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我已禀奏国主,王后年幼,未有葵水,按律尚不可圆房,墨蛟,我能做的只有如此,我给你时间清醒,希望你不要负我!”
墨蛟无言,看怀沙风似的消失在视线之外,回首看向庭中的连城,喃喃自语:“相思深种,执迷一生……”
“王后,”侍女的声音轻轻响起,“国主今晚不过来了,请您早些安寝。”
“知道了。”连城淡淡的说道。
琴声铮然一响,嘎然而止。鲜红的血滴“踏踏”的落在桐琴上,断了的琴弦无力的躺在那里,了无生气。
十三岁的王后葵水未至,须待Y阳合和之时圆房,才承天顺意,不悖天道。好堂皇的理由!
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王后如何左右一个国主呢?他在东隐一定很着急了吧?
啪哒,啪哒,晶莹的泪珠滴滴落下,连城伸出食指轻轻点起一滴,送入嘴里,涩涩的,苦苦的,咸咸的。
凉风透体,万籁具寂,孤独扑面而来……
连城拿起桌边的清酒,洒入风中。
哥哥,我走时将相思的红豆悄悄系于你窗前的枝头,伴你烛火摇曳,为你忧思心碎,你可曾看到?
哥哥,你是我身后的树,我是你缠绵的藤,为何你一定要将我剥离下你的躯体?让我再也走不进你的葱茏?
泪水滑过脸颊,伴着晚风,连城轻轻哼唱:
“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
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
……
刚刚把游戏玩通关了,爽!明天写新内容,墨蛟vs连城,先自己琢磨琢磨!嘎嘎!
武场逞威 深宫邂逅
“王后娘娘,那我俩就告退了!”
连城含笑起身,由侍女扶着要将淑妃和丽妃送至宫门,两位妃子受宠若惊,连连拒绝。
“两位不必如此,连城初来乍到,虽贵为王后,可年龄甚小,以后若有什么不懂的还需像两位姐姐请教,另外,若连城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妥的,还请两位姐姐不必顾忌,提点我便是!”
寒暄几句后,两位宫妃相偕离去,连城微微叹气,脸上露出一丝疲惫,进屋后边在榻上半躺下来,甩着衣袖,不淑女地扇着风,一旁的侍女小绿见状连连摇头,连城见她皱眉,不由地莞尔。小绿伺候墨蛟多年,是比较可靠的人,由于跟墨蛟熟悉,连城也很自然的亲近了小绿,所以在宫里,其他侍女一般都在外殿伺候,两人独处时连城也就不必装模作样了。
“小绿,还有哪位妃子没过来请安的?”大婚也有好些日子了,老侯爷没见着几面,每天这嫔妃可见着不少。光见礼请安就得耗上大半天,连城无聊的发霉,早想溜出去逛逛了。
“就只是容妃没来!”小绿说话时眼中有明显的鄙夷,连城小声嘀咕了句:
“又是她!”
这容妃也是新纳的妃子,比连城早进宫一月,听说出生不好,但人生的狐媚,床上戏法也多,侯爷自从领她进宫后就没上过其他妃子的门,有时甚至连早朝也免了,在仪容殿一待就是一天。
连城没见过容妃,光听其他妃子们说的,可这里多少有些不屑或嫉妒的成分。低头看看自己,就算有倾城的容貌,可这没长开的身体怎么跟那些风韵十足的妃子们去挣?虽说自己不情愿去服侍那个老侯爷,可为了哥哥,她又必须赢得国主的欢心。
想着想着,心里堵得慌,便起身拉着小绿去皇宫里闲逛。
此时已过了午饭时间,南阳闷热,过了正午不免昏昏欲睡,皇宫里走动的侍卫宫女并不多,连城好动,逛了一会儿嫌小绿腿脚慢,索性打发她回去,自己一个人不觉溜达了好远。
过了一座廊桥,远远看到一座偌大的殿堂,殿堂内还隐约传来男子的呼喝声。连城心想也许是侍卫轮班休憩的地方,自己正好也走累了,皇宫太大,再原路返回不免太远,不如让人找个轿子来,想着的同时脚步已跨进殿前的门槛。
一抬头,隔着一座高高的白玉纹龙屏风,远远看到正殿上的匾额――“不眠阁”,而题匾之人书法刚劲有力,气势恢弘。向前走了几步,发现此殿和其他宫阁不同,四角飞檐上各雕有珍禽,殿前两块楹联出自一人之手。左书:苍山如暮;尚倚红日傲风云 ;右书:残阳滴血;犹作泓弘向碧心。黑底金字,熠熠生辉。
连城眯起双眼,细细研读这一幅楹联,心里暗暗赞叹。风声中有树枝摇动的细微声响,连城边往内走边猜想这里的主人,穿过中庭,越过花园,一条石子小路通向假山后方,那越来越近的呼喝声让连城联想到武场,脚步暂缓,这屋子的主人必是男子,连城思衬该不该就这样冒然闯入。老侯爷膝下无子,不知这男子为何有权住入宫中?他到底是谁呢?
连城越来越好奇,现下丢了矜持,提着群摆一路沿着小路跑去。
偌大空旷的武场上,各色兵器齐全,伴着飒飒的风声,两个黑衣护卫拔刀直向墨蛟砍来。 墨蛟一惊,倒退三步,抵上墙垣。 护卫行动迅速,一左一右,成包抄之势,墨蛟退无可退,末路途穷,就在这危急时刻,却见他双手一扬! 手心两枚蚕豆如虹般像护卫S去! 护卫转身用刀一挡。室内顿时发出利器相碰的撞击声。
“暴殄天物啊!”凌空一声大吼,一名青衣男子手持钢刀,跃至半空,向着墨蛟砍来。护卫也是反应果断,互使了一下眼神,二话不说,抽刀又上。墨蛟徒手空拳,应付三人,进游刃有余。
打斗许久,护卫体力不支,渐渐败下阵来,那青衣男子精力甚好,满脸嬉笑,刀锋不弱,趁墨蛟一个虚晃的空挡,钢刀顺势下来欲砍腰部,谁知墨蛟向左一闪,连走七步,绕至他的身后,不但躲开了他的攻击,还趁势擒了他的左臂。
青衣人大叫一声:“又诈我!”
墨蛟此时已一掌拍下,青衣人立即面朝下重重磕在地上。
连城拍拍心口,刚刚一场打斗看得触目惊心,想不到墨蛟功夫竟然这么好,难怪能统领墨骑了。
而此刻武场上败得“一脸栽地”的青衣人竟耍起泼来,墨蛟无奈,抄着手臂看他。
“每次你都留空子诈我!”
“可你每次都上当!”墨蛟话中有明显的笑意,青衣人翻身坐在地上,抹了抹脸上的灰尘,气哼哼地说道:
“谁让我纯朴呢!你!还有那个易怀沙,都是一路货色,比武时尽耍花招!”
“我看是‘蠢谱’吧!”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飞来,墨蛟和左世都皆是一惊,寻声望去,连城身着一袭淡绿色的纱裙,发髻半绾,俏皮地在左侧耳后下方留了一撮,杏眼微挑,檀口微张,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地向他们走来。
左世督睁着两只大眼睛“啪达,啪达”地望着她,也不知是没听明白,还是被连城的美色怔住了,反正一脸呆样。连城扬了扬眉毛,在左世督面前踱着方步,摇头晃脑地说道:
“从前啊,有个老农,有一天他牵着一头笨驴去镇上赶集,赶集的路上需要路过一座破旧的木桥。而木桥桥面的中央有个碗口大的D,那天,老农上桥后,他的驴子将驴蹄陷进了D里,那一腾折腾,可把老农急坏了,直到太阳落山才将毛驴的驴蹄从D里取出来,那毛驴也受了不少罪,瘸了好一阵子。可没过几个月这老农又牵了这头毛驴去赶集,再路过那座桥时,毛驴格外地小心,到了D口附近,还贴着边儿绕道走,打那以后,这头毛驴再也没在那座桥上出过事!唉?我说大个子,你觉得这毛驴聪明不聪明?”连城说完又俯身看着左世督,满眼狡诈,左世督神情依旧比较呆滞,机械地将头转向墨蛟,连城顺着他看去,墨蛟面目有些潮红,手掌半掩着唇,正不自在地左顾右盼。
“墨蛟,她骂我!”左世督目无表情,缓缓开口,此时的墨蛟再也忍不住了,猛地背过身去双肩不停地抖动,连城见墨蛟乐了越发得意起来,一弯腰,指着他的鼻子笑眯眯地说:“没错,就是骂你呢!你啊!‘蠢地离谱’!”
左世督突然跳了起来,指着连城威胁道:“哪来的臭丫头,撒野撒到小爷头上了!”
墨蛟听了立刻止住笑,喝了声:“不得无礼!”一撩下袍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
“墨蛟见过王后娘娘!”
身旁的左世督立刻石化,什么礼节都忘了,呆立不动。连城让墨蛟起身,笑意未退,问道:
“墨蛟,你从哪找来的这个活宝,真是有意思!”
墨蛟难得见连城这么开心,那笑意灿烂纯真,让人挪不开眼去。
“他平日就反映迟钝,功夫也差,若是再不招人喜欢,岂不太可怜了?”
连城听墨蛟说完笑得直不起腰,左世督这才反映过来,揪住墨蛟的衣领不甘地叫道:
“你个重色轻友的,枉我大老远的送蚕豆给你吃,你竟帮着外人欺负我!”
“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吃豆子的,是你自己想吃,又怕吃多了P声不断让府里的下人笑,这才躲到我这里!”
左世督一愣,自己平日没架子,搞得府里下人经常跟他没大没小,到处暴他的糗事,可墨蛟怎么知道的?
“你上次喝酒时自己说的!”墨蛟真是善解人意,人家那边还没问呢,这边就看出心思来了!左世督满脸懊恼,墨蛟心想,这就是典型的自作孽不可活!
连城立在一边看哥俩斗嘴,第一次看墨蛟这样笑,想不到他严肃木吶的外表下也有这样诙谐、放松的一面。淡淡地浅笑爬上眼角,以前,连城总觉得墨蛟是压抑的,活得沉闷,活得不快乐,而今天看到的,让她舒心了许多,和连惑不一样,墨蛟是让连城体味到兄长温暖的人,是能宠溺她,温柔地看她一生的人。
“威盛将军左世督见过王后娘娘!”
连城正对着墨蛟发呆,左世督这一吼吓了一跳,转过身没好气地说:“现在才请安?刚才还‘臭丫头,臭丫头’地叫呢!”
左世督一听忙满脸堆笑,腆着脸凑过来,谄媚地说道:“娘娘恕罪,都说这美女肚里能撑船,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连城哭笑不得,发现左世督可是一个能把“能屈能伸”这四个字发挥到极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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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章太虐了,这两章轻松点,后面接着虐!明日还是新内容,连城、墨蛟独出,花前月下,佳偶天成!
蛟域仙境 沧海寻珠
“不眠阁”外,烟柳处处,绿色渐浓,在耀眼的阳光下,树叶绿得都有些模糊起来。空中飘荡着,是繁花的香味,不经意的缕缕轻风翻启,百花展开了笑颜,吐露芳菲。
然而,“不眠阁”内,一阵很不称景的声音传来,“哗啦,哗啦”的骰子声伴着左世督的大嗓门。墨蛟一踏进内殿,眉头就纠结在一起。
自从连城无意闯入后,他的生活又渐渐有了色彩。大婚那晚过后,他强迫自己不去看,不去想,然而天意如此,偏偏又让她不经意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于是,那死寂的心又立刻波澜起来。
而连城也没料到墨蛟在宫内会有自己的别苑,由此可见南阳候对他的重视和偏爱了。按墨蛟的说法,这里只是他进宫时的午休处,若非特殊情况,他是不会在这里过夜的,所以也不算坏了皇宫里的规矩。因为住得极少,这里的仆人也不多,平日里多半空着,难得这里风景好,又极其安静,所以连城得空常常猫在这儿看书。
“来来来,你看这六粒骰子一起摇,摇完后猜骰盒中骰子的大小数目,十五点为半数,过半则大,未过半则小。猜错可是要罚的哦!”
“罚什么!”屋内传来连城清脆的嗓音,带着些许的兴奋和好奇。
墨蛟怒意顿生,这些日子,因为连城的关系,他每日必来这里转转,所以隔上几天总会和她见上一面。
可令他不爽的是,为何他能见着连城的时间,左世督大多都会出现呢?这家伙跑“不眠阁”跑得也忒勤了!
“罚什么呢?让我想想……”左世督正在抓耳挠腮,突然“哐当”一声,门被重重推开了,传来墨蛟冷冷地嗓音:
“罚你戍守边疆,滚离都城,一年内不得回京!”
“墨蛟!”连城从椅子上跳起来,跑到他身边,一把拉起他的手,嚷嚷道:
“快来,世督教我玩骰子呢,他说人越多越好!”
墨蛟听完,一记眼神杀过去,左世督不敢答腔,极其老实地站在一边,他知道墨蛟不是说得玩的,他那人一向较真,说到做到,要是真惹毛了他,他这一年就别想再见到温柔乡里的那些莺莺燕燕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左世督身子一闪,“飘”到门边,打着哈哈说:“呃……对不起啊……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一步!”
墨蛟一个箭步追了过去,可门外早已没了左世督的影子,厅堂内只有一个老太监拿着J毛掸子掸着花瓶,见了墨蛟便恭敬地立着,墨蛟冲他大声吩咐道:“以后没我的允许,不准让威盛将军踏入这里一步!”
老太监面露难色,这时空中突然传来左世督的尖叫:“墨蛟,做人不要太过分!!”
“太子,若是将军执意要进,老奴……”
老太监心想左将军的脸皮厚也算人竟皆知的,太子这么吩咐可让他们这些奴才难做了!
墨蛟不等他说完,便冷冷地回了句:“打出去!”
连城躲在后面捂着嘴吃吃地笑,左世督千里传音的神功没有再施展,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有树叶的沙沙声伴着蝉儿声嘶力竭的鸣唱。
“他们说你前些天去海域牧场了?”为了缓和气氛,连城首先打破了沉默。
“恩,去看看蛟马今年的产量!”墨蛟低低应着,察觉到两人独处间的暧昧,于是走到窗前,推开木窗,扑面而来的一阵暖风夹着花香,无声地闯了进来。
“听说那里很美,小绿说,在南阳人们都称那为‘珍珠海’,是不是因为那里产珍珠?”
珍珠是南阳的特产,广阔的南海海域蕴藏了无数的珍宝。
墨蛟微微一笑,转过身看着连城说道:“是也不是!”
见连城疑惑地扬起眉,墨蛟脸上的笑意渐生。
“南阳三面环水,各片海域皆产珍珠,只是由于水域不同,所产的珠色也不同罢了!牧场主要是养殖蛟马,那里水流很急,海底的沟壑也多,并不适合采珠,若非水性极好,多半下海的人是回不来的!”
“那为何叫‘珍珠海’呢?”
“那里不仅有海,还有牧场,葱绿的草地象一颗镶嵌在莲花宝座上的绿宝石,碧水盈盈,海天一色。雨季的时候,从山上流下的溪流汇入海中时撞在礁石上碎散开来,在阳光的照耀下就如同撒开了的珍珠,所以被称为‘珍珠海’!”
连城听完一脸向往,叹息道:“真想去看看!”
墨蛟的目光柔柔地投在连城的脸上,低声说道:“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去!”
连城含笑以对,恍惚间仿佛已置身在那片云影波光中。两人漫步走出房间,一路听墨蛟缓缓述说那里的清丽。
水草丰美的海域牧场;色泽幽蓝的蛟海;鲜花围绕的圣湖;还有那湖边的枯木,湖畔茂密的参天巨树,苍翠如屏的山岗。
蓝天上大朵大朵的白云在上空飞快的飘过。平静的水面上倒映着两人的身影,墨蛟完全不见平日的寡言,墨黑的眸子有难得的异彩。
不觉已是夕阳西下,连城站起身,不舍地说:“我要回去了!”
墨蛟点头,眼神落寞起来。连城转身向殿外走去,心里知道那些自由的天地对现在的自己来说不过是个梦,醒过来也就忘了!
“等等!”身后传来墨蛟的低唤,连城回头,见墨蛟走到自己身边将什么东西轻轻放在自己的掌间。
连城低头一看,是一颗如卵般大小的珍珠,触手温润,色泽如蛋清般透明,在夕阳的照S下变化着不定的亮光。
任再傻的人都知道,这是一颗价值连城的极品珠子。连城看向墨蛟,此刻他脸颊上有淡淡的红晕:
“送你的!”
“太贵重了!”连城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墨蛟执起她的手,将她的掌心合起,但纤小的手掌完全包裹不住硕大的珠子。
“没关系,是我下海采到的!”连城不置信地看向墨蛟,墨蛟有些紧张地说道:
“我水性好,下海潜水时无意采的,你留着吧!”说完不等连城反应,自己先转身向殿内走去。
连城在夕阳下呆立了许久,神色复杂的转身,手中的珠子如同墨蛟那颗纯洁而温暖的心,可自己握不住……
而墨蛟隔着院墙的镂花看她的背影远去,甜甜一笑,仿佛那三日不眠不休的潜海最终有了圆满的结果……
走过廊桥,连城又回首看了看隐在苍翠中的“不眠阁”,墨蛟之于自己,更像是弥补一种怅然若失的亲情,和他在一起,就像回到了和哥哥童年时的时光。可她知道,墨蛟对自己不是,自己越靠近他,对他的折磨就越深,可彼此都不愿放手,墨蛟为的是爱,而自己为的是东隐。
――对不起!
心里默默念着对他的愧疚,连城被越来越深的罪恶感淹没,但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为了东隐,为了哥哥,就算上天要惩罚,也冲着我来吧!
深夜,东宫的烛火依旧未灭,小绿走到连城身边默默为她添了灯油,叹息声传来,小绿微微皱起眉头,这是今晚听到的第一百四十八声叹息了,也不知主子到底怎么了,难道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不成?
“娘娘,早些歇下吧!”
连城从窗边站起,半边身子有些麻木,不觉已过半夜,虽倦意未深,但也不想连累下人了。
小绿为她脱了外衣,吹灭了烛火,转身退下。
窗外有月色,房里安静的很,水色的纹帐里发出幽幽白光。 白光淡淡,却温柔平和,照映的整张床都水亮起来。
连城撩开纹帐,床的内侧,一块白布在发光,似月光般静谧。布的周围仿佛有片雾气升腾,透明的,淡淡氤氲着。
连城呆呆的看着这块白布许久,这是今天刚收到的,从东隐送来的“莹染织”,布料是夜明珠磨碎了细细粘上去的,所以暗夜里也会发光。不论是夜明珠,还是粘染的功夫,都花费甚高,所以这种布料三年也不过织得三尺。
白光不减,反而在夜色中随着黑暗越来越亮,最后,床上被子的花纹,纹帐的颜色,乃至于连城的脸,都熠熠生光。连城伸手捧起,温暖的白光映照在自己的手上,轻轻抖开,白布似巨大的薄片白玉。
连城轻轻抚摸,眼眸逐渐闭合,将脸颊贴在温润的布料上慢慢摩挲。
――哥哥一定要给你最好的!
最好的不一定是连城想要的!哥哥,你什么时候才会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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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结
谢谢大家的留言,也谢谢“移动的风”编写的美妙结局,可男主才出来两个,大家表太早下定论撒!!
街头闹剧 暗种深情
“诶?那不是长公主吗?她又去买书了!”酒楼上,一群华服公子正行酒喝令,突然间有人喊了一嗓子。
其中一个眉目粗犷,相貌英俊的男子立刻通红了脸颊,抬手扇了说话人一巴掌:
“喝你的酒吧!提那个假男人干什么!少了小爷的兴!”
“诶,都郎,你也不用这么记仇吗!”旁边一个紫衫公子拉住他劝道:“长公主七岁独闯连营,南阳城外,毙敌五千,力屠魔兽,这是尽人皆知的。满南阳城,除了护国太子,根本没有人是她的对手。你和她过招,就算败在她的手下,也是虽败犹荣啊!”
“放P!”
左世都似乎有些喝高了,红透了双颊,腾一下跳到酒桌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街面,大声嚷道:
“那是墨蛟娘亲拿命换来的,凭什么名声都给了她?一个黄毛丫头,整天一副我欠你一百万两银子的拽样,哼!小爷就是看不惯!骂她?骂她还是轻的,我还要揍她呢!我非得教训教训她,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看她那清高样,小爷就来气!”
说着双手开始捋起衣袖,忿忿地看向楼下。
“哟!左将军,您别是说大话呢吧!长公主的本事,那可是大家都见到的。就您——”有人唯恐天下不乱,使劲给左世都挠痒痒。轻蔑的眼神上下一咂摸,左世都的心火“腾”的冒出三丈高,前阵子惨败的场景,犹历历在目,隔得心窝子里那叫一个郁闷!于是还不等众人劝阻,撸胳膊挽袖子,一按桌子,“腾”的蹦上窗台,纵身跃入街市中,连下楼都省了。
“快快,”酒楼上的一干公子响起一阵压抑的叽喳声,
“我赌五千,公主赢。”
“我赌两千,公主赢。”
“我赌三千,公主赢。”
……
一排倒的局面,没人认为左世都会赢。不奇怪,他这样挑事儿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被教训的面目全非,这年头,谁跟银子过不去啊?
“我赌一万,平局。”
淡淡的声音响起,众人吃惊的抬起头,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绝美的公子坐在他们中间,轻摇折扇,衣诀飞扬,旁边还跟着一个娇俏侍婢。
屋里鸦雀无声,只偶尔听到有人吞咽的声响。就在这时,酒楼的楼梯“支支”作响,上来一个彪壮的汉子,剑眉星目,像是从画里走下来的神兵。
周围一片抽气声,来者不是墨蛟是谁?左世督的好友,易怀沙的未婚夫,这下可热闹了!等什么?看呗!
连城抬起头,冲墨蛟微微一笑,接过他手中的小纸包,略带歉意地说道:
“都是女孩家做针线的东西,不该难为你的!”
墨蛟淡笑,说了声:“无妨!”便俯身看着楼下微蹙眉头的易怀沙。
“你也不下去帮忙?”连城一挑眉,指着怀沙的方向,自己的未婚妻招人挑衅,说什么也不该坐在这里喝茶看戏吧!
“帮谁?”墨蛟学着连城也将剑眉一挑,倒是将那张原本严肃的脸上平添一抹风流。
“也对!”连城将折扇一合,一副恍然的样子,惹得墨蛟莞尔,小声在她耳边附了一句:
“习惯了!”
连城听完笑得花枝乱颤,一旁的小绿下巴都掉下来了,她……她……她家的少爷竟然会开玩笑!!连城眼角瞥了小绿一眼,知道她的想法,心想今晚这聒噪的丫头一定不会放过她了,得赶紧,晚上给她派个其他的差事,支开她才清净。
正想着,街头一阵哄笑,有人大喊:
“左将军,你娶吧!然后拴在床头天天教训!哈哈哈!”
怎么才眨眼功夫就娶上了?连城伸长了脖子往下看,心里暗想着别再错过好戏了!
楼下的易怀沙一脸不耐:
“你有完没完!就算我嫁不了人,又关你何事!你不愿意墨蛟娶我,有本事你来娶啊!”
话一出口,不仅楼下的两人愣了,楼上的两人也愣了!
连城侧头看向墨蛟,他表情有些恍惚,不似要恼的样子,看来墨蛟对怀沙并无男女之情,倒是这个左世督有点意思,莫非?
“是啊,左将军,您娶了吧。”
“左将军,上啊!可别丢了咱老爷们儿的脸!”
楼下的炸开了锅,楼上的却没人敢吱声,躲成一堆,悄悄瞅着墨蛟的方向。
“太子殿下可有成人之美啊?”连城轻摇折扇,说得云淡风清,那边嘎啦一阵抽气,惊恐地瞪着她,他们心想哪来的毛头小子,一出口就往爷们最忌讳的痛处撞,要胆不要?
墨蛟起先未言,侧首深深看了连城一眼,拿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低低说道:
“我们可是能自主婚喜之人?”
连城一愣,墨蛟的“我们”指的是他和怀沙,还是他和自己?眼光投向那总是略显落寞的侧脸,他的英俊、他的忧郁、他的温柔与多情都是能轻易夺取人心的利器,只可惜自己身不由己,心不由己……
“娶就娶,有什么了不起。”
人群忽地安静下来,连易怀沙都吃惊的抬起头。
左世都得意的晃着脑袋说道:
“这种男人婆就算娶,也只能做小!”
人群本来有些嗡嗡声,此言一出,一片寂静!
楼上的连城口中“啧啧”两声,折扇轻轻一击桌面,轻声说了句:
“冤家!”
墨蛟还没明白,就听得楼下左世督的惨叫。俯身看去,易怀沙正一拳搞在他肚子上,趁他弯腰,抬腿又是一磕,踢在他的下巴。片刻间,俊颜皆毁。
“哟,老婆打汉子了,老婆打汉子喽~~”
叫好声,一层层的传出去。楼上的好事者,也按奈不住,壮着胆子,伸脖子往下看。易怀沙气冲冲的拨开人群,大步离开。左世都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
谁赢了?
众人将眼光投向正端坐在二楼墨蛟和连城,一万两?怕是要血本无归喽!
连城微微一笑,对众人说:“当然是平局。左将军抱得美人归,春风得意;千乘候一如既往,拳脚不饶人,难道不是平局?!”
众人正思忖着,忽听有人附和“这位兄弟说的是,应该是平局。”
转眼看去,一紫杉公子缓缓走上楼来,
“太子!”男子过来见礼,却被墨蛟挡住:
“在外无需多礼。”
男子微笑,略带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连城后,便向人堆里的庄家走去。一伸手,庄家抖缩着将银票交到他手中,他接过微微一叹:“这下都郎可惨了,连买药的钱都赔进去了。”
连城讶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恍然,笑着对墨蛟说道:“世都明着找怀沙的茬儿,暗地里却让人在这里设赌局,自己既是庄家又是打手,自然赢个盆满钵满。只是没想到今天却栽了!”
墨蛟失笑,接过男子手中的银票递给连城,“这小子也是个人精了!只是范梁你不该为虎作伥!”
那被唤作范梁的男子无奈的摊了摊手,连城难掩笑意,接着对墨蛟说道
“你说他们水火不容,在我看来却是另一般光景!”说话间没注意范梁的神色微变。
墨蛟也笑了,“世都从来不吃亏。怀沙让他栽了大面子,他一定会想办法找平!不过,这几年似乎闹得有些过了,连我也搞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连城看看人群正在渐渐散去,知道自己也该走了,墨蛟明白她的心思,起身一伸手,
“我送你。”
“万俟延找你了?”两人并肩走了一路,墨蛟打破沉默。
连城顿了顿,点点头。
“他……他不是好人。离他远点。”墨蛟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没有问。
连城道:“过两天你就要去东隐了吗?”
墨蛟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不急。国主说过,等我与怀沙完婚后再去。”
连城低头走路,并不说话。
墨蛟等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你希望我去东隐,是吗?”
去帮你哥哥!墨蛟后面的话堵在心里,他怕自己对连城来说,不过是个冲锋陷阵的棋子。
连城抬头看向他,无奈的笑了笑,“墨蛟,我的意见重要吗?从始至终,我不过是颗棋子。别人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墨蛟哑然,想起他们相遇后的种种。
身边的连城踏前一步,回身看着墨蛟,又似乎是在看他头顶的天空:“墨蛟,从我出嫁的那天起,我就再也不是我自己了,说得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我的初衷。去不去东隐,早在我来之前就决定了。南阳的命运如何,也不是我能把握的!现在的我什么都可以抛下,因为我要的永远不可能得到了……”
空灵的声音,仿佛流动着的悲伤河流,墨蛟抬起头不敢看她的脸。
大婚、劫杀、她身边的欲望和野心。是的,她说的对,她只是一枚被人移来移去的棋子,这些人里甚至包括了――他!
风吹着竹林飒飒作响,连城似乎想把一切都挑明了,一反常态的说着:
“你若去了东隐,无论胜负,墨骑都会元气大伤,万俟延坐收渔利,这些是你和怀沙所不乐见的。早在东隐提议用我换墨骑的时候,你们就强烈反对。可惜,南阳国主不这样想。所以你接近我,怀沙防备我,为的就是探明东隐对南阳的意图。而现在,你和怀沙又以婚期为借口拖延出兵的时日。”
墨鲛静静地看着连城,他知道自己瞒不住她,起初接近她的确是为了南阳,怎会料到自己的心会那样的不堪一击?
“我……”
他想解释,但不知怎样开口,他不希望连城的疏离,心底有一簇小小的火苗炽烈地燃烧着,他是有私心的,他要她!
“我……无法看着你躺在国主的床榻上!”墨鲛眼神如墨,话语似幽幽地叹息。
“所以你那晚会在寝宫外徘徊!”
连城低下头,掩饰住嘴角的笑意。
“但却没料到千乘候能想出葵水之策,你们凭着次计正好离间我和国主,对不对?墨蛟,如果那晚没有千乘侯,你又会如何呢?”
墨鲛一愣,那晚冲动的行为至今仍让他心有余悸,他甚至不敢去细想,若连城那晚真的圆房了,他会做出什么?但怀沙却有离间之心,只是那时自己已是弥足深陷,怀沙有很多事都是自己私自决定的。
“你看,从头到尾,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想了什么吗?这不过是一场戏,我只是个演戏的傀儡罢了!”
墨蛟双拳紧握,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连城道:“墨蛟,万俟延一开始就决定毁了你和墨骑,削弱千乘候。现在,你出征西泽在即,北里内乱,而两国互为姻亲,你说,万俟延会怎么安排呢?”
说完,罗袖轻挥,双手背在身后。淡淡的看了一眼墨蛟,什么也没说,举步离开。
前面是宫城,她的来处和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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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还是有改的,大家仔细看!连城对墨蛟的感情也是慢慢加深的!
晕,某姬那边还没开写,郁闷了,今天风佑出场吧!
溪边初遇 画阁试探
墨鲛和连城一前一后走在林间的小道上,连城特意放慢脚步不去看那近处的宫城。秋风,凉凉的,如美人,丰满,温柔,成熟,也许还带着些许的娇柔,顾盼流光的眼眸有着脉脉含情的风韵。不知不觉间,时光就如指缝中的流沙缓缓滑过,淡无痕迹……
三个月了,不知现在的哥哥,怎样了?!
墨鲛看着连城低垂的侧脸,此时的她心思游离,满溢出少女的清纯,那一种美让人暇思却不可亵渎,如月下芙蓉,纯净地不沾一丝凡尘。
面对着这样她如何不痴,如何不醉?墨鲛微眯上眼眸,任心底的爱肆意泛滥开来,凉凉的风吹来,带着蝴蝶花的清香,淡淡的,一如她的美与醉。
“墨鲛,我还想去溪边走走!”连城指着石桥下的涓涓溪水,露出一丝微笑,那水碧蓝透亮,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鳞光,溪边三五个少妇排成一排杵衣闲聊,别有一番闲情韵味。
墨鲛知她不愿回宫,不愿感受深宫的寂凉。尽管那里有世人景仰的天。但她绝不是曲意逢迎,乞恩讨宠的女子。深知她的寂寞,他宁愿涉险带她外出,只为了她偶尔舒心的一笑。
墨鲛牵着连城,小心地走下斜坡,连城摸到溪水后快乐的像个孩子,她酣畅的笑声引来那些妇人的侧目,墨鲛立在一边看她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略显尴尬,但又不忍扫了连城的兴致,突然河岸上坡传来一阵叫骂声,墨鲛和连城都诧异地抬首看去。
“臭小子,敢坐老子的霸王车!看老子不摔死你!”说着,就见山坡上一个黑色物体被人一脚踢了下来,伴着连连惨叫一路轱辘着滚到溪边,“咚”一头栽进溪水里,溅起一人高的水花。
连城吓了一跳,起身跳到墨鲛身边,墨鲛连忙护住她,警惕地注视着不远处的不明物体。
安静了片刻,那物体”腾”地跳起,原来是个年纪和墨鲛不相上下的年轻人,只是此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看不清长相。
就见他双手叉腰嚣张地冲着山坡大笑:”臭老头,小爷我的身板是铁打的,摔不死气死你!!哈哈哈!”说着扬起拳头冲着山坡比划了一下。
连城见是人倒也不怕了,走近了两步,见那男子残破的袖口间有一块深红的月牙型的伤疤,丑陋的匍匐在光洁的手臂上。
“那是……”连城很想上前看看究竟,却被墨鲛拦下。
“小心!”那男子听见声音转头看过来,墨鲛下意识将连城护进怀里。
那男子见了也不介意,嘿嘿一笑,咧出一口白牙,三两下跳到溪间的大石上,俯下头就着溪水一顿猛灌。
连城见他那狼狈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但身边的墨鲛却蹙起了眉头。
不一会儿,那男子怕是喝饱了,仰起脸用脏污的袖口不以为意地一抹,添着笑就冲河边的妇人大声叫道:”各位美女姐姐,有吃的吗?”
“吃的没有,奶倒是有,过来喊声娘就给你吃!”一个粗犷的妇人直起要冲他吼了过来,惹得众人大笑连连,浣衣的衣杵捶的水花四溅。
“好啊!有奶便是娘,你别动,我这就过来啊!”
“小色痞,你真过来看我们不捶死你!”
“娘唉……要捶也喂饱了捶……”
连城被这些粗俗的话语羞得满面通红,墨鲛扶着她顺着山坡往上走,回到石桥上,连城又回头向闹成一团的众人看去,眼里竟有掩不住的欣羡。
“墨鲛,那月牙疤痕是北里奴隶的标志对吗?”连城看着桥下出神,身旁的墨鲛接道:
“没错,北里国盛产”月魄”,此物晶莹剔透,坚硬如石,是难得的奇珍,传说古代有国君曾用一座城池来换取一枚J蛋大小的”月魄”。北里国为取”月魄”遍设矿区,抓奴隶无数,北里也因此民不聊生!”
“原来是这样,那他……是逃出来的吗?”连城看着那已经讨得众大婶”欢心”的小子,看他狼吞虎咽的吃着点心的样子,突然心生怜悯起来。
“每年都有奴隶试着逃脱的,但,真正能逃出来的却没有几个,而且,他们身上有永恒的标记,随时都有被抓回去的命运!”墨鲛也看着桥下,许是想起了自己,眼里有掩不住的悲伤。
天空有些晦晴,灰灰的有些淡云,偶尔有风轻轻地吹过,带着花香沁人心脾。随同风一起吻过眉梢的是一抹轻浅的花色,让人有一丝沉醉。
“回去吧!”连城正欲转身,却见桥下,溪水鳞波间的男子抬起头冲她浅浅一笑。
窗外的蝴蝶花开了,四季海棠依然是绿肥红瘦,连城坐在窗边发呆,秋风夹杂着淡淡花香卷帘而入,抬手间不经意的盈袖暗香,浅浅的,似揽了一怀清愁。
再过些日子便是哥哥的登基大典了,连城轻笑着伏下身去,将脸颊靠在自己的玉臂上。筹谋了那么多年,哥哥终于迈稳了这关键的一步。
“东隐侯连惑!”低喃出哥哥的名字,连城掩不住眼角的笑意,索性推开雕花的小窗,扬颈放歌起来。
“ 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