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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呛啷拔刀出鞘声起”苏小妹的声音厉喝道:“谁敢?”
这时贾头领连忙打起了圆场:“二爷,三爷,为了一个外人,值当的嘛,您二位都消消气儿,消消气儿,依老贾看来,这个姓夏的确实可疑……”
苏小妹气虎虎地道:“带他上岛,还怕他C翅飞了?取了证据再杀何妨?如果这般草菅人命,我们和楚米帮有甚么区别了?”
雷晓曦暴跳如雷地道:“证据?证据个P!你当咱们是官府朝廷呢?我们现在就是海盗,一群海盗,还守着那些臭规矩做什么!”
贾头领赶紧道:“二爷三爷,你们不要再吵了。二爷要杀,有杀的道理。三爷说不杀,也有不杀的理由,要不”咱们这么着吧,依着海上的规矩,这人是二爷带回来的,自当由着二爷发落。
可不管人、货,一旦入海”一柱香后,便是无主之物,三爷您要是能把他救上来,他就是您的人了,自然由着你发落。”
苏小妹冷笑道:“一柱香?一个不通水性的人,既不会憋气,也不会换气”一柱香的时间早淹死了,再说这片海域下面暗流涌动,礁石丛生,谁知道他能被卷到哪儿去,想要下海底寻人谈何容易,老假”你这分明是偏帮老二了。”
雷晓曦听了却是哈哈大笑”连声道:“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阿妹,我也不想跟你伤了和气,咱们就这么办!这小子又不是你的情人儿”你这么上心干什么?你救得上来,那是他命大,你救不上来”那是他命中注定该做龙王爷的女婿!来人,停船抛锚,点起香来,把那小子丢到海里去!”!~!
第208章 海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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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当家的一声令下,海船立即抛猫停下,海盗们都兴致勃勃地围过来看二当家和三当家的打赌。
有人点燃一枝香,站在船头高高举在手里,夏浔连一句抗议的话都来不及说,就被抛进了大海,海面上一片蔚蓝的波涛,人一入水,片刻的功夫就已不见踪影。
雷晓曦倚着船舷,笑吟吟的道:“阿妹,你想救他,那就看他福气多少,你的本事多大了,若他撑得过一柱香,你又能把他捞上来,那他就随你处置,我雷某人绝不多说一句。”
与他面对面站着的,是一个穿着男式短褐的女子,头发束成马尾,在海风中飞扬起来,她冷哼一声道:“雷老二,你一意孤行,回去后我会请大当家的作主的,不管这人救不救得上来,这事儿,咱们没完!”
雷晓曦不以为然地笑道:“大当家的会为了这么点事和自家兄弟翻脸?阿妹,醒醒吧,咱们现在是匪,不是兵,有些规矩该变就得变了……”
这时候,站在船头的那个海盗大声喊道:“到了,一柱香毕!”
海盗们立即鼓噪起来:“三当家的,看你的啦!”
“哈哈,不晓得那小子还有没有命在!”
“这边这边,三当家的,此处水流往东走的,该往这边去寻。”
众海盗七嘴八舌地说着,那女子并不理会,而是迅速地宽衣解带起来。解开腰带,脱下短褐,她的大腿修长结实,没有一点赘R,鲨鱼皮的紧身短裤包裹着一个沉甸甸的极具质感的臀部,丰满如球。
她的上身也穿着一件鱼皮鞣制的半身甲似的贴身短衣,束缚住了胸前波涛汹涌的一对球体,那柔韧有力的腰部系着一条很宽的皮带,皮带上拴着一把带鞘的短刀,刀鞘紧贴着她右侧的饱满臀部,显得十分性感。
这位三当家的非常俐落地脱去衣袍鞋子,像一头线条优美的豹子,只一跃便跃上了船舷,身形稍稍一蹲,光滑的脊背好象蒙上了一层咖啡色的缎子,闪闪发亮,随着她的动作,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身体上每一条肌R跳跃的痕迹。
她深吸一口气,双掌一合,双腿有力地一蹬,整个人就像一条鱼般刺进了大海,海面上只涌起少许洁白的浪花。许多海盗都拥挤到船舷旁,探头往水下看着。水很清澈,能看到四五米之下,就见她像一条鱼似的,臀腿只一摆,便潜到了更深处,迅速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内……
夏浔识得水性,而且水性还很好,但他从未试过在水下憋这么长时间的气。一柱香,就算有海风吹着,香烧得比较快,这段时间也不短了。他身上的绳子捆得很你读啊结实,根本挣脱不开,如果他有谢谢那种舌下藏刀的本事,或许还可以尝试一下,否则徒劳的挣扎只能尽快耗尽他的氧气。所以夏浔很明智地放弃了一切抵抗,他现在只能把自己的性命交给那个素未谋面的苏小妹了。
夏浔在水下缓慢地换着气,放松了身体,自由地随着水流摆动,尽量不浪费自己一丝气力,憋上许久,才吐出一串气泡,籍机进行换气。但是这口气有出无进,总有耗光的时候,他渐渐地有些支撑不住了,放眼望去,蓝色的大海下面,只有一群群鱼儿游过,始终不见有人下来……
夏浔不禁着慌起来,他不知道那柱香烧没烧完,也不知道这位苏小妹能不能找到自己,难道自己稀里糊涂的就要丧命于此?
苏颖跃入大海,就像一条飞鱼似的灵巧地潜到海底,四处寻找着,终于,在一丛黑色的礁石旁,她发现了一片白色的袍裾,随着水流轻轻摇曳着,苏颖立即摆动身体,向那里飞快地游去。
夏浔的眼睛张得大大的,嘴巴微张,肺里最后一点空气都耗光了,偶尔还有几颗细密的气泡向上升起。他已陷入弥留之际,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肢体修长、身材健美的女人,长发像水草似的在她脑后飘扬,她就像一只美丽的海妖,径直向他扑来。
这是夏浔脑海中留下的最后一个印象,随即,他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夏浔再苏醒时,已经在海岛上了。
旁边坐着一个没了牙的老太太,正在喂他鱼汤,夏浔还没弄明白身在何处,就听一个爽朗的女人声音道:“他醒了?”
随即门帘一掀,一个女人大步进了进来,一看见他便笑道:“哈哈,你的命还真大,不枉我一番辛苦!”
这个女人看起来约有三旬上下,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眼睛异常的明亮,好象海水般清澈,这使得她看起来又年轻了许多。她的嘴唇润泽丰满,透出一股野性的魅力,女子一旦有了媚态,三四分姿容,便可抵得过七八分颜色,何况她本来就不丑,健康性感的火辣身材,略显野性的气质相貌,赋予这个女海盗一种特别的味道。
夏浔只听声音就认出了她,连忙挣扎起身道:“原来是三当家的,多谢三当家救命之恩。”
苏颖又是爽朗地一笑,大声道:“你不用客气,不伤无辜,这是我爹生前立下的规矩。这几天,你就在我这儿住着,不要胡乱走动,等我查明你的身份,我会派人送你回去,如果你当真是朝廷的秘探,我苏小妹能救你,也就能结果了你!”
这苏颖大大咧咧一副男儿作派,交待了这么几句话,便风风火火地离开了。夏浔只是闭气过久晕厥过去,一俟苏醒,也就没了大碍,在这岛上,他C翅也飞不了,因此既无人看管他,也不必绑着他,夏浔未敢远离,就在院落周围转了转,熟悉这里的环境。
苏颖的住处是半倚山D盖成的一处院落,三间正房,两间厢房,一个小院儿,距沙滩很近,出了小院前方不远,就是平坦的沙滩。这片沙滩是贝壳类沙滩,沙石比较粗砾,但是海水很清澈,不时会有些海藻一类的东西被冲上岸来。
夏浔远远地察看一下岛上的动静,这片海域不适宜船只靠岸,码头应该在另一侧,他看到一些张着洁白大帆的船只正向岛后绕过去,看情形,双屿岛做为走私的中转站,生意还兴隆的很。
夏浔心道:“他们要盘我的底,总得还须几日时光,我想活命,就得利用这段时间逃走。可是一叶小舟,怕是到不了海宁的,若是大船,我一个人又开不了,看这位苏三当家的对我并无猜疑,如果我绑她为人质呢?只是这样一来,身份必定彻底败露,这一关过去了,李景隆那一关却是过不去了,如果逃走之前我能尽可能的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就好了。”
想到这里,夏浔又返回了住处,这里住着一对老夫妻,那个老汉是苏颖父亲当年的亲兵,年迈之后就与妻子住在这儿,照顾苏家小姐。夏浔与他们攀谈一番,很快熟络起来,可是人老成精,夏浔虽然旁敲侧击,想从他们嘴里弄到些有用的情报还是十分困难。
到了傍晚时分,苏颖气虎虎地走了回来,看见夏浔正在院中与那老汉闲扯,便道:“陈伯,取两坛子酒来,姓夏的,你闲得无聊是不?进来,陪大姐喝两杯。”
现成的鱼干儿、虾皮儿,几道下酒的小菜摆到桌上,夏浔看看她脸色,试探地道:“三当家的,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儿?”
苏颖提起一坛子酒,拍开泥封,咚咚咚地倒了两大海碗,说道:“今天着实惹了一肚子闲气,来,先陪大姐吃碗酒。”
夏浔一看那大海碗,不由吃惊道:“这么大的碗?”
苏颖瞪眼道:“有甚么问题?我一个女人家喝得下,你一个男人还喝不下么?”
她捧起大海碗,“咕咚咚”一大碗酒喝得涓滴不剩,瞪着夏浔道:“该你了。”
夏浔想要套她的话儿,看这模样,不陪她喝酒是谈不下去的,只得硬着头皮捧起碗来,将一碗酒灌了下去,一碗酒下肚,夏浔就头重脚轻,舌根也有些发硬了。他赶紧摆手道:“三……三当家的,要是再喝,在下就……陪不了你了,我……我喝不得急酒,就陪当家的聊聊天好了。”
苏颖大马金刀地坐在席上,鄙夷地道:“你是不是男人啊?就这酒量!”
夏浔苦笑道:“三当家的,是不是男人,不见得体现在酒量大?”
“哦?”
苏颖睨了他一眼,一双野性的眼睛带起一丝媚意,欺近身来,昵声说道:“那么,是不是男人,体现在什么东西大小上呢?你告诉我,好不好?”
夏浔没想到这个女海盗如此生猛,这样的话题也肆无忌惮,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苏疑看到他的窘态,突然放肆地大笑起来:“哈哈哈,逗你这样的小男人实在有趣。”
“小男人?”夏浔啼笑皆非:“在梓祺眼里,哥可是伟男啊,到了这位大姐眼中,居然就成了小男人……”
苏颖给自己又斟了半碗酒,一口喝干,擦擦嘴巴说道:“今天楚米帮派人来了,我们双屿岛和他楚米帮本来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可他们今天派人来,居然叫我们双屿岛入伙,共奉陈祖义的旗号,偏偏雷老二那个白痴还一你读啊味地帮着他们说话,外人面前,我又不好和他撕破脸皮,憋了一天的闷气。”
夏浔心中一动,连忙端起酒坛子给她斟酒,一边问道:“双屿帮、海米帮,纵横海上也有些年头了吧,既然彼此一向相安无事,怎么突然的他们就要拉拢入伙了?”
苏颖冷笑道:“还不是陈祖义那个海魔头,也不知从哪儿寻摸来一个姓凌的神G,花言巧语,诳他有真龙天子相,这个白痴招兵买马,是要做皇帝!”
第209章 处死
苏小妹这句话入耳,夏浔登时大喜,有了这句话,李景隆那里就能有个交待了,由此分析,凌破天极有可能出海投靠了陈祖义,说不定还是楚米帮的那对夫妻给他牵线搭桥,楚米帮到处劫掠,山东地境他们也是去过的,说不定便是因此与凌破天结识。
夏浔强抑惊喜,做出吃惊的样子道:“造反当皇帝?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呀,三当家的不与他们掺和实是明智之举。”
苏颖轻蔑地道:“我爹当初就是反他朱重八的,朱重八在金陵称帝,我爹退走海上称王,也没见他能把我们怎么样,不是说率土之滨,莫非王土么,他这皇帝当得再了得,也不能威及海外。造反有什么了不起的……”
顿了一顿,苏颖又道:“不过我们和楚米帮、和陈祖义不是一路人,日子过得好端端的,干么要听他们号令。”
她乜了夏浔一眼道:“我们是海盗,但是我们只是走私,以前,我们自己弄船出海,往返销售中外货物,自从占了这双屿岛,各国客商都往这里来,我们收了他们的货,贩往陆地,再从陆地上购买我大明货物,返销与他们,太太平平,获利也丰厚,干得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可那小楚小米夫妇乃陈祖义之流呢?”
苏颖丢块鱼干在嘴里,轻蔑地道:“他们干的是无本买卖!出来做生意,他们向来是空船出发,一路抢一路走,抢到什么卖什么,回去的时候也不落空,又是一路的抢回去。那陈祖义尤其恶劣,每抢一船,必定抢光杀光烧光,这路货色,就算我们在海上讨生活的人,也当视其如寇仇,焉能奉其号令,助其为恶?”
夏浔肃然道:“三当家的所言甚是,听您的意思,大当家的也不同意投靠陈祖义,怎么还纠缠了这么久?”
苏颖叹了口气道:“雷老二一直觉得我爹立下的规矩太严,束缚了大家发财。这双屿岛上,三座山头……”
苏颖忽地自觉失言,连忙改口道:“不说这些扫兴事,我这地方,少有人来,今天难得你在这里,来,陪大姐喝个痛快。你做行商,原来经营什么,家乡可曾娶了妻室?”
夏浔随口答了,苏颖便道:“还没有孩子?也好,趁着现在没有牵绊,多赚些钱回去,等有了孩子,便置几亩地,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不要再这样东奔西走。唉!我男人死得早,若有一子半女在身边,我早上岸隐姓埋名去了,总不成让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就是个小海盗……”
她一边说一边喝,两坛子酒几乎全是她一人喝掉,也不知喝到什么时辰,她醉眼朦胧,渐渐有了倦意,喃喃叹息一声,趴在桌上道:“累呵,真的不想再争了,勾心斗角的,我不喜欢,可还有那么多我爹的老部下,不喜欢,也得撑……”
话未说完,她便发出细弱的呼声,夏浔静静地坐了一会儿,鱼油灯轻轻地摇曳着,光线忽明忽暗,夏浔的目光慢慢落在苏颖的腰间。
苏颖是一个成熟的妇人,因为常在海上行走,穿裙袍不便,所以穿得都是简洁贴身的两截式衣裤,这时斜斜趴在桌上,腰间露出腴润的一截,小麦色的肌肤被昏黄的灯光一照,透出灿灿的金色,微微触着矮几的胸部,将那里的饱满挺拔的曲线呈现出来,活色生香,很有一种野性的诱惑力。
夏浔的目光却并没有一点色情的味道,他盯的是苏颖腰间那口弯刀,他在犹豫,要不要拔出刀来,挟持苏颖为人质,*双屿岛群盗送他离开,他想要的重要情报,基本上都已知道,凭着这些,已足以对李景隆交差,此时不走,一旦岸上传来消息,发现他的锦衣卫身份……
夏浔想到这里,慢慢站了起来,走到苏颖身边,苏颖睡得很沉,大概是因为在她的地盘上,她根本没有想到夏浔这个小行商吃了熊心豹胆,敢打她的主意。夏浔一按卡簧,将刀轻轻拔出了刀鞘,灯光将他投影于壁上,持刀的身影显得异常怪异。
夏浔正要唤醒苏颖,突然觉得海潮中有些嘈杂的声音,侧耳一听,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了,那是厮杀打斗声,夏浔急忙赶到门口,拉开房门,一股海风裹挟着兵器撞击声、呐喊嘶杀声扑面而来,夏浔不禁有些发愣:搞什么鬼,有人哗变么?
“出了什么事?”
耳畔突然传出一个声音,把夏浔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几乎对上苏颖那丰满性感的双唇,原来不知何时,她已走到了自己身后,轻如狸猫,不曾发出半点声息。
夏浔胡乱解释道:“我……听到外边有奇怪的声音……”
苏颖伸手从夏浔手中夺回弯刀,按在腰畔小匕首上的另一只手这才不着痕迹地收回,她用微微带些古怪的眼神瞟了瞟夏浔,吩咐道:“老实呆着,不要乱跑!”说着便向院外奔去。
厮杀声持续了半夜,一直未见苏颖回来,等到天色大亮之后,住在院中的那个老兵出去转悠了一圈,回来告诉老伴和夏浔,昨夜是楚米帮的人偷偷摸上了岸,想要强迫三位头领就范,岛上死了不少人,还有些是昨天在码头卸货,没有及时离开的外国商人,现在岛上戒备森严,三位头领正在与楚米帮的人交涉。
夏浔错失良机,只得安份地待在院中,每日只是从那老兵口中尽可能地打听岛上现在的消息,度日如年地又过了两天,这天午后,夏浔无所事事刚刚回房躺下,忽然十几个海盗闯了进来,领头的正是何天阳,一见他便命令道:“把他绑了,带去见三位当家。”
双屿岛聚义大厅是一个宽敞的山D,DX中C着火把,桌椅板凳都是原生态的,有些简陋,有些粗糙,却正合乎这里的气氛。
许浒坐在正中,雷晓曦和苏颖分坐左右,三人面色都很凝重。同楚米帮的交涉没有什么结果,他们还受到了陈祖义的直接警告,陈祖义纵横七海,战舰百艘,如果真的有心与他们为敌,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
许浒道:“现在情形就是这样,陈祖义迫不及待要*迫咱们入伙,真正目的是占有双屿岛,这里距陆地最近,由这里登暗,可以直捣大明腹心,是个极佳的所在。咱们就算想虚与委蛇假意投靠都不行,他一定会叫咱们把双屿岛让出来。可是一旦让出双屿岛,咱们想不跟着他们走都不成了,这儿得天独厚,咱们上万兄弟吃的穿的,可全指着这座岛呢。两位当家的,你们有什么打算?”
苏颖道:“咱们不能跟着陈祖义走,双屿岛的规矩不能变!咱们是诚王(张士诚)的旧部,江浙百姓,昔日最为拥戴诚王,诚王落败,咱们逃亡孤岛,泛海为生,仍然得济于沿海百姓,如今岂能投靠陈祖义那大魔头,跟着他为祸沿海,祸害父老?”
雷晓曦道:“陈祖义的老巢在满喇加,可他要是想对付我们,大海扬帆,说到便到,也不是甚么难事。说实话,大当家,楚米帮的人明着谈不成便暗里偷袭,伤了咱们那么多兄弟,我老雷心里也不舒服。要是跟他们干,大当家你一声令下,我立即出岛寻他们决战,绝不怵他们。可要是跟陈祖义打,人家海王就是海王,咱得承认,不是人家对手!”
许浒扫了他们一眼道:“也就是说,我们除了归降,别无出路了?”
苏颖急道:“大当家,海王陈祖义的确厉害,可咱们也不是纸糊的,他远道而来,空悬海上,咱们却有双屿岛可做凭恃,坚持下去,谁消耗得起?这笔帐,陈祖义不会算不明白,我看他只是虚张声势,未必就会发兵夺岛。”
雷晓曦冷笑一声道:“阿妹,如果那个魔头真的来了呢?一定守得住么?咱们上万兄弟,还有他们的父母、妻儿,都在岛上,到时候玉石俱焚,还能剩下什么?大当家,祖上的规矩,也是该改改了,咱们既然是海盗,就该老老实实做海盗,这规矩守得跟他娘的官兵一个模样,有甚么意思?”
许浒摆弄着手中的一只鹦鹉螺,不动声色地道:“其实我最担心的,是陈祖义对咱们不怀好意,接收了咱们的地盘之后,再慢慢吃掉咱们,只要咱们的兵,不要咱们的将,那才是人财两空,一无所获。”
雷晓曦笑道:“大当家,我看你是多虑了,你看楚米帮那对夫妻,投靠了陈祖义,也未见被陈祖义吞掉,如今何等逍遥自在?”
苏颖急道:“大当家,你当初可是对天盟誓,答应过我爹的!”
雷晓曦道:“阿妹,你不要用这个胁迫大当家,大当家总要为咱们全岛父老着想的,难道你有办法对付陈祖义?”
就在这时,夏浔被五花大绑地押了进来,贾头领慢悠悠地跟在后边,将一个包裹哗啦一声丢在桌上,包裹散开来,露出了腰牌、官防等物,许浒笑了笑,温文尔雅地对夏浔道:“锦衣卫总旗官,杨旭杨大人,失敬,失敬。鄙岛最近事情多了些,一直没有得空儿拜见大人,是小民的错。”
夏浔被他们绑起时,就知身份已经暴露,看到这些东西,并不惊慌,他瞥了眼上坐的许浒,傲然道:“五花大绑,就是许岛主待客之道吗?”
许浒眉头一挑,对这新奇的称呼似乎觉得有趣,他摆一摆手,何天阳便拔出刀来,削断了夏浔身上的绳子,夏浔活动了一下手脚,挑过一张椅子,就在长案尽头坐了下来。这一来,变成了他与许浒对面而坐,雷晓曦和苏颖侧面陪坐了。
贾头领怒道:“你好大胆子,我们帮主面前,哪有你的座位。”
许浒笑吟吟地摆手道:“你们退下!”
待一众喽罗出去,许浒双手扶案,微微倾身,说道:“依照我们双屿岛的规矩,不能不教而诛,你既未狡辩,也未否认,这样很好。我许浒平生最敬重的就是英雄好汉,阁下既然如此磊落,我也不会难为了你,就让你一个痛快好了,你想如何死法?”
夏浔笑道:“大当家,杨某到你双屿岛来,本来是要跟你们谈生意的,这生意还没有做成,大当家的就迫不及待要打发我离开了吗?”
自打夏浔一出现,苏颖就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他。那晚她醉酒之后,夏浔拔去了她的腰刀,虽然后来诳说是因为听到外边有打斗的声音,却已引起了她的警觉。今天岸上来人了,带来了夏浔的包裹,果然是个朝廷密探,令她又被雷晓曦嘲笑讥讽了一顿,心里真是恨死了夏浔,可是见他死到临头却还谈笑风生,苏颖又不禁生起几分钦佩之意。
许浒把玩着手中那枚鹦鹉螺,淡淡地笑道:“做甚么生意?日本刀还是日本扇,你想买了拿去做陪葬么?”
夏浔凝视着他,气定神闲地道:“这笔生意实在是太小了,既然许岛主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咱们何妨把生意做得再大一点呢?”
许浒手中转动的海螺一顿,眼皮攸地一抬,两道凌厉的光芒疾S而出,但他随即又敛了眼神,仍旧垂着眼皮,一副云淡风轻的
模样道:“哦?什么大生意,说说看,看我会不会动心?”
夏浔微微向前俯身,说道:“我想买……小楚和小米,如果可能的话,连陈祖义也想一起买下来,不知道这笔生意,够不够大
,这笔买卖,可做得么?”
雷晓曦和苏颖听了都耸然动容,齐齐把目光向许浒望去,许浒垂着眼皮沉默片刻,呵呵地笑了起来:“杨总旗,这是要假道灭
虢么?”
夏浔道:“在下是否有诚意,阁下何不听我说了详情再做判断。”
许浒淡淡地道:“很抱歉,我许浒从来没有和公门中人做交易的习惯。阿妹!”
苏颖一怔,连忙应道:“大当家。”
许浒道:“人是你救回来的,由你亲手处死他!”
夏浔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他没想到这个足以打动人心的消息,许浒竟根本不为所动,这么大的诱惑,他也不动心么?
许浒瞟了苏疑一眼,又道:“龟背崖风景秀丽,可葬壮士,记得留他一个全尸!”
第210章 大驾光临
曹国公、太子太傅、浙闽两广剿匪总巡抚李景隆赶到了杭州,他来得还不算太晚,比夏浔预估的时间提前了三天。
曹国公到了杭州,杭州府的军政各界要员自然要来拜访,乱哄哄的闹了三天这才消停,李景隆这几天不想见的人都见到了,唯一想见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不免疑神疑鬼起来。
“鼎石啊,这虎跑泉沏的茶,咱也喝过了;灵隐寺里烧的香,咱也供过了;西湖里边的船,咱也划过了;杨旭他人呢?会不会什么消息也没有查到,担心受到本国公的训责,干脆跑掉了?”
铁铉哪知他二人另有恩怨,闻言不禁失笑:“国公过虑了,杨旭孤身一人赶赴杭州府,就算没有查到什么消息,也属寻常事,就算受到国公训责,又何至于一走了之?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能跑到哪儿去?”
李景隆心道:“乃乃的,我正希望跑了他这个和尚,老子去做庙里的主持,你哪里知道其中曲折。”
铁铉又安慰道:“国公不要着急,国公此来杭州,民间都传开了,如果杨旭一无所获,早该来见国公请罪才是,现在他人不见踪影,说不定正是查到了什么消息,正在紧要关头,国公再等些时日也无妨,何况,剿匪大计,也不能全然依靠杨总旗探来的消息,沿海各府道都在等着国公拿出剿匪方略来,国公也该早做准备才是。”
铁铉这一说,李景隆才省起此番到杭州来清剿海盗,缉拿朝廷钦犯,他才是主事人,那杨旭只是一只小虾米而已,他能不能查到什么消息,只是对自己能否交差而已,这剿匪若徒劳无功,自己对皇帝可就无法交差了,不觉也慎重起来,连忙问道:“是了,这两日杭州府军政官员往来频繁,本国公一直脱不得身,这就得下下功夫了。这两天我却不见你陪同,你在忙些甚么?”
铁铉欣然笑道:“禀国公,国公这两日忙于应付杭州府军政要员,卑职则微服私访,在民间走动了走动,掌握了一些情况,有所针对地写下一些方略,以供国公参考。”
李景隆大喜:“鼎石真是才能俱佳、勇于任事,快快取来我看。”
铁铉道:“卑职在一些细节上面还欠周详,本想推敲之后再请国公过目。”
李景隆道:“Y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马上取来我看。”
铁铉只好返回自己的公事房,去取那半成品的剿匪方略。
铁铉这几天真没闲着,他是个干实事的人,虽然他的主要职责是缉查卫所官兵中有人私通海匪的事情,但是对整个剿匪大局,他也一直在进行考虑。
到了杭州之后,李景隆忙于应酬,铁铉则换上常服,切实走入民间,进行了一番探访,他发现,沿海最大的几股海盗武装,绝大多数都是闽浙沿海靠海外贸易求生的中国人。因此闽浙沿海几乎家家户户都涉足走私贸易,再汇合些江湖亡命、游兵散勇,渐渐成了气候。
他们屡遭禁止,正因为有沿海居民的暗中支持和掩护,所以铁铉经过几天的充分考虑,从海船的数量、规模的控制到保甲制度的完善、以及大小港口的管理等方面提了些建议,目前还在完善当中。
其实明初海患比起后期来并不算如何严重,这主要得益于朱元璋的海禁政策和力度。朱元璋禁海,一方面采取釜底抽薪的方式,大量招纳原张士诚、方国珍部下的军士及濒海的船户、岛人、渔丁入伍为兵,一方面沿海筑城,设置卫所,添造多橹快船,加强海防力量以打击海盗。
自淮浙至闽广一带,朱元璋共计征兵十多万人,大量渔民壮丁被籍入伍,地方上就少了强有力的阻挠,海禁政策的推行就比较顺利,大量海防设施的建立,也对海盗产生了比较大的威胁。
但是海盗、倭寇日益猖獗,到后来一发而不可收拾,同样起因于朱元璋的海禁政策。海盗一直就有,从古到今,从未断绝,但是闹得如此声势浩大,却是因为海禁。朱元璋禁海的最初原因,是因为当年争霸中原时的失败者,方国珍、张士诚之流许多部属出海为盗,同时也是受限于他那种小农思维。
一方面,他觉得大明足以自给自足,根本不需要与他国互通有无,另一方面,他又想利用经济手段,迫使需要同中国交易的四方蛮夷臣服于中国,承认中国的宗主地位,所以自建国初起,建立的就是朝贡贸易体系,你要称臣纳贡,我才允许你交易,而且交易的时间、地点、数量、品种,都有严格的约束,这一来,客观上就严重影响了沿海百姓的经济利益。
常言说靠山吃山,靠山吃水。尤其是唐朝的朝贡贸易制度破产以后,改为自由贸易,此后宋朝、元朝也是延续这一政策,因此五六百年下来,海上贸易已成为东南沿海居民最重要的求生之路,现在人口增长,闽浙沿海的人口压力十分显著,对于通商更是关乎生计的根本需求,海禁就等于绝了他们的生路,这就埋下了一个大大的隐患。
我们后世的宣传,常常出于政治需要,片面夸大某方面的作用,或者以偏概全。我们宣传说南宋老百姓日夜盼望朝廷收复黄河以北的大片国土,可南宋小朝廷却偏安一隅不思进取,而实际上恰恰是朝廷想要发兵收复失地,老百姓们却不愿意出兵,进行消极抵抗,因为南宋的百姓们很有钱,日子过得相当不错,他们不愿意为收复失地的庞大军费买单、不愿意收复失地之后缴纳更多的税赋去贴补北方贫穷地区。
同样的道理,沿海百姓对海盗同样有着复杂的感情,并不像我们理解的一样一味恨之入骨。一方面,海盗群体良莠不齐,其中确实有些凶残至极,烧杀掠夺,但是其中还有许多以走私为主要目的的团伙,正是他们给沿海数以百万计的百姓提供了生存和发展机会,沿海的百姓、士绅、甚至官僚怎么可能仇视他们?
李景隆倒也不像传说中的那般绣花枕头,练兵方面他还是很拿手的,铁铉取来他的剿匪策略之后,李景隆大喜,受之启发,他又补充了几条整顿军伍、加强军纪、严肃海防、实战演练的内容,一共凑了八条,当成自己的靖海八略,叫铁铉拿回去再加整理,准备在沿海轰轰烈烈地推行开去。
又是一天午后,李景隆行辕。
李景隆躺在藤萝架下的逍遥椅上,两个精秀伶俐的小姑娘蹲在旁边攥着一双小粉拳头轻轻给他捶着大腿。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李景隆很无聊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很无聊地问道:“抱琴呐,你说为什么游人把杭州当成汴州呢?”
一个小姑娘眨眨眼道:“回国公爷,大概是……大概是因为汴州的夏天和杭州一样热吧。”
李景隆嘿嘿地笑了起来,赤着的大脚丫子在小姑娘的怀里蹭了蹭,赞道:“有道理,太有道理了,本国公想来,也是这个道理,哈哈哈哈……”
抱琴姑娘掩了掩松江布的袍襟,遮住那含苞欲放的胸脯儿,脸蛋儿晕红起来,只是甜甜地笑。
这时,一个侍卫急急走了进来,老远站定,抱拳躬身道:“国公爷,有人求见。”
李景隆懒洋洋地道:“说我睡了,不见。”
那侍卫迟疑道:“他说,他叫杨旭,是奉国公的差遣,先行赴杭州公干的,说小人只要报上名姓,国公一定会见。小人已验过他的腰牌,确是锦衣卫中人。”
“杨旭?”
李景隆精神大振,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嘿!他终于来了,这小子没跑啊,快快快,叫他进来。”
李景隆趿上高齿木屐,穿着一袭道袍,摇摇摆摆跟活神仙似的就进了会客厅。
夏浔匆匆走进客厅,一见李景隆,立即抱拳见礼:“卑职锦衣卫总旗杨旭,见过曹国公。”
“咦?你怎么这副打扮?”
李景隆拿腔作势的本准备给他一个下马威,忽见他穿一身半新不旧的短褐,头戴一顶竹笠,脚下一双千层底的白帮黑面的布鞋,肩膀上还搭着个褡裢,活脱脱一个小商贩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发笑。
夏浔看看自己打扮,笑道:“国公,不是您吩咐卑职微服私访,赴杭州查探朝廷钦犯凌破天下落和东海群盗情况的么,卑职这身打扮,也是为了查案方便。”
夏浔这一说,李景隆忽又省起自己目的,忙把笑脸一收,唬起一张脸来,揪得猢狲一般,沉声道:“杨旭,本国公命你先来杭州查探仔细,你这些天都到哪儿去了,本国公已经到了杭州,却迟迟不见你的消息。我要你查访的情报,可已有了着落?”
第211章 碰撞
夏浔道:“国公,卑职得了您的命令,一刻不敢停留,立即赶赴海宁,距海盗最近的最前沿,寻找有关的线索。卑职多方打探、深入虎X、巧妙周旋、舍生忘死……”
“行了行了,”李景隆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本国公要你查访的事情,可已有了眉目?”
夏浔笑道:“国公的交待,卑职现在已经掌握了大半。”
“喔?”
李景隆惊奇不已,实不相信他两眼一抹黑,真能这么快就探到确实消息,他赶紧问道:“那钦犯凌破天,可已有了下落?”
夏浔道:“是,此人被画影图形通缉天下,以致无处藏身,被迫出海,出海之后,他先投靠了楚米帮的夫妻大盗,后又经由这对大盗而结识了南洋第一大盗陈祖义,并被陈祖义引为心腹,此刻在陈祖义处充作军师。”
“南洋大盗陈祖义?”
李景隆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显然他是听过这人名号的,李景隆喃喃地道:“陈祖义纵横南洋,许多南洋小国都向他称臣纳贡,实力十分强大,皇上曾悬赏五十万贯取他首级,也奈何不得他,想要对付此人,那可难了。”
夏浔趁机道:“卑职还探得一个消息,或许对国公剿匪有所助益。”
李景隆双眼一亮,急忙问道:“快讲,什么消息?”
夏浔道:“海上有个双屿岛,那里盘踞着一伙海盗,盗首叫做许浒,据卑职探知,此人的盗伙还算是盗亦有道,平素只是承接中外货物,走私贩运,并不烧杀掠夺,为害乡里。
凌破天投靠陈祖义之后,哄骗他有真命天子相,劝他做皇帝,陈祖义野心膨胀起来,第一步就是要统一海域,楚米帮的那对夫妻大盗已经投靠了他,前些天曾依着他的授意招降许浒,被许浒拒绝了,双方为此还大打出手,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
李景隆追问道:“如何利用,招安这群海盗,以盗制盗么?”
夏浔摇了摇头,说道:“东海群盗不只这一股,朝廷总不能一一招安吧?再者说,卑职还探得消息,这些化外之民在海岛上散漫惯了,是不大愿意上岸来接受王命教化的,不过他们也不喜欢这样在官府眼皮子底下偷偷摸摸,与其他海盗打打杀杀,如果朝廷能开恩特许他们自由贸易,我想他们一定会愿意协助朝廷打击海盗的,毕竟其中多股海盗是迫不得已,如果能安心做生意,闷声发大财,他们也不至于干这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勾当。”
李景隆听了脸色刷地一沉,斥道:“胡说八道!禁民间自由贸易,这是皇上钦命的国策,谁敢更改?”
夏浔劝道:“国公位高权重,素受皇上信赖,如果国公把沿海实情奏与皇上,说不定皇上会改变主意。此举若能推行,则无异于釜底抽薪,东海群盗必将散去大半,沿海百姓俱受国公恩德呀。”
李景隆连连摇头,说道:“愚蠢之见,本国公剿匪,还要借助海匪之力,向他们妥协,传扬出去岂不惹人笑话?再说,我大明物产丰富,无所不有,原不藉外夷货物以通有无,我大明天朝上国,诸蛮夷之国唯有肯臣服于我朝,称臣纳贡方允贸易,这是因其臣服而惠其利,懂么?
正所谓正其谊不计其利,明其义不计其功,允许民间自由通商?真是岂有此理,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