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何天阳瞪着岛津光火,岛津光夫瞪着何天眼,大眼瞪小眼,瞪得眼睛“咣当咣当‘“的。最后冷冷一哼,各自翘起下巴,做不屑一顾状,何天阳眼神乱转,便开始琢磨怎么戏弄这个挫子。
“小妹,呶,你看那个,怎么样?”
徐增寿正跟李景隆打着哈哈,忽地看见一个白衫公子沿前边船舷而过,灯光月下,恍若玉人,不由得双眼一亮,连忙扭头对茗儿小声说道。虽说他邀了陈晖、李景
隆和怀庆驸马等人来赴宴,就是为了恶心他大哥,破坏大哥为小妹撮合的婚事,可是真看到能入眼的文人举子,却也不介意让妹子瞧瞧。
这位白袍公子俊美如玉,能高中进士,才学自然也是有的,所以他迫不及待要让妹妹瞧瞧。
徐茗儿被大哥的“拉郎配”搞得很不开心,正站在那儿生闷气,听三哥小声问询意见,便小声地道:“我不喜欢!”
“嗳,你倒是先瞅瞅呀,我看这人挺俊的。”
徐增寿有点着急,连忙又唤过一个家丁,对他耳语几句,叫他去打听打听那人身份,那家丁听了吩咐便急忙离开了。那人正是刘玉珏,他可没想到有人看上他了,在船上晃悠一阵,见这艘船上没甚么可能,便登上踏板往另一条船上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端着瓜果盘儿的青衣侍婢尖叫一声,手中的盘子一翻,一盘甘瓜(哈密瓜)都扣在新右卫门头上,周围喧哗声立刻静下来,这条船上侍候酒水的都是从中山王府调拨过来的侍婢,一见那位姑娘闯了祸,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连忙赶过来,怒声‘斥道:“怎么这般不小心?小
一面说着,一面抽出一块汗巾,新右卫门懊恼地接过汗巾,在头上脸上胡乱擦起来。
那位姑娘瞟了坐在新右卫门旁边那人一眼,有些委曲地道:“三管事,他……,他捏我……,好疼……。”说着,轻轻揉着臀部。
“哦………
四下里,不管是官员还是进士,亦或是其他人的仆从,个个恍然大悟,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那个正襟危坐的小矮子。
岛津光夫也同大家一样,一脸鄙夷不屑地左看右看,看了半天发现大家都在瞅着自己,一张白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眼睛上方两个黑色的圆点惊诧地往上一跳,蹦起来,双手连连摆动道:“纳尼?不是我!不是我!”
坐在道路另一侧的何天阳把二郎腿一翘,撇着嘴道:“大庭广众之下,丢人呐……。”
“八嘎!真的不是我!”
何天阳不屑地道:“你九嘎!你十嘎!你跟人姑娘说去,跟我说什么劲儿呀,我又不是你来…”
岛津光夫怒不可遏,就想蹿过来拼命,被那管事一把拦住,息事宁人道:“好啦好啦,人多手杂,说不定是哪个登徒子占人家姑娘便宜,贵使请坐,今晚我家大老爷、三老爷邀请众位嘉宾同赴诗酒盛会,可别扫了大家的兴致才是。”
说着向那侍婢递个眼色,那侍婢狠狠瞪了岛津光夫一眼,一扭身子走了,把个岛津光夫脸都气成茄子色了,可又不知该怎么解释,只是愤愤地坐下,吹胡子瞪眼睛,想要找人拼命都不知道找谁。
何天阳得意洋洋地笑着,手指在袖子里捻了捻:“啧啧啧,滑滑的、香香的,这味游…不错呀……,嗯!”
正眉开眼笑,何天阳突地瞪直了双眼,一旁萍女端庄俏丽地坐着,目视前方,手却从袖下滑到他腰畔,狠狠地拧着。夏浔一旁看着,已经知道是何天阳在捣鬼,看
他被萍女收拾,夏浔只是轻轻一笑,又将目光投注在李景隆身上。他忽然觉得,李景隆的谈笑风生、放荡无忌,似乎都是一种伪装。尤其是那像吃了兴奋剂似的表
现,在他人生最得意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样似乎带着些颠狂的味道。
他是故意的!
夏浔恍然:李景隆是在用这种
表现,掩饰他心中的悲伤和失落,曾经高高在上,受人遵崇的曹国公,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他可以无能,也可以无耻,却很有自尊。不管是鄙夷还是嘲弄,对他来说
都是难以忍受的,而这恰恰是只要他出现在公众面前就必须去承受的。所以,他用他的放荡不藕、满不在乎来掩饰他心中的羞辱和难堪。
“李景隆……。”
夏浔凝视着他,眼中渐渐露出贪婪的、攫取的光芒。
就在这时,清歌雅乐声起,画舫环绕中的圆台上,出现了一个人……。
第363章 S人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四司?”
随着声音,月色下,但见一儒衫软帽、身姿飘逸的书生一手持杯,立在小舟之上,悠然荡向圆台,乍一看去,仿佛青莲居士从坟头里又爬出来了,正在水面上飘呀飘呀,这样的出场,实在拉风,四下里噪杂之声刷地一下不见了,人人都向台上望去。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小船在圆台沿上轻轻一碰,那人便举杯登台,大袖瓢飘,一步一句,真个风雅无比,待他在台间立定,将身形一转,夏浔不禁哑然失笑,原来这人正是那偷羊儿的黄真黄御使。
黄御使风S无比地擎杯在手,眉开眼笑道:“诸位大人,诸位新科进士,承皇上恩准、礼部承办,我等今夜以诗佐酒,共欢于莫愁湖上。正值朝廷大军在北方节节取胜、捷报频传之际,我们在此欢聚一堂,让我们首先一起恭祝…,哎哟,谁拿东西丢我?”
黄真忽地一声喊,便以手掩头,李景隆没好气地骂道:“是老子我!”
他手中还拈着一个核桃,跃跃欲试的骂道:“本国公还道是来了哪处院子的歌舞大家,要一展清歌妙舞,你个老匹夫跑上去聒噪甚么?今宵诗酒会,不过是为了庆祝新科进士们鱼跃龙门,高官得做、骏马得骑罢了,扯那许多有的没的理由!”
李景隆一听北方捷报频传,这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刚刚拿过一瓣炒核桃,劈手就丢了过去。方孝孺脸色一沉,冷斥道:“黄御使是朝廷大员,今晚主持诗酒盛会,在座的不是公卿大臣便是新科的进士,曹国公不嫌自己太过孟浪失礼了吗?”
李景隆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晒然道:
“礼是个甚么东西,能当饭吃?能当衣穿?还是能当兵使?”
方孝孺勃然大怒,拍案道:“礼者,国之本也。安上治民,莫善于礼,礼之所兴,众之所治;礼之所废,众之所乱,你是当朝国公,如此失礼,成何体统?”
李景隆也不恼,笑嘻嘻地拱手道:“妙极,妙极,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李景隆受教了。”
方孝孺没想到他肯这么痛快接受自己教训,先是微微一怔,但见一位国公被自己训得认错,却也有些愉快,便把大袖一拂,说道:
“罢了!黄御使,请你……”
“慢着!”
李景隆架起二郎腿,得瑟着脚脖子,悠然说道:“我李景隆,原来不知礼,冒犯了黄大人,这儿,给你黄大人陪个不是。”
“啊,啊六,黄真站在台上,想作揖,酒还满着,举举酒杯,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很是有些尴尬。
李景隆扬声问道:“孝直先生,现在朝中位居何职呀?”
方孝孺现在是文学博士,正五品的官儿,虽是实际上的当朝宰相,大权在握,但是官职还未至人臣。方孝孺拱手道:“承蒙皇上信任,方某如今忝为文学博士,当朝五品。”
“着哇!安上治民,莫善于礼,礼之所兴,众之所治;礼之所废,众之所乱,我李景隆受教了。”
李景隆一拍桌子,睨着他冷笑起来:“我李景隆是当朝一品,爵封国公。本国公比你晚来,你大模大样坐在那儿,不见你这五品官儿起身相迎!本官就坐,已经这么久了,不见你这五品官儿上前问候!礼仪何在?请问方博士,这又成何体统呢?”
李景隆越往后说,声音越大,到后来已是声色俱厉:“李景隆不学无术,也不知记得对是不对,如若不对,还请你方大博士指教。依我大明礼制,官员相见,品秩相差越四等者,卑者拜下,尊者坐受,有事则跪白。方大博士,请您以身作则,现在行礼吧!”
徐辉祖恼了,跳将起来道:“李九江,你不要胡闹!”
“胡闹?”
李景隆两眼隐隐泛起厉色,狞笑道:“魏国公,礼者,国之本也。本国公这是在守礼呀,怎么就成了胡闹?”他横了方孝孺一眼,沉声道:“方孝孺,你拜是不拜?你若不拜,礼就是个P!从此以后,不要口口声声与本国公说甚么礼了!”
众目睽睽,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方孝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无地自容。
他官职虽不高,但是一向受皇上器重,俨然当朝宰相一般,谁不对他敬畏七分,如今就连魏国公徐辉祖对他不也是毕恭毕敬的?他刚刚到京的时候,在这些小节上,还是比较注意的,见到比自己品秩高的官员,还知道侧身避让、行礼,时间久了,他已经习惯了别人对他的阿谀奉承,如今以五品官同公侯伯爵、一二品的大员们坐在一起,也丝毫不觉局促,反而视之为理所当然,如今李景隆突然翻脸,弄得他脸上火辣辣的。
他刚刚还教训李景隆“礼之所兴,众之所治;礼之所废,众之所乱”,如今,这礼,他守是不守?
徐辉祖见他的面子李景隆都撅了回来,气极之下狠狠瞪了徐增寿一眼,徐增寿把这货请来,只是为了恶心人罢了,李景隆闹这一出,可不是他怂恿的,闹到这一步也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徐增寿忙扯扯李景隆袖子,低声道:
“九江,你别,李景隆把手一甩,正色道:“三哥,礼之所兴,众之所治;礼之所废,众之所乱呐,这罪,你吃得起吗?”
“你…”
徐增寿也傻眼了:“李九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驴了?”
当初方孝孺黄子澄利用李景隆排挤徐家,他被利用得是心甘情愿,但是后来这两人弃卒保帅,把他李景隆当大鼻涕一样地擤了,李景隆心中已是恨极。他反正已经这样了,死猪不怕开水烫,还怕得罪方孝孺么。他此时的心态,与被*到绝境时的宁王颇为相似,佯狂装颠罢了。
明初,等级十分森严,连官绅百姓穿什么衣服戴什么帽子、衣服袖子长短都有严格规定,方孝孺又是刚刚堂而皇之教训了李景隆的,现在李景隆说的有理有据,他能怎样?
方孝孺咬咬牙,胀红着一张脸走过去,往李景隆面前一跪,拜了四拜,从嗓子限里憋出一截声音:“下官方孝孺,拜见曹国公。”
李景隆把袍裾一抖,俯视着脚下的方孝孺道:“方博士,可有事情禀报?”
方孝孺咬着牙道:“下官只因见曹国公大人在此,故而上前拜见,并无事情禀报。”
“哦!”
李景隆点点头,满面春风地道:“起来吧。今日官民同乐,自回座位赏诗品乐去吧,莫扰了本国公与同僚好友谈笑的兴致。”
“谢国公!”
方孝孺又一叩首,再爬起来时已是脸色铁青,回到座位便道:“方某偶感不适,今夜诗酒会,参加不得了,诸位同僚,告辞。“徐辉祖急急起身道:“孝直先生…,方孝孺拂袖而去,迎而还来的,只是一拂清风。
徐辉祖呆呆地站了片刻,便快步跟了上去,礼部尚书陈迪一看,忙也跟上去相劝,这三人一走,那黄真站在台上,准备的满腹风S词儿都表现不出来了,赶紧简短洁说一番,匆匆结束了他的讲话,让教坊司的歌伎舞者上台,这诗酒会便草草开始了。夏浔很开心,他到京之后,就已经了解到李景隆兵败后被自己的文官盟友们抛弃的经过了,此刻看到李景隆与方孝孺针锋相对的情况,更坚定了他策反李景隆的念头。李景隆在军事上或许很无能,但这并不代表李景隆这个人毫无能力,或者说李家毫无能力。
如果李家不是有自己的派系和部属,有足够大的势力,黄子澄哪有能力扶他上位,取代中山王府?再者,李景隆虽然被排挤出了权力中心,可他是和燕军实打实地打过几仗的将领,朝中但有什么重大军事计划,还是会把他找去参详的,他是有机会参预军机的人,一旦策反成*…夏浔越想越兴奋,竟没注意到徐辉祖怒不可遏地回来,又把徐增寿唤走。
徐辉祖追上了方孝孺,可方孝孺也是个性如烈火的人物,若他还是汉中府学一个教授,或许不觉得甚么,可他现在俨然国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满朝文武谁敢不敬?官升脾气长,原本理所当然的事情,现在就是李景隆在众目睽睽之下加诸于他的莫大羞辱了。
如今他却被李景隆那个废物紧紧扣住“礼”字不放,叫他行了拜首礼,方孝孺视之为奇耻大辱,哪还有脸在众同僚和他的门生们面前坦然就坐饮酒。徐辉祖虽然追上来一阵低声下气地赔罪,他仍负气而去。
徐辉祖眼见女婿和文官的计创失败,甚尔经此一事,彼此芥蒂将更深,把个徐辉祖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怒气冲冲返回船上,沉着脸便唤老三跟他走,李景隆今天倒是光G的很,方孝孺那个实权人物他都得罪了,还怕徐老大么?你是国公,我也是国公,大家都是倒霉蛋,谁怕谁。所以他也大大咧咧地跟了去。
怀庆驸马担心徐增寿受到激怒之中的徐辉祖斥责,又担心李景隆驴性发作,跟魏国公大吵大闹,所以也跟了上去,等到夏浔对策反李景隆的事情在脑海中稍稍勾勒出一个轮廓,醒过神儿来的时候,这几个人已经统统不见了,船上其他人已是杯筹交错,异常热闹起来。
大人物们总觉得自己是宴席上不可或缺的重要点缀,其实在一般人眼中,最不喜欢的就是他们在场,他们只要在场,别人就算不是端着酒杯,时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看他是不是刚刚喝完一杯,看他是不是酒兴正浓,以便找个最好的时机上前敬酒,也得装模作样地坐在那儿,谁还能喝得尽兴畅快?
他们这两拨人一走,那些小官小吏、新科进士都大大地松了口气,你举杯我斟酒,你吟诗我作对,当真是好不轻松快意。
孟侍郎那一桌的大人物都走光了,他干脆和几个进士并作了一桌,这几个进士可不是一般人,今科头甲前三名,状元、榜眼、探花都在这里。
孟浮生捻须道:“本官当时正在接迎日本国与山后国使者,不曾在殿上看你们奏对。事后,倒是看过了记载,呵吼…,胡靖,你那一句,臣固以圣贤仁义之道,为陛下始终而敷之。伏愿陛下不以臣言为迂,而加意笃行,则其效将有不止于今日矣。,确是点睛之笔,难怪被点为今科状元了。”
胡靖面有得色,连忙捧杯道:“晚生哪敢当得老大人这般赞誉,侍郎大人,请酒。”
一旁王艮听了便有些异色,因为今科头甲头名,本该是他,会因为他长相不及胡靖周正,被皇帝把他们俩个的位次颠了个个儿,现在听见孟侍郎夸奖胡靖,王艮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孟浮生宦场多年,何等老辣,一眼瞥见,又夸道:“王艮,你那句,臣闻天下以一人为主,人君以一心为本。人主之心有定向,则力行以副之。,也是妙极,堪称佳句呀。“王艮淡淡一笑,拱手道:“大人谬赞了,比起胡靖才学,晚生还是逊了一筹,否则,何以屈居傍眼呢。”
这人性情方正,不大会说话,孟浮生听了便有些不忧,探花李贯察颜观色,忙打圆场道:“阿!晚生也听说了,侍郎大人当日正在接迎藩国使臣,故而不曾在场。*…旁边那两席,可就是日本国和山后国的使节?晚生听说,彼国人士,久慕我中土文化,亦曾习我中土诗书,今夜诗酒盛会,看他们只在饮酒,未免名不符实,咱们何不请两国使节也赋诗一首,以佐酒兴?”
孟浮生欣然点头,他刚才已经到那两桌敬过酒了,不过各席上的客人都在吟诗作赋,唯有那两桌客人只在喝酒,未免与众人格格不入,他正觉得有些冷落了外国客人,想再去敬一杯酒,一听这个提议大为欣悦,赞道:
“好,好好,李贯呐,你这个提议非常好。”
孟浮生举杯走到岛津光夫和何天阳身边,微笑道:“两位贵使,今晚诗酒盛会,以诗佐酒,以酒助诗,两位贵使只饮不吟,那怎么成,呵呵,不如就请二位备吟诗作一首,如何?”
岛津光夫听了,眉上两个黑点一动,双手按桌,瞪圆眼珠,紧张地道:“纳尼?”
何天阳嫌那杯子太小,正换了大海碗在狂饮,一听吟诗,也把大碗一放,大着舌头道:
“哈,啥啥?”
第364章 肩上蝶
岛津光夫很紧张,紧张的原因不是他不会作诗。他纵然做不出极好的七言五言,顺口溜似的诗还做不出来么?问题是他不敢做诗,因为他的前任,就是因为一首诗,得罪了洪武皇帝。
足利义满在洪武朝时曾经派人来过,使节上朝纳贡时,朱元璋随口问了一句:“你们国家”风俗习惯是什么样的啊?”
这位使者就信口作了一首诗,来答复中国皇帝:“国比中原国,人同上古人。衣冠唐制度,礼乐汉君臣。银瓮储清酒,金刀脍素鳞。年年二三月,桃李自阳春。”我们那儿跟您的中土上国一个样,衣冠礼乐都是跟你们学习的,我们两国一衣带水,源远流长啊。
可惜,马P拍到马腿上了,史载”闻此诗后,“帝恶其不恭,绝其贡献,示欲征之意。”
朱元璋为什么龙颜大怒呢?那位使者这么说倒是想拉关系,表示亲热,可朱元璋却视之为奇耻大辱,因为他根本瞧不起日本人,在他的《倭扇行》那首诗中,他是把日本人比作跳梁小丑的,现在这位使者却说我们和您的臣民是一样的,朱元璋岂能不恼。
那位使者却不知道为什么得罪了朱元璋,再加上沿海倭寇劫掠不休,朱元璋几次下诏,令日本方面消灭盗寇,而日本正忙于内战,无力剩匪,所以朱元璋很是不快,如今再有这首拍马拍到马蹄子的诗,朱元璋连贡礼都没收,就把他轰走了。
岛津光夫在事隔十余年后再度来中土朝贡,对前任外交失败的事情当然得了解一下,拍马P、表亲近的诗都能惹得人家龙颜大怒,他哪知道这诗怎么做才能不触怒中国皇帝?所以一听做诗,这位使节本能地就感到紧张。
何天阳讪笑道:“你们的使节,不会连首诗都做不出吧?”,何天阳有恃无恐,他打算万不得已时,就让他的承直郎寻夏出面应对,反正自己这一方是丢不了人的,眼看日本国使者为难,巴不得落井下石。此时其他几席的宾客也都静了下来,好奇地看向这里。
新右卫门眼见贡使为难,忽地灵机一动,起身鞠躬道:“在座的都是中土上国科举高中的才子,我们作诗,会班门弄斧,贻笑大方。不如,就由在下说一个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吧,为大家以助酒兴。”
这船上留下来的人,大多是新科进士,才子佳人的故事,正是他们津津乐道的,一听新右卫门这么说,众人纷纷叫好,岛津光夫见新右卫门解围,也不禁松了口气。
夏浔也很好奇,不知道新右卫门要说甚么故事,众人都静静地听着,唯有其他船上的喧哗笑闹声随风传来。
新右卫门说的故事是,一位姑娘身染重疴,药石无救,她的恋人,一位武士,日夜向佛祖祈求。佛祖感动了,承诺要治好他的恋人,代阶是他要化作三年蝴蝶。武士答应了。姑娘的病好了,可她的恋人却“消失”了,只有一只蝴蝶常常停伫在她的肩头。
她到处寻找自己的郎君,却始终不知道他的下落,为此悲伤了许久,直到两年后,她才接受了另一个武士的追求,成了他的恋人。那个化蝶的武士非常悲伤,每天看着两人卿卿我我,直到三年期限已到,佛祖要让他重新化人,他拒绝了,他愿意永远做一只蝴蝶,守候在他的爱人身边,哪怕她并不知道自己所为她做的一切。
故事娓娓动听,如果不是新右卫门那月代头的造型,而是刚才很拉风地走上舞台的黄真御使的模样,还能给这故事再增加几分感染力,可惜,就像拍马P拍到了马腿上的那首诗一样,这故事……大家伙儿不爱听。
因为在中土,这时候讲究的是好马不配双鞍,烈女不嫁二夫。在爱人付出这么大的牺牲之后,那个女人居然移情别恋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女的应该浸猪笼!应该点天灯!应该……,罪过,罪过,几个道学先生连忙控制住自己的愤怒。
如果新右卫门把这个故事里的男女主角对调一下,让那女的为这男的无怨无悔地付出”想必这些位在座的先生、学生们一定会非常非常感动的,说不定还会为这美人儿一掬同情之泪。
可是,茗儿听的很感动,她的眼睛都湿润了。
徐增寿被激怒之中的徐辉祖唤走,小茗儿乐得轻松,她还留在船上,恰好听到了新右卫门讲这个故事。当她听到那个武士对佛祖说,愿意永远做一只蝴蝶,守候在他的爱人身边,哪怕她永远不知道自己为她所做的一切,无怨无悔。
茗儿心弦一颤,险些掉下泪来,她的心里真的好难过啊……
为什么以前也听过一些凄婉的爱情故事并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却这么伤心,难道是因为……长大了么?
这时候,夏浔说话了:“,这个故事,不知阁下想说明什么呢?”
“这个故事……”,夏浔打断他道:“当姑娘奄奄一急的时候,武士用化蝶来换取了她的生命,既然可以祈求神灵的相助,那么那位姑娘找不到他的时候,这位姑娘为什么不付出些牺牲,去祈求神明的帮助呢?是不是说,这位姑娘爱那个武士,不及武士爱她爱得深沉?”
新右卫门瞪圆了眼睛,他正被自己的故事感动着,他从来没有听人从这个角度问过问题。
夏浔又道:“请问,佛祖知不知道武士对姑娘的真情呢?”,新右卫门挺起胸道:“当然,佛祖神通广大,知道过去未来,怎么会不知道武士对姑娘的真心。”,夏浔道:“那么,佛祖为什么不直接答应他的请求救活姑娘,让他们幸福地在一起,却让他化蝶三年,硬生生地分开他们?佛祖想证明什么呢,想证明武士的付出不值得?想证明爱情没有天长地久?想证明善无善报?多么C蛋的佛啊!”
一旁早就耿耿于怀的众夫子、进士们一齐点头,那姑娘是故事里的,想把她浸猪是办不到了,他们现在只想把这小矮子点天灯。
新右卫门吃吃地道:“这个……这个,种善因,得善果,也许,佛祖是想考验他的真诚,那么等到来世,他们就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夏浔伸手一拉,旁边一位姑娘便哎呀一声,有些羞窘地道:“你……你做甚么?”,这位姑娘,正是刚刚被何天阳偷偷拧了一把P股,栽脏给岛津光夫的那个俏婢,忽然被夏浔拉到身边,看着这个七尺的男人,姑娘面红耳赤,却又生不起翻脸的勇气”男人生得英俊一点,总是不太吃亏的。
“喏,请阁下看看。我与这位姑娘以前素不相识,今天晚上,我见到了她,她也见到了我。如果过些时候”我们相爱了。那么她的前世是谁?我的前世是谁?我们的前世如果是谁,和现在的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能感觉到前世的我们之间的爱恨情仇么?前世的我们能分享现在的我们之间的快乐与幸福么?”
“这个……这个……”,当今皇帝受方孝孺影响,是排斥佛教的,这些读书人是儒家学徒,讲的更是“子不语怪力乱神”对夏浔这一套质问更是频频点头”甚至有人高声叫好,岛津光夫急了,眼巴巴地看着新右卫门,希望他能反驳夏浔的话。
“种前世因”得今世果,种今世因,得来世果。前世你我”与今世你我何干?今世你我,与来世你我何干?灵识不存,记忆全失,所谓灵魂谓之何物?我佛慧眼,明明知道他们彼此相爱,何必毁今世而就来世?这就是我佛的慈悲吗?你这是歪理邪说,如果我佛真的存在,你这就是辱佛!”
众进士纷纷叫好,新右卫门快哭了,作首诗吧”朱元璋那老头儿不高兴,讲个故事,你们又不开心,我们到底要怎么样做才对呀?
夏浔语重心长地道:“学佛,修的是心性,不是寄望于虚妄之说,我听说,古时候有人为了拯救亲人,寄望于神明,为了表示自己的虔诚,自残的、跳崖的……,亲人有难,当尽全力救助,寄望于神佛,亲不得救,反毁了自己,你讲这样的故事,这是诱人往何处去呢?足下,不要打着神佛的幌子,诱人往邪路上走啦。”,新右卫门欲哭无泪,胀红着脸道:“这个故事,不是这样的。
我的意思是,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能有结果,所以,要珍惜所得到的。”
“哦”
夏浔惊诧道:“你用一个荒谬绝伦,根本说不通的故事,来证明你的道理吗?”
“我……我……”
“我认为,这是一个乍一听非常感人,实际上狗P不通,不但辱佛,而且误人的故事,用中土上国的话来说,就是……就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诗强说愁,!诸位才子,不知在下说的对不对呀?”
四下里轰堂大笑,有人举杯道:“山后国使节说的好,来来来,为了这番道理,当浮一大白!”
岛津光夫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极败坏地道:“鄙国武士献丑了,那么,就请贵国使节吟一首诗来,让大家品鉴一番,如何?”
茗儿小郡主懊恼地瞪着夏浔:“这个大胡子好可恶,本姑娘听着本来好感动、好伤心的,现在只剩下恨如来佛祖了……,咦?”
小姑娘眨眨眼睛,再仔细看看夏浔,心中突然警铃大作,好象真的有一只蝴蝶落在她的肩头,轻轻扇着翅膀,发出“嗡嗡嗡”的声音:“这个大胡子,好熟悉……”!~!
第365章 大胡子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夜色深沉,岸上是流动的灯火,湖上是洵丽的灯光,岸上与湖中的光线,一齐倒映进水里,远看波光鳞鳞,近看则是交织的金蛇乱舞。
当几名丢了身份证明和装钱的荷包,以致未能参加诗酒盛宴的进士,气极败坏地跑到应天府衙去报案的时候,扮作举子登船的飞龙秘谍们已经开始在各条船上丢下许多封信,而岸上,也开始有人四处散播揭贴。
这种小抄类似于朝廷的邸报,邸报在层层下传的过程中,会被地方上进行削减,只抄录他们感兴趣的东西或者与本地有关的东西,常常传到最下面一级官府的时候,就只剩下薄薄的一张纸,甚至只是一张纸条。此刻秘谍们在岸上传递的就是这种薄薄的一张纸,他们并没有公开散发,而是利用摩肩接踵的机会,塞到别人襟怀里、筐篮里,然后迅速闪身离开。
最先发觉揭贴的是一条画舫上的进士,那人刚刚离座向另一席的同年们敬了酒,返回自己座位后,就发现桌上端端正正地摆了封信,既没有题款也没有落款,举起来高声喊了几遍,没有人来认领,便好奇地打开,这一看,不由攸然色变。
信中不但揭穿了朝廷所谓的大捷、实际的失败,还再度重申了朝中J臣当道,皇帝违背祖制,擅自削除诸藩,燕王起兵靖难的前因后果,一面抨击别人的不公,一面树立自己的正义。莫小看了它的作用,正如罗克敌在那个中秋之夜对刘玉珏一语道破的:皇上也许什么都没有,但他有正统的身份,就这一个身份,就是拥戴、就是力量。
如今这传单上不但揭破了朝廷在军事上一连串的失败,而且直斥皇帝篡改祖制,故而燕王遵循“皇明祖训”起兵靖难。谎言传播一万遍,它就是真理,何况燕王朱棣起兵确实是有依据的,朱元璋规定朝有J佞则藩王可以起兵清君侧,那么J佞的标准是什么?燕王给出的答案是‘篡改祖制”
这就是一个理,你有你的理,我有我的理,谁的理正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信谁的理。许多士子文人之所以不肯投向朱棣,未见得就是对朱允炆如何的忠心耿耿,只是他们从小所受的教育,让他们的行为准则必须坚守一个道,如果他们认同朱棣的道,便不再存在心理上的障碍,这是争取人心的很厉害的武器,刀枪办不到的事情,它可以办到。
所以当那进士失声惊呼,继而被一名官员发现后,他的脸色马上变了。
这时候,刘玉珏也发现了有人私下散发传单的举动:“燕王果然有秘谍在京师活动!”骇然之下,刘玉珏马上就想采取行动,但是,谈何容易!
为了维持今夜盛会的秩序,明里暗里的确有许多公门中人混迹在船上和岸上,其中有五城兵马司的人,也有应天府的人,明巡暗捕,游弋其间,但是刘玉珏无权调动,他甚至不能让这些衙门知道他的存在。
若是依照刘玉珏的意思,岸上可以暂不去理会,只要先控制住所有的船只,不许一艘船移动就足够了。对方既然能在船上发放传单,只要逐一盘查下来,就不信他们的身份没有一点破绽。可惜,那位官员看到传单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声嘶力竭地下令立即取消诗会,疏散群众,搜检传单,以防事态扩大。
刘玉珏关注的是如何抓住燕王的密谍,但他手中没有权力;掌权的官员在乎的是脸面和影响,唯恐事态扩大,丑闻传开,所以刘玉珏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艘艘画舫向岸上靠拢。忽然间,他就理解了那一晚罗克敌醉酒之后为什么会那么的愤懑无奈,有心杀敌、无力回天的时候,就是这样一种心情。
“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船上没有一个熟识的人,夏浔乐得放开一把,说到最后一句时,他还张开了怀抱,激情洋溢。夏浔吟完了,官员、进士们面面相觑,出于礼貌,他们应该鼓掌,不过…那也太昧良心了吧?对仗骈俪,统统没有,合辙押韵,全不讲究,既不应情,也不应景儿,这叫什么玩意儿?
孟侍郎眨眨眼睛,突然击掌赞道:“好,好啊。这个……,这个……,很有古风。唐以前,楚辞、乐府诗,就是这个样子的,不讲对仗、不讲韵角,塞上胡人诗词,似乎也是这样的,想必—一——这是贵国的诗词风格吧?诗作内容地很好啊,祝愿诸位都有一个锦绣前程,面朝大海,说的好啊,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嘛!”
“是啊是啊,很好,很好!”
这位大人好辛苦地给夏浔圆了回来,进士们马上带着言不由衷的笑,说着言不由衷的话,纷纷鼓起掌来。夏浔一笑,还未坐下,就有人跑上船头,急急叫道:“所有船只统统靠岸,诗酒会取消了,收到燕逆秘谍散发的揭贴的,统统缴上来!”
那圆台上,黄真也急匆匆地跑上台去,他正在教坊司的船上,嗅着脂粉甜香、腻着衣寰鬓影,众香国里,美不胜收,忽地听说燕王秘谍潜到船上,正向进士们散发传单,不由得大惊失色,忙也冲上舞台,轰着众舞伎道:“散了,散了,统统散了!”
陈东和叶安一俟发现有人散发传单,马上就开始行动了,他们不仅仅是合格的杀手。两人迅速地在人群中穿梭起来,警觉地打量着每一个人。妇人、孩子是首先被他们忽略过去的,之后就是拉家带口一家人出游的,他们重点看的,是男人,尤其是单身的男人。
陈东发现了一个轻快的身影,好象一个偷儿似的,与人肩膀一擦,手便飞快地缩回来,陈东立即加快了脚步,那人非常机灵,一俟发觉有人追踪,这一路下去,便
在这个男人身上掏一把、那个妇人腰间蹭一下,有意地加重了力度,引起人们的注意,一时间人人呐喊追贼,陈东挤在人群里面急得跳脚,等他推开众人冲上前去,
哪里还有那人身影。
与此同时,四下人群里小偷小摸、趁机占女人便宜的登徒子似乎突然多了起来,到处都是叫骂声,到处都有人打架,五
城兵马司和应天府衙门的公差四处制止,乱作一团。叶安紧紧盯着前方一个可疑的人影,眼看就要追上了,前边突然闪出两个人来,肩并肩地挡在他的面前,叶安一
急,伸手去推,就听“哗愣”一声,颈上已多了一副铁链,抬头一看,就见两个差官跟门神似的站在那儿,皮笑R不笑地揶揄道:“你小子跑这么快,干了什么亏心
事了?”
“车马呢?快些快些,两位贵使,快请回驿馆去,此地有歹人作乱,以免误伤!尚书大人呢?魏国公在哪里潜?”
孟侍郎急得团团乱转,把饶有兴致地看着热闹的岛津光夫和何天阳送上车后,便扯着脖子喊起来。
“你们先走!”
夏浔忽然感觉到有人跟踪,猛一回头,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机警地往人群中一闪,夏浔戒心大起,对何天阳和萍女低语一声,便跳下车子,混到了人群当中。
“被人盯上了?当时那船上,已经没有熟识的人了呀!”
夏浔暗暗紧张起来,他记得当时船上并无一个熟识的官员了,却没想到,偶一露面,还是引起了别人注意。夏浔登时杀机暗起,不管这人是谁,杀了他,绝后患!
徐茗儿闪动娇小的身影,在人群中极其灵活地穿梭着,忽地,一只有力的臂膀勒住了她的喉咙,徐茗儿连一句话都没叫出来,身子就腾空而起,被那人挟着,快速地拖走。
好象腾云驾雾似的,迅速脱离了湖边热闹的人群,到了一条寂静的小巷,徐茗儿双脚还没落地,就被夏浔提溜着衣领粗暴地转过身来,好象一个布偶娃娃似的,任人摆布,全无还手之力。
“呼!”
还未来得及呼喊,一只钵大的铁拳便奔着她的鼻尖冲过来,徐茗儿骇得一缩脖子,一下子闭上了眼睛。
拳风扑面,但是紧接着就该传来的巨痛却半晌没有感觉。徐茗儿小心地张开一只眼睛,然后是两只眼睛。
这是一条矮巷,皎洁的月光映在她的脸上,她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注意到那人有一脸的大胡子,还有一双非常明亮的眼睛。
徐茗儿双脚离地,还被夏浔拎在空中,夏浔已经不知所措起来:“是小郡主?”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你是不是他?”
小茗儿不怕了,她盯着发呆的夏浔,忽然大着胆子问道。
夏浔心里一跳,有些慌乱,压低嗓门道:“我是不是谁?”
茗儿歪着头看看他,忽地伸出了双手,夏浔眼看着她的手伸到自己脸上,也不知该不该阻挡。
“噢………夏浔一声惨叫。
徐茗儿揪住他的大胡子使劲地往下拽了拽,惊叹道:“哇!居然是真的!”。
第366章 斗法
夏浔瞪起眼睛,凶狠地道:“你想死?”
“不想!”
徐茗儿眨眨眼,冲他甜甜地笑:“你就是他!对吧?”
“我就是谁?”
夏浔凶巴巴地举起了拳头,威胁道:“信不信我一拳下去,就能把你的头打成烂西瓜?”
“我信,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