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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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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99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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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王齿沉声道:“我们大可推举少龙以太傅身分辅政,尤其少龙今早护驾有功,兼之有黑龙出世,王绾和蔡泽等都知谁是真主,吕不韦就算要扭转形势,恐亦扭转不来。”

    昌干君同意道:“没有人比少龙更适合做辅政大臣了。”

    项少龙苦笑道:“储君和诸位这么看得起我,我自然很高兴,不过吕不韦今趟蓦然向缪毒发难,固是怕我们革除管中邪之职,但亦未必真把矛头直指太后,可见定是另藏祸心,最后目的仍是要对抗我们那条宝龙。”

    小盘沉吟片晌,点头道:“连我们都知道邱日升和杜璧蒲鹄暗中勾结,吕不韦没有理由不知道,但今趟他只针对缪毒,一句也不提杜璧和蒲鹄,其中确是有点间题。”

    李斯色变道:“会否是吕不韦已与杜璧和蒲鹄达成秘密协议,牺牲邱日升以扳倒缪毒和太后,那只要再……嘿!”

    众人同时色变。

    昌文君失声道:“这绝非没有依据,因为蒲鹄由祭场返回来时,被吕不韦邀上他的车同座,说不定就在车内达成了协议。”

    这就是政治了。

    尽管看似不可能,但在形势剧变下,敌对的人亦可因权衡利害而变成合作者。

    在吕不韦的立场来说,他与缪毒和朱姬已是势不两立,以小盘和项少龙为首的政治集团更是和他仇深似海。若他不是有蒙骜的实力在支撑着,早连性命都丢了。但假若他与以成乔为中心的利益集团结合,声势自然大是不同。

    小盘神色凝重道:“寡人倒没有想到这一点。”

    王陵吁出一口凉气道:“自黑龙出世,吕不韦和杜璧等都慌了手脚,在力图扳回大势下,这样做毫不稀奇。为今问题在我们都对缪毒看不顺眼,是否该乘机放倒他而已?”

    众人眼光再吹落在项少龙身上。

    项少龙开始又感到宿命的无可改变,缪毒是注定了不会这么快败亡的,所以众人才忽然有个这样的想法冒了出来。

    对吕不韦来说,成乔的威望比小盘至少差了几条街,杜壁和蒲鹄亦远比不上王齿、李斯和自己等人,所以假若成乔取代小盘为秦君,就只有被他C控的份儿,而绝无自主之力。

    由此亦可见他对小盘这“儿子”已撤底失望了。

    微微一笑道:“缪毒算什么东西?眼前我们最大的敌人只是吕不韦,故暂时最聪明的做法,仍是留缪毒以制吕不韦,然后再设法清除成乔等人,那时就毋需愁吕不韦还有什么作为了。”

    小盘仍有些不心息,皱眉道:“但我们有什么方法对付成乔呢?”

    项少龙笑道:“那还不简单,着他领兵出征赵国,他和赵人的关系就无所遁形了。”

    众人同时拍案叫绝。

    这就是情报的重要,若非项少龙深悉蒲鹄和赵国大将庞爰的关系,就难以想出这条妙计来了。

    小盘呆了一呆,接着哈哈大笑道:“没有比这更简单直接的方法了,但却须等待时机,现在黑龙才出世未久,寡人仍须一段时间去巩固权位。”

    李斯当了廷尉后,身分大是不同,一改以前的韬光养晦,发言道:“既是如此,我们就该让缪毒清楚知道吕不韦要毁了他,那他和吕不韦就更势成水火了。”

    王陵慎重地道:“但此事有利亦有弊,可以想见太后会由今次事件,更清楚缪毒的力量太过单薄,而会在以后不顾一切为他争取更大的权力。”

    王齿哂道:“无论她如何力争,总轮不到他去当大将军,能有多大作为呢?”

    小盘长身而起,众人慌忙肃立躬身。

    小盘意气飞扬道:“寡人立即去主持春宴,项太傅可带一队禁卫,去把太后和那假阉宦护送来宫,参与春宴。今次就算他气数未尽好了。”

    接着冷哼一声,迳自去了。

    众人忙追随左右。

    项少龙想起要去见朱姬,立感头痛。

    谁想得到忽然会节外生枝。希望自己“放大假”的计划,不要因此而被打乱就谢天谢地了。

    项少龙领着十八铁卫和小盘最精锐的其中一个五十人组成的禁卫兵团,风驰电掣来到甘泉宫外,一队都卫横里杀出,拦着去路。

    项少龙早知管中邪会着手下包围甘泉宫,拔出百战宝刀,大喝道:“谁敢阻我项少龙。”

    铁卫禁卫一声呐喊,掣出盾牌、弩弓、长矛,组成阵势,把项少龙护在正中,弓矛前指,疾冲过去。

    那些都卫那敢反杭,J飞狗走,散往两旁。

    甘泉宫的吊桥升了起来,宫门紧闭。

    项少龙等来到护着宫城的小河旁,勒马停定。

    管中邪领着许商和五、六十名都卫迎了上来,前者冷然道:“项统领不是去了参加春宴吗?”

    项少龙想起国兴,恨不得一刀把他杀掉,待他来到近处勒马停下,才微笑道:“假若项某向管大人发出飞针,不知管大人有多少成把握可以避过呢?”

    管中邪和许商同时色变,目光落在他故意垂贴马身的右手去,前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项统领说笑了,卑职当然是只有受死的份儿。”

    项少龙淡淡道:“两位最好不要妄动,我项少龙更非说笑,你们这样把甘泉宫团团包围,已犯了冒犯太后的大罪,我若要把你们处决,谁敢说我做得不对。”

    许商回复冷静,从容道:“项大将军误会了,我们只是奉仲父之命来保护太后吧了!”

    项少龙装作恍然道:“原来如此,那你们给我立即撤走,这保护之责,就交给本大将军好了。”

    管中邪闪过怒容,垂头道:“谨遵大将军之命。”

    大喝道:“全部撤走!”

    一扭马头,转身驰去。

    蹄声骤起。

    瞬眼间所有都卫走得一干二净。

    项少龙朝甘泉宫门叫道:“缪大人请放下吊桥。”

    轧轧声中,吊桥降下。

    项少龙嘱众人收起武器,带头昂然驰入宫内。

    才进宫门,缪毒和韩竭、令齐、缪肆等迎了过来,人人全副武装。

    项少龙跳下马来,伸手与缪毒相握,笑道:“缪大人请恕少龙来迟之罪,太后是否受惊了。”

    缪毒现出感激神色,低声道:“这事……”

    项少龙着手下在广场等候,搭着缪毒肩头,朝主殿走去,轻松地道:“我知道了邱日升的事后,立即进宫见驾,力陈邱日升勾通外人行刺储君之事,绝对与缪大人无关,储君才知错怪大人,命我立即来接太后和缪大人入宫参与春宴。”

    缪毒剧震道:“少龙真够朋友,我缪毒必不会忘记,唉!我真不知邱日升为何竟会做出这种蠢事来,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项少龙低笑道:“对他当然大有好处,对杜壁和蒲鹄更是大大有好处,只是缪兄就半分好处都没有了。”

    缪毒恍然大悟道:“这天杀的狗种,被人捉了还想要陷害我。”

    两人此时步入殿内,只见朱姬立在殿心,俏脸含霜,凤目生威,狠狠盯着项少龙,似要把怨气全发泄在他身上。

    项少龙拜倒地上,行了君臣之礼,朗声道:“项少龙奉储君之命,特来迎接太后到王宫主持春宴。”

    朱姬冷笑道:“那忤逆子还记得我吗?”

    缪毒吓了一跳,赔笑道:“太后。。”

    朱姬冷喝道:“不用你C嘴!”

    缪毒大感尴尬,同时噤若寒蝉,再不敢搭嘴,垂首立在一旁。

    项少龙站了起来,微微一笑道:“太后误会储君了。他是刚知此事,才派出微臣和禁卫到来迎驾。”

    朱姬仍下不了这口气,光火道:“项少龙你身为都骑统领,见到有人斗胆包围哀家的甘泉宫,竟不把这些人当场拿着,还有脸来见哀家吗?”

    项少龙深深看进她眼内,苦笑道:“太后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吕不韦吧?

    太后若定要怪储君和我项少龙,岂非亲者痛仇者快吗?若太后连缪大人和小臣都不信任,还可相信什么人呢?”

    缪毒忙道:“是的!少龙确是微臣肝胆相照的朋友。”

    朱姬愕然半晌,幽幽地啾了项少龙一眼后,好像在说我总是斗不过你的那模样,才又凄然道:“是的!哀家可以信赖的人愈来愈少了,不过哀家再没有赴宴的心情,你和缪奉常去吧!但我却要你立誓保证奉常的安全。”

    项少龙断然道:“少龙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储君已明白邱日升一事与缪大人绝无关系。但少龙仍要恳请太后入宫赴宴,否则只徒教卑鄙小人暗中得意,以为成功损害了太后和储君间的和谐关系。”

    朱姬嘲弄地道:“和谐关系,唉!不过哀家也好应和王儿详谈一下。”

    项少龙催促道:“请太后起驾!”

    朱姬犹豫半晌,再叹了一口气道:“少龙你陪我坐车上,哀家有些话要问你。”

    项少龙偷眼往缪毒望去,只见他垂下头去,而妒忌之色,则难以遮掩的一闪即逝。

    不由心中叹息。

    缪毒你的心胸实在太窄了,怎能办大事呢?

    连我这救命恩人你亦这样对待,可知你的本性是多么要不得了。

    第二章 功亏一篑

    朱姬吩咐项少龙坐到她身旁后,就透过帘幕凝望窗外流水般逝去的咸阳夜景。

    主街上拥满了庆祝春祭和因黑龙出世而雀跃欢欣的秦人。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鞭炮之声不绝如缕,份外衬托出朱姬空虚无着的心境。

    自从庄襄王异人过世后,朱姬就从未真的快乐过。

    她的一生是由吕不韦造就出来的,但亦正因吕不韦而毁去。

    恐怕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楚和吕不韦间的恩怨。

    缪毒虽看似非常风光,但由始至终也只是被各方面利用的一只棋子。

    想不到以朱姬的精明厉害,一旦迷恋起男色来,竟亦会糊涂至此。

    正心中感叹时,朱姬香唇轻吐道:“少龙!我往后该怎么办呢?”

    恍惚间,项少龙像再钻入时空机器里,回到了昔日在邯郸和朱姬初相识时那段日子,心中一颤道:“太后……”

    接着再不知说什么话才好了。

    朱姬别转娇躯,定神瞧着他道:“对不起!”

    项少龙愕然道:“太后何出此言?”

    朱姬垂下头,凄然道:“我自己都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但有些时候,我真恨不得有人可把你杀了。”

    项少龙知道她是指允准管中邪和自己决斗一事,叹了一口气道:“我绝不会怪太后的,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怪你。”

    朱姬娇躯剧颤,抬头往他望来,好一会后,忽然道:“那条黑龙究竟是真是假,求你不要瞒我。”

    项少龙立时无名火起,知道朱姬仍在为缪毒打算,冷冷道:“当然是真的,要假能假得来吗?”

    朱姬呆望了他一会,又别过头去瞧往窗外,苦笑道:“少龙你生气了,有时我真希望你能打我骂我,那人家还会好受一点。”

    顿了顿续道:“我太熟悉你了。只从你刚才答话的神态,就知那只是条假龙,这么厉害的计策,定是你想出来的,没有人比你更会装神弄鬼了。”

    项少龙心中一热,涌起连自己都难以明白的情结,凑到她小耳旁,柔声道:“此刻我真想狠狠揍太后一顿!”

    朱姬娇躯剧颤,“啊”!的一声转过娇躯,眼中S出复杂难明的神采。

    项少龙差点要封上她香唇时,马车倏地停下,原来已抵达王宫。

    项少龙心中暗叹。

    命运毕竟是不能有分毫更改的。

    朱姬抵达宴场时,小盘、吕不韦和群臣如常地热烈欢迎她,大家就像从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般。

    蒲鹄、杜璧均有出席,且神色平静。

    假若邱日升有机会到此一看,定会为自己的牺牲觉得不值。

    项少龙却因国兴之死心情大坏,坐入李斯和昌平君那席时,沉声问道:“管中邪在那里?”

    李斯两人听他语气不善,吓了一跳,齐问道:“少龙想怎样?”

    项少龙此时已找到坐于他下方隔了五席的管中邪,正和吕娘蓉、许商、连蛟并坐细语。

    昌平君为了缓和气氛,笑道:“那三绝才女果是名不虚传,一曲虽罢,但我耳内仍像缭绕着她那动人的歌声。”

    项少龙深吸一日气道:“我要杀死管中邪!”

    两人大感愕然,一时无言以对。李斯只能道:“少龙三思f”

    此时小盘、吕不韦和一众大臣正轮番向朱姬敬酒,刚告一段落,各自坐好,千多人的大殿堂静了下来,等待朱姬说话。

    项少龙怒气上涌,倏地起立。

    众人眼光立时被吸引,集中到他身上去。

    项少龙豪气冲天而起,扬声道:“微臣上趟与管大人比武一事,因管大人剑断而止,今见管大人已另佩宝刃,忽感手痒,望能与管大人再比试一场,以作助兴,请储君与太后赐准。”

    大殿倏地静了下来,人人脸现错愕之色,显是没想到项少龙会有此一着。

    事实上前两次比武,项少龙都是被迫作战,只有今次因心愤国兴之死,主动出击。

    就在这刻,每个人都知道项少龙是对管中邪动了真怒,决意把他杀死了。

    吕不韦脸色微变,冷哼一声,抢在小盘和未姬之前答道:“今晚乃大喜之日,不宜妄动刀兵,少龙若因私人恩怨……”

    一声长笑,起自缪毒之口,只听他Y恻恻道:“仲父此言差矣,上趟难道是仲父大悲之日吗?为何仲父却一力主战?”

    吕不韦双目厉芒烁闪,狠狠盯了缪毒两眼,正想回敬,管中邪长身而起道:“项统顿果然眼利,看出卑职新佩的齐国名剑“S日”非是凡品,不易折断,故动了雅兴,若储君、太后和仲父赐准,中邪乐于奉陪。”

    小盘哈哈一笑道:“这才是我大秦的好男儿,请太后赐准。”

    朱姬定睛看了项少龙好一会后,秀眸S出感激之情,点头道:“我大秦向以武力卫国,两位卿家正体现了我大奏的尚武精神,准予所请。”

    项少龙知道朱姬会错了意,以为自己是因她受辱而要拿管中邪出气,不过这时那管得那么多,谢旨后,与管中邪同时离席往殿心走去。

    所有人都惑受到那种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的凝重气氛。

    这是两人第三次交手了。

    管中邪,两次都落在下风,今趟能否扳回败局呢?

    在某一个程度上,项少龙今次确是冒险了一点。或可说不值得这么去冒这个险。

    管中邪第一次胜不了项少龙,皆因他认为犯不着因一个他以为命不久矣的人而受伤。第二次却输在对百战刀法全无认识而措手不及,但仍能借剑断逃生,甚至分毫无损。

    现在管中邪已对百战刀法有了应付的经验,而且定然拚力死战,冀能保命,在这种情况下,鹿死谁手,确是未知之数?

    所以李斯才劝他三思。

    但这时的项少龙却完全忘掉了生死荣辱,只感到若任由这杀死国兴的凶手继续在眼前逍遥自在,便很对不起这位刚要效忠自己的手下了。

    在这一刻,他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剑士。

    其他一切全不在考虑之列。

    管中邪并非吕不韦,没有任何一部历史书或电影说过他能活过今晚夜。

    座上的吕娘蓉已脸色苍白如纸。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项少龙此刻不杀管中邪誓不罢休的心态了。

    刚才管中邪和许商、连蛟三人才在谈论当着项少龙眼前S杀国兴一事。

    那时她便浑身不安,知道项少龙绝不肯咽下这口气,但仍想不到项少龙甫进场即向管中邪愤然挑战。

    项少龙尚有一个考虑的因素,就是管中邪的箭术杀伤力太大了,若将来公开对阵时,只要他扳开强弓,己方便不知谁能保命,故若可早点除去他,等若先救回了自己或滕翼荆俊等某一人的性命。

    这在潜意识里深藏的恐惧,更促使他不惜代价,也要先杀死管中邪。

    两人向小盘和分坐左右的吕不韦、朱姬施礼后,分了开来,各按剑柄刀把,隔了丈许,冷然对峙,由于两人身分特别,故能在王宫内仍可佩带兵器。

    直至此刻,仍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

    刀剑尚未出鞘,但整座大殿却因众人的肃默和那山雨来前的凛冽气氛,变得寒冷肃杀,似乎口鼻之间压力陡增,使人难以呼吸畅顺。

    两人像看望猎物般,狠狠对视了一会后,管中邪微微弓起背脊,催发气势,更使人心情拉紧得透不过气来。

    项少龙双目寒芒闪动,却没有像上趟般把百战刀连鞘握在手上,使人想不通他为何竟不学上趟般连刀鞘都派上用场。

    只见他倏地踏前一步。

    管中邪整个背脊弓了起来,就像一头要择人而噬的恶兽,比上次对上项少龙时,信心与气势都以倍数增强。

    项少龙夷然无惧。

    这些天来,他每天都在J鸣前起来练刀,觉得自己的状态,达到自从乘坐时空机前来之后,从未曾臻达的最高峰。

    假若今晚胜不过管中邪,以后都休想胜过他了。

    当然!

    这只是一种纯粹的感觉。

    实情或者非是如此。

    就在此刻,项少龙百战宝刀离鞘而出,化作精电潋芒,画破虚空,但却予人一种轻灵飘逸的奇异感觉,与上趟的雷霆万钧,似若雨暴风狂之势相比,更令人感到难以形容。

    管中邪显然亦大出意外,不过他当然不能像其他人般去细意揣摩欣赏,立往前标出,拔剑运剑,迅速格架。

    两人的出手,均迅似奔电,使人差点看不清楚。

    “当!”

    管中邪猛退三步。

    但高手如韩竭、许商等辈,都看出管中邪是故意后退,以灵巧的步法和战术,化解和损耗项少龙惊人的百战刀法。

    所以管中邪虽连退三步,但却没有露出丝毫败象。

    项少龙亦想不到管中邪会采取这种战术,不由窒了一窒,待要接连强攻时,管中邪双目厉芒一闪,舌绽春雷,狂喝一声,有若平地起了个焦雷,跨步欺身,S日剑疾施反击,先沉腕往下,再斜挑而起,取的竟是项少龙小腹处。使项少龙难再以砍劈应付。

    一直屏息静气的近千观者,见管中邪这一剑去势凌厉无匹,更感骇然得难以作声。

    项少龙冷哼一声,横移一步,幻出重重刀浪,封闭着胸腹的空间。

    “呛”的一响,两人乍合倏分,谁都占不了丝毫便宜。

    管中邪心中狂喜,知道已掌握了应付项少龙惊人刀法的战略,就是避免硬拚,以轻灵翔动去对付他的坚凝沉实。

    当下那还犹豫,S日剑趁主攻之势,使出细腻绵密,有若织女穿梭的手法,水银泻地的向项少龙攻去。

    项少龙神情肃穆,沉腰坐马,心中涌起因悲国兴之死而来的惨痛情绪,竟硬以百战刀横砍直劈,把管中邪迫在刀影之外。

    一时刀光大盛,奇奥变幻,使人无从捉摸。

    管中邪虽竭力避免与他的宝刀相碰,仍不免刀剑交击。

    场中虽只是两雄相争,但众人都仿似在旁观看千军万马的惨烈冲杀,而至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凄厉景况。

    这时项少龙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迅快杀死管中邪,其他一切再不重要,包括自己的生命在内。

    他不知吕不韦的J谋有多少是与管中邪有关,但此人的才智绝不会逊于莫傲,否则单凭勇力,吕不韦绝不会肯把吕娘蓉下嫁给他。

    一天杀不死管中邪,他也休想有好日子过。

    所以每一招都是进手杀敌的招数,以命博命。

    “铿锵”之音响澈殿堂。

    由小盘以下,无人不为两大高手惨厉的战况而看得目定神呆。

    “当!”

    一声特别的激响后,管中邪终被项少龙的以攻为守迫退开去。

    项少龙在气机牵引,彼退我进下,一声长啸,挺刀攻去,森森刀浪,随着他冲前的步势,潮涌浪翻般卷往管中邪。

    管中邪心中首次涌起无以为继的感觉。

    刚才那番急攻,本有十分把握可置项少龙于死地,可是对方每一招都是以命换命的打法,所以虽是破绽处处,但除非自己肯陪项少龙一起送命,根本就无法利用那些破绽乘隙进攻。

    旁人或者不明白项少龙为何舍刀鞘而不用,但他却痛苦地清楚知道,这正是项少龙高明之处。因为上趟自己败北之后,曾痛定思痛,一直在钻研如何对付项少龙这种右刀左鞘的奇异战术,而且还颇有成果。因为刀攻鞘御进退间便难以专注,亦影响了攻守的灵动,这使他想得了破解之法。但今次项少龙舍鞘不用,登时又使他早拟好的如意战术落空。

    但他亦是了得,当机立断,先退后攻,争回主动,不让项少龙发挥出百战刀的惊人威力。岂知项少龙稳守三尺之地,竟硬生生凭凶厉无匹的刀法,应付了他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到他攻势已至强弩之末,再难以保持强劲之势,终给项少龙一刀劈退。

    此消彼长下,怎还能挡得项少龙长江大河、惊涛裂岸的百战宝刀。

    森寒杀气,随着项少龙的宝刀,漫罩而来。

    那种骇人的感觉,凝成了重若泰山的心理压力,紧锁管中邪的灵魂和R身,首次使他泛起难以力抗的感觉。

    忽然间,他清楚知道项少龙已到了刀法大成的宗师境界。

    殿内的人更是呼吸顿止,静得落针可闻。百战宝刀又由无数刃影化合为一,疾劈敌人。

    管中邪心胆已怯,一时间竟看不出项少龙的后着变化。

    “当!”

    人影乍分。

    管中邪跄踉急退时,项少龙刀光再盛,着着抢攻,丝毫不予对方扳回败局的机会。

    吕不韦方面人人色变。

    吕娘蓉尖叫道:“停手!”竟扑了出来,不理其他人喝止,朝两人奔去。

    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锵、锵、锵!”

    项少龙倏地飞退。

    管中邪显然中招,长剑脱手坠地,步履跄踉,仰后刚好倒入吕娘蓉怀里,两人同时坐倒地上。

    项少龙大叫可惜,这一刀伤得管中邪虽重,但却仍要不了他的命。皆因怕误伤了吕娘蓉,故提早想在对方仍有余力之时便痛下杀手,为此给了管中邪一线之机,差了一点点方能取他性命。

    两人身上同时现出血渍。

    管中邪的血渍在左胸口处,连甲胄都被砍破了,可见他是在危急时勉弧避开了贯心之厄。但没有几个月工夫,也休想复原过来。

    项少龙的血渍则在左臂弯间和大腿处。

    吕娘蓉尖叫道:“中邪!你怎样了!”

    管中邪脸色苍白如死,却咬紧牙关,朝项少龙道:“中邪受教了,此刀绝不敢忘。”

    吕不韦跳起来喝道:“还不赶快救人治伤。”

    项少龙心中一阵疲累,想不到在这样的优势下,仍给吕娘蓉这么一记意外的变化打破了他的如意算盘,以后恐难再有这么理想的机会了。

    第三章 五国合从

    翌日项少龙借口疗伤休养,率领娇妻爱儿和十八铁卫返回牧场,滕翼亲自带兵护送,且又得到小盘和昌平君同意,项少龙不在时,由滕翼代掌军符,同时以乌果接替国兴的职务。

    若在以前,必过不了吕不韦那一关。但现在只要小盘不反对,军职的委任调动便C在昌平君这个太尉手上。

    当然,吕不韦仍是有实权的丞相,只不过由于现在的职务界别分明,有些事他若还要C手就是越权了。

    没有人肯放弃已得的权力,所以吕不韦才作最后挣扎,要与杜璧和蒲鹄联成一气。

    斗争仍是方兴未艾。

    驰出咸阳城后,纪嫣然拍马来到项少龙身侧,关心地道:“她们要我询问夫君大人的伤口是否还在疼痛?”

    另一边的滕翼笑道:“嫣然自己不想知道吗?”

    纪嫣然娇啧道:“二哥笑人家。”

    项少龙见她神态百媚千娇,动人之极,不由心旷神怡,微笑道:“些许皮R之伤,何足挂齿。”

    滕翼若有所思地道:“你们回牧场后,至紧要小心戒备,我真怕吕不韦会挺而走险,再施暗袭,又或通过杜壁和蒲鹄遣人来对付你们。”

    纪嫣然道:“储君和昌干君正研完如何落实兵制,自从吕不韦登场后,妄用先王对他的宠信,使将兵不遵鞅君定下来的规法,又私掌玺符,调动军队。若能革此陋习,吕不韦休想再遣兵来对付我们。要嘛!只好出动家将门客了。”

    秦国自商鞅变法后,君主对军队控制极严,施行玺、符、节的制度。

    玺即君主的御印,任何军令政务,没有盖上御印,均属无效。但由于小盘尚未加冕,故必须加盖太后朱姬的玺印,才算有效。

    符就是虎符,以铜铸成,背刻铭文,一分两半,分由君主和将官持有,必须由君主发给,验合无误,才可调动兵将,但因吕不韦的专横,又借与筑郑国渠和应付战事连绵等为借口,使豪骜等兵符不还。很多时更以他的相印代替小盘和朱姬的印玺,扰乱和取代了君主的权力。

    节是指君主发出的通行证,凡远程的军队调动,须持节方能畅通无阻。

    玺、符、节本是三者缺一不可,否则不能生效。凡五十人以上的军队调动,均须连行此法。但吕不韦权高压主,由庄襄王时代开始,便逐渐打破了这成法,现在小盘借黑龙的声势,终得入手拨乱反正。

    滕翼皱眉道:“但这对蒙骜这类长期屯守边塞的大将,仍是没有多大作用。”

    纪嫣然笑道:“这虽管不到玺符节俱备的戊边将领,但至少我们不用担心会有大军来侵犯牧场,加上桓奇的速援师,怕也该有些好日子过吧!”

    项少龙开怀笑道:“不过若纪才女想用温泉滑水洗凝脂,路途上还是小心点方好。”

    纪嫣然吟哦道:“温泉滑水洗凝脂,唉!夫君真雅得教嫣然心呢!”

    项少龙意兴大发,高唱“温泉滑水洗凝脂,正是初承恩泽时”,一边拍马去了。

    接着的一圾日子,项少龙过着惬意的时光。每日练刀后,便与妻婢爱儿游山玩水,又或勤练骑S之术,闲来则研习墨氏补遗上的兵法,或和纪才女讨论天下形势,增加各方面的知识和认识。

    看着宝儿一天比一天强壮增高,那种满足快乐确非其他事物所能替代。

    岳父乌应元则忙于照应塞外的乌卓,不时外出办货。

    陶方每隔一段时间便亲返牧场,告诉他咸阳最新的消息。

    期间他只回了咸阳两趟,那是主持荆俊和鹿丹儿盛大的婚宴,与及参加杨端和与嬴盈的婚礼。

    不知不觉间夏去秋来,这天王陵和昌平君忽一齐来牧场见他,久别相逢,大家自是非常高兴。

    晚宴后,王陵和昌平君与他在大厅闲聊时,前者正容道:“储君还有个许月就足十七岁,该是纳储妃的时刻了。吕不韦力主纳齐国的小公主为妃,我们正极力反对。”

    项少龙早知两人远道而来,必有天大重要的事情,闻言道:“太后又怎样看待这事呢?”,

    昌平君苦笑道:“该是看缪毒有什么看法和想法,上月太后忽然到了雍都去,而在此之前她己有十多天没有参与朝会了,缪毒似变成了她的代言人。”

    项少龙心中暗叹,当然知道朱姬是避往雍都,以免替缪毒产子一事给人察知。沉声问道:“缪毒有陪她去吗?”

    王陵摇头道:“没有!现在他与吕不韦争持激烈,怎肯轻易离开?”

    看两人脸色,就知他们对朱姬忽然离开咸阳一事,生出了怀疑。

    他试探道:“你两人心中的储妃人选是何家小姐呢?”

    王陵道:“王齿孙女美秀,今年刚满十五岁,生得花容月貌,又品性贤淑,知书识礼,没有其他女子比她更适合做储妃了。”

    项少龙同意道:“若是如此,确非常理想,不过最好先安排储君和她见上一面,储君看得入眼,我们才好说话。唯一担心就是太后不同意。”

    昌平君道:“这正是我们来找少龙的原因,我们曾就此事多番请示太后,而太后临离咸阳之际,曾对储君说她不在时,一切事可由少龙为她代拿主意。”

    项少龙愕然道:“竟有此事!”

    王陵道:“这是储君亲口说的,太后还告诉储君,她最信任就是少龙的眼光和识见。”

    项少龙忽地省悟过来,知道定是缪毒心中另有人选,朱姬拗他不过,又知若依缪毒之言,必会与小盘关系更趋恶劣,故将此事推到自己身上。

    在眼前的情况和关系下,即使缪毒亦不得不卖账给他项少龙。

    项少龙欣然道:“那就照你们的主意办,唉,你们是否要把我押返咸阳呢?”

    两人闻言莞尔。

    昌平君忽又岔开话题道:“信陵君和安厘王先后于两日内死了。太子增继位为魏王,王后正是单美美。”

    项少龙心中一颤,他和信陵君虽是敌非友,但仍为他的死讯而神伤。此后平原夫人和少原君的日子定不好过。

    王陵道:“廉颇果然潜逃楚国,据说是龙阳君放他一马,否则恐怕要成了无忌公子的陪葬品。”

    项少龙竭力不去想这些无奈的事,问道:“吕不韦最近有什么动静呢?”

    昌平君叹道:“吕不韦现在和缪毒三日一小吵,十日一大吵。蒙骜则领兵攻韩,连取十五城,威望剧增。燕人和赵人又开战了,赵人用李牧为帅,燕人那是对手,武遂和方城都给李牧攻下。幸好赵王怕李牧势大,下令他按兵不动,否则说不定早攻入燕京去呢。”

    项少龙想起太子丹,头都大了起来,讶这:“齐燕没有开战,反是赵燕争锋,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王陵道:“我们都弄不清楚,看来仍是土地之争。燕人自连楚制齐后,又想取回以前给赵人夺得的土地,故再起争端。”

    昌平君补入道:“现在蒙骜更密锣紧鼓,在吕不韦的支持下准备进攻魏国,我们都极不赞成,因这事迟早会引来另一次五国合从,但蒙骜在外,吕不韦力言若不继续用兵,将难以保持强势,东三郡亦难以稳守。我们很难驳倒他,兼且韩魏两国结成联盟后,确是蠢蠢欲动,心怀不轨。王齿现在到了赵国边境,好令赵人难以妄动。”

    昌平君道:“储君曾提起希少龙能领军出征,免致蒙骜声势日盛,使我更难动摇吕不韦。”

    项少龙苦笑道:“让我们先处理好储君纳妃一事吧!杜璧和蒲鹄近来又有些什么把戏呢?”

    王陵道:“仍是在着力扩张,成乔借口要应付边防,不断招兵,兼之又有蒲鹄的财力支持,始终有一天会出乱子。现在我们在东方战事频繁,谁都没空去理会他们。”

    项少龙叹道:“喝酒吧!这些事终有一天可完满解决,明天我就和你们回咸阳好了。”

    两人大喜。

    三个月后朱姬由雍都返回咸阳,真个接受了项少龙的意见,不顾吕不韦反对,让小盘册封了王齿孙女王美秀为储妃,并举行了婚礼。

    翌年蒙骜在王乾和杨瑞和的支援下,大举进攻魏国,连取酸枣、燕、虚、桃人、雍丘、山阳等二十城,置东郡。使原本的东三郡多增一郡。

    同期间燕王喜派出大将剧辛攻赵,为赵将庞爰所杀。

    赵人正要攻燕时,闻得魏人为秦兵大败,大感惊惧,与燕人议和。

    此时齐人亦蠢蠢欲动,庞爰见势不妙,深恐前后受敌,主动奔走各国,再一次组成赵、楚、魏、燕、韩的五国合从,在魏国发动攻势,大败蒙骜,而李牧这威震当时的绝代名将,则兵压王齿,教他不敢往援,军情顿呈紧急,秦国朝野震动。

    小盘接报后立即遣人再召项少龙回咸阳,忽然间,项少龙年多来的安乐日子,终告结束。

    纪嫣然等知他今趟免不了要带兵出征,怎也要随他同返咸阳,希望能与他多厮聚一些时刻。

    甫进城门,便遇上了同是久休复出的管中邪。

    他虽比以前消瘦了,但神采如昔,健廉完全恢复过来,更难得是见到项少龙仍能露出笑容,淡然道:“卑职奉命在此恭候大将军,请大将军立即入宫见驾。”

    旋又低声道:“大将军那一刀教晓了卑职很多以前不知道的束西呢!”

    项少龙很想问他“例如什么东西?”,终还是忍住了,瞩妻儿们返回乌府后,与管中邪并骑驰往王宫。

    咸阳城的气氛明显地紧张起来,路人行色匆匆,处处可见巡逻的军队和运载粮草的队伍,颇有山雨欲来前的紧张气氛。

    秦人对五国联军,是前败未忘,新败又正临身,都有谈虎色变之感。

    管中邪又道:“卑职定了下月迎娶三小姐,恐大将军喝不到卑职那杯喜酒了。”

    项少龙苦笑道:“希望有命回来喝管大人和三小姐的酒吧!”

    管中邪双目闪过嘲弄之色,笑而不语。

    项少龙心中暗恨,却又奈不得他何。

    谁都知道今趟迎战压境的五国联军,几乎是处于完全捱打、有败无胜的局面。能将敌人勉力挡着,自己可还神作福。最不妙的是蒙骜刚被联军打败得一塌糊涂,士气消沉,自己此时去接手撑持,困难处可想而知。

    两人再没有交谈,直抵王宫。

    小盘独自在书斋等他。

    这未来的秦始皇名义上是十八岁,还差三年就可加冕正式为王,长得更威猛壮健,见项少龙来到,离座抢前紧握他双手,遣退下人后,拉他到一旁坐下,沉声道:“师傅救我!”

    项少龙吓了一跳道:“没有那么严重吧,”

    小盘苦笑道:“形势不妙之极,五国军队会师函谷关外,七战七胜,大破蒙骜,现在函谷失守。最不利是王齿在赵国边境对着李牧亦频频失利,处于苦守状态下,今趟若师傅不能击退联军,我大秦危矣!”

    项少龙忽然间又感到小盘变回了六年多前在赵宫那个顽童,心中涌起浓烈的感情,很自然地引用了诸葛亮出师表的名句道:“臣鞠躬尽瘁,死而后矣!”

    小盘剧震道:“千万不要提这个“死”字,现在只有师傅能力挽狂澜。”

    此时内侍来报,太后和众臣已齐集内廷,恭候圣驾。两人忙离开书斋,来到内廷。

    除朱姬外,与会者包括了吕不韦、冯切、昌文君、王陵、李斯、王绾、蔡泽、云阳君嬴做和义渠君嬴楼,后两人近年都到了地方上治事,今次亦一起返回咸阳,可见形势真个危殆。

    朱姬见到项少龙,一对美目立时亮了起来。她胖了少许,体态更是惹人遐思。

    吕不韦见到项少龙,表面神态欣然,但项少龙却清楚感到他心中正存有幸灾乐祸之意。

    行过君臣之礼后,义渠君赢楼报告道:“今次联军会师,分别是赵军八万、楚军十五万、魏军十二万、燕军五万、韩军十万,总兵力达五十万之众,破了函谷后,便按兵不动,筑垒坚守,等待后援物资,现在蒙上将军后撤二百里,凭德水天险紧守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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