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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精校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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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5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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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浔失笑道:“你想岔了,我们费尽心机来找你,就为了让你做这种事?不不不,这种事,我们随便安排一个人就能做,你所能起的作用,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任何对你不利的事,你要活着,而且要风风光光地活着,才对我们有大用!”

    万松岭迟疑道:“你是说……。”

    夏浔沉声道:“我们要把你扶上去,让你做全蒙古的大汗,做草原之王。我们要让你顶着脱脱不花这个身份,凌驾于马哈木、哈什哈、太平、把秃孛罗之上,凌驾于鞑靼太师阿鲁台之上,一统大草原,成为所有草原部落的王!

    万松岭,难道你甘心像现在一样,做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你很有脑子,你智计百出,在江湖上也算得一号人物。以前,你在马哈木的掌握之中,没有任何外力可借,那些心机手段全无用武之地。可以后不同了,你有大明暗中支持,难道你还想不出办法来,拉拢一切可资利用的势力,成为一个货真价实的大汗?”

    万松岭的眸子渐渐亮了起来,他原本在马哈木的严密控制之下,没有任何外力可借,只好逆来顺受,如今一旦有了底气,那脑筋一转,无数和坑死人不赔命的法子便涌上了心头。

    夏浔微笑道:“以你万某人的本事,把人卖了还叫他帮你数银子的手段,应该多得很吧……。”

    万松岭脸上慢慢露出了会意的笑容。

    夏浔道:“要与你合作,其实最大的困难是联络不便,那么很多时候就需要你自己独力面对种和莫测的局面并做出有利的决断。若换一个稍稍蠢一点的人就很难成功。而你恰恰拥有这等本事,又坐上了这个位置,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

    从容、睿智的光采重新回到了万松岭的脸上,他的眸子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自信与勇气充溢了他的胸膛、

    恍惚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凤阳、金陵、西凉……。

    他运筹帷幄、他叱咤风云,他戏弄无数权贵豪门于股掌之上……。

    他……

    他忽然记起:在凤阳被谢雨霏坑了,多年基业毁干一旦;在金陵被谢雨霏坑了,大好局面付诸流水;在西凉被谢雨霏坑了,十年创业、东山再起的本钱又没了……。

    只一转念,这些念头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这么多年了,也就是在那小丫头手下失过手嘛,现在站在他背后的可是大明王朝,那个小丫头绝不可能再来拖他后腿的,他无敌了!

    至少在这大草原上,他万大爷骗术无敌了!

    万松岭得意洋洋,信心倍增,他当然不会想到,眼前这个一脸诚恳的朝廷大员,竟是把他的克星谢雨霏克得死死的那个人。

    当万松岭回到帐蓬的时候,那个帮人生火的侍卫和两个去取食物的侍卫一齐拥了上来,带着责怪之意道:“大汗,你怎么自己出去了!”

    万松岭淡然道:“我去林中方便一下,在这个地方,能出什么意外?大惊小怪的!”

    万松岭缓缓走进大帐,“喔“了一声道:“食物取来了?那就用餐吧!”说罢便在正中位置从容地坐了下去。

    三个侍卫面面相觑,他们忽然觉得这个大汗和以往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他还是他,相貌没有任何变化,但是那种改变却又是那样明显,似乎那副躯壳下突然换了一个灵魂似的,他的一举一动、一睥一睨,忽然间都有了一和令人不敢*视的威严。

    三个侍卫的心情不觉局促起来,他们没有像往常一样随意地坐在万松岭身边便放口大啖,而是小心翼翼地取了些食物,悄悄走到一边静静地进食。

    公孙大风有一肚子话急着问他,可是当着三个侍卫的面,他不能开口,只好咽了口唾沫,坐到万松岭身边,端起饭碗。公孙大风偷偷打量了一眼万松岭,他也觉得,自己的师傅与这些天来一贯的模样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具体不一样在哪里,他却说不上来……。

    第876章 偷人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草原上一片凌乱景像。

    如今已是三月初,草长莺飞时节,可是早晨的阳光全无暖意,至少照在那血腥的战场上时,只会让人阵阵心寒。

    这是大明钦差随同瓦剌三王的部属转移的第四天,他们被哈什哈的兵马给追上了。之所以被追及,正是大明钦差的队伍造成的,连着几天的迁徙,那些瓦剌的妇人、老人和孩子还没有喊累,这些可恶的汉人老爷们却大叫吃不消了。

    他们嫌晚上睡的不舒服,他们嫌休息的时间太短,他们嫌有时为了尽快转移只能喝马奶吃生R根本无法下咽,他们嫌只能饿着肚皮逃跑,他们嫌长途奔波大腿的嫩皮儿都马鞍磨破了……

    这一连串恶心人的理由,把个巴根气得三尸暴跳,却只能在心里诅咒,他不能抛下大明钦差,只好放慢行进速度,结果终于被哈什哈追上。

    其实哈什哈倒不是追着他们来的,在马哈木攻打豁阿哈屯的那一夜,哈什哈及时赶到,险些杀了马哈木,马哈木逃回营寨之后,送走妇孺老幼,集结兵马与哈什哈决战,一连打了几仗,这时才发觉哈什哈使了金蝉脱壳之计,太平和把秃孛罗也带了兵马急急赶来。

    三路大军汇合,顿时声势大盛,形势便演变成他们追着哈什哈打了,哈什哈展开游击战术,拖着马哈木的三路大军在草原上藏猫猫,等到忠于哈什哈的一个部落绕出三王部落的包围圈与他合兵之后,他立即主动发起反扑,一战便将追得最近的太平部落杀了个落花流水。

    太平部落大败,太平本人胸口中了一箭,这一箭本不致命,不过太平的精锐伤亡惨重,太平顿时起了保全自己的念头,便籍伤养病去了。

    把秃孛罗闻讯后也起了自保之意,接战时便开始偷J耍滑不卖力气,而且有意避敌锋芒,将正面战场让开,由马哈木去与哈什哈硬碰硬。

    马哈木见太平重伤、把秃孛罗一心保全实力,心中虽然气恼,却也无可奈何,三王人心不齐,便不是哈什哈对手,几战下来接连失利,马哈木只得逃向自己的固有地盘,哈什哈竟悍然追了下来。

    马哈木一路逃,一路发出召兵令,号召他的部落速速集结兵马赶来救驾,奈何哈什哈追的甚急,总是不等援兵赶到,便*得他再度转移,以致赶来与他汇合的部落援兵屡屡扑空,追在他们两路大军后面难以合兵。不想,昨晚逃命途中,哈什哈正碰上因为受了明军的拖累而姗姗行迟的巴根。

    还别说,大明钦差这一拖延,倒是成全了马哈木。马哈木与护送族中妇孺的巴根兵马汇合一处,堪堪敌住了哈什哈的兵马,这一夜苦战,直到天明时分哈什哈才收兵退却。

    草地上,到处是凌落的尸体,溅洒的鲜血,横七竖八的尸体中偶尔还会发出一声呻吟,打扫战场的马哈木部士兵们逐个检查着战场上的每具尸体,如果是对方的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儿,便补上一刀。

    远处坡地上,是巴根匆匆扎下的营寨,他昨天刚要扎下营寨,游骑哨警便报告发现己方人马被敌军紧追着逃来,于是急急领兵接应去了,营寨中一片混乱。

    赵子衿见状马上下令,把自己的营地与瓦剌人保持了一定距离,在营地四周点起堆堆篝火,后面竖起了大明团龙皇旗。这杆大明皇旗一竖,哈什哈的兵马在外面与马哈木的队伍杀得人仰马翻、血流成河,愣是不敢逾雷池一步。许多瓦剌的老弱妇孺见此情形,便拼命地逃进明军的大营,倒也因此保全了性命。

    赵子衿伫马高坡,遥遥眺望着一片狼籍的战场。

    夏浔策马赶到了他的身边,对他轻轻低语道:“差不多了,万松岭儿那儿,已经商定了今后联络的方法,对他目下的活动也做好了商议,咱们应该离开了!”

    大庭广众之下,赵子衿不便对夏浔表现出尊重,他依旧望着前方,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前方,血染征袍的马哈木在巴根等几员亲信将领的护拥下,正向营寨驰来,一个个盔歪甲斜,疲惫不堪。

    赵子衿一抖马缰,便领着八名侍卫迎了上去。

    “钦差大人,本王惭愧啊,连累钦差奔波跋涉……”

    一见赵子衿,马哈木便抱拳谢罪,赵子衿板着脸道:“和宁王这家事越闹越凶啊,幸好哈什哈懂规矩,没有擅闯本钦差的行辕,否则的话,本官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恐怕你和宁王也解释不清。”

    马哈木苦笑道:“是是是,钦差大人多多包涵,本王……”

    赵子衿摆摆手,打着官腔道:“罢了,关于瓦剌擅立大汗一事,本钦差认真调查了一番,走访了瓦剌诸部,并无一丝实据,如此看来,这分明是鞑靼人的构陷了。和宁王既然正在闹家务,本钦差也不宜在此久留了,这就返回大明好了!”

    马哈木心道:“这狗官被昨夜一战吓破了胆,生怕哈什哈杀红了眼,连他也杀,忙着逃命去,还要说的冠冕堂皇。”

    马哈木咳嗽一声,假惺惺地挽留道:“钦差大人何必着急,本王已下令诸部集结兵马赶来汇合,同时传檄太平、把秃孛罗两王起兵来援,哈什哈敢深入我的地盘,这一遭定叫他有来无回。相信再有一两个月的功夫,就能彻底解决了他!届时,再好生款待钦差。”

    赵子衿“吓了一跳”,失声道:“还要一两个月?不不不,本钦差此来,就为查访擅立大汗一事,如今既已查明纯属谣言,圣上还在等着本钦差的消息呢,本钦差归心似箭,本钦差今天就走!”

    马哈木心中暗笑,又假意挽留一番,便顺势答应了赵子衿。

    看样子赵子衿真是被昨夜一战给吓跑了胆,回去之后马上收拾行装准备跑路了。

    马哈木虽然在与哈什哈的交战中失利,但是能顺利送走赵子衿这个大麻烦还是挺开心的,钦差要走,怎么也要打点一下,虽然正在战争之中,不过他的部落在转移的时候,把财物也都带了出来,马哈木立即叫撒木儿公主挑选几样拿得出手的宝物做程仪。

    这厢正准备着,巴根突然赶来禀报:“王爷,图门宝音不见了!”

    马哈木一怔道:“图门宝音?你说本雅失里的哈敦?”

    “正是!”

    马哈木眉头一蹙道:“莫不是昨夜死在乱兵之中了,有没有检查所有的尸体?”

    巴根道:“发现她不见的时候,末将手下已经仔细检查过所有人,不但她不见了,连她的母亲也不见了。”

    马哈木一根一根地捏着胡须,冥思苦想半晌,又道:“昨夜逃进明军营中避难的人,都回来了?”

    巴根道:“是,末将已经问过,明人说咱们的人已经全都回来了。末将来时,看见明人正在打点行装,准备离开!”

    马哈木在帐中来回踱了几趟,说道:“会不会……她们为避战乱,逃出了营垒?”

    巴根苦笑道:“王爷,她们是在鞑靼那边混不下去才逃到咱们瓦剌的,这儿四野茫茫,一片荒原,她们能逃到哪儿去?谁能收留她们?”

    马哈木目光一凝,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不可能!明人弄走这么两个女人有什么用处?不管是鞑靼还是瓦剌,谁会买她图门宝音的帐?”

    巴根道:“那……她们的下落就不再寻找了么?”

    马哈木沉思片刻,咬牙道:“我去探探那赵狗官的口风!”

    赵子衿正在紧张地打点着行装,仪仗等一应器物全都装在勒勒车上,上边C了大明的旗帜,所有士兵俱都是一身轻装,一副恨不得马上C翅飞出这鸟地方的模样。

    马哈木领着一帮人匆匆赶到赵子衿的驻地,对赵子衿道:“钦差大人,此番赴我瓦剌,本王招待不周,实在惭愧的很。目下正在战乱之中,仓促间,也没准备什么像样的程仪,还望钦差大人不要嫌弃!”

    马哈木说着,把手一挥,八名大汉便抬着四口大箱,另有四人手托红绸蒙盖的托盘来到赵子衿面前。

    “嗳,王爷您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

    赵子衿一面客气,一面拈起兰花指,轻轻掀起一块红绸,一眼瞧见绸下码得整整齐齐的金条,足足有二十多根,赵子衿脸上便露出欢喜神色,他眼角又轻轻一瞟,瞧见抬箱子的大汉将那箱子微微打开一线,里边装着的尽是草原上最珍贵的药材、最上等的皮毛等草原珍奇,脸上的笑容就更加浓郁了。

    “哎呀呀,这么厚的礼,下官可不敢当、实在不敢当啊!”

    赵子衿连声拒绝着,向身后一摆手,夏浔和辛雷、费贺炜等人便忍着笑走上去,将那四口箱子、四具托盘都接过来。赵子衿打个哈哈,满面春风地道:“王爷正有大事要忙,下官就不多做叼扰了,下官准备这就离开,王爷身份尊贵,不劳远送……”

    “且慢!”

    马哈木按住赵子衿拱起的手,似笑非笑地道:“钦差大人,且不忙走。大人,本王还有一件事想说,只是……有些难以启齿啊!”

    赵子衿顿时慷慨地道:“哦?有什么事,王爷尽管说,赵某洗耳恭听便是!”

    马哈木咳嗽一声道:“是这样……,方才检点损失和伤亡,本王部落中有一百姓,发现他的妻子和妻母不见了,辩认过所有尸体,其中并无二人,昨夜本王部落中有很多百姓逃入钦差营中避难,承蒙庇护,本王感激不尽。只是……不知是否还有本王的族人滞留于钦差营中尚未返回呢?”!。

    第24卷 拉郎配 第877章 春闱

    赵子衿不悦地道:“怎么可能?王爷请看,我们已经准备启程了,帐子都拆了,车子业已装好,营中一目了然,哪有什么妇人女子,哪里能够藏身?”

    “这个……”

    马哈木吞吞吐吐地道:“这个……万一有不守规矩的兵将贪图女色,将她们扮作男装……”

    一瞧赵子衿攸然沉下来的脸色,马哈木忙又改口道:“不不不,也说不定她们趁着混乱窃取了大明官兵的衣裳,又或者偷偷钻进车子……,钦差大人你看,可否容本王派人……呃……这个……,那妇人的丈夫非常牵挂,哭告于本王,本王也不好坐视啊,为难之处,尚望钦差海涵!”

    赵子衿拂袖道:“岂有此理!千军万马之中,两个妇人怎么能够混入军营?军营之中藏匿妇人,乃是杀头之罪!王爷这是怀疑本钦差治军不严,我大明将士军纪败坏么?”

    马哈木忙道:“钦差大人误会了,本王的意思是……”

    赵子衿重重地哼了一声,双手向天上一拱,高声道:“本钦差奉圣谕巡抚瓦剌,身负圣命,代表的是皇上。王爷,你如此口无遮拦,皇上要是知道了,会很、不、高、兴、的!”

    “这……”

    赵子衿怒气冲冲返身便走,高声道:“本钦差奉旨而行,天下州县、四海番王,谁敢欺君罔上,拦阻检查,真真的岂有此理!”

    赵子衿翻身上马,把手向前用力一挥,好象拔刀一劈。威风八面地喝道:“开拔!”

    马哈木望着他的模样发呆:“这货,怎么刚收了我的厚礼,就翻脸就不认人了啊?”

    ……

    马哈木携众将站在送别大明钦差的地方,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发呆。

    巴根小心翼翼地道:“王爷,咱们怎么办?”

    马哈木脸上无光,只得托辞道:“哼!不过是一个过气的皇后,如果她肚子里正怀着本雅失里的种儿。明人把她弄走还有点用处,否则的话,这妇人就算真被他们带走了又有何用?”

    马哈木一提马缰,喝道:“回去,好生计议一番,这一遭一定要打得哈什哈服服帖帖,再不敢与本王作对!”

    明军队伍远离马哈木的驻地之后,乌兰图娅和图门宝音及其老母就可以公然露面了。三个人坐在一辆勒勒车上,图门宝音的老母年纪大了,昨夜又好一番折腾,正倚在褥上沉沉睡去,乌兰图娅和图门宝音则肩并着肩坐在车尾,幽幽地看着无垠的草原。

    身后不远处,夏浔也已坐上了车。

    返途本该也有瓦剌护送才合乎礼节。只是眼下马哈木实在不能再抽一队兵马来护送他们。赵子衿又急于离开,根本不在乎叫瓦剌人护送,没有瓦剌人跟着,他也就摆不出那钦差大人的谱。虽然说军中大部分人并不知道夏浔的身份,但是他先上车休息,再把夏浔也叫上来,旁人又哪知道在车中他们谁尊谁卑?

    图门宝音望了一眼后边车中坐着的几人,悄声道:“以你所说,咱们把脱脱不花的下落告诉明人之后。他们不但见到了脱脱不花,还把他带出去过?那怎么会不杀了他?”

    乌兰图娅道:“谁知道明人在打什么主意呢,看样子,他们似乎只是想确认这个脱脱不花的身份,之后要做什么,我也摸不着头绪。”

    乌兰图娅扭头看看后面车中正侃侃而谈的夏浔,轻轻一哼道:“那个明人大官诡计多端。狡猾的很呢,你就是千小心万小心,最后还是会不小心被他卖掉,被他卖了不希奇,可你还会傻乎乎的帮他数银子。这些汉人大官都是满肚子算计,他不杀脱脱不花。一定是有一个更大的Y谋。”

    图门宝音担心地道:“如果他们不想揭穿脱脱不花的身份,那我们到了明廷就做不得人证,做不了人证,明廷还会安置我们么?”

    乌兰图娅打保票道:“这个,你倒完全不必担心,那个杨旭虽然比老狐狸还狡猾,却绝对不是一个下三滥,他既然答应了咱们,就绝不会失言的!”

    图门宝音稍稍放了心,她侧首看了看乌兰图娅,轻声道:“我看你,对他很了解呀。”

    乌兰图娅嫩脸一热,没接话碴儿,她把目光投向草原的尽头,幽幽地叹了口气道:“这一去,我们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图门宝音凄然一笑,说道:“怎么?你还留恋这方天地么?”

    乌兰图娅轻轻摇了摇头,道:“不留恋,但是……真的不舍得……”

    这句话不禁引起了图门宝音的共鸣,她也怅然望向草原的尽头,似想将一切尽收眼底。这一去,她们就要进入中原,永远离开这儿,虽然说中原花花世界与这生存条件恶劣的草原一比就犹如天堂,可是远离家乡,那种淡淡的惆怅的离绪,却是挥之不去。

    那是一种沉甸甸的感觉,只有告别故乡永远迁居他处的人才能体会到那种割舍不断的留恋,哪怕这儿曾带给她太多的不幸和悲伤,离别之际也总是不舍的。她们现在只想多看一眼,把这里的一切深深铭记在她们的心里,从今往后,她们就只能在梦里才能重回故乡了。

    赵子衿坐在车中,有些羡慕地道:“万松岭这厮倒是好福气,有咱大明撑腰,再加上他的心机手段,很快就能在草原上呼风唤雨了。”

    夏浔微笑道:“要用上他,当然得叫他呼风唤雨,不过……一统草原?他想都不要想!现在,他还念着自己也是一个汉人,可是当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时,他唯一能想到的,就只会是他个人的利益、就只有他的家天下,他一样会有野心。我们要把他培养成一头猛虎,但是勒在他脖子上的绳索,只能越来越牢固,绝不能解下来!”

    夏浔想了想,又对赵子衿道:“回去之后,就得禀报皇上,尽快安排人潜入瓦剌。先混成瓦剌人,再被万松岭‘赏识’、‘重用’,这样咱们在他身边就有了眼线,可以通报消息,这事儿得尽早进行安排!”

    赵子衿连忙颔首答应。

    要控制蒙古大汗,这事儿必须得让皇上完全了解和掌控,而不能通过潜龙私下进行。否则,即便换了夏浔做皇帝。一俟得知有人绕过自己去擅自控制一位草原之王,除了杀掉他,夏浔也绝对不会再有第二种选择,哪怕这个人再值得信任。

    此时,金陵城,文渊阁,解缙正认真地批阅着一份份公函。

    夏浔离京前曾对他做过一番嘱咐。想跟永乐皇帝使小性儿却碰了一鼻子灰的解缙这回学了个乖。他一丝不苟地按照夏浔的嘱咐,每日除了料理公务,尽到一个内阁首辅的本份,便只是关切永乐大典的编撰,循规蹈矩,十分本份,如今永乐大典第一稿的编撰已经接近尾声了。

    就在这时,他的亲家胡广胡大学士急匆匆走了进来,一见解缙便道:“哎哟。我的首辅大人,你怎么还四平八稳地坐在这儿呢?”

    解缙一见亲家来了,忙笑道:“啊,是光大来了,坐坐,快坐,什么事这么匆忙?”

    胡光在他对面坐了。风风火火地道:“大绅,朝廷科举,三年一试,今春又到了科举之期。礼部打年初就开始筹备着了,如今各地举子已纷纷赴京。春闱即将举行,皇上正在考虑钦点的主考人选。这事儿你还不知道?”

    解缙捻须笑道:“哦……,这个自然是知道的,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你还问我那又怎样?”

    胡广急道:“老兄,现在朝中有些文名的大臣都在争这主考之位呢,就连内阁的几位大学士都挤破了头,你怎么还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解缙听了夏浔的嘱咐,正在修心养性,凡事概不C手,一听这话,不禁失笑道:“嗳,由得他们争去,我已是内阁首辅,位极人臣,还与他们争这虚名做甚么?”

    胡广见他不开窍,更加着急,忙道:“大绅呐,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这文教之事,哪朝哪代不是最重视的?这主考官,仅仅是一届主考么?虽然说,这中举的士子都是天子门生,可是这主考官才是他们真正的座师啊。中举的士子们将来就是朝廷的官员、大明的栋梁,你是内阁首辅,若这官员们都是你的学生,你想想,你在朝廷中的份量,你想施展的平生抱负,怎么能说是一介虚名?”

    “唔……”

    解缙听得怦然心动,捋须的手不禁慢下来。

    胡广悻悻地道:“我是洪武三十三年的进士,资历太浅,还不足以当这主考,要不然我早就争了。可你不同啊,你是内阁首辅、天下闻名的大才子,洪武十二年就中了进士,你若想当这主考,还有谁敢跟你争?”

    解缙迟疑道:“这个……,我争得么?”

    胡广道:“如何争不得?”

    解缙犹豫道:“不过……”

    胡广道:“别不过啦,大绅,三年一试,你就保证下一届你能当上主考?你既有这个意向就好。我马上去向皇上举荐,举荐你来当这主考官!风声一放出去,有那自知之明的人就会为之却步了,随后你再上书自荐,以你的地位和资历,这主考官妥妥的,跑不了!”

    解缙的功利心的确强了些,被胡广这么一煽动,解缙大为心动,胡广察颜观色,便道:“我这便去安排,大绅,你等我的信儿!”说完便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

    “嗳!”

    解缙唤了一声没有唤住,便心安理得地坐了下来,只是再翻开一份公函时,却有些心不在焉了。!。

    第878章 天下有争

    夏浔回京了。

    因为此番的钦差特使是赵子衿,夏浔随之前行的消息一直予以保密,所以直到他回来,此事也未公开。这样的话,本该由都察院派人去接一下就好,赵子衿出了京是钦差大臣,八面威风,回京把旨一缴,还是都察院的一个御使言官,满京城的勋戚权贵,谁会把他放在眼里?

    不过永乐皇帝却下旨着锦衣卫都指挥使纪纲前去相迎,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京中百官虽然觉得有些纳罕,却也没有太在意,因为赵子衿此番出使瓦剌,目的是查访瓦剌擅立大汗一事,这样的话,叫纪纲这个秘谍头子出面,似乎也情有可愿。

    孰不知永乐皇帝之所以叫纪纲出面,却是因为此行回来的队伍中有本雅失里的哈敦,曾经的北元皇后。

    这位图门宝音皇后对大明来说,的确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但是永乐皇帝接到夏浔提前派人送回的消息之后,还是决定予以妥善照料,尽可能的给予礼遇。大概是因为同为皇家人,今日图门宝音皇后落魄如此,叫他有些兔死狐悲吧。

    关于脱脱不花汗就是万松岭的消息,夏浔业已派人先行送回了消息。朱棣马上决定派人潜入瓦剌,用半年到一年时间,彻底融入瓦剌部落,进而接近万松岭。这件事他权衡了一下,还是交给了锦衣卫去办。东厂毕竟刚刚成立,势力刚刚在京城铺开,叫他们骤然担负如此重要的责任,朱棣担心坏事。

    朱棣召见纪纲,亲自向他交办了这件绝顶机密的大事,纪纲不敢怠慢,回去之后就挑选精兵良将,不但要机警多智、骁勇善战,而且必须符合以下所有条件:一、熟悉塞外游牧生活;二、能说一口流利的蒙语;三、生的必须是北人面相;四、家中父母妻儿俱全。五:上溯三代与蒙人毫无关联,最好反有大仇的。

    要完全符合这些条件,实不好找,纪纲费了好大的劲儿,从锦衣卫中层层选拔,挑出了二十个人,又亲细审查他们所有的身世资料,考验他们的机变能力,最后又剔除了八人,只留下十二个人,其家小全部接入京中妥善安置,这才安排他们出发,通过种种渠道,渗透入瓦剌地境。

    对朱棣看重的事情,纪纲是不遗余力地去办的,现在夏浔刚刚进京,纪纲亲自挑选,渗透瓦剌的十二锦衣秘谍已经离京北上了,这个效率也不可谓不高。

    纪纲骑在马上,被暖风熏得昏昏欲睡。

    这几天,他一直在忙着挑选赴瓦剌秘谍人选的事儿,日以继夜,觉都没睡好,难免有些困倦。而皇帝要他接迎钦差赵子衿,所交付给他的使命也不过是命他把蒙古皇后秘密接走,予以安置,再带进宫去会唔,不许消息泄露。这件事对他来说,实在是毫无挑战性,所以纪纲兴致缺缺。

    正走着,前方忽有一位将军领着几个亲兵快马驰来,这是一条热闹的街市,道路两侧都是小贩,纪纲只是去接个人而已,没摆全副的官驾仪仗,自然也就不能清街喝道,所以道路就狭窄些。对面那位将军跑到近处,才看清对面仰天打哈欠的人是纪纲,赶紧的一勒马缰,纪纲的马已经受了惊吓,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蹿。

    纪纲懒洋洋的坐在此马背上全无防备,被这一闪险些滑些马去,纪纲急忙扣鞍坐定,大怒抬头,就见对面马上一位将军,豹眼虎须,身材雄壮,纪纲认得他是都指挥使哑失贴木儿,是个鞑官,最近刚刚攀上了汉王朱高煦的一个武将。

    纪纲破口骂道:“狗日的不长眼睛,也不知闪个道儿,险些惊了你纪爷的马!”

    哑失贴木儿是个鞑官,平素本来就比较跋扈的,他也知道这纪纲不好惹,本想打个哈哈说笑两句也就过去了,不想纪纲张口就骂,哑失贴木儿脸上挂不住,忍不住骂道:“呸!狗仗人势的东西,跟爷爷这般嚣张!爷爷随永乐爷征战天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夹在哪个娘们裤裆底下讨生活!”

    纪纲不提防他竟敢回骂,一时气得脸膛发赤。

    哑失贴木儿反正开了口,一想背后还有汉王撑腰,倒不怵他,唾沫横飞,戟指大骂:“你纪纲给皇上牵马坠镫做个下贱马夫时,爷爷就已做了一卫指挥使,百战沙场。到如今你靠那拍马溜须添沟子的龌龊手段,竟然爬到与爷爷一般地位,这也就罢了,还跟爷爷摆谱儿,你我同为二品,爷爷凭啥给你让路!”

    纪纲这秀才虽是个被休学的,可毕竟是读书人出身,这般市井间骂人的话儿,他还真不是哑失贴木儿对手,那哑失贴木儿滔滔不绝,竟骂了纪纲一个狗血喷头,气得纪纲一张脸青中透紫,紫里发黑,偏偏没有这么连绵不绝行云流水一般的话儿骂回去。

    纪纲与哑失贴木儿同为都指挥使不假,可都指挥使上边还有什么官儿?有大都督、左右都督、都督同知、都督佥事,薛禄就是右都督,在官职上比纪纲高出三级,结果却被纪纲打得到现在一下雨还往脑袋里梢呢,纪纲会在乎与他平级的哑失贴木儿?

    纪纲气的浑身发抖,向前一指,厉声喝道:“把这狗日的哑失帖木儿给我拿下!”

    “谁敢?”

    哑失贴木儿嗔目大喝,他手下几名亲兵也呛啷啷长刀出鞘,虎视眈眈地看着纪纲。

    纪纲的手下不甘示弱,也纷纷拔刀出鞘,两下里剑拔弩张。

    四下里百姓一看两伙军爷要干仗,立即纷纷走避,就在这时,一条胡同里熙熙攘攘的却拥出许多人来,个个青衫儒服,头前几人抬着三牲祭礼,香案灵牌,原来是进京赶考的举子们汇合到一起,要去秦淮河北岸贡院街旁的夫子庙祭拜孔圣,以求考个好成绩。

    那举子的队伍浩浩荡荡,后边根本看不到边儿,前边看见情形有异,想站也站不住,再说他们手里捧着祭祀孔圣的祭礼,还真不怕什么人,于是便一窝蜂地涌过来,把两伙人愣是挤到了两边。

    纪纲见此情形,不禁大皱眉头,他虽嚣张,也不敢得罪全天下的举子,尤其是跟孔圣挂了边,那边哑失贴木儿心里也有点打鼓,纪纲在京里跋扈惯了,他如今后边虽有汉王撑腰,却也不宜与纪纲闹到不可开交,便隔着人群摞下一句场面话道:“某还有要事在身,不与你聒噪,小的们,走了!”

    哑失贴木儿拨马而去,纪纲想起还要接迎那位蒙古皇后,眼下不宜与哑失贴木儿太过计较,便狠狠盯了哑失贴木儿的背影一眼,Y声道:“竟敢跟我纪纲作对!哼!一个月内,老子必摘你的脑袋,叫你晓得纪某人的手段!”

    说完,亦拨马而去。

    草原上,四支人马静静肃立,如鼎之四足。

    太平和把秃孛罗虽然想保存实力,却也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一见马哈木败的狼狈,只得再起精兵,一路追来。如今,四方人马在草原上摆开了决死一战的气势。

    眼下的局面,哈什哈一方和马哈木、太平、把秃孛罗的实力差可比拟,因为马哈木三王原本打算是对哈什哈部落形成绝对威慑,从而迫使哈什哈低头的,并不想与他拼个你死我活。战略目的不同,使得瓦剌三王把主要兵力都摆在了西南部草原哈什哈部落的驻地上。

    可是哈什哈却命令所属各部分头突围,放弃了自己的固有草原,而他本人却集结精兵偷偷潜回了巴尔喀什湖,夺取了战场的主动。眼下瓦剌三王的总兵力,比哈什哈带来的兵力只略多一点,无法形成绝对优势。论战斗力的话,大家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更高明。

    草原上不怕打仗,哪怕你有百万大军,我可以跑给你追。他们怕的是这种摆开决战架势的仗,这才是最惨烈的局面。但是,现在他们已经僵持到了这一步,谁先退却谁就会威名扫地,就等于谁主动放弃了争霸草原的资格。

    所以,他们的背后有的是路,但是他们无路可退。

    每个人都知道这一仗是如何的惨烈,也许他身边许多人的生命,包括他自己的生命,将终结于此。每个人都握紧了兵器,那是他生存下去的希望。

    做为头领,马哈木、哈什哈等人心中都有些懊悔,他们知道彼此实力相差无几,原本没想这么早就撒破脸皮大干一场的啊,到底是怎么发展到今天这一步的?仔细想来,竟是无迹可寻。

    不能再等下去了,士气不可能这样无止境的高昂。

    瓦剌三王和哈什哈不约而同地吸了口长气,缓缓扬起右手的钢刀,准备下达决战的命令。

    “师……师傅……,这可是千军万马,比不得咱们以前经历的场面,你真要下去?”

    高坡上,马哈木部落的营寨中,公孙大风面如土色地问道,这个一向胆大包天的盗墓贼已经被眼前无边无际的杀气给吓破了胆。

    万松岭没理他,他仰首望天,无声地呐喊了一句:“要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便一拍马股,放开四蹄,向山下旌旗漫卷、鼓角声声的战场俯冲下去!

    第879章 三分钟英雄

    作为一个出色的老千,万松岭以为自己的心理素质已经足够高了,可是这一声喊出来,还是因为声音的沙哑和尖锐,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不过他的出现,还是成功地引起了所有各方的注意马哈木一见他跑出来,不由吓了一跳,疾声便喊:“不要放箭”

    太平和把秃孛罗也急忙大叫:“停止进攻”

    对面的哈什哈举在空中的手竟不敢放下来,唯恐引起部下的误解,乱箭齐发要了这个大汗的性命

    他曾经杀过一个大汗,固然是因为那个大汗试图给瓦剌空降一个首领,削弱他的权力,但是当时东西蒙古两大贵族集团本来就有相当多的利益之争,他的弑汗之举虽然有点大逆不道,还不致于引起西蒙古的群情汹汹,饶是如此,他如今再难保持西蒙古第一强大部落首领的地位,与此也有着直接关系

    现如今这位蒙古大汗可是他西蒙古的大汗,是西蒙古力压东蒙古,一统大草原的希望所在,如果再把这位大汗也给杀了,他哈什哈就成弑君专业户了,到那时名声必定臭遍整个草原,境况将比现在加不堪,所以他是绝对不希望这个脱脱不花死在自己手上的

    马哈木召开诸部大会,秘密迎立大汗,各部首领都只带了一部分族人参加,此刻现场的大部分士兵并不认识脱脱不花,但是他们知道瓦剌已经立了大汗,因此万松岭一扑出来,引得四军一阵S动,有识得万松岭相貌的,叫穿其身份的惊呼迅左右前后蔓延,等万松岭冲到四方大军中间的位置时,几乎所有的蒙古人都知道,他们的大汗到了

    草原上鸦雀无声,战马偶尔打个鼻息都听得异常清楚,万松岭腰杆挺拔,笔直地端坐马上,勒缰圈马,依次看向四个部落的大军,提高声音,痛心地道:“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勇士们,你们摸着心口想一想,再告诉我,为什么要自相残杀?”

    他把马鞭一举,高高地刺向空中,振声道:“你们每一个人都是长生天的子女,这草原就是你我的家,我们不是春来秋去的大雁,我们是巡狩在草原上的雄鹰,我们的刀枪,不应该砍在自己同胞的身上,我们的英雄,不应该在自己的族人身上呈英雄”

    出色的骗子,就是一个出色的演员

    万松岭出色地演绎着他的角色,他的腰杆儿始终是笔直的,他神情肃穆、语声悲痛,他颌下的那部胡须都特意修剪的和画像上成吉思汗的胡须一模一样,为了让身材显得魁梧些,他身上多穿了一层皮袍,当他向着四面八方所有勒马肃立的瓦剌勇士慷慨陈辞的时候,那跃马睥睨的动作也有了几分成吉思汗的神韵

    万松岭自打决心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就已开始种种准备,成吉思汗的举止神韵,他不知暗中揣摩了多少回,如何还能学得不像,一时间竟震慑了所有人

    万松岭道:“当年,我们蒙古人纵横四海,威震天下,那是何等威风?今天,我们就只能在这里窝里横么?我脱脱不花,是成吉思汗的后裔,可是大明使节到了,我却只能像一只老鼠似的藏起来你们,都是我蒙古的勇士,在作威作福的大明官兵面前,却只能唯唯喏喏、竭力巴结,羞耻啊”

    许多举着刀枪的瓦剌人悄悄垂下了武器,连目光都垂了下去,羞愧的不敢与他对视

    万松岭双腿一磕马镫,缓缓驰动起来,继续说道:“在大明面前,我们要卑躬屈膝,在西方的贴木儿面前,我们还要卑躬屈膝贴木儿是个什么东西?那是我们蒙古人的家奴,一个瘸了腿的突厥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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