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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那愚蠢的老爷。当然,这只是他心里的想法,他并没有说出来。他那愚蠢的老爷进入奴隶市场之后,居然不喜欢去挑女奴,而是在男奴的圈子里转来转去,这也就罢了,这些奴隶很多都是因为战俘等原因被转卖于此的,其中不乏精壮的劳力,可是他的老爷居然挑了一个铁匠、一个建筑匠、居然还有一个水手!居然还有一个身材看起来很虚弱的会计!!居然还有一个黑奴!!!
天呐,天呐!
阿呆被自己雇主的愚蠢行为气得快要晕厥过去了,他是真心的为自己的雇主着想,如果雇主把这些人买回去却无法卖个好价钱,他会为自己的失职感到由衷的羞愧,这会败坏他在塔尔布古尔的好名声。
他近乎气极败坏地向他的雇主提出了抗议,夏浔这才无可无不可地答应,叫他帮忙挑几个升值潜力最大的女奴回来,而他己经懒洋洋的不愿意继续走了。
阿呆只好把夏浔安顿在一家小酒馆里,那几个刚买来的奴隶就坐在店前屋檐下,阿呆并不怕他们会跑掉,逃奴一旦被抓获,打死都没人管,而且在这儿他们即便逃掉,也没办法生存,在这种地方做乞丐,并不比奴隶更舒服。
阿呆打定主意要给他的雇主挑几个最出色的女奴,已挽回他的雇主自作主张买回来的那几个赔钱货的损失。夏浔和刘玉径坐在小酒馆里,吃着当地风味的菜肴,品尝着当地的美酒。这儿卖的有胡橄酒、
花椒酒、杂葚酒等各种酒饮,其中最流行的当然还是葡萄酒。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阿呆兴冲冲地赶了回来,叫嚷道:“老爷,老爷,快点儿来,我找到两个上品女奴,身材火辣的不得了,腰肢一摆就能把人的混儿勾了去,那修长结实的大腿,太销魂啦,老爷把她们带回中原,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夏浔好整心暇地坐着,笑道:“来来,先喝口酒润润嗓子,真有你说的这么好?”
阿呆接过夏浔递过来的美酒,像喝水似的咕咚咚一口干了,这才咂巴呕巴嘴儿,贪婪地品尝了一下味道,打个酒嗝道:“是啊老爷,真的是极品呐,要不是她们提出的条件比较特殊,早就被别人买走了,老爷就抢不到了。”
夏浔奇道:“条件?买卖奴隶,不就是要钱么,她们的主人提出什么条件了?”
阿呆连连摇头:“不不不,她们是自由人,并不是别人的奴隶,她们是自卖自身,那家奴隶拍卖场只是从中抽取佣金。”
说到这儿,刘玉珏见他口渴,已经又给他倒了一杯酒,阿呆道了声谢,在夏汗旁边凳子上坐下来,抿了一口酒,兴致勃勃地道:“是这样,据说她们是遭了贼盗的人家,原来住在苦先!”
苦先就是后来的新疆库车县,而在苦先之前,它叫龟兹。阿呆兴冲冲地道:“那两位姑娘非常美丽,在拍卖场上非常抢手,可是她们提出的条件实在太苛刻了,因此许多买家纷纷退却。”
夏浔好奇地问道:“她们提了什么条件?”
阿呆道:“说起来,她们倒是有情有义,家门遭难之际,她们家牧场的一个雇民拼死帮助了她们才逃出生天,而那个雇民夫妻俩都被马贼杀死了,只留下一个小女儿,据说那个雇民在沙洲还有亲戚,所以这两个美人儿的条件是,买她们的人必须是沙洲那边的客商,或者马上就要往沙洲贩运货物的胡商。”
“哦?”夏浔眼神一动,登时变得锐利起来。
阿呆全没注意,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着:“她们说,如果要买下她们,就得带上她们和那个失去父母的小女孩儿、以及剩下的一个忠仆一块儿走,直到把那小女孩送到沙洲亲人家里,只要答应这个条件,价钱低一些也可以签卖身契。老爷,您动作得快一点儿,这一拨沙洲商人刚到,万一他们也有人逛贩奴场,抢在您前头……”
他还没说完,夏浔已闪电般站起,疾声问道:“她们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阿呆一呆,忙也站起,说道:“老爷有兴趣,小人带你去看看!”
夏浔扭头对刘玉珏道:“你留在这儿,看着咱们买来的人,我去去就回!”
“老爷,老爷,就是这儿,你看,她们还在台上呢!”
一座奴隶拍卖台前,拥挤着不少奴隶买家和看热闹的人,台上站着一个身材肥胖的男人,正声嘶力竭地用当地语言大声介绍着:“看呐!看呐!多么妖娆的美人,这雪山玉峰一般挺拔的胸膛、蛇一般的腰肢、这修长有力的大腿、勾混摄魄的眼睛,买下她们,你可以有享用不尽的艳福,也可以转手就赚上一大堆金币,看呐!这么惹火的女人,还是清清白白的处子,难得的好货色呀!”
阳春三月,这里的天气却还比较清寒,可是台上的两个美人儿却穿着很艳丽很妖娆露骨的衣服。
她们只穿着一抹束胸,露出雪白而柔软的小腹:胸部被绷得紧紧的,走动中两团高耸的茹房不断地颤动着,似乎随时可能从衣服里面跳出来,谗得男人直咽口水。她们的下身束着纱制的裙子,那健美修长、笔直圆润的大腿就在那开岔的纱裙里面若隐若现,时而会露出诱人的肌肤或动人的曲线。
她们赤L的双足足踝上套着一串铜铃,婀娜地走动间,足上的铃铛便会发出一阵悦耳的声音,这装扮与拍卖的其它美貌女奴并无二致,可是难得的是她们的气质,她们脸上都蒙着薄薄的面纱,金色的秀发挽束在脑后,可举手投足间,于婉媚之中自有一股高贵的气质,显见原本的出身一定不错。
那个奴隶主声嘶力竭地喊了一番,有些口干舌燥,退到一边去喝水了,台侧立即有人奏起婉转缠绵、充满异域风情的音乐,于是原本只是随着那胖奴隶主展示自己曼妙身材、在台上走来走去的两个美人儿便随着音乐翩跹舞动起来。
她们的舞姿充满了诱惑挑逗的味道,偏偏又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雅和高傲,叫人不由自主地渴望征服,而她们那蓝色如海的双眸中不时流露出的忧郁的眼神,更是擦动着男人的欲望,当那腰肢蛇一般韵律扭动起来时,撩拨得许多男人不克自持地发出怪叫,不断有人冲到那奴隶主面前询问价格,却在得知对方苛刻条件之后,悻悻地退下。
阿呆见夏浔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嘴巴还微微张着,似乎要看得流口水了,不禁得意地笑道:“老爷,这两个女奴不错吧?嘿嘿,她们本来的出身一定很好,如今却遭了难,这样的女人,既不失大家闺秀的优雅和妩媚,又不乏女奴的活泼和温驯,这可是男人的恩物呀,一旦弄上榻去,嘿嘿嘿……,销魂呀!”
夏浔没说话,双眼盯着台上,呼吸都急促起来,阿呆一见不禁又很尽职地替夏浔打算起来:“坏了,看他谗成这样,这两个美人儿一旦买下来,他很可能就留下自己享用了,愁人!这个汉客,到底是不是来赚钱的呀!”
夏浔紧紧盯着台上,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声音,对阿呆一字一字地道:“这两个女人,我要定了!”
第790章 浮萍质亦洁
两个面蒙轻纱的美女在台上舞了一曲,便轻盈地退到后台,几个罗马服饰的年轻女子又被拉上台去。
两个美女一到后台,就有一个粗壮魁梧的大汉迎上来,递过她们一人一件肥大的皮袍,两女接过来披在身上,马上用双臂将皮袍子拉紧,仔细看她们的嘴唇,已经冻得发青。
那个胖奴隶主并没有上台,此时在台上竭力吹嘘女奴如何美丽的是他手下的一个管事。他凑到两女身边,悻悻地道:“两位姑娘,以你们的美貌,本来可以得到本地最富有的权贵人士的青睐,可是你们提出的条件……,远行大漠往沙洲去的商队,每年就那么几批,再加上战事临近,一些沙漠商人已经取消了往沙洲去的贸易,你们这么下去恐怕会坐失享用荣华的机会……”
他还没有说完,其中一个姑娘就冷冷地道:“谢谢你的好意,我想总能碰到合适的买家的,我们不会改变初衷!”
那胖奴隶主重重地一跺脚,说道:“真是执拗的姑娘啊,好吧,我刚刚听说,昨天下午,有一批从沙洲来的商人,我去找他们谈谈,或许他们之中会有人愿意买下你们……”
他刚说到这儿,一个管事领着阿呆急急走来:“老爷,有人愿意买下她们啦,而且完全符合要求!”
“什么?”
那胖奴隶主和两位姑娘一起向他望去,眼中都露出惊喜的神色。
阿呆把那管事推到一边,用傲慢的语调道:“这两个女人,姿色很平庸,身材么也一般般,舞跳得也不怎么好,本来我家主人是看不上眼的,不过听说她们的事情之后,我家主人很感慨她们的有情有义,所以愿意做做好事,勉强买下她们,你们出价多少啊,要是太高的话,我们老爷……”
他的话还没说完,肩后就伸来一只大手,把他也推到了一边,一个坚定的声音随之传来:“两位姑娘出价多高我都会买下来,我会按照约定,把你们带回沙洲,帮你们找到亲人!”
夏浔出现了,他深深地凝视着两位姑娘,眼中有按捺不住的激动。
阿呆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很沮丧地蹲到地上。
他觉得,这个生意人是他这一辈子所遇到的最蠢的人!
阿呆欲哭无泪地想:“生意,不是这么做的啊!”
很快,阿呆的沮丧又变成了喜悦,因为尽管他的雇主说出了不管多少钱都买的蠢话,可是两个女人所要的价格却很公道,只相当于那个胖奴隶主抢着给出价格的十分之一,这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阿呆两眼瞬也不瞬地盯着卖身契,直到两个女孩儿在卖身契上按下手印,他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得意地瞟了一眼那个很沮丧的奴隶主。
夏浔带着那两个女人和一个看起来很凶悍的蒙古大汉回到了小酒馆,然后叫阿呆带着那几个奴隶先回客店。阿呆很开心地带着买到手的几个奴隶离开了,酒馆角落里,便只剩下夏浔、刘玉珏和那一男两女。
阿呆一离开,两个女人就忘形地扑到夏浔身边,颤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喜悦:“老爷,真的是你么?”
夏浔也很激动,劫后余生,再又相逢,那种心情着实难以言喻,他地点着头,连声道:“是我!是我!当然是我,只是胡须没刮,就不认得我了么?”
两个女孩紧紧抱住夏浔的胳膊,激动的哭泣起来。
这时,那个粗壮魁梧的大汉才目蕴泪光,上前两步,向夏浔低声道:“国公,我们还担心……担心国公会出意外,想不到……想不到国公不但安然无事,我们还能在这里相见!”
这个大汉立如山岳、躬如虬松,很明显的军伍动作,夏浔立即警觉地四下一扫,说道:“坐下说,此处不便拘礼,都坐下!”
几人会意,都围着酒桌坐下,西琳和让娜的手还是下意识地紧紧攀住夏浔的手臂,好象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似的,夏浔酒馆掌柜又上了几盘下酒的小菜,叫了一小桶葡萄美酒,这才安抚地拍拍西琳和让娜的手背,向她们问道:“你们怎么流落到这儿来了,赛儿呢,可有人看着?”
西琳和让娜激动的情绪一时难以平复,依旧有些抽噎,那蒙古大汉,也就塞哈智叹了口气,代表她们答道:“国公,是这样的……”
原来,当日塞哈智护着西琳和让娜先行突围,夏浔率十二骑留下,替她们挡了一挡,使她们成为最早逃出重围的一支队伍,可是贴木儿骑兵随后化整为零,穷搜大漠。贴木儿骑兵的骆驼和战马虽然不及她们所乘,却因有驼有马,可以在坐骑疲倦的时候进行换乘,所以速度并不相差太多,最终还是有几支骑兵小队误打误撞地遇见了他们。
他们且战且走,也知道往哈密的方向必定最为对方注意,而返回沙洲却又路途过远,唯一可行的只有向西进入大沙漠,或者向东逃向马骢山。最初塞哈智选择的是向东逃向马骢山,但是因为他们是从西南角突围的,马骢山在东北方向,他们就得走回头路。
一番迂回,结果反而闯进了贴木儿骑兵的重点搜索范围,一连几战下来,塞哈智的人马折损严重,不得不放弃东行,改往西去。西边是浩瀚无垠的大沙漠,虽然里边难以生存,但是逃进去之后别人想找到他们也是难如登天。于是他们重又闯向西南方。
结果,在他们即将成功地进入沙漠深处时,他们遇到了一支数百人的敌骑搜索队,这一次,他们几乎就要全部丧命当场了,关键时刻,居然有一支自己人的队伍恰巧闯了过来,一见双方正在交战,这支突如其来的人马立即投入了战斗,杀了贴木儿人一个措手不及,他们这才得以脱身。
夏浔一听塞哈智说起那另一路人马的名字,不由得大为振奋,因为塞哈智所说的,正是为了断后却敌与他失散的陈东、叶安和老喷。夏浔一直以为他们已凶多吉少了。
塞哈智说,陈东他们出现时,业已伤痕累累,他们与夏浔失散后,一路上收扰了一些逃散的战士,他们集中在一起却迷了路,正在沙漠中乱闯,恰巧碰上了被敌人死死咬住脱身不得的塞哈智的队伍。他们投入战斗之后,成功地解救了西琳、让娜等几个女人,不过为了挡住敌人的追兵,他们不得不再次使用断尾战术,由老喷率领那些伤疲士兵断后,而塞哈智和陈东、叶安则护着几个女人逃进了大沙漠。
夏浔激动地道:“这么说,陈东和叶安也还活着?”
塞哈智道:“是的,不过他们伤势较重,在沙漠里又得不到救治,现在正在养伤,就没叫他们抛头露面。”
夏浔道:“那你们又是怎么逃到这儿来的?”
塞哈智苦笑道:“国公,西域地理,末将也不熟悉,逃进沙漠后,为了躲避追兵,我们一路向西逃,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就只是一路逃跑,后来前面渐渐开始出现弋壁和小片的绿洲,我们碰到了一些牧人,说的竟是西琳和让娜的家乡话,西琳去问过他们之后,我们才知道,竟然逃到了别失八里。”
“可是,我们本就是误打误撞逃过来的,逃到这儿时,业已是九死一生,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闯过来、撑下来的,再让我们同样走回去,根本就不可能,何况我们终于逃出沙漠时,我们的骆驼也已经累死的累死,杀掉充饥的充饥,我们已经身无分文,比一群叫花子还要狼狈。”
塞哈智长长地吸了口气,又道:“这时倒多亏了赛儿那小丫头,她的一双小手着实厉害,探囊取物,神鬼难测,很是掏了几个荷包,我们才有了住店吃饭的钱和给陈东、叶安治伤所需,只是……要靠赛儿偷出一支商队来,以便让返回沙洲终究是不可能的,我们不得不出此下策……”
夏浔听到这里,深深地看了眼西琳和让娜,心中很是感动。这两个女孩儿被转卖了无数次,一次次被权贵们用来做奉迎更高的权贵的敲门砖,或者被权贵们用来收买人心,最终落到自己手里时,也只是因为可怜她们的际遇,叫她们在府上做了舞娘乐师。
这几年,她们在自己府上就像西厢院里墙根下的野草,自己从来都是不闻不问,由着她们自生自灭,这一次要不是宣抚西域,偶然想到她们会有用处,恐怕她们憔悴了红颜,白了青丝,也就像那无知无识的草木一样,孤独地结束这一生。
浮萍伶仃何所依?有谁真正在乎过她们?可是,自己把她们来,又把她们带入了绝境,她们却是无怨无悔,而且还竭尽全力地想要回去,想要完成他的托付,这是何等难得。
没错,这个地方不宜居,可是对她们这样的美人儿来说,却绝对不存在什么不宜居的所在,只要她们愿意,她们马上就可以出入豪门,锦衣玉食。
她们只是自己府上两个舞姬而已,自己给过她们的,仅仅只是一口饭吃,原不值得她们如此相报!
夏浔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们的皓腕。
自从朱高煦将她们转赠与自己,这是夏浔第一次主动向她们示意!
第791章 情不知其始
西琳和让娜从未得到过夏浔如此温柔主动的示意,被他轻轻一握小手,竟然有些受宠若惊。
她们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衫子,外边套了一件肥大的皮袍,空隙使得皮袍难以充分起到御寒的作用,一双小手冻得冰凉。夏浔努力张开自己的大手,把她们两个的小手全部握在自己的掌中,柔声说道:“真是傻丫头,慢慢想办法就是了,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法子。若是那买主希图用你们换取更大的好处,自然不会碰你们。可若他瞩意于你们,不管他是暴戾凶残,还是年近古稀,你们岂能不委身相就么?”
西琳和让娜轻轻垂下了头,幽幽地道:“老爷,我们……只是一个奴婢……”
是的,她们只是一双奴婢,奴婢,花容月貌的奴婢,可依旧是奴婢!
她们从没忘记自己的身份,以她们的身份,连女儿家的清白也低贱到了随时可以出卖的地步。
浮萍漂泊本无根,花落谁家难自主。
多少辛酸与无奈?
夏浔心里一热,怜惜之意大起,他紧紧地握了握两人的小手,沉声说道:“此番若得安返中原,你们在我家,再也不是奴婢!”
西琳和让娜交躯一颤,霍地抬起头来,望向夏浔的目光充满了惊喜和希冀。
她们也是有血有R的人,而且有着常人难及的美貌,只因为她们出身的卑微,所以她们对自己人生的愿望也是卑微而渺小的,战战兢兢之下,她们只想在不惹起任何人不快的前提下,让自己有一点小小的幸福、一点小小的保障。
夏浔只是一句含糊的话,就已让她们诚惶诚恐,她们甚至还不曾明了夏浔的心意,却也不敢问,她们只是一如既往的,听从主人的安排。她们付出了那么多,都觉得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是夏浔一句语焉不休的承诺,她们竟然感到莫大的满足。
她们的人生,真的就像脆弱的小草,只要给她们洒上一点点雨露阳光,她们就会心满意足。
小巷里,一个上身穿绿色窄袖短襦、下身穿一条石榴红的裙子,腰系宽约一指的缂丝带的漂亮小姑娘正托着下巴蹲在客栈门口,这是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汉人小姑娘,那副粉妆玉琢的模样却是人见人爱。
她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正不断从路过的行人身上飞快地掠过,她在寻找合适的目标。
陈东叔叔和叶安叔叔的伤需要大量的钱才能医治,西琳姐姐嘱咐过她不要一个人乱跑,她只好守在客栈门前,如果有肥羊经过这儿,她自然是不吝下手的。
“嘿,赛儿姑娘,又在找肥羊吗?”
一个高大的白种男人走到唐赛儿身边,他的头发是蓬乱的红褐色,五官粗犷,如果仔细看,倒也算是周正,只是他的五官有向中间集中的趋势,而五官的最中间,那只又高又大的鼻子更是异军突出,所以一眼望去,你只会注意到他那只大鼻子,一头蓬乱的红褐色头发,再加上一只大鼻子,远远一望,仿佛一只松狮。
他用一口蹩脚的汉语笑嘻嘻地同唐赛儿搭讪着,唐赛儿扬起眸子给了他一个俏皮的白眼,没说话。那个男人倒不见外,便在唐赛儿旁边一P股坐下来,笑道:“呃……赛儿,你的让娜姐姐呢?”
唐赛儿很警惕地瞪了他一眼,像护主的牧犬似的警告道:“喂!达克大叔,让娜可是我干爹身边的人喔,你不用打她主意啦!”
这个家伙是唐赛儿曾经下手偷过钱包的一个人,当时他喝醉了,正经过这里,结果钱包被偷之后,哭天呛地,痛不欲生,居然想要寻死,唐赛儿瞧他实在可怜,于是就装作捡到了他的钱包,又还给了他,两个人就这么认识了,谁知道好心没好报,这个臭家伙无意中见到她的让娜姐姐之后,居然哈喇子流三尺,又是唱情歌又是送小礼物的。
这也就罢了,可是听说他在家乡还有老婆的,而且已经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了,你说气人不?当然啦,干爹有四个女儿、一个儿子了,貌似比他还多些,不过让娜姐姐本来就是干爹的人啊,唐赛儿这小家伙可是很护食的,自己家的,怎么能叫外人惦记着?
她口中的达克大叔满不在乎地道:“你的干爹到底是什么人呐,如果他真有本事,怎么叫你们落到这步田地呢?再说,就算让娜姑娘是他的女仆,她也可以喜欢我呀!”
唐赛儿又白他一眼,刚刚走过去的一个胖家伙看样子很有钱,都是这个臭达克打岔,错失了下手的机会。唐赛儿没好气地道:“你们那儿不是只准娶一个老婆么?”
达克耸耸肩道:“对呀!可是在我们那儿,有本事的男人,可以有无数个情人!”
唐赛儿捏着鼻子扭过头去:“你身上臭臭的,让娜姐姐不喜欢臭烘烘的男人啦!”
达克赶紧嗅嗅自己身上,说道:“没味儿呀,我们那儿的人是不大洗澡,不过自打我到了这里以后,这里的穆斯林很多,他们都很爱洁,连带着我也养成了洗澡的好习惯,我现在已经一个月洗一回澡了!”
唐赛儿无力地向天翻了个白眼儿,达克满脸堆笑地道:“好吧好吧,大不了我再勤快些,一个礼拜……不不,一天洗一回澡,这总行了吧?嘿嘿,可爱的小赛儿,快告诉我,你的让娜姐姐还喜欢什么,我是个很有本事的男人,一定会邀得她的欢心的。”
达克的这句话倒不是自吹,他是一个水手、一个商人、一个农民、一个铁匠、一个裁缝……,总之,什么能混饭吃他就干什么,他叫雅克达克,来自一个叫作法兰西的国家,据他说他们的国家跟一个叫英国的国家总是打仗,而法兰西的国王查理六世是一个疯子,所以内部也是争斗不休,于是他就跑到外面谋生活。
几年的辛苦下来,他还真的积攒了一笔钱,本打算回国买几十亩地,就此安定下来,结果意外地遇到了让娜,这个多情的法国人竟然被一直对他不假辞色的让娜给迷住了。
唐赛儿不耐烦地道:“好啦好啦,不要痴心妄想啦,大酒鬼,喝你的酒去吧!”
达克吹嘘道:“我可不是酒鬼,上一回本来是找算辞工归国的,才开怀畅饮了一回。这儿的葡萄酒,说实话,跟马N也差不多,比起我们那儿的拉菲葡萄酒,差得实在是太远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西琳和让娜领着夏浔和刘玉珏回来了,唐赛儿看见她们,欢呼一声便跳起来,提着红裙子就要迎上去,刚刚跑出几步,她就看到了夏浔,唐赛儿蓦地顿住脚步,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小嘴,惊愕地看着夏浔,直到夏浔欣喜地唤了一声“赛儿!”她才如梦初醒,惊喜地唤道:“干爹!”便猛冲过去,一把扑进夏浔的怀里,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达克慢慢站起来,目光投注在夏浔身上:“这就是赛儿的干爹?”
夏浔在这小巷里无须过于伪装,一举一动、睥睨之间,自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气质,达克虽然是个挣扎在社会底层的小民,这几年走南闯北,却着实见过许多大人物,一眼看去,便觉得这个人是个非同一般的人物,不禁自惭形秽。
夏浔的目光没有在他身上多做停留,只是淡淡地一扫,就收回目光,安抚地拍拍紧紧搂住他脖子的唐赛儿的小P股,对塞哈智道:“走吧,待我去见陈东他们!”
一行人向客栈中走去,达克目不转睛地看着让娜,让娜本来目不斜视,还是一旁的西琳看了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不忍,轻轻一拉让娜的衣袖,低低说了几句什么,让娜这才站住了脚步。
夏浔一行人进了客栈,让娜缓缓走到达克面前,达克混不守舍地道:“你……找到了自己的主人,要离开了吧?”
让娜默默地点了点头,达克对她的迷恋她当然清楚,可她对这个男人并没有意思,现在得到了主人一个朦胧的暗示,她更是绝不可能再接受其他男人的心意。
达克讪讪地笑了笑,看过了夏浔举止神态间所展现的上等人的威仪,他已经不敢再痴心妄想,他沉默了片刻,说道:“听说你们打算到沙洲去,如果可能,我劝你们最好在这儿多待一段时间。因为我听说,沙洲那个地方,正是贴木儿王想要征服的地方之一,贴木儿王纵横天下,未尝一败,连遥远西方的西班牙国王都尊称他为义父,他是无敌的。”
“谢谢你的忠告!”
让娜浅浅地笑,眸前流露出的,是无尽的欢喜和满足:“让娜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主人,到哪儿去,自有主人决定,让娜不必C心的。”
达克轻轻叹了口气,轻轻低下头,依依不舍地问道:“我们……还会再见么?”
让娜的声音柔和下来:“也许吧,如果有缘……”
达克抬起头,炽热的目光凝视着让娜,深情地道:“好吧,希望上帝赐予我这个缘份!我……如果我再有了女儿,我会给她取名……也叫让娜!”
对这赤LL的表达,让娜报之以温柔的一笑。
第792章 不送、不卖、不换!
夏浔和刘玉珏见到陈东和叶安,双方自然又是一番惊喜。
陈东和叶安身上的伤很多,不过要害处却几乎都没有受创。他们是杀手出身,马上做战的功夫固然不及那些大漠男儿,但是躲避伤害的本事却比他们更胜一筹。只是因为沙漠中无医无药、又一路疲于奔命,救治不及时,这才显得严重了些。
如今二人虽然身体虚弱,可是用药之后恢复的却也不错。众人团聚,畅谈一番,夏浔也向他们说明了自己是如何逃至此处,现在又是何等身份。因见这店中粗陋,各色人等混杂,便带他们一同回自己住处,在此期间,自然是要暂以奴隶身份为掩饰的。
一行人离开时,唐赛儿发现那位痴情大叔达克还藏在对面胡同的角落里,痴痴地用目光为让娜送行,不过机灵的唐赛儿并没有说破,要说起来,这大叔也不算是坏人嘛,暗恋无罪。
他们一行人由夏浔带着回到酒店时,夏浔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儿了,酒店内外比他离开时明显不同了,这里现在戒备森严,各种甲胄皮弁的武士里里外外,简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出入人等都要受到盘查。
夏浔见此情景不由暗暗惊疑,不晓得酒店里发生了什么事,这般大阵仗,让他看了几乎以为自己出了纰漏,已经被人识破身分,可是看他们一个个站立如枪的模样,又不像是在搜捕什么人。
正迟疑间,站在酒店门口的管事哈尔帕格斯满面春风地迎了上来,用一口半生不熟的汉语打招呼道:“啊哈!夏先生,这几个人也是你买回来的奴隶么?”
他看看塞哈智,啧啧赞道:“好壮的一条汉子!”再看看西琳和让娜,目光不由一亮:“夏先生真是好眼力,这两个美人儿一定可以为你赚一大笔钱的。咦?怎么还有个小女孩?”
哈尔帕格斯上下打量一番唐赛儿,展颜笑道:“不错,是个美人胚子,好好调教几年,也是一棵摇钱树!”
唐赛儿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哈尔帕格斯又看向陈东和叶安,皱起眉头道:“唔……不好不好,这两个不好,一副痨病鬼的模样……”
陈东和叶安听了,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夏浔没理会他的品头论足,他警觉地扫视了一眼酒店内外笔直站立、荷刀持枪的士兵,迟疑问道:“帕格斯先生,这是……”
“哦哦!”
哈尔帕格斯笑道:“夏先生不用担心,酒店入住了一位重要客人,本来我家主人也没想到真能邀请到他参加自己的生日酒会的,想不到他不但来了,而且今天就到了。不过他一来,我家主人来不及另行C办,已经把你带来的丝绸、茶叶和瓷器都开箱用上了,价钱就按昨晚说定的。呵呵,夏先生,您的运气真好。哦,我领你们进去吧,单凭你们自己,现在是进不去的。”
夏浔听说是个参加阿格斯生日宴会的权贵人物,这才放心。
哈尔帕格斯领着夏浔便往里走,进了大门,哈尔帕格斯笑道:“夏先生,我叫人把你的奴隶们先带到后面去吧。”他看看西琳和让娜,又打趣道:“这两个妖娆的女奴,是另行安排住处呢,还是叫她们住进您的房间?”
夏浔还未答话,旁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好漂亮的女奴!”
他用的语言夏浔没有听懂,不过他一走过来,夏浔就看到他了,他穿着一件珍贵的皮裘,怀里拥着两个娇媚妖娆的白种女人,后边还跟着几个一直哈着腰走路的下人,一看就是极有身份的权贵。
夏浔昨天在酒会上并没有见过此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入住的一位客人,一眼望去,只觉得此人高鼻深目、颌下一部卷曲的大胡子,鹰钩鼻子,双目也锐利如鹰,似乎是个久掌大权的人物。
“哎呀呀,索牙儿哈大人……”
哈尔帕格斯尖叫一声,像个被阉割了的太监似的,用尖细谄媚的声音叫着,一溜小跑地迎上去鞠躬行礼。
那个大胡子没理他,用手一指西琳和让娜,笑吟吟地道:“谁是这两个女奴的主人?告诉他,这两个女人,我要了!”
“是是是……”
哈尔帕格斯跟小J啄米似的不住点头,马上又颠儿颠儿地跑到夏浔身边,眉开眼笑地道:“天呐!夏先生,我刚刚还说您运气好,想不到您的运气这么好,索牙儿哈大人看中了你的两个女奴,快把她们献给索牙儿哈大人吧,您真是一步登天了!”
看他那艳羡、激动的模样,如果这索牙儿哈看中的是他的女儿,不!如果看中的是他的老婆和女儿,他也会马上把她们扒光,用席子一卷,敲锣打鼓地送到这个索牙儿哈的床上去。
夏浔身边的人听了都勃然大怒,夏浔却用一个眼神制止了他们的蠢动,冷冷问道:“什么索牙儿哈大人?”
哈尔帕格斯像是被踩住了脖子的J,尖叫一声道:“天呐!你连索牙儿哈大人都没听说话?哦哦,我倒忘了,你是头一回从沙洲过来!”
他赶紧凑到夏浔身边,小声道:“索牙儿哈大人是贴木儿大帝麾下大将,奉命镇守别失八里的大将军!在这儿,他就是王!能够巴结上这位将军大人,您今后要在这里做生意,那可是畅通无阻、财源广进了!这可是索牙儿哈大人,我们城主也要竭力巴结的大人物呀!”
其实他说到第二遍时,夏浔就已隐隐约约地想起了一个人,他在研究西域资料时,其中自然有这位索牙儿哈将军的资料,只是那情报里用的是全名,很长,而且他绝未想到自己能在这个近乎中立的地区见到这位贴木儿帝国占领军的大将,因此一时没有联系到他的身上。
此时听哈尔帕格斯一说,夏浔不由暗吃一惊。
哈尔帕格斯见他脸色微变,嘿嘿笑道:“夏先生,您不用害怕。索牙儿哈大人就是我们主人特意邀请的贵宾,这两个女奴献给索牙儿哈大人,得到索牙儿哈大人的欢心,您在整个别失八里就通行无阻了!”
夏浔深深地吸了口气,沉声道:“请回复这位将军阁下,我的这两个女奴,不想转送给别人!”
“呃……”
哈尔帕格斯的脸色难看下来,轻轻提醒道:“夏先生,这可是索牙儿哈将军大人,在这里,他就是权势、就是法律,他可以叫人生,也可以……”
夏浔打断了他的话,沉声道:“照我的话回复!”
哈尔帕格斯怔了怔,颠着脚尖儿又走过去,向索牙儿哈禀报了几句,索牙儿哈似乎有些意外,他惊讶地打量了夏浔几眼,伸手往怀中一摸,掏出一个钱袋,手掌一翻,叮叮当当的一枚枚金币落在地上。
那些金币铸得并不是很圆,看起来比锅贴还粗糙些,上边印着一些似乎是花纹又似乎是文字的图案,这是贴木儿帝国的金币,而且是最大号的那种,一枚足有一两重。
索牙儿哈傲慢地道:“既然你不愿意接受我的友情,那么,我把她们买下来!”
金币在地上乱滚,有一枚金币一直骨碌到夏浔脚下,夏浔抬脚一踢,将那枚金币又踢回了他的脚下,淡淡地道:“我不卖!”
站在中间的哈尔帕格斯左右为难,当他结结巴巴地把夏浔的这句话翻译给索牙儿哈听时,索牙儿哈被激怒了,他在别失八里,俨然皇帝一般的存在,而且比皇帝更少一些拘束,在这里谁敢不看他的眼色行事?要不是今天他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有所顾忌,夏浔第一次拒绝他时,他就要下令拿人了,岂肯跟夏浔商量花钱买下两个女奴!
索牙儿哈把大胡子一翘,几乎就要下令杀人,可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徐徐吐出一口气,把身边的两个白人美女往前一推,说道:“再加上她们,和你换!”
说着,他的目光已锐利如刀,冷冷地刺向夏浔,这已是他忍耐退让的最后底限。
哈尔帕格斯一边擦汗,一边向战战兢兢向夏浔翻译了索牙儿哈的话,夏浔听了却只是摇摇头:“我不换!”
索牙儿哈听完哈尔帕格斯的话,满腔怒火再也按捺不住了,他一抬脚,就把哈尔帕格斯踹了个四脚朝天,向夏浔一指大喝道:“把他给我拿下!”
不单索牙儿哈身后几个哈巴狗似的随从突然直起腰来,如同摇身一变做了恶狼,狠狠地向夏浔扑来,左右侍立的那些武士也都举起了长矛、拔出了弯刀,唿啦一下把夏浔他们困在了中间。
夏浔的后脊被抵住了两柄锋利的长矛,前颈交叉了一对弯刀,索牙儿哈狞笑道:“你不卖、也不换,那我就叫你把她们送给我!跪下,吻我的靴尖,求我收下她们,我就赫免你的死罪,否则……人头落地!”
哈尔帕格斯从地上爬起来,哆哆嗦嗦地对夏浔翻译着索牙儿哈的要求。
夏浔实未想到会在这里遭遇了这么一个场面。他不只一次送过女人,在辽东,他曾把各族头人送给他的许多美女配给了他的部下做妻子,西琳和让娜更曾被他转赠给了茗儿,可那种送,与这种送意义绝不相同。
西琳和让娜,现在还只是他的两个侍女,把她们双手奉上,换取大家的安全,似乎是最佳的选择?
但他做不到!
不称臣、不纳贡、不和亲,不是你比任何人都强大,可以在他们面前耀武扬武时才能做的,而是当你比别人弱小时还能去坚持,那才叫气节!
一个真正有气节的国家,以江山之重、万民之重,尚且不以女人之辱来换取和平,何况是我一身?
夏浔的眸中慢慢升起一抹血色,他一字一字,如同誓盟地说道:“我、不、送!”!。
第793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等一等!”
夏浔的一对铁拳刚刚攥紧,让娜便发出了一声急促的呼喊。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投去,让娜看了眼西琳,两个女孩儿一起走向前来,本来*住她们的刀枪挪开了些,她们慢慢走到夏浔面前,目光中蕴含着遗憾还有无尽的悲伤,凄然道:“老爷,您没有必要为了我们……,我们……只是一个奴婢!”
泪水顺着她们的脸颊静静地流淌下来,让娜低下头,轻声道:“老爷,我们从小到大,在所有人眼中,就是一件随意买卖的货物,老爷肯把我们当个人,我们真心的感激。在老爷面前,我们才活得像是自己,这样的日子,我们会记在心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