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英明的心便酥了一样,消融得无影无形,熔化得干干净净。另一个地方却汹涌起来,鼓动起来,燥热起来,热得张英明一张俊脸黑里透红,活像个熟得快烂了的柿子。偏偏,王捷还对他那么若有若无地一笑。不好意思,还借了你的衣服。张英明在心里哀号。拜托别在这个时候笑,别再用这种表情对我笑了!天人交战的张英明用冷水冲了二十分钟,才把一身的火藏了掖了。无论如何,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张英明再猴急,也知道这个时候急不得。何况,到底要不要做,怎么做,他根本就没想好。所有的杀伐决断猛男雄风全不见了,只剩了一头一脸的汗,一身一心的慌。因为是王捷,什么都乱了。等张英明满腹鬼胎地出浴,王捷还一点没意识到他就是那进了狼窝的小羊,还天真无邪地对狼说,你房间可真够乱的,瞧这一地酒瓶。张英明叹了口气说谁叫我命苦,讨不着媳妇呢。王捷说还不是你不要人家?说着就走向角落的垃圾筒,丢进去一个啤酒罐。张英明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吃吃地笑,说媳妇你干吗呢!王捷傻傻地回答这不帮你收拾吗,说完才反应过来,僵在那儿。张英明笑得弯了腰,王捷把刚拣起来的罐子一扔,咬牙切齿地就扑上来:耍我啊你!不想活了吧!箍着张英明的脖子就勒,张英明大叫谋杀亲夫啊!王捷勒得更紧更狠了,张英明伸着舌头直翻白眼,看得王捷反而扑哧笑了,嘴里说看你还犯不犯混了!张英明等他力道一放松就坏笑:别说我欺负你啊!手一伸就向王捷腰里抓去,王捷是吃过亏的,挡着跳着往回躲,张英明得了意,大叫哪里逃!拉住他就往怀里扯,手上一阵狠抓狠挠,王捷笑得喘不过气来,反过来也挠他,偏偏张英明是不怕痒的,一点作用也没有,反而把心里的火更浇了三层的油。两个人就那么拉拉扯扯,不知是谁踩着了啤酒罐,一起惊叫着倒了下去。张英明的背先着地,硬木地板硌得他生疼,忍不住“哎哟”一声。他想要爬起来,嘴张在那里再没了声音。王捷在他身上。王捷就在他怀里。胸膛紧紧地贴着,大腿紧紧地贴着,连那里都…… 张英明整个人都傻了,呆了,痴了。轻暖的呼吸擦过他的脸颊,胸前的重量微微撑起,王捷还在笑。 “活该,叫你丫混闹……” 他忽然停住不说了。两个人沉默地对望,一动不动。漂亮、澄澈的眼睛,做梦都想要抚摸的眼睛。那么深那么深,深得像有魔力,透着困惑,透着犹疑,还透着一团模糊不清。张英明看见自己坠落在这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不断地下坠,下坠,被吸入无底的幽黑深潭,万劫不复。心化了,身体也飞了。一秒的凝视,已过千年。张英明慢慢抬起了手,抚上王捷的脸颊;张英明抬起了脸,将那火热的、颤动的嘴唇攫在了口中;张英明翻身倾覆,于是,山甭地裂,冬雷夏雪,天地混沌,万物清明。张英明真的抬起了胳膊。梦就这么醒了。王捷没有倒在怀里,而是飞快地爬起来,从他身上离开。张英明举着个落了空的手,呆痴了一瞬也终于醒了,赶紧跟着站起来。谁也没说话,两个人都有点尴尬。张英明狼狈地左顾右盼,拣起滚在旁边的啤酒罐子扔进垃圾筒,“邦”的一声脆响。看见王捷不吭声,张英明紧张得冒汗。他不知道刚才王捷看出来没有,看出来多少。越紧张越想不出话来圆场,张英明就讪讪地笑了一句你怎么这么重,压了我不打紧别压坏了嫂子。王捷看了他一眼。其实也就是挺平淡的一眼,张英明却觉得像被利剑刺了似的,一股子寒意。他愣在那里,但人王捷明明没什么表情,很正常地转过身来,很随便地问了一句没摔着哪儿吧。我的衣服干了吗?张英明被这一句话凉到了底。张了张嘴,想说挽留的话,却害怕真被王捷看出了什么来,说什么都没了立场,更怕听到答案。他只有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无比沮丧地走向浴室的烘干机,仿佛搬完了整座山,却被最后一块石头砸了头的愚公,满脑袋的怨,满肚子的悔。衣服全干了,张英明抓着衣服想再往水池里浸,手举了两举还是放了下来。他就眼睁睁地看着王捷走进浴室换好衣服出来,看了看外面停了的雨,然后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又好像隐隐约约别扭着什么,那么不动声色地笑一笑,说谢了,改天请你吃饭。先走了啊。门带上了。把张英明的期待,渴念,绮梦,也一并隔断。张英明呆站着,像被抛弃的狗。一定有哪里不对劲。可是是哪里呢?他也说不上来。 张英明不是没想过,万一真给王捷看出来了,他要怎么说。 ——是,我一直喜欢你,从看见你的第一眼起…… ——喜欢你怎么啦,不早告诉你哥哥我就是看上你了吗? ——其实,这种事挺正常的,挺多的……你知道中国有多少同性恋? ——他妈的我就是喜欢你了,怎么着吧!! …… 还是不行。张英明变窝囊了,变婆妈了,变得不像个男人了。他很怕,怕王捷知道以后,会躲他如洪水猛兽,恶之如腐R浊浆。如果那样,张英明只能去撞墙,撞得血流满面人事不省惨绝人寰,而他还不想这么个英年早逝法,至少也得选个不破相的死法,才对得起一世帅哥的英名。所以张英明只能怕。他的心就这么悬着吊着,在嗓子口忽悠。幸好之后几天,王捷并没什么异常,甚至张英明故意再邀请他去家里坐时,王捷也一口答应,看不出为上次的场面别扭的样子。张英明放心了。再在家里的时候,他断然不敢造次了,只敢和王捷说些老老实实的话,做些老老实实的事,怕又一不小心,擦枪走了火,打草惊了蛇。没错,王捷是一条美男蛇,张英明远不想就这么放走它,所以就不敢再动它,宁愿就这么守望它的美丽,它的邪魅,它的诱惑的芳香,然后在一个合适的时机——或者永远也等不到这么一个时机——小心翼翼的,无比珍惜的,将它收入暖帐,收入香衾,再与它几世轮转,痴缠千年。 但是发生了一件事,吓得张英明差点去了半条命。 (七) 王捷是无意间看到那张照片的。 都怪张英明昏了头,把那件事忘得一干二净。王捷问他借2002年电脑报合订本的时候,张英明像献宝一样,回家找出来,翻都没翻就塞进包里带了过去,没想到王捷才刚翻开,就一眼看见了夹在里面的东西。张英明一刹那白了脸,喉咙像被人一把扼住了似的,差点背过气去。 照片上,他和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搂在一起。男孩把头搁在他肩上,手勾着他的脖子,对着镜头甜甜地笑,看起来就像偎在他怀里。 如果这个世上真有月光宝盒,现在要张英明赔上十年寿命都愿意。张英明那个悔呀,直把肠子都悔青了。怎么就没想着翻开来看一眼呢?现在是*上梁山骑虎难下,一秒之间电光火石,张英明把心一横,用第一宇宙速度想明了一个字:赖!打死也要赖到底,横竖就是不认帐,不然今天吾命休矣! 眼见着王捷张嘴想说话,张英明飞快地抢在头里,抓起照片指着说你看这小子眼不眼熟?是不是看着像谁? 王捷一愣,张英明立即又飞快地说看出来了吧?一点没错就是像苏有朋。我中学同学,好哥们,我可羡慕他了好多女生追呢不叫他名字就叫乖乖虎。脸皮特嫩,瞧这张,打牌打输了叫他搂个女生照相都不好意思,就拿我垫背了,没办法,谁叫我一向发扬国际救援主义精神呢……哎你喜欢小虎队吗?我小学那会儿特喜欢,偷偷买他们的专辑还被我老爸k了好几次,有一次特狠把我零钱都没收了害得我请女生吃冰G都没钱丢死脸了我…… 张英明一口气说到底都不带换气,劈里啪啦甩出一堆红豆绿豆黄豆大豆,让你王捷就是摸不着那颗真豆。好在王捷看起来好像真的什么也没怀疑,只笑微微地说了一句给你照相太费电,张英明问怎么说?王捷说大白天也得按闪光灯呀!张英明反应过来,又气又笑,故意咬牙切齿地说你倒是白呀给大哥咬一口!说着真张嘴来咬,王捷大笑,推开他说老师来了,上课上课。 张英明有点傻,有点痴。看王捷专心听起了课,想着这一劫应该算过去了,悄悄地把照片塞进包的最里面,这才感觉一颗心扑通扑通,扑腾得厉害。摸摸脸,一头一脸的汗。张英明在心里想万幸万幸,如果给看见的是那张亲在自己脸上的,他大概只能出门直奔黄浦江了。 真应着那句古话:人算不如天算。张英明再没想到,没过几天,王捷竟然就和〃乖乖虎〃当面撞上了。 那天张英明说新买了真三国无双的ps2,非要王捷回家和他杀一局。屏幕上,美美的周瑜和帅帅的赵云联手突围切瓜斩菜,张英明正幻想着王捷就是那千年前的美周郎而他自己是舍蜀投吴的赵子龙,门铃忽然大作,美梦全消。没好气的张英明正想着不管来人是谁统统轰了出去,透过猫眼一看,整个人都呆了。 门铃又响。见门不开,门外的人声音不大地说,小明,我知道你在家。是我。 王捷好像在里屋站起来了,张英明什么也不能想,他一把拉开了门,但是只够堵上自己的身子。他皱着眉,压低了声音对门外的人说,你怎么来了,我有客人,改天再说吧。 门外的男孩没有动。直直地看着他。 什么客人,还见不得人? 你!张英明要动怒,可是后面王捷的声音已经传过来了。 〃有客人啊?没事,我正好要走了。〃 张英明一听大慌,连忙转过身子来拦着,才来一会儿怎么就要走啊!一局还没打完呢,我这儿就一老同学,没什么事一会儿就好。王捷已经走去拿了包,转过头来刚要回答张英明的话,眼光忽然向后面看了过去。张英明顺着他的视线回头,门外的男孩已经自己进来了,靠在门上,紧紧抿着嘴,眼光冷冷地望过来,透着点挑衅;然后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小明,新朋友啊?咱俩这么好,怎么也没听你提过? 张英明恨不得扑过去掐住他的喉咙。反倒是王捷神色自如,对男孩礼貌地点一点头。张英明尴尬得汗唰地就下来了,他想王捷一定认出是谁了。王捷倒是很自然,笑笑说你们坐,我先走了。 王捷一走,张英明眼也直了,身子也僵了。心里像有把火在烧,一想到王捷不知会怎样想,就恨不得立即拔脚追出去拉着他大喊我跟这个人早完了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可是那当然不可能,王捷会说你跟他有没有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英明做梦也没有想过,这两个人会有当面撞上的一天。仿佛被人当众扒下了裤子,所有见不得人的东西蓦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而他光着腚,不知该捂前还是捂后,只能失魂落魄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直到门口的男孩冷冷一笑。 “人都走了,还发什么呆?” 张英明抬起头来,铁青着脸咬牙切齿。 〃你来干什么?〃 男孩倨傲地站着,不做声。张英明一肚子火再也克制不住,全冲着他发出来。 〃不是叫你别来我家吗!你听不听得懂人话,卢海彦!〃 卢海彦狠狠咬了咬嘴唇,猛地一抬头,粗着嗓子。 〃你用不着对我吼,不就是怪我坏你的好事吗?现在叫我别来了,那时候干吗上我的床?〃 〃毕业那会儿不早跟你说清楚了吗!〃 〃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以后只找女人我才肯离开的!现在算是怎么说?那我又算哪一出?吃干抹净就走人吗?〃 〃你……〃 张英明快要爆炸了,可是一抬头,看见卢海彦的眼神,心又凉了下来。悲伤、愤怒、绝望的眼神,那么死死地望着自己,曾经也是漂亮的眼睛,现在却一点生气也没有,好像再说两句,就能滚出眼泪。张英明一口气散了,火也泄了,脑袋耷拉了下来。他的确是没有资格对眼前这个人发火。曾经,偶尔,想到这个人的时候,深深地感到过内疚和歉意,因为确实存在的伤害。以为可以渐渐淡去,却依然存在的伤害。 张英明默默地在心里长叹一声。罢,罢,罢。 〃……算我对不起你。〃 听到这句话,卢海彦低了头,望着鞋尖一动不动。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张英明说了一句进来吧,就走向厨房。男孩开始脱鞋,然后犹豫着走到房间中。 张英明在众多茶盒中拿出一个,倒了倒,里面空空的。什么时候这种花茶已经喝完了,他竟不知道。张英明苦笑了笑,只好拿出绿茶,泡上。 〃对不起啊,那种菊花茶没有了。只能委屈你喝绿……〃 张英明僵住了,水洒了一桌子。一双手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他,头贴在他的背上。 小明。我想你。我真的……太想你了。 苦涩的声音,从背后闷闷地传来。张英明闭了闭眼睛,又睁开。 别这样,啊,听话。 他轻轻拍了拍环在腰上的手,像很久以前那样哄着。但是却被抱得更紧。张英明想挣动,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动,任他抱了一会儿。但是那双手慢慢上移,抚上了张英明的胸膛,张英明连忙按住,身体却被猛力翻过来,颤动的嘴唇凑了上来。
(八)卢海彦刚一靠近,就被张英明一把推开。 “你别这样!我们……我们是朋友。” 卢海彦的眼神迅速黯淡下去,然后变得凶狠起来,好像能吃人。 “朋友?谁跟你是朋友?!张英明你别太过分了!你不喜欢我就算了,少他妈的说什么朋友让人恶心!” 张英明瞪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张英明和卢海彦,在高中时是前后座。卢海彦是班长,张英明是体育委员。两个人都长得帅。卢海彦长了一张娃娃脸,为人沉稳、老成;张英明是出了名的坏,当然是女生眼里最折人心的坏法。班里的活动都由他俩牵头,卢海彦在后面掌舵,张英明在前台擂鼓,合作得天衣无缝。两个人都是风云人物,倒追的女生能组一个加强连。张英明初中就交女朋友,高中更是不亦乐乎,三年级时已经交到第三个。但是卢海彦一直没动静,女生风传他在外校有了人。张英明有自己一帮哥们,卢海彦也算一个。到了高三活动不多了,两人私交还是不错。张英明是到很后很后的时候回想,才发现卢海彦对自己的特别的。比如打扫卫生分组的时候,卢海彦永远和自己在一组,不管是扫室内还是包干区;比如学校组织看电影分票的时候,卢海彦总是和张英明的票座挨在一块儿,不管张英明后来是不是为女朋友换了票;再比如有时放学一起走的时候,卢海彦总是愿意兜一个大弯子,陪张英明先到家,再急忙赶回家去。他们俩发展到那一步,纯熟意外。至少当时的张英明是这么认为,尽管在卢海彦那一边并不是。一次聚餐,喝了太多啤酒,张英明要骑车,被卢海彦拦着塞进出租车。张英明躺倒的床却不是自己的。就这么发生了。张英明在整个过程中是不清醒的。如果清醒,就算那一晚让他双性恋的性向第一次暴露在18年的人生中,该有的震惊、冲击和混乱,还不至于让他这么快就和卢海彦发展到那一步。毕竟要有矛盾,有挣扎,有自我厌恶和自我解脱的过程。但是酒精,让这一切的顺序都颠倒过来。当然张英明终于还是清醒了。他两眼一黑,差点晕了过去。然而卢海彦却出奇地平静,带着不为人知的志得意满。卢海彦等这一天已经好久了。他是一个18岁的男生,他知道18岁的男孩不能抵挡的是什么,不能分辨的是什么。所以,张英明来不及有任何抵挡任何思考任何论证推理和总结,就莫名其妙地阵亡了,阵亡在一个叫做情天欲海的战场,阵亡在一个蓄谋已久的Y谋。张英明欲哭无泪。他混乱、羞耻、愤懑、绝望,但就是不能指着卢海彦的鼻子破口大骂,因为从既成事实看,就算要控诉也该是被侵犯的卢海彦而不是他。张英明震惊过、挣扎过、痛苦过、矛盾过,也恨透了卢海彦过,不过该有的程序一个个过了,临了日子还得照样过,人还得吃饭睡觉不是,还得谈恋爱不是。张英明犯了一个概念性的错误。他所认为的双性恋只是生理上的,远远达不到心理那一层。所以在他的意识里,谈恋爱只能是跟女的,也只可能是跟女的。两个男人,他连想都没想过。顶多只能算玩过了火。年轻时谁还没个荒唐事呢?所以当卢海彦第一次喊出我爱你的时候,张英明先是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后来想那大概不过就相当于润滑剂的一种,或者在那么个时候非要喊点儿什么才算一回事,所以就当作一阵风一样听过就听过了。张英明和卢海彦有过三次,张英明不想怪罪于卢海彦的挑逗或者该死的气氛,因为最后没有把持住的人毕竟是自己。每次之后张英明心里懊恼,也就想这是一起处理需要,他以为卢海彦也是如此。但是卢海彦的眼神越来越让张英明害怕,他从迷惘到读懂,再到畏惧,因为他知道卢海彦要的,是他永远都没法给的。而他已经丧失了某种立场,就像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张英明恨死了那糊里糊涂的三次。所以高考后的那个暑假,他顺着卢海彦拍了合影,然后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话。我只喜欢女人,以后也只想找女人。我们……别再这样了。 他却爱上了王捷。如果当年那个算是承诺,那就算破了。可是当初,张英明自己又何尝能预料到?他怎么知道会遇上王捷,怎么知道会爱上这个男人而且爱得这么惨。可是现在爱已经爱了,能怎么办,就和你卢海彦一样,放不下的终究是放不下,只是以前只当你痴,却原来我也是个痴的,就算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来得也未免太快了。张英明就这样瞪着眼睛,张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被推开的卢海彦苍白着脸站着,半晌,冷笑着说了一句。尝到新鲜的了,我自然是没味儿了。张英明皱了皱眉。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你骗鬼呢吧!卢海彦忽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开心。笑完了,慢慢地说,也好,我也算等到个头了。你终于还是要找男的。张英明听了,浑身难受。他闷闷地说,以前的事,就全算我错了。卢海彦忽然一步跨上前来,狠狠攥住了张英明的肩膀,手指卡进R里,攥得张英明生疼。张英明对上一双挣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大叫着。 “你不就是想说你从来都没喜欢过我吗?!我知道!你都说了成千上万遍了!你怪我不该勾引你上了贼船是不是,你一直都恨我,以为我不知道吗!那几次,哪一次我不是千方百计什么脸都不要了……我自己都他妈的觉得贱!可你呢?当看笑话呢吧?看我赖着缠着要被你上,爽翻天了吧?你没喜欢过任何人,没在乎过任何人!要你张英明的真心他妈的比要天上的月亮还难,所以我也不在乎,反正你就只会跟别人玩玩!既然跟谁都是玩,跟我和跟别人不都一样?为什么我就不行?你说话啊!我求你玩我还不成吗,还不成吗?!” 卢海彦的手从张英明肩膀上滑了下去,眼泪像破闸的洪水倾泻而出。他立刻伸手死死地捂住了嘴。张英明呆呆地,站了一会,然后慢慢滑坐在椅子上。 “……我爱他。” 卢海彦像被定住,什么声音都没了。他转过头,不敢置信地瞪着张英明。 “我爱他。” 张英明像断了线的木偶,低着头,耷拉着手脚,苦笑着;然而又坚定地,像是在说这个世上最神圣的誓言,那样说出了口。 本贴由泡泡雪儿于2003年10月18日15:14:58在夜月飞翔发表。 (九)一说完,张英明的眼泪都快下来了。是啊,我爱他。我是混蛋了,我是流氓了,可我不就是爱一个人么?我得罪了谁亏欠了谁招了谁惹了谁对得起谁对不起谁?凭什么我爱一个人就得这么窝囊,凭什么我就得爱得偷偷摸摸像做贼,凭什么我爱苦了爱惨了憔悴了伤心了他却什么也不知道?不就是因为我爱他吗?张英明想笑,又很想哭。你不知道想要什么的时候以为什么都得到了,你真正知道想要什么的时候却什么也得不到。原来,爱情就是这么一个东西。以前他没有爱过,而现在终于爱了。以前有很多不明白,现在也终于明白了。明白了爱一个人是怎么回事,明白了不为所爱的人所爱,又是怎么一回事。明白了伤痛凄绝,无奈苦楚,明白了锥心蚀骨,痴傻癫狂。我爱他。这句话像是郁结在心里的一个死结,终于端出来给人看了,却依然是个死结。男的,女的,异性恋,同性恋,如果这三个字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爱情该是多么简单多么美好的东西。整个世界大概也就清净了。永恒的主题大概也就没有了。张英明忽然弯起嘴角微微笑了。陈世美唱梁祝了;张英明说爱情了。这还真tm赚人热泪啊。张英明听到卢海彦静静地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张英明默默叹气,然后抬起了头,终于将眼光和卢海彦对上。何必呢。海彦。对我这种人。没意思的。他妈有意思没意思不是你说的!!卢海彦吼得山崩地裂,摔门而出。在门口,他用整个单元楼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的音量,一字一句地从喉咙里喊出来。张英明你他妈混蛋!!!张英明想起王珊妮最后跟他说的好像也是这一句,不禁苦笑着想怎么人人都说这一句就不带来点新鲜的。张英明呆了一会儿,慢慢站起来,回过神来时已经把电话机抓在手里。听见王捷那一声喂,张英明的鼻子又发酸了。他心想tmd这是怎么了还真当是纯情少男琼瑶主角了。张英明闷闷地说你在家呢?王捷说我不在家怎么接你电话?张英明被堵得慌,一阵心乱,不知接下去要说什么。倒是王捷顿了一顿,说你怎么了?好像很没精神。你同学呢?他……已经走了。本来就没什么事。叫你别走的。现在这半局不都白打了。好不容易快把曹C挑了。王捷笑着说你怎么不叫你同学一起打啊,你们不是很好的吗?张英明委屈得眼睛都快红了。王捷啊王捷,你是真傻啊还是装傻?张英明冲口而出我不要和别人打,我就要和你一起打!王捷在电话里笑了起来。清清朗朗的笑,像是一只手,轻轻在张英明的心里揉着按着,又像一只电熨,来回几下就熨平了张英明心上那些褶皱。王捷边笑边说,不得了,张大帅哥撒娇了,小的我可担待不起啊。别介,瞧这嘴嘟的,够挂几只油瓶了?我数数。呀,都数不过来呀。张英明听了这几句话,骨头都要酥了。他仿佛看到王捷笑盈盈地站在他面前,伸着手指描摹他的嘴唇。张英明热血上涌,恨不得现在就把他狠狠地搂进怀里,再狠狠地亲一口。张英明借着热劲说你别数了,过来伺候本大爷,伺候好了自然有赏;王捷说大爷要指谁的名啊?张英明恶狠狠地说指谁?我就指你!今儿晚上看大爷不好好地疼你!他说得又害怕又快意,好像这样说说就真能占了什么便宜;而王捷也像要看谁逗得过谁似的,腻着嗓子说人家怕你受不了。张英明越听话越入港了,不由真的浑身起火,直着脖子说有什么受不了?你有多少能耐,都拿出来给大爷使使!王捷忍着笑,说不好使,使完了怕大爷的火不够出!张英明痴了呆了傻了,他想这是不是就叫调情?这都不是的话那什么还是?他被这两个字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连话都接不上来。他这边一顿,那边王捷也不好意思了,连忙恢复了原来的嗓子,笑起来说不玩了,太R麻了。你消火了吧,张大爷?张英明痴痴地说你你你……终于没说出什么荒唐的话。可是一阵的甜情蜜意像是粉红色的雾一样散不开去,忽然给了张英明无限的勇气,似乎这会儿不管说什么都会被允许,不管要求什么都能被满足。于是他就在那样熏熏然施施然的气氛中蓦然开了口。这个星期六,陪我好吗?张英明想去外地。和王捷一起。那里没有他过去的荒唐,也没有杜蕴。那里只有他们俩。他们可以肩并着肩手挨着手,一起观赏陌生城市的街景;他们可以在暮色夕阳中什么也不干,就只是傻傻地看绮霞满天;他们可以像公园里的老爷爷老乃乃那样,只是走走路,坐一坐,闻一闻青草的芳香,看一看远处的人群,就能感到幸福,满足。因为彼此就在身边,因为上天让我们相见。因为这个世界有你。所以,一切都很美。 本贴由泡泡雪儿于2003年10月20日20:38:01在夜月飞翔发表。 (十)三天后,南京。夫子庙的乌衣巷口,张英明远远跑开了几步,一回头端起数码相机,瞄准了信步走过来的王捷。镜头里,王捷一脸的笑意。初秋的阳光丝丝缕缕,裁剪过似地柔柔包围着那张俊俏的脸。张英明看得发呆,王捷已经走到面前了,忽然一伸手,帅哥照变成一个超级手心。王捷笑得不行,在那儿打跌,张英明立即抓拍,拍完一扭身跑进了巷子里,还回头那么一望,王捷就追了进来。张英明想着这怎么有点当年少女慈禧勾引咸丰皇帝的味道,人家追啊追的就“天地一家春”去了,什么时候他和王捷也天地一家春呢?张英明越想越美,冷不丁被王捷赶上,从后面伸出两只胳膊来夺相机,那样子就像把他拥在怀里似的,弄得张英明心花怒放,趁机猛吃豆腐。路都被他俩堵了,游人也不恼,笑微微地看。两个人笑着闹着,没留神一起撞在旁边一扇仿古大门上,砰的一声撞开了,把里面的人吓了一大跳:“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高兴也别撞门呀!”王捷连忙笑着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回头偷偷冲张英明吐了吐舌头,可怜个张英明,看得魂都酥了半条。两个人就这么撞进了鼎鼎大名的王谢堂前,王捷也不好意思冲撞了古人,老老实实看起古玩字画来,张英明不懂这些,就瞄着眼看王捷,看得跌跌撞撞,心疼得管理员直喊唉那凳子是文物!张英明一回头看见门旁有个凹槽,走过去拧,王捷看得好笑,说你干什么呢?张英明说这有个机关!保不定底下藏着郑和下西洋的宝藏呢,咱俩这可发了。王捷靠在墙上笑了半天,笑完了才说傻瓜,这个是用来拴马的。张英明恍然大悟,对心上人更是佩服三分,嘻嘻笑着说葛格,我好崇拜你哦!王捷抱起双臂,笑吟吟地接了一句,弟弟乖。张英明又惊又喜,仿佛占了一个天大的便宜。从王谢故居出来,两人直接进了晚晴楼,点了全套的秦淮小吃。可一见那细巧就暗暗叫苦——他们两个大老爷们,任谁一口都能扫了半桌!吃完了出来,两人绿着脸到处找牛R拉面,捧着碗眼神一碰,撑不住大笑,笑得面汤都快洒了。张英明吃了一会,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吃吃地笑,王捷说你又笑什么呀!张英明说,看晚晴楼里那些小姐,盯着你那眼神,活像你是豆腐脑似的,恨不得扑上来一口吃了!王捷说你才豆腐脑呢!她们哪儿在看我啊,我哪比得上张大帅哥,看那位给你倒茶的小姐,都手把手地倒了。张英明嘿嘿一笑,心想行啊,你观察得倒仔细,一本正经皱起鼻子到处闻,说哪儿来这么大酸味儿?王捷也不做声,狠狠吃了两口,然后忽地把碗一放,张英明反应奇快,跳起来就跑,直跑到秦淮河边上无路可逃了,转过身来笑着求饶大哥我认错还不行吗?王捷扭着他的手臂说再喊几声大哥听听!张英明就一叠声地喊大哥、亲大哥、好大哥!王捷扑哧一声笑了,松了劲,说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了。张英明看着他的脸又发了呆。王捷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转过身,靠在扶栏上,看下面悠悠的河水,秦淮的画舫。张英明一阵头晕。他有点不敢相信,幸福是这么简单的。张英明以前听一个女朋友说过,要想考验一个男人是不是一个好情人,就跟他去旅行。张英明没给她证明的机会,却牢牢记住了这句话。今天,王捷对他笑的次数,似乎比平常哪一天都多。这是不是代表着什么,暗示着什么,预兆着什么呢?张英明于是在大日头底下,开始做起了白日梦,他眯着眼咧着嘴,看见一颗心飘啊飘地飞向半空,在阳光下成了一个美丽的泡泡,里面头并着头坐着他和王捷,笑得同样帅气和幸福。泡泡忽然破了,被一阵说笑声打破。张英明恼火地侧过头去,旁边靠上来几个年轻姑娘,唧唧喳喳地大声说笑,却若有若无地盯着他们俩,目光飘过来又转开去。张英明觉得好笑,捅了捅王捷,王捷把他一拉,离开了河边。张英明想要说怎么舍不得我被别人看啊!想了想还是不敢造次讲出来。两人看看天色还来得及,打车去珠江路淘最新的软件。张英明挑了几张电脑游戏,回头看王捷盯着各种mp3看,好象想买的样子,也就帮着他一起挑,最后,王捷挑中了一款铁三角,深玫红色,细细长长纤巧得很。张英明说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女气,还是选我推荐的这款没错,绝对配你。王捷听了笑了一笑,说,这是买给杜蕴的。张英明再无声息。 本贴由泡泡雪儿于2003年10月23日18:35:20在夜月飞翔发表(十一)张英明的一颗心,又完成了一次自由落体。他连苦笑都笑不出来。只能机械地说哦,那这款挺好。说完了若无其事看别处,手自然而然伸到口袋里,摸出烟盒来抽出一支,点上。他回头对王捷说了一句,我在外面等你啊,就先走了出去。晚上吃了饭,张英明问王捷想去哪。张英明从珠江路出来就有点蔫,又不能让王捷看出来,勉强挂着笑脸。吃饭的时候王捷接手机,张英明看那样子就知道是谁打来的,闷着头吃一声不吭。幸好王捷没有站起来躲开了接,只说了两句就挂了,否则张英明整个晚上就全毁。王捷挂了手机,还笑着对张英明说,杜蕴问你好呢。张英明勉强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本来也该叫嫂子一起来的,但我这电灯泡就太碍眼了。王捷说你说什么呢,咱们乐咱们的,她在家做饭就得了。张英明的心被扎了似地,一阵紧缩。王捷就像在提自个儿的老婆。一口鸭R在张英明嘴里全成了蜡,张英明梗着脖子,半天才咽了下去。王捷听张英明问要去哪,想了想,提议去玄武湖。张英明没想到他会提出去那么一个黑暗、僻静的地方,心顿时拎起来,又被他自己按下。再不能把心捏在你小子一句话两句话里了。不然我张英明还算个爷们么?张英明有点报复又有点自我安慰地想。晚上公园里没什么人,越往里走越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公园又大得出奇,加上大片大片波光粼粼的湖水,两个人就好像走在梦里。张英明看王捷越走越深,越走越向里面,心里那点不安分的自作多情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张英明就这一点好,不太跟自个儿过不去,打击过去了,就又欢欢喜喜抱上了希望。反正谁都料不准将来,你就是学孟姜女哭倒了长城,结果也就是添一山头的残砖乱瓦,又有什么用。张英明看着两人的影子若分若合地纠缠在一起,心里头又想起鲁迅他老人家的一句名言:路,是人走出来的。张英明就想,这情路,是不是也就得一个跑一个追,一个撵一个缠,才能走得出来呢?两人绕着湖走了大半圈,到了一处桥边,王捷停下不走了。张英明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这是一片里湖,不像外湖旁边有那么多高楼大厦,倒是透着点儿仙气。对面的山峰影影绰绰,明亮的月影正投湖心,月华如水,如箔金碎玉,看得王捷目不转睛。王捷指着湖边的椅子说,在这儿坐一会儿好不好?张英明坐下了,王捷就打开塑料袋子,拿出两罐啤酒来,丢给张英明一罐。这是两人进门时买的,怕不够喝买了好几罐,一路张英明抢着拎,王捷都不让。湖面上一阵风吹过来,吹乱了王捷的发,正好这时张英明在对他说话,看他微侧过头来,发丝纷乱地拂过面孔,一张俊脸美得竟然没几分人气,带着几分不羁,又有几分风情,还有几分虚幻,看得张英明心猛地漏跳一拍,原本要说的话也忘了,幸好被夜色遮掩了尴尬。王捷也没在意,仰起头灌了几口啤酒。张英明握着罐子,看王捷的喉头上下滚动,浑身起了一股燥热,恨不得扑上去就亲那个地方。论环境,论气氛,这里真是再好不过了。张英明捏着手,手心出了一层的汗。张英明是想要做点什么的。路上他已经想清楚了,自己只有两条路,要么豁出去冒一把险,看他到底是不是gay,要么及早抽身退步,永远只把他当作风景来欣赏。现在这样,只有两个字:没戏。张英明在心里问自己,你带他到南京干什么来了?不就是指望着能发生点什么、明确点什么吗?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实在鼓不起那份勇气。因为他输不起。他真的输不起。一想到王捷如惊弓之鸟,从此鸟尽弓藏,或者勃然大怒,当场怒斥离去,再或者鄙夷不屑,用看一个变态的眼神看他,张英明就如坠冰窖,连死在南京的心都有了。张英明想死我一个不要紧,也不能给南京人民添乱是不是。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什么叫恋爱中的人都是白痴。可是至少白痴很赤诚,想要什么都会立刻说出来,不管别人是不是笑话是不是憎恶都只忠于自己的欲望,所以这样一想自己连白痴都不如,这让张英明简直郁闷到了极点。王捷回头说,怎么不做声了?想什么呢?张英明忙说没,没想什么。一阵慌乱,明摆着是做贼心虚。王捷笑一笑,转头看向湖面,忽然开了口说,小时候,我就希望我家前面能有一个湖。我和我弟弟一点儿大的时候就偷着跟大小孩去游泳,被爸妈发现了一人揪着一个打,也没用,下次还是照去。爸妈没招了,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妈说我大概是五行缺水,天生就和水有孽缘。张英明从来没听王捷提过以前的事,而且还是家里的事,有些发愣。王捷喝了一口啤酒,好像打开了话匣子,继续说,小学时我就参加了游泳队,一直到高中。高考之前我都还在参加比赛呢,是瞒着家人偷偷报的名。张英明好奇地说原来你还是个游泳健将啊,失敬失敬!张英明心里想怪不得身材这么棒,原来都是从小雕塑出来的。王捷笑了笑说什么游泳健将啊,上学那会儿是还行,现在早就不游了。张英明问为什么?王捷淡淡地说,受伤了,医生说再不能游了。王捷说得平静,眼神却是黯淡的。张英明问伤在哪儿了,要紧吗?一问出口又暗骂自己笨,都不能游了能不要紧吗?王捷伸手抱住了左上臂,说韧带毁灭性拉伤,平常没影响,要想再游那么快是不可能了。他顿了顿,说你知道吗,我长那么大,还没那么哭过。好多人安慰我,教练,老师,同学,我在他们面前特没事儿,还笑着,说我能行,不就是改个志愿吗,报一所普通的大学上呗。回家对我爸妈说,你们不老说当运动员太苦吗,这下好了,我也能死心了。我爸妈真挺高兴的。没有人知道我躲在被子里哭,哭了一夜。枕头都被我咬破了。我从小到大,真就那么一个梦想,医生的一句话就破灭了。那时候我真挺绝望的。张英明呆呆地听着。王捷喝完了一罐啤酒,又拿出一罐来,拉开。喝了一口,继续幽幽地说,人进了社会就没办法了,工作,感情,一大堆的事儿,样样缠着你。梦想什么的,再也没有了。有时候我还幻想,如果当年我没受伤,考上了体大,做了运动员会怎么样,想着想着还能笑出来。真挺傻的。张英明呆在那里。 (十二)王捷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么多话。也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自己的事。张英明一时间有一些发懵。他想,原来王捷也曾有过这样的伤心事。他仿佛看见了18岁的王捷,一个因为梦想破碎而哭泣的少年。而那时的自己又在做什么呢?张英明努力回想,却几乎想不起来。他从来不记得自己想要做过什么,就是现在,他也没想好将来要干吗。毕业,进效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