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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涛妈现在的注意力基本放在孙涛的婚事上,她估计儿子总没合适的女朋友,肯定因为眼高,电视里不是说现在的小伙子都要找漂亮的女孩嘛。作为过来人,她与丈夫都知道模样好坏其实不重要,不当吃,不当穿,可如果儿子在乎这些,他们也能理解。孙涛妈觉得自己是很体谅孩子的好母亲。她这次费了好大劲才找到这么个女孩,她想儿子肯定喜欢。
孙涛很明确地告诉他妈他不会见那个女孩子,那人不在北京,很不现实。孙涛妈反驳说,那女子学财务的,听说在北京好找工作,有了工作还怕什么。她又劝孙涛:想找条件好的,又想找在北京的,哪里有这么容易呢。第二天孙涛再一次表明他不去相亲时,父母一起冲他发火,孙涛妈说已经跟人说好了,无论如何也得去见见,孙涛爸骂孙涛太任性。孙涛眼见好好的一个过年气氛被自己破坏了,於是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大年初四,孙涛在庙会上见到那个女孩,确实比照片上漂亮,而且打扮清纯,人也大方。两人在庙会里逛了好久,孙涛还给她买了几次小吃,又买了个大玩具狗,因为她是属狗的。孙涛早就知道自己在女孩面前向来表现不坏。他怀疑自己有双重性格,在女性面前,他很自然地扮演起一个男人,一个大哥哥的角色,这样的表演既不吃力也不痛苦,但表演终归是表演,他不会有任何的冲动与激情。如果孙涛遇到弟弟型的男孩,他如在女孩面前一样,也很容易进入角色,所以圈子里有人说孙涛是双向全能的。
孙涛知道自己真正中意那种成熟的男性,喜欢被呵护的感觉。有专家著书立说,认为这一现象因为从小缺乏父爱所致,孙涛想真是狗P论调,他从来就没缺过父爱。
相亲回来后,孙涛马上告诉母亲他对那女孩不满意。孙涛想或许几个月以前,他不会拒绝与那女孩继续相处,这样远距离地挎个女朋友对孙涛来说是最理想的。可现在孙涛一心想着回北京,一心想着赵凯。
孙涛在孙涛临回北京的前一天,孙涛妈气哼哼地说那女子根本就有男朋友,还是个研究生呢。孙涛心里笑道:她有男朋友,自己也有,挺默契、挺般配的。孙涛原先对那女孩的一点歉意也无影无踪了。
春节期间,孙涛赵凯两个人通了无数次电话,每次孙涛接电话时,都连忙回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赵凯问他这几天做什么呢,孙涛如实回答:“想你呢。”孙涛当然没有告诉赵凯相亲的事。赵凯说他要到机场接孙涛,孙涛说算了,他与公司的另一个同事一起回来。
孙涛从机场直接到单位上班,没多长时间,赵凯就跑到楼下的经营部里,他与其他人聊了一会儿,却与从兰州回来的孙涛只打了个招呼。赵凯离开后马上给孙涛一个电话,后来孙涛被赵凯约到公司四楼那个少有人用的厕所内,赵凯一把将孙涛拉入怀中,他们在隔板内吻了很久。孙涛感觉赵凯搂住自己的手太用力了,他连呼吸都变得艰难。孙涛惊讶于赵凯的胆量,也被赵凯如火的热情烧晕了。赵凯只在孙涛耳边呻吟一句:“想死我了!”以后他们都没敢再出声,只用眼睛、用笑容倾诉他们的思念之情。
自从孙涛回公司总部上班,在人前,他与赵凯似乎冷淡了许多,他们除去打个招呼,客气两句就都避开了。他们私下里共同笑曰:纯属做贼心虚。
孙涛给赵凯带了他们家乡的特产和一件800元买的衬衫,赵凯将一只别致的新型手机送给孙涛,作为新年礼物。他们聊起过年,孙涛逗赵凯说自己还没给他压岁钱呢,赵凯没什么反映。孙涛又问赵凯小时候过年能得多少钱,赵凯说从来没人给他钱。孙涛奇怪地问赵凯零花钱哪里来,赵凯说他们家的生活费向来放在一个固定的抽屉里,他跟父母说一声就自己拿。孙涛惊讶地想一个家庭与一个家庭的生活方式真是相差很远。
他们经常在外面开房,激情之后,小睡一阵,孙涛推醒赵凯说咱们回去吧。赵凯这时表现得很不开心,他感觉自己挣下两厅三室的房子却不能归自己享用。有时他们一同出来,孙涛让赵凯自己开车回去,他说他打个车回宿舍,因为好几次有同事看到他们一起回来。赵凯虽然嘴上回答:一起回来怎么了?谁也没看见咱们干什么,咱还不能出去玩儿了。可赵凯心里也知道孙涛的顾虑是有道理的,他就越发想改变这样生活
一次他们做A后,赵凯又抱怨说他痛恨象这样在外面幽会。
孙涛边抚弄着赵凯的头发边说:“我正在找房子呢,等我把房子租好了,咱们就不用这样了。”
赵凯很惊讶地抬头望着正对他微笑的孙涛,他心里涌出一股暖意。赵凯没说什么又低下头。
沉静了很久,孙涛问:“想什么呢?”
“我想离婚。”赵凯平静地回答。
初听这话,孙涛非常震惊。虽然孙涛心里无时无刻不想着赵凯,也更期望赵凯对自己一心一意,可孙涛从来没有让赵凯离婚的念头。为什么不曾有过着样的念头,孙涛一时也想不明白,或许他认为那是根本没有可能的事情,或许他将这不伦的情感与现实生活分割开来,或许孙涛对他们的感情,对赵凯,甚至对自己也信心不足。
“真想离婚?”孙涛轻声问。
赵凯没回答,他向空中吞云吐雾。
“你想好了嘛?”孙涛又问。
“有什么可想的。”赵凯回答。
“你们家里能同意嘛?”
“同意不同意我也离。”赵凯很潇洒的样子说。
“你老婆呢?她能答应你?”
“没准儿她也正想和我离呢。”赵凯冷笑着回答。赵凯想到几天前他回家,一直待到晚上九点,他质问宗雪为什么不做饭。宗雪回答他:你把这个家当旅馆就行了吧,你还指望着全套服务啊?
孙涛凝视着赵凯不知道再问些什么,眼前这个能为他离婚的男人,孙涛想就是为赵凯赴汤蹈火他也愿意。孙涛俯下身搂住赵凯,他们又热吻起来。
赵凯根本不准备告诉父母他离婚的计划,他想等离了婚再通知他们。可一次在父母家,他们问赵凯怎么好久不过来了,也不给他们打个电话,而且最近赵凯的手机老是关着的。赵凯问有什么事,他们说想让赵凯帮着看看他们的电脑,最近给赵凯姐姐的伊妹儿总是发不过去,他们挺惦记他姐的。
“你们让宗雪给看看呗。”赵凯回答。
“我们跟她说了,她说她有空就过来。”赵凯爸回答。
“C!”赵凯骂了一句。
“好像春节以后,宗雪就一直没过来吧?”赵凯妈问了一句,不过没人搭腔。
“我跟她离婚算了。”过了一会儿,赵凯说。
老两口都目瞪口呆地望着赵凯,一如听到他要结婚的消息一样。后来他们一致批评赵凯不要瞎说。赵凯说他已经想好了。
“怎么能说结婚就结,说离婚就离呢?你这可不象成年人办的事!”赵凯父亲严厉地说了一句。
“为什么呀?赵凯,你和宗雪又吵架了?”赵凯妈问。
“她这人忒没劲,俗不可耐。”赵凯含糊地回答,他知道自己与宗雪的矛盾,没有一样是值得拿到台面上讲的。
“两个人过日子哪里能没有矛盾呢,不能说一有矛盾就离婚吧。”赵凯听着父亲这样说,想到自己与姐姐从小到大在他们离婚的相互威胁中成长。
赵凯听他们又说了半天,问:“你们就是不同意,是吧?”
赵凯爸苦笑笑,无奈地口气说:“嗨,我们不过是给你个参考意见,当初我们不赞成你结婚,你不也结了,现在你要离婚,我们不同意还拦得住你?”
赵凯听这话也笑了。
当赵凯出了父母家,往汽车边走时,赵凯父亲叫住了他。
父亲走到他跟前,低声问:“赵凯,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有没有看上别人呀?”
“……”黑暗里,赵凯盯着父亲的脸,无法回答。
“把事情处理好,跟宗雪好好谈,别管怎么说也在一起有八、九年了……”赵凯爸好像对一切了然于胸般说着。
“没有的事儿,您别瞎想了。”赵凯突然打断父亲的话。
父亲的表情有些茫然,他最后说:“那还是跟宗雪好好过吧,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赵凯坐在汽车里,他发现有些事情并不如他想象的简单。赵凯透过玻璃望着前方漆黑的夜色,他有种被这黑暗笼罩、压迫的感觉。
虽然赵凯非常喜欢,甚至有些迷恋孙涛,但他并不认为孙涛是自己决心离婚的全部理由。
从前赵凯看着周围的男人各个拈花惹草,自己手下一班花痴就不用说了,经营部的东海,字模部的鲍行一人搞了一个公司里的女职员,赵凯最要好的大学同学老k竟然养了两个,弄得老k老婆常抱怨老k光开公司,不赚钱。
如今赵凯也算有了外遇,可他不愿意象东海、老k那样,一边连蒙带骗地伺候着老婆,一边战战兢兢地和情人鬼混。他也明白与孙涛的恋情不可能公开,但至少,赵凯想在自己的房子里与孙涛做A,至少不愿意有人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地干涉他的私生活。
就在赵凯决定与宗雪摊牌之前,老k约赵凯出去吃饭,赵凯知道这小子又想在天地公司拉些私活。饭桌上,赵凯越喝心情越好,就告诉老k自己外面也找了一个,现在想着与宗雪离婚呢。
“好兄弟,这是哪路仙女呀?就把你迷成这样了?”老k也醉言醉语。
赵凯嘿嘿笑着没有回答。
“听我一句话,别离婚。外面再热闹,还是家里老婆孩子可靠。你现在觉得这个是最好的,可结了婚,还不都一样,哪一天你外面又看上另一个,还能再和现在这个离吗?”
赵凯听着一边摇头一边叹气,说:“我和现在这个结不了婚。”
“为什么呀?”
“……”赵凯脑子里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和老k讲,最后他只能说:“我跟他就没结婚的缘分。”
“那你还要离婚?!你不是吃错药了吧?”老k眼睛瞪得象牛一样:“其实宗雪那人挺好的,现在这女人——质次价高,象宗雪这样人漂亮又老实的不多!”
赵凯不知哪里来的无名怒火,他冲老k喊:“她是什么好东西?我他妈看着她就来气,别管我外面找谁,我就想和她离婚!”
老k连忙搂住赵凯说:“咱跟她离,咱这就跟她离,没人敢管你。”
那天老k先回去了,赵凯一个人来到酒吧。他不想喝酒,只要了一杯饮料。他第一次知道了有些事他不能与任何人提起,即使象老k这样最铁的哥们儿。其实赵凯非常渴望找个人说说自己的喜怒哀乐,就象朋友们常告诉他一些个人的隐私,可这大千世界里,他无法找到一个值得信赖的听众,换句话说,赵凯没有胆量对别人讲起。
三天后赵凯仍没对宗雪提离婚的事情。这期间孙涛只问过他一次,赵凯回答他还没想好怎么跟宗雪说,孙涛就再没多言。
那天上午,赵凯被总裁叫去,他告诉赵凯成都和绵阳两大客户投诉技服部,然后总裁指责赵凯办事不利,手下的人在那里胡作非为,他根本就是纵容他们。赵凯虽然心里明白是分公司的大头在坏他的事,可他不能在总裁面前暴露他与大头的矛盾,否则将来一定两败俱伤。赵凯气愤地想他早晚要把大头踢出公司,只是目前他要忍耐一下。后来赵凯一通解释再加上甜言蜜语将总裁哄得哈哈笑。
中午的时候,赵凯因为上午工作的不顺心,连饭也吃得没滋没味。下午宗雪的电话打到赵凯手机上,她告诉赵凯自己怀孕了。赵凯气急败坏地回到家,他一关上门就对宗雪喊:“我几个月没跟你那个,你怎么可能怀孕!”
“你什么意思?”宗雪大声反问。
“你他妈的怀孕也不是我的种。”
宗雪先愣了几秒,突然她泪如雨下,她冲赵凯扑过来,在他身上捶打,她嘴里骂着:“你说这种话,你他妈的混蛋,你是畜生,你根本就不是人!”
赵凯将疯了一样的宗雪捉住,摔在沙发上,站起身说:“我们有四、五个月没做A,就不可能怀孕。”
“这孩子也四个月了!”
“你看见了?”
“b超上看得一清二楚,还是大夫根据胎儿的大小推算出月份的。”
“你怎么不早说呢?”
“我又不知道,也没任何怀孕的反应,还经常有一点点血丝,我怎么会知道怀孕呢……”
赵凯已经不想听宗雪再说什么,其实他从没真正怀疑过宗雪,他只是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三月里,雨雪交加的灰暗笼罩着整个城市,赵凯一个人昏头昏脑地从酒吧出来后,就一P股坐在酒吧侧面一个背光的Y暗角落里。他沐浴着腥淡雨水的冰冷,感受着北京初春的寒气。
赵凯悲哀地想从今以后,乃至一生他都会与宗雪这样过下去。因为宗雪的孩子不可能拿掉,而有了孩子后,他永远也不会提出离婚的。赵凯感觉非常沮丧,他根本不会控制事态的发展,他没有能力把握自己的命运。
赵凯也想到了孙涛,他在想自己怎么跟孙涛说呢,自己曾信誓旦旦地对孙涛许愿,设计他们未来的生活。那时他看到孙涛眼睛里的闪动着兴奋、满足和信任的光茫。对於在赵凯看来永远是低调、温和,平静的孙涛,那是罕见的,那短暂的光芒鼓舞着他,让赵凯越发自信。
赵凯感觉有泪水悄悄滑落,他赶忙抹去泪水,做了一个深呼吸,他闻到了雨后春天的清新味道。
赵凯是凌晨才回的家,第二天他去上班,到了中午,赵凯实在支撑不住,他又回了家。赵凯在床上躺了一个下午,好不容易熬到宗雪下班回来,他让宗雪给他倒杯水,宗雪根本就没理他。后来赵凯说自己病了,宗雪回答:“该,象你这么混的人就应该得病。”
赵凯什么也没说。到了晚上,宗雪看赵凯也不起来吃饭,才问他哪里不舒服,赵凯只在那里喘粗气,满脸通红。宗雪赶忙摸赵凯的额头,又找来体温计,退烧药,感冒药什么的。到了半夜,宗雪感觉赵凯在碰她,她打开灯,看到赵凯已经烧得嘴唇发白,面色灰暗。
当时赵凯还挺清醒的,他穿上衣服,让宗雪开车送他去医院。当宗雪将车开到马路上时,她看到坐在一边的赵凯头靠在车门上,身子弯成了虾米,她喊了一句赵凯,丈夫没回答她,宗雪当时吓得双手发抖,腿都软了。
到了医院,宗雪看着赵凯被医护人员摆弄,她哆哆嗦嗦地给姐姐姐夫打了电话。尽管医生对宗雪说赵凯不过是上呼吸道感染,可看着已经脱水、昏迷不醒的丈夫,宗雪还是没有从惊慌中回过神。她不敢相信一个高大健壮的年轻男人说倒下就倒下了,果然是人生的无常。她立刻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如果这是个遗腹子她可怎么办,将来她可怎么生活呀!
宗雪正满面泪流地想着,看到奔跑过来的姐姐姐夫,立刻哇的一声扑到姐姐怀里。
此时,孙涛还在甜蜜的梦乡里。
孙涛与经营部的其他同事一样,在第二天中午吃饭闲聊时得知赵凯生病的消息,知情者说赵凯在医院待了一宿,今天上午已经出院了,只不过是病毒性感冒,现在好多了。孙涛听后连吃饭的心思也没有了,他扒拉几口米饭,然后站起来对周围的同事说一句:“先走了”。
孙涛到外面一个僻静的地方,马上将电话打到赵凯的手机上,四声之后,接听的是个女人的声音,孙涛拿着手机愣在那里,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连用脑子想也没想的就收了线。待几秒钟之后,孙涛立刻骂自己愚蠢,他连忙又打了一次,这会儿他很得体地说:是嫂子吧,还奇怪地问:刚才的电话怎么断了,孙涛又问赵凯怎么样了,宗雪说早没事了,很客气地谢谢孙涛的关心。
孙涛失落地将手机揣到兜里,他恨不得马上去看望赵凯,可他知道自己什么也不能做。回到宿舍,孙涛告诉室友赵凯生病了,又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赵凯,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用不着,人家有老婆照顾着,咱们去凑什么热闹呀。”
孙涛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可他心急火燎坐卧难安。那晚,孙涛又失眠了,他将手屡次放在电话上,还好,他没丧失理智,没有冒失地将电话打到赵凯家里。
赵凯突然生病对宗雪震动很大。她发现对於赵凯,她爱他也好,恨他也罢,现在她离不开他。赵凯给她一个家,给她让不少人羡慕的物质生活,赵凯的利益也是她的利益,现在他们又多了一份共同的责任。
宗雪对赵凯的照顾很周到。赵凯生病时还是很惹人疼的,他虚弱的可怜样子再配上那张英俊的面孔,竟然激发出宗雪的母性意识,她感觉赵凯是个很需要女性A抚的大男孩子。
到了下午,赵凯已经不高烧了。宗雪弄了清淡、开胃的小菜准备让赵凯吃下。她不想让赵凯下床到饭厅里,就搬起一个厨房里的小桌子,准备放到赵凯床前。
“你别搬那个,小心碰到肚子。”赵凯的声音从身后想起,他已经翻身下床,走到宗雪身边接过了桌子。
“你要干什么?”赵凯紧锁眉头问。
“我想把菜端过去,让你吃的舒服点。”
“不用,不用,折腾什么呀。”赵凯边说边将桌子搬了回去。
宗雪心里有些甜蜜的感觉。
第二天早晨,宗雪还躺在床上,赵凯已经穿戴整齐,宗雪忙问他要做什么,赵凯说上班。宗雪忧心地说:你昨晚上才退的烧,能行吗?干吗急着上班呢?赵凯回答:现在技服特忙,又出了好几挡子事儿,老板前两天大发脾气,还是去吧。
宗雪目送赵凯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她想一个自律、好强、心里有正事儿的男人是如此性感,惹人喜欢。宗雪很动情地眼圈发红,她想自己还是爱赵凯的。
孙涛忙了一天,脑子里一直想着赵凯,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到了下班时间,孙涛才听说赵凯已经上班了。他什么也没想的就给赵凯打电话,手机关着,办公室的电话没人接,孙涛放下电话就往技服走,他找遍了所有技服的办公室与机房也没看到赵凯的影子。孙涛沮丧地想赵凯是不是回家了,他抄起一部电话,就准备打到赵凯家中。
“还没走呢?”身后是赵凯的声音。
孙涛拿着电话转过身,他们相互凝视,傻站在那里。
“正找你呢,急疯了我了!”孙涛说了这么一句。
他们不约而同地向四处看看,两人都会心地笑着。
后来他们一起出了公司,来到一个公园。孙涛拉住赵凯的手,赵凯冲他一笑,将孙涛的手握得很紧。他们手牵手坐在一个长椅上,孙涛一问赵凯生病的情况,直问得赵凯不耐烦。
赵凯一阵咳嗽,孙涛焦虑地问是不是冷,大衣太薄了,说着就要脱自己的大衣,赵凯一边说不要,一边阻止了他。
“你房子找得怎么样了?”赵凯突然问了一句。
孙涛先是一愣,他迟疑着回答:“……我这几天没问那事儿,我还以为……”
“你找到房,咱们见面就方便了。”赵凯打断他,说。
“你离婚的事呢,你跟她说了嘛?”孙涛凝视着赵凯问。
赵凯避开孙涛犀利的目光,快速地回答:“她不同意。”
孙涛对这个结果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尽管他非常失望,嘴上却说:“不同意就算了,其实你离不离婚我也无所谓。”
赵凯没有说话,他再一次注视孙涛。
“你是不是为这事儿急病的?”孙涛笑着问。
赵凯也笑了。
“你离了婚,咱们又不能结婚。你心里想着我就行了。”孙涛宽慰他,并深情地凝望赵凯。
赵凯挪开注视孙涛的目光,放到前方不远处一棵小树上。他将攥着孙涛的手松开,然后伸到孙涛背后,紧紧地搂住他……
一个星期后,孙涛带赵凯看他找的房子,赵凯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说:“这地方太次了,又脏又破,这能住嘛?”
孙涛说:“价格便宜。”
“就算便宜,他也不值。你再找一找,咱们公司后面不是有一片新建小区嘛。”
后来孙涛又找了一处,赵凯看过甚为满意。孙涛交了押金与第一个月的房租后,这个月的薪水一分没剩,还外搭1000块钱。以后每月交了房租,工姿就只剩不到一半了。孙涛曾想让赵凯帮他分担一下,毕竟赵凯挣的钱是自己的三、四倍。可赵凯对此只字未提,孙涛也没好意思开口。他劝自己说:算了,钱好挣,感情难得。
同事们看了孙涛的新居,都一致问他是不是要结婚呢,孙涛回答是,现在正物色美女,有意者可来此报名。孙涛给了赵凯一把钥匙,从此后,赵凯倒果真方便,无论何时何地,想起孙涛了,就过来这里。二人云雨一番后,赵凯情绪好了就住在他这,第二天,俩人还特意各自分别到公司。不过大部分时间,赵凯是回家的。
近来赵凯一下班就回孙涛的住处,他说他老婆常常住她娘家。赵凯百无聊赖地在沙发上看电视,等着孙涛给他做饭。孙涛问赵凯在家里不做饭嘛,赵凯理所应当地回答:从来不管。对孙涛来说,不要讲做饭,他以前在家里连厨房也少进,上大学又吃食堂,到来天地公司,基本上在外面买。他即不喜欢做饭,也不会做饭。所以赵凯吃了两次就说不好吃,让孙涛以后干脆在外面买两菜带回来。孙涛说:你吃完再过来吧。赵凯就搂住孙涛问:“怎么,嫌我烦了?”孙涛也没告诉赵凯他现在的薪水紧得很,哪里可能每顿给两人花四、五十的饭钱。
不过对这些生活细节孙涛也不是很放在心上,他想实在钱不够了,就跟赵凯直说,分担房租。他更在乎最近二人的话比以前少多了,连那事也不是每次都有。以前他们幽会一次不容易,好像干柴烈火,烧得熊熊旺。如今是涓涓细流,温和而克制。
孙涛发现赵凯很少上网,除非看股票方面的东西。赵凯说他上班看电脑看得够够的,一见屏幕就恶心。赵凯也不爱看书,他很大颜不惭地告诉孙涛,他从上小学就被家里*着读红楼梦,到现在也没看完。赵凯比较喜欢卧在沙发里看电视,除非他喜欢的体育比赛转播,大部分情况是:一开电视赵凯就睡觉,电视一关他就生龙活虎了。
一次几个女孩子聊天,说到赵凯的老婆,现在挺着大肚子什么的,孙涛听后大惊。其实赵凯结婚后有小孩都是正常的,可赵凯为什么对他撒谎呢?赵凯曾对他说自从与孙涛要好后,他与老婆再没上过床,他还笑着说幸亏他老婆不要求,他恐怕自己不行了。孙涛这样想着立刻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所以等赵凯又来到孙涛这里后,孙涛一边将刚买来的芝麻虾球,干煸牛铆摆好,一边问他:“你老婆快生孩子了?”
赵凯愣了一下,回答:“嗯”
“瞒着我干什么呀?”
“谁瞒你了?”赵凯的语气里没一点愧疚。
“你不是说你们现在不做A嘛?她怎么怀孕?”
“我跟我老婆怎么样,你管着嘛?”
“……”孙涛还是第一次见赵凯犯混,他停顿了一会儿说:“我才不管你和你老婆怎么样呢,你别撒谎就行,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谁撒谎了?我不告诉你就是撒谎呀?我就不愿意告诉你。”
孙涛也不想再与他争吵,他转到厨房取来两只碗,他准备给他们盛米饭。
孙涛听到外面赵凯说:“我不吃了,走了。”随着是关门的声音。
孙涛气得将碗摔到台子上,瓷器发出叮当的声音,碗的边缘被撞击得有些残破,却没完全粉碎。
孙涛想赵凯这人真他妈的不可理喻。
胎儿六个月大时,宗雪与赵凯去医院一个朋友那里做b超。朋友委婉地说可能因为小孩姿势的问题,她没能看到小JJ。宗雪听后沮丧坏了,她一直想要个男孩。一个象赵凯一样俊美、挺拔的小男孩,她想想都觉得很自豪。赵凯倒没太在意,他也曾希望是个男孩,不过只是从传宗接代,继承姓氏的角度考虑。他想,有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也不错。赵凯把这想法告诉宗雪后,宗雪倍感欣慰。
赵凯每当看到宗雪青筋暴露,诧紫嫣红的圆滚肚皮时,便想到了生命的奇妙。他有时贴到那上面听听,他们共同感受到小宝宝的运动,夫妻俩相对而笑。
近来赵凯家的家务全部由小时工来做,那小保姆很会做饭,将宗雪伺候得比从前丰盈了很多,果真是脸若银盆了。宗雪注意到赵凯最近连看也很少看她,她想自己这个样子也难怪赵凯不喜欢。宗雪自哀自怜地想:在男人与女人的爱情里,女人总是要付出很多的。
宗雪有时回娘家,她给家里打电话,赵凯竟会一宿不在,问他,他回答在老k那里。宗雪给老k老婆打电话,她回答老k经常晚上不回来。宗雪有些怀疑赵凯在外面乱来。
宗雪一个好友有过类似的经历,她劝宗雪,如果她依然想与赵凯过下去,赵凯去外面花天酒地,哪怕是睡两个小姐也不是大问题,女人怀孕不好有房事,丈夫去外面解决也只好认了,哪有猫不吃腥的。但千万别搞婚外恋,尤其是不能动真感情,让宗雪一定将赵凯的心看住了。
宗雪不这么以为,她气愤地想如果赵凯敢和别的女人搞,他们或者离婚,或者她也出去找其他男人。
孙涛几个月来压力大,情绪也差。一是工作中主任旁敲侧击地说他最近业绩不好。其实以前有好几桩大生意都是孙涛的客户,因为他要去兰州,只得将工作交代给别人,等他再回来,一切只能从头做起。另外兰州分公司那里情况越来越好,孙涛知道有不少人对他回北京感到不解,背地里讥笑他。
赵凯当爸爸了,他曾躺在孙涛的床上说生小孩太可怕,宗雪阵痛时的挣扎把他吓坏了,他抱也抱不住她。赵凯告诉孙涛,生产的时间很长,他听着护士医生大呼小叫的鼓励声,听着宗雪的哀嚎,他真受不了了,他为宗雪与孩子的安危心急,为人类生命繁衍的鲜血淋漓、惊心动魄而震撼。孙涛不明白赵凯为什么要与他讲这些,也许是赵凯受的刺激太大,忍不住诉说的冲动。可他根本不想听,赵凯的每一句话只让孙涛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最近孙涛手头很紧。赵凯老婆生孩子后就很少找孙涛,孙涛晚上常与同事或朋友到外面喝酒,蹦迪,唱歌。半个月后手里就没钱了,存款也花的一干二净。孙涛后来只能哪里也不去,他一个人回到宽敞、舒适的住处,却感到四处冷冷清清,寒气*人。
孙涛父母打电话问孙涛怎么最近一分钱也没寄回来,孙涛当时火冒三丈,问他们要钱干什么,说自己也不是开银行的。孙涛妈气得说不出话,孙涛爸很激动地告诉孙涛:他给他们寄的钱他妈全部帮他攒着呢,他们一分也没动,留着给孙涛结婚用。孙涛听后只剩下自责与内疚的份。
元旦之前,公司包下一个舞厅,让员工尽兴。孙涛想到赵凯一定在那里,他不想去。后来徐兵带着新交的女朋友,大伟也带了未婚妻,他们将孙涛硬拉了过去。孙涛一到那里就看见赵凯带着他老婆坐在一起听别人高歌。孙涛好久没见到宗雪了,发现宗雪好像变了好多,人胖了两圈。
当徐兵等人一同进来,赵凯就与孙涛四目相对,不过赵凯立刻移开目光,对其他人点头微笑。赵凯昨天才从自己那里回去。如今赵凯只有想到与孙涛上床才给他打电话,平时他们几乎没有来往。赵凯对孙涛解释说他现在家里有个小孩,比从前忙多了。
孙涛想转身回去,可他知道那样做太过分也失态。他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做出情绪高涨的快乐样子。徐兵,大伟和他们的女朋友一直与孙涛在一起,孙涛与大家说笑着。
没一会徐兵他们去跳舞了,孙涛顿觉得轻松些。尽管孙涛告诫自己不要往赵凯那边看,可他忍不住。赵凯再也没多看自己一眼,他常常跟老婆说几句话,他们一起笑着。孙涛低下头摇动着手里的酒杯,酒杯外壁上积聚了很多水珠,不时的顺着杯子向下滑落,好像人的眼泪。
孙涛想起昨天晚上赵凯非常高兴,他们做A很有激情。赵凯将自己压到地板上颠鸾倒凤。后来赵凯要求孙涛做出一个自己很不喜欢的姿势,赵凯说他看老外的a片时就觉得那样很刺激,他想试试。孙涛配合他做了,并不舒服。
此时赵凯与他老婆已经在前面唱歌了,那歌声一点也不悦耳,那情意绵绵、山盟海誓地歌词听得孙涛的心一阵阵发痛,他眼睛盯住赵凯夫妇,想到赵凯大概从没与他老婆做过什么doggy style吧。
孙涛再也受不了那刺耳的歌声,他放下手里的酒杯,悄悄出去了。
孙涛感觉头痛欲裂,他回了家,躺在床上。孙涛开始想他为赵凯付出的所有代价是否值得,他又能得到什么样的回报。
人们总是在文艺作品里表现全身心的付出,赞颂无怨无悔的爱情,多少读者为此泪流满面,唏嘘不已。现在孙涛明白那是因为现实生活里没有人能够真正做到,所以大家只好在别人的故事里寻求感动。
孙涛胡思乱想着迷迷惑惑睡去,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听到有人轻声呼唤他。
“你睡得真沉。”赵凯趴在床上,一边抚摸孙涛额头上柔软的短发,一边含情脉脉地笑着注视他。
孙涛一点也笑不出来,他从被惊醒的混沌中坐起来。他打了一个哈气,用手搓搓脸,又四下里找什么。
赵凯将烟递给孙涛,他非常了解孙涛的习惯。
孙涛从里面抽出一支边点燃,边问:“你怎么来了?你老婆呢?”
“想你就来了呗。”
孙涛继续吞吐着烟雾,他瞟了赵凯一眼没说什么。
“我看见你走了,我还挺急的。要是宗雪不在那里,我肯定不让你走。”赵凯依旧一张笑脸说。
“哼。”孙涛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说:“你还挺怕你老婆的。”
赵凯收起了笑容,回答:“你说这话没劲,你让我怎么办?”
孙涛没再与赵凯冲撞,他只是沉默地吸烟。
赵凯在一旁躺下,不久以后,他看孙涛灭了烟头要从床上站起来,就一把将孙涛拉住。孙涛很厌恶地挡开他的手。赵凯这次整个身体扑了过来,依仗自己的高度与力气,气喘吁吁地将孙涛压到床上。他很疑惑地问:“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就因为看见我老婆了?”
孙涛此时很讨厌赵凯这些霸道的动作,他让孙涛感觉自己无能、象个弱者。
可孙涛也回答不上来他到底生赵凯什么气,他又能指责赵凯哪一件事?孙涛想起有人早对他说过:结了婚的男人不能碰,跟一个有妇之夫鬼混,一切后果只能自负。
赵凯见孙涛不说话,就又笑着亲吻他,孙涛这回真急了,他一把推开赵凯,嘴里厌烦地说道:“你没什么事就滚吧。”
孙涛刚从床上站起来,还没迈步,后背就被赵凯猛推一下,他踉跄着撞到对面的窗台上,孙涛不由得大骂:“你他妈干什么,你!”他回过身冲着床上坐着的赵凯没头没脑地推了一掌,孙涛气愤地继续说:“你滚吧,永远别来了。”
赵凯非常震惊,因为他从不知道温和的孙涛会有如此表现。两人暂时沉默着,孙涛背对着赵凯坐在床边,他听赵凯突然悠悠地说道:“我真的喜欢你……你爱信不信……”
孙涛没说话,也没挪动身体。然而当赵凯从身后再次抱住他时,孙涛很配合地倒在赵凯怀里。孙涛觉得自己真没用,他对赵凯怎么就没一点抗拒能力呢。
那天他们做A后,赵凯躺在床上好像很满意,他突然转过脸问孙涛是不是与别的男的做过。
“你不是早知道了嘛。”孙涛回答时根本没看赵凯。这事赵凯在他们爱得昏天黑地时问过他一次,当时孙涛很心虚,也有些难堪,他只有含糊地反问赵凯:你在乎这个。孙涛想赵凯大概有处子情结。
“有几个呀?”赵凯又问。
“太多了,记不住。”孙涛的语气里没有任何躲闪。
以后赵凯再次将孙涛搂住,他们又做了一次。
徐兵将孙涛拉到公司对面的快餐店里,他张口向孙涛借钱。
孙涛知道徐兵最近几个月交上个特漂亮的女孩,叫谣谣。徐兵几日来的情绪也异常高涨。如果大家传看一份杂志,评论着画面上的(青见)妞,徐兵会很不屑地说:“这个呀?还不如谣谣长的漂亮呢”
前不久,徐兵很沮丧的告诉孙涛和另外几个知近的同事,谣谣有男朋友,清华毕业,现在开公司,据说包下一个写字楼的小半层。谣谣与徐兵约会过两次后,很坦率、明确地告诉徐兵这个事实。她赞扬徐兵有北京男孩的那种幽默开朗,有生活情趣,换句话说是会玩会闹,而且徐兵会关心人。谣谣愿意与徐兵要好,但他们只是普通朋友。
徐兵比孙涛早来公司几年,月薪也有六千,可如今常陪谣谣出去高消费,再给她送些高档又雅致的礼物,徐兵已经连续三个月在外借钱应急了。每次谣谣接受徐兵的礼物后会疏远他一阵,谣谣难过的解释说:她怕徐兵误会。以后他们仍然以普通朋友的关系相处,只是这普通里多了一两次拉手和拥吻。
谣谣泪流满面地对徐兵说,她很矛盾,很痛苦,她感觉对不起他男朋友也有愧于徐兵,她认为他们一定要悬崖勒马了。
徐兵很伤心,他用男人的臂膀搂住娇美的谣谣,用男人的气概对她承诺:他不会为难她。
孙涛自己也缺钱,可他看徐兵更可怜。他给了徐兵五百块钱,说:“你别嫌我讲话难听,谣谣明摆着是耍你。”
徐兵一苦笑,点点头说“我知道。”
“放手算了,再找一个。你不是说机房的小雅对你有意思嘛?”
徐兵又是苦笑,好像在调侃自己:“你说怎么办吧,我就不可能对不漂亮的女孩动心。”
孙涛立刻理解了他,他差点想脱口而出:你说怎么办吧,我就不可能对女孩动心。孙涛看着徐兵离开的背影,就想:这世界上想不开的人绝对不止他孙涛一个。
孙涛与赵凯依然半死不活地将就着。情人节的时候,赵凯曾给孙涛送过鲜花与香水,赵凯还说他不知道孙涛喜欢哪一种牌子,他就往最贵上买。孙涛心里有一些触动,然而很快就消失了,他知道自己与赵凯之间的问题根本不是一点点浪漫就能解决的。
又过了几个月,赵凯从南方出差回来后,他打电话给孙涛,孙涛说他在加班。赵凯说:加什么班呀,我在你这等你呢。他让孙涛快点回来。
孙涛回来的时候快10点了。赵凯非常高兴,他指责孙涛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