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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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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9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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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持项少龙而又不知百战刀威力的人,一颗心都提到了喉咙顶。

    一来他们对这新鲜出炉的怪异兵器毫无信心,二来更由于项少龙向以剑法称雄,忽然换了柄从未上场的新颖兵器,火候和技法方面均会有问题,实是不智之极。

    最高兴的却是蒲鹄,若比武不成,他最多只把原银奉还各大小赌客,但假若项少龙得胜,由于有乌应元的赌注,将使他损失惨重。现在见顶少龙竟以这么一把不称手的怪家伙应战,自是喜动颜色。

    要知自古以来,剑在所有人心目中早建立了至高无上的地位,乃近身格斗的王者,随之而来的是源远流长的剑术文化,一时问谁都不能扭转这根深蒂固的想法。

    除纪嫣然等知情者外,只有小盘对顶少龙最有信心。那来自孩提时对项少龙的崇拜,没有任何力量可转移他这种心态。

    另一个不敢小觑百战刀的人就是项少龙的对手管中邪。

    基于一流剑手的敏锐直觉,他首当其冲地感受到项少龙握上百战刀时立即随之而来的强凝气势和信心,故一点不敢学其他人般生出轻视之心。

    鼓声倏歇。

    宴堂内声息全消,有的只是沉重的呼吸声和间中响起的咳嗽。

    此时所有人全涌到宴堂内。连席位间都C满了全神观战的人。

    两人缓缓转身,面面相对。

    管中邪左手握在长击刃的剑把上,躬身施礼道:“项大人行事每每出人意表,令人惊再无穷,不论胜败,下属仍是真心折服。”

    项少龙感受着刀鞘传来奇异的感觉。

    这载着中国第一把刀的鞘子绝非凡鞘,而是由清叔以铬铁和后制成的剑鞘,质地远胜一般剑鞘,又不会像时下剑鞘般容易生锈,本身可作格挡的武器。此事管中邪当然不会知道,但他却没打算瞒他,以微笑回报导:“管大人要留心了,我这把百战刀鞘子也可作武器的。”

    管中邪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点头道:“多谢项大人提点,请大人赐教。”

    项少龙嘴角飘出一丝笑意,虎目扫过正目不转睛看着他们的缪毒等人,其中的韩竭更是专注得像是他上场那样。

    过两席的吕娘蓉则花容失色,茫然望着他们,接触到项少龙眼睛时,樱唇轻动,却没有躲避他的眼光。

    项少龙的目光最后回到管中邪处,从容笑道:“管大人准备好了吗?”管中邪退后三步,“锵”的一声拔出长击刃,摆开架势。刀尖斜举胸前,遥遥指着项少龙。

    一股凛冽的杀气立时气漫全场,生出凶险无匹的可怕感觉。

    “锵!”项少龙微俯往前,虎目神光电S,凝视对手,同时把百战刀抽出少许,立时光芒顿现,生出另一股强大气势。堪堪罩着对手。

    所有人立时呼吸顿止,静待随时展开的恶战。

    项少龙道:“管大人请!”管中邪双目厉芒亮起,肃然道:“项大人请。”

    外人还以为管中邪故作谦让,只有项少龙知他因未能摸透百战刀的虚实,故拣守势,以静制动。

    项少龙低吟道:“刀名百战,战无不胜,管大人小心了。”

    “锵!”百战刀终离鞘而出,却没多少人能清楚看到这宝贝的样儿。

    没有人可想像得到百战刀会是如此霸道。

    即使曾试过宝刀厉害的滕翼等人,亦想不到在实战时毫无保留的情况下,百战刀有如此威力。

    在万众期待中,百战刀像阳光长虹般由鞘内拔了出来,随着项少龙前冲的势子,化为迅雷急电,刮过两人间丈许的空间,往严阵以待的管中邪劈去。

    观者人人张口瞠目,却没有人能叫出声来。

    管中邪也吃了一惊,想不到项少龙一出手就是舍身猛攻的姿态,忙横移一步,沉腰坐马,连剑挡格。

    “当!”一声激响,震慑全场。

    先是刀风破空的急啸声,牵引了所有人的感觉,到刀剑交锋时,管中邪随着响音,虎躯剧震。虽化解了项少龙威厉无匹的一刀,但绝非轻松容易。

    这一刀因全无留手,才能造成如此可怕的威势,但弊处却是后者难继。

    项少龙亦是心中惊悚,本以为这一刀至少可把管中邪劈退半步。岂知对方的脚像生了根的硬生生把这惊天动地的一刀挡格了。

    管中邪武功确是进步了,难怪熟悉管中邪情况的人都不看好他项少龙。

    像管中邪这种高手,已臻达人类体能极限所能攀上的颠峰状态,要进步谈何容易。日下他这近乎奇迹的更上一层楼,项少龙正是大功臣。若没有他作为激励管中邪的目标和对象,管中邪绝到不了目下的境界。

    管中邪竭尽全身之力,硬架了项少龙这一刀后,心想若让对方展开刀法。那还得了,现正他旧力衰竭,新力未生的一刻,借身子前冲之力,长击刃迫压着百战刀不放,强往项少龙推去。

    “哦!”刀剑摩擦下,发出一声难听之极的声响。项少龙力道始终及不上管中邪,给他推得倒退两步。

    纪嫣然等立时花容失色,果然管中邪把握得时机,长击刃回旋而出,借着身体的横移,避过百战宝刀笼罩的空间,由项少龙左侧标刺他胁下露出的破绽。

    更因管中邪使的是左手剑,这一着无论在角度、速度和机会的拿捏上,均到了妙若天成的至境。

    就在爱护项少龙的人惨不忍睹,而恨他者或买他输者大喜若狂时,“锵!”的一声,顶少龙左手刀鞘以一招“以守代攻”,便挡了管中邪这必杀的一剑,还余势未尽,迫得管中邪于骇然中急退开去。

    全场各方人等,无不为项少龙这出人意表的一招目定口呆。

    以剑鞘御敌并非什么奇事,但像项少龙般能以左手运鞘像正常兵器般使出完整精彩的招数,就是未之曾有了。

    这正是项少龙暗中想出来的奇技,以补百战刀攻强守弱的弊病。当然,若对手非是管中邪,只是百战刀长江大河的攻势,已可教对方落败身亡,但若似刚才的情况,百战刀鞘就有救命的妙用了。

    尤其墨子剑法乃天下最厉害的守势剑术,弃之不用实在可惜,这方面的缺陷,就由百战刀鞘继承了。

    而若非百战刀鞘因混了铬而坚硬难毁,亦担当不了如此重任。

    种种条件加起来后,就是项少龙此刻的百战刀法了。

    管中邪生平所遇剑手中,惟有项少龙在先后两趟比武都可硬生生把他迫退。心中叫糟时,眼前电光疾闪,刀气滚腾,百战宝刀已如惊涛骇浪般乘势攻来。

    “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项少龙展开领悟得来的刀法,在眨几下眼的工夫下向管中邪连劈七刀,每一刀所取角度均是刁钻无伦,像一道道的激电闪劈而来,在刺耳的刀风呼嘹中,刀剑不住交触,以管中邪之能,初遇这种揉合了科学玄理和武学精华、史无先例的刀法,亦给杀得只有招架之力,不住后退。

    此时众人才懂得狂嘶猛叫。

    叫得最厉害的是田贞两姊妹和十八铁卫,如痴如狂。

    高手如韩竭,许商辈,亦为项少龙威势所慑,脸色大变。

    最惨的是蒲鹄,那想得到项少龙比传说中的他还要厉害百倍。

    每次百战刀劈中管中邪时,长击刃都崩开了一个小缺口,而它的主人却躯体剧震,有如被裂岸的惊涛拍击,震得东歪西倒。

    管中邪到挡了第七剑时,已略摸得了项少龙的百战刀法,只觉每一刀劈来虽都有破绽,但由于刀法太凶猛太凌厉,加上没有一定的成法,根本是无从反击。

    这亦是刀剑之别,一般剑法中的挡格招数,遇上以砍劈为主的刀,更由于这是刚发明的兵器,措手不及下,即使管中邪这种级数的剑手,也要大大吃亏。

    百战宝刀就像变成了急电和疾雷,滔滔不绝的化成一道道芒光,画过两人间的空间,每一刀都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劈往管中邪。

    项少龙则变成充满了慑人力量的天神,把领悟出来的百战刀法发挥殆尽,着着抢攻,绝不用留手,更不须防范对方的进击。

    管中邪偶有还手机会,百战刀鞘就会施出墨子剑法,把破绽缝补得无隙可寻。

    观者只觉项少龙的刀法有若羚羊挂角,去留无游,完全把握不到刀势的取点和下点。

    身在局内的管中邪更是苦不堪言。

    “当!”的一声巨响,管中邪虽展尽浑身解数。再挡了他一击,可是终吃不消这暗合物理一刀的冲击,给劈得连人带剑跌退两步,步法紊乱。

    项少龙知是机会来了,大喝一声,如影附形抢前三步,百战刀高举过头,当踏出第三步时,百战刀由上疾劈而下,猛砍往管中邪额头正中处。

    管中邪临危不乱,这时退已不及,除了运剑硬格下,实别无他法。

    “当!”刀剑交击。

    不堪砍劈的长击刃当中折断,就在百战刀破额而入前,管中邪表现出他惊人的身手,闪退尺许。

    项少龙心中一叹,收刀而立,并不进击。

    管中邪再跄踉退了一步,握着只剩下半截的长击刃,额际现出一道淡淡的血痕,只是被刀气所伤。

    喝叫打气之声,倏地消去。

    两人目光交会。

    天地似若刹停下来。

    片晌后管中邪露出一丝苦涩笑意,抛开手中断剑,躬身道:“项大人的百战刀确是厉害,中邪甘拜下风。”

    他不说项少龙武技高强,只赞他的百战宝刀,表明败因只在对方手中兵刃,故并非完全心服。但事实确是如此。

    欢声雷动中,小盘等无不暗叫可惜,若非管中邪长击刃断成两截,包保管中邪已变成淌在血泊内的死尸。

    吕不韦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吕娘蓉的俏脸再无半点血色,茫然看着场内两人。

    小盘偷瞥了神情木然的朱姬一眼后,笑道:“此战确是精彩绝伦,项太傅自创的宝刀和刀法,更使人叹为观止。”

    项少龙和管中邪忙向小盘敬礼。

    众人眼光不约而同集中往吕不韦处,看他是否即场宣布把吕娘蓉许配给项少龙。

    在吕不韦在不知如何应付时,朱姬干咳一声,冷冷道:“此战虽借娘蓉之名,其实却非为她而战,故婚约之事,大可取消,少龙可有异议?”项少龙当然不会反对,点头应道:“一切全由太后作主。”

    王齿长身而起,走了出来,到了项少龙前,接过百战宝刀,把弄半晌后,转身朝小盘道:“少龙创出此种教人胆丧的兵器。实是非同小可,若能用于马战冲刺战术,将大大加强我大秦军旅近身马战的威力。功劳之大,比之攻城占地,更是影响深远,已等似立了军功。故老将提议升少龙为大将军,负责训练三军,同时统率禁卫、都骑、都卫三军,保卫朝廷,名为都统大将军,请储君恩准。”

    吕不韦和缪毒等的面色同时变得难看之极,偏是别无他法,因为以王齿的身分说出这么一番言之成理的话来,确教人无从反驳。

    小盘心中大喜,差点要抱着王齿吻上两口,喜他识得体察龙心,欣然道:“大将军所说正合寡人之意,请太后赐封!”

    朱姬方寸大乱,朝缪毒望去,猛一咬牙,沉声道:“升少龙为大将军,确是贸至名归,至于都统一职,牵涉到都城兵制改变,事关重大,还应从长计议。”

    小盘心中大骂,盖王齿提议最厉害处,就是把咸阳守军的兵权,全归于项少龙直接管辖之下。朱姬这么来一记避重就轻,只让项少龙升为大将军,小盘虽恨在心头,却又是无可奈何,惟有只宣布升项少龙为大将军。

    寿宴至此人人意兴阑姗,输得损手烂脚的蒲鹄更是空有满席佳肴,亦难以下咽。

    项少龙接受众人祝贺后,小盘当众宣布了五日后到渭河旁主持春祭,冲淡了因比武胜败而引来的败兴气氛。

    项少龙见对面的蒲鹄面无人色的频频与杜璧交头接耳,忍不住问岳丈乌应元,究竟在自己身上押下了多少赌注。

    乌应元忍者笑,先欣赏了蒲鹄这大输家的表情后,低声道:“只不过三千两黄金吧!”项少龙听得目瞪口呆。

    对一般人来说,百两黄金该可合家人优哉悠哉活过这辈子,二千两黄金已历天文数目,再加上蒲鹄以一赔三输掉的数字难怪这大富豪也要消受不起。

    此时宴会结束,吕不韦亲把小盘和朱姬送往大门,其他人都轻松起来,纷纷来向项少龙道贺,管中邪和吕娘蓉则双双悄悄溜走了。

    滕翼和荆俊趁机先行一步,准备应付齐人的伏兵。

    宾客逐渐散去时,项少龙在乌应元、王齿,王陵、昌平君桓奇等人的簇拥下,往大门走去,纪嫣然、琴清诸女随行在后。

    昌平君笑道:“照我看由今天开始,再没有多少人敢正面向少龙挑战了。”

    项少龙心中苦笑,二十一世纪所有武侠的小说、电影或电视中的第一高手,无不满身烦恼,希望自己是例外的一个就好了。

    第十二章 星夜刺客

    项少龙与纪嫣然诸女策马来到离岛府几个街口的通衢处,滕翼和数十名精兵团的战士正在等候他们。

    众人纷纷下马。

    滕翼走到项少龙旁,低声道:“我们的人比这批田单派来的死士更先一步进入隐蔽的战略要点,所以现在对敌人的形势了若指掌,只不知少龙想把来人全部歼杀。还是要尽量生擒敌人呢?”项少龙凝望书长街黑沉沉的另一段街道,其中一截在到达府门前的路上由于两边都是参天古树,故特别幽暗,正是敌人伏击他们的最佳地点。

    项少龙沉声道:“二哥有什么主意呢?”滕翼道:“要生擒敌人,自是要多费手脚,但由于我们人数比他们多上数倍,故可以在他们惊觉事败逃走时,才布下天罗地网擒捕他们,小俊已把城内驻扎的一团五百人都骑军调来助阵,保证没有人能溜走。”

    项少龙点头道:“就照二哥意思办吧:田单这名狐狸真厉害,才回齐国,便派了这么一个暗杀团到咸阳来,而因有吕不韦的掩护,我们直至寿宴时,始知道有这么一个暗杀团的存在,亦可见我们的情报网上有着致命的漏D,此事之后,必须设法补救。”

    滕翼点头答应后,道:“我们去吧!”项少龙、纪嫣然、十八铁卫随着滕翼和他的人,沿着长街灯火不及的喑影迅速而行,不一会到了那截藏有伏兵的路段外。

    除了乌府门前两盏大风灯外,整段路沐浴在星月黯淡的光晕里,有种荒凉凄美的感觉。

    项少龙凑到纪嫣然的小耳旁道:“才女今晚显尽了威风哩!”纪嫣然把香喷喷的玉脸贴上他的大嘴,喜孜孜道:“那及得上夫君大人呢?不过百战宝刀厉害得过了分,否则管中邪就老命难保,这是否叫过犹不及呢?”滕翼也觉好笑,通:“怎会有厉害得过了分这回事,应是管中邪气数未尽,命不该铯。不过这人也实在身手惊人,竟能在剑断的一刻,避过百战刀的疾劈。”

    此时十八铁卫等五十多人分散到各战略要点,甚至攀往附近房舍树木的制高点,把这端路段完全封锁了。

    项少龙沉声道:“事后我回想起来,管中邪是故意让我砍在缺口上,好断剑保命,此人的智计确是惊人。”滕翼和纪嫣然同时倒抽一口凉气,在那种情况下,管中邪仍能临危不乱,以这种骇人听闻的方法保命逃生,确是厉害。

    此时有人来报,一切预备妥当,随时可以动手。

    众人都等待项少龙的指令。

    项少龙微笑道:“敌人现在锐气正盛,我们就索性等他一个半个时辰,到他们惊疑不定,心慌意乱时,就是我们出手的好时机了。”

    滕翼和纪嫣然齐声叫绝,前者道:“若是如此,我就使人去张罗些网索一类的东西,好擒拿敌人。”

    滕翼去行事时,项少龙挨着纪嫣然到了一颗大树下坐好,笑道:“今晚确是充满刺激和奇险的一夜,以吕不韦的性格。如此大失面子,可能更激起他谋朝篡位之心,幸好我们退有黑龙这着绝活,否则就真头痛了。”

    纪嫣然仰望星空,眼中闪着幸福的光华,挨着他怩声道:“有夫君大人在,吕不韦能有什么作为。若说行军打仗,王齿比徐先和鹿公两人更厉害,只要能保住他不被吕不韦害死,吕不韦和蒙骜便一天难以公然举兵,且秦人的忠君爱国,天下知名。那到吕不韦随意C纵。我反更担心杜璧和蒲鹄。他们拥有长安君成乔这张可拿出来与储君抗衡的好牌,可利用秦人反吕不韦的情绪,更加上地方势力和东方三郡的人心不稳,他们又与赵人勾通,除非不发动,一发动必能酿成大祸,故不可不防。”

    项少龙对这位爱妻的识见,一向佩服得五体投地,点头受教道:“多谢才女提醒,明天我入宫时会和储君、李斯和昌平君商量,免致有起事来时,猝不及防,乱了手脚。”

    纪嫣然悠然轻叹,把头枕到他宽肩上,道:“嫣然一生人中最感激老天爷的事。就是嫁得项少龙为夫婿,自国破家亡后。每逢失意之时,总不时想到了结束这没有意义的生命,幸好没那么做了。否则就不会有今夜这钟凶险又美丽的一刻了。”

    项少能伸手环着她香肩,感动地道:“才女垂青我项少龙,该是我感激零涕才对。”

    纪嫣然坐直娇躯,喜上眉梢道:“这正是我们夫君大人独特之处,从没有像其他男人般视自己的女人为奴为婢。唔,清姊在此刻定是和廷芳、致致和小贞小凤秉烛夜谈,谁的心都离开不了你。”

    项少龙正想说话时,“砰!”的一声,在那截路的上空爆开了一朵烟花,照亮了昏黯的街道。

    在这古代的照明弹下,瞧见十多人正沿街狂奔过来。

    两人站了起来,发出命令。

    战争开始了。

    一时杀声贯耳。

    战事转瞬便变成你逐我走的追捕战。

    在项少龙方面设了的天罗地网下,敌人不死即伤,又或当场被擒。

    附近居民被惊醒过来。当然没有人敢出来观看。

    蹄声人声,粉碎了这地区的安宁。

    当项少龙回到乌府门外时,被擒下的齐人全已五花大绑,集中在主宅前的广场处。

    荆俊报告道:“杀了二十五人,生擒六十七人。嘿,看来那最美的软骨女和侏儒都没有参与这行动,唉,事实上里面没有半个是我们曾见过的齐人。”

    项少龙驰入府门,只见被擒者虽疲倦沮丧,但人人都脸有宁死不屈的神色,不禁心中暗叹。

    自己该怎样处置他们呢?正踌躇间,蹄声由远而近,管中邪领着一队人旋风般冲进来,施礼道:“下属来迟一步,请项大人恕罪。”

    项少龙等自知来者不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项少龙跳下马来,淡淡道:“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一群小贼Y谋不轨,管大人即便把他们带走,如何发落,就由管大人呈来报告,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这种事便好了。”

    不但是管中邪,连滕翼、荆俊和纪嫣然也感愕然。

    谁都知项少龙不会这么好相与,只是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管中邪呆了半晌,正想说话,项少龙不耐烦地挥手道:“把人带走吧。明早给我一份报告,好让我知道是否有人在背后指使和这批人的来历。”

    管中邪虽惊疑不定,但还有什么话好说的。立即指挥手下把人押走,连尸体都不放过。

    项少能与滕翼等步入大厅时,荆俊奇道:“三哥为何无端端放过这扳倒吕不韦的大好机会呢?”项少龙笑道:“这批人没有一个曾在今晚的杂耍表演中现身,可知吕贼早有布置,即使这些人给我们逮着,亦不会泄出吕贼与此事有关。”

    纪嫣然点头道:“若非如此,吕不韦就是大笨蛋了,上趟牧场之战,事后的收尾就弄得吕不韦一身麻烦,今次自然要学乖了。”

    滕翼皱眉道:“可是三弟也不须将人交给管中邪,只要我们严刑拷问,至少可套出这批人如何进入咸阳,从而发现可寻之迹,让吕不韦头痛一下也是好的。”

    四人此时在大厅坐下,侍女奉上热茶,众铁卫守在四方。

    项少龙微笑道:“今次让管中邪收押凶徒,目的是要钓他这条大鱼,可以想像在明天的报告里,吕不韦必会诿过别人,这是他们早拟好的策略,好能在除去我后,仍可借而打击别人。”

    纪嫣然恍然道:“那定是杜璧了!”滕翼拍案叫绝道:“我明白了,管中邪任由这么多人进入咸阳,自是有亏职守,我看他还怎能保着都卫统领之职。”

    项少龙淡淡道:“若没有蒙武蒙恬这两只妙棋。恐怕仍动不了管中邪,但现在有了小武或小恬去当都卫统领,吕不韦那犯得着再坚持下去。从明天开始,都城二大军系都落在我们手上,吕不韦想造反就更困难了。”

    纪嫣然赞叹道:“夫君大人真是算无遗策,但却难防缪毒要争夺这位子,在太后支持下,他非是全无机会的。”

    滕翼笑道:“那就由吕不韦去和他争个焦头烂额好了。”

    此时远处隐隐传来车马之声,纪嫣然欣然俏立而起,道:“定是廷芳等回来了!”言罢朝大门走去。

    荆俊神情兴奋起来,低声道:“三哥不是说过要去武士行馆找邱日升的晦气吗?今晚天色这么好,明天定是风和日丽,我们千万不要浪费了这么好的日子呢!”项少龙和滕翼同时哑然失笑。

    滕翼抓着荆俊的肩膊道:“莫忘了我们的项大将军明天要带你这小子到鹿府正式提亲,你还只想到打打杀杀。”

    荆俊喜动颜色,自刮了一巴掌后,赧然应是。

    此时一名女侍来到项少龙旁,低声道:“大人喝茶。”

    项少龙没有留心,随手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杯。

    忽地刀光一闪。

    侍女右手一翻,纤腰猛扭,手上现出一把寒气森森的匕首,已闪电抹往项少龙咽喉处。

    完全出于本能的反应,项少龙仰跌后方,避过了致命的一击,茶杯同时抛往后方。

    滕翼和荆俊同时大喝跳了起来,荆善等亦大骇扑至。

    那侍女一个翻胯,S出手中匕首。同时往侧门处逸去,身手之快捷灵活,教人叹为观止。

    项少龙跳跃了起来,匕首C胸而入,惨叫一声,倒回地上去。

    滕荆两人魂飞魄散,齐往项少龙扑去。

    众铁卫此时已把刺客截着,激战起来。

    滕翼和荆俊扶起项少龙,撕开匕首C中处的衣衫,只见内里穿上由清叔打制、琴清缝纫的护身甲胄,匕首只能透穿了少许,登时松了一口气。

    项少龙透出一口气,惊魂未定道:“不要杀她!”滕翼大喝道:“项爷没事,生擒她好了!”一声尖叫。侍女已被乌光扑倒地上。

    项少龙把匕首拔了出来,锋尖只沾了少许刺破皮R的鲜血。

    铁卫把女侍押到三人身前。

    项少龙定睛一看,赫然是杂耍团的台柱,那最美的柔骨美妞儿。

    第一章 后患无穷

    纵是在众多如狼似虎的铁卫挟持下,这娇滴滴的柔骨齐女仍是夷然无惧,以带点不屑的神态看着项少龙,冷笑道:“原来项大人内穿不畏兵刃的甲胄,难怪能这么奋不顾身,力克强敌了。”

    不知如何,项少龙升起很不妥当的感觉,但一时又想不出问题的所在。

    由于荆善和乌光两人分别抓着她柔软的胳膊和以另一手锁紧她的肩胛骨,照理她该再难有任何作为。

    滕翼显然亦有他那种异常感觉,这铁汉并不像荆俊和其他铁卫般,眼睛只忙于向她因双臂被扭后而特别显露的茁挺酥胸巡视,冷喝道:“跪下!”

    荆善和乌光用力一按,柔骨美女那吃得住,跪了下去,连仅能活动的美腿也失去了作用和威胁性。

    大门处人声响起,纪嫣然等进入厅内。

    就在这刹那间,项少龙灵光一闪,想到了问题所在。

    她实不应这么容易被擒拿的。

    以她早先在吕不韦寿筵上表现出来的身手,众人要活捉她总非易事。且她刚才已先一步逸往窗门,怎会如此轻易给铁卫们手到拿来呢?其中当然有诈。

    原因是她见他未死,又听到自己命人不要对她下杀手,才故意被人擒回来,好进行再一次的刺杀。

    此时众人均自然地别头朝大门处望去。

    项少龙亦诈装作分神。

    果然柔骨女檀口忽张,一缕光影立即激S而出,朝项少龙脸庞奔来。

    滕翼等惊觉过来,同时骇然大震。

    项少龙从容一闪,避过暗器时,柔骨女的身体奇异地扭了几下,竟像一条滑不溜手的鱼儿般,由荆善和乌光两人的铁爪下溜了出来,再泥鳅般由两人间滚身到了众人的包围圈外,身手之迅捷滑溜,教人叹为观止。

    众人惊喝怒骂中,柔骨女手捧双膝,曲成一团,像个大皮球般眨眼间滚至大厅一侧的窗台下,在众人截上她前,弹了起来,穿窗去了。

    众铁卫大失面子,狂追而去。

    项少龙等亦脸脸相觑,均想不到这柔骨女如此厉害。接着昌平君、昌文君、桓奇等闻风而至,一时府内府外闹哄哄一片。

    项少龙一觉醒来,只觉精满神足,昨夜的劳累一扫而空。

    他坐起身来时,一向贪睡的纪嫣然给他弄醒过来,慵懒地扑入他怀里,撤娇道:“天还未亮嘛?陪人家多睡一会儿好吗?”

    项少龙把她搂紧,轻怜蜜爱一番后,柔声道:“由今天开始,每天我也要在J啼日出前,起来苦练百战刀法和拳脚功夫,只看昨晚那柔骨女刺客,便可知天下间能人无数,一不小心,就会吃大亏了。”

    纪嫣然想起昨晚由那女剌客吐出来的牛毛针,犹有余悸道:“真是骇人,将这么一支针藏在口里,仍可从容说话,教人丝毫不起提防之心。”

    项少龙大力打了她一记粉臀,笑道:“好娇妻你再睡一会吧!”

    纪嫣然一脸娇嗔地坐了起来,怨道:“给你这么打了,什么睡意都不翼而飞了哩!”

    项少龙目光自然落在她因衣襟敞开而露出来的深深R沟内去,只觉触目动心,差点要把这诱人的美女按回床上,忙暗自警惕,勉力离开了她。

    不由记起了李牧的警告,自己只要一不小心,就会沉于男女之欲,有负这赵国绝代名将的期望。

    纪嫣然也跳下榻来,欣然道:“让小女子服侍项大将军梳洗更衣好吗?”

    天空露出曙光之际,项少龙已赶进王宫。小盘正在吃早餐,见他来到,邀他共膳。听到他说出昨晚发生的事后,龙颜震怒道:“吕不韦这狗贼,寡人将来必教他死无葬身之地。明知师傅你是寡人最敬重的人,仍敢如此胆大妄为。”

    项少龙笑道:“储君非是第一天知他这种心术吧!生气只是白生气,今趟幸亏有小恬报讯,不过那女刺客也确是第一流的高手。”

    小盘呆了半晌,忽然失笑道:“若这番话出自别人之口,寡人必会气上加气。但由师傅说出来,寡……嘿!我只觉心中暖融融的,非常受用。哈!

    我这番话确是没话找话来说。不过我仍不明白为何师傅会把那批人交给管中邪?”

    项少龙当然不会告诉他因明知这几年扳不倒吕不韦,所以不做无谓的事。淡淡道:“城内发生了这种事,自该有负责的人。我们不是苦于无法弄个要职给小武和小恬吗?”

    小盘龙颜一震,眼S喜色,叫绝道:“师傅这一着确是厉害,尤其昨夜管中邪在师傅剑……嘿……不是剑下,而是师傅刀下俯首称臣,已声望大跌,这就叫……叫什么才好呢?”

    项少龙知他心情兴奋,所以说起话来有点词难达意,接口道:“这该叫趁他病取他命!”

    小盘一拍长凡道:“正是趁他病取他命。只要连城防都卫都落进我们手内,那任由吕不韦和缪毒长出三头六臂,都难有作为了。”

    此时内侍到来奏报,早朝的时间到了。

    两人对视一笑,上朝去了。

    大殿内气氛庄严肃穆。咸阳城昨夜的风风雨雨,多少有点传进众人耳内,均知此事难以善罢。

    项少龙被封为大将军后,地位大是不同,列位于王陵、王齿、蒙骜和杜璧四人之后,稳坐军方的第五把交椅。

    现在秦国名列大将者,除他们五人外,就只有王翦和安谷奚了。

    高据于层层升起的龙阶上的三个人,以小盘精神最好,侧坐左右两旁的朱姬和吕不韦均容色疲倦,显是昨夜睡得不好。

    朝礼过后,小盘首先发难,向项少龙问起昨夜的事。

    项少龙有条不紊地将整件事勾画出来后,向管中邪道:“请管大人呈上有关审讯凶徒们的报告。”

    立于桓奇下方的管中邪踏前半步,躬身奏报导:“这批凶徒已全部毒发身亡,事后发现他们人人口内暗藏毒九,咬破后毒药流入肚内,到我们发觉时已救之不及了。”

    这番话立时意起一阵哄动。

    项少龙当然不会相信,这摆明是吕不韦杀人灭口的手法。

    不过不用他说话,站于斜对面的缪毒肃容道:“储君明鉴,都城之内,竟然混入大批凶徒,行刺大臣,又分明是早有预谋,行事周密,故绝不可轻忽处理。不但要追拿背后元凶,更重要是彻查都城防卫可曾出了什么漏子,否则怎会让这么多人潜进城内,而我们仍懵然不知呢?”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时,项少龙和小盘同时心叫不妙。

    只看缪毒这种借题发挥,大兴问罪之师的态度,便知他和朱姬已有默契,要把都卫统烦一职抢到手中。

    吕不韦、管中邪和蒙骜亦看穿他心意,同时色变。

    昌平君一时却未想到这么远,质问管中邪道:“管大人难道对这批人的来历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管中邪淡淡道:“臣下曾向仲父请示,由于内情异常复杂,故仲父指示须待调查清楚后,才再向储君报告。”

    杜璧冷哼一声道:“管大人忙了整夜,竟就得这么一句无可奉告吗?其实只是从他们所用兵器,又或衣着装备,便该足以推断出他们的身分来历,把背后指使的元凶找出来。”

    吕不韦哈哈一笑道:“杜大将军说得好,这批刺客所用兵器,均来自屯留蒲鹄的兵器铸造厂,老臣就是见得太过没有道理,怕是有人栽赃嫁祸,才着中邪再作调查。若杜大将军认为这已算证据确凿,可请储君下令,把蒲鹄立即处以极刑。”

    杜璧勃然色变,大怒道:“这太过份了!”

    转向小盘,正要说话,小盘从容道:“杜大将军请勿为此动气。寡人自知此乃有人故意嫁祸蒲先生哩!”

    杜璧这才脸色稍缓,只是狠狠盯了吕不韦几眼,再不说话。

    小盘当然不是对杜壁或蒲鹄有什么好感,而是在现今的情势下,怎也要待黑龙出世后,站稳了阵脚,才可以对付杜璧和蒲鹄这一党。

    否则乱事一起,吕不韦会乘乱再扩大势力,甚或趁乱夺权,那就得不偿失了。

    以成乔为中心,杜壁和蒲鹄作为代表的这个军事集团,主要的基地就是民心不稳的东三郡,若再勾结赵人,有起事来绝不容易应付。

    吕不韦抢着发言道:“今赵有贼子潜进城来搞风搞雨,当然是有人掩护,才过得了城门关防。所以目下要追究的,并非谁人该负上责任,而是谁是这背后的主谋者。就像田猎时高陵君的叛兵能远道潜来谋反,其中必有人沿途掩护接应。项大将军奉命往查,只不知有何成果呢?”

    这几着连消带打,确是厉害,忽然又把矛头改为指向项少龙了。

    项少龙不由心中暗恨昨夜没有抓着那柔骨美女,不然现在就可看看吕不韦如何对答,正要说话,小盘冷然道:“项大将军奉寡人之命作调查,岂知途中被人追击,以致迷了路途,寡人正在查究此事,应该快有结果了。”

    小盘这么把事情揽到身上,吕不韦只好干笑两声,没再说话。

    气氛忽地变得尴尬僵持。

    若有任何人仍苦苦要在谁该负上责任一事继续纠缠,便等若明着要和吕不韦过不去了。

    项少龙虽和吕不韦壁垒分明,仍不愿弄至这等田地。

    一直没有发言的朱姬柔声道:“仲父既然认为不须苦苦追究责任,哀家自然尊重仲父意见。但加强城防,却是当务之急,且任务繁重,恐非管卿一人应付得了,都卫副统领一职,实不宜再悬空,缪卿家身为内史,最熟悉城防方面种种问题,未知心中可有适当人选?”

    小盘、项少龙、昌平君一方和吕不韦一方各人同呼不好。朱姬这么叫缪毒选人,岂非摆明要他任用私人,好削管中邪之权吗?

    朱姬已开金口,即使小盘和吕不韦也不敢反对。

    果然缪毒打蛇随G上,欣然道:“微臣的客卿韩竭,来我大秦前曾参与燕都城防事务,乃难得人才,若说都卫副统领人选,没人比他更适合了。”

    朱姬喜道:“缪卿家的提议,甚合哀家之意,众卿若无异议,就这么决定好了。”

    吕不韦沉声道:“现时都骑有副统领三人,都卫亦宜增设副统领一人,好与韩竭共辅中邪,老臣心中亦有适当人选,就是来自上蔡的许商,得他辅翼,都城防务,就可万无一失了。”

    项少龙、小盘、李斯、昌平君等睑脸相觑,谁都预估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田地。

    幸好禁卫军的要职一向都只委任王族的人,否则恐怕缪毒和吕不韦也要分上一杯羹,那就更头痛了。

    王绾、蔡泽和蒙骜立时同声附和。

    缪毒既推荐了韩竭,这时亦难再和吕不韦争这要职。

    项少龙等苦在不能主动推荐蒙武或蒙恬,否则必引起吕不韦疑心,那就等若因加得减。

    最后结果仍是由许商当选。

    项少龙惟有大叹倒霉,但已是米已成炊之局。

    今趟不但扳不倒管中邪,还增加了吕不韦和缪毒的势力,真是偷J不到蚀把米。

    有了这副统领的官衔,在缪毒和吕不韦的分别支持下,韩竭与许商都大有升上军方要职的机会,那时就更后患无穷了。

    早朝后,项少龙心情大坏,匆匆离宫,经过琴府时,心中一动,往找琴清。

    这俏佳人正在园内修花,际此冬去春来之际,风和日丽,天气回暖,正在生气勃勃的花树间工作的琴清,素净的裙挂衬托着如花玉容,自有另一番引人之处。

    琴清见项少龙百忙中仍抽空来看她,喜出望外,抛下手中工作,与他携手漫步园林内。

    项少龙爱怜地握着她柔夷,叹道:“在下今次来此,是要谢过琴太傅救命之恩哩!”

    琴清微笑道:“你这人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人家何时曾救你一命呢?”

    项少龙把昨夜得她缝制的护甲挡了行剌一事说了出来。听得琴清花容失色道:“天下闲竟有这么厉害的女刺客,连荆善这么身手了得的人都拿她不住,唉!少龙啊!真要教人家担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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