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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斗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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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9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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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猜?”二转子眨动着聪敏的小眼,“怎么我却没猜着?”

    “那时候,我就在小刀姑娘侧边,也许是因为月色洒下来,也许是因为靠得比较近;”冷血说到小刀,语音也柔和了起来:“因为她靠得较近,所以看得比较清楚,所以问了我那句话。”

    “她问了我那句话,”冷血顿了一顿,接下去说,“所以我才省起破解之法,决心一试。”

    小刀捂住心口,笑说:“可不是么,他答了一句话,便突然跳下去的时候,可把我心都吓飞了。”

    二转子和阿里都禁不住一个问:“她问了什么话?”另一个问:“他回答了什么话?”

    小刀盈盈笑道:“我乍转面过去和他说话的时候,发现他鬓边有一条白发。我开始以为是月亮的反光,后来发现不是,那的确是一条白发。于是我在说,啊!他们危险,那是唐门著名歹毒的‘黑光灿烂’……说到这里,加了一句:‘咦,你有一根白发……’他说:‘──我也有白发?!’话未说完,便已拔剑,跃下去了。”

    ──白发跟破解唐门“黑光”有何关系?

    二转子、耶律银冲、侬指乙、阿里,似听黄莺啁啾,无一能明。

    冷血笑道:“那时,我一直想跃下去,助你们一臂之力。可是,耶律老大能解决得了三鬼,自不用我帮,但三十星霜在远距发S暗器,我自度也帮不上忙。当‘黑光’升空,小刀问了那一句:‘你有白发──’的时候,我忽然想到,她是怎么看到我有白发的呢?那是因为月光映照之故。而且,我一头黑发,所以,那一条白发才特别分明。正如没有人会注意到满头黑发中其中一条黑发的道理一样,如果黑光让大火照个分明,那么,就不能趁着天黑教人难防了;加上前面那几道暗器,仍发出破空的知了知了之声,我忽然想到一个破解的法子──说来简单,那只不过是以光明消灭黑暗……”

    少年冷血 … 第五章 问候你的狗?!

    冷血跳下“红灯客栈”的时候,也没把握打胜这一仗,甚至也不知生死──可是,人生在世,总不能一辈子只拣对的事才做,只选胜仗才打的。

    所以他义不容辞的跳下去。

    ──跳下去完全是为了“义不容辞”四个字。

    对一些人来说,这四个字避之则吉,但对某些人而言,这四个字可以生死许之。

    冷血是这种人。

    ──你呢?

    冷血人未落地,先撞上了那盏比衙门前的鸣冤鼓还大的红灯笼。

    他当然是故意撞上它的。

    也是故意让它焚烧起来的。

    冷血就在灯笼里面,俟落到地上时,已成了一口大火球。

    火球掠向耶律银冲、阿里、侬指乙、二转子──并越过二转子、侬指乙、阿里、耶律银冲,滚向三十星霜。

    这一刹那间,三十星霜至少有三个优点现在却变成了弱点:

    一是黑光。

    ──那本来是千万道“发丝”一般的钢针,经火光一照,便无处遁形。

    二是暗器。

    ──那些“暗器”原来是活着的“飞蝉”,经火光一映,全都飞走了。

    三是他们自己。

    ──三十星霜经火光照耀下,全都露了行藏。

    这刹那间,冷血滚在着火的灯笼里,冲入三十星霜群中。

    反应最快的,不是老大哥耶律银冲,也不是一向精警的二转子。

    反攻最快的,更不是侬指乙,亦非阿里。

    而是阿里的狗。

    (这点冷血异常佩服:阿里怎么可以只经过一天晚上,就把一只本来游荡在街头平平无奇的狗,训练成这般灵性?

    对于这一点,他佩服得岂止于五体投地,简直要五体“掷”地了!)

    阿里的狗,急攻一人咽喉。

    ──毕竟,那只是一只狗。

    那人居然在狗自地上跃起咬他咽喉的短距离里发出五枚暗器。

    冷血认准了这个人。

    (他也不懂为什么:他认定这个人就是这些人的领袖。

    打倒了这个人就可以打倒这些人。

    ──至于他为什么能这般确定,恐怕除了信任那只狗之外,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那天生的野兽般的本能了。)

    那五枚暗器名为“五朵金花”。

    ──要是换上阿里,也许还能避上三朵。

    但那只是一头狗。

    所以一朵也避不了。

    事实上,也不用避。

    因为冷血一剑就把这人连同五朵金花全刺入他胸胁里去。

    ──事后,他才晓得,这个人便是“三十星霜”的领袖:“金花大少”唐民煌。

    只一剑,唐民煌便伤在冷血剑下。

    ──只不过,那只小狗也给唐民煌踢了一脚,汪的一声惨嗥。

    这时候,侬指乙、耶律银冲、二转子、阿里一齐作出全面反扑。

    大灯笼的火光还未完全熄灭,三十星霜已经瓦解、溃败。

    阿里在获胜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他的狗。

    但他发现小刀已在为他的狗裹伤,细心照料。

    阿里趾高气扬的说:“你们都应该过来问候我的狗。最大的功劳的是我,还有我的狗;没有我,就没有它;没有它,你们就不能一出手打倒他们的头头。”

    耶律银冲对这名义弟早已习以为常,他伤得很重,所以也无暇理会。

    侬指乙给暗器伤得也不轻,没空去理他。

    只有二转子不服气,正要反唇相讥,却听小刀哗然的说:“什么问候你的狗?!它是我的了。”

    冷血听到小刀这样说话,和这样说完的神情,他知道小刀内心的创痛正在复元中。他可以放心了。

    “什,”一向夸张的阿里又大叫了起来,“什么!”

    冷血故意跟小刀说:“对,我们都该问候你的狗。”

    二转子也故意气阿里:“哎哟,小刀姑娘的狗!好漂亮哟,可给它取了名字没有?”

    那头狗此时象撒娇似的“吧”的吠了一声。

    二转子呵呵笑、眯眯笑、嘁嘁笑:“好哇,还会叫人做‘爸爸’了。”

    “不如就叫它做‘叭叭’吧!”小刀越看越爱,突发奇想:“不是‘爸爸’那个‘爸’,而是‘叭叭声’那个‘叭’。”

    “好哇!”唯恐天下不乱的二转子十分雀跃:“不如就从原来养父的名为姓,姓阿里,就叫叭叭(爸爸)吧!”

    冷血这回禁不住笑了起来。

    ──这一笑笑得刀锋流转,星花明亮,直至后世好多年代后,人们才知道,才明白,才能接受:这种冷峻中如沐春风的笑,才是男子汉最动人而且是最令人动心的笑容。

    少年冷血 … 第六章 可做廿一次?!

    “你们知道吗?从上面看下去,拼命杀敌、格斗剧战中的大家,只不过象一只一只的跳蚤──跳过来跳过去,不知为了什么。”

    小刀在大家都回到房中之后,阿里、二转子又凑合过去找她调笑之时,说出了她的感受:“哎,那时我就在想,大家都是人,为何不能好好的让人活下去呢?何必要你杀我、我杀你的,难道杀尽了世间人,自己就会很开心吗?”

    那两个小子却没听出小刀话里的含意。

    二转子只搔搔头皮(他的头皮屑也真的“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噢,那么说,我们在小刀姑娘的眼中,只是跳蚤而已。”

    “对,”阿里这回十分“机警”,决意先发制人,“要是你死了,也不过是一只十分文静的跳蚤罢了!”

    “你又好得了哪里去!”二转子见阿里向他“开战”,焉能示弱,马上就以口还口、以牙还牙、以口水还口水、以蛀牙还蛀牙,“你就算活着,也不过是替天地间搔痒的一只小跳蚤而已!”

    阿里气了:“你!”

    二转子一瞪眼:“怎么!”

    阿里气呼呼的道:“要是但巴旺在,他才不会让你这样──”

    话未说完,忽然想起,但巴旺已经死了。一时间,大家都伤感了起来。

    “但巴旺是为了保护我而死的。”小刀幽幽的说,“说来,这也真全不关冷血的事,都是我累死他的。”

    她把蔷薇将军如何以卑劣手段杀害但巴旺、梁大中、九八婆婆、三罢大侠、虫二大师、三缸公子、沙岗、石岗等人的事,一一说了──但对自己受尽凌辱的事,只淡淡略过,不予细说。

    她要说出始末,因为她知道,冷血不便说。

    ──冷血怕她难堪。

    ──冷血怕她难过。

    所以他不便说。

    ──但他一直不说,便会让“五人帮”仍活着的兄弟们误会。故此小刀自己来说。

    “五人帮”剩下的四名兄弟,听了不胜感慨、不胜伤情。

    阿里流着泪说:“但老三,你死得好,死得英雄,死得有种──但还是死了!”因为太伤心,呜呜的哭了起来。

    耶律银冲却向冷血道:“冷少侠,我们是误会了你了。说来,是你替但巴旺报了仇。”

    “不。”冷血道:“但三哥之所以会壮烈牺牲,的确是因为我的无用!”

    侬指乙颊上又闪过青筋,他恨恨也狠狠的道:“可惜那Y贼已经死了,要不然,我要杀他一千次!”

    阿里垂泪道:“可惜但三哥只能活一次。”

    侬指乙没好气:“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哭的!你别丢了阿但的脸!”

    “谁说男子汉大丈夫就不许哭?谁说哭了就不是男子汉大丈夫!”阿里纵在最伤心的时候,也不忘了反言相驳,“我感情丰富,所以我爱哭,可是我仍然是男子汉大丈夫!”

    侬指乙听说但巴旺惨死,一股火气正盛,所以也跟阿里辞锋对上了:“要真的伤心,咱们打上一场架,不然,让我揍你一顿,好让你知道男子汉是流血不流泪的!”

    “才揍我一次?”阿里索性跟他扯到底,“不是也要杀我一千次吧?”

    “你?还不值得!”侬指乙鄙视道,“揍你,顶多二十一次,你就哭哽了气了。”

    “这种事才可做二十一次?”阿里呼地站了起来,“我揍你一次就让你身上没一根骨头可以接驳得起来。”

    正好这时,小骨又在晕迷中一连叫了几声:“猫猫,猫猫,猫猫……”

    “啊,”阿里在无名火三千丈里发现冰山当头:“他为什么梦见猫而不是梦见狗!”

    二转子也有意岔开话题:“因为他叫的不是猫,而是人。”

    阿里却还没会过意来,只奇道:“人?”

    “你也真够蠢的了,”二转子说,“便是猫猫呀!我们自老渠乡带出来的猫猫姑娘。”

    “对了,”小刀问,“究竟老渠那儿的情形是怎样了?”

    “老渠?唉。”二转子痛心疾首的说,“开始的时候,大家见蔷薇将军已把兵马撤过了浊水河,以为可以留得平安,不料,他们随即又调禁军增援,马是退到对岸去了,但却来了驷辔战车,赶来了角缚尖刀的火牛,直冲杀进村口来,可怜老渠乡民,几时见过这般阵仗……”

    阿里把话头接了下去:“这还不打紧,更惨的是,连唐大宗和李阁下、暴行族和万劫门的武林高手都出动了。老渠乡民,跟平常军士作战,已感力绌,更何况是这般如狼似虎的流寇恶贼?他们冲了上来,见人就杀,弱小妇孺,全不放过。到最后,实在撑不下去了,只好设法自北崖攀下潜逃。老瘦、老福、老点子还有廖油渣子他们,决意要死守老渠,但要我们把猫猫、穿穿,还有几名小孩救走。我们见打下去也不会有好结果,便想:救得一个是一个……怎料还是救不了几个!”

    冷血动容道:“怎么说?”

    “我们在北崖下,还是中了伏。除了猫猫和穿穿,全都死的死,抓的抓,我们且战且逃,连跟太学生们都失散了。走的时候,太学生只剩下了九名,张书生还负了伤,正被雷暴和傅从那两个狗将军包围着,他们还奋战不休……”依指乙长吸一口气,眼里又绽出狠色和悍气,“说来,还有什么好哭的!咱们和不惜犯颜进书的太学生,既未同生,亦未共死,连患难亦各散西东,连谏书也保不住,还有什么可哭的理由!”

    看来他是念念不忘,又把话题回到阿里那一哭上。

    冷血连忙把敏感话题岔开:“梁夫子的那本奏书,却在我这里。”

    “那便好了。就算没了性命,此书亦决不能再丢。否则,命就白丢了,血就白流了。”耶律银冲说,“小刀姑娘勿要见怪,此物要是让令尊知道了,一定会千方百计,杀人夺物。”

    冷血冷然道:“我们也不怕知道。既然老渠己遭浩劫,我们就不必去了。”

    他一字一顿的道:“我这便去危城,找他讨个公道去。”

    二转子即道:“好,我也去。”

    阿里也奋然:“我去。”

    侬指乙几乎立即就站了起来:“我也去。”

    少年冷血 … 第七章 谁比N更急?!

    ──有些人说话,是先把话说了,才用脑去想他到底说了些什么话。有些人根本连说了什么话也不去想一想。

    小刀垂下了头。

    侬指乙讪讪然的坐了下来。

    “答应我,无论是在怎么样的情形之下,”小刀说,“都给我爹爹一个分辩的机会。”

    “我答应你。”

    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冷血显得重逾千钧。

    “那么,”小刀笑了,“我们的猫猫呢?”

    “猫猫和穿穿正在一隐蔽之处。放心,谁也找不到他们的。问题是,”二转子“深谋远虑”的道,“我们带猫猫过来,穿穿会不会不高兴?他们自小青梅竹马惯了,我们这样做,到底应不应该?恰不恰当?”

    小刀沉吟了一下,微拾秀眉,说:“我们何不把这选择交回给猫猫她自己?她来探一个受了重伤还惦念着她的朋友,也不是件什么不可以的事呀!”

    阿里连忙点头称是,“对对对,宁可因恋爱而致失恋,不可因怕失恋而不去恋爱。”

    二转子也接下去说:“是是是,正如要找人比斗,就应该找一流高手──可是要找一流高手比拼,就得不怕失败。”

    “好啊,”侬指乙就瞧这两人不顺眼,“你们两位:一个是战斗好手,一个是恋爱专家了!”

    阿里咧嘴傻笑:“不敢当,不敢当。”

    二转子翘起鼻子:“好说好说。”

    小刀生怕他们又起冲突,连忙问:“你们打算就这样入城吗?”

    耶律银冲即道:“小刀姑娘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只是这一路来,宫府必已明令通缉你们,侦骑四出,这样直赴危城,徒招事端,”小刀说,“依我看,不如乔装打扮,分头潜入危城再说。”

    阿里哈哈笑道:“好极了好极了,说起乔装易容,我最在行。”

    侬指乙还是忍不住要“刺”他一下:“算你会变,难道你还能把自己增高几寸?”

    阿里闻言怔了一怔,哺喃地道:“增高?这也不难……”

    耶律银冲微笑道:“看来,小刀姑娘既是惊怖大将军的掌上明珠,自然可以来去自如,不必什么易容乔装了。如此的话,不如冷少侠就随小刀姑娘入城,他武功高、剑法好、胆气壮,也可一路护送小骨回家,并可照顾猫猫和穿穿和小狗叭叭……至于我们四人,易容后分别入城接应,反而方便。”

    小刀亮亮的一笑,用春葱般的玉指,向冷血一指,说,“他呀,满脸煞气的,象只野兽──得要戴上顶深笠才行,不然,象个囚犯啦。”

    耶律银冲眼角往房间桌上所放的织物一瞄,心下分明,会心地道:“小刀姑娘真是细心,早为冷少侠织好挡阳深笠了。”

    冷血心下一阵无言感激。二转子却又去搔头皮,又是一阵落花如雨,雪花纷飞,他酸溜溜的说:“可就没人为我织一顶。”

    “你呀!”小刀也粲笑着用手指他,“等着瞧吧。”

    阿里这可急了:“我呢?”

    众人都笑了起来,冷血却腼腆的道:“我的命,都是诸位救的。叫我少侠,可愧不敢当。假如承蒙你们当我是小兄弟,我已经受宠若惊了。”

    耶律银冲笑道:“哪来的话。我们的命,不也是你救的!”

    二转子一向对冷血心存好感,此刻便说:“这样也好,咱们本来是‘五人帮’,现在成了‘四人帮’,乍听以为是‘死人帮’,多难听呀──现在可好了,多了一人,可又是‘五人帮’了。”

    侬指乙偏要抬杠:“四人帮有啥难听?听去似是‘诗人帮’,挺高雅的呢!”

    阿里最是情深:“不行,不行,无论但哥在不在,我们都是‘五人帮’,永远是‘五人帮’,多了人,少了人,都叫五人帮──我当他一直是与我们共在的了。”

    二转子怕他又哭,便兴致勃勃的说:“过瘾啊过瘾!咱们又可以一齐行动,上危城,对付大将军了!实在是太过瘾、大过瘾!”

    小刀和冷血,都是乍闻“大过瘾”三个字,顿想起那个蔷薇将军和他的“大割引”,不禁闻言色变──蔷薇将军说来武功并不甚高,但所有的高手,都一一被他残虐于股掌之上,行为鄙劣狠辣,令人不寒而栗。

    侬指乙说:“既然如此,我们就此商议如何行事。”

    二转子精神大振,“好哇!”

    耶律银冲深思熟虑的道:“我看──”

    忽听阿里大叫一声:“慢!”

    众人一齐望向他。

    “我N急,”阿里脸不红、气不喘的说,“我先去小解。”

    二转子气白了脸:“你!”

    “怎样?”阿里楞着头,奇怪的问:“谁比我的N更急?你?”

    这一路下来,那神秘的鼓声,并未再出现。

    他们分头、分批、分别入城。冷血和小刀,也一路闻着花香。

    直至靠近危城,便听到太学生起哄上书痛谏一事。小刀是大将军之女,入城一路无碍,同行者亦不犯疑。及至入了危城,始知军队已跟太学生、老百姓对峙不下,冷血即时立刻进去,刚好发现惊怖大将军城头坐阵,暗令陈三五郎杀人生事,以图镇压,冷血马上抓住陈三五郎,飞身上城,现身与惊怖大将军直接对峙。

    他们才对望了一眼,冷血竟脚下微微一个踉跄,而惊怖大将军也有“眼睛受伤了”的感觉。

    惊怖大将军知道来者不善,故而问:“你是谁?”

    “我姓冷,”这是冷血当时的回话,“大家管我叫做冷血。”

    稿于一九八九年九月:“自成一派”成员赴槟城、吉隆坡、怡保、金保、美罗、新加坡行。

    少年冷血 … 后记 别离,真的是爱情的最美丽吗?

    一九七三年,十九岁,写下长诗中的其中一句:

    别离,是爱情的最美丽

    一九八九年,这一天,专诚护送方返马,让她和她的a君共偕白首、同结连理。

    我决不是个伟大的人。用“伟大”二字来形容我,应该是讽刺,而非赞美。爱情,是所有的情中更是最自私的。我生平有些特性:对恶人恶,对善人善;人敬我一尺,我敬他八丈;他若踩我脚趾尾(要是故意的),我斩他尾巴(绝对有心的)。如此而已。

    但对小方,这定律全不可行。十八年相知,六千五百多个日子相交,十五万七千多个小时的相依,绝对不是一场十八相送就可以表达于万一的。对我而言,她就是我获得的一切,她也是我不断的失去。她永远是那种在火车厢中的女子,而我永远是那种为看她而搭火车的家伙。她自己本身,就是一部经典之作;不像我,虽然我认为我是在写着和已写了经典之作。缺少了她,一直以来,她都是我“右边的人”,月光老了,岁月静了,我甚至已懒得去记取流浪之地的名字。

    感情的可贵乃在于有情。感情也毕竟不只是感激之情。这情份使得仍没有一丝皱纹的我,不敢去惊破我们之间的镜花水月。我明知如果没有了她那部分,我自己就根本没有完整的部份──我还是像宁愿选择比较年轻的时候来遭逢意外的决心一样,在失意来临之前先行失望好了。

    她与a君重逢,是我一力促成的。此行是她大喜之期,我兄弟们护送她南返,与a君从此偕老。──我呢?秀芳姐、瑞英姐等都问我这样一句:难道你不觉得痛心吗?

    八九年,没有比这更“伤”的了。为藉此纾解心结,不料偏是此行囊括了一切“粤语残片”的桥段:父母病危,人需困战,事业有挫,人事纠葛,一波三折……连去一趟海滨,都巧逢上一场铺天卷地的暴风雨。──就差没有一阕哀哀戚戚的小提琴常伴我心中了。我需要的是止痛疗伤,但在披星戴月全程两百一十七英里回家的路上,连在计程车里,听到的歌都是“……旧梦不须记,亦不必苦与悲。缘来缘去,前事的喜与泪,万千恩怨让我尽还你。此后人生漫长路,自寻路向天际分飞;他日与君倘有未了缘,始终海角重遇你……”一会儿又唱:“忘记她,怎么忘记得起?……忘记她,等于忘记了自己。……从前只有她,可以令我欣赏自己,可以令我用爱将一切平凡事,变得美丽……”够靡靡之音了吧?还是小邓的歌,这令我想到当年我们两人给分别抓到台湾军法处,各关一处,都为求能活着见对方一面而艰苦挣扎活下去的日子,偶然都听到飘过来的一两句小邓的歌:“……你也是寂寞,我也是寂寞……”仿佛交换了彼此坚守下去等待天亮的心声。那时候,我们是连阳光都放弃了的人,但并没有放弃彼此。

    我还在可以喝三十五杯啤酒的年龄,仍然孤身上路;但如果问我十六年前的那一句话:“别离,真的是爱情的最美丽吗?”十八年辛苦不寻常,字字写来皆是血:人生,毕竟不是说再见就能再见的。

    稿于一九八九年九月八日:海滨漫步遇狂风暴雨。

    校于一九九零年初:“民生报”二访后。

    少年冷血 … 第四部:冠盖满京华·杀手独憔悴

    第十三集 大出血

    第十四集 小乌鸦

    第十五集 大相公

    第十六集 小相公

    少年冷血 … 第十三集 大出血

    害你的人通常都会以爱你的面目出现。这年头,人已越学越精,谁还会再以坏人或恶人的面目出现!

    前序 洒开大步

    第一章 万岁万岁万万不能睡!

    第二章 万衰万衰万万衰!

    第三章 七个没有鼻涕的喷嚏

    第四章 请给我一两银子的阳光

    第五章 请给我一泡N或一面镜子

    第六章 在太阳底下晾晒的腌R

    第七章 他用的武器亘常是一个问号

    少年冷血 … 前序 洒开大步

    “温瑞安超新派武侠”系列,原拟每周出版一册,每册一完整故事;四册为一辑,每辑一独立故事,每辑连着一起看,自成系列;每册或每辑独立来看,也一样可以。

    在电视、电影、录影带以及娱乐事业充塞、资讯爆炸、各类书刊多不胜数,人在短急而促的时间之流内无所适从,而且也不容许有太多选择之余,累篇冗长的传统武侠小说写法,受到了极大的压力与极巨的挑战,已到了非作出变易、突破、改革、超越与回应不可的时候了!

    这是一个新而大胆的尝试。能成,最好;不成,再来。

    武侠小说已到了最低潮(武侠电影、电视均如是,连武侠连环图也一样响起了警钟),必须要先行打杀,而后复活才成。已酒天大步走一步,老走老路,只怕就算走老了,也没有路了,而且也寸步难移。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只敦请您一起来行这千山路,并请在漫漫长路上给我们指引。

    这系列第一至十二集,由“皇冠”出版,合作愉快,路是创出来了;现在,路还要走下去,而且还要另辟蹊径,从十三集开始,由“万盛”接棒,继续长途跋涉下去,涉此青山,登彼千仞峰。

    故事原来是这样开始的……

    惊怖大将军凌落石,Y险残暴,勾结朝官,残杀部下,连“大联盟”老盟主冷悔善也全家毁于其手,篡权夺位。

    四大名捕之冷血奉诸葛先生之命,往危城调查此事,中途力救大将军下令屠杀为民请命上京参奏弹劾他的书生,与老渠乡百姓及“五人帮”高手联手对抗,后因冷血遭蔷薇将军于春童暗算,小刀等送他到“四房山”上求医,以致老渠乡终守不住,惨遭血洗屠村。

    于春童追击冷血等于四房山上,同行义士尽亡,四房山主人亦因而惨死于蔷薇将军暗袭下,小刀也屡遭污辱。后因“三缸公子”温约红于濒死前妙计助冷血恢复功力,终格杀于春童;冷血遂与小刀姊弟奔危城,对小刀却已暗生情愫……

    冷血重返危城,在城头上阻止大将军暴行,二人在众目睽睽下对峙,展开黑白正邪间的殊死战。

    少年冷血 … 第一章 万岁万岁万万不能睡!

    他的表情就像是凶猛的野兽面对着陌生人的鞭子。

    ──当他乍见冷血出现之际。

    惊怖大将军是一个绝顶人物。他从未惊过。只有人怕他,他不怕人;他甚至也不怕鬼、不怕神,对他而言,鬼只是供他差遣的。就别说他自己了,就连他的部下都远比鬼还可怕;神只是来保护他的,他几次死里逃生逢凶化吉便是佳例。

    他也不怕敌人。

    ──有强敌才能使他更强。

    他一向匕鬯不惊、处变不惊,纵泰山崩于前亦不惊。但冷血乍现,却使他在一照面里,心头大吃了七八惊。

    ──他是谁呢?!

    ──怎么这么眼熟?!

    惊怖大将军突然觉得:眼前这年轻人,像是前世三生里一个跟自己有重大关系的人,以一头猛兽的姿态踏上了古道,正冲着自己而来。

    ──他是谁呢?!

    ──他到底像谁?!

    “我姓冷。”当他听见那年轻的对手这样说,“人们管我叫做冷血。”在这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惊怖大将军像急箭入林般想起了两件事:

    一,来人姓冷。在他过去的朋友/敌人/仇家中可有姓冷的?有。“风过群山”冷令今。“铁裙神魔”冷斗儿。老部下“火孩儿”冷过水。老盟主“不死神龙”冷悔善。还有……对了,他像冷悔善!他似冷老盟主……莫非……!

    二,这人叫“冷血”。这几天,手下打马来报,在截杀张书生那一路太学生失利,人手折损,甚至动用了自己手上“九大将军”中的“三间虎”傅从傅五将军、“霹雳”雷暴雷六将军、“砍头七将军”莫富大、“影子八将军”沙岗、“金甲九将军”石岗,都无法奏功。自己只好先后派了心腹高手“蔷薇四将军”于春童、还有亲信李阁下和唐大宗去铲平扫荡,听说反贼是灭了,但仍有几名极其棘手的匪首脱逃,其中就有一个名叫“冷血”的,以及一直潜居老庙的“五人帮”。

    ──看来,就是眼前这个人了。

    在这刹那间之后,惊怖大将军已一拍光头,啪的一响,光溜溜的头上,几乎没给叩出火花来,他也马上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到老犹健的白牙,眯着一双怒瞪如厉虎,但笑时如佛陀的笑眼,说:

    “──你就是煽动老渠乡民造反的冷血?”

    冷血掏出一方五龙翠玉环透雕珮,举起一扬,朗声道:“这是什么,你总该懂得吧?”

    惊怖大将军一看,心底一凛,已知道是怎么回事,正要应对,可是尉校曾红军可没那么见识广博,而又要在大将军面前争功心切,当下长枪一挥,戟指喝问:“嘿!你这反贼,胆敢对大将军无礼,来人啊!管他拿的是劳什子妖物,快给我拿下!”

    众兵如雷般呼应一声,就要动手,城下群众,更如沸如腾,群情浩荡。

    在万声交喧之际,冷血的语音仍冷晰的传来:“这是天子御赐‘平乱玦’,若遇J恶抗命,可先诛后奏,就地正法。你说这种话,信不信我先杀了你!”

    在场还有一位都监张判,原是朝官外调,较有见识,一听这番说话,再看那枚玉玦,当下转了脸色,毕恭毕敬的颤声道:“……壮士……可否将玉玦交予小人验证一下……?”

    冷血坦然道:“当然可以。”

    于是便在众目睽睽下把玉玦递了过去。

    张判躬身双手接过,审视半响,双膝一折,蓬地跪地,将玉玦高奉过额,奉呈冷血,并嗵嗵嗵叩头三响,恭声道:“不知是钦差大人驾到,万请恕罪。”

    张判这一跪,使曾红军呆立当堂,跟着跪下,城楼上一众官兵,见两人双双跪地,也全都跪了下去。

    一时间,城楼上,站立着的,就只冷血和惊怖大将军两人而已。

    这一下,冷血倒摇头摆手不迭:“我不是什么钦差!我只是奉天子之命,来查案办人,你们快别……这样子!”

    本来,冷血充其量不过是一名捕役,在官位上,别说远不如张判,跟曾红军也有一大段距离。只不过,他这位捕快,却手持“平乱玦”,亦即是为天子陛下办事拿人的御前(虽则冷血迄今压根儿未见过皇帝的“龙颜”)侍卫,杀人无须准照,办案不怕特权,这种特殊身份,谁不畏?谁无惧?

    众人这一跪,冷血反而觉得惭愧。他心中忖:要是自己恃势行凶,这些官员定必任之由之,可见权势之大,腐化难免,冷血想到多少人藉此恣意横行,鱼R百姓,因而深为感慨。

    惊怖大将军见眼下局面,已不是他腕底风雷便可定乾坤,当下热烈相迎,大步向前,冲着冷血笑道:

    “果然是你──冷老弟,你可来了!”

    他本想过去拥抱冷血,但冷血站在那儿,使他感觉到自己的动作无异于去抱一把出鞘的剑一般,所以他马上顺理成章的把姿势改换成握着冷血的手,拍拍他的肩膀──这使他一来免去了下跪,二来让大庭广众释了以为这“钦差捕头”是来对付大将军之疑。

    其实,大将军心中是惊起几道疑的:

    到底这姓冷的家伙,是不是真的是皇帝遣来对付自己的?要是这家伙真的不由分说,要拿下自己,自己该不该马上抵抗?如果抵抗,这干官兵,会不会帮助自己?

    如果这人是皇帝派来的,没理由蔡相爷、童将军、朱大人等不先捎个信来的!但“平乱玦”,天下只有五面,是仿照不来的。这么说,如果不是皇帝亲遣,便一定是京城诸葛老儿搞的鬼了。皇帝老子那方面,他也只面圣过四次,每次叩喊:“万岁万岁万万岁”时,他都有说不出的荣耀。可是,如果皇帝真糊涂上脑,差人来对付自己,他可决不能束手待毙的!万岁万岁万万岁,您可干万要万岁万岁万万不能睡!我忠心耿耿,干尽好事,为了给您进贡宝物美女,而我不过也想藉此步步高升、升官发财,要是您连我都除了,我就只好连你都反了!如果是诸葛老儿搞的鬼……我本来就不打算放过他!

    ──万岁万岁万万岁您可千万不能睡!我是您万世基业的梁柱,千万别*我造反!

    大将军心中喊了这么一句。

    “冷捕爷驾临危城,可有什么贵干?”他嘴里说的是这么一句。

    “我找你。”冷血直截了当的说。

    大将军与有荣焉的道:“好,难得你瞧得起我,我一定竭尽全力,为少捕头效犬马之劳,协助办案。”

    冷血道:“我要办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你。”

    他这句话说得如转踵敲钉,绝无回寰余地。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大将军的面子委实难下。

    大将军皮笑R不笑的笑了:“敢问少捕头,我犯了什么罪?”

    冷血道:“恃权肆凶,无法无天!屠杀百姓,鱼R乡民──你看,下面有这么多人要告你的状,你还当众趁乱着人暗算……”

    冷血抓住陈三五郎的手紧了一紧,陈三五郎立即惨嚎了起来,而城下的乡民一齐叫起来:

    “好啊!青天大老爷来!”

    “凌落石他作恶多端,恶贯满盈!”

    “请求钦差捕头大爷把凌落石、厉选胜一干人等,就地正法!”

    声如雷动,此起被落。

    ──凌落石当然就是惊怖大将军的名字。

    冷血指了指身边的陈三五郎,用锐目一扫城下,道:“这都是人证。”

    “冷少捕头,如果这都是人证,你也未免太听一面之辞了吧?你怎么能肯定,他们不是串通好一起来害我的?还有,这拿着凶器的家伙夹在人群里,与我素不相识,你怎能诬赖我指使他?”惊怖大将军道,“好,你要办我,行!你也要拿出真凭实据才行。否则,怎能服天下人之心!”

    冷血冷然道:“你放心,我会待在这儿,不怕找不到让你伏法的罪证。”

    惊怖大将军的眼睛和秃头一起发了亮:“好极了,这是一个无辜清白的人最高兴听到的话。我为官清正,鞠躬尽瘁,不怕你查,还会尽量协助你早日查个水落石出。”

    当下他转身对城下群情汹涌的百姓扬声道:“你们都听到了,瞧见了,现在,这位钦差捕头要来查办我,要是我有罪,你们当然会到他面前来告我的状,无上欢迎;如果我无罪,我当然不怕人侦查。你们这下聚集告状,可都有主儿了,现在还不赶快回家,待在这儿,莫不是并非冲着我来,而是意图造反掠城不成!?”

    这些话,说得十分有份量,浩浩荡荡的传了开去,几个领头的读书人,议定之后,在苏秋坊的领导之下,极有秩序的相继散去。

    冷血倒有点迷惑起来。

    ──他这下出现,倒只像是替惊怖大将军凌落石解决了一场祸端。

    冷血曾多方想像、揣测过他这个可怕而具份量的对手。

    他甚至早已准备惊怖大将军会即时作出大反扑。

    他早已蛰伏城中,看定时势,而他也早遣了耶律银冲、阿里、依指乙、二转子在四面布置好,万一惊怖大将军逞凶,他便要与他和他的势力放手一拼。

    可是惊怖大将军不拼。

    他居然很乖。

    很听话。

    很合作。

    ──乖得听话得合作得像他压根儿就是一个清白无辜的人似的。

    少年冷血 … 第二章 万衰万衰万万衰!

    ──一个出色的为政者,当然懂得把反对的人抓的抓、囚的囚、杀的杀、收揽的收揽,并当然更知道要给自己的行动冠以堂堂正正的理由,还要必须给对方以邪恶的罪名。

    像惊怖大将军这种人,为了要赢,为了能掌权,的确不惜做任何事!

    不过,公然违抗钦差大臣等于公开造反,这种事,惊怖大将军是绝不做的。

    就算要造反,他也只暗地里反,待对方发现他有异动时,他早已翻了天,覆了地。

    他一向阳奉Y违、欺上瞒下、只手遮天、假公济私,这才是聪明人所为。

    是的,如果他嘴里喊:“万岁万岁万万岁”之时,心里很可能在骂:“万衰万衰万万衰”。

    他是个聪明人。

    凡人都会做傻事。

    聪明人的特征是:傻事做得比较少。

    他已暂时“稳”住了冷血。

    ──虽然,这致使他那天在众老百姓面前大失威信。

    不过,威信是可以慢慢重新建立的。

    有权就有威。

    ──既然赢得了,就要输得起!

    为了日后胜利在最后,不妨失利在最初。

    一时失威,无伤大雅。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人物不可一日无钱,只要大权在握,有钱在手,到头来谁不怕我?!

    惊怖大将军本来一直都在慎防着。

    他提防着京城里会派人来审查、整治他──来的人可能是奉天子之命,也可能是诸葛老儿搞的鬼,更可能是相爷遣人来试探自己是不是忠心不贰。

    是的,得要小心应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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