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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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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5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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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马队速度转慢,最后停了下来。

    项少龙和善柔离开马车,扮成亲兵的纪嫣然早在乌果等掩护下,落了马车。

    项少龙来到邹衍的座驾旁,道:“先生珍重了。”

    布帘掀开,邹衍哈哈一笑道:“天一间,怕没有你做不来的事了。”

    马队开动,改由一名精兵团的头领率军,同行还有另五十名精兵团的成员,以护送他们到咸阳去。

    项少龙早为他们预备了通行赵境的文书通牒,不用进入韩境,便可大摇大摆去到赵秦两国交界处,那时只要避开关塞城堡,将可轻易回到咸阳。

    就算在二十一世纪,要越过边界亦非难事,更何况在这地大人稀的时代?

    护送的千名城卫留了下来,在乌果一声令下,隐伏入密林里,占据了各战略要点。

    项少龙等藏身到密林顷刻,乌卓找了上来,道:“三弟猜得不错,嫣然公然由东门出城,大出严平意料之外,现在他们全速赶来,快要到达了。

    纪嫣然笑道:“任他们怎么想,也猜不到赵人竟会对付他们,还得到孝成的同意。”

    善柔道:“李园这小子有没有回城?”

    乌卓笑道:“他自己往齐人营地去了,只派了十多人来追踪嫣然,都给我们宰掉了。”

    此时蹄声隐隐从草原的方向传来,项少龙沉声道:“我们要杀他们片甲不留,绝不留情。”

    乌卓道:“放心吧!千多人去伏击三百人,又是出其不意,他那有活命的机会,就算有人逃掉,回城亦只是送死。”

    善柔低呼道:“来了!”

    乌卓移了开去,指挥大局。

    项少龙等纷纷取出强弓劲箭,埋伏在丛林间,静候严平和他的墨氏行者。

    纪嫣然凑到他耳旁,喜孜孜道:“嫣然的苦难终于过去了,由今天开始,和夫郎并肩作战,同进共退,生死不渝。”

    项少龙得佳人垂青,说出绵绵情话,心头一阵感激,忍不住亲了她一下脸蛋。

    太阳高挂中天,把林间的官道照得晰若一个梦境。

    尘头滚起,大队人马风驰电掣而至。

    当整队骑士进入了伏击的范围中,号角声起,千多枝蓄势以待的劲箭由强弓S出,雨点般往敌人S去,一时人仰马翻,血R横溅,大半人摔下马来。

    到第二轮劲箭S出时,再没有一个人留在马上了。

    严平和他的手下,甫接触便死伤过半,乱成一团,仓皇四散。

    项少龙知是时候了,拔出血浪,往敌人杀去,善柔和纪嫣然变了两头雌虎,傍在左右,见人便杀,挡者披靡。

    本是平静安详的林野,变作了血R屠场。

    这批赵兵,最近均被滕翼日夜C练,加上赵人向以勇武名震当世,人人一手持盾护住身形,另一手以长矛重剑等兵器猛攻敌人,赵墨的人虽是人人武技强横,但一来早泄了锐气,又兼负伤者众,人数更不成比例,那还有招架之力。

    项少龙闪身避过敌剑,振腕砍翻了一名敌人后,见到严平在十多名行者护持下,硬往林中抢去,意欲逃生。

    想起元宗的仇恨,项少龙雄心陡奋,向两女打个招呼,猛虎般扑了过去,往最外围的一人举剑疾劈。

    那人勉力挡格,只觉敌剑劲道强绝,一条手臂被震得全麻木了,人亦被剑势冲得跄踉横跌,善柔冲前乘机一剑了结了他。

    另一边的纪嫣然一改平时的温文婉约,娇叱一声,人随剑走,精芒连闪时,又有两个敌人中剑倒地。

    项少龙飞脚踢飞另一名被他硬斩断了长剑的敌人后,刚好与回过过头来与他打了个照面的严平四目交触。

    严平厉喝道:“董匡!这算是什么一回事?”

    说话间,严平身旁再有三人溅血倒地,可知战况之烈。

    项少龙大笑道:“钜了不知自爱,竟与赵穆合谋作反,大王命本将军来取尔之命。”

    严平挡开左右攻来的两剑后,才发觉己方再无一能站起来的人,四周给重重围困,知道大势已去,暴喝道:“董匡!是英雄的就凭手中之剑来取本人之命。”

    项少龙正中下怀,把手下喝退,仗剑欺前喝道:“钜子既有此意,让董某人来成全你。”剑芒闪动,狂潮怒涛般涌过去。

    严平早力竭身疲,那能抵挡得住,剑刃交击中,节节后退。

    项少龙忽地凝立不动,血浪微振,但人人都感到他人剑合一,透出一股森寒冷厉的杀气。

    严平终是高手,借此喘过一口气的良机,改退为进,一剑扫来,带起呼啸风声,劲厉刺耳。

    项少龙早清楚了他的剑路,夷然不惧,竟使出墨氏三大杀招里最厉害的“攻守兼资”。

    上次比武,严平就是在这招下吃了大亏。

    不知是否元宗显灵,严平见他出这招,心头泛起熟悉的感觉,心神剧震,蓦地认出眼前的董马痴就是项少龙,张口欲叫时,眼前剑芒烁闪,项少龙的剑势有若铜墙铁壁般当头压来。

    严平那还敢开口,使出巧劲,勉强拨开敌剑时,小腹一阵剧痛,原来给对手膝头重重顶撞了一记。

    他马步沉稳,没有跌退,咬牙回剑劈敌,再不顾自身安危。

    项少龙一声长笑,运剑架开敌刃,“当”的一声大响,震耳欲聋。

    就趁刹那的空隙,血浪奔雷掣般C入了严平的胸膛里。

    严平长剑脱手堕地,全身剧震,不能置信地看着,胸前直没至柄的敌刃,鲜血正由血槽滚滚流出,呻吟道:“你是……”

    项少龙那容他叫出自己的名字来,低声道:“这一剑是元宗送给你的。”

    猛地抽出长剑。

    林内欢声雷动,士气大振。

    项少龙看着仇人仰跌身前,抑天默祷道:“元兄!你在天若有灵,也该安息了。”心中却在若笑,这么把墨门在赵国的势力连根拔起,也不知元宗究竟是否真的高兴。

    项少龙回到城内指挥所时,离太阳下山只有个把时辰,一切平静如昔,表面上丝毫看不出正在在暗里汹涌澎湃的怒涛。

    众人来到幽静的宗卷内,听取滕翼的最新报告。

    滕翼首先提起蒲布,说巳联络上他,届时自会依计行事,接着道:“今天城卫大批调动,我故意弄得乱成一团,其实乱的是赵明雄他们的人马,我们的人都迅速聚集到指定的地点。更由于我故意把大批兵调往城外,除我之外,没有人可弄清楚真正的分布。”

    纪嫣然笑道:“有二哥指挥大局,没有人会不放心的。”

    滕翼道:“天一入黑。我们立采行动,把叛党所有将领擒下来,又借口三弟来了,实施全城戒严,以免发生事时伤了无辜的老百姓。”

    项少龙皱眉道:“为何尚未有我出现的消息传来呢?”

    众人都笑了起来。

    滕翼笑道:“荆俊巳摸清楚北面秘道的情况,赵明雄把出口所在官署的人全调了出来,改己的亲兵把守,他本人则坐镇北门兵卫所,就算我们把赵明雄宰了来吃,他在官署的手下亦懵然不知呢。”

    举凡这时代的城市,城门处均是军事重地,设有兵卫所以及各类供将领住宿办事的官署和兵营一类的建筑,长期驻有重兵。

    邯郸最大的兵卫所设在东门,便是他们现在身处的指挥所了。

    项少龙道:“小俊有什么消息。”

    滕翼道:“午后开始,齐人开始穿过背风山的DX,悄悄潜入林区,小俊不敢冒险入林探查,但可以想像入黑后他们会在赵明雄的掩护下,渡过护城河,由秘道潜入城内。”

    纪嫣然失笑道:“若齐人发觉掩护他们的竟全是我们皂人,不知会有何感想?”

    项少龙道:“定然深感荣幸!”

    乌果这时推门入来,大嚷道:“赵偏将传来消息,发现项少龙的踪迹了。”

    众人先给他吓了一跳,再又大笑起来

    第十二章 翻手为云

    大队人马由东门开出,在草原斜晖的衬托下,壮观非常。

    项少龙和滕翼亲自领队,出城后朝消息里项少龙出现十五里外的打石村而去。

    这批近五千人的城卫,只是作个幌子,到了有林木遮掩行藏的地方,便会驻守各处,入黑后再绕到指定地点,由乌果指挥伏击由南门入城的齐军。

    项少龙和滕翼等则掉头潜返城里,在暗里C持大局。

    他们躲在宗卷室内,听取雪片般飞来的情报。

    太阳缓缓降入古城外苍茫的大地之下,邯郸城灯光处,一切如常。

    项少龙出现的消息传到孝成耳内时,他立即依计行事,命赵明雄往指挥所代替项少龙负责城防,禁卫军则在成胥指挥下实施全城戒严,人人均知孝成对项少龙已是惊弓之鸟,没有人怀疑孝成是将计就计,另有目的。

    由这刻起,赵穆对外的联络完全被截断了,无论赵明雄等人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不会知道。

    赵明雄不虞有诈,领着百多名亲卫,来到指挥所,当他进入大堂时,忽地发觉所有随从均被截在门外,大门“砰”的一声在身后关上。

    赵明雄愕然巳喝道:“什么事?”

    旁边的卫士一拥而上,十多枝长矛抵在他身上各处要害。

    外面传来弩弓发S声和惨叫声。

    项少龙、滕翼两人悠然由侧门步出,来到他面前。

    赵明雄脸上血色立时退尽,怒道:“董将军!这是怎么搅的,下属并没有犯错。”

    滕翼冷道:“与赵穆勾结齐人,密谋作反,这算不算犯错?”

    赵明雄脸色更加难看了,颤声道:“你们莫要诬害我!”

    项少龙好整以暇道:“你的官署下面新建成了一条宏伟的地道,赵明雄你不会说不知道吧!”

    赵明雄想起家中的娇妻爱儿,两腿一软,跪了下来。

    滕翼最鄙视没有骨气的人,冷喝道:“把他绑起来!”

    四周的精英兵团员揶开长矛,一拥而上,把他绑个结实。

    项少龙来到跪在地上的赵明雄前,冷然道:“若你肯乖乖和本城守合作,我便放你一条生路,送你与家人逃出城外。若我有一字虚言,教董马痴不得好死。”

    赵明雄剧震抬头,不能相信听到的话般看着跟前这凛若天神降世的大汉。

    滕翼道:“但你须把与赵穆通讯的方法交待清楚,只要我们发觉所言属实,立即让你由东门逃出城外,还赠予粮食马匹和通行证件,人来!给我开门。”

    大门绦开,赵明雄的家人婢仆男女老幼百多人,被押了进来,人人神色仓皇,最妙是都换上远行装束,背着大小包袱。

    赵明雄最激动地道:“大恩不言谢,小人服了,无论董城守有任何吩咐,小人无不遵从。”

    项少龙知道心理攻势奏效,道:“立即放了赵兄!”

    绑着赵明雄的索子立被割断。

    赵明雄站起来时,滕翼笑道:“先把赵夫人、公子等送上马车,护往城外密林处。不得无礼,以免惊吓了夫人。”

    众卫一声应诺,把赵家的人押了出去。

    项少龙取出准备妥当的通行证件,交到赵明雄手上,诚恳地道:“这几天邯郸自顾不暇,只要赵兄连夜赶程,离开赵境,定可安渡余年,赵兄也不用本人教你怎么办了吧!”

    赵明雄感激零涕道:“小人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项少龙和滕翼对视一笑,有深悉赵穆Y谋的赵明雄全心全意合作,那还怕赵穆和齐人不掉到他们精心布下的陷阱里去。

    赵门雄在项少龙等人的挟持下,来到北门兵卫所,把与他同谋的兵将近百人全召到座前,宣布了改向项少龙效忠。

    这些人那还不知事败,跪满地上,叩头请罪。

    项少龙道:“若尔等能戴罪立功,只要本城守不向大王说出来,谁都不知你们意图谋反,但必须绝对听从本人之命,否则不但人头不保,更祸及家人亲族。”

    众人忙连称效命。

    一路行来北门时,赵明雄巳把整个计划和盘托出,现在控制了北门,可说更是胜券在握。

    这批叛将均知家人全落到项少龙手内,又见他们人人士气如虹,计划周详,均知大势巳去,谁还敢不乖乖合作,在赵明雄的吩咐下,分头办事去了。

    项少龙请滕翼留守北城,领着纪嫣然、善柔和清一把的精兵团团员近百人,离开北门,押着赵明雄走上邯郸大战前气氛紧张的寂静街道上。

    才转入另一条长街,荆俊领着百多人迎头驰来。

    两队人马在街心会合。

    荆俊兴奋地道:“甘竹、李明、赵令三人均被成胥率领禁军擒下,现在全城均在我们掌握里。”

    这正是项少龙和胜翼聪明之处,若把所有事情均揽到身上,说不定会惹起孝成的疑惧,但若把任务分了一半去给其他禁卫负责,孝成便少了这个忧虑。

    赵明雄见他们着着领先,不禁心中后悔,他所以肯为赵穆卖命,故然因心恨项少龙抢了他城守之位,更重要是认为赵穆的Y谋万无一失,岂知竟一败涂地至此。

    项少龙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道:“现在本城守会使人护送赵兄出城与家人会合,当第一枝讯号火箭冲上天空时,我的人自会放赵兄离去。”

    赵明雄羞惭地道:“不能在董将军帐下用命,实是赵明雄一生人最大的遗憾。”

    项少龙亲切地一拍他肩头,微笑道:“赵兄保重了,一路顺风。”

    策马而行。

    纪嫣然追在他旁,心悦诚服地道:“董将军的奇谋妙计,令嫣然大开眼界,钦佩不巳。”

    另一边的善柔嘟起小嘴道:“这人不过有点鬼门道,嫣然那须佩服得他五体投地的样儿。”

    项少龙与纪嫣然交换了深情的一瞥,会心而笑。

    在风灯的映照下,古城的长街一片肃杀气氛,只有蹄落的清音,使人觉得份外有种夜深诡秘的感觉。

    两美陪侍在侧,更使项少龙感到眼前一切如梦似幻,当日初到邯郸时,那曾想过邯郸竟会全落到他的指掌里,由他决定这美丽古城的命运。

    不由又想起二十一世纪的“过去”,神思迷惘间,足音把他惊醒过来。

    赵霸由暗影处大步走出向他打招呼。

    项少龙跃下马来,笑道:“馆主你好!”

    纪嫣然怕给他认了出来,欣然道:“一切布置妥当,侯府巳被重重围困,保证半个人都走不出来。”

    项少龙道:“进攻侯府的事,交由馆主全权负责,当第一枝讯号火箭在城北S上天上时,赵穆的人将会倾巢而出,与齐人分头攻打王宫,那时才给与迎头痛击。但无论形势如何发展,未见我发出约定的火箭讯号,亦切勿攻打侯府,因为我奉有大王之命,要亲身潜入府内,生擒赵穆这个J贼。”

    赵霸知道自己成了总指挥,等若项少龙把功劳塞入他手里,大喜应命。

    项少龙道:“今夜的口令由‘秦人必败’改作‘吾王万岁’,切勿放过敌人,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让我们带起标记。”

    打个手势,手下们由怀中取出准备好的红布,扎在右臂处。

    赵霸亦照办无误后,欣然去了。

    项少龙等步行来至可远眺侯府的地方,此时三千城卫里的精锐,加上赵霸的数百手下,全进入了蓄势以待的战略位置,把侯府重重围困,主力则摆在通往王宫的街道上。

    人人均在右臂缠上红布,以资识别敌我。

    项少龙心中叹道:“今趟看你赵穆能飞到那里去。”

    雄心陡奋,下令道:“小俊!”

    荆俊躬身道:“城守请吩咐!”

    项少龙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去吧!”

    荆俊一声应诺,领着十多精兵团团员去了。

    这时赵霸亦安排妥当,来到他身旁细议,吓得纪嫣然只好躲进了人堆里去。

    赵霸得意道:“我们准备好了两架攻城车,保证几下子便可撞破赵穆的围墙,那时他们想死都办不到了。”

    项少龙怕他求胜心切,再三叮嘱他要依讯号行事。

    赵霸这时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觉其烦,点头答应。

    个多时辰后,项少龙见时间差不多了,命赵霸紧守岗位后,领着其他精兵团团员,摸往那晚和善柔潜入侯府,位于府外密林的水道入口处。

    荆俊等人正忙于把预备好了的沙包,抛入溪流里,堵截溪水,又把溪水引往别处,使不能流进府内。

    项少龙想像着府内池水正不住降低的情况时,“砰!”的一声,只见城北处一支火箭直冲上天,爆开一朵金黄的烟花,然后点点光雨洒了下来,在夜空里灿烂美丽之极。

    纪嫣然仰望着重归黑暗的夜空,吁出一口气道:“齐人的先头部队来了。”

    一阵异响,湿了半边身的蒲布由水道钻了出来。

    荆俊等忙把他拉了上来。

    蒲布道:“赵穆中计了,一点不知道外间发生了什么事。”

    项少龙问道:“他会否亲自率人进攻王宫呢?”

    蒲布不屑地道:“这胆少鬼怎敢亲身犯险,否则就不用缩在后宅处,那里有秘道可逃出府外。”

    善柔道:“水道出口那边是否有人把守?”

    蒲布道:“所有人都集中到广场处,准备攻打王宫,现在池塘处完全没有人把守。”

    项少龙道:“各位兄弟情况如何?”

    荆俊过来递上干衣,让蒲布换上,吓得两女忙转过身去。

    蒲布一边换衣,边道:“他们都知道怎样应变的了,最妙是赵穆把他们编成一组,由我和刘巢指挥,进退均非常容易。”

    侯府内虽声息全无,但众人都知赵穆的大军已经出动,步行往不远处的王宫,这批人均换上禁卫的军服,定下了周详的进攻计略,若非早有防备,加上内应,成功的机会确是非常之高。

    项少龙见溪水巳被阻截,露出河床,下令道:“进去吧!”

    荆俊苦候良久,闻言一马当先,钻了进去,其他团员亦鱼贯而入。

    蒲布看见人人身手敏捷,赞叹不巳。

    善柔娇哼一声,抢着去了。

    项少龙伸手搂着纪嫣然的蛮腰,笑语道:“纪才女有否想过要陪我项少龙钻水渠呢?”

    蒲布这时才知道这小兵是谁,借点月色目定口呆地盯着纪嫣然。

    这美女温柔应道:“上刀山落枪坑都没有问题,何况只是舒服地钻地D。”

    项少龙默计时间,知道赵穆的人步进赵霸布下的天罗地网内时,刚好是他们全体潜进了府内的时刻,松了一口气道:“该轮到我们了!”

    忽地城北方向杀声震天响起,不用说自是作成胥的禁卫军和滕翼的城卫正前后夹击着由地道潜进来的齐人,只不知那些齐兵是否由旦楚率领,假若如此,田单今晚就要痛失爱将了。

    今晚的行动,除擒拿赵穆外,他的精兵团都没有直接参战,能如此不损一兵一卒,活擒赵穆回咸阳去,真是连自己亦始料不及。

    纪嫣然推了他一下,才醒觉过来,收拾心情,跳下河床去。

    纪嫣然和项少龙先后钻出了干涸了的池塘时,众人早蓄势以待,弩箭都装到弩弓上去。

    刘巢等五十多名兄弟正恭候着他们,人人神情振奋。

    项少龙已成了天下著名的人物,能追随得如此良主,他们自是欢天喜地。

    善柔不耐烦地道:“快点!”

    项少龙正要说话时,王宫的方向传来喊杀之声,像潮浪般波荡着。

    长话短说,项少龙下令道:“不准杀害婢仆妇孺,蒲布领路,去吧!”

    蒲布拔出长剑,一马当先,领着项少龙往内府冲去。

    才转入穿过花园的长廊,牵着恶犬守在那里的十多名家将忽见来了这么多人,骇然大惊时,弩箭早雨点般洒去,人犬不留。

    百多人布成阵势,有如破竹般杀往赵穆藏身所在的内府。

    守卫猝不及防下,纷纷中箭倒地,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婢仆因奉赵穆之命,留在宿处,反使他们少了很多顾虑。

    他们见人便杀,行动又迅速之极,守在内府的二百多人被他们斩瓜切菜殷除掉。

    正在府内苦候胜利捷讯的赵穆仍不知危险巳至,见到一群如狼以虎的大汉在蒲布率领下拥入厅内,惊惶失措站起来时,厅内的十多名亲卫巳在弩弓机括响声中,纷纷倒地,无一幸免。

    赵穆慌忙拔剑,善柔仇人见面,份外眼红,窜了上去,乘他惊魂未定,以巧劲挑飞了他的长剑,飞起一脚,把他踢翻地上。

    五、六名精兵团员扑了过去,把他绑个结实。

    “啪啪!”

    善柔赏了他两记耳光,戟指骂道:“J贼认得本小姐是谁吗?我就是齐国善大夫之女,记得你害得我家散人亡吗?”

    赵穆双颊现出鲜红的掌印,嘴角逸血,迷迷糊糊地看着善柔。

    项少龙移到他身前,欣然笑道:“侯爷别来无恙?”

    赵穆浑身剧震,狂怒道:“董匡你好!”

    项少龙淡淡道:“我并不是董匡!”

    赵穆“哎呀!”一声,又给善柔踢了一脚,狼狈之极。

    “王卓!我早知你是见利忘义的卑鄙之徒!”

    项少龙悠然一笑,用回本来的声音道:“我也不是王卓!”

    赵穆愕然盯着他,颤声道:“你是……”

    项少龙伸手撕下假面具,递给身旁的人,吩咐道:“依计行事。”

    赵穆见到他的真脸目,惨哼一声,再说不出话来。

    项少龙冷笑道:“当日你J杀我项少龙的女人时,曾否想过有今朝一日呢?”

    荆俊上前,一拳抽在他肚皮上,痛得他跪了下来。

    纪嫣然在一角叫道:“找到地道的入口了。”

    项少龙向荆俊道:“你先行一步,探清楚没有问题后,我们才来。还不脱下面具。”

    “砰!”

    赵穆又中了善柔一脚,滚落地上,神情狰狞可怖。

    荆俊脱下面具,递给手下,领着十多人进入地道。

    项少龙拉着善柔,阻止她再毒打赵穆。

    善柔一声悲呼,扑入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项少龙明白她的心情,爱怜地抚着她香肩,向手下吩咐道:“将两块脸具找两个身形酷肖我和俊爷的人戴上,然后放火把府焚烧,须小心守在墙外的敌人会回来动手。”

    手下们应命去了。

    善柔哭声渐止,低声道:“我想杀了赵穆。”

    项少龙呆若木J时,善柔噗哧笑道:“看你的样子,人家只是吓唬你来玩儿的。”一挣离开了他的怀抱,脸红红有点因失态而尴尬。

    纪嫣然回到他旁,与他共同倾听王宫方面传来震天的厮杀声。

    刘巢等熟门熟路,不一会拿来大批柴草,堆放各处,只要火起,休想有人能闯进来又或救火。

    此时荆俊派人来报,地道畅通无阻。

    项少龙哈哈一笑,命人先把赵穆的口塞着,才把他运进地道里去。

    一声令下,众人把点燃了的火把抛到数十堆干草木柴处,这时代的建筑物均以木材为主,如若起火,大罗神仙都无术挽救。

    进入地道前,项少龙发出讯号火箭。

    赵霸攻打侯府的时间到了。

    当他们攻入府内时,会发觉内府全陷进火海里,事后会搜出数百具尸体,难以辨认是否有赵穆在内。

    又或从尸首中找出似是董匡和小俊的尸体,误以为他们被困火场,故与赵穆同归于尽。

    至于为何火势会如此一发不可收拾,当然是赵穆在府内预先放置柴草,作反不成,就自焚而死,那知却祸及他董匡和手下们,以致一个不留。

    邯郸上下都会怀念他,但不是项少龙,而是叱吒一时的马痴董匡。

    假若有一天赵人知道真的董匡仍在楚国,怕他们都不肯相信。

    至于滕翼,亦会借替身扮成战死沙场的样子,除非有人敢对尸体不敬,硬去扯那替身的面皮,否则永不会被揭破真相。地道的出口在附近另一无人宅院的后园处,众人兴兴头头地依着早先定下的路线,避过了城北和王宫外的两个战场,神不知鬼不觉来至北门处。

    滕翼领着数十兄弟在城门处接应他们,见到擒来赵穆,笑道:“侯爷真有心,还有闲来探望我们。”

    领着众人,上马直出城门,还向守城的将领道:“你们守稳城门,我带人出去搜捕敌人。”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放蹄驰进广阔的草原里。

    天上繁星广布,令人胸怀开朗,只有高声狂啸,才能泄出心中舒快之情。

    出了平原,众人望西而去,正是秦国的方向。

    走了五、六里路,项少龙登上了一个隆起的小丘,回头望往邯郸的方向。

    城内多处起火,染红了半边天。

    此时蹄声响起,乌卓和乌果领着余下的数十名兄弟,及时赶来与他们会合。

    见到像粽子般被绑紧在一匹马上的赵穆,都欢声雷动。

    项少龙与众人对视一笑,扬声道:“人聚齐了没有!”

    各人均欢报安全赶至。

    项少龙大笑道:“那就让我们回家吧!”

    马鞭扬起,轻轻抽在马P般上。

    战马应鞭奔下山丘。

    两人亦齐声呼啸,策马狂追。

    人马迅速没入美丽星夜覆盖下的原野里。

    第一章 凯旋而归

    秀丽的羊肠山郁郁葱葱,匹练似的汾水飘然东去。

    项少龙目送着善柔的孤人单骑,逐渐消失在苍茫草野中,心中暗暗为她祝祷。

    他左旁的纪嫣然轻叹道:“柔姊是个非常坚强和勇敢的女子,嫣然自问没她的勇气了。”

    右方的滕翼点头同意,道:“希望她一路平安,有一天到咸阳来找我们吧!”

    纪嫣然另一边的荆俊担心地道:“三哥去追她回来好吗?求求她说不定她会心转意。”

    项少龙微微一笑道:“每一个人也应有权去追求自己的理想,选择欢喜的生活方式,否则何有痛快可言。”

    当纪嫣然讶然往他望去时,项少龙一声长啸,策马掉头,向小丘西坡驰去。

    纪嫣然等纷纷催马追随,接着是精兵团的儿郎们和被押着的J贼赵穆。

    尘土像龙卷风般在他整齐的队伍后扬上天上,历久不散。

    众人兼程赶路,只一日就赶上了邹衍的车队,虽是短短十多个时辰,已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田氏姊妹欢喜若狂,想不到这么快又可见到项少龙,想起离别时哭得昏天昏地,都有些赧然不好意思。

    众人大功告成,自是心情畅美,谈谈笑笑,度假似的游山玩水,两个多月后终抵达咸阳。

    吕不韦闻报,率着图先和肖月潭亲到城郊迎迓,见到邹衍和纪嫣然时,原来三人间早有数面之缘。吕不韦当年在各地大做生意,低买高卖,足迹遍天下,又爱结交奇异中士,当然不会放过像邹衍这种名家和天下闻名的纪才女了。

    一番客套说话后,车马队往咸阳开去。

    吕不韦和项少龙共乘一车,由项少龙作出详细报告。

    项少龙正奇怪乌应元等为何没有来时,吕不韦道:“今趟少龙最厉害处,就是没有让人识破真正身份,此事对出征东周大大有利,趁现在六国乱成一团,正是用兵的最佳时机。”

    项少龙等恍然道:“原来吕相作好了灭周的部署,嘿!为何不见我的丈人呢?”

    吕不韦比前更是神采飞扬,满怀信心。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才道:“少龙的归来,乃属高度机密,赵穆的事更不能宣扬出去,就当来的只是邹先生和纪才女好了。否则必让六国的J细猜到少龙和他们的关系。只有把六国蒙在鼓里,我们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借口东周君对我大秦图谋不轨,把他拔除。”

    项少龙心中明白,秦国最重军功,吕不韦在这方面全无建树,自是急于立威,以遂晋爵封侯的宏愿。

    东周的国力虽不值一哂,名义上终仍是共主,七国则属诸侯的身份,假若吕不韦公然出征东周,说不定六国会暂时压下互相间的争执和矛盾,联手伐秦护周,那就大大不妙了,所以必须攻其无备,还要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吕不韦道:“灭周在军事上只是小事一件,但却牵连甚广,一个不好,可能惹来六国联手来攻之祸。所以我们须在军事外交两方面双管齐下,才可安享战胜的成果。”

    项少龙暗叫厉害,吕不韦果是雄材大略的人,难怪日后能权倾强秦十数年之久。顺口问起咸阳秦廷的情况。

    吕不韦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沉声道:“以阳泉君为首的一群秦人,四出散播谣言,诬指本相毒害先生;又说太子乃我和王后所出,现正密谋改立大王次子成。哼!我要教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妻妾女,全体沦为供人蹂躏的歌姬娼妓,始可泄得我心头这口恶气。”

    项少龙听得背脊生寒,得罪他确不是有趣的事。但回心一想,若吕不韦或自己落到阳泉君上,遭迈还不是一样。这根本是个人吃人的时代,谁心软谁就要吃亏。

    吕不韦续道:“幸好大王对我全力支持,又有王后在他面前说项,现在你更擒得赵穆回来,待我灭掉东周后,便一举把阳泉君等除掉,那时大秦还有谁敢不看我吕不韦的面色行事。”

    项少龙心中暗叹,正是这种心态,最终迫得小盘的秦始皇不得不排斥他。而那时自己亦只好和他对着硬干。想起目前他把自己当作心腹亲信,将来却要反目成仇,不禁大生感触。

    吕不韦还以为他在担心自己的事,欣然道:“旅途辛苦,少龙好好到牧场休息,养足精神后,我还有极为重要的任务赖你去办呢。”

    项少龙追问是什么任务时,吕不韦却没有说出来,这时车队刚进入咸阳城的东门内。

    邹衍和纪嫣然被送往乌府,他们则押着赵穆,直赴王宫。

    项少龙只感心疲力累,同时知道已被深深卷入了秦廷权力斗争中。而为了小盘,他更不得不助吕不韦应付阳泉君等人的Y谋。

    想到这里,返家的喜悦大为消减,唯一令他安慰的,就是快可以见到乌廷芳、赵倩和婷芳氏等诸女了。

    赵穆脸色苍白有若死人,双手反绑身后,脚系铁链,被两名如狼似虎的秦宫卫士押到庄襄王龙座之前,硬迫他跪在地上,还扯着他的头发,令他仰起了脸孔。

    庄襄王大笑道:“赵侯别来无恙!”

    坐在右首的朱姬双目亮了起来,她身旁的小盘则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项少龙虽对赵穆深痛恶绝,但见他陷至如此田地,比对起他以前的威风八面,令人嗟叹。

    赵穆一言不发,眼中S出怨毒的光芒。

    朱姬娇笑道:“侯爷清减了!”

    赵穆把心一横,蓦地破口大骂道:“你这贱……”

    项少龙怕他当众说出与朱姬有染的事,手按几子,飞身而出,一脚踢在他嘴巴处,这J贼登时齿碎血流,脸颊肿起老高的一块,痛不成声。

    项少龙喝道:“竟敢辱骂王后,哼!”

    他动作之快,连两名侍卫都来不及反应。

    朱姬聪明剔透,自然明白项少龙出脚的作用。感激地看了返回左方吕不韦下席的项少龙一眼,向庄襄王撒娇道:“大王!哀家要亲自处理这个J贼。”

    庄襄王显是对朱姬爱宠日增,欣然道:“就如王后所请。给我把这J贼押下去,等待王后处置。”

    卫士领命,把赵穆像头畜牲般押了出去。

    项少龙乘机打量小盘,不见大半年,他长得更粗壮了,双目闪闪有神,气度深沉,颇有不怒而威之概,瞧得连项少龙都有点心惊。

    小盘年纪虽少,但是丧母后历尽艰辛,又要提防被知穿身分,没有城府也要变得心怀城府了。

    两人眼光一触,同时避开。

    庄襄王望往项少龙,龙颜大悦道:“太傅先送回乐乘首级,又擒来赵穆,大大泄了寡人郁在胸口怨气,吕相国认为寡人该怎么赏他呢?”

    项少龙忙谦让道:“今趟之能出师告捷,全赖吕相国奇谋妙算,使人为我们造了四块假面具,才能马到功成。吕相国才是真正立了大功的人,少龙只是依命行事吧了!”

    吕不韦见他居功不骄,还谦抑相让,把功劳归于自己身上,大为高兴,笑不拢嘴道:“大王!我大秦得少龙如此人材,实乃大王之福,不过乐乘赵穆之事仍须保密,故不宜在此时重赏少龙,还要装模作样,责他办事不力,好掩人耳目,请大王明监。”

    庄襄王皱眉道:“寡人虽明知事须如此,可是见少龙,心中只有欢喜之情,怎忍责他呢?”

    吕不韦笑道:“这事由老臣去办吧!大王母须劳神。”

    项少龙见襄王不喜作伪,更生好感。

    唉!可惜他只剩下两年许的寿命了。

    朱姬C入道:“项太傅回来,最高兴的就是王儿,别人教他剑术兵法,他都不屑学习,说要由项太傅指导才行呢。”

    项少龙微感愕然,往小盘望去。后者正向他望来,本是冰冷的眼,现出感激炽热的色。

    吕不韦道:“政太子恐怕要失望了,项太傅稍作休息后,又要出使六国了。”

    项少龙、朱姬和小盘同感愕然。

    庄襄王叹道:“寡人也舍不得少龙,不过相国说得对,若要亡周,必须军事外交双管齐下,才不致惹出祸事。”

    朱姬蹙起黛眉道:“大王和相国忍心让项太傅不停地奔波劳碌吗?累坏了怎办哩?”

    吕不韦赔笑道:“王后放心,必须配合出兵的日期,太傅至少有一个月的时间,可好好休息的。”

    项少龙不解道:“我大秦人材济济,微臣在这方面又缺乏经验,兼之与魏赵势成水火,可能……”

    吕不韦呵呵笑道:“经验是培养出来呢。少龙文武兼资,定可胜任有余。至于以前的嫌隙,破坏了合从之议,正是人人自危,惟恐我们拿他们开刀,巴结都来不及哩。此事就此作实,少龙莫要谦辞了。”

    项少龙知道欲拒无从,暗叹一口气。扮作欣然地接了这块哽下咽的骨头。

    接着项少龙把国的遭遇,绘影绘声地说了出来,听得庄襄王等不住动容变色,说到紧张刺激处,朱姬拍着酥胸,小盘则目S奇光。

    到了黄昏时分,才肯放他回乌府。

    吕不韦亲自送他回来。

    项少龙望出车窗外,看着华灯初上的咸阳城晚景,也不知是何滋味。

    旁边的吕不韦道:“少龙,不要怪我使得你东奔西跑,马不停蹄。我实是一番苦心,希望能把你培植为我最得力的助手。六国均有与我互通声气的人,现既定了由你出使,我会先派人前往打点,为你铺好前路。”

    项少龙只好发出违心之言道:“相国厚爱,我项少龙纵使肝脑涂地,都报答不了。”

    吕不韦满意地点头,道:“现在对我来说,最紧要就是争取时间,先安内后攘外(!)。只要有一天我真能在这里站稳阵脚,便可开展大业。今次少龙的出使,非常重要,务使六国间加深成见,难以联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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