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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精校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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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9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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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今天天气比较冷,朱允炆在温暖如春的正心殿里读了会儿书,一时来了兴致,便叫人取来酒菜,想要浅酌几杯。那侍奉酒席的是个侍膳女官,叫慕容琳霜,琳者,美玉也,她那肌肤当真温润如玉,吹弹得破。霜么,在这温暖如春的宫殿里,又是在当今皇上面前,当然是霜消雪花,笑靥如花。

    朱允炆两杯黄酒下肚,见这个叫做慕容琳霜的女官姿容婉媚,不觉有些情动,拉住她的手问了几句姓名年岁,便拉着她到内殿行周公之礼去了。能做到宫中女官的,都是年岁稍长的,慕容琳霜万没想到自己二十出头了,居然会受到皇上的垂青,自然又惊又喜,哪还顾得女儿家的羞涩。

    不过她纵然想奉迎,其实也奉迎不出什么花样来,因为朱允炆是很严谨地按照周公之礼来敦伦的,也就是西方所说的传教士体位,教士大人们和周公一样,都认为男人在上最合乎道理,反对乱七八糟的花样,所以琳霜姑娘只需要乖乖躺在那儿就好。

    身上的男人既不懂得爱抚、又不懂得说几句情话,或者说是懒得对她一个小小女官下这些功夫,提枪上马便横冲直撞,慕容姑娘不免鼙起蛾眉,宛转呻吟,作痛苦不堪状,这让朱允炆很有些男儿雄风的快意。

    临幸之后,慕容姑娘忍着破瓜之疼,侍候朱允炆沐浴更衣,朱允炆神情气爽地走出来,对侍候在外边的小林子吩咐道:“朕今日临幸慕容女官,记下了,赐她淑女封号。”

    “奴婢遵旨!”

    小林子答应一声,便匆匆去内务司传达皇上口谕了。

    大明后妃等级,是皇后;皇贵妃;贵妃;贤妃、淑妃、庄妃、敬妃、惠妃、顺妃、康妃、宁妃;德嫔、贤嫔、庄嫔、丽嫔、惠嫔、安嫔、和嫔、僖嫔、康嫔;昭仪、婕妤、才人、选侍、淑女。慕容琳霜才被封为淑女,看来今后还有很长很长的人生道路要走啊。

    朱允炆神情气爽地踱到廊下,见空中飘起了袅袅的雪花,不由又惊又喜,在江南要看雪并不容易,朱允炆忙叫人取了袍子来,漫步雪中,虽然地上只是薄薄一层,却也觉得颇有意境,便挥手摒退了随侍在身后的几个小内侍,独自雪中漫步去了。

    雪花袅袅,细细飘摇,逛了一阵儿,看见前边一座小亭,亭旁两棵青松,都蒙上了薄薄一层白雪,朱允炆想去亭下站站,刚刚走到松树榜,就听亭中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干爹,你说的是真的么?”

    “干爹哄你作甚?这外边都传开了,干爹管着御膳房嘛,出宫采购的时候听说的,唉,五十万大军呐,败得是落花流水!”

    朱允炆瞿然一惊,连忙站定脚步,侧耳听着,他听得出那清脆的声音就是侍候在自己身边的内侍小林子,另一个管御膳房的,自然是御膳司的黄偌僖黄公公了。

    朱允炆侧耳倾听良久,越听越是惊疑,他沉不住气了,立即返身回到正心殿,沉着脸吩咐:“快,马上把黄子澄、齐泰两位大人宣进宫来!”

    “李九江无能!李九江无能!”

    黄子澄气得脸皮发紫,把一只上好的青瓷杯子摔得粉碎,怒不可遏地吼道:“五十万大军呐,就算是一头猪领着,也不至于让人家打得落花流水吧,他……他……”

    黄子澄眼前金星乱冒,几乎一头晕倒在地,老家人连忙上前扶住。

    披风上还带着未化的雪花,匆匆赶来报信的齐泰面色凝重地道:“以行兄,事已至此,怒有何用。咱们还进宫,向皇上禀明此事,赶紧换一员将领吧。”

    “不!不成,尚礼,你让老夫好好想想。”

    黄子澄扶着那老家人的手臂,回到桌前缓缓坐了下来。

    李景隆是他极力保举的大将,依照规矩,李景隆有罪,他这保举人也难辞其咎,五十万大军一败涂地,想想都让人痛心疾首,万一皇上大怒,追究起来……

    黄子澄捻着胡须思索良久,摇头道:“尚礼,老夫悔不当初,未听你良言相劝,阵前换将,果然是军中大忌呀,如今不宜再换主帅了,李景隆之败,未尝不是骄兵之故,受此重挫,想必他一定会汲取教训的。”

    “什么?这么大的事,竟要瞒着皇上?”

    齐泰瞪起眼道:“以行兄,不可一错再错呀!五十万大军出征,竟把仗打成这副模样,足见李景隆不堪为将,社稷江山非同儿戏,此时还不换帅,更待何时?”

    黄子澄正色道:“尚礼,胜败乃兵家常事,李景隆之败,败在大意骄敌,受此教训,他未必不能再战。尚礼,你不要忘了,你我受皇上简拔,担当大任,朝中多少人眼红嫉妒?如今朝政、军事尽在你我掌握之中,李景隆吃了这样的大败仗,你我难辞其咎,按罪,李景隆当斩,你我呢,难道还能腼颜立于朝堂?

    你我受陛下恩重,一己荣辱算得了甚么,可是一旦到了这一步,说不得你我也要引咎辞职,辞去这官身倒没甚么,可是皇上新政,全赖你我推行,如果你我都远离庙堂之远,皇上失了左臂右臂,勋戚武将必然卷土重来,那时陛下岂不成了他们的傀儡玩偶?”

    齐泰听了默然不语,半晌方道:“那……该如何是好?”

    黄子澄道:“这件事不能上报!尚礼管着兵部,军情消息尽在手中,孝直先生那边,还有景清、卓敬、练子宁等众同仁那里,你我赶去,明利害,还请大家共同维护,莫要在皇上面前说走了嘴。老夫会修书一封予李九江,叫他务必戴罪立功,得一场大胜挽回过失。”

    齐泰彷徨无措,良久,唯有长长一声叹息。

    “先生、齐爱卿,朕听说前方战事不利,九江大败,现已逃到德州去了?”

    黄子澄和齐泰刚刚计议已定,就被召进宫来,还不知道皇上唤他来是为了何事,一听这话不禁暗暗吃惊,忙做惊怒之状道:“岂有此理,这是谁造的谣言?啊!臣知道了,自燕逆造反以来,屡屡传播谣言,乱我军心民心,这定然又是燕逆的一计了,乡间小民,愚昧无知,就喜欢传播这些惊世骇俗的荒唐事。”

    朱允炆听了,脸皮子一松,连忙问道:“怎么,难道并非如此?”

    “当然不是。”

    黄子澄笑起来:“皇上,曹国公率大军北上,屡有斩获,赶得燕逆走投无路,奈何,北方冬季天气奇寒,皇上你看,连金陵城都飘起了雪花,北方大地,简直是寒风呼雪,雪盈数尺啊,我军士卒多是南兵,耐不得那严寒天气,曹国公爱惜士兵,所以暂且收兵,回驻德州,要待明春再继续攻打北平。唉!想不到燕逆诡计多端,朝廷兵马因天气暂退休整,竟被他们利用,传出这等荒诞无稽的谣言。”

    朱允炆又惊又喜:“竟是这样吗,齐爱卿可曾收到曹国公的战报?”

    齐泰向旁边扫了一眼,黄子澄一双眼睛正灼灼地看着他,齐泰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欠身道:“是,臣收到战报,曹国公出兵后,先夺永平、复困北平,燕逆连吃败仗,这才打起宁王主意,出关与他合兵。那北平城虽然城高墙厚,却也曾被我军数度破门,险遭攻破。如今……如今天气酷寒,我军多为南兵,不耐北方严寒,许多兵士冻伤,曹国公审时度势,这才回师德州,以备明春再战。”

    “原来如此!”

    朱允炆放下心事,绽颜大喜:“是这么个道理,方才朕在宫中走了一阵儿,就觉得身上极冷呢,何况那北方苦寒之地,也真难为了北伐将士、难为了九江啊,直坚持到这一刻方才退兵。朕要嘉奖北伐之师,朕要嘉奖九江,赏罚分明嘛,哈哈哈……”

    朱允炆开怀大笑,立即吩咐道:“来啦,拟旨,加李曹国公李景隆太子太师衔,赐玺书、金币、御酒、貂裘,犒赏三军!”

    齐泰和黄子澄面面相觑,黄子澄硬着头皮拱手道:“陛下如此爱护三军,三军必竭死用命,明春一战,必取北平,削除燕逆。”

    朱允炆笑容满面,连连点头,齐泰实在忍无可忍了,可黄子澄不只是他的坚定盟友,更是当今帝师,齐泰与他同进同退、利益攸关,绝不能扯他后腿,可他对那位曹国公以及那些残兵败将实在是放心不下,眼下这一关是搪塞过去了,明春怎么办?

    他只好咳嗽一声,说道:“不过,曹国公回返德州的时候,五十万大军络绎于途,曹国公及麾下大将大多擅攻而不擅守,结果予燕军可乘之机,利用骑兵攸忽来去快捷如风的长处,着实伤了我不少殿后的兵马。而且燕逆得了宁王兵马,实力大增,臣以为,可以再筹兵马,补充军力,同时,当遣一老成之将,辅佐曹国公,如此,明春再战,一举鼎定!”

    朱允炆不悦道:“尚书又要为耿炳文说项了么,耿炳文在真定吃了败仗,他的儿子耿瓛在永平又吃了败仗,耿家徒有虚名,不堪一用,爱卿不要说了。”

    齐泰忙道:“陛下,臣不是保举长兴侯,臣以为,魏国公徐辉祖老成谋国,可以辅佐曹国公。”

    朱允炆意仍不允,齐泰瞟了黄子澄一眼,黄子澄想想,也觉得李景隆这个宝贝实在是有些靠不住,这时也就顾不得自己与中山王府的个人恩怨了,便出声应和道:“皇上,令徐辉祖为曹国公副将,互补不足,未尝不是稳妥之见。”

    朱允炆见自己老师也表示赞成,这才无奈地点头道:“好吧,那就再召兵马二十万,让徐辉祖带着,去助九江,铲除燕逆!”

    黄子澄和齐泰蒙过了朱允炆,匆匆离开皇宫,立即去见在家养病的方孝孺,并一一拜会景清、练子宁等皇上近臣,费了一番口舌统一口径,等他马不停蹄地跑了一圈,回到府中之后,黄子澄又马上修书与李景隆,叫他万勿将兵败的消息呈报皇上。

    宫里面,朱允炆得知了北方“真实情形”,先是欢喜了一阵,忽又想起那御膳房总管,不由脸色一沉,阉人非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朕对他们还是管教得太宽松了。朱允炆森然吩咐道:“御膳房管事黄偌僖传播谣言,蛊惑人心、妄议朝政,诽谤大臣,着令笞死!集合宫中内侍,一同观刑,以儆效尤!”

    今冬的确是比较冷,南京城的雪飘飘洒洒地下了半天,踩上去竟也是软绵绵的有些厚度了,宫阙民房、城内城外,放眼望去,一片洁白,唯有这一处地方,是红色的。

    观刑的太监们已经都默默离去,只有内侍小林子还痴痴呆呆地跪在他干爹黄公公血R模糊的尸体旁,含着两泡眼泪。血和雪已经冻结在一起,两个扛着锹镐的太监默默地走过来,放下工具,跪在地上向黄公公的尸体叩了个头:“黄公公,安心去吧,来世投个好人家。”

    说完爬起身来,把跪得腿已经双麻木的小林子拖起来,将黄公公身下一片红雪铲起,拖着他的尸身远去……

    德州最近比较乱。

    李景隆是先逃回的,围攻北平九城的明军是两天之后陆续逃回来的,一路上,军队溃不成军,乱军是一群群、一团团,陆续逃回德州城的。

    直接逃回江南的兵也有,但是并不多,一旦被人抓到,逃兵是要砍头的,大部分败兵离开北平之后,是奔着德州来的。他们缺衣少粮,冤气冲天,这一路上吃住自然是不肯花钱的,给朝廷打仗,难道还要他们自己掏钱不成?皇上也没有差饿兵的道理,所以这一路上的客栈、饭馆、甚至民居也就停了霉。

    不过等他们到了德州,就又开始守起了规矩,毕竟是曹国公李景隆的中军大营所在地,在这儿,还是少有人干犯军纪的,再说德州一直就是明朝的军事重镇,这里的军事物资储量非常丰厚,一俟进了德州,他们还是有吃有穿的。

    只不过这五十万人来自不同的地区,抽调自不同的军队,一路逃下来时编制更是混乱不堪,乱烘烘的兵找不着将、将找不到兵的现象十分严重。

    痛定思痛的李景隆终于开始下功夫了,一连几天,舍了自己爱妾独守空闺,他则全身戎装,整顿军伍,过了几天之后,陆续赶回德州的兵已经不多了,这时改编、整编,点检三军,出师时五十万大军,如今只余四十万左右,伤病残的士兵又占了几万,李景隆又悔又怕,迟迟不敢将军情上报,不知道皇帝如果知道了他如此惨败,该要如何惩治于他。

    德州城里有一处混堂,月初的时候刚刚换了掌柜,叫一个姓夏的人给盘了下来,原来的混堂掌柜姓周,如今却是夏掌柜了。

    这位夏掌柜自然就是夏浔。

    先期赶到德州的部下们给他拟定了两个可供选择的职业:药店、妓馆。

    这两个地方一个与伤兵打交道最多,一个与不是伤兵的兵打交道最多,都可以得到大量的有用情报,但是都被夏浔否决了。药店专业性太强,一个不懂药理的药店掌柜,太惹人生疑了。而妓院,纵然那些妓女都是迫于生计,自愿卖身,他也不愿意去当大茶壶的头儿,总有点伤天害理的感觉。

    他自己找了个职业:混堂。

    能想起这儿来,是因为他第一次去北平,就是在德州这儿的混堂被谢雨霏摆了一道,险些被一群愤怒的女人群殴。澡堂子也是军人们常去的地方,而且还得是手里有几个小钱的官儿不大不小的军人,所以夏浔一锤定音,他的手下便在这里打了几次架、斗了几次殴,又使足了本钱,终于让那周老板痛痛把混堂盘了出来。

    这家混堂男左女右,左边是男澡堂,右边是女澡堂,最前边又有一个共同的入口,入口上方挂着“百泉混堂”四个大字,于是出出入入的军官和德州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们,每天都能看到一个穿羊皮袄、戴狗皮帽,两撇八字胡儿,手拿大算盘,点头哈腰笑容可掬的男人站在柜台后面。

    这人自然就是夏浔夏老板了。

    第319章 百泉情报站

    夏浔发现,原来开澡堂子也有很多少事情要做的,比如采购柴禾、毛巾、洗浴用品。安排人收款、烧水、搓澡,杂七杂八,好多事情。好在原来那个掌柜的原班人马都被夏浔留用了。一切依然照旧,基本不需要他太C心。

    只是因为德州突然拥进大批军队,洗澡的男人骤增,所以夏浔新雇了几条大汉,扩大了搓澡师傅的队伍。这让搓澡师傅老贾很不开心。老贾是百泉混堂的老人了,两口子都是这儿技术高超的搓澡师傅,搓澡、敲背、修脚、拔罐、刮为,样样手艺都让人竖大拇哥儿,两口子在男女混堂,基本等同于领班一样的人物。

    近来因为老婆肚子大了,不得不回家歇养,老贾少了一半的收入,本来指望着客人多了。多使使力气赚点家用。谁晓得掌柜的又多雇了几个人回来,这些新人看着五大三粗。搓起澡来笨手笨脚的不说,人一多还抢了他的生意。

    不过他也只能发发牢S,毕竟人家才是掌柜的。尤其是这个新掌柜的挺好说话,他介绍小姨子来混堂找点活干,夏掌柜的很痛快地就答应了,以前是掌柜的自己收钱,现在把这个轻松活儿交给了他的小姨子。老贾觉得这是掌柜的卖他面子,在其他搓澡师傅和自己婆娘面前很是扬眉吐气了一番。

    不过才过了几天。老贾就觉着不大对劲儿了,他觉得掌柜的留他小姨子做事,未必就是冲着他的面子,他发觉掌柜的对自己小姨子特别好。未语先笑的总是特别客气。他那小姨子叫苏欣晨,一个眉浔目秀的小姑娘,花帕包头、荆钗布裙的看着有点土气,仔细瞅瞅,其实蛮耐看的。

    后来一打听,这夏掌柜的三十好几了。还没娶婆娘呢。老贾更担心了。私下里提醒过几次小姨子,叫她别给姓夏的好脸色,离他远一点儿。小姑娘也不听他的。还挺喜欢跟夏掌柜的粘乎,每当老贾在澡堂子里甩开膀子在那些大兵身上泥浪滚滚的时候,隐隐听到前厅传来小姨子银玲般的笑声他就特别的闹心。

    “掌柜的。你以前不是干这一行的吧?”

    苏欣晨手支在柜台上,托着下巴看夏浔。

    夏浔道:“是呀,本来老家是在北边的。燕王造反了。到处兵荒马乱的,就逃到这儿来了,寻思着也不能坐吃山空啊,正好这里掌柜的要转售混堂,核计这也不是什么难干的伙计。只要吃得了苦就成,我就盘下来了。。。

    “哦,我说呢。。。

    苏欣晨乌溜溜的眼珠一转。四下瞅了瞅,悄悄靠近了夏浔:“掌柜的。我看你是个实在人,不忍心看你让人欺负。有个事儿得告诉你。

    夏浔连忙凑过去道:“什么事?。,

    小姑娘掩着嘴巴悄声道:“我说掌柜的。你别那么实惠呀,采购皂角、猪答、澡豆子这些事情,就算你不跟着去,也得找个信得着的人才行呀,管采买的斩战可是个喜欢贪小便宜的。以前的掌柜精明着呢。他不敢哄弄人家,欺负你新来的、不懂行………”

    夏浔皱了皱眉:“怎么了,哪儿骗我了?”

    苏欣晨道:“喏,你看,这胰子哈,以前他买的都是档次最差的,摆在里边让客人随便用去,能用多少?现在可好,他采买回来的胰子全是最好的,这个啊,叫面药,兼有冻疮膏的效果,还有香味儿,比原来买的贵多了。他买好的,收取店家的好处也多,可掌柜的称不就赔了?”

    “嗯?竟有这样的事情?。。

    夏浔皱起的眉头忽然轩展开来,一拍柜台便道:“我去找他!”

    “暖!”

    苏欣晨一把拉住了他:“掌柜的,你别风风火火的呀,这么大岁数的大叔了,还没我个黄毛丫头沉得住气,我给你讲,为什么靳战在咱们这儿负责采买?他亲叔伯哥哥是咱们德州城里有名的大泼皮,咱们让他家亲戚在这做事,就能少了许多麻烦。你说归说,可别太让他下不来台。只要点拨一下,让他收敛一下就成了。。,

    夏浔听了忍不住笑出来,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夏浔转身去找负责采买的靳战,苏欣晨托着下巴盯着他的背影。嘻地一笑。自语道:“掌柜的笑起来还蛮好看的哎……”

    “老靳!”

    夏浔把一盒面药“啪”地一声拍在他的面前:“这种胰子,你进了多少?”

    靳忠一看,吓了一跳,他是冷眼旁观了两天,看这个掌柜确实是个新手,这才想多捞些好处,想不到,虽说自家有个堂兄算是德州地头上的能人。可是让人家掌柜的亲手抓着把柄。也把他臊得不行,他胀红着脸站起来,讪讪地道:“掌”掌柜的,是这样,我去采买的时候。恰好咱们常购的胰子缺货,可最近客人多,我核计着……”

    夏浔笑道:“你别核计了,赶紧去,把咱们德州城里所有这种可以兼治冻疮的胰子全买回了。一盒也别剩下,知道吗?”

    “啊?”

    靳战有点发愣,吃吃地道:“全……全买回来?”

    夏浔道:“对了,全买回来,得保证所有的货,全在咱们这儿。我知道你能从店家那儿拿到些好地……”

    靳战老脸一红,辩解道:“掌柜的……”

    夏浔摆手道:“没关系,这一来你还能赚得更多,我不怕你赚,不过你得给我办一件事。”

    靳战赶紧道:“掌柜的,您说,您说,只要老靳办得到,决不皱一皱眉头。”

    夏浔笑道:“这事儿你一定办得到,我是想让你找些人帮忙。到处嚷嚷几声,尤其是在那些当兵的面前,给咱们百泉混堂喊喊招牌,就说咱百泉混堂热水泡澡、还有面药治冻疮,你也知道,德州城里城外这么些兵,都是从北平刚撤下来的,生了冻疮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这么一喊。你明白了?”

    靳战眼睛亮了,大拇指一翘。赞道:“掌柜的,您这脑袋瓜子太管用了,高,实在是高!”

    夏浔笑道:“好啦。快去办事,第一件事,先把所有的面药全买回来。紧接着就去办这件事,来的人多,各种洗浴用具耗用的全都得多,你老靳的好处自然也是”。”明白?”

    “明白,明白。。,

    靳战眉开眼笑,急急扯起革皮袍子,还没穿卜就P颠P颠地跑丫出去。。。。

    二更天的时候。百泉混堂便不上客了,雇请的工人陆陆续续也都离开了。

    “掌柜的。人家跟姐夫回家啦。明儿见。。,

    “明儿见。。,

    夏浔笑眯眯地看着苏欣晨被绷着张老脸的老贾给扯出去,一边抚着他的假胡子,做慈祥和霄状。

    混堂里还留下几个人刷洗池子。做善后的事情,这些活当然是新来的那几个搓澡师傅的活儿。等他们干完活的时候,其他工人已经全走光了。前边的门板上上,几个人便聚到了夏浔的身边。

    桌上只点着一盏油灯,夏浔笑吟吟地道:“好了,你们都说说吧,今天都听到了什么消息?”

    “嗨!哪有什么消息呀。。,

    一个肩膀上搭着各大毛训长得虎背熊腰、浓眉大眼的汉子发起牢S来。等他唠唠叼叼地说完了,夏浔冷静地道:“嗯,他们说晚上挤在一个帐蓬里睡觉的人足足是原来的三倍。呼噜震天响,臭脚丫子味道熏得人头晕,昨儿晚上有两伙人还打了架。有许多生面孔。这说明什么?”

    夏浔巡视了一圈,发现自己的启发性发言毫无效果,几个大汉是鸭子听雷——听了也不动(懂)。不禁苦笑起来:“各位,你们记浔楚了。你们现在是秘谍,唯一的任务就是搜集情报。以后。要多动脑子少动刀。光是打打杀杀的可不行,照理说。我该好好训练训练你们的,可是时间紧急,你们只能一边做事,一边学习怎么做事了。就拿你听说的这些事情来说吧,徐青,帐蓬里睡觉的人是原来的三倍,这说明什么?至少说明他们的军帐是不够用的。”

    徐青牛眼一翻,道:“大人,这俺知道啊,那有啥用?”

    “啥用?第一。说明他们晚上休息不好。如果时间久了,战力必定受到影响,对不对?第二。这说明他们需要大量的军帐,而军帐是易于燃烧的,如果我们需要斩断敌人的补给。就可以事先知道敌人运输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如果去袭击他们的给养车队,甚至不需靠近,只要远远发S火箭,就能引燃帐蓬,达到目的,减少伤亡,对不对?

    第三,现在是冬天还好说,如果是夏天。那会怎么样?军中极重要的一件事,就是防瘦,千军万马在一起。一旦起了疫情,那可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如果事先知道了这个情形,故意往他们的营地附近扔几只病猫病狗,只要有几个兵得了病,会怎么样?这还只是我听了你的情报。匆匆之间想到的,你说这有没有用?”

    “啪!”

    徐青在自己大腿上狠狠“啪”了一巴掌。连连点头道:“懂了。懂了。属下明白了。。。

    夏浔笑道:“这还不只,你听他们泡澡时,还骂荆州调来的那些兵跟他们在一个帐蓬里打起来,这又说明什么?他们是凤阳兵,怎么和荆州兵混在一个帐蓬里?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刚刚逃回来,军中陆续收容逃回来的散兵。还没有排布开。

    也有可能,是李景隆有意地打乱来自不同地方的军队,免得他们各怀异心,做战时互相攀看,你别看他们现在打得欢实,同在一军。总比壁垒分明更能提升战斗力,何况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未必还会这么剑拔弩张,男人嘛。那么到底走出于什么原因。这就需要进一步的情报搜集。。。

    徐青点头如小J啄米。心悦诚服地道:“大人,属下明白了。。,

    夏浔又陆续问了几个人听来的零零碎碎的谈话,帮助他们分析了这些话背后透露出来的信息,最后说道:“都明白了吧?多长几个心眼儿。一句无心的话,很可能透露出相当重要的信息,凭这一句话。我们可能就会成功地偷袭敌营、成功地预先埋伏在敌军行进的路线上,这可比你们亲自挥刀上阵。杀几个人的作用大多了。。。

    几个手下纷纷点头,夏浔又道:“好了,咱们打进去的兄弟,捎来了什么消息?”

    几个人又把随同朝廷乱军南下。混进南军中的北军秘探借洗澡的机会偷偷告诉他们的消息向夏浔做了禀报,夏浔先把所有的情报都记了下来。然后在上面点了点,沉吟道:“他们送回来的消息,比你们侧面了解到的消息也强不到哪儿去。先让他们在里边混着吧,弄不到重要的职位,终究是无法得到重要军机的,不过关键时刻在战场上里应外合,也是能发挥大作用的。。。

    他合上小本子,抬头道:“没了?如果没有别的消息,就都回去睡吧。不过。都给我记住了”,。。。,

    夏浔的脸色严肃起来,厉声道:“在我手下做事,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滴酒不得沾,你们现在也知道无心的一句话,会泄露多少重要情报。如果不提高警觉,无心的一句话,你就可能把咱们全都葬送在这儿。所以,我再说一遍,如果有谁违犯我的三条戒令,一旦被本官发现。立即处决,明白了么?”

    夏浔声色俱厉,绝非说笑,那几个大汉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沙场老兵。竟也怵然变色,连忙应是,夏浔刚要挥手让他们离去,就见那徐青讷讷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道:“怎么,你有话说?”

    徐青吃吃地道:“俺……”俺还听他们唠过一个娘们,俺本来觉着。娘们儿的事没啥了不起的,所以就没说。可是听了大人这番话。俺这心里突突,要是不说出来,回去怕是睡不着觉了。”

    夏浔奇道:“女人?什么女人?”

    徐青道:“属下听说,李景隆身边带了一个娘们,平时都穿军装,扮作小校,在他身边侍候,此次回了德州。那娘们在军营里待不住。时常到城中走动游赏,购买些女人家用的东西。李景隆极宠这个娘们,派了几个小校侍候,他们边洗澡边骂骂咧咧说出来的,这消息,没啥用吧?。,

    夏浔默然良久,深深地叹了口气:“唉……徐青啊,本官今晚收集到的所有情报中。就这一条,是最有用的!”

    “啊?”

    第320章 第二通道:夫人路线

    李景隆回到住处,一P股坐在椅子上,两条腿根本不想迈动了。

    几十斤重的铁甲穿在身上,此刻俨如几百斤重,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一卸下来,简直有种身轻如燕的感觉。他以前练兵是在军营里练,每次C练最多也不过几万兵,现在他才知道,要管理几十万人的吃穿住行,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这还只是C心劳力的事,穿着那么重的铁甲巡阅三军,换来的不是士卒们的感激涕零,反而是他们隐藏得并不那么完美的鄙夷、不屑、轻蔑,这也让李景隆心里特别的难受。他是李文忠之子,他是自徐达、胡大海等老帅之后的新一代战神李文忠之子,他也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有自己的骄傲和自尊,闹到自己手下的兵都看不起他,情何以堪?

    此外,还有一种未知的沉重压力,一直压在他的心头。他不敢想像一旦皇帝知道他五十万大军获此惨败,将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他迟迟不敢上表,他想先把军队稳定下来,点清损失,努力把战败的损失减到最小,再向皇上请罪。

    所以,当那知情识趣的宠妾、风靡江南的红舞伎一浊温柔款款地走到他身边,轻轻蹲下,为他捶腿时,李景隆仰着身,合着眼,只是疲惫地说了一句:“让我一个人静静。”

    “哦……”

    一浊见他心情不好,不再多言,乖乖站起,在一旁站下。

    一浊这名字,是一个叫袁珙的相士给她取的,那相士有一日云游,路过她家,向她家里讨碗水喝,恰适一浊出世,那相士兴之所致,便给她看了看相,取了这个名字,还给她写了一首畿子:“忘川之水,无漏之沙,五Y之命,两世桃花。十浊一清,辛苦遭逢,非成定数,破亦无凭。”

    一浊的父母只是普通的农家,不识得字,相面先生好歹还是读过书识得字的,便很开心地用了这个名字。几年后,父母因病双亡,流落风尘的一浊在青楼学习琴棋书画,读过许多书,才知道那个叫袁珙的是个极有名的相士。而那一浊,却是取自于‘十清一浊’,寓意贵中带贱,易堕风尘。

    现在可不如正是如此?说她贵,她是一个侍人枕席的风尘女子,说她贱,却是锦衣玉食、接触的男人非富即贵,如今更成了国公爷的枕边人,天下间有几个女子有这样运道?女格中有“七贤”、“四德”、“十贵”、“十天”、“十贱”,既然“十浊一清,辛苦遭逢,非成定数,破亦无凭”,她也不敢强求了,只希望乖巧温顺地侍奉着,等战事一了,被国公爷纳入府中,这一生便也不再飘萍。

    “国公爷,国公爷,京里……京里……”

    一个亲信侍卫到了门外匆匆禀报,话还没说完,李景隆便腾地一下跳了起来,紧张地道:“快进来,出什么事了?京里怎样,有旨意来么?”

    那侍卫迎进来道:“不不不,不是,京里,黄子澄黄大人派了人来,求见国公爷。”

    “请,快请,马上请!”

    李景隆赶紧吩咐,整个人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团团乱转,要不是碍于国公的身份,他早就迎出去了。

    “国公爷,小的来自黄府,奉我家老爷之命,给国公爷……”

    那黄府家丁话还没有说完,手中捧着的书信就被李景隆一把抢过去:“知道了,知道了,本国公看看。”

    李景隆展开书信,匆匆一看,眼睛越瞪越大,一浊在一旁察颜观色,见国公爷面容惊滞,不喜不忧,也不知道京里来的消息是好是坏,本来捧了一杯茶想上前奉迎,这时也不敢再动了。

    过了好半天,李景隆才清醒过来,忍不住仰天一声狂笑。

    黄子澄信中说,兵部已经得到他战败的消息,为了不使朝野震动、陛下烦恼,只好代为矫饰,诳言讨逆大军因严寒而暂退于德州,明年开春再赴北平决战,还说朝廷又遣魏国公徐辉祖,再集大军二十万,过了年便开赴德州,拨归他帐下听用,叫他千万不要再辜负皇上重托,务必打败燕军,将功赎罪。

    李景隆没想到担惊受怕了那么久,等来的竟是这么一个好消息,如何不惊喜若狂。

    李景隆赶紧修书一封,封好交予那黄府家丁,又取了厚厚一摞宝钞做为赏赐,亲自将他送出去。这厢送走了黄府来人,李景隆手舞足蹈回到房中,见一浊欲喜还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想起这两天心情越来越糟,很是冷落了美人儿,便笑吟吟地道:“过来,过来,给老爷我松松肩,哈哈,你不用怕,是好消息。对了,整日闷在军营里边,烦闷吧?前几天还见你上街走走,现在怎么不去了?”

    一浊见他喜气洋洋,忙使一双粉拳轻轻给他捶着肩,撒娇道:“国公爷忧心国事,郁郁寡欢,奴家哪敢再惹国公爷不快呀。”

    李景隆眉开眼笑道:“无妨,无妨,你想散心,一会儿叫小江他们陪你走走去,喜欢什么就买什么,这儿不比北平城下嘛,你可以轻松一些,不用过于拘谨。”

    一浊一听,欢天喜地,连忙屈身拜谢,李景隆这两天心事越来越重,也无心寻欢作乐了,这时候心事放下,Y心又起,少不得把那美人儿拖上床去,脱得赤条条白羊儿一般,白昼宣Y、昏天黑地方歇,外边又有人禀报,京中有圣旨到了。

    李景隆赶紧又穿戴起来,跑到帅帐去集合众将,摆设香案,迎接圣旨,朱允炆在圣旨上加封李景隆为太子太师,又赏赐貂裘御酒等物无数。众将领本来对李景隆都有些怨恚与轻视,一来是对他在战场上的无能不满,二来也是因为料定他不日就要被削去官爵,擒拿进京问罪,不想圣旨倒是来了,却不是问罪,反而加官晋爵,众将军不由目瞪口呆:“李九江圣眷竟如此隆重?”

    一时间倒也无人敢再轻视。李景隆有心借此机会重树军威,拢络众将,于是籍口款待天使,命人大摆酒宴,与众将一起,开怀畅饮起来。

    一浊爬起床来,梳妆打扮停当,听闻国公爷在帅帐摆酒,想起刚刚国公爷的吩咐,便喜孜孜地唤来李景隆的贴身侍卫江海文,叫他带了几个兵,护着自己上街闲诳去了。

    “生了,生了。”

    苏欣晨胀红着一张小脸,花喜雀似的扑到了外屋,喜气洋洋地叫。她那姐姐可比这身子骨纤弱的妹子强得多了,都怀胎好几个月了,照样在浑堂里做事,直到近两个月肚子实在渐大,这才回家歇养待产,不过,毕竟是生第三个孩子了,生产过程并不困难,老贾抻着脖子在外屋没等多久,里边便传出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老贾赶紧问:“生啦!男的女的?”

    苏欣晨雀跃道:“女的女的,是个漂亮女娃儿。”

    老贾一听,转身就走。苏欣晨奇道:“嗳,姐夫,是这边,你昏了头啦,往哪儿去!”

    老贾不理她,走到门外屋檐下,往地上一蹲,闷着头儿不说话,苏欣晨追出来,在他旁边蹲下,歪着头瞅瞅他,问:“咋啦?”

    “咋啦?”

    老贾眼泪汪汪地伸出三个手指头:“三个,你姐都给俺生了三个丫头了!”

    “唔……”

    他这一说,苏欣晨也蔫了,过了老半天,才臊眉搭眼地道:“姐夫,接着再生呗,怕啥。”

    “怕啥?我怕养不起!再说,她要是还生丫头咋整?”

    苏欣晨有些不开心了,瞪起杏眼道:“那你说咋整?”

    老贾把头一埋,生着闷气不吭声了,苏欣晨站起来,气虎虎地道:“我看看姐去。”

    瞄着小姨子微贲的臀部曲线从眼前一掠而过,老贾捏着下巴寻思起来:“我那老婆娘家没人,欣晨这丫头一直在我家里吃住,眼瞅着也长大啦。朝廷律法,男儿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我还得七八年才到岁数呢,瞅这样子,我那不争气的婆娘是生不出个带把儿的了。

    纳妾,就我家这模样,纳得起妾么?要不然……就让欣晨这丫头在我家一直住下去,住一辈子?姐俩儿嘛,什么事不好商量,她姐姐那么壮实,偏就不生儿子,说不定这丫头瘦瘦弱弱的,却是个生儿子的相,要是她能给我老贾生个宝贝儿子……”

    老贾心里正蠢蠢欲动,前边街上忽地一阵喧哗,老贾赶紧站起来一看,就见两伙当兵的在街头干了起来。

    这两伙当兵的,其中一伙正是李景隆的贴身侍卫江海卫率领的亲兵,他们护着国公爷的宠妾一浊刚从一家胭脂店出来,正碰见另一伙游兵散勇在街上闲逛,猛地看见一浊这小美人儿纤腰细细、柳眉小嘴,几个大兵忍不住调笑了几句,言语自然是粗俗不堪的。

    江海文大怒,上前便斥骂了几句,那几个当兵的哪肯服气,登时回骂起来。江海文一肚子鸟气,可是却又不能表明自己身份,哪怕是军中已经陆续传开,说国公爷身边藏了个雌儿,这终究是干犯军法的事儿,不能明说呀,可江海文又是在李景隆身边待惯了的人,一向目高于顶,哪容得几个小卒嘲骂,双方便动起手来。

    江海文原先只道对方与自己的人手差不多,哪知道一动起手来,路旁居然又跑过来十几个帮忙的大兵,这一通拳脚交加,江海文等人可吃了大亏,一个个被揍得鼻青脸肿、满地找牙,这时候便有人找上了一浊姑娘,勾住她的下巴,笑吟吟地道:“小娘子,你男人也太松包了些,跟着他不如跟着大爷我,咱们爷们这么壮,包你快活受用。”

    “你们这些混帐,你们知道她是……”

    江海文一句话没说完,便被人大脚丫子踩在腮帮子上,把人踩到了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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