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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精校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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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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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所谓正其谊不计其利,明其义不计其功,允许民间自由通商?真是岂有此理,这不是把我大明立国之本都推翻了么?为了区区蝇头小利,将我大明上国与诸蛮夷置于平等地位?真是荒唐,我敢对皇上说这样的话,皇上不摘了我的脑袋当球踢才怪,以后莫对我说这些混帐话!”

    夏浔暗暗叹了口气,无奈地问道:“那国公打算怎么办?”

    李景隆握紧双拳,双目正视前方,做大义凛然状:“坚壁清野,整顿海防,寻敌决战,捣其巢X!”

    夏浔无语。

    李景隆扭头瞟了夏浔一眼,心道:“这小子也不知用的什么办法,居然真的打探到消息了,说不得,暂且放他一马,以后再找机会。”便道:“你去见见铁铉,他正忙着保甲事宜,看看有什么能做的,你去帮帮他好了,剿匪大计,自有本国公做主。”

    夏浔无奈,只得拱手道:“是,卑职遵命,不过卑职还在打听一些有助于国公剿匪的消息,不能在行辕住下,稍候还得离开……”

    “那么……”

    夏浔抢着又道:“为了避免向卑职提供消息的人对卑职产生怀疑,卑职现在的住处不宜公开,一俟有了消息,卑职会随时来禀报国公的。”

    李景隆既想把他留在身边,随时找机会陷害他,又想得到他搜集的情报,立一份大大的功劳,心中挣扎片刻,终于还是立功的心思占了上风,说道:“好吧,一俟有了消息,马上呈报于我,待本国公率大军出海寻敌决战的时候,你必须要赶回来。”

    夏浔应了声是,转身去找铁铉。

    铁铉正埋头公案,整理李景隆署名的“靖海八略”,一见杨旭出现,也自欣喜。夏浔把他对李景隆透露的情报又对铁铉说了一遍,铁铉的反应与李景隆完全一致,招安则可,让朝廷向海盗妥协,开放海禁万万不可。这个时代的人,或许只有那些生活在沿海地带的人,才知道海洋贸易对他们来说是何等的重要,大部分大明人抱的都是铁铉这一观点:大明无所不有,完全不需要与蛮夷小国互通有无,肯和他们做生意,那是给他们面子,是一种赏赐,他们得毕恭毕敬向大明称臣才行。

    随即,铁铉便拿出他已基本整理成形的靖海八略给夏浔看,夏浔看了那些方略,心情更加沉重,方略上详细规定了民船的载重量、长度、宽度、吃水深度,所有超限船只包括所有民间双桅以上大船全部酌情给付官银,予以收缴。此外还有保甲法、连坐法的详细规定等等,以此手段,的确可以大见成效,但是这样做对沿海百姓无异于一场灾难。

    夏浔沉重地道:“铁大人,这个法子予以实施下去,剿匪很有可能大见成效,可是这种拉网式的打击方式,能够坚持多久呢?对沿海百姓真的有益吗?有些所谓海盗,仅仅是走私贩货而已,这样做,很可能*得他们铤而走险,加入那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盗伙,沿海百姓赖海以为生计,如此一来,生活也必定窘困啊。”

    铁铉性格刚正,嫉恶如仇,认准了的道理九牛不回,在他眼中,凡是违背朝廷法度的事情都是作J犯科,必须加以革除。既然朝廷明令禁止沿海百姓私自泛海通番,就必须彻底禁绝。而这项政策是否合理,执行之后会不会断了数百万百姓的生计,则根本不在其考虑之中。

    一听夏浔这么说,铁铉和气的笑容消失了,神情严肃地道:“杨总旗,你这种说法很危险,你食朝廷俸禄,不为君为忧,怎么反而替那些为非作歹的海盗说起话来了?依铁某看来,违法就是违法,你有一千一万个理由,触犯了国法,也该受到惩处。你看,我这里还有一条,张贴榜文,限期自首。如果过期不至,必予严剿,铁某以为,对这些海盗,要以剿灭为主,安抚为辅,必须把他们打疼了,打怕了,他们才不敢甘冒国法,继续出海为盗。”

    这位铁大人官职虽不及李景隆高,但是正气凛然,说出话来不容质疑,夏浔满肚子话,同样辩解不得。铁铉的看法,来源于他的理念、他的认识,这些心里面根深蒂固的东西不是夏浔摆摆道理、讲讲事实就能扭转的,他再多说几句,没准大公无私的铁大人就能跑去告诉李景隆,怀疑他被海盗收买,加紧对他的看管。

    夏浔心情沉重起来,他隐约记起了嘉靖年间朱纨平海寇的事来,朱纨平寇以后,闽浙沿海的百姓并没有过上安宁富足的好日子。恰恰相反,因为走私贸易不畅,他们的生计变得更加困难,许多沿海的士大夫人家也不例外,普通百姓窘迫到什么程度可想而知了。

    更糟糕的是,所谓的万里海防,全面肃清,只是昙花一现的大捷,逆潮流而动的行为带来的是更严重的后果。海盗集团本来分为主张通商的互市派和烧杀掠夺的寇掠派,这两派中互市派是占上风的,在他们的控制之下,沿海百姓虽然不时受到寇掠派的的侵扰,毕竟也能从走私海商那里获得极大的利益。

    互市派的首领王直还主动协助大明朝廷剿灭四处劫掠的寇掠派海盗,希望以此换取大明朝廷准许自由贸易的要求。结果,海禁未开,王直却被骗进囹圄,身首异处。互市派就此一蹶不振,寇掠派的林碧川、萧显、徐海等人则声势大盛,他们占据舟山群岛为寇据地,四处掠劫,最终演变成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大劫难。

    历史惊人的相似,那一幕要提前上演了么?

    第212章 我们有个约定

    夏浔被铁铉义正辞严地教训了一顿,怏怏地告辞出来,走出了李景隆的行辕。

    穿街走巷,夏浔异常小心地观察了许久,确定无人跟踪后,这才拐入一条小巷,向他真正要去的所在赶去。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夏浔的住处就在这条深巷里边,阳春三月,正是杏花怒放时节,漫步小巷,落英缤纷。

    街边开着一家茶馆,一株花树下,几个人正有滋有味地喝着大碗茶,有熟客,也有生人,谁管呢,茶尽各自散去,哪问来自东西。

    夏浔走来,看见茶摊上一个三旬上下的汉子,长得精瘦精瘦的,有马扎不坐,却蹲在那儿,正喝着茶与人聊天,便客气地打声招呼:“萧大哥。”

    这人是夏浔的房东,名叫萧缜,夏浔在这小巷里租住了他家的一间小房子,所以彼此算是认识了。

    萧缜抬头看见是他,忙也笑着招呼:“喔,夏老弟回来了啊,生意做的怎么样?”

    夏浔笑笑:“还成,萧大哥忙着,兄弟先回屋里歇歇。”

    “好好好。”萧缜点头含笑,一俟夏浔进了对面一间小屋,立即压低了嗓音,神秘地道:“嗳,这人是个外地来的商人,你们见过他娘子了没有?哎呀呀,那个味道,那个韵致,啧啧啧……”

    旁边几个年纪轻的汉子立即来了兴致,其中一个笑道:“我说老萧,你几辈子没见过女人了?他那娘子,我也见过一面,长得嘛,是很有味道,可也算不得上品呐,你上西湖边上瞅瞅,腰似弱柳、杏眼桃腮的美人儿还少了么?他家娘子,似乎健壮了些,生得也黑些。”

    萧缜不屑地道:“你懂个P,你说那样豆芽儿似的女人,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到了床上,还得这样的女子才够劲儿,你没看到她那张丰满的小嘴儿,估计只要一吸,就能把我吸干喽,还有她那鼓腾腾的胸脯子,啧啧啧,不能想不能想,一想就受不了,不能自拔、不能自拔呀……”

    旁边那人便吃吃地笑:“我说老萧,不致于吧,这样你就情根深种,不能自拔了,有点太夸张了吧?”

    萧缜挤眉弄眼地道:“这样够味儿的女人,死在她肚皮上我都乐意,要是真死在她肚皮上,可不就是不能自拔了,懂么?”

    几个汉子略一回味,不禁哄堂大笑起来。萧缜两眼发亮地看着对面,又羡又嫉地道:“快看快看,窗子放下来了,他乃乃的,光天白日的回来就搞,也不怕被他婆娘给榨干了……”

    对面小房只有一个小小的灶间,之后就是卧室了,一进卧室,苏颖急急放下窗子,向夏浔问道:“怎么样了,那个甚么曹国公,可肯答应我们的条件?”

    到了这里,苏颖只好脱去海盗装,换了一身寻常妇人的装束,头上还挽了个似模似样的堕马髻,本来英气俊俏的脸蛋儿平添几分妩媚。

    她穿着淡蓝色的对襟比甲,月华白的衣裙,因为不太适应岸上的闷热,也是在海上随性惯了,比甲解开了两个蝴蝶扣儿,两团小麦色的丰隆饱满硬生生挤出一道深邃迷人的R沟。夏浔微一垂眼,跃上眼帘的正好两团颤巍巍的所在。

    苏颖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脸上微微漾起一抹红晕,急忙扣紧扣儿。在海上时,她就是在那些海盗大男人们面前几近于赤身L体也坦然自若,丝毫不觉得羞涩,可是现在换了个环境,穿上了这正式的妇人家的衣裳,不知不觉便恢复了女儿家的情态。

    夏浔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说道:“我试探了一下,恐怕很难说服于他。我还打听到,曹国公正在拟定一个靖海方略,这个方略一旦实施,想要永远靖清海盗是办不到的,可是眼下,恐怕东海群盗不分善恶良莠,个个遭殃。”

    苏颖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冷地道:“这么说,你只是胡吹大气,咱们的买卖,根本做不成了?”

    夏浔摇摇头道:“李景隆没有那个时间从容布置,他也不是肯踏踏实实静下心来,穷数年之功认真做一件事的人,何况,明知他走的是一条于国无益、于民有害的死路,我怎么会跟着他走下去?你让我想想,总会有办法的。”

    苏颖柔腴的腰肢一折,隔着炕桌气鼓鼓地往那一坐,夏浔蹙着眉头在炕沿儿上坐下来,轻轻抚着上唇,认真思索起来……

    李景隆和铁铉炮制出来的这份靖海方略,夏浔并不赞同。李景隆此番靖海如果无所作为那还罢了,如果让他成功了,只能把温和派的海盗也*向对立面,因为事情的根本起源在于朱元璋错误的海禁政策,根源既在,海盗就是禁之不绝的,一味打压只能令双方进入全面的武装对立。

    历史上,朝廷禁海所用的手段大抵相似,其结果是什么呢?朝廷大笔军费的付出,无数抗倭平寇英雄的前仆后继,的确令得东海群盗元气大伤,但是最终却只是渔翁得利,让远道而来的葡萄牙人占据澳门为基地,垄断了整个亚洲地区的海洋贸易。

    这是民之所需,你怎能禁得了?你不做,又不许你的子民做,结果只好由外人来做。

    历史惊人的相似,现在的许浒、苏颖仿佛就是互市派的汪直,小楚和小米就是寇掠派的林碧川、萧显,而他们背后根基立于满喇加的南洋第一海盗陈祖义,扮演的就是渔翁得利的葡萄牙人的角色。依着李景隆和铁铉的做法,最终很可能会造成这样一种局面。

    我能用欺骗的手段,骗取他们的帮助,用他们的鲜血,染红我的前程吗?

    夏浔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和许浒有个约定,他不想做一个食言而肥的小人。

    那天,在双屿岛上,许浒下令处死他的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但是他没有想到苏颖把他押到龟背崖后,却把他关进了一个秘密的DX,叫人守在外边,并没有处死他。害得夏浔坐在D里好一阵胡思乱想,还以为这位苏大姐想要金屋藏娇、先J后杀神马的,结果等到晚上,走进山D的却是许浒。

    许浒进了山D,开门见山,头一句话就是:“我对你提的那桩买卖很有意思,不知道你打算怎么交易,出多少价钱?”

    如果纯粹依照武力的强大和手下的多寡来推举老大,那么双屿堂应该是雷晓曦做大当家,许浒和苏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雷晓曦就已经跟着父辈踏波斩浪纵横四海了。但是雷晓曦嗜杀成性,不大守规矩,这一点为苏老帮主所不喜。

    而许浒则不同,他父亲是一员儒将。元末群雄争霸,张士诚这支人马是最受读书人推崇的,当时许多文人都加入了他的队伍,像罗贯中、施耐庵这些文人,都曾在张士诚手下做过事,许浒的父亲就是当初投军的一个文人,因为在军事上颇有见解,渐渐成为苏将军身边的智囊。

    许浒为人性情与乃父酷肖,所以苏老将军临终的时候,把大当家的位子传给了性情沉稳、少年老成的许浒,当时三位老当家都是先后刚刚过世,小辈们刚刚接掌权力,雷晓曦纵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也没有动什么歪脑筋,可是这十多年下来,大家开始各存心思了。

    苏颖一直兼着断事堂的差使,主管双屿岛的刑狱之事,此外就是照顾率领当年直属于父亲的那些老部下,从不招兵买马吸纳新血,对权位一直没甚么兴趣。而雷晓曦却利用他在海盗伙中的威望,不断扩张势力,虽然位居许浒之下,他的实力却始终压许浒一头,全靠苏颖这个三当家在,合二人之力,才能压制着雷晓曦。

    楚米帮派军师来招揽许浒入伙的时候,雷晓曦当着外人的面公然表态支持,这可不是一个老江湖该有的作为,其行为几近于*宫了,许浒当时就很是不悦,而当晚楚米帮的人又悄悄摸上了滩头,若非发现及时,险些酿成大祸。

    双屿岛周围礁丛林立,水情复杂,没有内J,外人的船是很难摸得进来的,于是许浒对雷晓曦起了疑心。他并不能确定雷晓曦就是那个内鬼,但是他真正想要做的事,就必须得先避避这位二哥了。

    他对苏颖是绝对信任的,所以他让苏颖行刑,而且地点就选在龟背崖。这句话,涉及到一个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秘密:许浒刚刚接任大当家职位的时候,曾经处死过一个触犯了帮规的人,按照帮规,那人必死,可是那人是追随他父亲多年的老部下,曾经在战场上两次救过他爹性命。

    他想放那人活命,当时就是找了苏颖帮忙,龟背崖是苏颖的地盘,她想动点手脚容易的很。最后就是由苏颖把他父亲那个老部下藏了起来,秘密送出了海岛。如今他旧话重提,苏颖又是和他从小长大的玩伴,彼此的脾气秉性非常熟悉,如何还不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夏浔就被藏了起来。

    他和许浒秘密达成了约定,他说服李景隆与双屿岛合作,共同对付楚米帮乃至陈祖义,可眼下看来,李景隆不仅不肯答应许浒开海通商的要求,甚至除了招安之外的一切合作方式都不同意。铁铉更不用说了,此人嫉恶如仇,根本不赞同这种权宜变通,在他眼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绝对没有灰色地带的存在。

    没有他们的赞同,我如何促成这互惠互利的合作?

    苏颖本来气鼓鼓地坐在那儿,可是夏浔思考的时间太长了一点儿,百无聊赖的苏颖渐渐注意到了夏浔的表情,他眉头时而紧紧拧起,好象一个疙瘩,时而轻轻蹙起,好象一个川字,有时候眉梢儿一挑,似乎若有所得,有时候轻轻挑动两下,带着一些狡黠。

    苏颖一向粗枝大叶,从来没有注意到一个男人仅仅是一双眉毛就能有这么多的变化,不禁感兴趣地研究起来。她看到,这个男人的眉毛轻轻地弯下去,然后慢慢向中间缩近,两个嘴角也同时向上勾起,笑里带些坏……

    苏颖的眼睛马上亮了:“他有主意了?”

    第213章 计议

    “我想到一个主意。”

    夏浔慢吞吞地道:“不过,这需要你和许大当家的配合。”

    苏颖冷冷地道:“那位国公不答应,你一个跑腿的小官能做主??”

    夏浔微笑道:“何必妄自菲薄,有时候,小人物也能创造历史。”

    苏颖睨了他一眼:“你说说看。”

    夏浔道:“想要开海通商,那是对牛弹琴,想都不要想了,我现在只能答应你,尽量保全你双屿岛,打掉楚米帮,甚至搞垮陈祖义,这对你们也是有莫大好处的,你们只须顺水推舟,成全了朝廷,却也借助了朝廷的军力,没有什么损失,何乐而不为?”

    说完,他便把自己方才所想的策略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苏颖沉吟起来,站起身,在房中慢慢踱着步子,眼神飘忽,甚在斟酌。

    突然,她身形一转,仿佛一头母豹,猛地扑向夏浔,肘弯一翻,一柄不知何时已被她握在手中的锋利短匕亮了出来。

    肘弯一抵,将猝不及防的夏浔撞翻在榻上,和身扑上将他紧紧压住,短匕的锋刃横在他喉下,恶狠狠地道:“王八蛋,你想诈老娘的双屿岛?”

    夏浔一惊之后迅速定下神来,也不反抗,只是冷冷地道:“双屿岛?双屿岛有我想要的东西么?”

    他目光微沉,盯着触在胸前那沉甸甸的两团饱满柔软,似笑非笑地道:“如果是三当家的胸前这对宝岛,在下也许有些兴趣。”

    “噗!”

    胯下挨了一记狠的,被凶悍如豹的苏颖用膝盖狠狠一撞,夏浔的身子登时佝偻起来,整个人蜷缩在榻上,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你胆子不小,敢调戏老娘的,你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儿!”

    苏颖手腕一颤,手中短匕带着一溜闪光腾空翻转一圈,重又准确地落在她的手中,抵在夏浔的后脑处:“给你放点血,看你还敢不敢占老娘的便宜。”

    夏浔痛苦地呻吟道:“你……长得是猪脑子吗?如果……我对你怀有歹意,你想我会一个人回来吗?当我重新回来时,早就……带了大批官兵来了。”

    苏颖撇撇嘴,得意地道:“你当我傻的?真是一个人随你前来,傻啦吧叽的等在这儿?哼,你的人还没进巷子,我就知道你回来了,如果你真带兵来,连我的影儿也休想见到。”

    夏浔喘匀了气,慢慢放松了身体,说道:“好吧,就算这不能证明我的诚意,至少可以证明我没有恶意吧?”

    苏颖道:“你们当官儿的一肚子弯弯绕,谁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也许你是放长线钓大鱼,就是为了兵不血刃,诈取我的双屿岛呢?”

    夏浔无奈地道:“那我们没法谈了,你回你的双屿岛,一面应付陈祖义和楚米双盗,一面准备应付朝廷水师的围剿吧,曹国公剿匪成或不成,关我P事,我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总旗,听命行事就行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C的哪门子闲心?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啊……”

    苏颖迟疑了一下,说道:“爬起来,别装死!”

    夏浔耍赖道:“要杀要剐由得你,还要怎么样?”

    苏颖咬咬唇,倒转刀柄,没好气地在他腰眼上狠狠捣了一下,喝道:“叫你起来就起来,哪那么多废话?”

    夏浔疼得哎哟一声,知道这女海盗手下没有轻重,只好坐了起来。

    苏颖收回短匕,睨他一眼道:“以双屿岛为饵,这个,我做不了主。”

    夏浔摊手道:“我只是告诉你我的计划,我有说要你答应下来吗?你安排一下,让我去见许大当家,我跟他讲。”

    苏颖在房中又踱起了步子,过了半晌,她忽地站定,瞪起一双杏眼,对夏浔恶狠狠地道:“你记着,如果你骗我,我一定亲手剜出你的心来,把你做出人R干粮!”

    在苏颖的安排下,夏浔藏身于一艘货船,再度来到了双屿岛,仍是龟背崖下的那座山D,和许浒再度见面了。

    许浒听夏浔将来龙去脉仔细说了一遍,狐疑地道:“李景隆不接受我们的条件,这我已经想到了,让你一试,本来就只有一半的机会,我没想到的是,不答应我们的条件也罢了,明明是一件对他也很有利的事,我若不接受招安,他连联手对付楚米帮、对付陈祖义都不肯,未免太蠢了些。”

    夏浔道:“那也未必,站在你大当家的位置上,考虑的当然是你们切身的利益,站在曹国公的位置上,同样也有他的考虑。答应合作,那他颜面何存?做官的,总有做官的体面,再说,不试一试,曹国公怎么就知道,他对付不了东海群盗?”

    许浒微笑道:“可你似乎认定了,他剿杀不了我们?”

    夏浔摇头道:“此言谬矣,我不是认定他对付不了你们,而是他剿灭不了海盗,就算他能把你们、把楚米帮甚至陈祖义统统剿杀,用不了几年,海上也能重新崛起其它的海盗团伙,所作所为,甚至比你们还要不堪百倍,何苦来哉?”

    许浒蹙眉道:“杨总旗,依照你的计划,你在其中可是寸功不立,一切功劳都是他李景隆的,在我们这边,你也得不到甚么好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浔道:“东海剿寇,接旨的是曹国公,立下任何功劳,都是他曹国公的,就算我表现如何出色,想要让上面知道,也全在他曹国公一枝笔,他如果不想写,我照样寸功不立,难道我越过他去向皇帝揽功?这是官场大忌,相信就算在你双屿岛上,也没有哪个小头目愚蠢到越过二当家、三当家,向你讨功邀赏吧?”

    许浒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徐徐说道:“你还没有告诉我,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李景隆不答应,你大可留在他的行辕,安份守己,没有任何风险,何必出头露面,担此凶险?”

    夏浔道:“还是为了功业!”

    许浒疑道:“此话怎讲?”

    夏浔道:“把你双屿岛*得走投无路,被迫加入四处流劫的陈祖义盗伙,那是功还是过呢?一山不容二虎,保住你还算是盗亦有道的双屿岛,就能抑制东海流寇的崛起;借助你们的力量铲除无恶不作的楚米帮,沿海数省百万民众都要受惠,这不是功吗?大丈夫立功业于世间,一定要得到朝廷的褒奖与嘉勉才叫功业?我杨某人做事但求对得起天地良心,何必在乎那么多?”

    “好!”

    苏颖击掌赞道,许浒瞟了她一眼,苏颖脸蛋顿时一红,讪讪地道:“我……我觉得他说的似乎有点道理。”

    许浒咳嗽一声道:“杨总旗这番话,听着的确是义薄云天,令人感动,可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是做官的人,我实在很难相信你是出于如此无私的理由。”

    夏浔微笑道道:“可是我这个计划,你不能否认,对你有益无害。”

    许浒眯起眼睛道:“怎么会没有?你要我以双屿为诱饵,此地一丢,我的根基就没了,谁知道你会不会搂草打兔子,连我们一起收拾了?”

    夏浔道:“东海茫茫,海岛无数,有海盗窃据的海岛,不只双屿一处,要说失了双屿,许大当家就如无根之萍,只能四海流浪,恐怕这话,许大当家你自己也是不信的。双屿之所以重要,只是因为这里是倭夷贡寇必经之路,扼南北东西各路航线之要冲,乃海洋天险……”

    许浒道:“你既然知道,就该知道它对我帮的生存何等重要!”

    夏浔道:“许大当家,如果我不劝你主动放弃,那么你与楚米帮、陈祖义和朝廷大军三面为敌,就一定守得住双屿吗?要么,投靠陈祖义,那样的话,你还不是一样要把双屿拱手相让,你认为陈祖义会不把这块肥R掌握在他自己手中吗?我的计划,首先是能够铲除楚米帮,那么东海之上,还有谁是你的敌手?如能独霸东海,即便丢了双屿,生存又算甚么问题?此其一。

    陈祖义的根基在南洋,就算我们杀不了他,也能让他损兵折将元气大伤,至少数年之内,难与你许大当家为难,到那时你独霸东海,还不能与他南海之王一较高下?陈祖义的威胁由此可解,此其二。

    三者,我大明立国之初,朝廷就因海陆交通不便,供给困难,把双屿列为驱遣弃地,岛民全部内迁,如今情形并无变化,你认为朝廷会在这里派驻重兵?如果计划周详,朝廷水师急于追逐当今皇上悬赏五十万贯缉拿的南洋大盗陈祖义,双屿根本无人看守,你可以顺利收回;退一步讲,就算计划有变,东海为你独霸,陈祖义不能再轻易北上,对你构成威胁,这个报酬,值不值得你主动放弃一块你本来就守不住,也必须要拱手让与一方的双屿岛呢?”

    许浒沉默良久,哈哈大笑起来:“合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成,就依你的!”

    夏浔赞道:“大当家当机立断,真人杰也。”

    许浒笑道:“不敢当呀,今日见了杨总旗,我才知道官府之中也并非个个都是利欲熏心,只顾自己往上爬的官儿,如果多几个像你这样以民为重的官儿,我许浒这大当家也就做不成了,干脆散伙了事,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许浒突然又道:“我的人做内应时,还请杨总旗一同前去,在我夺回双屿岛之前,那里的一切,都要拜托你了!”

    夏浔一怔,随即省起这是要扣他为人质,不禁哑然失笑,爽快答道:“使得,一切依大当家吩咐便是。”

    许浒这才抓住他手臂使劲摇了摇,真心畅快地笑了起来。

    第214章 男人难做

    一艘双桅海船乘风破浪,向着海宁口岸驶去。

    正是傍晚时分,海风温和,余晖柔红,天色蔚蓝,水面碧绿。

    夏浔坐在船头,看着那船好似一条灵活的鱼,穿波逐浪,飞速前进。

    这个时代的大海,比他那个时代所见的海水要清澈的多,水下四五米深的地方,仍然一眼可见,亲眼看着众多的游鱼在水下翩跹,那种感觉真是奇妙的很。

    两条海豚追逐在船侧,时而游到前边,时而又返回来,夏浔听说过海豚天生对人类有一种亲近感,时常听说有人落水被海豚救上岸去,不知道是它们有心为之还是一种特殊的习性,但是确有其事,此刻看来还真是不假,大船过处,鱼群都会四散游开,这两条海豚不但不走,反而与海船嬉戏起来。

    苏颖走来,在他身边坐下,因为此番是回海岛,三当家的又换上了她在海岛上的那身行头,显得英姿飒爽、简洁干练,有种中性美,当然,这是她穿着衣服的时候,如果她露出那身“鲨鱼皮比基尼”的泳装,性感婀娜的身材、一身健康小麦色的肌肤,比起欧美国家那些金发碧眼的沙滩女郎也丝毫不让。

    “你很厉害!”

    苏颖在夏浔身边坐下,两只脚悬在船外随着船体的动作自由地悠荡着道。

    “哦?”

    夏浔把视线从两只活泼的海豚身上收回来,投注到身边这个带着野性迷人味道的女人身上:“何以见得?”

    “许浒是我们岛上公认的秀才!”

    苏颖抿了抿丰润诱人的嘴唇,说道:“他爹原来是我爹的军师,是我爹的部下中唯一一个既能文又能武的人,许浒从小就被我们称为秀才,要讲道理,我们没人说得过他,所以大家都很服他,但是你能说服他,还把他说的哑口无言,你真的很厉害!”

    夏浔微笑起来:“却也不然,许大当家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是很省力气的,他明白你想说什么,你想要什么,你能给他什么,能很快就权衡出其中的利弊得失,如果换一个人,恐怕我说干了唾沫,也没有甚么用处。”

    苏颖莞尔一笑:“怎么你的话和大当家的这么像?他也是这么说的,所以,他才很痛快地答应了你的条件。”

    “他?”

    夏浔先是一怔,随即失笑起来:“这大概就是……英雄所见略同吧。”

    苏颖开心地笑起来:“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她的笑很年轻,爽朗、阳光,金灿灿的阳光映在她的脸上,熠熠放光的眸子无邪的像个孩子,偏还带些成熟的妩媚,配着那性感饱满的双唇,很像喻莉贝瑞饰演的猫女,夏浔突然又想到了自己弥留之际那个海妖般长发披散的女子,水上与水下、岸上与海上,同一个人,竟然可以展现出完全不同的风情。

    苏颖的笑容在他的注视下很快敛去,她扭过头去,迎着海风,过了一会儿,拐拐夏浔的肩膀,开玩笑似的说道:“嗳,我瞧你这模样,实在不像个当官儿的,以后要是做官做不下去了,欢迎你到双屿岛来,我怎么也能给你弄个四当家干干。”

    夏浔笑起来:“真的假的,寸功未离,上了岛就能做四当家,你做得了这个主?”

    苏颖一拍骄傲的胸膛,道:“当然,我要收你,谁敢废话。”

    夏浔装腔作势地拱手道:“那就多谢三姐啦,杨旭算是有了一条退路,要是有一天杨旭真的混不下去了,一定来东海投奔三姐。”

    苏颖哈哈大笑起来,很男人地拍拍他肩头道:“成,咱们一言为定,你要是真来投奔双屿岛,三姐罩着你。”

    她说得高兴起来,看看那两只追逐嬉戏的海豚,兴致勃勃地道:“这两个小家伙,一路追逐着咱们,我下去逗逗它们,叫你见识见识三姐的水上功夫!”

    夏浔吃惊地道:“船正在开,这能成吗?”

    苏颖乜了他一眼,傲然一笑,她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回答了夏浔的疑问。

    解带、宽衣、鲨鱼皮的紧身泳装,美人,入水。

    入水前最后映入夏浔眼帘的,是一只令人**的P股,肌R向两侧对称分布形成半圆,形上紧致挺翘,质上水润平滑,好像一只饱满多汁的“水蜜桃”。

    夏浔发现,他无耻地硬了。

    “大概是离家太久,我这么年轻,有点想小祺祺了。”

    夏浔如是安慰自己,然后优雅地抬起一条腿,架上另一条腿,藏住了第三条腿,看着水中与海豚追逐嬉戏的那条美人鱼……

    “许大当家那里,已经答应我与楚米帮进行谈判,拖延时间。这里,就得靠你了。”

    “你直接讲,要我做什么!”

    “唔,很简单,你什么也别做。我知道,本地的很多百姓、商贾、士绅,乃至公门中人,都和你们有着密切联系,尤其是各乡镇村寨的保甲、里长,和你们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想治理地方,想让自己的治下太太平平,百姓们有饭吃,少几个刺头儿闹事,就少不了得与你们做生意。

    现在,曹国公拟定了一个靖海八略,其中有许多需要地方的乡绅、保甲、里长们的配合,如果你们从中作梗,他们一定会消极抵抗,然而令由上达,李景隆承圣命而来,大权在握,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儿,最终你们还是得就范,可这时间就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了,沿海百姓元气必定大伤,因此……”

    “你别说废话行不,你就告诉我,我需要怎么做?”

    夏浔瞪起眼睛:“我直接告诉你怎么做,然后你想不通,又得问我为什么这么做,我还得跟你一条条解释我为什么要你这么做,还不是得把前因后果跟你说明白?那我何不先把理由告诉你,再告诉你需要怎么做?我说三姐,你是女人好不好,怎么性子比我还急?”

    夏浔一硬,苏颖就软了,连声道:“好好好,你说,你说,我还没说两句,你倒急了,你还是不是男人?”

    “我到底怎么着,才叫男人?”

    苏颖眨眨眼,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忍不住恼羞成怒道:“这就是我一句口头语,你较什么真?”

    夏浔冷哼道:“难怪夫子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苏颖怒道:“你别看我书读得少,可这句话,我听得懂。”

    夏浔也怒道:“那你到底还听不听我说了?”

    苏颖一P股在炕沿上坐了,赌气道:“你别说没用的,我就听。”

    “我哪句没用,你说,你说?”

    两个人火气都有点儿大。

    从海岛回来之后,二人又回了杭州泥孩儿巷的住处,夏浔先去曹国公行辕探了探情况,李景隆和铁铉炮制出来的靖海八略已经轰轰烈烈地推行开了,具体的事还须具体的人去做,当地的官绅百姓对这些方略是有抵触的,因此推行不畅,李景隆和铁铉都是一肚子火气。

    一俟见了夏浔,李景隆算是找着了出气筒,找些有的没的理由,把他臭骂了一顿,夏浔心中虽另有打算,也不免憋了一肚子火;而苏颖这里秘密会见了许多与双屿岛有关系的士绅和公门中人,对曹国公的靖海方略多有抱怨,催着她想办法拿主意,苏颖能有什么主意?只能由着他们抱怨,同样忍了一肚气。

    结果两人刚见面,还没把彼此掌握的消息互相通报一下,房东萧缜又鼻青脸肿地找上门来。萧房东让人给修理了,一天夜里,他喝酒回来,被人堵在巷中暴打了一顿,打掉了他满口牙齿,又反绑了他的双手,把他的头塞进裤裆里,丢进茅厕蹲位上,说这叫“看瓜”。

    萧房东看了一宿瓜,待到早上才被人发现,萧房东左思右想,最近也没得罪什么人,就是时常对人说些“夏家娘子”的荤话,过过嘴瘾,结果现在就让人敲掉了满口牙齿,嘴唇肿得跟猪大肠似的,于是便跑上门来找夏浔算帐。

    夏浔好说歹说,指天划地的发了一通毒誓,才算把萧房东半信半疑地哄走了,回头一问苏颖,果然是她的人干的,忍不住埋怨她几句不识大体、不顾大局,结果两个人再说起话来,就都带了几分火气。

    两个人都在榻边坐了,闷闷地生了会儿气,苏颖轻轻瞟了他一眼,说道:“喂!”

    夏浔赌气道:“干嘛?”

    苏颖嘴角轻轻抽搐了两下,忍笑道:“你是男人,能不能有点男人的气量,小肚J肠的,还得让我先给你陪礼道歉是不是?”

    夏浔没好气地道:“我就知道,女人吵架就这点本事,没理也有理,实在没理了,就搬出这句话来,嗳,还是你有理。”

    苏颖忍不住噗哧一笑,绽颜道:“成了成了,谁叫我比你大呢,三姐让着你,是我的错成不。你说吧,咱们应该怎么做?”

    夏浔瞅她一眼道:“这回你不打岔了?”

    苏颖竖起三指道:“我发誓!”

    夏浔吁了口气道:“成,那你听着,咱们这么干……”

    夏浔从头到尾仔细说了一遍,问道:“你看怎么样?”

    苏颖心悦诚服地赞道:“大兄弟,你真Y险!”

    第215章 八略难行

    李景隆的靖海方略推行的不大顺利,地方上的官员、乡镇里的十绅、乃至街坊中的保甲里正们都有点阳奉Y违的意思,倒是卫所练兵这方面比较顺利,牛竟军队要比地方上纪律严明一些,易于管理。可地方上的各项梳理不能尽快进行下去,就无切断民间百姓与海盗们的联系,仅靠卫所官兵出海刹寇,成清剿海盗的希望不大,在海上,可比在大草原上对付草原部落更困难百倍,大炮打蚊子,有劲儿没处使。

    好在,李景隆不断地向各级官吏施加压力,处罚了几个办事不力的乡绅保甲,并且通报整个杭州府之后,下面的人突然来了一个大变样,各级官吏士绅全都积极起来,收缴的违限船只越来越多,港口码头都快堆不下了,而地方上的保甲制、连坐制也让乡里百姓之间彼此监视,控制严密起来,很少听到有人再与海盗私相勾结的消息了。

    听到不断报送上来的好消息,李景隆开始自鸣得意起来。

    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半个月,卫所方面就开始反映士兵们无心C练,私下交结,有军心不稳的迹象。细一打听,却是因为这些卫所官兵家中生计无着,他们陆续收到家里的消息,纷纷要求提前发下军饷接济家里,有的还变着儿告假,偷着跑回去帮家里种地打渔去了。

    要知道沿海卫所招纳的官兵都是寄地的渔民子弟、沿海百姓家的壮丁,一家的主要劳动力,现在父母妻儿生计无着,他们当然不能安心当兵,杭州卫都指挥等官员忧心仲仲,不断跑来向李景隆诉苦,针对这种情形,铁铉果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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