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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斗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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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00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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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大石公其实是要藉酒力换成内气,镇压住伤口那种撕裂式的奇痛攻心。

    不过诸葛旋即发现了一点:

    指甲。

    大石公的手指指甲已然泛蓝发紫。

    诸葛先生不禁长身而起,一手疾抓住大石公的脉门,急切地道:“你别瞒我。你是受了内伤,还中了毒。”

    大石公知隐瞒不了,苦笑道:“我胸口给印了一掌,以为自己只是受了点内伤,这几程赶下来,才知是掌力蕴毒。”

    诸葛小花一把脉,便皱眉,向舒无戏瞪了一眼:“他瞒我,只怕我担心;你却也来瞒我!”

    舒无戏天不怕、地不怕,却是有点儿怕诸葛小花,偌大的个儿居然伸了伸舌头,道:“我瞒你,是因为在路上答允了他,也一样是怕你耽心、分心。没想到……他伤得还是比我想象中重。”

    诸葛沉着脸问:“掌伤?这掌力端的是凌厉、诡异而沉厚……有这样的内力,这般修为,却还练毒掌的人,武林中目前有这种掌力而能击伤大石公的人,只怕不出五人,但而今能出入自如在皇宫,又受蔡京重用的人,恐怕有两人……”

    “是的。”舒无戏啐道:“先人板板的!他们已开始进攻一点堂了。”

    诸葛道:“那么,他们一定寻衅在先,……只怕余儿得受些苦了。”

    大石公和舒无戏便把近日蔡卞的人三天两头向无情挑衅的事由说了。

    诸葛正我边听边道:“请敞开胸襟让我看看伤处……”

    他已看到伤处。

    他脸色一变,好像看到伤口也一样受了伤,失声叱道:“‘将军令’!?你真的跟凌惊怖交手了!?”

    大石公道:“我也没想到会是他。崖余本来没惹啥事,但后来,可能因音乐上的相投,跟蔡攸府里的一个女子成了知音,后来开始了交往……”

    诸葛正我见着大石公胸前的伤口。

    那只是一记小小的红斑,就像人在睡眠时侧在一边久了在脸上压下了印记。

    印记大小的程度,大略就像一片指甲,上尖,中宽阔成棱型,下收窄,倒是有点像一面小小的令牌。

    那块红印既不凄厉,也不溃烂,好像过不多时就会消失不见似的,只有两点小小的特点:

    一,红斑上好像印了几个字,像是梵文,又似是一幅浅浅深深几笔的山水画。

    二,红斑旁的皮肤,全都冒着汗:也许并不是汗,而是水。

    水珠。

    ——是水珠,而不是血珠。

    诸葛正我忧形于色,但他也有留意大石公的话:“我就知道蔡氏父子迟早会寻衅,但江南之役不得不与,我却没料到他们那么沉不住气,连余儿都不放过。”

    大石公道:“不过,那吹笛的女子,倒不是故意来害公子的……她倒真的是关怀公子,而且对他甚好……至少待公子甚是良善。”

    “哦。”诸葛正我倒有点意外,但还是马上提省道:“不过,你当余儿面前,还是直呼其名便好,千万不要称他为‘公子’,他一向机警敏感,万勿让他思疑……那就不好了。”

    大石公道:“我明白。我当然明白。那本姓仇的姑娘美艳无比,她待公子……余儿的确甚好,但还是予蔡家一个寻衅的理由了。”

    诸葛正我叹道:“崖余当然智计过人,早熟慎思,但毕竟还是性情中人,看来冷酷不近人情,其实是以此伪装保护自己,我就怕他不动情则已,一动情就……毕竟,他是太寂寞了。而且,对男女情事,素无经验,多少英雄,一入情关,便无足观,更何况,情深不寿——我就怕他迟早要误入美人关。”

    舒无戏在一旁C嘴道:“你误会了。老大。那不是美人计。那个姑娘也是受害的,我看,她这回为了无情,招的祸子也忒真不小。”

    诸葛正我奇道:“你为什么那么相信那小姑娘?”

    舒无戏直截了当的说:“我不得不相信她,换作是你,你也一样会相信她。”

    诸葛正我更奇:“她不是从蔡攸府那儿过来的么?你们岂知不是计?”

    舒无戏直率的道:“什么都是计,谁都可能使诈,但这次这个女子这回事,却肯定不是,也不会是,更不能是。”

    诸葛更为之诧然:“为什么?”

    舒无戏坦然道:“恐怕这句话该由我问你。”

    诸葛先生更莫名其妙:“问我?”

    舒无戏反问:“不问你还能问谁?”

    诸葛正我只好转移话题:“她是谁?不是姓仇的吗?姓仇的……又住在蔡少保府……”

    突然灵光一闪,脸色变得比乍见大石公着了“将军令”还要难看。

    ——甚至可以说,比乍悉“将军令”重现并重创大石公,还要难看几倍!

    少年无情 … 第四章 不是姓仇却姓仇

    “你是说……她是……本姓仇……”诸葛先生脸色很不好看。他几次上阵杀敌,征战平乱,既不忍心尽诛强敌,但又不能杀一儆百,心乱意烦之下,不但C劳过度,风寒侵体,还数度受过流矢所伤,但这些加起来,都不及他陡想起这“本姓仇”者的关联,来得更是难受、震惊和忧虑,一向面对千军万马依然指挥若定,一向面对天地色变仍然匕鬯不惊的诸葛正我,竟然还闪现了浮躁之色:

    “她不姓仇……难道是……她来自蔡少保宅?……你说她是——!?”

    大石公肃然点了点头。

    他的脸色,可能小半是因为内伤,小半是因为中毒,但也有一半是心头沉重。

    十分的沉重。

    诸葛正我长叹一口气,问:“你不是说,那小姑娘……是那不是姓仇的却姓仇的家伙所出的——”

    大石公又点了点头。

    看来,他的外号是叫对了。

    他的头的确像“大石公”一样沉重。

    诸葛正我颓然坐下,神情像战败了一般,“也就是说,她就是那魔星的女儿了……?”

    大石公感觉到诸葛小花的心就像石头一样沉重。

    但他也只有点头。

    世上很多事实都令人沉重。

    ——虽然沉重也得面对。

    所以很多人宁可迷神在幻想中、游戏里,甚至书斋中、资料里,就是不肯面对现实。因为现实往往太残酷。

    现实:往往与纸上谈兵、夸夸其言是迥然不同的。

    正如历史一样。

    ——历史往往比小说更残狠。

    现实也常常比小说更残怖。

    很多人不肯面对现实,常指责传奇、小说等的太血腥、夸张、残暴,事实上,现实世界以前和现在甚至将来,比小说传奇里更残忍可怖的事情,正在天天发生着。

    这是事实。

    诸葛小花好像这才从现实中定过神来,一口气把杯中酒饮尽。

    他因为要主持战事,不到必要,很少这样牛饮。

    “那么说……”诸葛先生又斟了一杯酒。“那位女豪杰是寄身于少保府了”

    大石公长叹道:“想来是的。”

    酒斟满。

    诸葛正我看着琥珀色的酒,“那么,她的对头人,也是她的……到底他们之间,哪一个才是蔡攸后面的支持者呢?”

    大石公苦笑道:“既然唐老乃乃厕身在蔡少保府,那么,我怀疑,那曾以仇姓混世的魔王,应该就在她对头人那儿……这样,才谁都动不了他。”

    诸葛正我一口气又喝完了酒。

    他喝的却不是杯中酒。

    而是壶里的。

    他倒了酒,竟然忘了,而直接去喝壶里的,像这种神不守舍的事,对诸葛神侯而言,几乎是从没有过的事。

    他现在已不只是牛饮了。

    而是鲸饮。

    “……冤孽啊。”

    他说。

    “那就麻烦了……”

    他感喟道:“这件事,说来我也有责任……那仇小姑娘……不,她大概还姓唐吧?对崖余可是真的好吗?”

    大石公的语音也似大石头一样沉重:“是的。她也是那种爱恨分明的女子,但我观察过,她对崖余,应该没有恶意,却有真情。”

    诸葛先生这一次,连桌上的那杯酒也一干而尽:“但按照蜀中唐门的宿命,这会是好事吗?再说余儿的身世和性情……还有唐乃子和他男人的遗传……我看这小姑娘,还是防着点好。”

    舒无戏在旁当时就说了一句:“这还得加上‘自在门’的悲哀:一入自在门,永世孤枕眠!”

    诸葛正我白了他一眼,脸上青气一现,却道:“这也说的对。”

    他涵养极好,虽然本来怀忧,不过一旦遭受舒无戏冷讽热嘲,他反而冷静下来,惨笑道:

    “自在门,自在心,大自在者不入门。”

    大石公安慰道:“也许,‘蜀中唐门’正好可与‘自在门’负负得正哩。”

    诸葛正我却已恢复替大石公视察伤处,一面忧虑的道:“余儿年纪还小,应该不是男女之情吧?那也太不长进了吧!惭愧,惭愧!”

    大石公淡淡一笑:“崖余的心性,比别家少年都早熟。”

    舒无戏“啐”了一声道:“俺七岁就开始想女人,八岁就开始爱女人,九岁就已那个了……我C他梁惠笙个臭P旦!年纪小就不能想女人!?年纪轻就不可以谈恋爱!?历史上早熟的从君王将相到名臣烈士,你不必要我举例了吧!不知凡几,谁说年纪小小爱女人就不成材!你这说法也太腐迂了些了吧!世上最纯真纯洁的反而就是儿女私情,男女大欲,对此攻讦谩骂的,反而是假道学造作之辈!”

    诸葛正我也不懊恼,想想也同意道:“那也是——不过,我却有一点不明白?”

    舒无戏也素知诸葛小花一向对他很宽容,甚至可以说是特别宽容。

    “你问问看。”他得意地道,“我答答看。”

    “谁是梁惠笙?”诸葛仔细观察大石公胸膛的伤口,这才有了一丝笑意,“你为何要点名C他?”

    舒无戏哈哈一笑道:“‘太平门’梁家有很多不能算是人的畜牲,这是其中一个。不是他,‘太平门’早已加盟了‘自在门’,从中作梗的‘活剥皮死要钱’

    梁惠笙是一个,‘污衣丐’的李立持又是一个。我不间中C他们一下,却是C谁!?”

    诸葛微微一笑,道:“那我明白了。”

    舒无戏见他真心听取自己的说法,不禁叹了一声,道:“先生既然听得进我的癜言疯语,那我只好再进一言了。”

    诸葛正我道:“我们是多少年老友了,你还跟我客气个啥!”

    舒无戏“砰”地放了一个响P,道:“我先放响P后说真话,你大可听P不听话,我们不伤感情。我认为你最好假作完全不知崖余和烈香——那唐小姑娘的事——这对双方都好些,更自然一些。任他们自然发展吧:该分的,总会分的;该合的,总要合的。有缘的,一定会在一起,无缘的,迟早要分离。何况,唐乃子未必得悉个中因由,而就算她全知道,也未必会过来相认你。”

    大石公也点头称是:“或许,你还是不要C手的好。”

    诸葛正我沉吟了一下,“我听到了。”然后再加了一句:

    “我知道了。”

    他长叹一声,吟了一句:“忍见人间英雄老,不许红颜见白头。”

    舒无戏在旁边咔咔咔咔笑了几声,道:“你还是少些吟诗吧,那个商商可越来越像你了,有事没事儿也来吟几句诗,好难听。”

    大石公叹道:“人说诸葛先生有容乃大。我真的是一再见识了。如果更能无欲一些,则能至刚至大了。”

    诸葛先生正色道:“好的话总要听。我这不是有容乃大,而只是要做人宽容一些。宽容,对人对己都好,只要宽容不是为了要大才造作出来的就好。同理,无欲则刚,也不能为了要刚才无欲。人活着都有活,太强大的欲望就是野心,节制一些的话叫做理想。人有理想,总是好事。活下去总得要有理想,才可以坚持到底。”

    舒无戏又“砰”地放了一个P。

    这次P是真的。

    难闻。

    舒无戏却脸不红、气不喘的大笑道:“我还以为是你特别纵容任性妄为哪!我C他任软钦的大混球!想到崖余身世,俺真有点笑不出来!”

    诸葛正我却恢复得很快。

    至少他脸上已呈现丝笑容。

    “还好,”他说,“你是着了‘将军令’,那是至厉至毒的掌力——但你还是先祛了一半力道,再用了你的‘温书大法’,以及舒庄主的‘比肩神功’,以及‘大坑将军’的‘哭弹笑指’制住了伤源,克住了毒伤,应无性命之虞。”

    少年无情 … 第五章 温书比肩笑伤弹

    大石公苦笑道:“舒庄主是用‘比肩神功”替我压住了内创。“

    舒无戏道:“舒大坑的‘哭弹笑指’见伤封脉,遇毒封经的手法,比我更管用。“

    诸葛先生道:“那还得要大石的‘温书大法’练得够火候,才能以毒制毒,将毒力掌力*得出体外。……能通晓‘将军令’掌法,能修炼到这个层次的,又能进出于皇宫的,那么,只有一个人……当然就是凌落石了。”

    大石公道:“他和张怀素夤夜攻入一点堂,那晚崖余睡得香恬,当然也是舒大坑做了点手脚,我便去截击这两人,注意力本在张怀素身上,但甫一动手,便着了凌落石的道儿。这掌力我只能勉强镇住,但掌毒依然*不出来。“

    诸葛先生陷入了苦思:“蔡攸虽然得宠于上,但论武林地位,还决惊动不了这个镇边大将军。至于蔡卞,纵想用凌惊怖这个人,只怕也镇之不住。那么,能动用他的,就只有——”

    舒无戏说话直截了当:“蔡京那老王八旦!”

    诸葛先生冷哼道:“看来,蔡家一族,是志在必灭一点堂的了。可是,凌落石自有其武林地位,他又何必来京城冒这一趟浑水?蔡元长把他放在守边军队里,置于武林中,地位举足轻重,大可牵制江湖上的黑白二道,但要将之引入京师,以这人的心狠手辣,加上武功高强,岂是童贯能制?万人敌岂会让位?米苍穹能容忍?按照道理,蔡京决不会拿石头砸自己的脚,凌惊怖也绝不会去扫他人瓦上霜……这两方面的强人结合,到底是啥原故呢?”

    大石公欲语又止。

    舒无戏直言道:“是你。”

    诸葛先生奇道:“我?”

    大石公长叹一声道:“不只是你,也可以说是我们几个‘自在门’的老家伙一手造成的。”

    诸葛先生道:“愿闻其详。”

    舒无戏正要说下去,诸葛小花却截道:“不过,先得把大石的掌伤毒力*出来再说。这事比啥都急。”

    大石公听得心里一热,蔡京父子与惊怖大将军联手要灭“一点堂”,那是不得了生死要害的大事,不管是要对来龙去脉弄个清楚,还是要急赶返一点堂,都是急不容缓的事,然而诸葛正我目下还是只顾先治好他的伤毒再说。

    所以他更执意回绝。

    “你还得急返一点堂,而且已征战倥偬,疲乏满身,这样赶回去,已经很伤,再要耗费元气来治我伤,万一回到一点堂遇上劲敌,可要糟糕了。”大石公长身而起,道:“我还懂点相马术,我这就出去选几匹疾蹄上驷,连夜往京城赶程去。”

    诸葛摇首,且一手按住了他。

    按下了他。

    让他坐了下来,才道:“你别急。这伤我只治一半。这还有潜着一个高人中的高人,有他出手,另一半必能治愈。有他在,我不必费太多的力气。怕只怕这高人不肯出手。但伤的是你,他就一定不会袖手。别的事再急,也得要先替你*出‘将军令’掌毒再说。这事不了,就算半途,也会发作,那时反而累事。就算回得及时,少了大石,我方缺此一员大将,我们也未必能稳得住局面。所以,首要就是先治好你的伤,万事莫如此事紧,明白吗?”

    大石公心中感动,一时说不出话来,只知道诸葛先生身上也受了几处伤,仿佛都未曾好好包扎敷过药,更休说调理治疗了。

    ——然而却不去治理自己的伤,先来关心自己的伤。

    舒无戏听了很有点动容:“你说的是——!?”

    诸葛正我点点头,又去审视大石公身上的伤处。

    舒无戏又禁不住问:“他乃乃的蔡元长!难道懒残大师就在这营里!?”

    诸葛微笑,点头:“大师兄这次出手,就是不愿生灵涂炭,枉造杀孽。有他在暗中主持,我才能暂时抽身。我用的是‘破伤功’,顺着大石的‘温书大法’,可以*住毒力,但得要大师兄施展‘弹伤法’,才能彻底*出毒力,调元五脏。”

    舒无戏这才宽了心。

    然后才有诸葛正我为大石公治病*毒时的对话与答问:

    “为什么是我一手造成蔡京与惊怖大将军的联结?”

    “因为他们有共同的敌人。”

    “我?”

    “我们。”

    “唔。我的确一直都是蔡家在朝廷陛官拥权坐大欺上的碍脚石。”

    “但你也一直派人调查凌惊怖。”

    “不错,他有很多事都做的非常过分,他不但烧杀JY,连他义兄冷悔善一家也活口不留,他做人做事做到了绝处,我就不能不C手调查,要不是蔡京保着他,我早已把他弹劾下来了。不只我要动他,米有桥也想动他,哪怕朱月明也想动他,方巨侠也要收拾他,哪怕是李玄衣、刘独峰和霍木楞登也想解决他。”

    “但他的后台还是很硬。”大石公叹道:“他还是稳如泰山。”

    “有这么多人想铲平他,就算蔡京、傅宗书、梁师成也保他不住。”诸葛详加说明,

    “可是,是皇帝下旨,要保住凌大将军,因为他忠君爱国,护民如子云云。”

    “晕。”

    这个字是舒无戏脱口而出的。

    “我没听到。”大石公道。

    舒无戏倒说的坦率:“那我下文加一个‘君’字。”

    “我也没听到。”

    这次是诸葛说的。

    “不过,”大石公道,“惊怖大将军本来手拥十万雄兵,但还是给你剥了他大半的军权。”

    “我还是弹劾了他。你向上禀,他怎么不好、怎么不是,那是没有用的。”诸葛说,“有些身处上位的人,你越说他手下不好,他愈知道他手下没有人缘,他就偏是要用,偏要重用,因为他知道这样任用,不愁手下名誉地位会超过他,也不怕手下不感激他。”

    “那你是怎么弹劾成功的?”

    “凌落石搞个人崇拜,在他管辖的地方,庙宇道观,大街路口,全矗起他的石像,甚至要人上香捐献,我只把这点往上报禀,那就成了。”

    “便是。天子只有一个。皇帝只此一家。看来凌落石大难临头矣。”

    “不过这凌落石也有过人之能,眼看要降罪下来,他便拨出大量搜刮而来的不义之财,着人上京,收买蔡氏父子、梁师成和李彦,说拜的石像不是他,而是皇上。又说天子是众神之帝,像他这种班列的小将,才须要享用人间供奉烟火,真正是真君大仙如天子者,才不必这些俗套。”

    “利害,”

    舒无戏说,“真他母狗的厉害!”

    “所以天子听了,心中饶了大半,只收回大部分兵权,别的不加罪。”诸葛道,“如此凌落石便逃过了一劫。”

    “可是,”大石公补充道,“你也因此得罪了凌落石。”

    “他这种人,也必定记恨在心。”

    “可是,他要助蔡京铲平一点堂,恐怕还有一个原因。”

    “请教。”

    “他有把柄在你手里。”

    “把柄?”

    “是的,”大石公道:“我兄没忘了罢了崖之事吧?”

    “哦?那孩子……”

    “他怕你知道事情始末,最好的方法,是先下手为强。”

    “这血海深仇,”诸葛道:“要报复,也得由那孩子去报。可惜……现在小弃子年纪还小,还未能有此实力。”

    “现在也不是时候,”大石公道:“相信凌落石也未必再留在宫里,就算仍匿伏京师,未伤愈也未必敢再出击。”

    诸葛双眉一皱,目中一亮。

    仍是有点不解。

    “那是因为他也没讨着好。”

    舒无戏道,“他伤了大石,大石也非等闲人,回了他一记。”

    “不只是我。我一个人非但办不到,也死定了。”大石公道:“是舒庄主及时赶到,我们两人用‘温书’、‘比肩’都反击了他一下,舒大坑则及时以‘哭弹笑指舞大刀’,敌住了张怀素。”

    少年无情 … 第六章 得一点得天下

    诸葛先生仍是非常忧虑:“现在只大坑将军在一点堂坐阵,他抵得住吗?”

    大石公道:“铁手、追命都回来了,萧剑僧也在。”

    舒无戏道:“朱月明那儿我也跟他说了,必要时他会C手管一管。另外还有一位高人,他在皇上殿前说得了话,哪怕是蔡京,要在他面前也不得不有些顾忌,所以,一直都把局面暂时缓着。”

    诸葛先生目光闪动:“

    你是说……?”哥舒仇眠也为之震动:“他也来了!?”

    这次,连大石公和舒无戏都一齐说:“是。”

    诸葛正我既有些欣慰,又有些疑惧:“要是他肯助我们,一切都好办多了。”

    大石公道:“不过,在我要赶来向你告急之前,大家正在设法弄到密旨之际,对付‘一点堂’的行动,已迅速加剧,来势更急,迅速升级。”

    哥舒仇眠(懒残)问:“你们是怎么请命下旨,把我们召返的?”

    舒无戏道:“首先,我们得确定一件事:把你留在江南战祸中敉乱,是不是毫无意义的一件事?”

    答案很简单。

    是。

    而且当然是。

    只有是。

    朱勔、童贯当然不让诸葛正我有功,而他们也以平乱为名,趁机大肆掠劫,然后将财宝美女,不是上献讨封,就是自奉享用,或发放赏赐,拢络人心,所以,一乱平矣,一乱又起,人心思散,诸葛独力难持。若不值他们所为,当然对抗,童、朱乘机参上一本,诸葛动辄得咎,只能暗中安抚、保民,但又能有多大作为?

    大石公、舒无戏、舒大坑等,均深知诸葛、哥舒在战场上已“多留无益”,而“一点堂”正“势危顷覆”,皇帝才不管“一点堂”灭不灭,他不管诸葛正我“冤不冤”,但却一点十分、非常、极之关注一件事:

    那就是他自己的安危。

    “二舒一石”于是默契于心,遍寻一些蛛丝马迹,并通过御前带刀总侍卫一爷,禀报皇帝,有来路不明的逆党,正谋弑皇上。

    这一来,哪还得了,赵佶登位前后,行事颠倒,恣意荒Y,已遇过几次行弑,诸葛一脉,至少救驾二回,所以,皇帝乍闻恶耗,第一件事想到的,便是召回诸葛神侯,殿前宫后,面圣护驾,为第一要务。

    当然,自己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这一下用策,可谓击中天子要害,连蔡氏三父子加上梁师成和王黼的劝说,赵佶也完全听不进去。

    “不过话说回来,”大石公补充,说出了他的忧虑,“我们这一探听,原本只是要把行弑Y谋一事,说的似模似样,假可乱真,不料,却真的引出了一个危机。”

    这段对话,已是懒残大师与诸葛正我联手,以“破伤功”和“弹伤法”,将大石公体内掌力、毒力引导出体外后,一路赶程时的对答。

    因为告急,所以攒程。

    他们在快马飞驰之时,或稍歇于道旁小店时,彼此争取时间交流情势。

    “什么危机?”

    “真的有人要行弑皇上。”

    “什么!?”

    “据我们所悉,至少,有二至三起Y谋集团,要刺杀当今天子。”

    “可知来路?”

    “无法确定。只知来自皇室、权臣和江湖上的高士都有参与。有的人似要改朝换代,有的是要为天下黎民百姓报个血海深仇,有的好像是怕圣上要铲除他们,所以要先下手为强……总之,这些出动的刺客杀手,都是一流高手,既不易对付,也防不胜防。”

    “看来,本来是流言,”哥舒懒残(仇眠)干笑了一声:“现在可变成真的了。”

    舒无戏咔的吐出了一口痰,“不错,赵皇帝真的是遇危了!我们并无诓言!天子老子真的要召正我回来主持保命大业!”

    诸葛正我听了这消息,反而不太惊讶,只道:“‘君无戏言’舒无戏,岂有戏言!……只有逆耳忠言!至于石公,一向大信无讹,焉有诓语!……看来,这一次,要保住皇帝不易,要保住一点堂也难。”

    “不过,据我们的探听,一点堂的事,还跟行弑天子,还真的有点关系。”

    大石公重伤刚愈,大家一面赶程,更增辛劳,大家本不想他多言泄气,但牵涉事情重大,也不得不听个分明。

    “此话怎说?”

    “很简单。”

    舒无戏哈哈笑道,“先灭一点堂,瓦解了保护天子的后援,之后才杀皇帝,就得心应手,方便俐捷!”

    “我们在放发行弑消息的时候,”大石公苦笑道,“居然还有人,跟我们表示:要联手行弑皇上!更有集团派人表示:得手后可议共享天下!”

    “看来,要夺天下,就得要先灭一点堂。”

    舒无戏又C上一句:“可惜那笨蛋皇帝永远看不透这一点:得一点得天下。”

    哥舒仇眠(懒残)以双腿夹着马身,笑而作掩耳状,“你这话我没听到。”

    大石公也作懵然状,“我也没听清楚。”

    “你们装没听清楚,我就给你来个大声的!”

    舒无戏在马上大吼了一声:“诸葛,你当年不正是有另立扶君的壮志豪情吗!?现在这些志气都死到哪儿去了!?”

    四马一声长啸。

    同嘶。

    诸葛把马首勒定。

    晨曦山岚中,他长髯飘晃,长袍翻动,神情甚至肃穆,山头一片苦杏林,枝干花叶,随风摇曳。

    其余三马,也一齐立定。

    诸葛神色凝重,噗了一声,道:“无戏,可知君无戏言啊!此时此际,此事可都不要再提了,可知道,这是抄家灭族的事啊!这流言只要有一个风声放出去,只好人不灭一点堂,一点堂也难保存了。”

    哥舒仇眠和大石公,都知道事态严重,齐望向舒无戏,神情也都严峻。

    舒无戏倒是坦然:“这儿是‘大石鼓岭’,向无人迹,我想知道的事,不在这儿发问,憋久了他乃乃的俺连N都屙不出了!”

    他昂然平视诸葛:“我只想知道:当年你号召我们的大志尚在否?”

    诸葛先生垂下了头,马匹不安的踱了几步,哥舒仇眠(懒残)觉得自己该说一些话了,便清了清喉咙,道:“现在皇帝虽然不像样,但朝中已让权臣窃据,金辽寇边,如果未经布署而易位,只怕宋室祸之无日,一旦战祸频生,受苦的只有百姓。”

    舒无戏仍是看定了诸葛,还是那一句:“你说一句,我听你的。“

    哥舒仇眠又清了清喉,道:“当日我放弃我门,为的也是这个共同的大志,但现在却认为万万不可为一己之念而扰天下。“

    舒无戏坚定地道:“毒蛇噬腕,壮士断臂,君昏如此,不如速决。你来一句话呀。”

    少年无情 … 第七章 一支针一个D

    晨曦中,秋风劲,万木已开始逐渐一片萧煞。

    诸葛神侯按辔良久,终于道:“事隔那么久,难为众卿依然记得当年之志,昔时之约。”

    大石公想把气氛缓和一些,便道:“我和仇眠都是为此志而弃家来奔先生的,当然念兹在兹,不可或忘了。”

    他本来想圆一下场,但这语一出口,反而把氛围和压力都加剧了。

    更形沉重了。

    可是,说出来的话已收不回了。

    诸葛的目光在远方。

    远处是青山。

    还有渐渐升起的旭照。

    他长髯飘飞,双鬓已见星霜。

    “是的,那确是当年我们的矢志,我们的誓盟。”他说,“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也。”

    舒无戏仍望定诸葛,把话追问下去,“何谓此?何谓彼?何分彼此?”

    诸葛正我肃然道:“那时,幼君年稚,国无威信不立,不得不先扶端王。端王即位,初锐意革新,力振国运,我等以为大事可定,不想再另立君王。何况,当时几位先帝崩殂前的顾命大臣,皆已先后殁去。我们也奔波于藩土、南陲、西边的征战之中,加上武术修练、感情混淆,和同门内耗,因而无暇旁骛,不料,再入京后局面已群J窃国,大权在握,就似病入膏肓之人,一旦强行切除病根,只怕命即不保矣。故而,得要步步为营,先行将朝中大贼剪除取代,方可进一步作大位安排。这是时也,命也,也是我的失策。也所谓是此一时、彼一时也。”

    说着,他在马上向三人抱揖,悲声道:“我向大家抱憾,只是误了大家了。”

    三人均回礼。

    大石公道:“先生委屈,左右为难,进退失据,我们明白,先生为国养士,保住一些忠臣良将,不为削刑,已是造福苍生。况且,帝位授受,岂容急噪之举!深谋而远虑,势所必然,急不得也!”

    哥舒仇眠则道:“我们这都没什么。反正忝为‘自在门’一员,也算能为保家卫国,尽些小力,人老是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唯当今之势,此说未免虚浮托大。人只要管好自己的事,帮些该助的人,也算功德无量矣。侠之小者,为友为邻,却又何妨?先生不必过分自责。待时机临时,我们静候待命,一定应从先生号召。”

    “我知道是形势所*,时迁世移,”舒无戏道,“你没有负了大家,是我们大家只是负了公子,负了先帝,也负了盛鼎天成大人。”

    三人都垂首。

    感喟。

    长叹。

    马匹希律律低鸣,在换步踏蹄。

    “不过,”诸葛先生蓦然抬头,昂首道:“以崖余的身子,若肩负家国民族大事,怎么熬得下去?只促其夭。何况,他的隐病你们也并非不晓,现在国亡无日,还是请大家让他活上多一些时日吧!”

    可是舒无戏还是咬定他不放,“你真要他长命,却还是扶持他当捕快,他身子不便行动,你要他当这种要命的角色,对他也没啥好处啊!”

    “这点我倒不后悔。”诸葛小花道,“像他这样身体孱弱却智能天纵、志气清奇的少年人,若只让他读书弹琴,一味玄想,只会让他胡思乱想,怀忧丧志,不若让他的缜思密谋、处心积虑,得以发挥表现,破案立功,助人除J,才尽其用,岂不善哉!”

    舒无戏这回却同意道:“说的也是。凡健康抱恙者,精神有所寄托,及而有助康复。”

    这时,风疾云翻,刚刚出现的旭阳又给浮云遮盖了下去。

    大石公一向比较小心谨慎,叮嘱道:“此事在此地提了便可,切莫再传他人之耳,否则,对公子,对一点堂,对自在门,对参与过此事的先贤与后人,真是贻误大关,祸深无容,万死不能赎其咎了。”

    忽见马上的哥舒仇眠神色凝重,甚至可以说是有点紧张,既似是在看着什么,又似在聆听什么似的,不禁诧问:

    “有什么事……!?”

    哥舒仇眠微一扬手,打断了他的话。

    然后,侧着首,有点躬着的身体,倾向马耳,好像腹部着了一拳似的。

    但脸上仅有的紧张之意,却无痛苦之色。

    哥舒仇眠是“自在门”的“三舒”之一:“三舒”便是哥“舒”懒残(原名“仇眠”)、舒无戏和舒大坑。三人都受诸葛小花重用。哥舒仇眠为“供奉”,舒无戏为“护法”,舒大坑为“巡使”,大石公则为“长老”。他们年纪都不小了,但依然跟从诸葛正我,哪里须要帮助的,就帮助去;哪儿须要主持正义的,他们便也会明的暗的赴会,到哪儿去帮一把。

    这些年来,这几个人一直合作无间,唇齿相依,默契于心,义薄云天。

    哥舒仇眠人长得十分高人,脸色却长得黑,长了对剑眉笑貌丹凤眼,可见年青时亦甚风流俊逸,不过人长得甚为黝黑,看去像给烟熏过的一样,连他站在对面也让人鼻子里闻到一股焦味儿,诸葛先生就常常笑骂他少些抽旱烟水烟。他身平抽过弃用的烟旱子,凑数都足以搭成一座竹桥栈道了,所以大石公又戏称他别名为“烟桥”。

    哥舒仇眠这人也反正平时无所谓,你叫他什么他应什么,但只有在行大事才谨慎小心,一丝不苟,而且出手向来杀势惊人。

    他这时候就神容一肃,忽然之间,自马上长身而起,飞跃半空,眼看是往西的灌木丛投去,突然之间,轻掠杏林,偌大身躯,竟比一只燕子还轻,嘴里发出厉啸,身法兔起鹘落,如鹏如雕,双掌上下翻飞,倏吐倏合,只见杏叶纷纷飞落如雨,枝折桠断,诸葛、大石、舒无戏三人均是一惊,忙分前、左、右急掠包抄过去,只见杏林一片叶海晃荡,并无人踪。

    只哥舒仇眠眉须戟直,兀自喘息咻咻不已。

    诸葛正我知这老战友有过人之能,心中惶惑,急询:

    “什么事?”

    哥舒仇眠单掌护胸,一手对阵,突着一双睐长利目,看着一棵枝叶最为茂密的杏树,但那儿也了无人踪。

    大石公也心中大急:“有人匿伏在这儿么!?我们的话都给听去了么!?”

    哥舒仇眠这才有点回过神来,须发才渐渐平复原状,他指了指杏树。

    杏树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只有一个D。

    一个很小很小很小的圆孔。

    ——这个圆孔,小的大约只有一支钢针那么大小,要不是哥舒仇眠这样指着让大家注

    视,旁人顶多以为是一个斑纹或树瘤,但它却是一个针孔。

    一个为利器所S穿的针孔。

    这针孔势如破竹对穿了树干,从那一头穿S到这一头来的。

    其锐不可当。

    其利可想而知。

    ——那当然不是天然造成的。

    于是,大家转首望向哥舒仇眠。

    哥舒仇眠这才放下本来护住胸口的手掌。

    而且张开了手掌。

    大家这才发现:

    他的手指夹着一支针。

    他满掌都是血。

    少年无情 … 第八章 像恋人一般的拥抱

    这根针,他是夹住了,但劲道还是太强了,他竟几乎夹不住,虽然及时挟住了,也震得一手是血。

    ——那一支针,竟D穿了杏树的干,阻止了哥舒仇眠的攻势截击,还挫伤了他!

    这是谁的针?

    他是谁!?

    “我中了半记,”

    哥舒仇眠犹有余悸的道,“他也吃了点小亏,我还是没能看清楚他的脸。”

    四大高手,四人脸上都变了色。

    能够有这种功力的,天下,世上,恐怕没有几人。

    ——而且就只有几人。

    更且,这“几人”中,如今在一起的“自在门”四子就占了四个。

    更可怕的是:

    这人是谁?为何会来到这儿?是一直跟踪他们吗?那人是否已听去他们之间刚才的对话?

    这是生死要害。

    比什么都重要。

    策马狂奔。

    四大高手,决定不再追查,赶返京师,急援一点堂再说。

    这一路上,他们自然在猜估推测那“一针破树”之力的高手,到底谁人?究竟有没有听到他的对话?这件事到底会有多严重?为什么会有人梢上他们?

    但这一路赶程,他们还是询问、交流了一些要事:

    “你的伤不碍事么?”

    问的是诸葛。

    他一路仍关心大石公的毒伤未愈。

    ——至于哥舒仇眠,只是虎口震裂,并无大碍。

    只不过,连哥舒仇眠都得虎口为之撕裂的“针”,也委实骇人听闻,大家心头上难免蒙上Y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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