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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颗圆球完全脱出狭窄的管道时,一支有着如手指般分叉尖端的触手马上接住了它,但接下来它的举动更为怪异,它握着那颗卵子转向莉,莉YD里的触手退了出去,它深深地C进莉的身体,把那颗来自玫的卵子放进了莉的ZG。
玫的卵巢仍在接二连三地吐出硕大的卵子,触手繁忙地转运着,把那些卵子一颗接一颗地安置到莉的身体里,我能感觉到那些东西一点一点扩开她的ZG,让她的腹部也开始像孕妇一样隆起,而当ZG似乎已经装得足够满时,它们开始转向别的RX,继续把那些球体疯狂地填塞进去,我能感觉到莉的肠道和膀胱被扩张所带来的疼痛,但我也感觉到那些器官似乎也发生了什么变化,那感觉显得格外怪异。当前后两个RX也被塞进了几十颗那样的球体后,它们开始转向冒着R汁的茹房,把她们也胀大起来,直到那本来只有c杯的茹房变成两颗鼓鼓囊囊的硕大球体。但接下来,噩梦才真正开始。
五条手臂粗的触手开始分别伸向莉的每个RX,它们的外形看上去格外像男性的YJ,有着粉红膨大的G头和微张的小口,它们在五个盛满卵子的RX里飞速地抽C着,莉再次在快感中呻吟起来,而随着她再次达到高C的喷S,那些阳物也开始了喷S,它们抽搐着,把大股大股的浓浓JYS进每个RX,完全浸透了那些拥挤成堆的新生卵子。当那些授精者缓缓退出,细长的藤蔓立即围拢过来,像绳索一样紧紧捆缚住了充血的硕大茹头和已经凸出体外几吋的红肿XR,而在莉的身体深处,生命的萌发开始了。
当玫的卵子和S入的JY完成了它们的交融,它们开始分裂,生长,我能感觉到喉咙里的管子正飞速地把腥臭的汁浆泵入莉的肠胃,而她疯狂地吸收着,整个身体机能都炽热地燃烧起来,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完成物质的生化转换,为腹中的生物提供养分。她浑身都在发烫,每寸皮肤都变得潮红,涔涔汗水流满了全身。但最大的痛苦,来自于血R的被扩张,那些新生的不知名物体贪婪地吸收着莉身体分泌的养分,不断地增大着体积,让她的双R和腹部飞速地膨胀着,茹房、ZG,乃至膀胱和肠道都在被疯狂地胀大,我清楚她们现在都具备着相同功能,就是分泌出营养来供应那些生长的异物,并且悲惨地充当它们的巢X。莉紧咬着嘴里的管道,双手死死地抓住两条触手,手指深深地掐进R里,而我也和她一同承受着从身体上下一齐传来的剧痛,那样的痛苦我在之前的梦境里也从未经历过。
很快膨胀的器官就挤满了整个腹腔,她们把莉的腹部触目惊心地撑大起来,从身体上高高凸出,变成悬挂在身前的巨大皮袋,最后,在撕裂和剥离的剧痛中,腹部的皮肤也无法跟上扩张的速度而裂开了,无遮无掩的血R直接暴露出来,透过那已经变得半透明的薄薄腹膜,可以隐约看见底下三个被扩张器官的模糊界限,她们现在全都扮演着ZG的角色,而那些慢慢具备了活力的生物正在里面蠕动着,在腹部上激起一阵阵恶心的波涛。而那对本来只是正常尺寸的茹房已经变成了可怖的硕大球体,皮肤也同样裂开了,只是还没有完全剥落,从大张的裂口里,能看见已经被挤成薄薄一层的红黄白间杂的茹房组织——以及那些蠕动的物体。三个血R模糊的巨大球体挂在一具娇小的躯体前,那样的情形让人毛骨悚然。
我不禁想起了霞的凄惨命运,可现在莉的身体状况已经到了差不多可怕的程度,她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这是唯一的方法吗?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就这样下去直到死亡吗?
而与此同时,玫和雯的身体依然在承受着无止境的JY,而不同的是,玫那外翻的YD和ZG开始分泌出淡黄色的Y体,就像胎儿的羊水一样,那分泌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如同打开的淋浴喷头一样喷洒着,而雯的R汁也更加加快了分泌,她的身体现在就像一个被戳开几个口子的水袋,从不同的方向往外喷涌着白而粘稠的Y体。所有的Y体都落在了底下的巨坑中,几条触手也开始向坑里喷洒怪异的绿色Y体,那些Y体在里面混合起来,渐渐铺满了池底,一点点继续上涨着。
当那个庞大的水池被注满了一两吋深的Y体时,莉的身体已经不成人形了,与其说那是长在她身上的器官,更像是她瘦小的身躯附着在那三个涌动的R球上,如果不是几条触手帮她托住那庞大的重量,我想它们早已经被引力从她的身上拉脱下来了,虽然如此,她仍然必须承受着超越人类极限的扩张带来的刻骨铭心的痛苦——而我也一样。
但这场恐怖的孕育终于要接近尾声了,捆绑着莉YD口的触手松开了它的绑索,分娩开始了,被束缚已久的生物开始冲出她的YD,跃入底下的水池中,看上去那些像是巨大的蝌蚪,有着鱼一样的鳍和尾巴,又有着硕大的头部和嘴,那些丑恶的东西一只接一只地钻出莉的身体,让她的腹部渐渐回缩,接下来N道和G门的封锁也解开了,然后是茹房,她像排泄一样从五个大张的RD一齐喷S着裹满粘Y的怪鱼,而那些东西飞速摩擦着X壁带来的快感居然再一次让她达到了高C,汹涌的汁Y和鱼群一齐S出X口,那真是世间最Y荡的景象。
这场洪水般的分娩持续了好几分钟,莉才终于排空了身体里的子嗣,已经大幅回缩但无法完全恢复原状的茹房和腹部在身前略显松垮地悬垂着,被撕脱的皮肤也像破布一样挂在那里,直接L露在空气的血R中带来了刀割般的疼痛,但触手们依然毫不怜香惜玉,新一轮的JY马上就接踵而至,填上了莉每个刚完成了分娩的X口,而且疯狂地深入到身体内部那已经被充分扩张过的空间里,让已经缩小的器官又再一次胀大起来。但这次带来的更多的是快感,那些刚充当过ZG的器官里,似乎每一寸R壁都具备了快感的官能,那样大的面积同时被触手摩擦着,带来的快感让莉再一次忘却了痛楚,沉浸到求欢的本能中。
现在所有的触手都再次疯狂地抽C着女孩们每个可用的RD,而她们的身体更多地分泌出Y体来回应,黄色的“羊水”、白色的R汁以及透明的Y水,还有不时渗出的鲜血和泪水,这一切都汇集到底下的水池中,融合成一片浑浊的古怪Y体。而雯的流量依然是最大的,她的全身都已经发红冒汗,可以看出她身体里正在发生的剧烈反应,那速度令人感到不可思议,R汁就像许多个拧开的水龙头一样流淌,而由于触手依然在抽C着,R汁的喷S速度渐渐跟不上分泌的速度,雯的腹部和茹房也开始越来越膨大起来,她甚至开始自己用手去用力掏开不堪重负的RX,尽量让R汁多排出掉一点。而最后,触手们认识到这样不是最佳的选择,于是它们开始采取我已经见识过多次的手段——带着吸盘的触手深入了雯的宫颈,用那带来剧痛的撕扯方式,把她那喷涌着R汁的ZG和YD完全翻脱出来,然后开始用力地缠绕和搓揉那段布满褶皱和R芽的管道和皮袋,同时它们也把雯的R孔扩张得尽量的大,看上去几乎要大过茹房的尺寸,让洁白的R汁能够毫无阻碍地流淌。接下来它们再接再厉,把她的肠道、膀胱和N道都一点点撕脱和拉扯出来,三截柔软的器官悬挂在雯大张的两腿间,在触手的簇拥和玩弄下不倦地涌出白色的Y体,而雯竟然尝试着用自己的手和那些触手一起揉捏自己L露的器官,我想她在清醒的情况下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居然Y荡到这个程度的。
玫的身体也正在经历着夸张的JY,触手们已经把她完成了任务的ZG再次塞回到了体内,继续着抽C的Y虐,但这样的抽C每次都会把她那已经撕脱的YD几乎完全扯出体外,又重新C回到身体里,而她下身的另外两个RD也开始同YD和ZG一样流淌出黄色的Y体,随着凶猛的抽C,这两个RX也开始变得松脱,每次抽C都伴随着一截粉红的分泌着黄色粘Y的R壁被拉出体外,玫在这样的抽C中一次接一次地陷入高C的潮红与颤抖,她甚至还用手去抓握那被带出的R壁,让它能静止不动地接受更多的摩擦,我已经完全无法把她和平时那个腼腆害羞的样子联系起来了。
而与此同时,下方那积满女性体Y的水池里,一场诡异而血腥的搏杀正在上演着。那些新生的蝌蚪形怪物一边大口地喝下粘稠的Y体,一边相互展开攻击,它们用利齿互相撕咬着,战败者被无情地撕碎并吞吃掉,绿色的血Y四处飞溅,而在这疯狂的自相残杀中,幸存者的体积一点点增大,外形也在发生着变化,就像蝌蚪变成成体的过程那样,它们渐渐长出了四肢,看上去像是粘滑的蝾螈或是鲵类动物,而当池中的胜者所剩不多时,它们已经长出了鳞片和利爪,像鳄鱼一样继续着拼杀,那简直就是一场自然演变的加速演绎,这场混乱的角斗继续下去,最后的胜者们像猿类那样直立起来,四肢也变得更长而灵活,它们像角斗场里的斗士那样厮杀着,用尖牙和利爪疯狂地攻击着,而当最后一个获胜者扼断了它兄弟的咽喉,贪婪地啃噬着它的血R,它发出狂喜似的急促叫声,它把那具遗体吃得干干净净,连骨头渣儿也不剩下,鳞片一点点脱落,换成树皮般粗糙坚硬的肌肤,带着利爪的附肢以及尖锐的骨刺从它的两肋和脊骨上穿刺而出,接着是如同蝙蝠般的巨大膜翅,最后,它将池中剩下的Y体一饮而尽,然后直起那四码高的身躯,仰起头,张开翅膀与前臂,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那只胜利者尖啸着,纵身一跃,扇动着翅膀飞升起来,飞向依然在触手的蹂躏下呻吟娇喘着的女孩们——也许应该算是它的母亲们,分别担任了排卵、孕育和哺R职责的母亲们。它的动作矫健而洒脱,它一只手臂挽住血R模糊的莉,挥舞着刀锋,扭动的触手纷纷断裂,从莉的身体里滑落,它抱着从触手的捆缚中解放出来的莉,把她轻轻放置在还沾满粘滑Y体的池底,细心地把那些破碎的皮肤一点一点地覆盖回去,温柔地抹平,然后它再次飞上去,依次解放了还在呻吟着喷出Y体的玫和雯,再一一把她们凌乱的器官放回原位。而当雯那冒着R汁的身体被放下时,莉破损的肌肤已经几乎完全愈合了。
玫和雯似乎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始。最后,莉自己先开口了。
“你们还好吗?”
“还好,最起码我们还活着。”
雯说。
“很痛……但习惯了以后,其实……那也很舒服。”
玫的回答倒是足够坦白。
“但你为什么知道这样做?”
雯提出了她的疑问。
“因为我以前试过,”
莉停顿了一下,看着满脸疑惑的战友:“在失踪的那些日子里,我差不多尝遍了所有的噩梦。最后我明白了一件事——我能改变梦境。”
“你是说……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你C纵的?”
“是,但又不是,是我的潜意识,我内心深处的欲望,她能以某种我不知道的方式影响周围的梦境,但我并不能C纵她,我只是选择把权利交给她,然后的一切就由她来主宰了。”
“那为什么在霞和琳她们……那时候你为什么不做呢?”
莉低下头去,沉默了几秒,然后她摇摇头:“不,我说过我并不能主宰我的潜意识,更无法主宰整个梦境,她太疯狂了,我并不知道她会做什么,有时候她会破坏、杀戮、毁掉一切……我和你们一样想要救她们,可是……不到无法选择的时候,我不能那样做。”
接下来是长时间的沉默,最后,雯开口了:“现在仍然是她在主宰吗?”
“不,不只是一个她,是我们每个人的她。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意识在改变梦境,还有你们的,还有织梦者的,不同的意识交织在一起,这就是结果。”
她们把目光投向一旁,现在,那只初生的人形怪物坐在池边,双肘顶着膝盖,双爪托着下颚,像一个思考者一样盯着沾满粘Y的赤L女人们。
“你是……谁?或者……是什么?”
怪物端详着她们,依然沉默着,但片刻之后,它直起身来,那布满扭曲犄角和骨刺的庞大身躯开始如水纹一样扭动,化作虚幻的影子,从那跃动的光影里,一个人类的脸庞慢慢凝聚成形,那是个漂亮女孩的脸,带着迷人的微笑,金色的头发在额上轻轻舞动,她转向玫:“我的玫瑰,你比以前长高了哟!”
玫目瞪口呆地凝固在那里,直到那张微笑的脸重新化作扭动的光影,她才终于哽咽喊出了声音:“安薇娜?”
没有回应,那团如水的暗影继续舞动着,第二张脸浮现出来,一张男人的脸,瘦削而俊朗,带着似笑非笑的眼神,唇上是一抹浓密的胡须:“宝贝,你不穿衣服的样子还是那么迷人呢。”
“是你吗?布兰登?或者只是他的幻影?”
依然没有回应,那古怪的影像再次归回虚幻,第三张脸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但这一次,也许最吃惊的人,是我。
那是我的脸!虽然看上去比我现在的年龄要更成熟些,但那依然无疑是我的脸!
另一个我微笑着,凝视着莉的眼睛,她伸出双臂,抚弄着莉的脸,发出柔和的声音:“卡莉,我很高兴,你终于走到了命运选定的时刻……去吧,去勇敢地挑战它吧,我会在过去等待着与你重逢。”
她在扭曲的水纹中消失了,幻象退去,重新变回那只丑陋的怪物,莉呆呆地站在那里,她的喉头抽动着,眼泪夺眶而出。
“我明白了,是我自己心灵深处的思念,让我在梦境中见到了想要见到的人,但由于那不只是我的梦,所以结果并不那么完美。是这样吗?”
雯说。
“也许是吧,但我不明白……什么叫‘在过去与我重逢?’”莉说。
但我想我比她更不明白:为什么她最想见到的人,会是我?即使第一次大侵攻也已在她的时代百年之前,她要怎么才能和我扯上关系?
“你能听懂我们的话吗?”
玫问那只怪物。
点头。
“我们在寻找一个没有迷雾的地方,你知道在哪儿吗?”
点头。
“那……你能带我们去吗?”
点头,然后是摇头。
“那是什么意思?”
怪物伸出它巨大的爪子,举起一只手指。
“你是说……只有一个人能去?”
点头。
“是谁?”
长久的沉默。
三人面面相觑,直到嘶鸣和撞击声透过墙壁和通道传来。雯开口了:“织梦者还在进攻,没有多少时间了,卡莉,我想那个人是你。”
她接着说下去:“我觉得你比我们任何人都了解梦境,你刚刚引导我们度过了危机,在未知的道路面前,你比我们更有能力应对……如果只有一个人能去揭开谜底的话,我想那个人应该是你,像你的梦中人所说的,这是命运选中你的时刻。”
“是的,卡莉,去吧,去完成我们的任务,让战争永远终结吧!”
玫说。
“可是你们呢?”
“我们有我们的命运,卡莉,”
雯停顿了一下:“你记得我们刚启程时,霞问过的那个问题吗?我们的共同点是什么?这几天过来,我想我有了另一个答案。”
“是什么?”
“黄雾教会了我们同一样东西——牺牲。在我们的生命中,都曾有一个重要的人,为他人舍弃了自己的生命,他们的爱,他们的牺牲,永远铭刻我们的心中——所以,当命运需要我作出牺牲的时候,我将不会迟疑。”
“没错,当安薇娜为我而选择牺牲的时候,当琳和霞为我们承受痛苦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也能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所爱的人,那会是幸福的,现在,如果我们的生命,能换来人类的明天,那一定是值得的!”
莉哭泣着抱紧她们,雯轻轻吻了她的脸颊:“快,我们没时间可浪费了。”
“其实也不用太绝望呀,如果你速度够快的话,我们还能再见面的。”
玫带着泪珠微笑着。
她们爬起身来,重新穿上丢弃在一旁的护甲和装备,雯一边调校着武器,一边高喊着:“走吧!带她去没有黄雾的地方!”
那只怪物用一只手臂把莉抱在胸前,它仰天长啸着,张开了巨大的翅膀,一跃而起,冲向封闭的穹窿,屋顶在撞击下破碎了,黄雾弥漫的天空就在眼前,它笔直地飞升着,迎面扑来的风满带寒意,最后它稳住了身躯,向着某个方向平飞而去,前方,无际的黄浊中出现了白色的小小亮点,亮点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最后变成占满视野的巨大光球。怪物如掠食的猛禽疾飞着,冲向那浩瀚的光辉。
第十章 命运的起点与终点
在经历了一年多的拖拖拉拉之后,黄浊之梦的故事终于走向了尾声,对于第一次尝试写作完整小说的我来说,能够做到不烂尾已经算是值得庆祝的胜利了,而整个故事的构思几经修改,从最初计划的一部简单的小品级手枪文演变成了现在这样具有史诗感的作品,也让我感觉到了自身的进步。科幻题材和重口内容都是很小众的口味,所以我特别感谢所有能喜欢本文并且支持我的读者们,你们是我坚持码字的动力。
这是一篇三万六千多字的漫长章节,如我之前曾说过的:在剧情和R戏方面都是epic的,但也如文中织梦者所说:“这是一个有点复杂的故事。”
希望各位能有耐心看完它,如果能对其中蕴含的情感和精神产生一点共鸣,那就更让我喜出望外啦。
再次感谢所有为我的作品提供灵感与借鉴的伟大作品和作者们,感谢所有关注和支持本文的读者们。——为了人类。
(一)葬梦之刻当怪物抱着莉的身躯冲进那柔白的光幕,令人压抑的昏黄消失了,我们沐浴在纯白的光辉中,那看上去仍然像是某种雾气,浓密而湿冷,能见度很低,无法看见远方有什么,只有一些如星光闪烁的东西在雾中舞动着,怪物扇动着巨翼飞速地穿过雾障,我知道,真正的目的地还没有到,但那已经近了。
穿过白幕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当怪物呼啸着冲出翻腾的雾霭时,视野猛然变得明晰,发光的白雾环绕着的,是一个直径数百码的球型空间,我想这应该就是白光的中心了。而在这片没有雾气的虚空里,找到唯一特殊的东西似乎不需要花费什么精力。
那是一个奇怪的构造体,闪耀着银色的金属光泽,它静静地悬浮在球形空间的正中心,看上去像一个环形的平台,环形的中央则是一颗布满不规则花纹的球体,怪物扑动翅膀,放缓速度,稳稳地降落在银色的平台上,然后俯身放下满脸惊奇的莉。
莉站起身来,把手伸向那张扭曲骇人的脸,轻轻抚摸它:“谢谢你,梦境的造物。但现在,如果你能听懂我的话,请你去帮助我的同伴!越快越好!”
怪物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它张开双翼,跃向如水的虚空,重新冲入那纯白的光雾中。
莉站在平台的边缘上,目送着它远去,然后她转过身来,开始打量面前这个古怪的圆球。球体的直径大概有30英尺,遍布着看上去杂乱无章的深深刻痕,把球体的表面划分成许多尺寸不一的块,碎块的表面像是覆盖着某种像油漆一样的白色涂层,但靠近刻痕的地方仍是L露的银色金属。莉沿着环形的平台,绕着球体慢慢地踱步,她仔细地观察着,试着用手抚摸它,敲打它,但毫无意义,那奇怪的巨球就那样漂浮着,默然不语,像是某种无声的嘲弄。
但最后她找到了一点特别的东西:绝大部分的刻纹都是纵横杂乱的,但在某个部位,刻纹似乎构成了一个环形,环形的中央,则是一块巴掌大的接近圆形的金属块,那其实一点也不起眼,但如果硬要从这个古怪的构造上找出什么特殊之处,也只有这么一丁点了。
莉用拳头捶打那个圆形,但它纹丝不动,她又试着用手指和军刀把它从球体上撬下来,但依然毫无作用,那个金属块和与其它的一样,稳稳地固定在球体上,丝毫不理会她的努力。虽然无法直接感受到她的心理,我依然能觉察到心烦意乱带来的燥热和汗水。最后她退到平台的边缘,端起离子炮,对准那个圆形扣动了扳机。噼啪的蓝光轰然迸发,热浪扑面而来,那能量足以让钢铁融化,但当火光散去,球体的表面依然光洁如初,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莉呆呆地站在那里,手指无力地松开了,武器滑落在银色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她瘫软地坐下,把脸埋在两膝之间,拳头似乎要攥出水来。
看来在遥远的时代之前,人类的确在这里研究过它,他们也许尝试过更多的方法来破解其中的奥秘,但依然一无所获,历史上已经没有任何关于它的记载留下——起码是在已知的记录中没有。
这就是答案吗?我们历经磨难,以为自己找到了最终的答案,却发现那只是一个更加毫无头绪的谜题?
时间流逝着,莉的十指深陷在浓密的发丝里,把它们揉成凌乱的一团,白色的光辉环抱着银色的平台,狭小的世界简单而静谧,而她是这里唯一而孤寂的灵魂,连心跳声都清晰可闻。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雯和玫怎么样了?那么多人的牺牲才换来了这最后的一刻,可她却坐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那种心急如焚,那种孤单无助,真的会让人崩溃吧。
但突然,她的手指松弛下来,双眼似乎凝固了,她一点点睁大眼眶,像在从记忆中努力挖掘着什么,最后,她从地上猛地跳起来,扑向球体上那个圆形的碎块,把一只手按在上面,她用了几秒钟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她张开嘴,轻声念出了那句话——那句我曾听过许多次的魔咒:om denaeyrsaslmi ,zniibyn enweetn udo trem!
她如同梦呓般低吟着那句话,缓慢而轻柔地吐出每一个音节,然后她停下来,保持着那个姿势,静静地等待着。
沉闷的“砰”声,来自那颗圆球的深处。然后是嘈杂刺耳的吱嘎声,如同冰川断裂的声响,从那些纵横交错的裂隙里,白色的雾气奔流而出,然后是耀眼的白色光芒,那一切都只是短暂的几秒,顷刻间,球体就失去了原有的形状,所有的碎块分崩离析,如同旋风中的纸片飞旋狂舞,一块接一块地被吸向圆心处那个夺目的光体,最后,它迸发出如同核爆的猛烈光辉,莉举手遮住眼睛,但那白色依然充满视野,奇怪的是,那光辉虽然强烈,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炽热,它就像寒夜的月光一样Y冷。
当倾泻的光瀑缓缓黯淡下去,莉放下手臂,再次睁开双眼。透过因为强光的冲击而模糊的视野,我们看到了悬浮在原先圆球位置上的东西——那些碎块经历了变形与重组,拼合成一个难以形容的构造体,它全身泛着白油漆样的光泽,一面稍微平整,另一面则伸出许多尺寸不一的长条,就像是一颗漂浮的头颅拖着一大簇散开的长发。而在头颅的中心,有个圆形的孔D,白色的光柱从孔D里直S出来。
那奇怪的飞行器转动着,似乎在环视着四周,几秒钟后,它突然发出刺耳的嗡声,光束变得发散而宽广,淡淡的光锥S向遍布四周的白雾,从上至下,优雅地划出螺旋状的轨迹,顷刻间,整个雾障开始翻腾,尖厉的呜呜声如同飓风呼啸。从甲片的缝隙里S出更多的光线,它们在空气中飞快地运动着,似乎在描绘什么庞大而复杂的图形,白雾像烟尘灌入抽风机一样聚拢,凝成通体白灼的固体,在挥舞的光网中迅速成型,最后它的光芒渐渐暗淡,如同烧红的铁块冷却下来,那是一具数十码长的巨大机械,环绕着伞锥样伸展的长条形构造,横亘在头顶的天空中,夹杂着油漆的白色和金属的银灰,如同一朵待放的玉兰。而周围,所有的白雾都已经消失无踪,透过朦胧的黄色,脚下的森林依稀可辨。
头颅样的机械缓缓上升,融入那花苞般的飞船里,飞船的外壳上亮起电路板般错综复杂的蓝色光芒,如同夜市的霓虹。一道淡淡的光柱从舰体上照下,把目瞪口呆的莉笼罩在朦胧的白色中,几秒钟后,它首先打破了沉默。
平缓而圆润的女声:“感谢你,下界者,是你释放了我。”
莉终于从茫然中回过神来:“你是谁?”
“我刚扫描过你的思想,你的语言中没有能准确描述我的词汇,你可以称我为天人、先驱、飞升者、天外来客甚至神灵,但你也可以用我的职责来称呼我:追猎者。”
“追猎者?追猎谁?”
“一名异端,他名为萨丝拉米——你们称之为织梦者。”
虽然听起来难以理解,但我想我们的确找到了所期望的东西。
“既然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我恳求你,带我去找我的同伴!释放你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而她们现在还生死未卜!”
莉向那高高在上的庞然大物高喊着。
“我已经从你的记忆中知晓,我们出发吧。”
如同照相机闪光灯的炽烈白光,然后是短暂的黑暗,当视觉再次恢复时,我们似乎漂浮在空中,上下左右都空无一物,但透过莉的脚,我依然能感觉到坚实的地面。黄雾无声地向上奔腾而去,脚下的大地如飞般*近——莉正身处那只飞行器的内部,而它正在下降。顷刻间,茂盛而恢弘的树冠已经清晰可见,远处,浓烟翻滚着涌向天幕,森林正在燃烧,飞船迎向那血红的火光,林中那块圆形的空地转瞬就在眼前,但基地已不复存在,只余下扭曲焦黑的废墟,某种强大而炽烈的力量夷平了它,甚至周围的地面都如同熔岩般红热。
莉的拳头狠狠地砸在看不见的墙壁上,一下,一下,再一下,疼痛透过指节浸透了手臂,但我明白,此刻,更痛苦的是她的心灵。最后,泪水终于无法压抑地滴落,它们如同坠入池塘的雨点,在虚空中消逝无踪。
“你无需悲伤,”
那个柔和的女声再次响起:“她们的死亡物有所值,这颗行星将因你们的行为而得以存续。”
她没有等待莉的回应,继续平缓地说下去:“原本,一次简单的灭星打击就可以为追猎划上句号,目标将与你们的文明一同湮灭,但现在,你们释放了我,作为回报,我决定使用更为精密,也更为困难的方式来完成任务——一个尽量不损害你们文明的方式。”
她停顿了一下:“作为你的种族唯一的代表,你赞同这个交换吗?”
莉抬起婆娑的泪眼,止住抽噎,这个问题似乎没有思考的余地,她平静而郑重地说道:“我同意。”
“那么,见证今日吧。”
夺目的光束交织着S向焦灼的大地,无数灯光闪烁的怪异机械从舰体上弹出,如同蜂群飞舞,隐约的轰鸣穿透了无形的舱壁。
“这是天神之间的战争。”
她说。
那些小型的机械在空中穿梭着,投下耀目的光束,所照S的地面渐渐变得如太阳白炽,如水般熔融,在光网的驱策下像有生命一般流动,堆砌,凝聚成型,那个过程犹如蜜蜂筑巢,精密却速度惊人,顷刻间,废墟就被清理一空,森林焦黑的残躯在倒下,新的建筑从火海般的大地上崛起,并产出更多工蜂样的飞行器,金属的丛林如同滴入水中的油斑,飞速地向四面八方蔓延着,不到半小时就已经长成一座宏伟的钢铁之城。如剑的高塔拔地而起,直刺苍穹,黄雾在屏蔽场前退散,幽蓝色的护盾展开了,庞大的炮台一座接一座隆起,排成整齐的队列,而远方,黄雾的深处,响起了遍满天际的轰鸣。
纺锤形的飞行器冲出黄雾,如同铺天盖地的蝗群,炮台开火了,光束与火球如雨点般在空中交织,进攻者在数量上居于优势,但追猎者的旗舰势不可挡,毁灭之光肆意地划过天空,随着连串的爆炸声,飞行器纷纷坠落。当第一轮的攻势过去,那些工蜂立刻开始用光束分解所有的废墟和残骸,把它们化为己用,新的建筑继续延展着,如同野火烧过草原,很快,钢铁之城的边际就已超出了莉的视野,伸向遥远的地平线之外。
一副缩微的地球影像投S在我们面前,白色与红色的亮点在地表上闪烁着,移动着,追猎者的声音响起:“你可以用意念来选择想要关注的地点,白色是我的棋子,红色是织梦者的爪牙,而那两颗最大的光球,是强大精神力的投影,那标识着我们本体的所在。”
战争在升级,地图上看不到黄雾覆盖范围内的情形,只有代表织梦者的红色光球在深处移动着,莉开始学会用意志C纵那张地图,来放大特定的区域,随着控制范围的不断扩大,旗舰逐渐无法对所有的区域实现支援,而织梦者开始发挥机动力的优势,机群灵动地穿梭着,对防线各个击破,钢铁之城仍在延展,但步伐已经大大放慢了。
追猎者开始放弃快速的扩张,进一步巩固防线,用更多的护盾和防御塔来应对进攻,而随着如山丘般庞大的新工厂开始运作,新的战争机器开始投入战场,它们像甲虫一样用六条或是八条腿在城市间爬行,尺寸足以直接跨过那些较矮的建筑,它们硕大的身躯布满武器,如同行走的战舰。这些巨大的钢铁爬虫一只接一只前往那些最需要支援的地区,播撒它们风暴般的武力,机群试图集中火力来摧毁它们,但只要有短暂的间隙,它们就能修复自身的损伤。
追猎者逐渐稳住了阵脚,并再一次开始了推进。随着战线的延伸,工蜂们拆除较里层的建筑,把材料用于建设更外围的防线,星型的截击机群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巡防逐渐广袤的领空,数量庞大的小型战斗机器簇拥着少数巨型的爬虫,开始试图迈出防线,发起更主动的进攻,并和织梦者的地面部队在荒原上交火,地图上,五彩斑斓的火光如同圣诞树上的彩灯,披挂在整个大陆。追猎者信守了诺言,所有的战斗都远离了人类的城市,他们也许能通过卫星了解到些许战况,也许不能,莉注意到在城市的边际,有人类的战机进入了黄雾,它们试图追踪织梦者的机群,但很快就像苍蝇一样被击坠了。
战区在扩大,双方的生产力都在升级,从如同湖泊的地下工厂里,数哩长的浮空壁垒缓缓升起,加入到支援地面单位的行列,它从高空中喷发出炽烈的红光,山脉在光辉下燃烧,变红,像冰激凌一样融化,张开宽广的峪口,让钢铁的洪流畅通无阻。类似的战舰开始封冻海洋,碧蓝的光束铺出坚实的寒冰长堤,蚁群般的机械跨过白色的海面,把战火燃向更远的大陆。天空也在燃烧,花朵形的飞行器旋转着喷出雷霆滚滚的红热云团,在天空中构筑起风暴的防线。而织梦者那边,带着大型护盾的飞行器开始掩护机群的行动,让它们更能耐受防空火力的打击,有什么S程更远的东西加入了战列,弹雨从遥远的黄雾深处划破天穹而来,精确而有节奏地逐个摧毁巨型的战争机器,大大延缓了追猎者推进的步伐。
“你怎么看现在的局势?”
追猎者平淡地问。
“织梦者有着机动性的优势,总能用更小的损耗取得更大的战果,但他始终缺少正面交锋的实力,无法在硬碰硬的战斗中获得胜利,虽然他的战略能很好地干扰你的进攻,但只要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杀手锏,随着时间的推移,赢得胜利的依然会是你。”
“不错的眼光,凡人。”
追猎者的语调依然冰冷:“不过,有一个前提你不知晓——我并没有足够的时间。我说过,一场细致的战争远比一次全面的毁灭要困难,那会耗费我太多的精神力,在你们的宇宙,我无法恢复它。我不清楚我的精力是否能维持到最后的胜利,所以,我必须寻求一个机会,一次更锋锐精准的行动——一次针对织梦者本体的斩首。而对织梦者来说也是一样,他并不知道我的精力足以维持到何时,这场战争继续下去,他并没有胜利的把握,所以,他也必须谋求一次决定性的行动,一次对我本体的突袭。”
她停顿了一下:“所以,战争不会如你想象的那样持久。”
战争依然持续,渐渐陷入胶着,双方的控制范围不断变化着,追猎者在腹地一点点积累着富余的军力,织梦者导演了几次精彩的包围分割,把北部的战线往回打压了许多,但在其他方向,白色的范围依然在扩大,追猎者的军团已经开始接触到敌人的基地,这迫使对方更多地转入防守,形势仿佛正在变得更加乐观。
最终,追猎者用一次不计损失的空中奔袭探索了对手的控制区域,确认了大部分重要生产基地的位置,积攒已久的大军迈出防线,开始突进,如同锐矛刺向对手的心脏,织梦者组织了零星的抵抗,但都不算是激烈的交锋,只有少数的巨型机械被摧毁,其余的陆续停下来完成自我修复,推进的速度不算快,却显得无法阻挡。
但意外的情况终于发生了,当庞大的楔形战舰在夜色中出现在西海岸的天空,脆弱的防线显得如同纸片,一艘巨舰用自己的躯体自杀式地冲破了等离子云雾的防空屏障,大大小小的浮空战舰蜂拥而入。它们几乎不理会防空炮火的S击,全速直扑旗舰所在的位置。那才是织梦者真正的主力,通过无数次战术胜利积累起来的全力一击。
“她沉不住气了。”
追猎者的声音依然平静。旗舰开始转向,向着主力部队的方向会合,织梦者的突击舰队紧追不舍,看起来他们的速度相差无几,而地面炮火的S击还在削减入侵者的数量,所有的空中部队都开始回防,局势依然对我们有利,这场孤注一掷的突袭恐怕难逃挫败的命运。
但前方的空中突然亮起了耀目的红光,如同风暴飞旋,在震耳欲聋的爆鸣和闪光之后,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挡住了去路,它看上去通体漆黑,与夜空几乎融为一体,蜘蛛般的长足横越半个天空,地图在拼命地闪烁,红色与白色的光球现在已经几乎完全重合。
“她用掉了跃迁。”
追猎者的声音永远波澜不惊“你也能跃迁吗?”
“能,但现在跃迁就等于宣告失败,如果我利用跃迁脱身,地面的主力将被全灭——终结之刻已经降临,那是无法逃避的命运。”
追猎者扭转方向,试图从前后的夹击中横穿出去,织梦者魔蝎般的旗舰喷吐出幽黑的S线,那似乎扭曲了周围的时空,白色的战船如同陷入了胶水之中,速度变得迟缓。而背后的突击舰队已经横穿了整个钢城,重新穿出边界,飞速地*近。
“那么,就是现在。”
天空亮起了蓝色的光辉,织成一轮围抱穹窿的巨环,那漆黑的巨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危险,它关闭了一切火力,全速地想要穿出那个环,而追猎者的战舰扭转头去,汇聚光芒的一击划过对方的左舷,爆炸的焰浪卷过黑夜,照亮天地。
那一击损伤了目标的动力,它的速度缓慢下来,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