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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斗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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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70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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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因为他既看得出来,也听得出来:一个激动的惊怖大将军,在愤怒时也许十分可怖,杀伤力也十分之巨大,但比起对付一个沉着、冷静的凌落石,还是好对付多了。

    所以他一定要设法使凌落石暴怒起来。

    并且继续暴怒下去──直至大将军同时也暴露了他的要害与破绽为止。

    所以他继续哼哼哎哎的道:“对大将军你而言,受我瞒骗,还重用了我,简直是奇耻大辱对不对?”由于他要挤出笑容,但脚痛得入心入肺,所以笑意甚为诡怪。

    大将军闷哼一声,脸如紫金。

    追命贼忒嘻嘻的笑道:“所以,若问:大将军最想对付的是谁呀?那才一定是我。”

    大将军合着目,额上青筋如贲动的鹰爪,眼珠子在眼皮下贲腾着,直似要喷涌出来一般。

    追命一拐一拐的迫进了两步,端凝着他,仿佛很得意洋洋的问:“我说的对不对呀?”

    大地似微微颤哆着。

    仿佛,这山头的地壳内正在熔岩迸喷,地层裂断,撞击不已。

    追命知道,大将军一旦按不住这把怒火,就会向他出击。

    这一击,必尽平生之力!

    那是一种“爆发”!

    他不一定能避得开。

    也不一定能接得下。

    但只要大将军一旦向他发出全力一击,铁手就有可能击溃大将军。

    只要能争取这个机会,能使大将军分心,能让铁手有多一次机会可趁,追命都一定会说这些话,做这种事,冒这个险。

    可惜,可是──

    大将军并没有“爆炸”。

    他闷哼一声,耳朵都赤红得像滴血一样,满额都是黄豆大的汗珠,而且还跟黄豆一般的颜色,但他却甚至没有睁开眼睛,只闷浊的说了一句:

    “不错。”

    ●

    不错。

    ──不错就是“对了”的意思。

    ●

    追命听了,骤然震了一震,一时间,皱了双眉,陷入沉思,说不出话来。

    就连中天月华,也给浮云遮掩,忽明忽暗,人在山上,也似徜徉在苍白的R河上一样。

    ●

    铁手见追命陷入了沉思,他第一个想法便是:

    让三师弟好好的寻思下去。

    他明白追命。他知道追命。

    ──这个同门要是忽然沉默下来,苦思细虑,就必定有重大的关节要去勘破,而且一定事关重大。

    所以他一定替追命接阵。

    他沉实的声音沉实的问:“是不是冷血?”

    大将军眉也不扬:“为什么说是冷血?”

    铁手:“他是你儿子。虎毒不伤儿……”

    大将军冷哼道:“俗人。”

    铁手没听懂:“请教。”

    大将军道:“没想到一世豪杰的铁二捕头,依然未能免俗,还是个俗人。”

    铁手不愠不怒:“我本来就是一个小老百姓,原就是俗人,也乐意做俗人──却不知这跟我的说法有什么关系?”

    大将军眼皮儿也不抬:“他如果反我,还称是什么我儿子?他要是对我不遵从,我还当什么老子?再说,这些年来,我也没抚养他,他也不会对我有父子之情,他对付我,我就撕了他,有什么不想对付、不便下手的?!──那是凡夫俗子才顾忌的!”

    铁手闻言苦笑:“说的也是。但我还是宁作凡夫,甘为俗子。”

    大将军眼珠子在眼皮子下滚鼓鼓的转了转,溜了溜:“所以大将军我只有一个。”

    铁手恍然道:“莫不是你最不想对付的是──”

    大将军问:“谁?”

    铁手道:“大师兄。”

    大将军闷哼一声:“无情?”

    铁手道:“正是。”

    大将军反问:“为什么?”

    铁手道:“我大师兄,不必动手,运智便可克敌;不必用武,举手间便可杀人。”

    大将军哈哈一笑,额上青筋像青电突贲而腾,“你们怕他,我可不怕这残废!”

    铁手脸色大变:“大!将!军!你这句话不该说──”

    大将军巨大怪诞的头,忽尔张了一张血盆大口:“他是你们的大师兄,在我眼中,却只是一个无用的瘸子,一个废人!”

    铁手全身格格的震颤了起来:“凌落石,你敢再辱及我师兄一个字,我铁游夏跟你一拼生死!”

    大将军露出一口黄牙,像只忽尔裂开的巨蛋:

    “无情啊无情,在大将军我的眼中,你只是无能啊无能,居然能窃居首座,简直是无耻啊无耻──”

    这回话未说完,铁手已发出一声回荡山谷、响澈山峰的怒吼:

    “请──!”

    一掌向凌落石当头拍落!

    却听追命忽然大喊了一声:“二师兄小心,别──!”

    少年铁手 … 第二章 爆

    铁手一掌拍落。

    这一掌平平无奇。

    这一招更是平凡极了。

    ──独劈华山!

    几乎所有会武的人,都会使这一招;也几乎所有自恃武功高强的,都不肯用这一招。

    有时候,所用的招式,就像自己的名帖、服饰一样,有些不愿用,有些不想携带,有的更不愿穿上一样:

    因为那会降低了自己的身份,甚至辱没了自己的品味。

    ──所以任何时代,都兴作品牌:吃馆子要上第一鲍鱼,喝汤要包座二奶炖汤,上青楼要到真富豪,读书要进岳麓D,写字要学赵米蔡,登高上黄山,登楼到黄鹤;做人亲信,要坐在铁剑将军楚衣辞身边才入形入格;连去如厕,也得入六分半堂雷震雷的纯金马桶蹲上一蹲,这才叫做人做上了格,品味品上了位。

    这一招既非高招,也非绝招。

    但使出来的是铁手。

    ──同是字词儿,落在苏子手里便不同。同是箭和弩,张在飞将军广腕底便不一样。同是刀,谁敢去碰沈虎禅背上那把?同是暗器,谁敢未得公子同意便靠近无情十步之遥?

    这一招平凡,使的人却不平凡。

    因为他是铁手。

    铁手的手。

    ●

    这一掌轻描淡写的拍落,却在大拙中潜藏了大巧,大稳中自蕴了大险,大静中吐纳着大动,这一掌,足以开山碎石,震天慑地。

    他恨大将军出言辱及大师兄,所以动了真气,这一掌也用了真力:

    “一以贯之”神功!

    ●

    大将军依然没有睁目,左手发出一层淡淡澄金;好像是一件金属物似的,突然向上急挑而出,刚好斜斜架住了铁手那平实无奇的一掌拍落。

    两人两只手掌,便黏在那儿,胶着不动,既没发出巨大声响,周围也并无震动,只是忽然之间,于投和于玲,竟不由自由地,一步紧接一步的,向大将军和铁手的战团走了过去。

    其实,他们兄妹两人,对大将军畏之如蛇蝎,更不会主动往战团走去,只是,在战团中正发放着一种强大的吸力,像是无形的漩涡一样,把二人一直往这漩涡的中心吸了过去。

    他们已管不住自己的脚步。

    控制不住自己。

    马尔和寇梁见之大惊,也想阻止、拦住、抱开二小,但二人心念一动,竟也止不住步桩,也向战团靠拢过去,待敛定心神,却发现已身不由己的走近了七八步。

    铁手用的是左掌。

    大将军也是使左掌。

    两人双掌,正斗个旗鼓相当。

    这时,铁手的右手已蠢蠢欲动。

    追命这时已回过一口气,及时说了几句话:“二师兄,别上他当!你要小心,他正要你沉不住气,你,千,万……浮……躁……不……得──”

    其实,“浮躁不得”四个字,追命的语音并未能传达到铁手耳里。

    原因是他开始说话的时候,原本看似平静的,大将军和铁手的对掌,突然,呼啸之声大作,自两人双掌交贴之处的上、下、前、后、左、右、四面、八方,均卷起了一股罡气,一阵邪风,使得功力高深如追命,在喊声吐气发语间,吃劲风一*,几乎把话吞回肚里去,几乎得要呕吐大作,差点闭过气去。

    然而追命的意思,铁手是听得出来,知道了的。

    那股突然遽增的力道,以致在山岗刮起了狂砂狂啸,当然不是他发动的。

    而是大将军。

    凌落石已经从“将军令”掌法,转入了“屏风大法”的第一扇门:“启”。

    “启”就是开始,启动的意思。

    “屏风大法”,一旦发动,沛莫能御,无可匹敌。

    这一股大力,把武功精湛的追命,也得把话*吞回去,而这一回,马尔、寇梁本已扯住于玲、于投,但也禁不住这股大力卷吸,一步一步,四个人往暴风的中心腾挪过去。

    可是,此际,心中最感觉得不妙的,却不是铁手,也不是马尔、寇梁、于投、于玲。

    而是大将军。

    ●

    本来的形势是:

    大将军以“将军令”格住了铁手的“独劈华山”。

    ──“独劈华山”招式不值一哂,但“一以贯之”神功却是非同小可。

    这连诸葛先生也练不完全的内功,却给铁手在少壮之龄修成了。

    这种内力好比是:你站在高峰上,砸下任何小块硬物,其效果都要远比你举起重物往你对面砸去,力道上来得要强百倍、千倍!

    铁手练成了“一以贯之”,使得他的个人修为与功力,有如长期站在高峰之上,那怕随便一招一式,一发力便可有万钧。

    大将军知道跟前这个汉子是强敌。

    他对付他的方法,便是要先引发他的力量。

    任何力量,都有用罄的时候;任何强人,都有虚弱的时候。

    何况,铁手明显受过伤,而且,还十分的疲惫。

    大将军只要待他功力稍有缺陷、招式稍有破绽、心神稍有松懈之际,他便可以把“将军令”掌功,迅疾转入“屏风四扇门”,将铁手格杀其间。

    可是,铁手的确内力浑厚,哪怕他是已负伤在先,而且,已近筋疲力衰。

    ──衰,而不竭。

    而且一振又起。

    铁手的磅礴大力,绵延不绝,彷佛已跟大地结为一体。

    这才是他可怕的地方。

    难敌之处。

    更难取之的是铁手所用的招式。

    那是一记平凡招式。

    人人会用的招式。

    可是,这才是最难有破绽的招式。

    ──一件事物,一种手艺,一个策略,一门艺术,要是源远流长的流传迄今,就一定有它的存在价值,和它颠扑不破的真理法度。

    所以少林永远是佛门正宗的圭皋。

    武当一直是道家武术的颠峰。

    无以取代。

    无法攻破。

    是以,铁手这一招也没有破绽──就算有,他以“一以贯之”使出,也使破绽变成了强处。

    大将军一时无法攻破。

    他只好激怒铁手。

    人一生气,难免浮躁,一旦躁动冒进,大将军便有机可趁了。

    他要吸引的,是铁手全部战力,而不是一部分的。

    一部分没有用。

    就像行军一样:一支布署精良的部队,你攻击他的前锋,就会给左右包抄,你就算能一一抗衡,但迟早还是给他的后援部队攻陷。

    他要的是引出铁手的主力。

    然后他遽然发动最强大的杀手锏,予以截杀,予以重挫。

    他知道这些人里,除了于一鞭战力最高,轻功最高的是追命,内力最高的是铁手。

    但他一上来,已拼了负伤,先重创于一鞭,再使追命双足负创。

    ──跛了足的羚羊,跑不过狮子的追攫。

    可是,对铁手,他却未能得逞。

    铁手虽给激怒,本来另一只手,也正要出击的。

    ──他的左手即使出了“一以贯之”,右手出击,定必施“大气磅礴”神功。

    大将军要吸引的,正是铁手的两只手──而不只一只。

    制住铁手的手,就能制住铁手。

    由于铁手是现场仅存功力最高的人,只要能制住铁手的手,便大可以收伏这群龙之首,他便可纵控全局,使敌人一一授首。

    可是,追命这一叫破,铁手的右手,便没有攻出。

    他留了后力。

    没有人知道他那一只手,留了多大的力气。

    没有人知道,铁手那一只手,会作出什么样的攻袭。

    没有人知道,那一只手,能有多大的杀伤力。

    也就是说,铁手的手,没有完全出击;他的功力,也未全然引爆。

    ──有什么要比一桶将引爆但仍未爆发的炸药来得更危险?更具杀伤力?

    不行。

    一定要引爆。

    大将军思忖:

    引爆了铁手,就是熔浆,他就可以用“屏风四扇门”承载了它,把它送入了“启、承、转、合”,送入了无间,送进了轮回。

    然后,再来取这废铁的命。

    少年铁手 … 第三章 出手

    于是,大将军的右手,从下到上,转了三个方位。

    先是收拳于腰。

    再提拳于肋下。

    之后,又横掌于胸。

    ●

    三个方位是三个变化,三个变化都看似平凡。

    三次变化都可以杀人于一击。

    一瞬间。

    ──只要铁手另一只手出手。

    他就是要引爆:铁手先出手。

    ●

    铁手的另一只手,也在动。

    他的右拳本来竖于胸前,转而紧收于肋,最后,沉拳于腰畔。

    他是动了手。

    但没有出手。

    没有。

    ●

    所以,他没有给“引爆”。

    他始终隐藏了实力。

    大将军一时间取之不下,但他身边,到处到寰伺着敌人:

    他面对铁手这样的强敌,又无法引发他出手;铁手另一只手的动作,刚好克制了他三种引爆、诱敌的意图,大将军失去了制敌的先机。

    所以他不退反进。

    率先发动了攻袭。

    ●

    他的“将军令”取不下铁手的“一以贯之”神功,他只好提前发动“屏风四扇门”的“起”式。

    他不退反攻,是因为周遭都是敌人,一旦给敌方知道他已萌退意,只会群起而攻,落得个退无死所。

    攻击,永远是防守的最佳方式。

    何况,他先战于一鞭,再斗追命,之前,又狙击温辣子和温吐克,已耗费了他不少功力。

    可怕的是,他又感觉到一阵阵的昏眩,一阵阵的恶心,他双目因刺痛而紧闭,但一合上眼睛,他仿佛就看见一团黄光,黄得像浸在一团油锅里,而又看见自已的头颅,化成了一只骷髅,两只空D的眼眶,一只爬出一条脱着皮的白蛇,另一只,却长出一朵花来,而他的骷髅白骨顶上,却C着一把剑:一把尖锐、薄利的剑。

    剑似断了。

    断口处就C在骷髅头顶上。──灯下骷髅谁一剑?

    不。

    不!

    不!!

    他不能败!

    不能死!

    他要活着,呼风唤雨,杀人放火,决不认输,决不认命,千秋万载,长命百岁的活下去。

    所以他不再忍。

    也不再等。

    他率先发动了“屏风”第一扇门:“启”。

    “门”一开,把功力较浅的对手“吸”了进来。

    他先出手。

    对方发现他要把他们“吸”过来,一定奋力拒抗──很简单,人见了狗,狗追,人跑;反之,狗逃,人追──至少,敌人更不敢进犯,不敢欺近。

    那他便可以先行消耗铁手体力,将之格杀。

    至于功力较差的,他可以“吸”了过来,杀得一个是一个,不然,也正可分了铁手的心!

    他的“启”功一发,“吸”力一起,土岗上真个沙尘滚滚,飞砂走石,星月无光,连刚燃起的灯笼,也纷纷着火自焚,摇晃不定,不管是将军的部属,还是于一鞭的手下,能站稳的,也没几人,幸而,大都离得较远,机警的,已及时后退,远远离开吸力的漩涡,只有二三人,勉强可以站稳了步桩。

    就连已挂下的尸首,也慢慢向劲力的中心移了过去。

    马尔、寇梁、于投、于玲,由于本就离大将军较近,一个拉一个的,已往厉劲中心拉拔过去,情形已甚凶险。

    这种情形之下,铁手已不能再以静制动,隐藏实力。

    他一定要出手。

    出手相护。

    ──因为马尔、寇梁是他的朋友,双于则是小孩子。

    他非救不可!

    可是,只要他一动手,就不能隐藏实力──实力,只有隐藏着的,才不会消耗、用尽。

    大将军就等他出手。

    一旦实力相抵,屏风另三道门:承、转、合,就瞬即在天、地、人、魔四界里轮回,击杀铁手。

    必杀铁手!

    ──只要杀了铁手,剩下的敌人,都不会是他的敌手。

    这是大将军的盘算。

    也是凌落石的如意算盘。

    ●

    ──如意算盘人人会打,但大将军这次的如意算盘打的响不响?

    本来可以很响。

    可是,追命那几句上气不接下气的话,却令铁手有了警觉。

    警惕的铁手,便沉住了气。

    他的武功强有内力。

    他的内功深厚宏长。

    大将军便一时制不住他。

    可是,眼看于投、于玲就要往二人对掌处黏了过来,马尔、寇梁若及时放手,也许还能抵住一阵,若不放手,只怕四人都得卷进掌劲的漩涡里,但若放手,于投、于玲必毙当堂。

    忽地,一条迅蛇疾闪,先缠住了于投的胸,再返捆住于玲的腿,然后,绑住了马尔的肩一拖,再绕过寇梁的肘一扯,四个人,相逐给拉了回去。

    鞭在一人手里:

    “至宝三鞭”于一鞭。

    ●

    他刚才力战大将军,受了重创。

    ──是重伤,但没有死。

    他仍保有一定的战斗力。

    ●

    这一来,铁手已没有了后顾之忧。

    可是,对旁观的追命而言,战局却前景堪虞:

    两人还在对掌。

    左手对左手。

    两人右手都未攻击,但看来不出则已,一出必有伤亡。

    不过,两人身体上都发生了变化。

    铁手正以恢宏绵长的“一以贯之神功”源源摧了过去。

    大将军本以“将军令”极阳极刚相格,继而,已发动了“屏风大法”之“起”式,气门大开,造成强大的气流,几乎把旁的沉重事物都吸向战团来,再一一绞碎扭断,然后吸收,助长他的无边大力。

    本来在运功对敌之际,愈是高手,愈应屏息闭气,抱神返一,全力对敌,但凌落石的“屏风四扇门”却故意反着练,气门大开,只发不敛,就好比敌军进军之际,偏把城门大开迎敌,待敌深入,再关闭城门,截断敌援,然后才翻身贴面杀个片甲不留,血R横飞!

    那非要多年苦熬的过人修为,以及胆大包天不可!

    这时候,追命忽然发现了两件事:

    两件令他担心已极的事:

    大将军这边,本来如龙巨蛋、光可鉴人、童山濯濯的头颅,忽然,出现了一件奇事:

    毛发!

    ──他的毛发竟急速成长!

    他本来光秃秃的头顶,遽然长出了许多头发,未及片刻,已密密麻麻像刺猬一样,再过片刻,头发已越来越长,越来越紫,越来越妖异。

    铁手那边,他的一双手,也发生了极为诡异变化:

    他的左臂在剧烈抖动着,但运劲使力,劲所聚处,颤哆难免,不过诡异的是铁手的右手。

    他的右手不抖。

    掌收于肋上腋下,护于胸前。

    但指甲在暴长,长得极快、奇速、甚诡。

    在月下,突长的指甲竟是惨青色的,苦蓝色的,而且看去并不坚硬,显得绵软,长到一定长处,竟有点卷,像一条腹部中了一拳的蝮蛇。

    少年铁手 … 第四章 对付

    两人功力交击,竟产生了如此诡异、不同的变化!

    追命一看,心里已有了判断,心下只觉不妙:

    铁手正道的气功,催入了大将军体内,凌落石将如此密浑绵长的功力吸为己用,于是竟秃发重生,而且还迅疾蔓长。

    这对大将军而言,却是大大好事。

    他能把铁手功力迅速抵御吸收、转化,变成了正面的力量。

    然而,铁手却只能把大将军侵入他体内“屏风”第一扇:“启”式的力量,转而变成了无用的指甲,而且随时折裂。

    看来,铁手已尽落下风。

    ●

    如此说来,铁手真的有点不妙。

    追命心中大急。

    这时,他就听到一句话:

    在暴风中狂砂中,大将军桀桀笑着说:

    “你知道吗?四个捕快里,我最不想对付的,就是──”

    大将军的话当然是对铁手说的:

    “──你!”

    铁手闷哼一声,这时候,大将军的左掌愈来愈金,而铁手连左掌的手指,也渐渐长出了指甲来。

    指甲愈长愈长,愈带点磷磷的紫蓝,映着月色就像漾着海上的波光,在此时此境,可谓诡奇已极。

    “不过,现在已没什么不好对付了,”大将军扬起了两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眉毛,非常志得意满的道:

    “我只开启了一扇门,你却快完了。你不听我的话,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大将军兴高采烈是有原由的。

    他在初交手之时,发现铁手为人峰停岳峙,功力深沉厚重,只怕难以对付,而今夜众敌寰伺,不能有失,终能勉强收拾此人,只怕也大伤元气,故而决心要先激怒铁手,让他激忿中错失,他再设法一掌击之溃之……

    遂而,他发现铁手并没有给激怒,而且,很沉着应战,内力也的确够雄长充沛。

    “将军令”大刚大猛,至刚至猛,遇上铁手的“一以贯之”,如同狂马渡海,厉豹陷泽一样,发挥不着,愈陷愈深,不能自拔。

    大将军只好被*先行“祭”出“屏风四扇门”的“起”式。

    “起”就是“启”。

    没想到,这气门一开启,大将军凭生修为的罡气,便能与天、地、魔及敌人互通互转、相生相持,但却显露了铁手的两个大大的缺点:

    一,铁手似受过极重的内伤,甚至还中过毒来,迄今未能完全平息。

    二,铁手一定经过连场剧烈的战斗,以致元气未能恢复,甚至,恐怕只有平时的一半而已。

    这一来,在最高层次的功力相搏下,加上大将军所修练的内功又能里、外、敌、我间互通互用,对铁手而言,可是大大的吃了暗亏。

    大将军还巧妙的借了铁手正道气功之力,长出一头怪发!

    但大将军却迫出了铁手十指怪甲。

    大将军明显已占了上风。

    但他需要一点点的助力。

    一点点,可以少,可是却必须的:

    他只要再增加一层的功力,就是从“屏风大法”的第一扇门:“启”(或“起”),进入第二扇门:“承”(或“阵”),他就可以用内劲把铁手重重包围,然后一攻而破。

    这一点点的助力,就是:

    水。

    ●

    可是这儿并没有水。

    不过,对大将军而言,没有水,血也一样。

    这儿有血。

    有人,就有血。

    何况,还有死人。

    ●

    大将军的“吸力”遽然增强,追命正要不顾一切,要出手相助铁手,但因脚创,几乎立桩不住,给卷入漩涡里去。

    这时候,风砂四起,一人已给猛地吸入“屏风四扇门”的掌劲罡气中去。

    这不是活人。

    而是死人:

    温吐克!

    ●

    水啊……水啊……

    大将军干涸的喉咙千呼万唤着无声,他缓缓伸出了右掌,罡气劲道陡然加强──

    这时候他已无需要去担心铁手内力的反扑,因他已完全牵引住对方的攻势。

    ──占尽了上风,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他一口咬住了温吐克的咽喉,一股又腥又咸的热血,已冲入他的喉管里:

    ──血啊……血啊……

    好欢快的血,流入了他的胃壁,大将军怪眼一翻,终于睁开了眼:

    他却不知道自己那双突露的大眼,已充满了千丝万缕、错综复杂、盘根错枝、纠结缠绕的血丝!

    ●

    追命一见大将军的样子,心中不禁生了畏怖,只见铁手从双手颤哆已转而成双脚也在抖哆,知道情况不妙,再不出手、只怕铁手要毁在当前了,一脚向大将军的脸门及后脑蹴去。

    这话确有点吊诡。

    人的面孔向前,那么,背面便是后脑勺子,追命只出一脚,没理由同时踢向大将军的颜面和后脑的。

    但追命就是能办到。

    他的确只蹴出一腿。

    ──他的脚已负创不轻,不到生死关头,尽可能不双足齐出,因为一旦失足,只怕就自保不及了。

    他是用足趾前底攻击大将军脸门,而再用足踝反自勾蹴他的后脑。

    一正一反,一脚两踢,一气呵成,一击二杀。

    他出击的时候,还大喝了一声:“看腿!”

    ●

    ──看腿?

    腿有什么可看的?

    没有。

    至少男人的腿没啥看头。

    追命这样大喊一声,也许,只不过是一个侠道中人,对於自己以众击寡的一点补偿、一点惭愧,和一点责任、一点内咎而已!

    这也许便是白道与黑道中人的分别。

    ●

    这时候,吸了大量鲜血的大将军,功力陡地增强。

    他右手陡然出击,手挥之处,追命忽如陷入“阵”中,金戈铁马,杀伐震天,但他的脚,却失去了目标,浑无着力之处!

    大将军竟一手划出一个阵势来,且使饱经江湖的追命,陷于阵中,不能自拔。

    铁手这时,已知等无可等,忍不能忍,右手随着一声猛喝,右拳平平击出!

    大将军一笑,露出满口沾血的利齿,他就用左掌一沉,横肘抵住了铁手的“黑虎偷心”!

    也就是说,大将军已功力陡增,到了用一只手,以“屏风”第二扇门的“承”功,抵御住了铁手的“以一贯之”及“大气磅礴”两大内功。

    非但能抵挡,还紧紧吸住了铁手双手,吸力更胜于前,仍占了上风;更令追命飘摇莫定,如怒海浮棹,没了个着落。

    同一时间,温吐克血尽。

    温辣子的尸首已给“吸”了过来。

    大将军血目通赤,兽芒大作,一张口,咬向正给平平“吸”过来的温辣子的咽喉。

    ──血啊……血啊……血!

    不过,这时候,遽变骤然生!

    电光火石,刹瞬之间,两道红影,急闪而过:

    波波二声,大将军两颗眼珠子,陡地一合,也几乎在同一刹间爆出了两柱血球。

    血花激溅。

    大将军掩目。

    惨嚎。

    唬声惊天。

    震地。

    惨烈已极。

    少年铁手 … 第五章 红辣椒

    这时,追命靠铁手与大将军二人最近。

    他正向大将军进击,但凌落石祭起“承”功,令追命顿失所寄。

    其实,这电掣星飞刹间,还有一人,跟追命靠得也极近。

    这是人。

    也不是人。

    因为这是个没有了生命的人。

    没有生命的人就是死人。

    ●

    这死人就是温辣子。

    大将军吸了温吐克的血,神功斗发,已转而制住了场面,现在,他又把温辣子“吸”了过来,要更进一步加强功力,一气打杀这儿所有的仇敌。

    就在温辣子平空而起,“吸”向大将军之际,狂风大作,砂尘扑面,追命就在这闪电惊雷的一瞬间,乍见了一件事:

    温辣子忽然翻开了细目。

    厚重的眼皮内双瞳竟精光暴S!

    然后有两件事物,急打大将军的脸!

    这两件事物,不是追命亲眼见着了,只怕杀了他头也不会置信!

    那是温辣子的两撇胡子!

    ──那两撇胡子,竟然是一种暗器!

    胡子破空而出,飞渡几寸,已转色,不到半尺,已透红,到了大将军面前,已成了两根红辣椒一般的事物!

    如果这两根“辣椒”,是从温辣子手中打出,以大将军的应变奇速,或许还有一闪一挡一招架的机会。

    但现在已完全没有机会。

    因为那是从温辣子面上急弹而出的。

    而大将军正要俯面下来咬噬温辣子咽喉的血管!

    这一下,变起遽然,打个正着!

    ●

    大将军捂面疾退,狂嘶怒吼!

    然后,两只眼球乍迸起两道血柱!

    这一下,大家都知道大将军是吃了亏了!

    他的护身罡气,就在这负伤的刹瞬间,破了一个大D。

    铁手掌力一吐,右掌左掌,一齐攻出!

    大将军眼球刺痛,无法视物,在此百忙间,“承”势不变,却转掌为袖,一下子,用两只袖子,硬生生把铁手攻出的两拳裹住。

    只见大将军双袖,立即如急鼓猛胀的风帆,硬化去承起铁手两记猛拳之力。

    不过,大将军顾得了铁手的手,却兼顾不了追命的腿。

    罡气一破,护体劲道给硬硬撕裂,追命本来踢出的两脚,正好一前一后,几乎在同一刹那,踢中了大将军的面门和后脑!

    大家都知道“四大名捕”中,以“冷血的剑、追命的腿、铁手的手、无情的暗器”称颂江湖,当时,冷血初起,在武林中名头也许还不算太过响亮,但追命的脚,却是人人闻风色变,贼寇遇之胆丧的。

    这两脚踢的恰到好处。

    恰是时候。

    大将军脸上先中了一记。

    ──要是这下踢个正着,就连功力深厚如凌落石者,面上只怕也得给踢个稀花烂。

    但大将军在骤受暗袭,痛得锥心刺骨之际,依然能及时用手在面门一格。

    凌落石本来不是正用双袖裹住铁手的两记猛拳么?却是如何以掌心硬接下追命这二记急蹴的?

    原来在这生死关头,听声辩影,凌落石的手自袵肩处抽了出来,硬在面门一拦,追命这一脚,是踢实了他的手;凌落石的手,却似一把磨匀了的铁器一般,硬接了一脚。

    只不过,凌落石的手,在极其贴近鼻端之际,才抵住这一脚,这一脚的余力和蹴劲,仍透过掌背,蹬在其面上,使得大将军吃痛晕眩,往后一仰,这刹间,追命的脚变招如魅鞭,脚踝忽然一勾,又“啪”地击中大将军往后翻仰时的后脑。

    这一下子,大将军前后都形同吃了追命一腿。

    一共两脚。

    硬要算:面门那一脚,总算让凌落石及时以掌心一格,卸了半力,但后头那一记,可谓吃了个硬的!

    只是,这自后回蹴的一腿,对追命而言,也算是强弩末劲,因为他第一脚踢在大将军如同兵刃的掌上,也形同跟“将军令”掌功对碰了一下,一时痛入心肺,趾都麻了,虽然他还能及时变招追击,再着一招,但在蹴力、腿劲上,已大大打了折扣。

    追命知道负伤猛虎,不杀后患无穷,正待追击,不料凌落石吃痛负伤,却临危不乱,忽一撑脚,当胸一脚,把追命踢翻了两个跟斗。

    追命一直自恃腿法,太过急攻躁进,却不知临急遇危时大将军的“大脚飞踢”,恐怕不在他腿法的精妙诡奇之下,一脚蹬中了他──若不是大将军已气急败坏,一再负伤,这一脚恐怕追命也不一定能撑下来。

    这一刻,惊怖大将军哀嚎着掩面往后疾退,从来只有他杀人、害人、残虐人,让人惊而怖之,今儿,却是首次一再遭受重创,几乎走投无路,且目不能视物,心中更是既惊、且怖,更畏!

    他往后疾退,先求立住阵脚再说。

    但他这么一退,形同退向于一鞭。

    于一鞭已拖回四人,正收鞭回势,这时候,只要再从后一鞭,鞭长而及,只怕凌落石就要立毙当场。

    可是,于一鞭似犹豫了一下,没有马上出手。

    另一边,温辣子一击得手,本来身子平平卷入气网,现在利落的一个翻身,落地无声,只见他双手抓紧自己脖子,发力一扭,“格勒”的一声,又扭回了正面,然后,向铁手一笑,拍拍自己的头顶道:

    “我这头爱怎么转就怎么转,正好可以试出“朝天门”有无诚意跟我们“老字号”合作。幸好老乃乃叫我提防这凌惊怖狼子野心──他果然禽兽不如!”

    铁手瞠目乍舌瞪着他曾完全给扭得倒转的头,喃喃地道:“你没事?”

    温辣子摸摸自己的颈项,脸上也出现了一阵痛楚之色:“说全没事儿,那是假话。只不过,这厮中了我两枚“老字号”的“红辣椒”,就算保住命于一时,一对招子也得报销了。我就用毒物来对付野兽!”

    原来,那不只是暗器。

    而是毒物。

    ──“老字号”温家的“毒物”。

    ●

    正值此际,于一鞭放弃了攻袭,没有马上把握时机,夹击凌落石。

    可是杨J在。

    他可不愿痛失良机。

    他手上痰盂一翻,正要出手,忽尔,他的右肩离颈稍偏之处,遭人力按,出手按住他的人正是:

    “惊怖大将军”凌落石!

    ●

    凌落石而今已一时不能视物。

    可是他以双袖卸去铁手双拳,又以一手格住追命杀势,并以一脚踹飞了他,在他急退之际,又用剩下的那一只手,认准了方向,自襟衽处穿了出来,疾按住了杨J。

    这枭雄在吃败负痛之时,依然临危不乱,认位奇准。

    杨J隐隐感觉到凌惊怖先他出手而按住他肩膀的手,足以化解他一切可能的攻势,并且可以随时发力,取他性命。

    他当然不想死。

    所以更加不想妄动。

    只听凌落石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嘶声道:“……这小兔崽子……我的眼睛……我受伤了……”

    然后他问:““你还不下令叫三十星霜、七十三路风烟、暴行族急攻?!苏花呢?他在哪?!我看不见啊──”

    语音凄厉而落寞,急切而怒忿。

    杨J心忖:你都会有今日……

    却听一人应声而出:“苏花到,拜见大将军!”

    少年铁手 … 第六章 红太阳

    大将军一听,脸上顿时罕见的狂喜之色:“绿刑,你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这刹间,杨J转念奇速:大将军现在负了伤。伤重。至少他是目暂不能视物。他现刻是孤军作战。于一鞭肯定已跟他扯破了面,不会帮他。“大道如天,各行一边”的于一鞭已大量耗费了大将军的内力“将军令”。追命更是两度重创了大将军的眼,让他视力大受影响。最后,铁手以纯内家功力拼他的“屏风大法”,虽然明显不敌,但也促使凌落石在技穷力衰之余,非得要以水激活他的另两层未施展的“屏风”境地不可。但这儿没有水,找不到水,那是于一鞭的计划,不然,“神鞭将军”才不敢跟杀人不眨眼的大将军会面。没有水,只好迫使大将军饮血,威力更大。结果,因为这转折,给诈死伺机的温辣子攫住了千钧一刹的良机,两只“红辣椒”钉上了凌落石本已受创的双目,炸得血流披面,而他,杨J,他给自己取名也有一个“J”字,他可百无禁忌,以“J”人手段做“忠”义之士,他可不是“侠士”,他大可以不避忌用暗算、狙杀、甚至趁人之危,只要他出手的对象是个“J”恶该杀之辈!

    就在这千载难逢的一刻,杨J本拟出手,但目不能视的大将军,一出手却正好截住了杨J的活路:

    也就是说,杨J若是不能一招得手,一出手就能杀了凌落石,只要让大将军有一次反击的机会,死的就是杨J。

    杨J在这一刹间略有犹豫。

    ──良机不可失。

    ──死生系一线。

    杨J满额冒汗,正要作大死大活的决定之际,忽然间,乍闻苏花公到了。

    ●

    苏花公。

    字绿刑,又名青刑,正是大将军的幕僚里第一号人物,也是凌落石的智囊。

    就连“老字号”温家这干人马,也是大将军特别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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