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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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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1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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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说完才向解权道:“送了沈爷进去后,我们才回家吧。”

    执着项少龙的手歉然道:“恕小弟虽把沈兄送到这里,但却不能久候,因我必须于亥时而回去,惹怒了她,小弟就有祸哩!”

    马车在一座院落重重的巨宅前停下,接着解权向把门的武士报上解子元之名,立即中门大开,任他们长驱直进。

    项少龙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问道:“解兄似和仲孙大爷非常稔熟。”

    解子元笑道:“算是有点关系吧!”

    又叹道:“人与人间是要讲点机缘的,不知如何我一见沈兄,便心中欢喜,更晓得沈兄是交得过的朋友。嘿!明晚记得来啊!”又指点了他府宅的位置地点。

    马车此时在院内主建筑物的台阶前停下,几名大汉迎了土来,带头者拉开车门,恭敬道:“小人鲍光,请解大人下车。”

    解子元道:“本官只是送仲……”

    项少龙忙在他耳旁道:“我不是他的亲戚。”

    解子元呆了一呆,才接下去道:“是送本官的一位好友沈良来拜见仲孙大爷。仲孙大爷在家吗?”

    鲍光亦微感愕然,道:“原来是沈爷,大爷正在接见楚国来的贺客。小人这就进去通传,不知沈爷想小人如何向大爷报上。”

    项少龙不想解子元知道他这么多事故,先转向他道:“不耽阻解兄了,明晚我定会来的。”

    言罢迳自下车目送解子元离去。

    解子元离去时,仍不住挥手,一点不介意项少龙曾向他说谎。

    仲孙府内的主建筑物是座豪华的四合院,建于白石台阶之上,正门处有砖雕装饰的门楼和照壁。

    门楼上方有书着“仲孙府”三字的门第牌匾,气象万千,显示出主人高贵的身分地位。

    主宅两旁有左右别院,宅后则是大花园,至于里面还有多少院落,就非是项少龙所处的角度能察见,项少龙环目一扫,见到整个院落组群均被高墙围起,刚才进来处是个古城堡式的门楼。

    在雨雪飘飞中,数十盏八角型宫灯照得主宅前的广场明如白昼,一边还停了一辆马车,马儿却已给人牵走,大概这就足楚国来客的座驾。

    鲍光见他神态从容,山具气势,不敢怠慢,道:“沈爷请进去先避风雪再说吧!”

    项少龙点头随他登上台阶。

    仲孙龙不愧富甲大下的大豪,主宅用料之讲究,令人叹为观止,檐梁用的是整条的楠木,斗拱飞檐,石刻砖雕,精彩纷呈。

    到了外进处坐下后,项少龙才道:“鲍兄请通知仲孙大爷,就说我是为了凤菲的事来见他的。”

    鲍光大感错愕,欲停又止,犹豫了好一会,才到厅内报告去。

    项少龙静心等待。

    假若仲孙龙不肯见他,该怎办才好呢?

    用武只是白白送命。

    不过他却颇有把握,因为仲孙龙若真是对凤菲一片痴心,不到黄河不肯心死,便怎都要弄清楚他来此是为了什么事。

    待了好一会,鲍光回来道:“大爷请沈兄进去。”

    项少龙见这么顺利,反感讶异,不过此时无暇多想,忙起身随鲍光入内。

    鲍光低声道:“大爷知道沈爷是解大人朋友,才肯接见沈爷。”

    项少龙知他曾帮了忙,连忙道谢。

    经过一条穿越园圃的碎石径,才来到大堂的正门处,四名武士分立两旁守卫。

    鲍仲停了下来,大叫道:“沈爷到!”

    项少龙见这种气派,亦有点头皮发麻,不过这岂是可临阵退缩的事。深吸一口气,跨过门槛,只见大厅富丽古雅,一排古朴的纱屏将厅堂分隔为南北两个部份,宽敞明亮,家具用材均选上等红木,这时在纱屏另一边,隐见两人席地对座,俏婢侍候两旁,另有两批武士分立两人身后,令人觉得来客身分大不寻常。

    项少龙在鲍光的指示下,越过纱屏,首先看到是一个瘦若猴头,年在四十许间的锦衣大汉,正目光灼灼的注视着自己。

    当项少龙眼神转往另一人时,立时吓得魂飞魄散,差点要拔足狂逃。

    竟是久违了的李园。

    这时他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把果核先放在舌底下,好得说话时不教李园认出他的声音来。

    不过只看李园的神情,就知道什么易容装扮都是多余的事。

    在这种脸对脸、四目交投的状况下,李园一眼扫过来,立即虎躯微震,俊脸掠过不能掩饰的意外神色。

    一来项少龙为了要与仲孙龙谈判,所以在步法气度上没有掩饰,二来没有其他人给他作掩护混淆,三来是李园比之田单等更熟悉他。所以一眼就给认出来。

    项少龙心叫我命休矣时,李园竟向他打了个眼色,使他燃起一线希望。

    若论品性,龙阳君该比李园“纯良”多了,不过世事常会出人意表。

    挨着软垫,背后有两名干娇百媚的美女正为他瘦削的眉背把捏推拿,以放高利贷致成巨富的仲孙龙斜眼兜着他道:“请坐!”

    项少龙神不守舍的施礼后,在两人对面像监犯般坐了下来。心想原来仲孙龙足这副样子,难怪凤菲这双天鹅,看不上他这丑虾蟆。

    仲孙龙突高的眉棱骨下,双目却是精光四S,没有多少两皮R的脸肌更是出奇的表情丰富,浓而长的眉毛一耸卜,得意怪笑道:“李相国可知我为何既肯立即接见这藉藉无名的人,又肯让他对坐。”

    项少龙起始时还以为仲孙龙在和自己说话,原来却只是对李园说,还带着对自己悔辱的意味,极不客气。

    李园神情古怪的道:“龙爷行事总是出人意表,我怎能猜估得到。”

    仲孙龙眼尾都不看项少龙,迳自道:“皆因此人是由解子元送来,所以我必须有所交待。使得将来解子元问起上来,亦不能怪我没有看他的情面。”

    别过头来眯眼瞪着项少龙道:“报上身分来意,与解子元是何关系,若我觉得你有半句谎言,保证你永远都不能凭自己两条腿离开这里。”

    项少龙惊魂甫定,与看来比龙阳君够义气的李园再交换了个眼神,仰天大笑起来。

    仲孙龙身后的七、八名武士人人手握剑把,日露凶光,只等仲孙龙一声令下,就过来动手揍人。

    仲孙龙则双目乱转,怒喝道:“有什么好笑?”

    项少龙倏地止笑,双目S出森厉神色,瞪着仲孙龙道:“我笑的是原来名动天下的仲孙龙,只是个恃强凌弱的人,难怪凤菲小姐看不入眼了。”

    仲孙龙尚未有机会说话,站在项少龙后方的两名武士便从左右后侧扑上来,看样子是要把项少龙由席位揪起来,并迫他跪在地上等诸如此类的动作。

    李园正露出不忍目睹的神色,项少能已使了两下身法,左右扭着搭上他肩头的粗暴大手,肩身不动的便把两名壮汉借势摔倒身前。

    仲孙龙身后的武士纷纷怒喝连声,拔剑冲出。

    眼看大战难免,李园暴喝道:“停手!”

    众武土愕然止步。

    两名倒地的武士,捧着手爬了起来,痛得脸青唇白,显然被项少龙扭断了肘骨。

    仲孙龙呆了一呆,喝道:“退回去!”

    众武土返回原位,两名受伤武士亦退了出去后,大厅才回复平静,但气氛却像扯满了的弓弦。

    项少龙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般,冷冷与仲孙龙对视。

    仲孙龙压下怒火,对李园道:“李相国为何阻止我教训这个狂妄的家伙?”

    李园一扫他身后的武士。淡淡道:“若我是龙爷,就会要这些擅作主张的奴材全体挨G子,怎可在龙爷尚未有说话之前,便邀功动手,那说不定会害了龙爷一命。”

    仲孙龙吃了一惊道:“害我一命?”

    项少龙这时已可肯定李园不会出卖自己,心怀大放,回复豪气,大笑道:“还是李相国高明,看!”

    闪电拔出绑在脚上唯一的匕首,朝忡孙龙身前摆满酒菜的长几掷去。

    “卜!”

    在众人瞪目结舌和妾婢惊呼声中,匕首深深C进坚硬的红木里。

    仲孙龙瞧着微颤的匕首柄头,脸色倏变,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大堂鸦雀无声,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匕首上。

    更没有人敢移动,谁知项少龙会否发出第二柄匕首。尤其是李园刚才指出没有命令而行动,理该受罚,这时更没有人再敢造次。

    这么厉害准确的手法故是骇人听闻,但最能镇压住仲孙龙的是项少龙所表现出来的强大信心与豪气。

    项少龙淡淡道:“现在我们可以好好一谈吧!”

    仲孙龙可能还是首次感到小命被C纵在别人手上,深吸一口气道:“好!就凭你这手玩艺,说吧!”

    项少龙先对李园笑道:“李相国真高明,竟看出我沈良尚有后着。”

    李园微笑道:“只看沈兄神态冷若冰雪,便知你是个第一流的刺客。”

    项少龙的眼神转回仲孙龙脸上,从容道:“我沈良乃凤菲小姐手下的管事,助她打理团内的大小事项,至于与解子元则是肝胆相照的好友,但若龙爷要动手分生死,却不须把这关系放在心上。我沈良既敢来此,已抱着宁为玉碎,不作瓦全的心。”

    李园一震道:“宁为玉碎,不作瓦全,这两句话很有意思。”

    仲孙龙等亦为之动容,更感到项少龙视死如归的气概。

    这是个重视人材的时代,不论贫贱富贵,只要有才有艺,就能得人尊重。

    仲孙龙何曾遇过项少龙这等人物,给他在李园的合作下,连番施展手段,又感到小命受威胁,登时凶焰大减。

    但他也等若威镇一方的黑道霸主,见惯场面经惯风浪,坦然道:“你确有说话的资格,不过若妄想与我仲孙龙对抗,实属不智。”

    李园C入道:“龙爷可否听李园这中间人说句公道话。”

    仲孙龙当然不敢开罪李园这位有整个楚国在后面撑腰的权贵大臣,客气道:“李相国请说。”

    李园为了缓和气氛,油然道:“我想先请沈兄保证不再发暗器,大家才坦诚对话。”

    项少龙知道这只纯是给仲孙龙下台阶的机会,何况自己身上根本再无可发的匕首,欣然道:“相国吩咐,我沈良怎敢不从,何况我一向仰慕龙爷,今趟只是迫不得已,万望龙爷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

    以项少龙刚才表现出的强悍不屈,现在说出这么低声下气的话,这马P拍得分外见效,仲孙龙登时神色放缓,沉声道:“李相国对此有何高见。”

    李园和声道:“沈兄此来,未知所因何事?”

    项少龙淡淡道:“只是来向龙爷求个人情,望他高抬贵手,放回在下几名伙伴,免致凤菲小姐为难。”

    仲孙龙不由暗暗后悔让造叫沈良的人进入大厅来。

    要知凤菲乃天下人人尊重的名姬,他若摆明要为难她,李园会怎样想?

    他一向强横霸道,本是要在李园前显点手段整治项少龙,当然不肯轻易罢手,但若硬不答应,连他自己都不知该如何收拾此事。

    他最初的构想是打折项少龙的两条腿,使人把他抬回去,一来可杀田单的威风,又可让凤菲知道他不怕任何人,好迫凤菲向他就范。

    但在眼前对方随时可取自己之命的形势下,怎还敢作如是想。

    正沉吟间,李园笑道:“这中间怕是有误会吧!龙爷怎会和那些奴材计较。”

    项少龙和李园一拍一和,见仲孙龙脸色数变,都心中好笑。

    仲孙龙无奈下,只好向手下喝道:“谁把风小姐的手下拿起来?究竟是否真有此事。”

    其中一名机警手下应道:“刚才确有人在青楼闹事,还和我们的人发生冲突,故把他们拿了回来,准备明早送官,却不知原来是沈管事的人。”

    仲孙龙佯怒道:“那还不立即尽数释放,给我送回凤小姐处。”

    手下领命去了。

    李园起身告辞,向项少龙道:“沈管事身手不凡,胆色过人,我李园非常欣赏,不若由我送沈兄一程,顺便聊聊。”

    项少龙心中感激,知道如此一来,仲孙龙将不会公然对他报复。

    仲孙龙神态大改,变得非常客气,亲送两人出门。

    项少龙这才发觉仲孙龙身材极高,差不多与自己平头。

    这吸血鬼站起来要比坐着有气势多了。

    直至马车驶出仲孙府,项少龙才松了一口气,但已出了一身冷汗。

    第九章 主从难分

    李园一拍项少龙的假肚腩,笑道:“若非看见你的神色也像我般骤然大吃一惊,说不定会给你这假肚腩瞒过,你的样子变得真厉害。”

    项少龙坦然道:“我当然要吃惊,怎知你会否出卖我。”

    李园不悦道:“我李园怎会是这种卑鄙小人,在战场上分高低,死而无怨,但那能在这时刻落井下石?”

    项少龙叹了口气,想起龙阳君,但又不能从他而联想到卑鄙小人这形容词。

    李园讶道:“看你的神情,似乎真有老朋友曾背叛你。”

    项少龙望往车窗外的齐都大道,心中百感交集,一时说不出话来。

    以前他对李园的信任,实远不及上龙阳君。

    不过李园之所以仍能这么讲义气,皆因李园的楚国,尚未有三晋那种首当秦国之冲的切肤之痛。

    李园伸手搂着他肩头道:“今午我才见过韩闯,他对你当日在战场上冒杀头之险,将他释放,仍非常感激。只憾君命难违下,难对你施以援手。不过我却不大相信他,这家伙耽于酒色财气,生活糜烂,说不定说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

    见顶少龙神情落寞,续道:“少龙真厉害,连打败仗都败得追么漂亮,还避过了三晋人的重重追捕。现在人人都相信你已回到中牟去,那猜得到你摇身一变,竟成了凤菲这人间绝色的管事,还到了临淄来。”

    项少龙收摄心神,问道:“你为何会有空到这里来呢?”

    李园笑道:“你该猜到点端倪吧!两次合纵,齐人不但没有参加,还在扯我们后腿,所以我们五个合从国联合起来,希望可以捧起二王子田建当齐君,扳倒大王子田生和田单的一党。我去见仲孙龙,正就是为了此事。”

    项少龙道:“这么说,吕不韦则为支持田单而来了。”

    李园双日寒芒闪过,冷哼道:“吕不韦仍以为自己有以前的声威,确是痴心妄想。现在谁都知道,真正在秦国具有权势的人,就是少龙你。哈!你知否就快可极尽神气地以项少龙的身分随处走动呢?”

    项少龙愕然道:“此话怎说?”

    李园叹了一口气道:“现在我们五个合纵国,都在少龙手上败得一塌糊涂,无力再战。不能战便只好求和,所以各国都分遣密使入秦说项,希望不会被你们选作第一个攻击目标,少龙须在此事上须帮小弟一个忙。”

    项少龙道:“这个不用你说,我也会帮你。说真的,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领兵攻打你们。”

    李园叹道:“少龙就是这样一个人,否则就不会肯放过韩闯!”

    项少龙苦笑道:“就算谈成和议,但想要我小命的人仍有很多。”

    李园笑道:“和议若成,那时只要你大大方方的出来亮相,让所有人都知道项少龙在此,保证没有人敢动你。谁不知道你是嬴政最尊敬的人,谁肯作开罪你而招来报复。”

    顿了顿续道:“前些时因你生死未卜,嬴政大发雷霆,下令全力攻赵,命桓奇、杨端和、蒙武、蒙恬四人趁李牧被牵制在中牟的时机,大举侵赵,每战均不留降卒,杀得赵人叫苦连天,还损失了大片土地,偏是韩魏又袖手不理,韩晶郭开等都不知多么后悔曾支持蒲鹄,弄至这等田地。”

    项少龙大生歉疚,却又感无能为力。

    李园忽又兴奋道:“照少龙看,可否让吕不韦永远都回不了咸阳呢?齐人虽会护他,但我们却可在途中伏击,杀他个全师覆没。”

    项少龙虽大为心动,却知吕不韦此时定死不了,沉声道:“吕不韦已时日无多,我们实不用多此一举。而且谁都不希望吕不韦死在自己的国境里,还是集中精神弄倒田单好了。”

    李园提起田单,便心头火发,怒哼道:“田单当日联同春申君来害我,此仇此恨我定然要跟他清算。”

    接着压低声音得意道:“今趟襄王废去田生的太子身分,皆因爱妃宁夫人指田生对她有不轨企图。哈!少龙可知宁夫人是何人,她就是清秀夫人的亲妹子。”

    项少龙暗忖原来如此,看来这应是诬陷居多,李园连这么秘密的事都告诉自己,可知他是绝对的信任他项少龙。

    李园又道:“你该没有忘记清秀夫人吧?她到咸阳时还见过你,今趟也特地来了,现在住到了王宫去,我则住在你隔邻的别馆。”

    项少龙当然不会忘记这个像对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男人都没有兴趣的女,料不到忽然间大家又在同一个城市里。

    李园笑道:“凤菲该是少龙的囊中之物吧!”

    项少龙失笑道:“不要胡猜,我和她绝无男女之私,不过此事或要请李兄帮忙,因为除了仲孙龙外,吕不韦亦对她有所图谋。”

    李园欣然道:“这个容易,只要我们一道回楚,谁敢来动我。”

    项少龙正容道:“李兄千万莫要轻敌,吕不韦和田单都非是可任由摆布的人,说不定会发动Y谋,让田生登上王位。”

    李园露出凝重神色,点头道:“少龙说得对,我确有点失于轻狂。”

    项少龙见听松别馆在望,道:“最好让我在此下车,因我不欲太过张扬。”

    李园依依不舍道:“可否约个时间明天叙叙,我还未知道你为何会来到这里,更成了凤菲的管事。”

    项少龙道:“明天怕不行,我看情况吧!”

    两人约了联络之法,项少龙才下车去。

    项少龙踏入听松别馆时,守门的众家将均肃然起敬,神态与以往截然不同。

    项少龙心知肚明是什么一回事,其中一人已道:“雷允儿等刚被送回来,只受了点皮R之伤。沈爷真行,竟可使仲孙龙都要乖乖地听你的话放人。”

    项少龙道:“大小姐回来了没有?”

    另一家将躬身道:“回来了有小半个时辰,还命沈爷立即去见她。”

    项少龙顺口问道:“谈先生有没有一道回来?”

    家将答道:“谈先生到了他下脚的听梅馆去,怕明天才会回来。”

    项少龙知肖月潭是要去为他打听消息。点了点头,迳自往内院找凤菲。

    才跨入凤菲所居内院主楼的门槛,小屏儿迎了上来,冰冷的俏脸掩不住惊喜神色,道:“你终回来了。”

    项少龙生出怜意,低声道:“多谢小屏姐关心。”

    小屏儿故作沉下脸去,垂头道:“谁关心你,不过小姐正等得心焦。”

    项少龙很想把她搂人怀里,好言安慰。但心中实再容不下其他女人,只好不发一言,依她指示登往楼上。

    凤菲铅华盛装尽去,换上便服,坐在小厅一角,见他到来,不知是否想起昨晚被他强吻一事,俏脸微红,但又欣然道:“你回来了!教人担心死哩,快坐下!”

    项少龙规规矩矩地在她对面席地坐下,微笑道:“大小姐定把齐国王室迷得神魂颠倒了。”

    凤菲狠狠白了他一眼,令他心中一荡时,这俏佳人道:“你究竟凭什么手段,竟可令存心惹事的仲孙龙放人?”

    项少龙淡淡道:“凭的当然是三寸不烂之舌,大小姐可满意这答案。”

    这句本是无心之言,但听在凤菲耳内却完全变了另一回事。粉脸刷地飞红,大嗔道:“人家尚未和你算昨晚的帐,你竟……我……”

    项少龙这才知道犯了语病,尴尬道:“我真没有那个含意……嘿……”

    凤菲更羞得无地自容,垂下连耳根都红透了的螓首,不知所措,一副六神无主的诱人样儿。

    项少龙亦不知该如何应付这个场面。

    凤菲的诱惑力绝不在纪嫣然或琴清之下,若非知她心有所属,连项少龙自己都没有把握能按捺得住。

    好一会风菲才稍复常态,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我实在不该这样和你独处一室的。但偏是我们说的话不可让别的人听到。”

    又横了他一眼道:“你定须恪守规矩。”

    项少龙心中苦笑,若她再以这种神态和自己说下去,真不知自己的定力能支持多久。

    吁出一口气道:“田单对大小姐态度如何呢?”

    凤菲俏脸仍红霞未退,怔了半晌,才懂答道:“表面当然是客客气气的。但我却知他在探我口风。我那能像从前般信任他呢?自然不会告诉他实话。唉!现在凤菲再弄不清楚和你的主从关系了。都是你害人。”

    言罢又垂下头去。

    项少龙不由后悔昨晚一时冲动,强索了她的香吻,弄得双方关系暧昧,气氛尴尬,但又充满强烈的挑逗意味。

    假若她昨晚不是谎说自己是她的秘密恋人,无论她说出何人,他都不会有那异常之举。

    两人一时都不知说什么才能打开闷局。

    凤菲终打破沉默,轻轻道:“你这人真教人莫测高深,以仲孙龙一向在临淄的目中无人,横行无忌,怎会卖你的账?但你却不肯告诉人家,风菲应否怀疑你与他达成什么秘密协议,出卖了凤菲?”

    项少龙不悦道:“你又不信任我了。”

    凤菲别有含意地瞅了他一眼,娇柔的垂下眼帘,出奇地温柔道:“刚才赴廷宴时,凤菲曾诚心向谈先生询问和你相处多天后,觉得你的人品如何。谈先生精擅相人之道,言出必中。以前便曾警告我说吕不韦绝不可信,所以凤菲对他的看法非常重视。”

    项少龙心中好笑,肖月潭是否精于相法,他仍不大了解,但对吕不韦的看法自是不会错。淡然道:“那他怎么说。”

    凤菲秀眸闪过奇异的神色,低声道:“他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我不敢苟同,第二句却令我生出非常古怪的感觉。”

    项少龙再不像从前般怕给人发现自己的身分了。大不了就托庇于李园,这里又是齐人作主,谁敢冒开罪秦楚两国之险,来对付他项少龙?

    就算是吕不韦,在表面上都要维护他,否则小盘必不会让他脱罪。

    故此闻言只是好奇心大起,道:“愿闻其详!”

    凤菲幽幽的白了他一眼道:“谈先生说你是个守正不阿的君子,可以绝对的信任你。”

    项少龙失声道:“正人君子就不可和美人儿亲嘴吗?若我是正人君子,你自可毫无保留的予以信任,有什么好奇怪的?”

    凤菲本在紧绷着俏脸,旋已忍不住“噗哧”娇笑,又像怪他引她发笑般盯了他一眼,微嗔道:“正人君子自可以亲女儿家的嘴,但强迫女儿家亲嘴的却绝非正人君子,既然非是正人君子,我为何不能怀疑你与仲孙龙秘密勾结。”

    项少龙不怀好意的笑起来,瞧着她玲珑浮凸的上身,油然道:“若我不是正人君子,凤小姐昨晚就要贞C不保。”

    凤菲本回复正常的如花玉容又再飞起红霞,大嗔道:“你愈来愈放恣了。”

    项少龙洒然耸眉道:“正因我是这样一个人,才弄到穷途末路。对我来说,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本身都可享有相同的权利,所谓尊卑上下,只是职位和责任不同吧!大小姐如不喜欢,小人便佯装回未吻过你前的样子好了。”

    凤菲大发娇嗔的道:“你可否不再提这件事呢?”

    项少龙深深享受两人间这种纠缠不清的关系,摊手道:“这可是你先提说的,不要说过了又拿来责怪我。”

    凤菲拿他没法,叹道:“算我这做主子的怕了你恶执事,就当是人家求你,快说明仲孙龙究竟为什么肯放人?否则凤菲今晚岂能安寝?”

    项少龙遂把整件事和盘托出,只瞒了李园认出自己是谁。使凤菲听起来就像他仗义帮忙般。

    凤菲杏目圆睁道:“你知否解子元是什么人?”

    项少龙不以为意道:“当然知道,他的官职看来不低。”

    凤菲责怪的道:“怎止如此,他不但是一品大官,还是著名的才子。兰宫嫒的歌舞大部份便是他编的。此人更是二王子田建的陪读侍郎,所以仲孙龙亦不得不给他面子。”

    项少龙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当然不会大感震惊。

    凤菲讶然瞧着他道:“为何你好像一点也不为意的样子。你求财之外不是也求功名吗?李园或解子元任何一人都可令你飞黄腾达,而你却一点不放在心上似的。”

    项少龙心中叫糟,知道已露出不可弥补的马脚,干咳一声道:“当时我只想救人,倒没想得这么远。”

    凤菲神色回复往昔的清冷,秀目生辉道:“沈执事可想知道为何谈先生说我可绝对信任你时,我心中会生出非常怪异的感觉呢?”

    项少龙知她对自己的疑心已像黄河泛滥的一发不可收抬,苦笑道:“大小姐最好不要说了。”

    凤菲嗔道:“我偏要说,你这人最没上没下的,告诉你吧!当谈先生说这话时,就像认识了你十多年般,不经半点思索,更没有丝毫犹豫。”

    项少龙心中叫苦,男人始终不及女性心细。大处尚可稳守,小处便破绽百出,连肖月潭这老江湖都不例外。

    凤菲狠狠盯着他道:“昨晚凤菲更亲身体会到你可恨的风流手段,明白你非是不爱女色的人。而你却偏能对屏儿、淑贞、秀真她们不屑一顾,这是什么一回事呢?”

    项少龙心慌意乱的招架道:“或者怕是大小姐对男女之事经验尚浅,把我那九流的招数也当了是天下无敌的神功吧!”

    凤菲羞不可仰大嗔道:“还要胡言乱语。”

    项少龙举手投降道:“我们曾有君子协定,不再提亲嘴这件事的,但你偏又先提起来了。”

    凤菲红得像喝醉了酒的俏脸现出似嗔似怨,娇艳无伦的神态,佯怒道:“不准你再胡扯,告诉人家为何今天你忽然会多了个小肚腩出来,又长出了这么多花白的须发?”

    项少龙豁了出去,讶道:“你昨晚感觉不到这伴了我几年的肚腩吗?我的白发是因知道大小姐另有情郎后,深叹无望而一夜白头的。”

    凤菲忽然垂首,默然无语。

    项少龙则不知所措的静待着。

    像过了整个世纪的漫长时间后,凤菲回复了平静,轻轻道:“为何凤菲不早点遇上了你呢?我活了二十一年,从未试过像刚才的投入了忘忧的境界。”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无言以对。

    刚才自己亦忘掉了远在咸阳的妻儿。

    凤菲吁出一口仙气,淡淡道:“你确是个正人君子,否则这刻就会乘虚而入,要得到人家的身体。现在人家的命运已和你连系在一起,可以坦白告诉我你是想瞒过什么人呢?”

    项少龙松了一口气,知她仍末猜到自己是项少龙,道:“自然是要瞒过赵人,若被他们知道我在这里,定会不择手段来对付我。至于谈先生,则是在邯郸时便是素识,大小姐现在该明白小人的苦衷了。”

    凤菲哂道:“不要再在我面前装作‘下人’的神态好吗?凤菲什么人未见过,但却没有人比你更有自制力,见色不乱。唉!夜了!你也辛劳了整天,回去休息吧!”

    项少龙如获皇恩大赦,连忙施礼起身,便要离去。

    凤非大嗔道:“你好像很急于离开的样子。”

    项少龙知她心情矛盾,不过它的娇媚神态确令他再难以像凤菲所称道的那么有自制能力,移了过去,半蹲下来,伸手逗起她下颔道:“大小姐可知这句话会带来什么后果?”

    凤菲像失去了反抗意志般任他完成这轻薄的动作,星眸半闭道:“你不会的。是吗?”

    项少龙重重吻下去,痛快地享受了她热烈反应的一吻后,才以最坚强的意志悄悄离开。

    到楼下时,小屏儿背着他坐在一角。

    他叹了一口气。终硬着心肠走了。

    第十章 偎红倚翠

    听松别馆是庭院式布局,前堂后寝,左右对称,由大门起,依次排列是小广场、门厅、正厅、后厅。两侧是花厅、书室等休闲之地。

    接着是个大花园,然后是三进式内宅,由八个四合院落组成,尊卑有序。院落前后间以庭院,植花木作点缀。

    凤菲的主楼设在八个四合院止中处。四周叠假山,凿泉池栽花植树,布列盆景,环境优美。

    项少龙离开主楼时。大雪方停,月亮在云后露出半边脸蛋金黄的色光洒在变成银白色世界的园林里:顿使项少龙紧胀的心情松驰下来。

    若能和凤菲在主楼上共度春宵,岂非人间大快事。

    想到这里,项少龙吓了一跳,停在林木边,暗忖这么下去终有一晚会把持不住,和凤菲发生男女欢好之事。

    有到周遭能怡情养性的胜景,更感宦海的险恶。

    正心生感慨,悦秀而甜美的声音在身后向起道:“沈执事何事在这长站离不去呢?”

    项少龙转过身去,这美女像月夜中的仙子般,盈盈而至,到两体快要相触时,才止步仰起吹弹得破的粉脸。含情脉脉地等待答案。

    他当然不能告诉他心中所想的事。胡诌道:“我在欣赏这处园林的布局,设计者定是高手,能把里里外外的人工美和自然美合为一体,在有限的空间创造出无限的意境。”

    就在此时,他感到主楼上凤菲闺房的窗子灯光明灭的闪了一下,醒悟到楼内人移到窗前。又闪到一旁,遮蔽了灯光,才造成这般情况。那还不知她正偷听他们两人说话。

    祝秀贞闻言露出迷醉的神情,赞叹道:“沈执##□□说得真好,我只想到花木可寄情,例如对芭蕉以听雨,观果树以赏秋实,粉墙竹影,却从没想得像沈执事般透澈深入。”

    项少龙微笑道:“秀贞小姐为何尚未就寝?”

    祝秀贞牵着他衣角走到远离主楼一个水池旁,低声道:“今天沙立来找我。”

    项少龙皱眉道:“为何我会不知道的?”

    祝秀贞解释道:“他是由谷明开了后门让他来秘密见人家。秀贞终和他曾有一段情,很难狠下心不见他一面。”

    项少龙脑海浮起沙立被逐前狠毒的眼神。沉声道:“他有什么话说?”

    祝秀贞叹道:“我本不该说出来。但他不是说着玩的,故不能不向你报告。他说要把你和张泉碎尸万段。听他口气,似乎有人在背后撑他的腰。”

    项少龙想起谷明,富严等一众他的众手下。登时回复以前与人斗争的悍劲。暗忖若不先发制人,清除造批内J,说不定一个疏忽下,会Y沟里翻船,吃个大亏。

    冷然道:“你没有套出在他背后撑腰的是什么人吗?”

    祝秀贞惶然道:“他不肯说。唉:你可否放过他呢?他已变得一无所有了。”

    项少龙哑然道:“若你够愚蠢,他至少还拥有你和你的财富,只看他背后一直有人在撑腰,便知他只是利用你。”

    祝秀贞羞惭的垂下头去。

    项少龙拍拍她香肩道:“回去睡吧:我会处理此事。但以后千万别再单独见他了,有问题便来找我。”

    祝秀贞扯着他袖角赧然道:“今晚让人家来陪你好吗?现在你已成了团内的大英雄。”

    项少龙伸手在她脸蛋捏了一把,笑道:“我累得差点没命,还吓得出过几次冷汗,现在只想倒头便睡,小姐的好意留待下日吧!”

    祝秀贞追在他身后献媚道:“我最懂推拿之法。让人家侍候你好吗?保证你会不知不觉的酣然睡去。”

    项少龙大为感动,不过自忖刚被凤菲挑起火头,若给祝秀贞推拿之手再加燃点,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把持不住时就要破了自定的戒律。想到这里伸手把她搂到身前,蜻蜓点水的吻了她朱唇,柔声道:“有你这标致的人儿在床上。我哪能不动心呢?哪又何能酣然入睡?”

    祝秀贞娇喘连连道:“你就是不欢喜人家。才不让人家服侍你。”

    项少龙又哄又吻,好不容易才脱身离开,未到房门。给张泉截着,扯入房内,道:“你怎样说服仲孙龙放人的?是否答应了他某些条件。”

    对他自不能像对凤菲般坦白,项少龙装出抹一把冷汗的神色,低声道:“幸好当时有楚相国李园在,他知道我是大小姐的人,就从旁说请。仲孙龙怕得罪了他,才肯放人。”

    张泉皱眉道:“李园该不是对大小姐有野心吧?今趟差点弄出祸来,皆因你没有事前向我请教管束下人之道,下次不要这样了。”

    项少龙倒同意此点,不过若非如此,也不能知道李园情义仍在。心中一动道:“你知否谁在背后撑沙立的腰?”

    张泉显是不知道沙立曾秘密来见祝秀贞,闻言吃了一惊道:“发生了什么事?”

    项少龙含糊地道:“大小姐告诉我有人见到沙立在附近出现。”

    张泉思索半晌,摇头道:“我也不大清楚,沙立本身是赵人,说不定是为赵国某权贵服务。”

    项少龙暗忖这资料已非常管用,遂告辞回房去了。

    才踏入房中,一阵似有若无的清香传入鼻内。

    项少龙怕是闷香一类的东西,立即闭起呼吸,待要点灯时,董淑贞娇柔的声音从卧榻传来道:“人家不要灯光嘛!”

    项少龙大感头痛,他今晚已先后被凤菲和祝秀贞挑起欲火,定力每况愈下,而董淑贞只是个最高级的名妓。就算攀上了都不须负上任何情债,一时间他的心更是蠢蠢欲动。

    董淑贞狐媚的声音又响起道:“还不过来!”

    项少龙苦笑着走了过去,淡淡月光由窗外透入,兼之他习惯于房内的暗黑,已可隐约见物。

    揭开帐帷,只见董淑贞拥被而坐。媚笑道:“不要误会,人家只是有密话,和你说。”

    项少龙暗忖那被内该不会是个赤L的胴体,竟隐觉自己涌起一阵失望。

    项少龙脱掉鞋子,随手把脱下的外衣抛在椅上,钻入帐去,盘膝面对她坐下,道:“有什么话得在榻上方可说出来。”

    董淑贞气质虽及不上凤菲,却也所差无几,足可与单美美媲美。而且青春年少,方在妙龄,无论那一点都是教人情难自禁的惹火尤物,兼之项少龙又早被挑起欲念,说不动心就是骗人骗己的。

    董淑贞两手松开,任由棉被滑下,露出曲线无限美好的赤L上身。

    在朦胧的月色中,特别强调了挺秀的鼻子,高耸的酥胸,勾画出无比动人的轮廓。

    最要命是她有点紧张的急促呼吸着,使上身丰满的肌R微微颤动,更形成了使项少龙魂为之销的诱惑节奏。

    项少龙心中一荡时,董淑贞光滑温暧的R体滑入了他怀里,让他享受到滑腻香软的女体黏贴磨擦的高度刺激。

    项少龙虽情不自禁地把她拥紧,但心中仍是保持澄明清醒,低声道:“你先说清楚来意好吗?”

    董淑贞不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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