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董淑贞道:“谈先生刚才随手拈来的齐曲非常迷人,难怪孔丘当年到齐,耳闻目睹了韶乐的演奏盛况,有“三月不知R味”。又有“尽善尽美”的赞语。”
肖月潭笑道:“上趟看完董小姐的九韶妙舞,谈某到现在仍不知R味如何哩!”
众人都笑了起来。董淑贞更是神情欢畅,感到争回不少面子。
项少龙暗忖原来董淑贞擅舞,怪不得能坐上歌舞伎团的第二把交椅位置。
不经不觉已是三更时分,肖月潭等仍是依依不舍。
云娘更是舍不得他走,叹道:“若这艘船大一点就好了,那样在到临淄的几天途程中,便可和谈先生畅论古今曲乐。”
游吉热切地道:“只要有一角之地,我们于愿足矣。”
董淑贞道:“怎可委屈四位先生,大可教人让出几间屋来,四位若不嫌弃……”
仲孙何忌等喜出望外,连声答应。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我那间房只得小弟一人,若……”
肖月潭这跑惯码头的老狐狸,那还不会意,大笑道:“就让谈某和沈兄同居一室。好多听点沈兄的绝妙言词。明早再教人送来我们的衣物用品好了。”
回到房里,吹熄油灯,两人坐在地席一角畅叙离情。
夜时,肖月潭听毕他逃亡以来的遭遇后,叹道:“少龙领着千军万马时,固然把东方诸国弄得人仰马翻,人人惊惧;想不到其后单枪匹马,亦处处搞得天翻地覆,现在韩赵魏三国在少龙西返之路上重重布防,如若安然回去,风险实在太大,你更不值得冒这个险。”
项少龙道:“那楚人有什么反应呢?”
肖月潭道:“完全没有反应。但人心难测,楚境亦非是绝对安全。照我看,少龙怎也该先避避风头,使三晋深信不疑你确已回到中牟,再从容由我掩护你回秦好了。”
顿了顿又道:“我会使心腹回报咸阳图管家,再由他向嫣然等报平安,你就可放心到齐盘桓一段时间。”
项少龙苦笑道:“你可认我出来,别人难道不可以吗?”
肖月潭细看了他一会,道:“你留了须后加上消瘦了不少,样子确变得很厉害。我也因你呆瞪着我,兼之我这两个月来一直担心你的事,才认了你出来。别忘了我精通易容之术,只要做点手脚,修饰一下你现在杂乱无章的胡子,又改变你的发形,加上顶冠,保证就算田单与你面对面都认不出你来。说到底,谁像我般认识你那么深呢?”顿了顿又笑道:“让我传你口吃之技,那就更没有破绽。以你现在的身分,接触的只能是田单下面的人,何须担心。”
项少龙一颗心登时活跃起来。
说真的,他实在有点不舍得离开凤菲,那非是有什么不轨企图,而是很想看看她的歌舞,并能尽保护她平安离齐之责。
旋又颓然道:“你若改变我的形貌,歌舞伎团的人又会怎么想?”
肖月潭轻松地道:“我可以逐点逐点改变你的样子,那就谁都不会觉察,还以为你因发须的改变而看似有点怪异,放心吧,少龙该知道我肖月谭的本领呢。”
项少龙心怀大放,笑道:“我怎敢不信任你的本领,对你的风流本领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呢。”
肖月潭道:“你是说云娘和淑贞吗?这两个女人都是S媚入骨,不信你可试试看。”
项少龙失声道:“连董淑贞你都弄上了手吗?”
肖月潭道:“董淑贞和很多人都有一手,此事有何出奇,不过她的陪夜费是她们中最昂贵的,和她温存一趟就够你R疼了。”
项少龙皱眉道:“那她们和妓女有何分别?”
肖月潭道:“当然有分别,你要先哄得她们欢心,还要千求万讲,方可亲芳泽,以前搭线的是张泉那小人,现在岂非换了你吗?”
项少龙愕然道:“那我岂非变了扯皮条的龟公吗?”
肖月潭不解道:“什么是扯皮条?什么叫龟公?”
项少龙苦笑道:“不要谈这些没趣的问题了,今趟究竟有些什么人会到齐国来贺考?”
肖月潭冷笑道:“吕不韦正是其中之一,你知该不会有什么好事吧!”
项少龙心中一震,想起了单美美说过齐国未定太子人选的话。
就在这瞬间,他已知道奇异的命运正以最奇异的方式把他卷进这个漩涡里。
秦国不是正和东方五国交战吗?为何吕不韦可大摇大摆地出使来齐。
同时想起久无音讯的善柔。
他会在临淄遇上她吗?
第一章 历史之谜
项少龙盘膝坐在席上,让半跪于身后的肖月潭在他头上弄手脚。
这老朋友低笑道:“我虽精通装神扮鬼的易容术,但自己真正用上的机会却不多,反而是在你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真是异数。”
顿了顿续道:“我改变了你束发的方式后,再把你的须鬓分多次染得变成少许花白,使你的年纪看上去似大一点。”
项少龙担心道:“那岂非不能用水洗发?”
肖月潭傲然道:“我调出来的染料,哪有这么容易冲洗掉,若能不时加染,更不会有问题。”
又笑道:“还有几天才到达淄水,你最辛苦便是要改掉说话的习惯。以前扮董马痴时的故技当然不可重用。就改为带点口吃,包保没有人可听出破绽。”
项少龙苦笑道:“说不担心可是骗人的。最怕就是给见过我的人由身形识破真相。”
肖月潭哈哈笑道:“齐国原属东夷,大多人身形雄伟,高人如少龙者虽不多,却非是没有。少龙只要装得伛偻猥琐一点,走起路来时不要昂首阔步,保证不会出漏子。”
项少龙想起齐人就是山东人,出名强悍高大,也就释然。
肖月潭瞥了窗外天色一眼,低声道:“快天亮了,我们谈了整晚,却是愈说愈有精神,很少这么畅快的。自被吕不韦遣人愉袭后,我……”
见项少龙沉默下来,歉然道:“我不该提起这件事的。唉,想起那事,我就要睡不安寝。”
项少龙断然道:“政储君登位之日,就是吕不韦败亡之时,谁都不能改变这命运。”
肖月潭当然不会明白他话内具有历史宿命的含意,提醒道:“少龙千万莫要轻敌,吕不韦在秦掌权这么久,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挣来的权位化作乌有的。”
又低声道:“我令趟来齐,本是要找机会把他刺杀,好为三公主和自己报仇,现在有了少龙,就更有把握了。”
项少龙心中叫苦,因为历史书上写明吕不韦是死于小盘登基之后的秦国,若要趁吕不韦来临淄的机会行刺他,注定必败无疑。
这想法当然不可说出来,只好道:“这事须得从长计议,而且这样干不够痛快。我要亲眼看到他辛苦达立和得来的一切被我一点一点的毁掉,就等若逐块的削掉他的R,如此才能消我的心头之恨。”
肖月潭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哈!完成了。你看来更不象项少龙!待会我弄方铜镜来给你照照看。趁还有点时间,我们还是睡上一会吧!”
睡了不到半个时辰,项少龙给开门声惊醒过来,偷眼一看,在昏暗的日出前的光线中,见到云娘蹑手蹑足摸了进来,吓得连忙诈睡。
云娘认清了谁是谁后,钻到肖月潭的被窝里,接着响起肖月潭被弄醒的抗议咕哝;旋又被亲嘴的声音代替。
项少龙心中苦笑,若不是肖月潭来了,现在享受云娘亲热的就该是自己。
同时也醒觉到身分地位的重要。
自己以前有身分有地位,加上出众的外表,在情场上自然战无不利,夺得多位美人芳心。
但现在一派落魄模样,又只是个奴仆身分的下人,自然吸引力大减。
听着另一边传来相互调笑的挑逗声音,他却心如止水,不片刻重返梦乡,去与远在咸阳的妻儿相会了。
出奇的是肖月潭把他唤醒。
此时天色大明,项少龙因近来睡得很多,所以昨晚虽少睡两个时辰,都不觉辛苦。但见肖月潭仍是精神翼翼,就大奇道:“我还以为你会爬不起来。”
肖月潭尴尬道:“这女人真饥渴,幸好我是愈多女人就愈有精神那种人。船快要泊码头了,我会安排人持密函到咸阳交给图总管。你放心吧!我和总管有一套秘密的暗语,就算密函落到别人手上,亦看不懂的。”
项少龙由温暖的被窝钻了出来,笑道:“你办事,我怎会不放心呢?”
两人穿衣后分头行事。
不久船泊码头,项少龙首次执行管事之职。幸好凤菲派出爱扮男装的俏婢小屏儿给以帮忙指点,一起到岸上采购所需。
除食用之物外,其他就是丝缎和胭脂水粉等物。忙了大半天,到黄昏才返船去。
小屏儿对他颇为傲慢,项少龙暗忖自己在她眼中只是个较有身分的下人,遂不以为意。
策马回程时,走在前头的小屏儿忽堕后少许,与他并骑而驰,神色平和道:“小姐教我提醒你,虽然升为管事,但却更须检点行为,不要像张泉和沙立般破坏团内的良好风气。”
项少龙愕然道:“小人不明白小姐的话意何所指?”
小屏儿嘟起小嘴冷哼道:“你自己知自己事,昨晚有人见到云娘到你房内去。谈先生是君子,当然与他无关。哼!勾上了人还要抵赖。”
项少龙哑口无言。
他自然不能出卖肖月潭,破坏了他在凤菲眼中的君子形像,只好把这只“死猫”一口吞掉。
小屏儿露出鄙屑神色,不再理他,策马领先去了。
晚饭后,项少龙回到房中,肖月潭坐在席上,凭几专心研磨染料,笑道:“奔走了半天,才张罗到这些东西。我准备把你脸上的皮肤弄得黑一点,那看起来便粗犷多了。”
项少龙在他旁坐下,笑道:“知否我给你顶了黑锅。”
肖月潭讶道:“什么事?”
项少龙遂把俏屏儿的话复述出来。
肖月潭沉吟片晌,哑然失笑道:“这高傲的妮子在嫉忌呢!少龙确有魅力,竟能令她着紧。”
项少龙苦笑道:“肖兄莫要说笑了!”
肖月潭欣然道:“少龙智计过人,想不到却会在Y沟里翻船,中了这个小妮子的狡计。想想吧!这几天天气这么冷,谁会在人人睡熟时四处走动,亲眼看到云娘摸到我们房里来。定是给云娘的贴身小婢发觉主子离开房间,遂告诉这爱穿男装的漂亮丫头。她才猜到云娘找你偷情,岂知一试就试出来了,只不过弄错了对象。”
项少龙为之哑口无言。
肖月潭捧腹道:“除了凤菲外,舞伎团有何良好风气可言。你当凤菲不知道我和云娘有一手吗?我是出名风流的人。只是屏儿那丫头心生妒意,才故意借凤菲来压制你吧!”
项少龙恨得牙痒痒道:“我迟早要整治这丫头。”
肖月潭笑道:“最好在被窝内整治她,让她在你胯下称臣。”
项少龙苦笑道:“现在我那还有拈花惹草的闲情。不过是想有机会时作弄她一下来消气吧了,而且我认为她根本看不起我。”
肖月潭道:“若她不着紧,只会来个不闻不问。你也是其中能手,当知女人的心最不可理喻。愈是针对你,愈是对你有意。”
项少龙不想讨论下去,改变话题道:“为何不见你那几位同伴回返船来?”
肖月潭道:“你指仲孙何忌他们吗?我使了点手段,教他们留在我那艘船上,免得他们对我两人过于亲近而起疑心,用的自是小屏儿那招假传旨意的手法。”
两人对视失笑。
肖月潭把磨好的染料藏入刚带来的衣物箱里,拍拍手道:“凤菲今晚排演歌舞,嘱我去给点意见,要一道去看看吗?”
项少龙躺了下来,道:“若我今晚起来时不见你,是否可在云娘房中找到你呢。”
肖月潭摇头苦笑的去了。
不一会上层传来舞乐之音,项少龙却是思潮起伏。
想不到重重转折后,终仍是要到齐国去,真不知是祸还是福。
战国七雄的齐、楚、燕、赵、魏、韩、秦中,除了燕韩两国首都未到过外,其余都在他这时空旅程之内。
回程时,很大可能会随肖月潭到韩京去,但却该与燕国无缘。
从燕国悬想起太子丹与其他人,最后龙阳君的“娇容”浮现,不禁睡意大减。
明早船就会继续航程,会否在临淄又遇上这曾是患难与共的“叛友”呢?
在这战争的时代上每个人都为自己效忠的国家或人尽力谋取利益,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某一程度上,他项少龙其实是为历史尽忠。
一切早给命运之手安排好了,而他只是一个忠实的执行者。
问题来了!
假设没有他,历史仍会如此吗?
照道理当然是完全两回事。至少小盘便做不上秦始皇。
没有秦始皇,可能便没有大一统的中国。
像秦始皇这种雄材大略的人,即使在中国历史上也不常见。
或说秦国发展到这时刻,谁当上皇帝都可统一中国,他却绝不同意。
事实上他由于此时身历其境,更明白那只是事后孔明的说法。
胜败往往只是一线之隔。
假若秦国没王翦、李斯,嘿!还有自己这个关键人物,要征服六国只是痴人说梦吧!
既是如此,为何历史上却没有写下自己这号人物?
想到这里上立时浑身出了冷汗。
以前想到这问题时,总是一闪即逝。
惟有此刻没有人令他分神,又闲得要命,才能对此作出进一步深思。
他曾向小盘提出过要他把一切有关自己的事彻底抹掉,就是基于一个可怕的想法。
假若不是出于自己主动提议,而是由小盘主动地做,那就大为不妙。
说到底,现在唯一能影响小盘当皇帝的漏D,就是他那不可告人的身世。
吕不韦精明厉害,又是知道“内情”的人,见到小盘完全不把他当作父亲,难保不会生疑。
当日图先便对自己胆敢让鹿公等对小盘和吕不韦进行滴血认亲而惊骇欲绝,所以小盘身世的保密工夫,非是全无破绽。
想到这里,更是汗流浃背。
现在只有朱姬和他两个人知道收养真正赢政的那家人所在,如若朱姬把这秘密泄漏给缪毒知道,小盘便会陷身在很大危机中。
以小盘的性格,绝不会让任何人来动摇他的宝座。
他或者不会杀自己。
但朱姬呢?
“咯!咯!”
敲门声响。
项少龙讶然坐起来,道:“谁!”
一咿呀!”
门开。
一位小婢溜了进来,笑脸如花道:“沈管事好!这么快便睡了!”
项少龙认得她是美歌姬祝秀真的随身小婢小宁,昨天还想把自己赶离舱厅,现在却是眉目含情,春意盎然,不解道:“小宁姐有什么事?”
小宁口角含春地来到他旁坐下,微笑道:“人家是赔罪来呢!噢!沈管事这么早就睡觉吗?”
项少龙见她神态亲怩,生出戒心,正容道:“小宁姐不是要侍候秀真小姐吗?”
小宁凑近了点,吐气如兰地低声道:“人家正是奉小姐之命来见你,唉!旅途寂寞,小宁都想找个人来聊聊啊!”
项少龙皱眉道:“你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小宁蹙起黛眉道:“不要将人家当作仇人般好吗?嘻!不过你发怒时的样子很有霸气,看得人心都动了,好想任由你惩罚处置。”
项少龙终是男人,不由心中一荡,仔细打量起这个俏婢来。
她年纪绝不该超过十八岁,虽只中人之姿,但眉梢眼角洋溢春情,胸脯胀鼓鼓的,腰细腿长,皮肤滑嫩,要说不对她动心就是骗自己。
正思量该否拖她入怀,但又大感不妥,心中矛盾时,小宁低声道:“不过现在可是小姐想你,小宁只好耐心苦候。”
项小龙吓了一跳,失声道:“你小姐,……”
小宁点头道:“你该知小姐在那间房的了。今晚初更过后,小姐在房里等你,只要推门进去便可以了。嘻!事后莫忘要谢我这穿针引线的人呢。”
话完一溜烟的走了。
项少龙目瞪口呆的坐着。
这祝秀真在众歌舞伎中姿色仅次于凤菲和董淑贞,以前摆出一副憎厌自己的高傲样子,原来却是对自己暗动芳心。
这种飞来艳福,自己是否应该消受?
若给凤菲知道,又怎么评自己这个人。
自离开咸阳后,除了在大粱时和秋琳有过一手后,便过着苦行僧式的独身生活,这刻松懈下来,又给云娘那荡妇挑起了多少绮念,突然有这么送上门来的风流艳姬,自然有点心动。
这刻更是睡意全消。
不用说这风情颇佳的小宁亦是和祝秀真共居一室,今晚若去偷香,很可能会一矢双雕。
忽又涌起羞愧之心。
家中的纪才女等正为自己担心,而他却在这里风流快活,怎对得住自己的良心。
秋琳还可说是迫不得已,但要惹祝秀真却没有任何借口。
猛地下了决心,躺回卧席去,拉被盖个结实。
肖月潭此时哼着小调回来,神情欣然。
项少龙奇道:“云娘怎肯放你回来?”
肖月潭神色迷醉的手舞足蹈,应道:“这是我的养生之道,色不可无,但不可滥。告诉你,董淑贞都想和我再续前缘,还暗示我可做她好姊妹祝秀真的入幕之宾,看来她们是有事求我。”
项少龙闻语默然,大感没趣。
原来祝秀真只是这么一个女人。
肖月潭见他神态有异,打量了片晌奇道:“你睡不着吗?”
项少龙叹道:“本要睡的!却给人吵醒!”
肖月潭坐下,讶问其故。
项少龙把事情说出来后,肖月潭沉吟片晌,忽然道:“好险!这定是个陷阱!”
第二章 将计就计
项少龙一震道:“何有此言?”
肖月潭微笑道:“若论玩权谋手段,没有多少个可及上你老哥我。早在你告诉我如何坐上这执事之位时,我便知不妥。所以暗下留心,发觉不但张泉对你嫉恨极深,以董淑贞为首的一派歌姬都恨不得去你而后快。在这种情况下,祝秀真竟送上门来,不是陷阱才怪。”
项少龙清醒过来,暗骂自己疏忽,点头道:“这或者就叫便宜莫贪吧!幸好我根本不打算去。”
肖月潭一呆道:“项少龙何时变得这么好相与了。所谓安内才可定外,若不趁此机会狠狠挫折对方气焰,这种女子小人合起来想出来的毒计,只会教你防不胜防。更何况你曾答应凤菲助她应付对她有野心的男人,不在这种时刻显点手段,如何建立她对你的信心。”
项少龙尴尬道:“我不太习惯对付女人,总是狠不下心来。而且更不知怎样利用这脂粉陷阱反过来对付她们。”
肖月潭胸有成竹道:“首先且让我分析形势,昨晚我由云娘处早探清楚各人关系,原来董叔贞暗里和张泉有一手。而沙立则是祝秀真的面首。不要以为他们间真是郎情妾意,其实只是一种利益和色欲的结合。现在沙立给你赶走,张泉又因而降职失势。你可说同时得罪了董祝两女,面对的恶劣情况可想而知。”
项少龙拥被苦笑道:“这只是凤菲利用我来重整舞伎团的形势,否则怎会忽然信任起我这么一个陌生人来呢?”
肖月潭同意道:“凤菲是个很有手段的美人儿,比狐狸还要狡猾。你确变成了她一着棋子。不过她仍不想太过开罪董淑贞,否则就会连张泉都早扫了出去。哈!究竟祝秀真摆下的是什么陷阱呢?量她仍没有杀人的胆量。看来只会诬你偷入她房里图谋不轨,使凤菲不得不逐你出团。”
项少龙喜道:“那倒非常划算,若我可以离团,便可改为由你聘我做御者诸如此类等下役,那时就不用担心会给人识破我了!”
肖月潭失笑道:“到我那里反更危险。我船上的人大多看过你的画像,相处久了,难保不会有人起疑。这亦是我遣走仲孙何忌等人的原因,待我改好你的容貌时,你才可和他们接触。”
项少龙叹道:“那现在该怎办呢?”
肖月潭摇头笑道:“祝秀真来来去去都不过是贼喊捉贼的招数,少龙有没有兴趣真的去玩这女人,保证滋味极佳,不会令你失望。”
项少龙涌起刺激的冲动,旋又压下这冲动,拒绝道:“我不习惯与没有感情的女人欢好,更不想用这种手段征服她。而且若让凤菲知道我和她有关系,更不知她会怎么看我,所以此计万万不行。”
肖月潭点头道:“我忘了你是正人君子,既是如此,就采取威吓手段,给这荡妇来个下马威好了。”
接着低声说出了计划。
河风呼呼中,项少龙由舱窗钻了出去,利用索钧攀往上层,踏着船身突出的横木,壁虎般往祝秀真的房间游过丢。
幸好船壁结的冰因这两天气候回暖溶掉了,否则纵有钩索之助,亦非常危险。
船上岸上均静悄悄的,在这种天气下,谁都要躲进被窝内去。
每逢经过代表一间房子的舱窗时,他都要俯身而过。
此时这边十多间舱房只有两、三个窗子仍透出昏暗的灯火,祝秀真的闺房当然不在其中。
最接近船头的三间舱房,分别住了凤菲、董淑贞和祝秀真这团内最有地位的三位女性,而云娘则在另一边的舱房。
由于项少龙的房间靠近舱尾,所以要攀爬好一截船身,才可到达祝秀真那扇窗子。
房内和船舱外壁绝对是两个不同世界,那不单是冷暖的分别,而是感觉的两样。
项少龙心中好笑。
自己就像成了武侠小说中描写能飞檐走壁的高手;只不过非是去行侠仗义,而是为自己的命运挣扎求存。
肖月潭对凤菲的评语,使他对这美女生出戒心。
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实在太容易相信别人说的话,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心中早定了她们内在与外表同样美丽。最难测是妇人心,祝秀真就是眼前活生生的例子。
他收回索钧,再次S出,挂到上方舱顶更远处,借力横移,如是者重覆几趟后,来到了祝秀真的舱房外。
房内悄无声息。
正要拔出匕首,挑开窗门钻进去时,前方董淑贞房间处隐隐传来女子的娇呼声。
项少龙一阵心跳,又感好奇,不由移了过去,来到那扇窗外,贴耳细听。
究竟谁会在董淑贞房内呢?
一听之下,立时呆在当场。
原来房中翻云覆雨者都是女人,可能正在最要命的时刻,两女都叫得声嘶力竭,极尽挑逗之能事。
原来董淑贞不但爱男人,也爱女人。
正要离开时,董淑贞沙哑的声音响起道:“秀真你真好。”
项少龙大吃一惊,怎么祝秀真竟会到了董淑贞的房间去,那在祝秀真房中的又是谁?
云娘不是告诉肖月潭:董淑贞和祝秀真分别与张泉和沙立搭上吗?那董淑贞该与祝秀真处于对立的位置。为何两女又做了同性恋人呢?
茫然不解时,祝秀真的声音喘息着道:“这时刻还要逗人家,那家伙该快来了,这样搞法连门响都听不到。”
董淑贞娇笑道:“只要听到幸月的尖叫就行了!”
祝秀真道:“今天我才和幸月调房子,大小姐会否生疑呢?”
董淑贞笑道:“精彩处正在这里,就算凤菲怀疑我们在弄鬼,却也知道沈良只是个好色的奴材。当执事没两天已搞三搞四,那能委以重任。而对我们更是无可奈何,没有我们她怎能和兰宫媛她们争一日之短长呢。”
祝秀真默然片晌后,低声道:“真不明白以谈先生那种身分地位的人,对沈良这奴材会这么另眼相看。”
项少龙本想离开,闻言留下续听。
董淑贞叹了一口气道:“这家伙确有点特别,身手又厉害得教人吃惊,若非觉得他难以收买,给他占点便宜都是值得的。”
项少龙仍弄不清楚董淑贞要弄出这么多事来究竟为了什么?很想她自己说出来。但两人又沉默下去,不片刻再传出祝秀真轻轻的呻吟声。
项少龙没兴趣听下去,返回自己的舱房。
肖月潭听毕后,也觉好笑,沉吟片晌后拍腿道:“我有一将计就计之法,不但可返过来害祝秀真,还可增添你的光彩。”
项少龙连忙问计。
肖月潭压低声音道:“你可挥笔写下一信,内容当然是表示你多谢祝秀真垂青于你,可是你却不能接受,请她见谅诸如此类。再放入那换了是幸月的房间内。如此不但可拆穿她们的诡计,还可以表现出你并非易受引诱的人。”
项少龙苦笑道:“此计绝对行不通,舞刀弄棒是我本行,但卖文弄墨却是另一回事了。”
肖月潭呆了一呆,失笑逍:“我倒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不过只要你画个押就成,其他由我代劳,但千万不要错手写了项少龙上去。”
项少龙如释重负,陪他笑了起来。
次日清晨,船队继续航程。
两人在房内用过早膳,肖月潭到了船头与众姬凑兴欣赏两岸景色,项少龙则忙个不了,学习处理团内的事务。
小屏儿照例从旁措点。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小屏儿态度友善了点,陪他到底舱清点沿途买来的东西时,忽然道:“你为何要给人背罪?”
项少龙摸不着头脑道:“背什么罪?”
小屏儿俏脸微红道:“昨天我听人说原来云娘找的是谈先生,才知误会了你,但为何你不辩白呢?”
项少龙故意气她道:“你不是说谈先生是不欺暗室的正人君子吗?而且小屏姐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幸好清者自清,小屏姐不会再鄙屑我了吧?”
小屏儿大窘,岔开话题道:“为何这两天你像是老了点,须发都有些花白了。”
项少龙暗吃一惊,表面装作若无其事的笑道:“有人一夜白发,我只是白了少许,已算幸连呢!”
小屏儿知他意指因自己误会了他,为此而苦恼得白了发鬓须髭,惊喜交集的横了他一眼,又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儿,指点他做该打理的事。
项少龙暗喜过关,又觉得这样逗逗这俏妞儿,亦是人生乐事。
午膳时,凤菲破例召了他去陪席,幸月也有参与。
项少龙心知肚明是什么一回事,但当然扮作毫不知情。
凤菲随口问了他接手了张泉工作的情况后,便开门见山道:“沈执事是否知道差点就给人害了呢?”
项少龙故作愕然道:“小人不明白大小姐的话。”
对面的幸月笑道:“我昨天因祝秀真的请求与她对调了房间,所以沈执事那封情词并茂的信来到了我手上,这样说沈执事明白了吗?”
项少龙装出吃惊的样子,愤然道:“原来她是布局来害我。”
凤菲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道:“幸好你没有令我失望。以往无论我聘用任何人,最终都被她们勾引过去,沈执事是唯一的例外。”
幸月赞道:“想不到沈执事还写得一手好字!”
项少龙坦然道:“那是我央谈先生代笔的。我除了可勉强画押外,其余的都见不得人。”
凤菲点头道:“你肯坦白说出来,更是难能可贵。可是听沈执事出口成文,妙句横生,怎会是不通文墨呢?”
项少龙暗想那能告诉你真相。只好道:“书我倒看过几本,但却疏于练字。”
幸月奇道:“那沈执事必是出身于官宦之家,一般人那有机会碰到书哩?”
项少龙面对前所未有的“身分挑战”,要知这时代印刷术尚未发明,流行的只有人手写的帛书和竹书,罕有珍贵。若非以前有专为权贵效力的儒者流落到民间,设馆授徒,连识字都只属权贵的专利。
所以假若两女问起他看过那本书,只要追问两句,立时可拆穿自己的西洋镜。
惟有胡诌道:“以前我跟随廉大将军时,曾接触过几本书而已!”
凤菲倒没有生疑,含笑道:“祝秀真这回做的只是小事一件,以后就算有人在我面前说你是非,我也不会相信。”
幸月似乎对他颇有好感,道:“我们排演歌舞时,沈执事最好在场,好清楚人手的编排以及和我们要准备的东西,好吗?”
项少龙连声应是。
凤菲忽然叹了一口气,蹙起了灵秀的黛眉。
项少龙虽见惯美女,仍不得不承认她的一对秀眉非常好看。
就像老夭爷妙手偶得的画上去般,形如弯月,绝无半点瑕疵。
幸月也陪着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又勾起大小姐的心事呢!今趟临淄之行,怎都不能给三绝女和柔骨娘比下去的。”
项少龙无话可说。
要他和人比剑还可以,但这方面他却完全帮不上忙来。
看凤菲的表情,便知她在歌舞编排上遇上难题。
象凤菲这种搞创作的人,自然希望能有突破。
但那代表了向自己的过去挑战,自然非常因难。
凤菲有点意兴萧条,再没有说话。
反是幸月谈兴甚浓,还特别瞩他今晚记得看她们排演。
告退后,正想返房去找肖月潭合口供,后面有人叫道:“沈良!”
项少龙转过身来,原来正是“穿针引线”害他的S婢小宁。
她由长廊另一端赶过来,大瞠道:“昨晚为何不见你来,累得小姐白等了一晚。”
项少龙笑道:“昨晚我竟累得睡着了,请小宁姐见谅。”
小宁忍着怒火道:“你这人真是,现在小姐恼了你呢!”
项少龙潇洒地耸耸肩,装了个无奈的表情,看得小宁呆了一呆时,转身朝往下层的木梯走去。
小宁追上来一把扯着他衣袖道:“你怎么这样就溜了,还不想想有什么方法可将功赎罪?”
项少龙为免她纠缠,索性道:“其实我欢喜的是小宁姐你,不若你来陪我吧!”
小宁显早谙男女之事,白了他一眼道:“想我给小姐赶走吗?唉,见你这人还不错,让我替你想个办法补救吧!”项少龙不耐慎起来,低声道:“男女间的事那能勉强。小宁姐不用为此烦恼。不若你今晚来我处吧,”
小宁见计不得授,急道:“怎行嘛?你房内还有谈先生。”
项少龙伸手往她脸蛋捏了一把,笑道:“谈先生是明白人,怎会介意?”
言罢心中好笑的扬长去了。
回到房中,与肖月潭说了后,两人都感好笑。
肖月潭又为他染须染发,正忙个不停时,有人来唤肖月潭去见凤菲,吓得他们手忙脚乱地把东西收好。
项少龙正要睡午觉,出奇地张泉竟来找他,还和颜悦色,与以前判若两人。
坐好后,张泉正容道:“沈兄以前跟过无忌公子,不外求利求财。所以希望能与沈兄作个商量,看看有没有法子谈得拢。”
项少龙早知他此来另有目的,淡淡道:“张兄请说!”
张泉叹了一口气道:“当初我聘沈兄当御者,确是另有居心。但这亦很难怪我。这个职位你以为容易担当吗?到了临淄沈兄就知道味儿。那些公卿大臣根本只杷我们这种人视作奴材。一不小心立要惹祸。他们在大小姐处受了气后,就迁怒于我们。但假若沈兄肯合作,我自然会像兄弟班的在旁照顾,说到底我都当了近两年的正执事。”
项少龙心中暗笑,道:“张兄有话请直说。”
张泉眼睛转了几转,才凑近道:“沈兄与我合作还有一大好处,就是可享尽艳福,除了只有几个碰不得外,连二小姐我都可为你穿针引线。”
项少龙故作惊奇道:“张兄莫要逗我了。”
张泉忙誓神劈愿保证没有吹牛皮,然后道:“只要沈兄肯依我之言,我可以先给你五锭金子,事成后再给你十锭。”
项少龙心中一震。
十五锭金子可不是少数目,足够挥霍数年,张泉何来这等财力。
想到这里,已猜到他是被对凤菲有野心又财雄势大的人收买了。
第三章 古代歌剧
项少龙见他说话兜兜转转,却仍未入正题,知他是想要自己先表态,始肯把来意说出来,叹了一口气道:“我的确很想赚这笔钱,更不想与张兄成为仇敌,可是大小姐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怎能反过来害她呢?”
这番话说得很婉转。但却摆明车马不会与张泉同流合污。
张泉J笑道:“沈兄误会了!我怎会害大小姐?虽然因给她降职烦恼了一阵子,但想想终是自己行差踏错在先,没有可抱怨的。”
项少龙大讶道:“那张兄究竟要我干什么呢?照计若我做得来的,张兄你不亦可办到吗?那用将黄澄澄的金子硬塞进我的私囊里?。
张泉凑近低声道:“你可知小屏曾暗下对人说欢喜上你?”
项少龙皱眉道:“那有什么关系,不过我才不相信她会这么对人说。”
张泉笑道:“她当然不会直接说出来。但却爱和人谈论你,以她的性格。这已表明她对你很有意思了。”
项少龙大感头痛。
在现今的情况下,他绝不能沾惹感情上的事。而自己对女孩子又特别容切心软。纠缠不清时只是自招烦恼。心中暗自警惕,口上应道:“张兄不用说下去了。若是要利用小屏姐来达到目的。我更不会干。这样好吗?我设法求大小姐把你升回原职,而我则退居副手之位。大家和和气气,岂非胜过终日争争斗斗。”
张泉见他神情决绝,露出不悦神色道:“沈兄太天真了,你以为大小姐给你坐上我的位于是因为看得起你吗?她只是拿你作替死鬼吧!其实她暗里已有意中人,临淄之行后就会与他退隐于密,双宿双栖,若我估计不错,她会装作看上了你,好转移其他人的注意。那时你死了都要做只糊涂鬼呢。”
项少龙愕然道:“那人是谁?”
张泉叹道:“若我知那人是谁,就不用来求你,除了小屏儿外。没有人知道风菲的事。”
项少龙对凤菲的好感又再打了个折扣。
因张泉这番话合情合理。
凤菲乃绝顶聪明的人,怎会认为自己有能力将她安然带离临淄,却偏要这么说。分明是要激起自己男性保护女性的英雄气,而事实上,她暗中已定下了退隐的计划。
而张泉却是被某人收买,要来破坏她的大计,好暗下把她收进私房。就算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得到她的人。
像凤菲这种绝色尤物,乃人人争夺的对象。虽谁都不敢明刀明枪来强占,但暗里却施尽法宝。
形势确是非常微妙。
而不幸地自己却给卷进了这漩涡里去。
张泉还以为他意动。从怀里掏出钱袋,倾出五锭黄金。伸手搭上他肩头亲切地道:“我背后的人在齐国无论身份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