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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精校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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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39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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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藏风一见士兵们拥来,惊慌之下已将那毒丸握在掌心,忽地听到这样一句话,不由心中一动:“莫非看台上的S乱只是因为这一场火?要是这样的话,我就没有暴露。”

    但有一线生机,谁又想死,藏风一念之下,那枚毒丸又藏回了袖中。

    一个侍卫长沉着脸下令道:“把这些人统统带走!”

    舞台那边同时冲去一队黄色战袍的侍卫,今日的总班主阿当罕正忐忑不安的当口,却接到了继续演出的命令,阿当罕又惊又喜,惊的是那些看守箱笼的人全被押走了,不知道失火事件触怒大汗,会受到怎样的处罚,喜的是大汗既然命令继续演出,想必结果不会太糟。

    他赶紧把傻傻地站在台上的小丑唤下来,派了一个驯兽师上去,连声嘱咐道:“卖点力气,哄大汗开心,要不然,不要说赏钱没了指望,没准还要吃些苦头,快去快去,大家都听着,上台后卖点力气!”那个训兽师赶紧架着鹦鹉背着猴,牵着一头山羊走上台去。

    涂了一脸油彩的小丑下了台,把鼻子上顶着的红球一摘,大发牢S道:“阿当罕,你是怎么搞的,怎么箱笼那儿还起了火?本来演得好好的,今晚只怕要白辛苦一场了!”

    阿当罕苦笑道:“别列克夫,你以为我想出这种意外吗?我也不知道好端端的怎么就起了火,看来大汗很生气,我们这儿所有的人现在都被士兵给看住了,大家好好表演吧,我们多卖卖力气,也许大汗一高兴,会不再计较我们的失误。”

    那个扮小丑的是另一个马戏班的班主,听了阿当罕的话,他不高兴地嘟囔了两句,四下一看,问道:“塞哈智呢?叫他班里的那两个漂亮姑娘出来,和我的两个罗斯姑娘联手跳一场艳舞吧,希望大汗会喜欢。”

    阿当罕无奈地道:“塞哈智?今晚的演出才到一半,他就突然发了癫痫,他的人照顾着他出去寻医就治了。”

    “我的上帝!今天晚上真是事事不顺!”

    别列克夫烦恼地揪了一把头发,把头上那顶可笑的小丑尖帽也揪了下来,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好吧好吧,赶快从其他戏班里找几个身材好的姑娘出来,我们马上排一场动人的艳舞,没有男人不喜欢这个,希望大汗会开心!”

    “好好好!”

    阿当罕也顾不得身为总班主的威严了,活象一个小跑堂儿似的,P颠P颠地奔向其他戏班的帐蓬。

    藏风等人被带到一顶巨大的帐蓬里面,外边有持弋握刀的士卒把守着,几个倒霉蛋惶惶不安地低语着,不知自己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心怀鬼胎的藏风贼眼乱转,不断地安慰着自己:“不要怕,只是失火,不会受到过份的惩罚的,顶多挨上几鞭子。演出马上就结束了,离贴木儿毒发的时间还有大半个时辰,一定来得及逃走的!”

    就在这时,一个鹰勾鼻子的将军带着几个全副武装的侍卫走向大帐,门口的侍卫立即肃立叫道:“把阿秃儿将军!”

    “嗯!”

    把阿秃儿沉着脸答应一声,缓缓踱进帐来,凌厉的目光从几个马戏班打杂的伙计身上冷冷地扫过,所有的伙计都是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把阿秃儿“嚯嚯”地笑了起来,他轻轻鼓着掌,笑道:“高明,不愧是演戏的啊,瞧瞧你们,多么无辜、多么可怜……”

    把阿秃儿的脸色突然一沉,大声吼道:“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活着离开吗?”

    他把手向前狠狠一指,仿佛把一柄刀子狠狠捅进敌人的心脏:“行刺大汗,还想活着离开?不用对我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不管是有罪的还是无罪的,你们一个也活不了!区别只是……”

    他的眼睛微微一眯,眸子里闪过一抹寒冷的光芒,Y森森地道:“区别只是,你想痛痛快快地死,还是受尽酷刑而死!谁干的,站出来!”

    藏风一听心就凉了:“完了,唐赛儿果然失手了!”他藏在袖底的手,立即握紧了那丸毒药。一个小丫头,只要一吓,就能把他们都供出来,就算她不肯招供,一旦弄清楚她是哪个戏班的,这个戏班的所有人哪里还有活命的可能?

    他很清楚,今晚真的死定了!

    “不招,是吧?”

    把阿秃儿冷笑:“来人,把他们捆起来,立即用刑!”

    站在两个马戏团伙计后面的藏风突然一抬手,闪电般地把毒药塞进了嘴巴,把阿秃儿一直注视着每个人的异动,见此情形立即喝道:“抓住他,掏出他嘴里的东西!”

    几个士兵立即一拥而上,将藏风扑倒在地,藏风也不反抗,只是死死咬住嘴巴,几个士兵用尽手段,就是撬不开他的嘴,士兵们急了,用刀鞘狠狠抽起他的脸颊,刀鞘“啪啪”地抽在脸上,片刻功夫,两颊就一片赤肿,再抽几下,已经皮开R绽,藏风依旧咬紧牙关,死不张口。

    一个士兵恼了,叫人把藏风的头死死地按在地上固定住,然后拔出短刀,用力一C,撬进他的牙缝,也顾不得割伤嘴唇或者刺伤舌头,短刀用力一拧,一阵叫人牙酸的声音传来,短刀摩擦着牙齿,竟将藏风的嘴硬生生地撬开来。

    但是藏风的嘴里只有因为抽打和割伤造成的鲜血,短刀刚一撬开,便从他喉咙里涌出一滩滩的乌黑色的血Y,那个持短刀的士兵看看藏风的眸子,颓然抽出短刀,刀抽出来,藏风的嘴巴依旧张着,一双死鱼般的眼睛毫无焦距地看着帐顶。

    那士兵在藏风身上蹭了蹭刀,起身道:“将军,他死了!”

    把阿秃儿背着手站在那儿,冷冷地向一个马戏团的伙计问道:“死掉的这个家伙,是哪个马戏团的人?”

    那个伙计被这一幕惊得面无人色,他战战兢兢地答道:“回……回回……回将军大人,他……他是……”

    把阿秃儿听清了马戏团的名字之后返身便走,人走到帐口,淡淡的声音才传进来:“全都杀了!”

    “噗噗噗!”

    帐中立即传出一阵锐器入R的声响,伴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火把把不断劈砍剁下的动作映在帐壁上,仿佛在上演一出可怖的皮影戏,然后那幕布就染上了点点桃花……

    “他们已经离开?”

    把阿秃儿从总班主阿当罕嘴里问清塞哈智等人的去向之后脸色大变,立即下令道:“传讯示警,全军戒备!”

    “呜~~,呜呜!”

    号角声响起,一长两短,各处箭楼立即接力传讯,号角声此起彼伏,向全军传扬开来。遵照帖木儿汗的指示,把阿秃儿本不欲在大军即将开拔赶赴战场之前的狂欢之夜,搞出太大的动静来,可是刺客的同伙既已离开军营,为防他们逃走,不得不通知外围营防进入战备,禁止附属在军营周围的任何平民离开。

    阿当罕惊恐地看着站在面前的把阿秃儿,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感觉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他开始后悔当这个总班主了,如果他不是总班主,何须面对这个叫人看着就异常恐怖的将军呢?

    “他们的住处,你知道?”

    “是是是!”阿当罕已经不会说第二句话了,只是不断地答应。

    把阿秃儿转身唤道:“失吉忽突忽将军!”

    另一位佩刀的将军走上前来,同样一脸的杀气!

    把阿秃儿对他的好朋友失吉忽突忽严肃地吩咐道:“带上你的人,叫阿当罕领着,立即去把他们抓起来!如果在他们的住处找不到他们,就拆毁所有的帐蓬,对所有人进行搜查!”

    失吉忽突忽郑重地点点头,转身大踏步地离去,两个士兵一推阿当罕,喝道:“走!”

    “糟了!”

    听到号角声,盖邦儿脸色大变,今夜全军狂欢,营中却突然传出警示的号角,必然是发生了重大变动,盖邦儿当机立断,立即揣好通行令牌,喝道:“马上离开!通知殿下应变!”

    一行人匆匆离开浴堂,在浴堂后面,早就拴好了马匹,其中本有几匹是给塞哈智他们留着的,这时空马全部弃下,他们翻身上马,便策马如飞地向外面驰去。

    此时,表演已接近尾声,士兵们还全然不知在看台上发生了一起惊心动魄的刺杀大汗事件,但是一些将领们已奉命开始行动,加紧了内内外外的防备。原本许出不许进的中军大营此刻戒备森严,进出皆需令牌,认牌不认人!

    失吉忽突忽匆匆来到中军大营出口,刚刚探手入怀,脸色就变了。

    那位守营的将军盯着他的脸色,自己脸上的神气也渐渐变得古怪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失吉忽突忽猛地跳了起来,怪叫道:“我的令牌不见了!我丢了通行令牌!”

    “嗵!”

    一束灿烂的烟花飞上半空,炸成一片绚烂。

    刹那之后,“嗵!嗵!嗵!”一束束烟花就以刚刚升空的这束烟花为中心,从四面八方升空,当绚丽的烟花还没有完全熄灭的时候,更远处就又炸开了一束新的烟花,一束束烟花以中军大营里升起的警示烟花为核心,迅速扩展到了全军每一个角落。

    堪堪冲到外围防地的盖邦儿突然看见空中的烟花,突然一勒马缰,战马人立而起,发出希聿聿一声长嘶。

    盖邦儿的脸色苍白如纸,他知道,这是最高级别的战备命令,不但寄宿军营周围的商贾无法离开,就算是持有令牌的士兵也休想离开,除了持有大汗亲手颁下的金批令箭,C翅也飞不出去了!

    第823章 完美刺杀

    “已经查出刺客的身份了么?”

    帖木儿坐在他的宝座上,仿佛高高在上的天帝,虽然他的声音显得非常平静,可是他的呼吸却很急促,那粗重的呼吸,听起来就像一头卧在林下喘息的老虎,一头老虎,即便它正懒洋洋地趴在那儿打呼噜,又有谁敢忽视它的存在呢?

    巨大的汗帐内,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无数身着薄衫、妙相毕露的美丽少女和那些面白体胖、颌下无须的太监们都匍匐于地,一脸的诚惶诚恐。

    恭立在帖木儿前面的把阿秃儿将军,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恐惧,把藏风服毒自尽、其同伙已逃出大营,目下正在搜索的情况向帖木儿大帝说了一遍。

    略一犹豫之后,他又硬着头皮把他的好友失吉忽突忽丢了令牌的事禀报了大汗,但他马上补充说明,说他已经采取了必要的补救措施,发出了最高级别的警备讯号,敌人即便偷了令牌也难以逃走。

    此时,他业已发现自己的令牌失窃了,但是他不敢说,盛怒之下的大汗如果要他死,只是一句话的事,反正因为失吉忽突忽丢失令牌的事,能够采取的补救措施已经做了,即便是说出真相,于整个事件也没有助益。他是中军的警卫将领,他已利用职务之便,给自己又弄了一块令牌。

    帖木儿余怒未息,他的愤怒倒不是因为今晚受人刺杀,虽然他已是一头年迈的老虎,可他一生所经何止百战,更危险的场面他也见过了,哪会把一次蹩脚的刺杀放在心上,他恼怒的是他正在高兴的时候,这件事却扰了他的兴致。

    他冷冷地一挥手道:“刺客一定要找到,要挖出他们的幕后主使,不过此事无需让三军知道,真是扫兴!”

    “是是!臣遵命!”

    把阿秃儿如释重负,连忙向帖木儿鞠了一躬,快步退了出去。

    帖木儿急促地呼吸了几下,喉咙里发出痰音,那位跪伏于座倚旁边的金发罗马公主连忙捧起痰盂,膝行两步,挪到他面前,双手将痰盂高高捧起。

    帖木儿像拉风箱似的又咳嗽了几下,吐出一口痰,扭头对宦官大总管盖乌斯吩咐道:“马上把哈密特给我叫来,我的哮喘病又犯了,胸闷的要命!”

    身体肥胖的大太监盖乌斯连忙答应一声,颤着一身肥R走了出去。

    此时,帖木儿军营边上,盖邦儿率领二十四名死士正在竭力冲杀。

    前边一步之遥就是生和自由,但是他们冲不出去,敌人源源不绝,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

    盖邦儿挥刀死战,身上的伤口不断地流血,身边的战士一个个倒下,而敌人却在不断地增加,他已经彻底绝望了。

    帖木儿的军营从布局来说,是三层同心圆的结构,核心部分是军队的大营,这是内圆,当然,这内圆又按不同的兵种和派系的远近,划分出了复杂的布局。

    同心圆的第二层,则是从各处汇聚与此,为军队服务的商贾和随军家属的聚居区,在最外围还有一支军队驻防,他们维护着这座军营式城市的秩序,这支军队主要有萨巴达尔民兵组成。

    帖木尔的军队以突厥、蒙古裔战士为核心,大量的游牧骑兵是他的大军中最强大的力量所在,其次是从被征服地区征募的军队,特兰索克萨尼亚人,土耳其人,印度人、伊朗人、呼罗珊人和西斯达尼斯人、阿富汗人、土库曼人,阿扎贝亚尼斯人、波斯人,伊拉克人、亚美尼亚人等等。

    这些军队都有他们最擅长的战术战法,众多的兵种共同构成了帖木儿的军队体系,此外就是他的萨巴达尔民兵了,这时所谓的民兵不同于现代对民兵的定义,他们同样都是最卓越的战士,武器配备也相当齐全,只不过他们全部由步兵组成,最擅长城防与攻城。

    这支军队驻扎在最外围,将他们的军队主力和为军队配套服务的游商坐贾们全部保护在内,平时他们并不禁止人员的自由出入,其作用仅相当于城门的守军,负责维持这里的秩序,但是当警备的命令下达之后,他们就立即“封闭”了城门,把整座军营变成了一个水泼不进的铁桶。

    盖邦儿已经无法退却,他这一路冲过来时声势太大了,而且萨巴达尔民兵的瞭望哨已经看到了他们,此时如果突然退回去,必然会引起他们的警觉,可是硬着头发走上去,因为最高警备命令已经发出,又一定会被挡住,绝对不可能离开。

    这个时候,盖邦儿坐在马上,有种想要放声大笑的感觉,他真的很想疯狂地大笑。

    真的太搞笑了,如果他不是心切离开,而是见机不对,立即脱去伪造的军服埋进沙土,再换回普通的衣服,混在这十数万的平民中间,要找出他们来可不容易,也许他们的自由会被限制几天,但是最终有很大机会脱险,可现在却是他主动把脖子伸到了敌人的屠刀之下。

    可是,虽然可笑,他有得选择么?他不知道在帖木儿的军营里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从示警的情况来分析,所谓天衣无缝的刺杀已经宣告失败,他当然要第一时间逃走,通知殿下应变。他的价值,不是保全自己和这二十四名死士,而是保全殿下。

    现在,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去,可是他也是个帖木儿帝国的军人,他很清楚这支军队中的事情,对方既然发出了最高级别的警备命令,那么就算是有公务在身的士兵也是统统不许离开了,这条命令发布,很显然是因为已经有人发现令牌丢失。

    前边出不去,后边马上就会有大群如狼似虎的士兵冲出来,而且像他们这样游弋在外的“士兵”肯定会受到重点盘查,因为令牌丢失,也就意味着刺客将扮成自己人。虽然火焰讯号无法把丢失令牌的号码准确地告诉前面的守军,但是从中军大营出来盘查的这些士兵们却是一定会知道的,那时候……

    盖邦儿没有第二个选择,他只能拔出刀,像一匹掉进陷阱的狼,红着眼睛吩咐他的人:“杀!冲出去一个是一个!一定要把消息送回去!”

    萨巴达尔民兵的战斗力很强悍,尽管抱了必死之心,但是盖邦儿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他们就像一群义无反顾的飞蛾扑进火焰,挣扎是徒劳的,盖邦儿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

    汗帐内,哈密特医士给帖木儿做了很细致的检查,安抚他道:“尊敬的大汗,您不必担心,您只是饮了太多的酒,情绪又过于激动,所以今天哮喘发作的特别厉害,请大汗服药之后尽快缓和情绪,好好歇息一下就会没事的。”

    这时帖木儿已经喘得更加厉害了,他苍老的面孔胀得通红,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听了哈密特的话,帖木儿只是向他打了一个赶快用药的手势,哈密特便马上打开了药匣。

    因为他是帖木儿的主治医师,帖木儿所患的各种疾病平时都是由他来治疗的,所以对帖木儿所患的各种慢性疾病他都很清楚,相应的各种成药也都是早已配好的。这时急忙拿出一包治疗哮喘的药粉倒进杯子,又加了几勺蜂蜜,刚刚搅拌均匀,呼吸困难的帖木儿就一把抢过杯子,将药Y一饮而尽。

    也许是这药真的具有奇妙的作用,也许是心理作用,帖木儿很快就觉得舒服多了,心不再跳得那么急促,也不再有那种拼命地吸气,却难以把空气吸进肺腑的感觉,胸闷的情况减轻了许多,帖木儿轻轻地抚着自己的胸,脸色缓和下来。

    哈密特合起药匣,对帖木儿道:“大汗,您请休息吧,今晚臣就睡在您的帐外,如果大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随时可以召唤臣进来!”

    “嗯!”

    帖木儿对医师、学者们不大摆帝王架子,他轻轻点点头,哈密特就提起药匣退了出去。

    内侍总管盖乌斯赶紧跑上来,像轰苍蝇似的挥着手,尖着嗓子道:“出去,都出去,叫大汗好好休息,你们两个,赶快侍奉大汗睡下!”

    被盖乌斯指定的两个今夜负责为大汗暖身的美丽少女留了下来,其他女子和内侍则全都退了出去,宽阔的大帐里立即变得空荡起来,两个少女轻轻搀起帖木儿,为他宽衣解带,盖乌斯将帐中的油灯一一熄灭,最后只留下案上的一盏牛油巨烛的灯火。

    他最后一个走出去,蹑手蹑脚地走到帐门口,回头一看,两位美丽的姑娘已经把帖木儿大帝脱得一丝不挂,把他那具苍老的身躯扶上床去,盖乌斯忙放下帐帘儿,打了个哈欠,回自己帐中休息去了。今晚,他也偷空喝了好多葡萄酒,酒劲上来,好困呢……

    一夜狂奔,急如星火。

    天边,此时已隐隐泛起一丝白光,因为片刻不停的狂奔,马匹已经口吐白沫,再也迈不动步子了,如果这时硬催着它们继续走下去,速度也要其慢如牛,而且这些马将活活累死。

    这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一处山口,一座小山,不是很高,因为附近没有居民,没人上山伐木砍柴,所以树木滋生,十分繁密。

    据说是犯了癫痫的塞哈智此刻坐在马上,脸色灰突突的不太好看。虽然他事先服了解药,离开中军大营后又马上进行了催吐,而且他服下的毒药剂量不足,完全不足以致命,可是还是被折腾的够呛。

    没办法,他们之中没人能把癫痫发作模仿的惟妙惟肖,而且还要瞒下那么多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江湖艺人,为了把发病做得*真、毫无破绽可寻,塞老板只好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了,他吃的是哈里送来的几种毒药之一。

    陈东和叶安也累得够呛,近三个时辰不停歇的狂奔,两条大腿都木了,P股颠得生痛,可这时候还不能歇息,众人赶到山口后,陈东立即驱马闯进了山谷。

    清晨的山谷中,第一缕阳光还没有S下,仍旧是黑沉沉的,陈东仰起头来,发出了一声狼嚎,狼的嚎叫在山谷中回荡了许久,一片密林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牵着几匹骏马快步向他走来。两下里汇合,急急低语几句,便一起赶出了山谷,这牵马的人赫然正是刘玉珏。

    两下碰面来不及客套,夏浔立即下令:“换马!”

    众人纷纷下马,一个个两腿发飘,头脑发晕,就好象一条小船正乘风破浪,而他们就踩在那小船的甲板上。

    长途奔袭的情况常见,可是哪怕是从小生活在马背上的人,所谓的长途奔袭也不可能像他们一样跑的这么快,不管是怎样的奔袭,总要保持人和马的战斗力的,这就注定了不可能用冲刺的速度狂奔,而他们却是用冲刺的速度足足跑了近三个时辰,马固然要累死了,他们也快颠散了身子。

    稍稍适应了一下之后,他们就开始了紧张的准备,身上的黑色战袍全部脱下集中到一块儿塞进了茂密的树丛,他们换上了普通的西域行旅的装束,马背上的鞍鞯全部卸下来换到那些体力充沛、精神饱满的马身上,然后一巴掌拍下去,将那些疲马轰散。

    随即众人上马,一阵风似的又急驰而去……

    天边一抹红云变得越来变艳,越来越亮,突然,似乎那太阳奋力一跃,突然就跃出了云彩,一道灿烂的阳光顿时洒遍大地。

    药杀水(即今锡尔河)的河面上,金蛇万道,欢快地扭动着。

    哗哗的流水声,送着一艘轻舟随波而下。

    河水湍急,几乎不用划桨,小船儿以最快的速度逐着波涛冲下去,只须控制着尾舵不让小船打转或撞上礁石就足够了。

    阿东和叶安都来自江南水乡,不但会水,船也使得好,此时他们正轮番控制着尾舵,掌着舵不费多大力气,可他们实在是精疲力竭了,所以得两个人轮番C作。其他人则四仰八叉地倒在船舱里面,就连西琳和让娜也不例外。

    真的是太累了,身子已经颠散了架,实在是顾不得形象。好在她们是脚朝着船头的方向,船头只有她们的男人和小丫头唐赛儿,所以姿势纵不雅观,别人也看不见。

    可怜的塞哈智本来是体魄极强健的一个人,可是此刻他正趴在船帮子上,就像一个被人强暴了一百遍的女人,脸色腊黄,气喘吁吁。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塞哈智这老货晕船!

    除了船尾的陈东和叶安,唯一一个还坐着的,就是夏浔。

    夏浔也很累,但他实在是太兴奋了,所以他没办法躺下,他要坐在船头,迎着风,看着浪,心情才能平静下来。

    “干爹,人家的PP都颠成八瓣了,都麻了……”

    唐赛儿嘟着小嘴,可怜兮兮地向夏浔撒娇,夏浔哈哈一笑,说道:“来,干爹给揉揉!”

    大手盖在富有弹性的光滑小P股上,手感很好,夏浔像揉面团儿似的揉起来,唐赛儿眯起眼睛,舒服地呻吟一声,趴到了他的怀里,不一会儿竟然睡着了。这一夜她还没有合过眼,纵马奔驰,筋疲力尽,真的是累坏了。

    “国公,咱们……成功了吧?要是不成,我这罪可就白受了!”

    塞哈智已经吐无可吐了,他俯在船帮上干呕了一阵,突然一个浪头打来,正扑在他的脸上,满脸是水,倒是清醒了许多,他也顾不得擦脸,懒洋洋地翻身,躺回舱中,有气无力地向夏浔发问。

    整个计划,每个人都只了解其中的一环,知道整个计划全部内容的,只有夏浔和刘玉珏两个人,所以直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是何目的,也不太清楚别人都做了些什么,难怪有此疑问。

    夏浔的手还搭在唐赛儿的小P股上,不过已经改揉为拍了,他轻轻拍着唐赛儿的小P股,微笑地看着前方。宽广的水面上金蛇万道,不断地被船头压到船底、辗碎,而前面依旧是扭曲的无数条金蛇,两岸是一人多高的芦苇和野草,随着船的行过,不时有野鸭等飞禽从草丛中飞起,生机无限。

    夏浔缓缓地道:“我的计划,是从我发现哈里苏丹目前的困境开始的……”

    一开始,夏浔就知道帖木儿帝国内部的激烈斗争,这些事早在他赶赴西域途中,搜集帖木儿帝国的政治、军事、经济情报上的时候就知道了,他最初是想利用这一点与哈里苏丹达成协议,双方在战场上进行合作,打击哈里的竞争对手沙哈鲁,在打击左路军、成全哈里苏丹的同时,也达到了歼灭敌人的目的。

    当然,要达成这一合作,前提条件是哈里苏丹要把他安全送返西凉。

    但是意外的是,四皇子沙哈鲁和皇太孙皮儿;马黑麻竟然抢先动手,向帖木儿进言,谗构哈里苏丹拥军不前,图谋不轨。哈里苏丹不敢擅自出兵,其实是因为他那位天才堂兄的前车之鉴,不想进军被人谗言,没想到谨慎不前,还是受人谗言,竟然马上就要被人剥夺兵权。

    这个时候,哈里苏丹马上就要失去兵权,没有了跟夏浔合作的本钱,当然不可能再跟他合作。这种情况下,夏浔唯一的下场大概只有被哈里苏丹解赴帖木儿帐前,成为帖木儿大帝夸耀战功的又一件战利品。在这种情况下,夏浔马上根据最新的形势,提出了第二个合作计划:刺杀帖木儿。

    对哈里苏丹来说,失去兵权,回到撒马尔罕,已经失势的他,在面对层出不穷的暗杀手段时,很大可能将离奇暴毙,而答应与夏浔的合作,失败了情况不会比现在更糟,如果成功的话,他将不只生命得到保障,还有可能得到更大的利益,他将称王!

    而神示,恰恰也证明了这一点,叫他对此深信不疑,他岂能不答应?

    这时候,他就恢复了一个政客的谨慎、严密和冷血,他答应与夏浔合作,但是暗地里却做了两手准备。

    如果刺杀失败,他就尽力救出夏浔,以此功劳投奔大明,他将获得更多的利益。如果成功,他却不希望夏浔再活着,有把柄在他人之手,总是一件不愉快的事,哪怕有一天他的王位再也无人能够撼动,这件丑闻也不宜公开。

    所以,如果夏浔行刺成功,他派去接应夏浔的死士,将马上摇身一变,成为杀死夏浔、泯灭罪证的工具。

    而夏浔对此早有预料,中国是有数千年历史的古国,官场上的尔虞我诈精彩纷呈,杀人灭口的把戏他见多了。什么一旦成功,由他牵线搭桥,篡位成功的哈里苏丹将得到大明的结盟,需要有人引见么?不管任何一个人成为帖木儿帝国的王,只要愿意向大明臣服,大明都会欢迎的,这一点他清楚,哈里苏丹也明白。

    所以,他要刺杀贴木儿,需要借助哈里苏丹的帮助,可是在事后,哈里苏丹要过河拆桥的时候,他就得想办法给自己再搭一座桥,从而保证功成身退,安然而返。

    这个难度实在是太大了,他必需闯过重重警戒去刺杀一位君王;他必需把这位处于严密保护下的君王成功击杀;他必需把这刺杀伪装成一个自然死亡;他必需保证在杀人现场全身而退;最后,他必需摆脱自己的“盟友”,安然逃脱!

    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一次挑战,他从来没有遇到过难度如此之高的任务,为此,他绞尽脑汁,直到偶然听刘玉珏说出军中解除禁酒令的条件,才想出了一个明暗相间,寓杀于不杀的绝妙计划。

    刘玉珏被郭奕轩收为学生的时候,夏浔还没有想出刺杀计划,但是等他想出来之后,刘玉珏的新身份也被他充份利用上了,在他授意之下,刘玉珏做为郭奕轩的学生,自告奋勇地跟着运输车队离开了军营。

    刘玉珏离开不久,就故意与押运的官员发生冲突,悻悻地“返回军营找他的老师告状去了”,然后他就开始了逃亡路线上的马匹、船只、衣服和食物等物品的紧张筹备。

    “雪莲花”大马戏团的成立,打响了他们的知名度,使他们有资格为伟大的帖木儿汗表演节目;瓦剌的“妥协”和金帐汗国的“臣服”,促使帖木儿大帝兴高采烈,解除了禁酒令大肆庆祝。然后,他们精彩的演出就正式开始了……

    进入大营后,夏浔先叫唐赛儿窃取了通行令牌,但是并非只有一枚,而是两枚,一枚交给了盖邦儿,另一枚则悄悄留下来。然后他支开另一个监视者藏风,叫藏风去看守箱笼,等待自己动手的信号。

    随后,表演开始,塞哈智利用自己身为班主的便利条件,把他戏班的陈东、叶安、西琳、让娜乃至唐赛儿的表演都安排在中前段,等唐赛儿表演一结束,他就服毒突发癫痫,让戏班的人抬着他匆匆离开了后台,而此时守候在箱笼处等着放火的藏风还瞪着大眼等着夏浔的讯号。

    离开中军大营之后,夏浔他们没有返回住处,而是赶到刘玉珏为他们准备好的另一处地方,换好事先备好的服装,骑上马,利用令牌离开了军营,此时藏风正在看台上寻找着唐赛儿的身影,为她根本看不见形影的高明的隐身术而赞叹不已。

    再接下来,小丑登台了,这个小丑根本不是夏浔。可他脸上有浓重的油彩,还有一个红球状的大鼻子,谁还认得出他是谁呢?藏风站立的位置很远,就算没有这些装扮,他也无法看清表演者的五官。夏浔与塞哈智约定的讯号是小丑上台表演,挠头的时候就开始放火。

    这个小丑不是夏浔的人,但是小丑的表演,又有哪一个没有脱帽挠头、装傻卖呆的动作呢?于是,当台上的小丑挠头的时候,台下的藏风便点火了,可怜的藏风根本不知道他比台上的那个小丑更像一个小丑,他自己杀死了自己。

    弩箭S上看台,行刺暴露。这时候夏浔等人早已离开军营,狂奔出半个多时辰了。

    安放箱笼的棚子是戏班的人搭建起来的,陈东和叶安都有参与搭建,这两个自幼做杀手的人,要制作两具匣弩毫无难度,军营周围的商贾和工匠很多,皮匠、裁缝匠、铁匠等等,比比皆是,陈东和叶安早就从不同的铁匠那儿打造好了各种备用的零件,把它们混在那些道具箱子里运进了中军大营。

    这些精巧的零件分开来看,负责检查的士兵根本看不出它们的用处,马戏团的道具箱子里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所以这些东西被顺利带了进来。

    陈东和叶安把两具匣弩安装好后,利用搭建棚子的机会把它们装在了棚顶,当时他们还不知道帖木儿汗的准确座位,由于看台的设计,他们即便知道了也无法进行准确的瞄准,但是这一点并不重要,夏浔的命令是把箭S上台就好,管它能不能S死人,只要能制造混乱就行。

    匣驽安装好后,牵机引线固定在棚顶的木制支架上,火势一起,即便火还没有烧到棚顶,升腾而起的高温气浪也能燎断引线,藏在棚顶毡布下的匣弩就会立即发S。

    夏浔在引火之物中先行动了手脚,他在一些箱笼中塞了装了药草的布囊,这些药草燃烧之后没有别的用处,只是能叫有哮喘病的人诱发哮喘发作而已。所以,这看台的位置,事先也考虑了风向问题,由于有照明用的火堆不能燎着舞台的要求,这舞台的方位自然由他们来选择。

    藏风点火以后,药草沤出的浓烟飘向看台,紧接着火势变大,烧断引线,匣弩发S,普通的意外失火变成了蓄意谋杀,帖木儿的人当然要抓凶手,放火的藏风死定了!紧接着帖木儿的军队就会搜索他们的下落,惊弓之鸟的盖邦儿会认为行刺失败,直觉的反应就是马上逃离。

    夏浔唯一无法确定的是,令牌失窃的把阿秃儿和失吉忽突忽是否会第一时间发现令牌丢失,从而在第一时间就发出最高级别的警备令,而盖邦儿如果看见最高级别的警讯,知道令牌失效,是否会放弃突围,换回平民服装潜伏到平民中去。

    不过这一点已经不重要了,此时他们已经离开,盖邦儿已经无法实施对他们的杀人灭口计划,而且盖邦儿那些人将被迫滞留在军营里,他们要重获自由最快也得几天以后,那时夏浔一行人早已逍遥在千里之外了。

    行刺暴露,又惊又怒、情绪激动的帖木儿又曾大量饮酒,这时再吸入诱发哮喘的烟雾,他的哮喘病一定发作的比平时还要厉害,所以,他一定会叫来他的主治医师给他吃药,而真正刺杀帖木儿的毒药,就在帖木儿最信任的医士哈密特的药匣里。

    要接近帖木儿不容易,可是要接近能接近帖木儿的人却不难。

    唐赛儿最初的生病,辗转托人向医术高明的哈密特医士求助,事先打听到哈密特的喜好以及他的家庭情况,甚至连唐赛儿的名字都改得和哈密特的女儿一模一样叫做萨拉,这一切一切的铺垫,都是为了让唐赛儿能够被哈密特接纳,能够亲近哈密特。

    而做这一切的目的,就只是为了让唐赛儿把从印度阿三那儿买来的毒药放进哈密特医士为帖木儿大帝治病的药里面去,帖木儿会毫不怀疑,心甘情愿地喝下足以叫他致命的毒药。

    真正动手杀死帖木儿大帝的人,就是帖木儿自己!

    这毒药是从眼镜王蛇的毒Y中提炼出来的,这种毒药如果不能直接入血的话,发作起来比较慢,它需要一个吸收过程,同时由于通过吸收方式进入体内,毒性变的柔和起来,发作时没有太多的体表特征,而且即便发现及时,也再难救治。

    这就像服用了过量的金J纳霜或者急性酒精中毒,一直到现代,以现代的医术几乎也是没有救的,根本没有任何的特效药,反倒是比它们厉害的多的像砷毒一类的剧毒反倒有特效药,很奇妙,这大概是药物里的辩证法吧。

    当然,这种毒药如果剂量小一些,一般不会致死,它的作用是麻痹神经,叫人全身肌R松驰,动弹不得,心跳也会变得极其缓慢,呼吸近乎停止,进入假死状态,那个印度阿三有时就会用它来表演一些奇妙的功夫,比如把自己埋在土里或者浸入水箱,但是表演这种危险节目时他需要助手。

    唐赛儿所放的药量已经足以致死了,更何况这是一个被毒烟诱发了比平时还要厉害得多的哮喘病的人,即便是对常人来说不足以致命的药量,也足以取走他的性命了。

    帖木儿喝下药水后,治疗哮喘的药物最先发生作用,他会觉得哮喘已经得到了抑制,这个疲惫不堪的老人此时会选择休息,紧接着这种提炼之后的蛇毒被他的身体缓慢地吸收,药力渐渐发生作用,让已经睡着的他全身松驰,心跳趋缓,就连咽喉处的肌R也松驰下来,使他无法呼喊、无法呼吸,而他的哮喘此时还没有真正痊愈,他将在睡梦中窒息死亡,死得无声无息。

    当他死亡以后,以当时的医疗水平,即便是采用解剖手段也是很难查出他真正死因的,哈密特医士的医术很高明,却也很能看出问题。更何况做为帖木儿的主治医士,为了自己的安全起见,即便是他看出了一些端倪,他除了竭尽所能地进行掩饰,难道还会说些别的么?

    夏浔将整个计划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微笑着道:“我这是借哈里派来的人之手,杀掉哈里的人;借帖木儿的人之手,杀掉贴木儿!你明白了?”

    塞哈智听的目瞪口呆,他的大脑一时半晌还接受不了这么多信息,尽管夏浔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通。塞哈智正想再问个仔细,忽然胸中一阵翻腾,他马上一头扑到船边,继续干呕起来。

    坐在船尾的陈东和叶安互相看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的,唯有心悦诚服的钦佩。他们是杀手,可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杀人可以这样杀。与夏浔所用的手段比起来,他们以往引以为傲的那些杀人手段简直幼稚可笑的如同小孩子过家家。

    刘玉珏比他们跑的路程比较少,歇了一阵已经恢复了体力,他坐起身子,钦佩地看着盘膝坐在船头的夏浔,他的背影在刘玉珏眼中就像一座令人仰止的高山:“大哥,接下来会怎么样?”

    夏浔淡淡地道:“首先,帖木儿完了……”

    帖木儿的寝帐里,蛇一样偎依在帖木儿身边熟睡的两位姑娘已经醒来,年轻的姑娘总是嗜睡的。她们惊奇地发现,平时会比她们起的早的帖木儿大汗依旧在熟睡,他的身子是冰凉的,这不稀奇,大汗的身子一向冰凉,像个死人一样,要不然何须她们天天用体温暖和他的身子呢?

    但是当她们抬起头,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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