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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经天(强强,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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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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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官度冷静的声音隔了千水万山,遥遥传来,〃听说你将他留在家里过了几天?〃

    〃对。〃

    〃你已经知道他的身份?〃

    〃嗯,知道。〃

    〃那么,能给我一个这样做的理由?〃官度的语声仍然平静,却已透出一丝暴发前的怒气,〃你不需要我提醒,他接近你是别有居心,是为了从你那里找出哈氏集团生意来往的细节吧?〃

    所谓生意,指的自然是台下的那种。

    〃是的,我都知道。〃凤飞无所谓地微转着座椅,〃那又怎样?〃

    〃凤飞!你!〃官度终于露出千年难得一见的愤怒,〃我一向以为你是个将公事摆在感情前面的人,谁知你竟会为了一段不知所云的暗恋,纵容警察靠近我们的核心资料!〃

    就算对被他人一语点破感情隐私有着震惊愤怒,凤飞面上也没表现出来,只是语气稍冷锐了一些:〃他偷走了什么?〃

    〃我不管他偷走了什么,总而言之,我还有两天回来,在这之前,你给我将他搞定。〃官度的声音变得冷森森,〃记住,我不想看到他。用什么方法,随你,人手你自己调动。或者,你想等我回来亲自动手?〃

    〃老大,〃凤飞的称呼是调侃的,语声却毫无笑意,亦无任何情绪,〃我记得,你前几个月包养了一个女明星?后来又丢掉,姓汤的那个?〃

    〃我玩女人跟公事无干,她也不知我身份,你想跟我提这个作例子?〃官度冷笑。

    〃哪里,你误会了。〃凤飞保持礼节上的恭敬,〃我不是想说这个。我是想问,前些日子她被人迷*,还拍了L照四处流传,圈里圈外闹得挺大的,你知道么?〃

    〃丢了的女人,我怎么会知道。〃官度答得理所应当。

    这答案在凤飞预料中。

    〃是嫂夫人干的。〃

    〃又是她……就不能让我清静几天。〃这种事并非第一次,官度也不惊奇,暂时放下对凤飞的不满,代以男人间的抱怨,〃表面上看起来端庄贤淑,实际上醋劲最大,我玩女人时她不干涉,我一丢开她就去报复泄愤,这算是什么?我都快成道上 的笑柄了。〃

    官度结婚两年的妻子哈玉珠,相貌清秀,肌肤白晳,打扮起来颇有几分楚楚动人的风姿,深爱丈夫,学的又是专门的太太学校,实在也不能挑出什么不好。更重要的,她是哈氏家族第一号掌权人物哈楚天的独生女,哈楚天老来得女,疼爱之至,官度当年娶她,大半也是冲着这个关系去的,事实证明这一步深具卓见,官度凭着自身实力兼岳家背景,在哈氏家族已俨然有接班天下的气象。

    怎么看这都是个不错的老婆,却只有一个不好,醋意极重。哈玉珠学过太太课程,又在黑道长大,深知男人花天酒地那都是常事,做正室的吃味干涉,表露于脸只会招人笑话,因此官度在外风流,她从不过问,然而官度要是对谁稍宠了些,包养稍长了些,事过后,她必定要找那倒霉女人算帐,聊泄心头之恨,但手脚做得又不地道,很是惹出了一些麻烦,弄得官度也跟着头痛不已。

    〃那个女明星本身倒还罢了,有个干爹却是政界的,据说很是愤怒,正在蓄意挑查哈氏错漏,以便报复。〃凤飞如实报告,〃不管怎样,树这种仇敌实在毫无必要,被他这么盯着,很多生意都难以交易。〃

    〃你有办法?条件是?〃官度已知凤飞之意,冷哼了一声。

    凤飞微微一笑,赞道:〃老大不愧是老大,果然英明神武,算无遗策。没错,我正好有个案子牵扯到这位政界人士,我想,我去打打交道,应该还能把这件事压下来。条件嘛,你也知道。〃

    官度默然倾刻:〃好,我不去动你这朋友,随你自行处理,但话说在前面,他要是妨碍到我们,我不会留情。〃

    〃到时再说吧。〃凤飞不置可否,一语带过,〃有你这么威风凛凛明目如电的人物坐镇,还怕什么。〃

    〃少来这套。〃官度明知凤飞说得毫无诚意,语声中还是微微带了笑意,〃当我听不出你是在讽刺?〃

    〃我哪敢。〃凤飞瞥了一眼挂钟,可惜,菜一定都凉了,〃那就这样,其它等你回来再谈吧。〃

    〃也好。〃

    正要收线,话筒那头却又补了一句,微带犹豫:〃我说凤飞,你当真喜欢这个男人?〃

    〃跟你无关。〃凤飞断然搁断电话。

    〃那个男人,是指我吗?〃

    凤飞一回头,才惊觉书房门微敞,门边斜倚一人,正抱臂于胸,冷冷地瞧过来。

    糟糕。怎么忘了,这男人也并非一本正经的守礼君子,遵循不听私聊电话的个人道德。

    然而事既如此,凤飞也只有叹了口气。

    这么快。

    game over。

    淡淡注视杜亦南:〃你偷听。〃

    这并非询问,而是指责。杜亦南却毫不理会,温厚如阳光的外表退去,展现出隐含怒火的Y鸷,沉沉道:〃你一开始就知道?〃

    〃知道什么?〃凤飞反问。

    〃知道我……〃杜亦南一时语塞。

    凤飞笑了起来,皮椅轻转,悠然坐在其中,面对门边:〃知道你是警察,怀有任务才接近我?还是知道你的目的就是我房中的电脑,电脑中的资料?〃

    〃你一直在戏弄我?〃杜亦南从齿缝里挤出一句,向前一步,身形反映着灯光,脸庞稍显模糊,望去却更有说不出的深沉可怕。

    〃你这样说,不觉得太不公平了么?〃凤飞不为所动,甚至呼吸也不曾稍促,只是微笑中,却多了一股如冰寒冷的尖锐:〃你要接近我,我就给你机会,让你住进来;你在我晚餐的汤和茶里下迷药,我配合地全喝光;你要看我电脑,我调开守卫,让你看个够,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么?〃

    杜亦南事实上也是个非常优秀的警员,镇静过人,处变不惊,无论怎样危险境地都能保有清醒头脑,及时反击,这也是他不断破格提升,并被委以重任的原因。

    然而凤飞这番话却令他狠狠咬紧了牙。平生第一次尝到大败的滋味。

    被欺骗,羞辱,一败涂地的挫折,恼恨,还有隐隐一丝失落同时袭上心头,化作莫名的狂焰暗暗在胸中炽盛,一字一字道:〃你只是布下圈套,想引我入局而已。可笑我居然……见我这么容易被骗,你很好笑吧?〃

    凤飞漠然摇了摇头:〃我骗了你什么?杜亦南,我从未在你那里套过话,也并没有要试图腐蚀你这个清白警官的意思,从头至尾,我都只是在合作而已。你也看过我的电脑,里面虽然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但有几样却也能让你带回去报功,运用得宜,不无好处。〃

    〃那你的目的?想用这个来交易什么?〃杜亦南冷笑,〃暗恋我?一个男人?〃

    凤飞耸了耸肩。

    原以为这份慕思深藏心底,从不曾流露,谁知去年同学会上自己的同桌好友喝醉了酒,竟醺然直讲出来,而且居然得到几个朋友一致认同。当时虽然否认,心中却真是苦笑,所谓暗恋,原来都是自觉藏得很好,而世人却个个皆知的事吧?真是……要命呢。

    〃事实上,那只是少年时的一个心愿。而今,心愿已了,戏也该落幕。杜亦南,我想你大概也不必再找房子了,那么,就如来时一样,以校友身份,就此告别吧。〃

    〃是么?你的心愿就这样简单?〃杜亦南已如受伤欲反噬的猛兽,带着浑身的怒火与威慑,*近凤飞咫尺,〃不太符合你大律师动辄上万,铢毫不失的身份啊,难道你没有想这样……〃一手已抓住凤飞肩头,另一手却牢牢固定住他的下颌,迫其抬头,居高临下,缓缓移近,眼中的意图昭然若揭,〃虽然我从没注意过男人,但……或者,更进一步?〃

    〃杜亦南。〃如同落在野兽利爪下该有的正确反应一样,凤飞并不挣扎反抗,以免引来更大的凶暴,然而声音却极冰冷,冰冷中还含着一份极度的威严,〃记着你的身份。再想想我的。最后,如果你回头,你会看到一样并不算有趣的东西。我保证,在这方面,他们都是不逊于你的好手。〃

    不用回头,杜亦南已经听到了板机扣动的熟识轻响。

    是的,凤飞的专属保镖到了。杜亦南同时想起,凤飞的这张办公桌下,是装有警铃的。想必是刚才说话时,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顺手按下的。

    凤飞,凤飞。果真是一个太深沉,近乎完美,仿佛永不会犯错的难缠人物。

    杜亦南松开手,反而冷静下来,深深看了凤飞一眼:〃这件事没这么容易结束。我的任务既然是盯上了你和哈氏,我就一定会完成。多谢你的收留,后会有期。〃

    大踏步向外走去。门边三四个保镖以眼神向凤飞询问。凤飞挥了挥手,示意放他离开。

    缓步下楼的时候,餐桌上的菜仍一道未动,却已是都凉透了。

    凤飞在桌前坐下,慢慢盛起一碗饭,就着毫无滋味的冷菜,吃了起来。

    这个男人的要害倒底在哪里?

    杜亦南扔下手里的笔,点了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这里是他真正的居室,很平常,都市化的一处单人公寓。在这件事之前,屋子还算能保持整洁,而此时则有如台风过境,杂乱无章狼籍满目。几乎有关凤飞的一切资料都被搬到了这里来,无论合法和不合法的。但杜亦南仍然没有找到他所需要。

    这原也在杜亦南意料中。象凤飞这样的人,又怎会放任自己的过往被人查阅,找出弱点,必然早就动过手脚。但杜亦南没想到他会做得如此完美,滴水不漏。没有疑点,没有把柄,一切都如此清白干净,宛如任何良好公民。

    瞧着地面上四散的发黄纸页,冰冷磁盘,杜亦南又深深吸入一口烟雾,努力压下心中翻涌而起的沮丧和失败感。这并不是他办案以来遇到的第一次挫折,但没有哪次会比这次更让他焦虑,烦躁,倍感压力。

    当然,没有过去,还有现在,杜亦南知道自己大可以象一个优秀猎手能做的那样,仔细地,稳妥地暗中观测凤飞的一举一动,直到他有足够破绽露出,但是……那太慢了。

    杜亦南隐隐渴盼找到一个缺口,让他能以雷霆万钧之势给予凤飞致命一击。他要带着拘捕令出现在凤飞面前,亲眼看着那张完美而冰冷的面容如何变得惊慌失措,痛苦崩溃,他要凤飞知道邪不胜正,后悔做过的一切,他要……

    摇摇头,杜亦南甩开思绪,发现自己对凤飞的敌意比想象中的还要重。也许,是恨?

    回过神后,才发现门铃声已经固执地响了很久。

    杜亦南站起身,从满地的资料中踢出一条路,走去开门。

    〃杜哥,局长叫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哇!〃

    一张活泼年轻的脸探进来,立刻被屋内的情形所震撼。

    〃死你个头,带吃的来没有?〃

    杜亦南用力一拍这个年轻人的脑袋,打开门上的锁链,放他进屋。

    原本这个名叫刘京的探员是调来此地时局里分派给杜亦南的助手,但杜亦南独来独往惯了,婉言拒绝无效后,刘京更多地变成了他与局里的联络人,谎言的掩护者,以及偶尔的食物供应商。

    〃当然有带,要不你饿起来还不将我给吃了。〃刘京找寻着能将手中大包小包放下的一席之地,〃杜哥,你还在查那个律师?查到什么没有?〃

    〃暂时还没。〃杜亦南淡淡接过刘京手中乱七八糟的纸包,向厨房走去。

    〃我倒有个消息,你要不要听?〃

    〃你说。〃杜亦南努力腾着冰箱空间,并不在意。

    〃呃,听说这人是个gay……就是那种同性恋啦。〃

    杜亦南警觉回头,盯住刘京:〃你怎么知道?〃

    凤飞一向将自己的私生活保护得很好,就连他也是最近才知道凤飞不同于常人的性取向,这小子又是从何而得知?

    〃你得答应下次剿捕行动时带上我。〃刘京暴露出真实意图。

    〃没问题。〃

    〃是这样的啦,你知道,我家的家境不是很好,我姐在一家有着特殊要求的宾馆给人打工……〃刘京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杜亦南忍耐地听着,总算听到了重点,〃昨天上午轮到我姐休息,在家看电视时,突然说了一句,那个律师是gay啊,我凑过去一看,咦,可不就是你正在调查的凤飞么,我连忙追问,我姐说她做大厅服务时看到凤飞和男人一起开房……〃

    那个电视指的是法庭直播。杜亦南也看过。大约是上次节目引起了广泛关注,电台大喜之下,主动联络法院,又拍了几次。昨天那场是凤飞任原告律师,为一群失业工人追索拖欠工资,保险,以及赔偿。这种官司在事实部分并不太难,难就难在具体数目的核对,以及赔偿部分的善后。凤飞不知哪里找来的材料,精确地抛出了三年来对方的具体盈利,以及为了躲债而进行的财产私下转移,被告当即就白了脸,冷汗直流。这件官司还需要再审,但结果已经不会有太大疑问。凤飞为自己当事人争取到的赔偿金数目大概可以刷新国内同类案件记录。

    观众调查中,一般人都表示出对凤飞的钦佩。也有很多人认为凤飞是沽名钓誉,故意示好以掩盖以往的劣迹,只有杜亦南心中明白,凤飞压根不是个爱出风头的人,他只是在利刀的威*下而战,为那个猎人而战……至少表面上看来如此。杜亦南突然有些不悦。

    将私人感觉带到工作中是个严重的错误。杜亦南控制住不该有的情绪,冷静问道:〃她在哪个宾馆上班?〃

    杜亦南追查凤飞的同时,凤飞也正在头痛之中。

    他当然不是为了杜亦南的调查而头痛,事实上跟在他身后,想找出他把柄的人不知有多少,他们分别来自他的仇家,廉政机构,经济调查组织,刑事及扫黑组……再多一个全无所谓。

    凤飞在头痛怎样不动声色地找出那个叫小茵的女子的身分。

    自那次见面后,弟弟阿然又如往常一般失去了踪迹,八成又是去哪个地下赌场挥霍了。按惯例,他要到钱用光才会再出现。

    至少这次还有个女人帮他一起用,凤飞不无讽刺地想,他可能很快就会再见到弟弟了。不过,如果官方资料查不出人,又不能借用哈氏的力量,那要怎么才能弄清楚呢?

    〃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官度披着宽大的棉质毛巾,从浴室里走出来。他已经从国外回来了两天,但为了表示对老婆又一次胡作非为的愤怒,他连家也没回,一下飞机就直赴凤飞这里借住。

    〃我在想如何应付嫂子的*问。〃凤飞斜睨了官度一眼,脸上明白写着不欢迎,〃你为什么不去住酒店?〃

    〃然后再让她堵到?〃官度摇了摇头,〃只有你这里她还不敢冒然闯进来。〃

    凤飞这个名字,哈氏下层几乎没人知道,反而在上层核心,多多少少对他都有些忌惮,不愿正面与这个精明律师发生冲突。

    〃随你。但你不能将警察,记者,还有女人带进来,否则我立刻搬家。〃

    〃你自己还不是带了个警察进来……〃看到风飞脸色不善,官度立刻改口,稍低了声音笑道,〃那个,你最近生理问题怎么解决的?要不要我帮你?〃

    官度的笑容一向是天真式的,此刻却全然邪气,带着某种经验丰富的男人特有的挑逗。

    〃不用。〃

    凤飞瞪了近在咫尺的男人一眼,从沙发中站起走开。

    凤飞的同性倾向,官度很早就知道了,而且是在……实战中。

    那还是凤飞才出道没多久,新锐表现引起了正在招揽人才的官度的注意,当下找了个不带背景的纯企业案请他,借以试探这个年轻律师的实力。结果很令官度满意,当夜就送了个女人给凤飞作礼物,却被拒绝。官度只当是不对凤飞口味,前前后后连名表带美女又送了好几个,都一起被打了回票。

    凤飞有些生气,官度更是。微怒之下索性派人在凤飞酒里下了C药,又在酒店的床上放了个美女。结果……十来分钟后,美女冲了出来,官度诧异进屋察看,却被正在呻吟,目光迷离的凤飞拉住了手。

    官度的性向一直是明确的,他从没对男人起过任何绮思。然而,不知为何,大汗淋漓正在挣扎的胴体,黑色湿发与惨白面庞交错的奇异气氛令他欲离去的脚步停顿,然后官度做了一件自己也不相信的事,他不甚温柔地抱起凤飞,将他带到床上……为他解决。

    第二天凤飞醒来时几乎是全然冷静和沉默的。官度顺势提出了招揽要求,自然,其中不无威胁之意。虽然同性倾向不算什么罪名,行内也不乏人如此,但就一个才出道,阻力重重的小律师来说,这已可算得致命。而当官度进一步说明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凤飞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说实话官度并不讨厌凤飞。他也知道凤飞有严重的洁癖,并不能随意接受一个床伴,所以当同事了很久之后,凤飞偶尔来找他共度一宵,解决生理需要时,官度都会欣然从命。不过那种时候实在极少。多数情况下,凤飞都只是一个冷淡,准确,近乎完美的优秀下属。

    只是凤飞自此后在陌生场所便绝然不让任何食水沾唇。官度虽然不提,心中总还明白原因,歉疚他是不会有的,但也没*凤飞改正,反而有时还会替他挡掉点酒桌上的纠缠。时日一长,凤飞的怪癖熟人皆知,宴间也便省了许多麻烦。

    生活如水,不管底下藏了什么样的爱或恨,仍然静静往前。

    律师总是繁忙的。不过短短数十日,凤飞手头又积压起一批案子,其中有些可望在几次庭审内解决,更多则需要耗费金钱和时间,慢慢地水磨。这些当然也都是为哈氏服务,所用手段虽不尽光明,不过就某种意义上来说,仍是正规的商业案。所谓的刑事案,自从上次阿杰被判无罪释放后,已经骤减许多,似乎官度的攻心战术真已起到效用,杀J骇猴,兔死狐悲,一时各帮各派气焰都收敛许多,哈氏势力又得以扩张了几分。

    凤飞对这些知之甚详,却并不真正关心。他的心思倒有一半化在调查弟弟的新女友上,因为要做得不动声色,就更加费神。急切间还没什么眉目,对方却先找上门来。

    接到手机时凤飞正与官度及几位同事参加一个商业酒会,明星的助兴歌舞将酒会气氛推至high。

    〃你是?〃凤飞端着酒杯,悄然走上无人的阳台。

    〃是飞哥吗?〃话筒那边的声音柔软娇嫩,象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却带了全然的惊急和恐惧,〃我是小茵,阿然的女朋友,飞哥你快来,阿然被人捅了一刀,好多血……我们逃了出来,可那些人还没走……我好怕啊……〃

    凤飞的心往下一沉:〃你们在哪里?〃

    〃躲在码头的一家货仓里……〃小茵边抽泣边报出一个地名。

    凤飞倒吸一口凉气:〃西港?你们怎么到那里去的?还敢跟人动刀?〃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已接近斥责,而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增添压力,立即放缓口气,〃你先帮他包扎伤口,躲在原地别动,别出声,我马上就到。〃

    声音镇定沉稳,小茵似乎也受到感染,挂机前的哭声已减弱许多。

    合上手机,凤飞心中却更加沉重。西港码头地形仄斜,背山近水,人物也龙蛇混杂,每日里打架斗殴擦枪走火无数,是连警方也头痛无比却又无可奈何的全城最乱最多事的地段,管着这地盘的老大方洪偏又正是哈氏的死对头。

    想起方洪手下那批凶悍剽蛮,无法无天,什么都敢干的码头苦力们,凤飞头痛地揉了揉眉间,心中急速思索对策。

    〃出什么事了?你的脸色不大好看啊。〃不知什么时候官度已来到身侧,若有所思地看着凤飞。

    凤飞转头,正对上官度那双深沉的黑眸。眼光依然一如既往地锐利,似能看穿人心底,却多了几分关切。凤飞看得出来,那是官度为数不多的真实关心。

    不管是配合无间的上下属,或是偶尔春风一度的床伴,他们之间的关系终是要比旁人深一些的。

    凤飞望着官度,下定了决心:〃我有麻烦。能否帮个忙?〃

    五分钟后,一辆黑色宾利无声无息地滑行在通往码头的僻静小路上。这是捷径,虽然路况不佳,但对于官度特别改装过的爱车而言,仍能保证十分钟内到达西港。

    车内只有两人。不但凤飞扔下了保镖,连官度也一个没带。先前凤飞提出不带随从,私下行动的要求时还有些犹豫,他清楚官度是赤手空拳厮杀出的天下,但养尊处优的日子过惯,这男人是否还保留有野性,还愿意冒险,却不得而知。

    原本在这件事上,郞寒是更好的人选,但一来一去,时间未必足够。凤飞做决定时如是考虑。

    路上,官度很奇特地沉默,一句话也没问。凤飞本想解释几句,然而这些事,一旦说了开头,剩下的等于全都暴光,他暂时还不想。若要拿当事人之类的借口来搪塞,不但骗不过官度,也是对他慷慨援手的一种侮辱,所以,凤飞索性什么都不说。

    车内浮动着可疑的、暗潮激涌的寂静。而车轮飞驶,不多时西港弥漫着隐隐工业黑雾的天空,灰色林立的吊车货仓已一一呈在眼下。

    〃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他们还在不在。〃官度在高处停下车,观察着目标,一座不起眼的,夹杂在数十间废弃厂房中的陈旧仓库。

    凤飞如言照办。话机那头传来小茵怯怯的声音让彼此都松了一口气,他按官度的嘱咐问了几句仓内的地形,又让她扶起阿然在门角等候。

    〃真要这么做?〃凤飞将手机放回衣袋,系紧安全带,还是犹豫了一下。

    〃不然你想怎么办?那批人还在搜,路口至少堵了十几个,而我们只有两个人,〃官度此刻的脸色是全然冷酷的,眼中闪烁着恍若利刃的锋芒,森寒扫视前方,〃你以为子弹都真能躲着我们飞?〃

    凤飞见过官度嗜杀冷血的表情,但那都是在谈判桌和某些内部会议上,象这般直接撕下文雅高贵的外衣,露出一种近乎动物掠食本能的残忍无情,这还是第一次。

    他就是用这样的神情,从最黑暗污浊的街巷一路杀出重围,杀到衣冠楚楚、风云迭起的盛世华堂上么?凤飞不知为何,微微地笑了起来。

    〃你错了。〃

    〃嗯?〃官度一愕,却不知是因凤飞的话,还是反常含笑的神情。

    〃只有一个人。〃凤飞郑重地表白,〃那就是你。我是不能算的,因为我虽然有枪,却不知道怎么瞄准。〃

    〃看来回去后我还得对你多加训练。〃官度也不由唇角微扬,看了凤飞一眼,突然揽过对方的腰,在他耳边低语,〃今晚我去你那儿过夜。〃

    话一说完,还不等凤飞有所反应,官度便松开手,一踩油门,宾利雅致发出沉沉的呜声,向前急冲出去。速度越来越快,最后近似飘飞,以全然无畏亦一无所忌的悍然之姿,呼啸冲过惊呼纷避的持械打手,冲过路障,最后轰然冲破仓库后墙,在空地上打了个旋,缓缓减速。

    后车门敞开,凤飞探出半个身子,向昏朦不清的暗处急道:〃快上车!〃

    这时候就算呆子也明白怎么办。一道纤弱身影吃力地扶住另一道,跌跌撞撞倚到车门边,凤飞伸手从旁协助。

    已有子弹带着尖利的破空啸叫在黑暗中横飞乱舞。方洪的手下果然剽悍有素,惊愕之后居然立刻毫不犹豫追杀而至,官度的宾利曾精心改装过,车身不畏子弹,然而当小型迫击炮的轰吼及火光在身侧炸亮时,每个人心中都觉出死亡之翼近在咫尺的重迫。

    〃该死,你们倒底惹了什么事?居然动用到这个!〃官度喃喃低骂,手中的枪已吐出火舌。

    凤飞注意到他似乎仅凭感觉,就能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击中那个迫击炮手。片刻沉默后轮到那些枪手。官度的枪声并不急促,但每一枪都会紧随一声或压低或高声的惨叫。

    这就是超级好手的实力?凤飞不由庆幸自己找对了人。

    小茵及阿然已经上车,车门紧闭。官度如神的枪法也将包围圈撕开一道缺口。

    〃坐稳了!〃

    官度一声低语,黑色机器再度兴奋,激腾,如箭急驶出去。旧货仓的墙壁却因又多了个大D,而在他们身后轰然崩塌,引起一片惊慌呼叫杂乱S动。

    黑色宾利在僻静的山路上飞飙,将追赶的人都远远抛在身后。几个转弯后,反光镜内已是空空荡荡,再看不到半道车影。

    后座的阿然浑身是血,面色苍白,已在小茵的怀里昏迷过去。风飞简单察看了一下伤势,发现除了右肋一刀较深,境况堪忧外,其余都只在皮R间。

    应无大碍吧。哈氏旗下的私属医院拥有第一流的外科好手,以及全球最顶尖的医疗设施,这点伤都救不活,那也不用混了。凤飞最初的忧急退去,注意力转而集中到现实。

    〃怎么回事?〃

    凤飞的口气甚至可以说是温和,低柔动人的嗓音别有一种镇定的魔力。这是他用来安抚过激当事人的招数之一,用来抚慰受惊者似乎也同样有效。

    小茵脸色惨白,和怀里的伤者也相差无几,一直在余悸中微颤的窈窕身躯却明显安定了许多:〃有个男人想对我……他撕我的衣服……阿然为了救我,用G砸死了他……那个人红头发……好象听人叫什么樊哥的……〃

    就一个涉世未深的花季少女而言,在这种状况下,能克制住不大哭大叫,完整地将话说出来,已是很难得可贵的一件事。凤飞对眼前这女孩的评价高了几分。事实上,她并非凤飞想象中的那类热辣黑街太妹,而是一袭白衣白裙的清秀小佳人,乌发披肩,容貌清丽端庄,举止安详,那股好人家女儿的干净气质,是装也装不出来的。

    〃你确定那个人已经死了?〃

    凤飞的声音更加温慰,已隐约明白阿然为何会如痴如狂地爱上她。打小开始,阿然对这类女生就没有任何抵抗力。而身为大哥的自己,若小茵当真象表现出来的这样好,倒也并不反对他们在一起。

    或许还要感谢小茵肯不加嫌弃,爱上一个一无所有的嗜赌浪子?

    天下父母心哪。凤飞轻笑,深觉自己已未老先衰。

    〃那倒不清楚……我就看见他头上全是血,倒在地上不动……〃小茵讷讷地道,颇为窘迫。

    〃樊家期,23岁,〃 官度自车后镜内瞥了一眼凤飞,接过话,几近冷酷地提示他即将面临的现实,〃素向好勇斗狠,是方洪的心腹爱将,也是西港的第二号人物。据说身上已有数十条命案,因为后台够硬,又够狠心将所有证人都击毙灭口,才一直没能进去。要是真有人杀了他,那这个人的命……〃

    〃老大,你……〃凤飞的轻喟变成了苦笑,〃反正我这辈子是注定要替你做牛做马、鞠躬尽瘁了,你不用这样提示我感恩戴德吧?〃

    官度放下冷漠,嘿嘿一笑:〃难得你有把柄落在我手上,又肯放低身段,软语来求我,我怎么能错过。话说回来,你瞒我瞒得挺好啊,不是说你身为孤儿,亲人皆亡吗?那这又是谁?〃

    凤飞连苦笑也笑不出来了,自己性情冷淡人所共知,自然不会无故这样关切一个人的生死。他知道以官度的敏锐必能看出端倪,但绝没料想到会这么快。他还知道的是,官度最痛恨别人欺骗,此刻面上虽然嘻笑如昔,心中还不知在转着什么念头,搞不好下一刻就雷霆万钧,拿自己开刀也未可知。

    〃回头我会一五一十向您报备,〃年轻的精明律师发出认输的叹息,〃现在,既然已经求上您了,也索性求到底,医院人太多,能否不要送过去,另找个安静地方给他静养?〃

    官度哼了一声:〃你果然连骨子里都是律师,半点亏也不肯吃。〃

    话虽如此,官度还是掏出手机,连打了几个电话嘱咐事宜,并在下一个路口改变方向,往城西转去。

    小茵安静地缩在车后角落,带点敬畏地倾听前座这两个明显具有左右风云能力的男人对话,隐隐约约觉出这两人之间有种看不清的,似远又似近的情绪正在涌动,然而这却是以她现在的阅历还不能明白识出的事物了。

    一座粉墙青檐小白楼,清清爽爽坐落在半山腰的树荫中,周围疏疏落落缀了些建筑,看上去与一般人家并无异样。

    而官度直接驱车驶入铁门时,已有两排保镖列队恭敬等候。凤飞认出最前面的中年人正是官度手下专门负责帮派事务的总管老万。他是老江湖了,对黑白二道各种秘辛渊源知之甚深,人脉既广,对官度又忠心耿耿,正是处理此事的最佳人选。官度调他来打点,凤飞不由轻吁了口气,微微安下心来。

    车门一开,已有两名白衣人员将阿然抬上准备好的平车,直接推入楼底的医疗室急救,一名医生想上前替官度检查,却被官度不耐烦地挥了开去:〃去看那个人,不能让他死。〃又转头低嘱了老万几句,才似笑非笑地转向凤飞,〃上楼吧,你不是有话想要对我说么?〃

    楼层不大,客厅也只是青水磨石地板,白色墙壁,看去极为朴素,所幸窗明几净,该有的家具也一样不缺。

    凤飞在客厅中央站定,心中正急速思索着即将到来的盘问对词,腰身突然一紧,向侧微倾,紧接着双手已被人反剪在后,一只有力而熟识的手绕至前方,娴熟地一粒粒解开外套及衬衣钮扣。

    很想将这当成一次未及通知的柔道演习,但耳后灼热的呼吸,紧贴腰臀的某样坚硬事物,却将这男人的意图昭然欲揭,再无错知。凤飞满脑尽在忖思怎样回答他的审问,怎么也没想到官度会在此时想到此事,一时大惊挣扎:〃放开我……不要……不是说晚上么……〃

    身后的男人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答话,顺手已将凤飞的外套连同夹衣撕下,扔过一旁。凤飞想趁他松开一手的瞬间挣脱逃开,却怎拗得过官度绝高的身手,仍是被轻轻松松扯回来,这次却是去解他的长裤。

    事出仓促意外,凤飞平日再镇静,此刻也不由慌乱:〃别……回去再做……这里什么也没有……啊……我还没洗澡……〃声音在某只手不老实的侵袭下,却是断断续续,语不成句。

    动作着的手顿了一顿,接着是官度轻松的语声:〃是这样吗?那好办。〃

    凤飞还来不及反应,眼前一眩,已被身后这男人象货物般扛在肩上,向某一扇门走去。未过几秒,又被重重扔下,背部所触坚固光滑,甚是疼痛,凤飞虽然不致受伤,却也已被摔得头昏眼花,无暇思索。

    稍稍清醒过来时,凤飞发觉自己的双手已分别被领带缚在不锈钢水管上,身体则被迫躺在浴缸里,形成颇为屈辱的姿势。

    这就是惩罚?凤飞苦笑,倒没想到官度还有这种爱好。

    〃我精明的凤大律师,〃官度坐在浴缸一侧,亲呢地俯下身来,黑眸中的神色却是危险而Y鸷的,一指托起凤飞秀气的下巴,〃不,这不能算惩罚,只是我想知道实情的一种手段。你已经骗了我一次,难免不会再编个故事,骗我第二次,〃低头在凤飞薄而骄傲的双唇上轻柔一吻,〃凤飞,你这颗价值百万的金头脑,清醒时想出来的说辞,有时却连我也难辨真假呢。〃

    〃我会说实话,你不必用刑……〃凤飞被动承接着他自上而下的吻,无奈道。并不挣扎,也是无法挣扎。

    〃不是用刑。〃官度截断凤飞的话,语声中却带着轻笑,〃只是觉得在某种状况下,你说实话的机率可能会大一点罢了。〃一只手已悄然探至凤飞的下身,隔着长裤轻轻一弹,继而握住,不怀好意地笑,〃你明白么?〃

    〃不……〃凤飞猝然受激,喉中一声呻吟,差点便冲了出来,硬生生咬住,声音却已变得低哑,微带破碎,〃官度,别捉弄我,我宁可正经受罚……〃

    〃可我偏喜欢这样。〃官度笑吟吟放开手,站了起来,取过架上的花洒,〃既有效,又能令我快乐,〃手指轻转开关,一股不夹丝毫温度,冰冷白茫的水柱已冲激而下,将凤飞从头到脚自外而内全都湿透。看着被湿到几乎成半透明衣衫裹住的凤飞,官度声音竟也微微有些喑哑,〃其实你也未必不喜欢的,对不对?〃

    凤飞呛了几口水,正急咳着,模糊中似乎听到官度说话,却又听不清楚,右胸高处却突然传过一阵被人隔着湿衣拧捏的震颤,夹着微微的刺痛,冰凉的触感,竟是从未有过的鲜明,全身都几乎要在这一刹酥麻绵软了。

    风吹在屋脊上,发出沙沙的细微声响。

    凤飞没有注意,也不可能注意到这些。他的面庞被热雾蒸得泛红,耳中只有揉杂着低语的水声,神智则在摇摇欲坠与暗自警惕中徘徊。

    他以前不是没有与官度有过欢爱,但官度在床上从来都是个优秀体贴的好情人典范,象今日这般的折磨手段,确实还领教得不多。

    几乎就在凤飞刚要开口,说出些什么的同时,官度却突然松开手,微笑中不无遗憾,还有一丝凶狠的杀气:〃一击不中,再击你必有防备。看来我又得听你过滤后的说法了。起来吧。〃

    就算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官度右手多了把锃亮的短枪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凤飞暗暗吐出一口气,闭眼数秒,再睁开时已恢复清澈,静静道:〃码头那些人追来了?〃

    〃应该不是。除非他们下定了决心直接火拼。〃官度轻轻拔开窗叶,眯眼瞧着外面,秋风瑟瑟庭院岑寂,不见半个人影,冷冷皱了下眉,〃老周他们也越发懒了,这布的什么防。我出去瞧瞧,你别乱走。〃

    一纵身,猫一般地攀上气窗,打开闪了出去。

    凤飞只有苦笑。他还记得这是四楼,这男人竟就这样直接走人。不过如果官度都不介意,他又为何要担心。倒是他自己,被官度缚住的双手仍然动弹不得,整个人湿淋淋,狼狈不堪地半挂在浴池中,着实难堪。

    极不愿等官度回来再松绑,凤飞竭力转动手腕,奈何绳结系得极其专业,看似不紧,却怎样也松动不了,一气之下,凤飞索性凑过脸,叼住左腕上的领带,用力撕扯,只盼这名牌的布料也和普通布一样,是能用牙咬碎的。

    或许是他干得太专心,完全没听到客厅里迟疑不决的脚步声,和浴室门轻轻的推开声。

    等一声啊的惊呼脱口而出,凤飞抬头望去时,已经晚了。

    白色棉质衣裙的小茵,头发半湿地披在肩上,显然也才洗浴过,一手扶着门把,一双晶莹的眼眸却充满着震惊,不敢置信,张大了嘴看向凤飞。

    凤飞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模样。衣衫凌乱,全湿地贴在身上,颈间青紫吻痕大约瞒不了人。加上被缚的双腕,怎么看也不象正常。怔了一怔,凤飞一时也找不到话说,只能尴尬地转头,等待这女孩反应过来自动走开。

    他等到的是腕上的一凉。一双细巧的手不甚熟练地解着领带的结,偶尔碰到凤飞因挣扎而弄破的皮肤,也都迅速移开,并没给凤飞多添疼痛。

    是个很细心的女孩子呢。也不象一般小女生会有的大惊小怪,花容失色。凤飞心中赞着,已经有点将她当成未来的弟媳看待。

    动作间,小茵的长发垂到了凤飞的颈间,纤细丝滑,还带点栀子花的淡淡香味,凤飞洁癖极重,但对这种干净的气息却不算反感,甚至还轻轻笑了笑:〃辛苦你了,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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