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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精校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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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38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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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但喝了大量的葡萄酒,还喝了度数更高的阿拉克烧酒,这位七十岁的老人就像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一样,兴致上来时,还跟自己众多的嫔妃一齐载歌载舞。

    这一辈子,他已建立了辉煌的功业,曾经打败蒙古帝国西征大军的埃及马布留克王朝因为拒绝他的结盟,遭到了他的冷酷打击,苏丹法赖吉亲自率兵抵抗也无济于事,整个叙利亚的领土被占领,名城大马士革被焚毁。至于已经四分五裂衰弱不堪的印度德里苏丹国更不在话下,被他毫不费力的消灭。

    在他的帝国的建立过程中,所有强大的帝国无一能够迎其锋芒,三十多年的征服战争,他建立了一个首都是撒马尔罕,领土从德里到大马士革,从咸海到波斯湾的大帝国。从兴都库什山到地中海,从北印度到叙利亚,从天山南北到南俄草原,他的兵锋所向披靡,尸体堆成了山,人头砌成了塔。

    但是尽管他纵横中西亚,威震欧洲大陆,可是就连蒙古人,也有相当大的一部分不愿顺从于他。他的野心极大,他一直想超越成吉思汗,成为古往今来最了不起的君王,可他若想建立超越成吉思汗的不世功业,必须得打败大明,这是东方的最强帝国,也是当前整个世界上最强的帝国,曾几何时,他也是向大明称臣纳贡的一个臣子呢。

    而现在,瓦剌的态度,将使他的征服大明之旅更加顺畅,以他的强大武装,只要让他征服了大明,再消灭奉黄金家族为正统的鞑靼,他就是当之无愧的世界之王。中原万里江山、花花世界,失落于黄金家族之手,现在是他带领蒙古人又杀回来,那时谁还敢与他抗衡?还有哪个蒙古人,敢不心悦诚服地承认,他才是成吉思汗的衣钵继承者?

    帖木儿很高兴,席间喝了许多酒,大醉而归。

    不想次日一早,帖木儿又收到了一个叫他更加欢喜的好消息,金帐汗国的脱脱迷失向他归服了。

    脱脱迷失是他的义子,对这个义子,帖木儿又恨又爱,可是尽管这个义子对他总是阳奉Y违,一有机会就行反叛,他对这个义子的疼爱,却始终比亲生儿子还多,如今见到这个义子“幡然悔悟”,向他表态要痛改前非,帖木儿欣喜若狂。

    脱脱迷失是成吉思汗的长子术赤的后裔,当初脱脱迷失投奔撒马尔罕向他请求援助,以对抗自己的宗主白帐汗兀鲁思,脱脱迷失年轻英俊、很会说话,在与帖木儿的接触中,很快讨得了帖木儿的欢心,并成为他的义子。帖木儿慷慨地给了他两块封地:塞格纳克城和讹打剌。

    讹打剌就是此刻帖木儿驻兵的地方,这两个地方正对着白帐汗兀鲁思的草原,脱脱迷失曾两次被兀鲁思打得落荒而逃,都是帖木儿出兵替他夺了回来。等到兀鲁思死后,脱脱迷失向帖木儿借了一支大军,杀死了兀鲁思的儿子,从而登上了白帐汗位。

    脱脱迷失成为白帐汗之后,出兵打败了金帐汗马麦,由于他是铁木真长子术赤的后裔,被金帐蒙古人承认为汗,金帐和白帐统一了,他恢复了他的祖先术赤当年受封的全部领土。统治着从锡尔河下游到德涅斯特河,从塞格纳克和讹打剌到乞瓦〔基辅〕之间的广袤领土。

    他入侵罗斯,火烧莫斯科,洗劫弗拉基米尔、尤利、莫扎伊斯克和其他罗斯城市,在波尔塔瓦附近打败了企图出来干涉的立陶宛人;一连串的胜利冲昏了他的头脑,他是成吉思汗系的真正后裔,与他相比,帖木儿这个既无显赫的背景,又无明确合法称号的、暴发户似的突厥人算是个什么东西?

    于是,他不宣而战,突袭帖木儿,几乎活捉了这位毫无防备的撒马尔罕之王。从此,他开始了对帖木儿的无休止的战争。尽管如此,帖木儿仍把这个义子看成自己最爱的儿子,他每次打败脱脱迷失的军队之后,都会赦免这些士兵,还给了他们食物和马匹,让他们回到脱脱迷失身边,他希望脱脱迷失能重新承认他这个义父。

    而今,这个桀骜不驯的义子,终于醒悟了,年迈的帖木儿感动得几乎流下泪来。

    帖木儿视大明为生平第一劲敌,发动远征圣战期间,忽略了对金帐汗国的关注。他并不知道,这个脱脱迷失归顺的消息是有心人炮制出来的。实际上,此时脱脱迷失已经失去了他的汗位,金帐汗国原来的主人,兀鲁思汗的孙子忽特鲁格号召旧部,正在反抗脱脱迷失。

    而术赤的另一个后裔亦敌忽也建立了一支武装,同脱脱迷失争夺汗位,脱脱迷失四面受敌,又无法像以前一样得到他的义父帖木儿的支持,在两面夹攻之下,他已众叛亲离,逃到了西伯利亚的秋明,正在不断的逃亡之中,而这时,竟有几位“他的使者”来到帖木儿的军营,向帖木儿表示驯服。

    帖木儿并不知道这些使者是他的亲孙子哈里苏丹派出来的,实际上因为之后发生的种种离奇事端,一直也没人去追究这些使者的来历,最终它沉没于历史长河之中,成了一桩疑案。

    后世的专家学者研究之后,认为这些使者是当时已经控制了金帐汗国的忽特鲁格派来的,其目的是施放烟雾,已防这位对他恩将仇报的义子脱脱迷失始终疼爱呵护着的帖木儿汗得知真相,在他重新掌握金帐的关键时刻派兵阻止,救援脱脱迷失。

    孰不知,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却是夏浔,是夏浔一手炮制了这桩历史疑案。

    帖木儿开心极了:瓦剌决定让出道路,坐观他与大明一战,他在大明西域最大的威胁和掣肘已经消失,胜算大大增加;他的义子也终于抛弃了取而代之的野心,重新拜伏在他的膝下。

    帖木儿意气飞扬,他的星相占卜师波那提所做的预言早被他抛到了九宵云外,他觉得这一连串的好消息,是他终将取得大明江山的吉兆!

    兴奋不已的帖木儿重赏了“金帐派来的使者”,并要他们向脱脱迷失带去自己的问候,愿意重新接纳他的这位义子,等到“金帐汗的使者”离去之后,贴木儿愉快地向他的臣子们下达了命令:“三日之后,我们将向哈密进军!我决定,今天解除戒酒令,举行盛大的宴会,预祝我们的胜利!”

    他环顾左右的文武重臣,笑容可掬地道:“用你们的大醉,回报我的慷慨!这将是狂欢的一天!”

    第819章 演出开始

    “快点快点,你们都去辅佐,日落之前,务必把舞台搭好!”

    一个侍卫长带了队兵来,走到一片空场地前,指着正在那儿叮咛道,那儿有许多“雪莲花”马戏团的人正在忙碌着。

    由塞哈智出面,联合其它马戏团组建而成的“雪莲花”马戏团每个礼拜城市聚集到一起举行一次大型表演,他们已经在这里打响了名声,帖木儿可汗要举办一次盛大的歌舞晚宴,“雪莲花”理所固然地被邀请了来,为贵人们助兴。

    由十七八个小型马戏团组成的大马戏团正在紧张地做着准备工作,有人在搭建舞台,有人在圈设场地,道具箱子摆了一地,不远处还有各种动物的笼子,熊嘶虎吼,缭乱不已。这位侍卫长及时带来了一队身强力壮的士兵,可帮了他们的大忙。

    在舞台的正对面,已经钉好了一排护栏,护栏后边正由帖木儿军营里的工兵们搭建着一座大型看台,这座半月型的看台,颇有点古罗马斗兽场的派头,此时已经初见雏形。

    夏浔和藏风、盖邦儿以及唐赛儿道具箱子边,假意着箱笼。

    夏浔低声道:“藏风,你今晚要一直守在马戏团的箱笼旁边,随时注意我的动作,到时候我会台向你示意,当你看到我扮的小丑台表演,做出挠头动作的时候,你就马燃烧引燃箱笼,以此吸引各方目光,便利赛儿行动。”

    藏风承诺一声,夏浔又道:“火不成以太大,要做成失慎失火的样子。叫人很快扑灭,这么做唯一的目的,只是帮忙赛儿转移注意力,所以必须要控制住规模,确保它看起来只是一场小小的意外。若被人看出是有意为之,事情查明之前禁绝我们离开,我们的危险就会大增!”

    藏风听的有些紧张了,他还是重重地一颔首,没有说话。

    夏浔又转向唐赛儿道:“赛儿。召开酒宴的时候,是军营里最松懈的时候,你的年纪小,谁也不会认为像你这样年幼的一个小丫头会是个危险人物,你可以在这场地中随意走动而不引人注意,除一些重要处所不会有人阻拦你,这就是你窃取通营令牌的好机会!”

    唐赛儿“嗯”了一声,向他甜甜一笑。

    夏浔道:“这个处所,平时外松内紧。宴会开始后,却是内松外紧。军营的外围会受到控制,禁绝人轻易进出的,我们要离开,只能依靠你取来的通营令牌。等帖木儿一死,丢了令牌的人怕惹火烧身。绝不敢张扬,我们的秘密,就始终是一个秘密。

    不过,你要注意,窃取令牌的目标,一定要选择中军大营内部的人。你这几天在哈密特身边,已经认识了一些中军大营的将领。就从他们身着手。若是选择其他军营将领的话,一旦他们临时需要离开,难免就要用到令牌,如果在帖木儿死前他们就发现通营令牌丢失。外围守军会及时获得通知,令牌失效,我们就走不了了。”

    唐赛儿认真地址颔首:“干爹安心,赛儿知道怎么做!”

    夏浔拍拍她的肩膀,鼓励道:“赛儿,这么多人搭台,可都是为了让你一人唱戏,今天你的任务最重,务必格外小心。你的表演完毕后,马上带齐需要的工具,赶到哈密特身边去。他是帖木儿的亲信医士,地位高尚,在看台也有位置。这边火起之前,我会给你示意,那时你就开始行动,假作便利,离开哈密特,等火势一起,吸引了众人注意时,你就马上潜到帖木儿身边去。”

    夏浔四下看看,将一个药包悄悄递了过去,低声道:“那时就要看你的遁术如何高明了,你要把这药神不知鬼不觉地撒进帖木儿的酒杯。帖木儿的饮食,每一样呈时都有专人验毒,要让他毫不提防的饮下鸩酒,唯有利用已经倒入他怀中的酒,成败与否,全在你的身!”

    唐赛儿接过药包揣进怀里,小脸敛了笑容,郑重地址了颔首。

    夏浔又对藏风道:“赛儿的魔术表演是在中后场时间进行,在她之后,我会挑一个将近结束的时间开始行动,下毒成功后,比及药力爆发开来,大约得一个时辰,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离开中军大营。你们在中军外面接应的人马,可全都准备好了?”

    藏风道:“你安心,我们派人在这里开了一家裁缝铺子,为军士们缝补衣衫,我们的裁缝依照帖木儿亲军送来缝补的一套红色战袍,已经仿造出了数十套,完全可以以假乱真,包含战马、鞍鞯、武器,全都一应俱全,现在唯一缺少的就是一枚无法轻易仿造的通营令牌,只要她偷得来,我们离开就没问题。”

    夏浔道:“好!我们离开后,马更换服装离开。西琳和让娜会扮成男装,赛儿藏在箱子里。咱们的箱笼在这里烧毁了一部分,剩下的不多,正好携带。”

    他微微眯起眼睛,说道:“今天联合其他马戏团举办了这场大型演出,明天就是各个小马戏团继续游走各营表演的时候了,咱们这个马戏团从这儿消失也就不会有人注意。再接下来,帖木儿军就要开始C心帖木儿的后事了,更加不会去看马戏,咱们的离开不着痕迹,可谓天衣无缝。”

    藏风暗暗冷笑:“比及大功告成、离开军营的时候,你的死,也会不着痕迹的!”

    中军大营入口,戒备森严。

    一位将军被验过腰牌之后,走进营门,四下张望了一眼,一个恰好经过的将领看见了他,马笑着迎了去。

    “哎呀!”

    一个小丫头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冒冒失失的撞在两人中间,那小丫头揉揉脑袋。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

    从营里迎出来的那位将军摆摆手,拉住那刚进营的将军,用突厥语道:“哈哈!失吉忽突忽,好久不见啊,今天机会难得,你一定很多喝几杯!”

    刚刚进营的那位将军看看跑开的小女孩儿,疑惑道:“把阿秃儿,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是谁?”

    把阿秃儿耸耸肩道:“是戏班子里的人,我见过她两次。好象和哈密特医士有点儿关系。走,晚宴马就要开始了,今天我们可要不醉无归同,哈哈!”

    藏风在不远处忙活着,赛儿跑到他身边时,小手轻轻与他一碰,一枚通营令牌就塞到了他的手里,藏风握住令牌,拇指从令牌轻轻抚过。感受着那复杂细致的花纹,惊奇地看了唐赛儿一眼。

    他知道唐赛儿要从那位寝帐设在中军大营的把阿秃儿将军身偷取令牌。他和唐赛儿已经跟踪了那位将军好一阵儿,可是早有准备的他,尽管看得异常仔细,还是没有看明白唐赛儿如何下的手,就只轻轻一撞。令牌就到手了。

    唐赛儿比起那位身材高大的将军,娇小的似乎只到他的大腿高,藏风甚至没有看见唐赛儿伸手,她唯一抬手的动作就是撞了人之后,不好意思地吐着舌头,娇憨地挠了一下头,可是令牌居然到手了。

    藏风心中惊奇。面却不露神色,令牌到手,他立即若无其事地走开。不一会儿,这枚令牌便到了盖邦儿手上。盖邦儿取了令牌,马上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中军大营。他在塞哈智的马戏团里只是一个打杂的,此刻又是十几个马戏团的人聚集到一起,根本没有人注意他。

    唐赛儿和藏风分隔之后,天真无邪的俏脸蛋突然浮起一抹神秘的笑意,她机警地四下扫了一眼,便蹦蹦跳跳地回了马戏团。因为今天是为帖木儿和他的文武重臣们表演,不需要夏浔敲锣打鼓地聚集客人,他正站在后帐门口东张西望地看热闹。

    唐赛儿从他身边跑过去的时候,手掌轻轻一碰,一件工具便悄悄塞进了他的袖筒。夏浔轻轻举袖看了看,一枚花纹古朴、纹理细密的包铜木制令牌正静静地躺在他的袖筒里,夏浔的手轻轻垂下,缓缓搭在腰带,衣袖再垂下时,那枚令牌已经不见了。

    夏浔四下扫了一眼,嘴角轻轻漾起一抹笑意。

    后帐里,许多人正在紧张地换上服装,塞哈智和另一家比较大的马戏团班主阿当罕则坐在一边说话。

    阿当罕正在卖力地游说着塞哈智:“我们能在这里为伟大的帖木儿汗演出,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不只帖木儿汗,很多撒马尔罕的军政要人城市看到我们的演出,‘雪莲花’将因此名扬天下,我觉得我们应该趁此机会合并成一个团体,我们有了这么大的名声,以后不需要再这么辛苦,我们可以去撒马尔罕,在那里拥有一席之地,他人只要知道连伟大的帖木儿汗都看过我们的演出,还愁没有客人吗?”

    “咳咳,其他的那些马戏团……咳咳咳,会同意与我们联合吗?咳,如果只有我们两家,成不了一个足够大的马戏团,咳……”塞哈智的气色不太好,似乎着了风寒,他一边说话,还一边不断地咳嗽。

    阿当罕迫不及待地包管:“这一点没有问题,我的朋友,我已经征询过几位班主的意见,只要能够包管他们的利益,他们愿意合并。如果你也同意,我相信大部分小马戏团城市愿意加入的!”

    塞哈智想了想道:“好,如果演出成功!阿当罕,你也知道,事情的关键是,我们今天的演出能否大获成功。我生病了,身体虚弱,很是的疲倦,今晚的演出,要由你来C心一切了,卖点力气,伙计,只有我们的演出获得成功,你的提议才有可能!”

    阿当罕信心十足地道:“安心,今晚的演出交给我了,这一定是我们‘雪莲花’马戏团自成立以来,最精彩的一场演出!”

    塞哈智微笑道:“我相信!”

    第820章 凤凰;飞蛾

    盛大的晚会开始了,名义上,这是在大军出征前的一次狂欢,可是稍稍有些权力地位的官员都已知道了瓦剌臣服、金帐汗国归顺的两个大好消息。

    军营里面的士兵不允许离开,可是事先购入了大量的美酒,又宰杀了许多牛羊,除一些自律甚严,不肯饮用酒精饮料的人,大部分人都在喝酒。实际军伍生涯闲时枯躁乏味,战时血雨腥风,在这样的处所,滴酒不沾的人极少,只是喝的多与少的问题,在欢庆气氛的影响下,大部分人都在喝酒吃R。

    帖木儿饮酒观舞的处所则是另一种情形,帖木儿军中的工兵利用一天时间,搭建起了高大、坚固、宽阔的观演台,重要人物都在台上就坐,每人桌前都有酒有R。虽然一样的放松,可是究竟是结果大汗在座,众多的文武将领、重要人物全都来了,所以没有人敢放浪形骸。

    帖木儿兴致很高,坐在中间位置,由阿尔都沙等重要文武要人陪伴着,杯到酒干,十分爽快。

    他很惬意,他曾向大明洪武皇帝称臣,可是自从他觉得自己的实力已经足以同大明抗衡的时候,他这一生想要征服的最大目标,就已定在大明。

    而今,他终于来了,终于战了,这个时候,他又获得了瓦剌的许诺,获得了他最喜欢的义子的臣服,做为一个年迈的老人,他这一生想要追求的一切都将圆满,夫复何求?他又如何不欢喜呢?

    帖木儿从腰间拔出雪亮的短刀,切开一大块手扒羊R,热气腾腾带着血丝的羊R吃在嘴里。肥嫩浓香,他忽然觉得自己恍如恢复了三十年前正当壮年时的食欲和……。

    他已经很久没有临幸宠妃爱妾了,虽然他每晚都有至少两个年轻貌美的处子紧紧偎依着他睡觉,可他曾经大振男儿雄风的处所却始终如同一条死蛇,萎缩在他的胯间,他甚至没有让人去爱抚它的意愿,不过,今晚他想试试,他忽然有了一种感动。

    藏风无聊地逛在一大堆的箱笼中间。他很紧张。

    箱笼成堆地堆着,距舞台处有半里地远,边也搭着棚子,再外围,依据地势,观看演出的官兵们就坐在较高的沙坡,他们身下铺着狼皮褥子,矮几放着烤得焦黄流油的羊和牛R,可是这些从戎的每天的饮食都以R食为主。对R的兴趣却其实不大,他们视若珍宝的是酒。演出刚刚开始没有多久,矮几旁边就堆满了横七竖八的酒坛子。

    藏风虽然仅仅负责制造一场貌似意外的失火,引起一场不大不小的混乱,可他依旧很紧张。

    能够被哈里苏丹派来执行这样重要任务的人,固然是不畏死的勇士。可有时候紧张不一定是因为怕死,就像秦舞阳入秦宫,刺杀秦始皇一样,秦舞阳凶悍骁勇,其实不畏死,他也知道入秦宫刺驾,下场唯有一死。他本就是抱着必死之心去的,可是一登秦殿,见始皇威仪,仍是不由自主为之色变。不是他怕死,而是心性的修炼不到。

    藏风同样不怕死,他是哈里苏丹私蓄的武士,早把这条命卖给了哈里,他的囊中现在就揣着一枚毒丸,一旦事有不逮,有被捕之虞,他就会马服毒自尽,以防受刑不过,招出主使。他已存了死志,可是一想到今天要杀的人竟是帖木儿大汗,那个对他乃至他的族人来说神一般的至高存在,他就不消自主地颤栗。

    现在哈里留在夏浔身边的只有他一个人,负责脱手的是夏浔的一班人,而他从未把夏浔当作自己的伙伴,他从骨子里,产生了一种孤独的恐惧,他现在真希望盖邦儿能在他身边,如果有盖邦儿陪他聊聊天,也许他会放松许多。

    军营之外,一处土耳其浴的浴堂。

    一长排的木制浴房,特另外冷清。

    这家浴堂开的比较晚,距军营较近的好位置早就被人盖了,所以这儿比较偏僻,生意也就不大好。今天军中为三日之后大军开拔而大摆庆宴,许多店都打烊了,这儿也不例外。实际因为三天之后大军就要开拔,一些不肯意继续跟着往东去冒险的商贩,已经整束行装,准备明儿一早就离开此地,再往他处经营了。

    好比就搭在这浴堂不远处的一个破旧帐蓬里,印度人拉玛努贾姆就已把他的全部行李都收拾好了,除这顶破帐蓬,他的全部家什也只有一个行囊、一个背篓罢了,背篓里装着他养的几条眼镜王蛇。他躺在沙地,已经安详地睡着了,手还紧紧地抓在他的腰带,因为他真正值钱的工具就揣在那儿。

    他表演蛇舞,只能赚点吃食,这么多天忙碌下来,也不过略有节余,不过前几天他做成了一笔大买卖,他卖出了几份药物,很奇妙的毒药,对方付了他一大笔钱,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足足五枚金币!

    买药的人服装的像个阿拉伯人,从头到尾都裹在布匹里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很是神秘。其实拉玛努贾姆根本不在乎他是什么人,对他也毫无兴趣,因此对方离开不久,拉玛努贾姆也赶紧提起他的蛇笼,背起他的行囊逃开了,一直逃到这个比较偏僻的处所才停下来。

    阿三是个伶俐人,他知道这么神神秘秘地购买毒药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路数,他对对方要干什么没有兴趣,却担忧对方杀人灭口,或者不舍得付给他这么庞大的一笔财富,再脱手把钱抢回去,那可是足足五枚金币啊!所以他逃到了这里。

    他筹算明天就走,他握着腰带,睡梦中脸还挂着微笑。他梦见自己回到了故乡,买了好大的一片地,成了村里的田主,还娶了村里最漂亮的姑娘。在他家的院子里,跳舞扭动的是一双眼镜王蛇,然后忽然间就酿成了他和他的新娘,他们扭动着,舞蹈着,突然又一齐呈现在床上,L的,依旧如蛇。

    帐蓬里,熟睡中的阿三裤裆位置渐渐支起了一个小帐蓬。小帐蓬里好象有一条蛇,正在奋力地想要钻出来……

    那排土耳其浴堂空荡荡的浴房内,静静地坐着三排武士,成环形围绕着中间的那盏油灯。

    窗子都用黑色的布蒙了,以防灯光泄出,昏黄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他们全都穿戴鲜红色的战袍,膝横着一柄弯刀。只要在这军营附近生活过三天的人城市知道,别离身着红、黄、蓝、白、墨五色战袍的士兵是帖木儿大帝的明日系侍卫军队。依照中原汉人的说法就御林军。

    可是帖木儿的御林军需要如此诡秘、如此鬼祟地藏在这里么?

    盖邦儿赫然在列,并且坐在最中心的位置。

    灯下Y影处。摆着一枚通行令牌。

    盖邦儿用降低的声音说着话:“原本,我们都是抱着必死之志而来,如果他们失败,我们要负责拼死把他们救出来。可是,他们所采取的手段是深入中军大营。这样,如果一旦失败,我们就是全部死光,也不成能救他出来。

    来不及请示殿下了,我们对计划稍稍做了一点改动。藏风目前还留在里面,如果他们能成功杀死目标,且能安然退出。藏风就负责把他们带到这里,我们扮成卫队与他们一起离开,离开之后……,哼!再叫他们永远消失!”

    一个沙哑的声音问道:“他们走失落了一个姓刘的。怎么办?”

    盖邦儿冷冷地道:“姓刘的是往别失八里运送器械的,这正是自投罗网,只要这里成功了,殿下那边马上就会策动叛乱,重掌兵权,这姓刘的又如何逃得失落?”

    那个人不说话了,盖邦儿“嘶”地吸了一口气,又道:“如果行刺失败……我们就趁着官兵搜索的混乱机会离开这里,及时通知殿下应变!至于现在,我们唯有期待!”

    唐赛儿上场了,表演精彩的大型魔术,场地两侧熊熊燃烧的篝火堆以及台的灯光,照得舞台一片通明,可是没有人看得出唐赛儿魔术的奇妙,精彩的魔术连帖木尔都啧啧称奇,连连叫好。

    藏风远远看见唐赛儿登场,更加地紧张起来,晚风带着习习的凉气,他额头的汗水却涔涔而落,为了避免同样守护箱笼的其他马戏团的人看见生疑,他踱到了棚下Y影处,扶着杆柱向那台看去。

    舞台两侧燃着两堆篝火,为了避免火烧向舞台,燎燃舞台高搭的彩棚的丝绸布帛,舞台搭建的位置是在风头,火苗子被风刮着飘向看台标的目的,坐在高高的看台面和左右的沙坡面,不会被火盖住视线,可藏风站在下面,视线便受了这火苗的阻隔。

    火苗一起一伏,藏风目不转睛地看着,台身着彩衣的唐赛儿那小小的身影忽隐忽现地与火苗交织在一起,好象一只火中舞蹈的凤凰,或者……飞蛾!

    唐赛儿的表演结束了,藏风抹了一把额头,一手的汗水。

    唐赛儿退到后台之后,藏风下意识地攥紧了袖中的火折子,拼命地朝看台看,寻找唐赛儿的身影。看台标的目的的光线比较暗,并且前后十几排,宽有半里宽的席位坐满了王侯将相,不时还有各种侍奉酒R美食的仆从走来走去,他哪知道唐赛儿在不在、在哪里?

    足足大半个时辰之后,对焦急之中的藏风来说,恍如只是过了一刹那的功夫,一个小丑突然舞着火流星场了,藏风的心猛地偷停了一拍,刹那之间,恍如日月星辰、世间一切,都突然静止了,他眼中看到的,只有那登台的小丑和他手中舞动的流星。

    “终于……脱手了!”

    藏风身边没有人,他还是心虚地掩了掩身子,然后一咬牙,拔出了袖中的火折子……

    第821章 冷箭

    火折子使劲抖了两下,又奋力一吹,火苗子便窜了出来,藏风马上把火折子塞到毡布下面,那里早被他塞了一团浸了油的破布,火势刚一燃起,他就迅速放下毡布,快步走到一边。

    他的心嗵嗵直跳,有种窒息般的感觉。他紧张地往台上瞟了一眼,那个小丑依旧卖力地表演着,火流星在他手中上下翻飞,三枚火流星恍如三个火环,小丑的手很稳,藏风见了不由暗叫一声惭愧,比起这位大明国公,他的养气功夫真是差得好远。

    他又向看台上望了一眼,看台最低一层与舞台平齐,越往后越高,帖木儿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但是因为那里的光线太暗,他无法看清对方的面孔。

    那个位置很好,能够看清楚舞台上的表演,舞台上的人也能够看见看台上的人,但是以当时的火器S击距离,是无法对看台上的某一个人进行准确S击的,当时的火器,根本没有那么准确的S击精度。弓弩也不成,即便最强劲的弓弩也无法在这个距离之内进行直线仰S,必须要走抛物线,可是看台上主要人物的头顶都搭着拱形的木棚。

    要刺杀帖木儿,除了策反他身边的近侍,也许这世上只有那个神奇的小姑娘才办得到了。藏风曾经看到过她那神奇的隐身术,她就在帐中,可是自己走进帐时,却根本没有看到她,直到她自己走出来,藏风才吓了一跳,因为当时唐赛儿就在他身边。

    当然,她需要借助一些小道具,比如衣服的颜色,不过这个看台从早上就开始搭建了,当时唐赛儿曾经跑过去,像一个普通的贪玩的孩子一样,看着那些士兵搭建看台,当她返回以后,哈里派来的伪装成裁缝的三个人整整忙碌了一天,按照她的设计要求制作出了四条薄布的披风。

    藏风看不到她,这让他心里感到很安慰,他这个有心人尚且看不到,别人一定更加看不到,这小丫头现在应该已经潜到帖木儿身边去了,他甚至看到,应该是帖木儿的那个人举起了杯子,正在大口地喝酒,远处的火光映在他的金杯上,闪闪发光。

    箱笼处的火烧起来了,这些箱笼里放着的都是各种轻易简便的道具、衣服以及今晚的表演暂且用不上的杂物,都是一些易燃品,大概是因为有毡布盖的缘故,火势并不大,沤出的烟却不小,滚滚浓烟顺着风飘向了看台。

    有人惊呼起来:“起火了,起火了!”

    夜色下起火处特别的明显,看管箱笼的几个人赶紧跑来,有人把那着了火的毡布一掀,呼地一下,火苗子腾空而起,火借风势,迅速蔓延开来。

    “快灭火!快灭火!怎么起火了?”

    “一定是沙坡上那些士兵燃起的篝火,火星飘落了下来!”

    众人忙着救火的时候,有些脑瓜机灵的人已经开始推卸责任了。

    藏风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像别人一样忙着救火,这一片沙坡上的士兵看到下边着火了,不过他们并没有冲下来救火,烧的左右不过是马戏团的一些箱笼,周围没有其他可燃物品,不会引起不可收拾的火灾,没有将领的命令,他们只当这里燃起了一堆更大的篝火,谁会在乎呢?甚至有些喝多了的士兵,眼见火势汹汹,浓烟滚滚,看得乐不可支,拍手大笑起来。

    “嗖!嗖!”

    箱笼上方搭起的棚顶突然传出两道破空之声,不过声音并不大,火烧起来之后被风吹的火苗子呼呼作响,现场又一片嘈杂,所以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但是看台上却马上引起了轰动。

    这里的火势已经被看台上的人注意到了,不过这里就算都烧光了,也不致于对别处有什么影响,今晚的气氛十分欢乐,帖木儿的心情尤其好,他只瞟了一眼,不悦地皱了皱眉,不过并未做出什么指示,于是舞台上那边只是停顿了一下,就又接着表演起来。

    等到浓烟弥漫到看台上,引起一片咳嗽声时,帖木儿才觉得有些扫兴,皱皱眉头吩咐道:“叫那一侧的士兵们帮忙,赶紧把火灭了,不要扰了大家的兴致!”

    他的话音一落,旁边马上站起一人,准备去传达大汗的命令,就在这时,前边过道上一个托着炙烤的香喷喷的牛R走过的仆人忽然哎呀一声仆倒在地上,盘子脱手飞出,将一盘热气腾腾的烤牛R砸到了一位将军的脸上。

    “他娘的,你长不长眼睛!”

    那个将军被烫得哇哇大叫,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但他只骂了一句就惊叫起来:“刺客!有刺客!”

    他开始还以为那个仆人只顾看侧面看台下的火势,失足跌倒了,可是一眼望去,却赫然见到那个摔倒的仆人肋下露出一截手指粗的箭杆,那人还未断气,正在痛苦地呻吟,他哪还不知这人是中了一枝冷箭,所以立即叫了起来。

    几乎与此同时,第三排座位上,一位学者身边的酒坛“蓬”地一声粉碎,酒Y四溅,那白胡子的老学究喝得醉眼朦胧,倒没因为酒坛碎了而大惊小怪,可酒坛一碎,紧接着就传来一阵嗡嗡声,仿佛一群马蜂飞来,那学者扭头一看,就见一枝狼牙箭紧贴着他的左臂C在木制的椅子靠背上,箭羽犹在嗡嗡发颤。

    这位学者一看大骇,酒都醒了大半,别看他偌大年纪,身子一窜,整个人就像狸猫儿一般灵活,一下子就伏到了过道上,一边连滚带爬地逃开,一边放声大叫:“有刺客!有刺客!快保护大汗!”

    呼啦啦一阵甲胄乱响,十几个训练有素的披甲武士猛地扑来,执盾持刀,将帖木儿团团护在中间,几面大盾把四面八方挡得风雨不透。中间两个身高力大的武士一把架起帖木儿,刚刚挪出座位,铿然一响,三面大盾又把他的头部也护住,像一座移动的堡垒般迅速移向一边。

    看台上一片S动,众人纷纷伏低以避冷箭,也有那胆大的拔刀站起,四下寻找敌踪,此时两侧沙坡上的士兵们只看见看台上一片混乱,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有些人站起来抻长了脖子往这儿看,还有一些喝得酩酊大醉的士兵,抱着酒坛子仍在谈笑狂饮,根本没有注意周围和看台上发生的变化。

    舞台上正在表演的小丑也看到了看台上的混乱,这时他哪还能从容表演下去,他愣愣地站在那儿,有些失措的样子,不知道是该退到后台,还是继续表演。用来表演的三枚火流星已然落地,火苗子燃烧了几下,变得奄奄一息了。

    藏风拿着一块破毡巾假意救火,实在却是在煽风,拖延着别人救援的速度,他的眼角一直梢着看台上的动静,这时忽见看台上一片S动,文武大员们狼奔豕突、乱作一团,不由心中一紧,暗叫糟糕:“坏了,莫非唐赛儿露了行藏,已然被人发现?”

    帖木儿年纪已经大了,再加上一条腿是瘸的,行动缓慢,可那些侍卫担心他再遭敌手,拖着他移动的飞快,那过道本就狭窄,又是桌子又是椅子,地上还有人乱放的酒坛子,帖木儿被两个身材高大的侍卫护着,左右和前后两排持盾武士联成一座移动的堡垒,护着他一路飞快地撤过去,几乎脚不沾地,贴木儿的膝盖在桌角凳角酒坛子上一顿磕碰,淤青了好几处,好不痛楚。

    帖木儿这一辈子几曾这么狼狈过?尤其是被人这么架着逃跑,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小孩子般可笑,当他被拖到侧厢退席的宽阔过道时,隐忍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他猛地站住,奋力一挣,厉声咆哮道:“放手!我就在这里,谁能杀得了我?”

    侍卫们不敢松懈,仍旧将四下里护得风雨不透,却不敢再架起盛怒中的帖木儿。帖木儿抚着胸口,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厌恶地挥开飘到面前的浓烟,愤怒地下令道:“把刺客抓来见我!咳咳……”

    那位几乎中箭的学者旁边座位上是一位将军,他用前边的座椅为掩体,正蹲在那儿掩蔽,听到帖木儿大帝愤怒的咆哮以后,他探头看了看那枝箭,略微一比它的角度,便指着看台右前方火起之处大声道:“箭是从那儿S来的,刺客在起火之处,快派人去抓!”

    帖木儿奋力推开护在前边的两个侍卫,往那火起处冷冷地瞟了一眼,又看看混乱的看台,怒声道:“一个刺客,就吓得三军失色么?都坐回去,继续看表演。此事不许张扬出去,叫人把那失火处的所有人控制起来,立即审问!”

    宰相阿尔都沙闻声忙道:“是,臣等遵命,只是……大汗万金之躯,绝不可涉险,还请大汗回帐休息,否则,臣等不敢领命!”

    贴木儿年纪大了,视力、心脏、脾肺都已衰弱,还有皮肤和血Y方面的疾病。身体虚寒,所以常需要美丽的少女用体温来暖和他的身子,由于饮食习惯以R食为主,而且嗜酒,他还有高血压、心绞痛等慢性疾病,这时激愤之下只觉胸闷气促,确实不宜再留下来。

    他愤怒地挥挥手道:“没有人可以击败我,战场上不能!行刺暗杀更不可能!刺客要抓活的,我要知道幕后真凶是谁,我要夷其全族!”

    “遵命!我的陛下,请陛下回汗帐歇息,演出会继续,狂欢会继续,凶手,也一定会抓到!”

    “哼!”

    正在喜悦之中的帖木儿骤遇这样扫兴的事,气得脸色铁青,他一摆手,便转身向看台下行去,周围的侍卫持着大盾,护成一个箱形遮蔽,紧随着他移动起来。

    阿尔都沙转身回去,走到帖木儿的位置上,按膝一坐,沉声吩咐:“所有人回到座位,演出继续,今晚的事不许张扬!”

    他把手往那已被扑得只剩零星火苗侧厢箱笼处一指,又冷冷地道:“那些人,全都抓起来!马戏团的所有人,演出之后全部扣下,直到真相大白!”

    第822章 借刀

    “统统不许动!”

    那些人刚刚扑灭火势,一队身着红色甲胄的侍卫就蜂拥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沙坡上有个士兵大着舌头,兴灾乐祸地笑道:“看呐,这些可怜的家伙,本来能够得到大汗慷慨的赏赐的,结果却因为失火而扰了大汗的兴致,这下可要吃苦头了。”

    藏风一见士兵们拥来,惊慌之下已将那毒丸握在掌心,忽地听到这样一句话,不由心中一动:“莫非看台上的S乱只是因为这一场火?要是这样的话,我就没有暴露。”

    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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