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作主!好哇!嫌我这个主子不够格了吗!还是这个崇芳阁让你委屈了?若是委屈,我也不拦你,你好生看想跟着哪个主子就去吧!莫在这里哭哭闹闹!”婉妃强硬着嘴势,如此不饶人之势大概纪真只是看着别人捱着,自己从未受过,一腔热情转瞬被冷水泼了个底朝天,心中更是难过。
“姐姐,让您看笑话了,纪真是婉儿从府里带来的,一向忠心,跟随婉儿多年了,大致熟悉许多,若姐姐不嫌弃……”婉妃低着头很恍惚地说着,不理会后面纪真扯着她的裙摆,喊着“奴婢不走!奴婢生死都要跟小姐一起!”
子西看着说不出的压抑,她明白婉妃这么对纪真无非是希望自己带纪真出去,不要纪真继续跟在身旁受苦。想来,她被禁足不单单是单纯意义上的“禁”,恐怕宋括还有意废其妃位,才会纵容内务府这般苛扣。不仅内侍全撤,仅留下个陪嫁的丫环,竟然连锦被也被苛扣了去!真真可恶!在冷宫的那几个日子,子西没少受过那些狗奴才的白眼气,那时她只以为那是冷宫,皇帝管不到这么远,就可以随性忍到忍不住的时候狠手教训一顿,总不能老虎不发威就把她当病猫吧!但这里就不一样了,失势、得宠之间界限划分得异常明确。
“妹妹你这是何苦呢?”
婉妃突然间眼中有所动,惨然笑着:“姐姐还记得婉儿说过的话吗?后宫就是如此,不是活着,就是死。希望姐姐谨记。”婉妃意重深长地拍着子西的手背,仿佛在交代什么般,令的子西一阵寒颤。
“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根本就没做!你何必替她枉担虚罪,让她称了心顺了意!”子西几乎发吼了起来,甩开婉妃的手,不顾芳若的劝阻,快步踱到窗前,大口吸着气,试图平顺着自己内心的那股正气。却不想,风从窗子送来时,吹掀了窗下案几上的几张字画,张张纸相叠相盖间,恰露出了一张被压在最底层的纸,隐隐间,现着最后一句诗句:“同心而离居,忧作以终老”!
子西呆望了片刻,心里恍若被什么震荡过一般,一下子所有思绪都搅乱成一团,竟也什么都不记得了。对面的婉妃收起泪眼,快步走来,阖上窗门,声音略微慌乱:“姐姐凤体刚好,风大莫又吹坏了!”
子西看着婉妃沉着地收拾好那叠墨迹,张口便道:“你们全都退下吧,我想单独和婉妃娘娘说些话。”
“可是皇上……”芳若正欲出口,子西狠狠瞪了一下,悻悻带着一干人等出了内阁。
“姐姐莫要多言了,今日姐姐肯来此见婉儿一面便已足矣,婉儿也算不枉此生了。”婉妃趁着子西开口前说着,旋而,话一毕,泪又滴下。
“那婉儿可以告诉姐姐为什么吗?”
很有默契般,子西此句不完整的问话,却对上婉妃完整的回答。
“为了在这里活着,总是得要使些手段的。”婉妃眼中曾闪过一丝坚定,而后转为颓唐地贴近着案几旁的失色木椅。
“那现在呢?”
“但求一死!”
子西猛地一吓,却看见婉妃的眼中那种眸彩隐着的的确是一股锐利的坚定之意。难道婉妃当真想寻死?为什么?不是为了要活着而一直努力着吗?为什么突然如此决绝?突然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意念恐怖地渲染上乱麻麻的心上……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日夜期盼的人是谁吗?为了他竟然可以不顾死活!”子西倏地凌厉一抓案几上的那叠墨迹,叠在上头的字画被子西抓捏得破皱而后随着子西的手势一松,飞向空荡荡的暖阁中,唯留下最后一张纸。那张淡淡耀金的梅笺上墨迹不一,看得出执笔之人在下笔的时候那种痛苦难过的心情,以至于笔下无力无道,笔画毫无章法可言。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同心而离居,忧作以终老。”子西残酷地抽出那一纸梅笺,字字顿道,双眼却一直紧盯着婉妃。看着每多念出一个字,婉妃的脸色慢慢变得难看,直至最后一句时,婉妃如同活死人般,所有的神采全部湮灭,如同烟般……
长久的沉默,子西拽紧梅笺,她怎么可能不懂《涉江采芙蓉》的含义呢?相爱而不能相守,相望而不能相触,孤守终老……
“婉儿……好羡慕姐姐的‘一生一世只一双,只羡鸳鸯不羡仙’,那是多么遥远的一个梦呐……”婉妃眼波柔柔,没有了悲苦的泪意,反而如进入了美梦般微微笑着,那迷离的神情不禁触动了子西。
的确,一生一世的良人,可遇不可求,何况这里还是皇宫,多少女子葬送的囚牢。如何的寥落古行宫;唯剩下宫花寂寞红。怎奈白头宫女在;却也只能闲坐说玄宗。
“你怎么会知道这句的?”子西思索着那天她说这一句时婉妃并不在场。
“……逸哥哥很喜欢这句……他总说‘若有女如此,夫复何求’,婉儿记得逸哥哥说这句话时的表情那么迷人……”婉妃缓缓抬起头,冲着子西含着泪微笑着,凄迷的美。然而,子西却浑身一震……
“逸……宋逸……”子西艰难开口,她觉得她忽然灵魂被抽空了一般,踉跄了一步磕上了案几,借着案几才得以站得平稳。却还是死死看着婉妃,看着婉妃无线柔情的眼中悲喜交叠……
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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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竟然是你
在子西还未回到古代之前,任是看了那么多的言情小说也始终无法明白为什么每个作者手都那么闲,没事总是扯着皇帝的妃子不爱皇帝爱王爷的戏码。但她现在亲身面对着婉妃时,看着婉妃对着宋逸的幻想,看着婉妃那种挣扎的痛苦的神色时,也不能不深深叹了口气。某一刻,她的心底突然升起了那次见皇太后时的情景,皇太后当时的表情是不是也跟她现在的表情一个样,遗憾多情呢?
“可是你是他的皇嫂,他却是你的臣……”良久的酝酿,子西吐出一句连自己也无法理解如何脱口而出的话。只见,原本还沉溺在梦幻梦境中的婉妃,忽然表情全部僵住,眼波死死。
“不!他是婉儿的逸哥哥……”
子西上前一把抓着婉妃的双肩,“你是他君的妻子!”
“不是的!你骗我!逸哥哥口中的姐姐一定会认同婉儿的……”婉妃晃了晃头后看到子西同情的神色,猛地一伤,原本想奋起的气势却萎靡了下来,不由得悲惨地低下头,缓缓挣脱开了子西的束缚,兀自坐上了失色的木椅。
“我倒是想认同,可是你是宋括的妃子,你叫我怎么认同!”子西冲头就是一吼,把婉妃迎头就吓得一个颤栗。在现代大不了离婚再嫁,顶多是受些父母的阻扰,可是在是古代,怎么可能!
“不!婉儿……和姐姐……一样……逸哥哥还是婉儿的逸哥哥……”婉妃凄迷间忽然现出些血色,梨花点点地喃着。
轰隆隆!子西接连遭受打击,这下差点就直接跌坐在地上了。一样?什么叫一样?都是挂着妃子的虚名,然后并无实质临幸?
“你、你再说一遍!”子西激动地伸着食指夸张地口结着。
婉妃抬起无奈却似欣慰的笑,伸手握住子西颤动的食指,“姐姐,婉儿没有承宠。”
“啪——”一声,子西重重跌坐在地,外头芳若原本就紧贴着耳时刻关注阁内的状况了,她可是被宋括千叮呤万交代,就差立军令状了,若是子西有什么个损失,她的老命可就不保!于是,在里头传来不一样的声响时,芳若一把推开了阁门,却见子西傻傻地一P股蹲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婉妃则神情呆滞地跪在旁边……
“娘娘!”芳若额上的汗开始在涔了,她可不想老命不保哇!
“……我没事……”芳若和一群宫女急忙扶起子西,却唯独没人去理还跪在地上的婉妃,在这宫里当真是失势堪比落水狗。
“请娘娘即刻回乾清宫,万一让皇上等急了也不好……”芳若小心翼翼地说着,谁都看得出来子西脸色已十分难看。神色几乎想杀人般,却还是一言不发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婉妃。
怎么可能!子西一时间头脑错乱起来,难道是宋括有问题?还是真的是柳下惠不近女色?可能吗?还是婉妃自己的杰作?
“出去!”
“娘娘!”芳若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给我——出去你听到没有!”子西扭头就冲着芳若大吼!全然不顾任何形象。
“是!”芳若一吓,便很识相地和其他宫女一同退了出去,临到阁门时,扭头闷哼了一声。却在关上阁门那一刻,芳若黑亮的眼闪出了不同往日的别有玩味的色彩——“就凭你如何玩得过那位!终究嫩了点”!
门阖上那一刻,子西忽然想去扶起婉妃,却终究没有,不稳的身形慢慢退着,直到碰到了梳妆台的桌角,整个桌上的胭脂盒碰得清脆作响,子西蓦地一震!伸手自然就往桌面上的胭脂盒一个揽手,所幸并没有胭脂盒跌碎在地,只是盒盖凌乱碰放着。一阵熟悉的香味猛然间弥漫开来,子西一个激灵,双眼直直看着原本被藏在最里面的那个胭脂盒,那么眼熟,连那个浓厚的香味,冰凉凉的触感,子西至今都未能忘却……
心一下凉到极点!子西颤抖地伸手去盖紧那胭脂盒,试图想要把那段恐怖的恶梦甩在身后,却发现手那么颤抖,握着胭脂盒的手在抬起瞬间竟然麻木地松开了……
“叮——”胭脂盒碎开,整盒的胭脂散于满地,红得吓人
“燕丹胭脂!”子西惊呼着脱口。原先跪在一旁神情呆滞的婉妃一下子也由呆愣转为清醒。
“纪真说过,燕丹胭脂是燕质子上贡而来的,全后宫仅两盒。一盒给了你,我猜另一盒应该是在语妃手中吧?”子西指着散了满地的燕丹胭脂不可置信地说着。却只见,婉妃低下了头,盈盈间刚收住的泪又溃堤了。
“那么现在在你这里的这个是什么?”子西最后一次问,她不相信婉妃真的会害她。但,转而一想,谁害了谁,还会自动吐口呢?难道真是她甲子西有眼无珠错信他人,活该被骗?
“姐姐原来也是不相信妹妹……”婉妃说这句话时有点惨然,子西*得自己不要深陷。
“你要我相信你!那为什么宋括的人问你为什么送燕丹胭脂给我的时候你不答?谁给了你那么大的权力擅自处理皇上赠予你全皇宫仅两盒的贡品!”子西感觉自己都快崩溃了,一连串的事件堆积而来,到底是眼前的人太会做戏,还是自己始终过于天真?
“燕质子一向与逸哥哥交好,逸哥哥开口,质子是不会拒绝的。逸哥哥说姐姐如果用上燕丹胭脂,会很漂亮的……”婉妃仿佛在述说什么不相关的事件般,语气平淡,毫无起伏。
“……什……么……竟……是他!”子西彻底一软,重重靠上梳妆台,右手撑住身子的同时,甩手拨下了好几盒胭脂,一下子满屋的琳琅作响,好不清脆热闹。
婉妃急忙过来想扶稳子西,却被子西一手挡开。
“怎么会是他……”子西呢喃着,神色苍白。
宋逸,这个男子,从一开始相见时,便给了子西温馨的力量,身为浮萍般飘摇的时候,宋逸及时的一双手、一个怀抱便能令的她安心怡然。所以,她曾想若是有这样个男子在他身边,那么她要坠落也就随他吧,天上地下只要有他的一双手和一个怀抱,便已矣。可似乎命运的手总喜欢玩弄,他是甲子西名义上的夫君的亲弟弟,她就算以现代人的眼光来不计一切后果,可是宋逸的巨大的身世背景却是容不下她的!试想,古代有哪个王爷娶一个冷宫的失宠皇后?就算宋逸连王爷也不顾了,那么在这个时代,他们将会成为笑话,成为世人的不耻!子西虽然不太懂,但是直觉告诉她,为了宋逸好,她得离他远远的。放过宋逸,也放过自己。
但当婉妃说出对宋逸的那一份依念时,子西的心里闪过一瞬间的痛意。竟然是他!更甚至,原来婉妃一直不愿供出的那个人,竟然会是宋逸!事情开始超出了子西的理解范围了,她也开始迷乱了起来了。
“不是逸哥哥!”婉妃误解了子西痛苦表情的含义,“婉儿可以保证就算全天下的人想要姐姐的命,唯独逸哥哥不会!”如同誓言般铿锵有声。
子西惨然一笑:“不是他?”乱哄哄快炸开般,子西随口嚼着。说者无意,听着却有心了起来!
“姐姐你可以怀疑我,但绝对不可以怀疑逸哥哥。逸哥哥为姐姐所做的一切,若是分一丝给婉儿,婉儿就算死也无惧!”婉妃松开双手自然下垂,很嘲讽地说着:“逸哥哥对姐姐那么情深意重,连婉儿看了都感动!若是婉儿有一半姐姐的话,婉儿死也甘愿……姐姐请相信逸哥哥吧!”
人总是容易被表象给蒙蔽,即使内心明明知道不可能,却总是如血鸠般渴望着浓厚的鲜血,啃噬着自己脆弱的心。子西现在乱麻麻的思绪无法理清,茫然地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就是什么了。情深意重?究竟是该相信宋逸对她的情,还是婉妃对宋逸的情?
看见子西毫无反应,婉妃突然哭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若是婉儿说出送姐姐的燕丹胭脂是逸哥哥特地想送给姐姐的,那么逸哥哥该处在何等险境……”
子西闭上眼,转过身去,不想过多言语了。她开始有点厌恶起自己来了,为什么最近越来越多疑、奇怪,好像越来越不像潇洒的甲子西了,就好象身子里支配自己的思绪的是另一个人一般,子西活脱脱快被殆噬干净!
……
“就算全天下的人想要姐姐的命,唯独逸哥哥不会!”
……
婉妃的声音那么重重地回响在子西纷乱的脑海,她一手捂着脸,疲惫地来回蹭着,寻求一点慰藉,她记得那时候每次一有危险,宋逸老是蛮横地将她拉回他温暖的怀抱,那一刻无论再怎么冰冷也会变得很暖和……是的!宋逸,绝对不会害她的!
“我今天……什么也没听到……”子西放下手,沉静说着。她开始明白了婉妃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担下罪名了。如果婉妃招出宋逸,很可能这将变成一场后宫丑案,太后的侄女、尊贵的婉妃爱慕皇上的弟弟,却不想皇上的弟弟同时也与冷宫的皇后有关联……到时“别有私情”的一干人等全部都会被铲除干净。而此时谁最有利?谁的道路从此将平坦无疑?
“……谢谢姐姐!”婉妃欣然露出一笑,疑似满足。子西收尽眼底的尽是悲伤。
“宋逸,不,端逸王是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的!”子西不确定间却又以确定的口气说出,仿佛很了解宋逸。
婉妃擦了擦泪,子西瞧见不忍心,便伸手扶起了婉妃,将婉妃扶至椅子上坐着。
“所以姐姐只要劝逸哥哥不要出来就好了!”婉妃突然有所求地抓着子西的手,乞求地望着,那么深,那么热切。
“不可能!我根本就见不到他!就算真见到了,我也不可能让你无辜受罪!我们都心知肚明是谁做的,如何让她得逞去!”子西抽开手,转身走了一步,正气凛然。
“为了避免牵连过大,婉儿一人承担是最好的法子。”婉妃扯了扯笑意:“那位的手段远非我们之所能想象。婉儿这一年来若非有姑姑照拂,恐怕也是……”
“那现在太后就这么坐视不管你的死活吗?”子西仿佛看到了希望般。
“姑姑也牵连于此事中。皇上虽未做什么,但姑姑此时定是无力为之,何况姑姑凤体不佳,整日卧榻歇息,不可能管了!”婉妃无奈说着,“若是现在逸哥哥出面,那将会是一场血雨腥风。婉儿不愿,姐姐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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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此刻望君
“姐姐知否?”
黄昏的宫道,隐隐凄凉。子西从来都知道这条宫道不是那么好走。七拐八拐间总是迷路,却又是每处几乎相似的宫墙院落,丝毫难以分辨出哪里与哪里。脑海里总是回荡着婉妃近乎哀求的话。她看着刚刚婉妃的眼,不禁连自己也一惊。那种坚定的神情生生令得她那首诗那么残忍。
临出婉妃的阁楼前,子西念起了一首诗,是李义山的《嫦娥》:
“婉儿,姐姐送你首诗‘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
碧海青天夜夜心,子西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态,只是婉妃终究是宋括的妃子,今生注定与宋逸有缘无份。就算婉儿如何的付出,宋逸也不可能回应。最后付出了一切后才发现一切都是空,那么会不会像那个跃升上无尽寒冷的仙子一样碧海青天夜夜地悔着?值不值得?那样的孤楚、寒冷,婉妃看似坚强的表面实则柔情的骨子真能捱住吗?生生地刺破别人的美梦真的很残忍。
“哬、哬……”子西从婉妃那里离开后,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呆着,不想那群宫女Y魂不散。子西只得发挥着自身的优势,一路甩开众宫女。跑着跑着,试图跑离那些恼人的画面。无意识间,竟一直跑到了一个莫名的转角,而后,跨过一步,便看见一个熟悉的墨绿的身影,静静立在前头,背立的身影隐隐透着些许落寞……
“你……”子西几乎脱口,幸而及时捂住自己的嘴。定定看着那抹墨绿的背影。
几天不见,他也瘦多了……
正当犹豫着是否无声避开时,听闻了些声响的宋逸转过了头,脸上的表情一瞬由孤苦转为惊喜,浓厚的惊喜!
“你!你……没事!”宋括快步上前,伸出手刚想触摸子西的脸,却在半空中停顿了下,转而拿开子西捂住嘴的手。
“我没事。”子西平顺着自己的气息,木然回答着,不露一丝情感。
“我没在做梦吧!你真没事?”宋逸惊喜地将子西的手贴近自己的脸颊,再次确定自己并没有在做梦!子西也的确没事!
“也不看看我是谁!哪有那么快就出事的啊!”子西蓦地舒心一笑,也许只有跟宋逸在一起的时刻,她才能毫无防备地放任自己的喜怒哀乐吧!
“对不起!”宋逸突然很正经地跪下道歉着。
“你做什么!”子西想去扶起宋逸,却反被宋逸紧紧握住双手。
“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差点丧命了!”宋逸无限懊悔地说着。
“可是我没死啊!所以你不用自责!”子西忽然很甜慰地冲着宋逸一笑,并没有过多的杂念,就只是这么轻松地笑了出来。
“你可知那几天你没醒来,太医那般措辞,我都想若你不醒来,我就也和你一块去了!”宋逸眼底的真挚不是假的。子西瞬时心一惊,满脑浮现婉妃那凄楚哀凉的脸,宋逸握着的手僵硬了起来。
“你怎么了?还没好吗?我听甲太医说你身子刚刚好,却总是受着心魔阻碍……”宋逸一见子西脸色不对,急忙起身,抚着子西的额头,随后手背蹭着子西的脸颊,关心问着。
“……我、我没事!”子西往一旁缩着身子。
宋逸疑惑着子西失常的反应,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子西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似乎有了些变化,究竟是哪里的变化,宋逸却又说不上。于是叹了口气,收回了自己的手,让子西自然些。
“如果我知道会让你面临这样的险境,我情愿由我代你去死!”宋逸沉湎于自己的责咎,深情看着子西说着,子西却一下子无措起来。
“婉妃的事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子西转移话题,同时又问出了心里的问题。
宋逸皱起了眉头,双拳握得死紧:“牵连了婉儿,都是我的错!”
子西一惊,却还是装作如常:“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该怎么救婉妃才是最为关键的!”
宋逸转身一拳击上宫墙,愤恨着:“如果我有办法的话,婉儿就不会还被禁足了!”
“连你也没办法?”子西开始着急了起来!若连宋逸也没办法,那么婉妃就真的会必死无疑了!到时宋逸怎能忍心坐视婉儿无辜丧命,必定会出来坦白,那时就正好自个儿跳进别人早已挖好的陷阱!
“母妃因着最后见过你,也被皇兄认为是帮凶之一,下令除太医外不许谁进慈宁宫。朝中纪相也因着婉儿的‘罪名’坐定连坐,暂时被软禁在府中。纪相一被软禁,王氏一族便急急忙忙揽权,与纪氏稍有关联的臣子即遭排挤,此举引来不少纷争,朝中是越来越乱了!”宋逸摇着头慨叹道。子西此刻恍然:原来宋括真正的目的是想彻底打垮纪氏,那么婉妃会不会是这次打垮纪氏最有力的箭头呢?那她是不是真要成为此次政权Y谋的祭品?脑海忽然浮现婉妃那若天上仙女的舞姿,我见犹怜……
“你送我胭脂的事只有婉妃知道?除此之外别无他人?”
“去向母妃问安的时候,趁着无人之际交给纪真的。”宋逸忽然被子西一岔开话题,莫名回答着:“纪真是婉儿由府里带来的,她绝对没问题!”
“我是想知道她们是怎么下手的?”子西疑惑着,既然宋逸趁无人之际亲手交给纪真,那么语妃她们是如何在胭脂里下毒的?又怎么会知道胭脂一定会送到自己这里,难道不担心婉妃或者纪真自己私吞了吗?
“婉儿不会害你的!”宋逸掷地有声!子西诧异着,宋逸和婉妃之间的情谊也许比自己想象中深厚,她们两人间无以伦比的信任,固不可摧,心里跃升起一阵闷堵。
“婉儿没理由害你!她、她并无意争宠……”宋逸说到后头几乎是以头抵住宫墙,紧闭双眼。一旁的子西却蓦地瞪大双眼直直盯着宋逸,生怕错过宋逸任何一个眸彩。原来、原来宋逸早就知道了婉妃对他的情谊。
“如果她不是纪氏的女儿,不必背负那些责任,那么你会娶她吗?”
宋逸恍然一动,回过身,紧紧抓着子西的肩,激动道:“子西!我一直只把婉儿当作妹妹看!我的心意你可明白?”
子西抿唇嘴角朝上:“可是就像你说过的话一样,我们都回不去了!”
宋逸登时一愣,任由子西拨开他的手。
“何况你舍得看到婉儿为你而死吗?”子西转身,呵了口气。为什么,明明只是四月末的天,她却觉得好寒冷。
“我不会让婉儿平白遭到诬陷的!”
“那你打算跳出来跟皇上坦白说其实是你借婉妃送我胭脂,然后造成后宫丑闻,大家一起死?”子西冷冷道,她现在必须*自己绝情。
“不!我不会让你们身陷险境!”宋逸一把拉过子西,诚挚说着。
子西相信他不会让她和婉妃有事,可是现实毕竟由不得他!
“你凭什么?凤体不佳的太后最宠爱的儿子?还是没有任何实权的风流王爷?”子西尖锐刺破。宋逸无意子西会说出这些话,愣愣看着,眼中满是一些子西看不懂的东西。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子西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若不浇醒现在一头热,只差不自量力去扑火的宋逸,恐怕不出几天宋逸只能引火烧身了!
“这才是你真正想说的话吗?”宋逸冷一扬嘴角,勾出轻蔑的弧度:“说了这么多就是叫我不要出面,说了这么多就是让我眼睁睁看着婉儿死吗!”最后一个语气词几乎是死咬出来的,没有半点疑问。子西却一愣,他把她当什么了!他竟然把她当成贪生怕死的小人了!
“你是不是怕婉儿抢了皇兄,所以要提防先下手为强!”
“啪——”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种人!”热血差点喷涌的子西狠狠扇了宋逸一巴掌后,颤抖着火辣辣地手,慌乱说着。迎上面来,宋逸一脸的YY暗暗,不知道为什么子西有点羡慕婉儿,宋逸为了她那么自乱阵脚,简直快狗急跳墙的架势,生生荡了荡子西刚刚饱和的心,原来患得患失是这个样子的啊……
“是女人就要围着皇上转?这也是你的想法吧?”子西轻喝道:“如果你有本事在这里疯狗乱吠,恨不得抢尽皇上身边的女人,那么你就该有胆去抢你皇兄的位置!今天真正可以杀婉妃的不是我!是皇上!”子西火爆着青筋如泼妇骂街般狂佻咆哮,裙摆因着子西的剧烈张势而扬起,恍若天舞缭乱!
风狂乱肆意了起来,卷走了香味,卷走了宋逸曾经迷失的魂。
“子……”
许久,宋逸才从子西的震撼中醒来,却再也没看到子西的身影了,她刚刚对他说了什么?做皇上?她不要命了吗?清醒的冷意,泛上心头,过往的点滴却清然跃上,他还记得在这里他听到了来自天上瑶台的仙女呓语,还有那倔强不服输的眼神里透出的全天下最愚蠢的“谋杀”!
“呵呵……”宋逸默默对着模糊的宫道发起了呆,甚至还傻笑。她应该永远也记不起在这里是她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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