当即羞赧了脸,低头不语。欧阳松更是如坠雾里云里,他惊奇地想到:没非今天阚尚杰和颜晓红要给自己介绍的对象就是史春燕?难道他所说的‘高干’就是史立成不成?
回头看见颜小红神秘的微笑,以及黄竹均那兴奋得手舞足蹈的神情,欧阳松忽然明白了……
在史春燕家耍到将近晚上十一点钟,欧阳松和颜小红才告辞了史家。临下楼时,欧阳松与史春燕约定:明天晚上去城区那家有名的卡拉ok厅‘发烧友’唱歌,史春燕愉快地接受了欧阳松的邀请。
在史家两个多小时的交谈中,虽然他们两曾经在史春燕与阚海还处于恋爱阶段的时候就有过言语交流,可那时由于彼此所处的关系不同,因此,那时的交谈没有现在这么紧张。欧阳松恍惚地想到:真是时世难料啊,连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今天这种情况发生,更何况,那时史春燕正在跟自己隔壁好友阚海恋爱,因此,虽然两人在交谈时极力避免提起往事,可在两人的心里,都清醒地意识到阚海的影子还在他们之间存在!
在回县政府大院的路上,颜小红看出了欧阳松那难堪的表情,因而说道:
“恋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关键在于你和春燕你们两自己,不要把不相干的事联系到一起!再说,人家如果都没在乎这些,你还在乎啥子?这样的家庭环境,可是全云江县许多人想攀也攀不上的呀,能不能抓住机会,那就要看你自己如何把握了……。”
欧阳松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回到县政府大院单身宿舍红砖楼时,欧阳松发现自己那间寝室里的窗户亮着灯。他先是凝惑了一下,因为自己出门时明明是没有开灯的。进而想到:哦,对了,或许是那梅跑回县城来啦,因为,只有她才会有自己寝室的钥匙!但是,今天又不是星期五,她中途跑回来干啥?
打开寝室门时,发现果然是那梅从乡下跑回来啦,此刻,她正穿了件粉红色半透明的睡衣,侧卧在床头看书。
“跑去那儿啦?怎么现在才回来?累得我好找,我还当你是出差了呢。”
见欧阳松进屋来,那梅噘着嘴巴说道。
“要出来,也不先打个电话!”欧阳松没有正面回答她,相反,到质问起她的不是来。
“打电话?今天是啥子日子你不知道?哦,真的是耍得来忘乎所以了?”那梅十分委屈地说道,她那晶莹的目子里似乎充满了泪水。
欧阳松表现出不理不采的样子,他一边解领带,一边暗自寻思:今天到底是啥子日子?六月十八号——六一八——哦,对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一丝暖流掠过欧阳松的心,但是,他一想到刚才之前发生的一切,他又装出十分冷漠地表情。他一方面三、两下解掉领带,以免让那梅心生凝云;一方面,又不放过偷偷观察她的机会——他觉得眼前这个已有两个多星期没见面的小女人,今晚似乎有些变化:但见那梅那很有些夸张要落泪的样子,那只不过是她在撒娇罢了。她是不敢真的生他的气的,这或许就是两人间,一个是在县级机关工作,而另一个却在偏僻的乡村小学教书的地位悬殊的缘故罢。想到这里,欧阳松理直气壮地走到床前,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那梅的玉臂,安慰说道:
“好啦,好啦,我又不是去歌舞厅玩小姐去了,只不过是觉得无聊,吃了晚饭,便跑道我们局里余建洲家里吹牛去了。都怪我忘记了今天是我自己的生日呢,谢谢你特别地从学校跑回来,这次的生日没过好,我们另选个时间过就对了,我真谢谢你哟。”
欧阳松面不改色地撒着谎,安慰着那梅,直到见她的脸蛋上绽出微笑。同时,透过她那半透明的粉红色的睡衣,他看见了她那隐隐出现的丰满而诱人的茹房,甚至那圆圆的小红色的茹头,她今天没有戴R罩,以至她那浅浅的R沟都能看见。在欲望的引诱下,他继续往下看去,一直到腹部以下那忽隐忽现的一丛褐色的草丛——她今天连内K也没穿?欧阳松感到全身的热血在沸腾,小腹一阵阵发热……。
欧阳松实在忍受不住煎熬,他三 、两下脱掉衬衣,双手捧着那梅的脸,柔声说道:
“别哭啦,我又不是有意的,啊,我们换个时间——干脆就这个星期天,我们两一定好好儿的过生日!”同时,欧阳松的双手不停地在那梅的玉劲上抚摩。
于是,那梅‘终于’被他的温柔所‘打动’了,她仰望着欧阳松,嘴角在颤动,却啥子话也没说,那樱红的小嘴儿是多么迷人啊!——此刻,她又要向欧阳松施展她的‘才能’了!
她深知道:现在,她唯一能留驻他的心的东西,除此之外,已经别无它物了……。
就在欧阳松不停地抚摩她玉颈的时候,她的樱唇微微开启,那万般温柔的目光如火焰般把欧阳松团团围住了,并使他呼吸急促,迫使他禁不住把手伸进她的睡衣里去,不停地抚摩他的双R……那梅被他这一粗鲁的动作激起了性欲,她此刻的心情是多么需要欧阳松那粗鲁的动作啊——捏、掐、抠、咬,她都可以接受,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使自己迷惘的心灵或多或少得到一些解脱和慰藉!
灵魂的痛苦,只有当R体被虐待或践踏时,才能得以缓解!
俯视着那梅那躁动不安的胴体和焦渴的期望,欧阳松完全忘记了半个多小时前发生的一切,此刻,他只知道自己全身的血Y在狂奔,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要发泄。于是,他终于三、两下脱去自己的内K,连撕带拉地扒光那梅的睡衣。而此刻,那梅已经如一滩烂泥,瘫在洁白的床单上,任由他怎么规划、设计、开垦……欧阳松嘴里不停地踹着粗气,他在汗流浃背地策马扬鞭,他双手不停地拍大着那梅那浑圆的臀部,而那梅则在嗷嗷叫着向前奔跑,她的双R在不停地晃来晃去,如挂在马颈上的铃子,她的头在摇摆,整个腰肢在摇摆……一个小时后,直到那梅终于忍受不住了,竟然大声哭叫起来时,欧阳松的全部欲望才如火山爆发一般,完完全全地一泻而出……
夜,已经很深了,天堂镇在喧闹了一天之后又归于宁静;心力焦瘁的那梅因为R体被折磨得精疲力尽,此刻已经沉沉入睡;而欧阳松则久久不能入睡,就象以往那样,欲望发泄后的空虚感又一次向他袭来,让他感到内疚——不是对那梅的,也不是对史春燕的,而是对自己的!
此刻,在他看来:跟那梅做A,纯粹是件愚蠢的事!既伤感,又亏身体!为啥子明明知道不能与她共度一生,可为啥子还要跟她做A呢?她在一个偏远的乡村小学教书,凭自己目前的处境,是绝对没有办法把她调进县城的。不仅如此,她可能还是自己‘前进’道路上的一块绊脚石——她跟自己一样,出生于贫下中农家庭,无权无势。难道两人就天天这样做A就得了?与她结合,对自己可以说是一点帮助也没有啊!
因此,每次与那梅做A之后,欧阳松都要冷静地思考:其实,女人不论是否漂亮,那个地方都是一样的!光有漂亮的脸蛋和身材又有何用?漂亮的脸蛋和身段能在贫穷中闪光吗?能长久吗?不,不可能的!
要不要与那梅公开决裂?
欧阳松曾多次想过。她能承受得起这个打击吗?难道就因为她不能承受,我就要放弃这个千年难于的机遇?!不,同情不等于是爱情——这好象是那一位大思想家说过的话……。
看着那梅L睡的身姿,欧阳松想到:的确,那梅的R体是很诱人的,可是,仅仅是诱人就足够了吗?
史春燕的R体美不美?
肯定没有那梅的美,欧阳松对此深信不凝,可是,两者相比,史春燕的R贵呀,即便是你把她放在家里,不动一根毫毛,她也能给你带来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呀!——不仅是自己这一代,就连儿子、孙子等等等,都会受益无穷!而那梅的R,即便再香,也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逐年枯萎、消亡……。
然而,欧阳松是个熊掌与鱼都想兼得的人。于是,望着那梅那美妙的L体和晶莹的肌肤,他从心底里升起了一个邪恶的念头:他要想办法慢慢折磨这快香甜可口的R体,直到她自己因承受不了折磨而主动放弃……
孤独的梦
到七月底,关于徐炳松将要调离云江县的‘小道’消息,在县级各部门的头头脑脑间传开了。
当然,最先知道这个消息的除徐炳松本人外,就要数云江县委了。
其实,早在今年五月中旬,徐炳松上市委汇报农村工作时,余市长就把省委组织部的意见和市委常委会的决定,即拟将调他去本市北部的蒲城县任县委书记的事委婉地告知了他。
“服从上级决定!”徐炳松微笑着回答余市长。
其实,连余市长也看得出:虽然徐炳松话是这么答复,可在他内心里,他真的是不意愿的!
是啊,作为一名党的干部,必须时刻听从党的召唤,必须无条件服从上级的安排。对于上面的决定,他还会有啥子意见呢?就象当年他从洛河县调到云江县一样。
但是,从内心本意来讲,他确实不希望市委常委作出这样的决定。这到不是说蒲城县比云江县更穷、环境更差,相反,蒲城县远比云江富裕,而且,不论从经济、文化、交通、地理位置等各方面来讲,蒲城县都比云江要好。对于这一点,但凡对陵州市市情稍微有些了解的人都很清楚。可是——可是,徐炳松的确不愿意离开云江呀,特别是在这个时候。
自从来到云江的那一天起,他就发誓要改变一下云江的摸样。云江是全省‘闻名’的贫穷县,当年市委决定调他到云江时,他还暗自皱过眉头。可是,几年来,他已经对云江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情——这到不是说他有啥子私人目的,完全不是,而是在他看来:这里是他倾注心血最多的地方,是他的为官之本,政治生命的沃土!在这里,他熟悉每一个角落,许多的乡民都对他怀有致深的感情;许多企业的领导和职工都希望随时看见他的身影。因此,几年来的奔波忙碌、风风雨雨,在他的勤奋努力下,云江现在的经济比他刚到来时已翻了好几倍——农村的产力结构得到了调整、工业发展初具规模。然而,近两年来,也就是自从史立成坐上县委书记一把手的‘宝座’以来,云江的经济滑坡比较严重:作为一个农业大县,他(史立成)重末轻本,不仅使农业生产年年减产,各镇乡也因盲目发展企业而浪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而作为县工业经济之本的大批国营企业,也因为满目上规模而忽略了技术改造,造成产品质量的普片下降,对外销售渠道不畅通,产品大量积压。特别是去年以来,市委组织他们几个县的一把手去沿海逗了一圈儿回来后,盲目发展第三产业,使得本来就脆弱的经济雪上加霜,县财政严重亏空,原来红红火火的企业,正一步步走向破产的边缘,群众怨声载道……即便如此,在他的具理力争下,千疮百孔的云江,依然在向前艰难行进!
目前,云江有很多棘手的问题正需要他去解决。县委那边除了把一切精力集中到‘天外天’之外,其它的,几乎一概不管,不仅如此,他们还得要他少管!
其实,徐炳松知道:他的离开,其真正‘功劳’在史立成和市委曹副书记身上。是呀,即便全云江县人民都舍不得他离开,可他史立成则不会这么认为!
那天,当余市长把调离他去蒲城县的消息委婉告知他时,他起初还有些吃惊——莫非余市长弄错了不成?因为,他原来听说的是要把他(史立成)调离云江的呀?
想到这里,徐炳松不禁想起了年初那段时间史立成经常往省城跑的事——难道,在知道这一消息后,他早就开始‘行动’了?这时,他又清楚地记起市委曹副书记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来:作为一名地方领导,最关键的是要善于审时度势,不能天天沉溺于凡事杂务之中……。
唉,事已至此,就只有顺其自然了。其实也没啥,俗话说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政界,又何尝不是江湖?只是,他从内心里觉得有愧于云江的父老乡亲啊!
林素英对丈夫调离云江县还是比较容易接受的。这些年来,虽然说她习惯了住在天堂镇,而且工作环境也还可以,熟人又多。但蒲城的经济文化显然比云江好,而且,自己老家就是在蒲城。因此,对于丈夫的调任,她既能接受,同时又感到几分不适。且不说丈夫的工作,如果丈夫调任,自己又得另行找工作。虽然她不必担心没有好的工作单位,可是,毕竟这里已经有了个熟悉的工作环境,工作上很是得心应手,另外,那就是将要大学毕业的女儿洋洋的工作单位问题。
女儿林洋眼看还有不到一年就要大学毕业了。这些年的大学毕业生大学毕业实行双向选择,虽然自己和丈夫平时教育女儿时口口声声说‘靠你自己’,可是,天底下有那一位当父母的不对自己子女的工作单位C心的呢?丈夫倒象是真的不怎么管女儿毕业分配的事——当然,一方面也是由于他工作忙的缘故,可是,自己这个当母亲的不能说是也一概不管呀,那毕竟是她一辈子的事啊!
因此,虽然女儿正式毕业要道明年五、六月份去了,可一般情况下,学生的家长多半在毕业之前,就开始为子女的未来筹划了。其实,所有的应届毕业的学生都是一样的——最后的一年,除去实习占去一个学期,另一学期多半都是在为联系工作单位而奔波。
洋洋在大学读的是新闻专业,这些年,这个专业的毕业生毕业时也是不太好找工作的,真正吃香的还是学计算机、财经、法律、经济管理等专业的学生。这都是洋洋太倔强的缘故,原本叫她选财经专业,可她那时就是不听,我行我素。这一点,林素英觉得女儿的性格倒有些象年轻时候的自己——倔!有这种性格的人,是会吃很多的苦的。
比如说这次吧,本来自己好心好意为女儿作想,希望丈夫能早些在本县为女儿找个好部门。咳,他们父子两倒好:现在啥子年代了,还那么看重‘铁饭碗’的?一个鼻孔出气!
虽然丈夫多次要她不要太C心女儿工作的事,可她还是背着丈夫,利用自己跟也在云江中学教书的县广播电视局局长的老婆之间的友好关系,让她帮忙问问她当局长的老公:局里明年是否要招应届文科大学毕业生。
县广播电视局魏局长当然是立即答应了此事——虽然局里只剩有一个名额的编制,而且自己明明事先已经答应了县人大一位副主任,答应将其在乡镇中学教书的女儿调进县城,并安置在自己局里工作。但是,魏局长何其精明:既然县长的千金要进自己管的单位,还用愁到上面去要不到编制?
于是,魏局长一次到徐炳松办公室汇报工作时,看准机会后对徐炳松说:
“徐县长,在您的领导下,近几年我们县的广播电视宣传事业发展迅速,这是你们各级领导和广大人民群众有目共睹的。但是,我们的事业越发展,我们单位急需要引进高素质专业人才,只有这样,我们的事业才能有发展后劲,但是,目前我们单位的编制太少,最起码现在得急需曾加两、三个干部编制。我听说徐县长的千金在大学里是学文科的,明年就要毕业了,听说还是高才生呢,请徐县长的千金到我们局里工作,怎样?这也算是为我们县广播电视宣传事业作贡献吧,怎么样,徐县长,不知到贵千金能不能承受此委屈?请您老人家答应给我们局再曾加两、三个编制吧。”
徐炳松听后,先是皱了皱眉头,继而微笑着答复说:
“魏局长,你是知道的,我们县的财政现在到底有几个亿的赤字?说实在的,目前我们县吃财政饭的人数太多了。按党中央、国务院的文件精神,我们下一步的工作就是精简机构呢,怎么还能曾加行政编制呢?广播电视宣传工作的确是非常重要,可是,对于我们云江县来说,目前最重要的是怎样曾加财政收入,怎样打紧支出,这样吧,税局长,如果说你们看准了有这方面的专业人才,而且,你们的自由经费许可的话,你们也可以先把人才引进来,先用着,等以后老的批退下来后,再转嘛。”
听完徐县长的答复,魏局长目瞪口呆了。
本来是为别人做‘好事’的魏局长,结果却弄巧成屈,不免感到内心恢恢的。他使劲抓起脑壳来:怎么办?两边都答应了。怎好对人大的那位副主任说局里没有编制了,更不用说对林素英回答。怎么办?
想来想去,税局长想出了一个鬼办法:两个人都‘引进’来,行政编制暂时给徐炳松的女儿,而那位人大副主任的女儿,对外说依然是局里的干部,而实际上则是临时招聘人员,只好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抠点儿出来支付她工资了……
如今,丈夫的调任把原来的一切计划都打乱了。不仅是自己的工作还得新找单位,女儿的分配又将怎么办?到一个新的环境,虽然说是自己的老家,可是自从年轻时读书离家到现在,还从没在家乡生活和工作过呢。那里,一切都还陌生,一切都得从头开始,这种情况下,怎样去给女儿联系工作单位呀?
林素英坐在客室里思肘着,屋里没有开灯,很幽暗。
放暑假回家来准备在县上找个实习单位的女儿林洋,今天吃过午饭后就到高中时的同学、现在在县农业银行工作的文雯的那里去了。此刻,快近下班时间,才活蹦乱跳回家来。
“下午没有课,妈?”
林洋身着洁白的连衣裙,她刚进屋,一见母亲正独自一人坐在幽暗的屋里沉思,便关切地问道。
“奇怪,没有课,怎今天没有叫王阿姨、顾阿姨她们来打牌?”
林洋取下头上的遮阳帽,象一片羽毛般飘到客室一角的电风扇前,她的额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
“我现在那有啥子心思打牌哟,像你,整天吃了饭就出去东游西荡的,实习题目选好了吗?”林素英那慈祥的面容上掠过些许无奈的情绪。
“妈,看你说的,我这那叫‘东游西荡’,我这也是体验生活呀,跟已经参加了工作的同学,学习学习社会经验呢。”林洋反驳说道:“妈,你老想那么多干吗,把你整个地想老了。再说,蒲城有啥子不好?不论从那方面来讲,都要比云江好,爸爸去那里,还升了半格呢。”曾经爱‘做梦’的林洋现在的谈话现实了许多。“我本来选好了一个题目叫《谈农村金融风险的防范》,可是到文雯她们行里跑了跑,觉得自己毕竟是没有学过金融的,专业知识达不够水准,肯地写不好,所以,我打算另选一个题目。这样一来,恐怕又得劳驾老爸帮我联系别的实习单位了。”
“看看你,做事情就是这么漫无目标的,既然找到了一个单位,就认认真真地实习下去,那能今天换个题,明天改个目的,不懂,就先学学再说,你就别老是去麻烦你爸爸了,他每天的事那么多。”林素英表情严肃地说道。
“我只不过是叫老爸帮我搭个桥而已,又不是……”
“嘭!嘭!嘭!”
门外传来敲门声,打断了林洋的说话。
“说曹C,曹C就到!林洋,开门去,可能是你老爸回来啦。”
林洋欢快地跑过去开了门,正欲叫“老爸”,却惊奇地发现门外站着的是汗流满面的阚海。
“是——是你?请进!”林洋林洋吃了一惊,随即微笑着说道。她为自己差点喊阚海为“老爸”而羞得满脸通红。
第一次见林洋在自己面前羞涩地而且满脸通红,阚海也不自觉地跟着林洋害羞起来,继而,他以为都是因为自己太莽撞了的缘故,便以道歉的口吻说道:
“对不起,打扰了!你——你妈妈再家吗?你们放暑假啦?”
“恩,在家。”林洋微笑着回答说。紧接着,林洋大胆地抬眼直盯着阚海说道:
“有啥子对不起,那么客气的干吗?”她边说边让阚海进屋来。同时,她在内心里鄙夷起自己来:为啥子自己要在他面前红脸呢?自己已经不在是当年的那个非常怕跟男生讲话的少女了,自己已经是一个‘经过风雨、见过世面’的,即将走进社会大舞台的大四女生了呢!
“哟,刚下去才不几天,又回县城啦?”
阚海跟着林洋来到客室里,林素英一边挪位子,一边问道。
“林老师好!”
阚海跟林素英招呼,说道:“目前我们工作组正在帮助村里兴修一条水渠,由于村里太穷,我们只好向县水电局申请下拨点经费。我们的申请已经交上去两、三个星期了,上面还没有答复,因此,这次我和程组长回县城来,就是准备明天去县水电局了解一下情况的,请求他们早点下拨些经费下去。现在村里正在闹干旱,这一季的生产是保不住的了,可下半年呢?还有明年呢?哎,村里的农田基本建设搞得太差了。”阚海一边说,一面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顾及身上的汗,他不好意思坐到林素英侧边的沙发上去。
“去厨房里洗一洗吧,香皂在Y台上。”林素英看出了阚海不便坐下去的原因,便用手指指饭厅那边说。
阚海向厨房走去。
“好主意呀,帮助村民修水渠。”待阚海从厨房里出来时,林洋C话说道:“你们工作组倒还真的象能办点实事似的,要不要我把你们的先进事迹写成一篇报道文章,拿到《云江报》上去发表?保管百发百中!”
“不敢,不敢,我们工作组那有啥子先进事迹?这——这点J毛蒜皮的事情,那有‘脸’见报。”阚海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自从分配到云江县工商管理局,第一次跟林洋见面以来,阚海每当和林洋交谈时,他都要红脸——特别是,当有林洋在场时,他常常不敢正视她投向他的那明净如秋水般的目光。
“再说,我和程组长之所以要号召大家修水渠,是因为我们两个都特别同情黑山村的村民,他们太穷啦,连平常的吃、用水,都要到好几里远的山沟里去挑。很大程度上讲,他们之所以贫穷,就是因为缺少水资源,紧挨着水库却没有水用。所以,怎敢劳驾你这位大记者动笔,岂不是‘高S炮打蚊子’啦!”
“哼,我可‘警告’你,以后别再记者大、记者小的,你别以为我现在还不是个记者,就这么踏屑我!”林洋详装生气的样子,撅着小嘴不服气地说道:“你以为记者就好了不得的么?你以为我这辈子就当不了记者么?哼,我之所以有这个想法,实质——实质上并——并不是为了你,我只不过是为我的实习论文考虑罢了,回家这么久了,我还一直没有选好论文题目,今天还是要——要感谢你——你这位阚局长,哈哈,要不是听见你讲你们黑山村的事,我还产生不了灵感呢,你别自作多情!”
听林洋噼里啪啦说了一连串,语言中,有真有假,有赞有奚,简直让腼腆的阚海一时难以答复。他只好憨笑着,满面通红地一会儿盯林素英,一会儿瞧林洋,急得他只知道用手抓脑袋。特别是,后来,当他想起林洋在刚才的说话中谈到一个字叫“情”的字儿时,他连看林洋的勇气都没有了。
“你这鬼丫头,上大学啥子知识也没学到,就学会了巧嘴快舌!你看你,人家阚海刚说一句,你就噼里啪啦发一连串。”这时,林素英见阚海怪难为情的很难堪,便出来替他‘说话’,以便给他一个台阶下。因为她对阚海的性格很清楚:历来都是很腼腆,憨厚老实,不善于巧舌。
林洋是个很聪明的孩子,特别善于察言观色。听见母亲这么说,她当然知道是啥子意思,于是,她宛尔一笑说道:
“妈,我是你亲生的哟,你可别太偏心了。”继而对阚海说:“阚——阚大学,你也别生气,我——我说话是刻薄了些,对不起,不过,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呢,你别当真。不过,你以后也别老叫我‘大记者’、‘小记者’的,等我哪天真的是记者了,再叫也不迟呀,哈哈。”林洋哈哈地笑着说道,一脸的调皮相。见阚海脸上的红霞稍退了些、视线已抬起来了,不待他发话,便接着说:
“说实在的,前一段时间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实习论文从何下手,喏,今天你来得正好,要不是你讲起你们工作组的事,我恐怕至今还迷迷糊糊的呢,现在好啦,我总算找到着手的材料了,就以你们的黑山村工作组为题材,写一写贫困山区农民怎样才能脱贫致富,怎么样?妈,你说呢?”
“恩,丫头,刚才还神说鬼说的,现在马上就懂起事来了,心血来潮?”林素英微笑着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满眼的慈爱之情益于言表。
“好哇,以黑山村为题材,真不愧为学文科的。”阚海这时已经不觉得羞怯了,他禁不住为林洋的妙想拍手叫好。此时已坐到林素英身边的林洋飞快地瞟了阚海一眼,充满了无限热情。
“要写黑山村如何才能致富,那题材多的是。可惜,我不是学文学的,每天接触到那么多的人和事,有时真想写,可就是写不出来,不知到怎么组合材料。你的文笔那么好,保管你写得出几篇出色的文章来。”阚海一旦内心平静下来,说话也就不那么吞吞吐吐了。
“我看也可以。”林素英说道:“这样一来,免得你老缠着你爸爸为你找实习单位,闭门造车怎么行,到乡村去把下面的真人真事记下来就成了好文章,免得你整天在城头东游西荡的。”林素英又转过身对阚海说:“你们这次回来,啥子时候又下去?到时,就叫洋洋也跟着一起去体验体验农村生活,好好锻炼锻炼,我们洋洋从小就在蜜罐里长大的,没吃过一点苦,早就该到乡村去改造改造了,我和她爸爸象你们这么大的时候……”
“得啦,得啦!”林洋忽然打断了她妈妈的话,说道:“妈妈,你也别总是拿你们那个年代跟我们现在比,现在都快到啥子世纪啦?难道就因为有过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就非得要我们现在的年轻人也去走一次二万五千里长征这才叫做锻炼?难道就因为有过文化大革命,就非得叫我们现在的一代再一次去当知青那才称得上经受过考验?现在是二十世纪末、二十一世纪马上就要来临啦,老妈,科学技术才是主题。现在,就连当农民,也必须要懂科学文化才能摆脱贫困,奔向小康,你们那一代人呀,太单纯啦!”
“哟,我们那一代人太单纯?你们这些娃娃就成熟啦,洋洋?”
林洋和阚海他们正在屋里谈论得起劲,都没有发现徐炳松啥子时候开的门。听见他的话音,大家纷纷把头转向门厅那边。
“我看我们洋洋呀,是应该去农村当当知青!”徐炳松说罢,朝阚海点点头。
“徐老师好!”阚海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给徐炳松让座,却被徐给阻止了。徐炳松从屋角拉过一把折叠椅,放在客室里的沙发旁,坐下。
“今天是星期三吧,怎么,回来办私事还是公事?”徐炳松微笑着问阚海道。
于是,阚海便把他和程光清帮助村民修建水渠的事,一五一十地向徐炳松作了汇报。
“县委、县政府,特别是县水电局应该对这事大力支持才是!”听了阚海的汇报,徐炳松表情严肃地说道:“在你们工作组进村之前的动员大会上,我们县委、县政府是表过态的:工作组只要是为了给村民或集体办事,县上的各级、各部门,包括县委、县政府都要一律开绿灯!既然你们的申请材料十多天前就报上来了,怎么还不给答复?他们(指县水电局)也没向政府汇报过,这个袁——袁局长他们是怎么搞的?明天我问一下,事情肯定得落实,目前正是盛夏季节,硬是要等发生了大面积干旱后,才开始行动么?明天我问问。”徐炳松气愤地说道。
阚海当即对徐老师表示感谢。同时,又为自己的话引起了老师内心的不快而深感歉意。
徐炳松思考了一会儿后,清癯的脸颊上又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他微笑着对林洋说道:
“其实,基层是最能锻炼人的,洋洋,我看你还是到哪个乡镇去锻炼锻炼得了,怎么样?”
“哇,爸、妈,我看您们两真的是天生的一对呢,不仅您们平时教训人的口气是一样的,现在,就连思想都是一模一样的呢。”林洋跟她爸、妈撒娇说道。
“这说明我和你爸的思想是正确的!”林素英拍了拍林洋的脸蛋说。
“事前我并没有跟你爸商量过,是阚海的到来,才使我产生了这个想法。”林素英对徐炳松说道:“你回来之前,我正建议洋洋到阚海他们那里去实习呢,这下就对了,老徐,你也不别再跟她联系其它实习单位了。”
“是吗?那好呀,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怎么样,洋洋?”
“去就去,我怕啥子?既然爹妈这么‘刻薄’我,我也想‘横’了。你们啥子时候下村去,阚——阚大学?”她本想叫他阚海,却又觉得要么显得两人之间很知悉的样子,要么不那么礼貌,这是她一直觉得难办的事。因此,情急之中,她便叫他‘阚大学’,既显得随和,又略显幽默。
阚海当初听见林素英建议林洋去他们工作组实习时,他既兴奋又很落寞:让他兴奋的是,如果林洋真的被林素英和徐炳松‘赶’到他们那里去,那该是一件多么振奋人心的特大喜讯呀。这样一来,他不就能有好长一段时间能跟她朝夕相处了吗?他不就能有好多个日夜,能若干次毫无顾忌地欣赏她那令人爱伶的白皙的脸庞吗?他不就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