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董淑贞不依的一阵扭动,顿时更令项少龙心生摇荡,要咬牙苦忍,才能集中精神道:“你若是想以身体来收买我,只会令我生出鄙视之心。”
他少有以这种残忍的语气对付女性,但却知若不如此,就守不住这濒陷的一关。
董淑贞果然娇躯剧震,离开了他。
项少龙脑海中却仍充满搂着她光滑柔软的蛇腰那迷死人的感觉,忍不住凑过嘴去,饱尝向她朱唇索吻的滋味。
不一会董淑贞重新缠上他粗壮的脬子,但唇分之后,却再没有刚才故意挑逗的行动。
董淑贞见他沉默不语。幽幽道:“你不欢喜淑贞吗?”
就算明明不是欢喜她,但项少龙怎能说得出口来;何况这只是违背良心的话,苦笑道:“不欢喜你的男人,就是不正常的了。可是现在形势险恶异常,前门有虎,后门有狼,若我和你一旦相好,却又搞不清彼此的利害关系,只会把事情弄得更复杂,有害无益。”
董淑贞坐直娇躯。歉然道:“我倒没想过这点,以是希望献身于你后,能得多一点你的欢心和怜惜。你这人真厉害,连仲孙龙都要卖账给你。”
项少龙奇道:“为何你不像其他人般,以为我私下和仲孙龙有了秘密交易呢?”
董淑贞甜笑道:“因为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项少龙泛起知己的感觉,但仍怕她只是讨好他,低声道:“假若我能使大小姐安然退隐,而你则可继承她的事业,组成自己的舞伎团,你觉得如何呢?”
董淑贞娇躯剧颤,旋则凄然摇头道:“这是没有可能的。我刚听到消息,大小姐已将我们作了送人的礼品,而这人在东方六国里,有很大的影响力。现在我只希望有人能安排我带点细软私下离开,到哪里去都不要紧。”
项少龙微笑道:“你该早知有这样的事而不是刚探听得来的吧!”
董淑贞点头道:“你的推测倒不错。但直至今天,我才猜到那人竟是韩国的当权侯爷韩闯,这人交游广阔,与二王子田建更是关系密切,我们怎斗得他过,还妄想能脱离他魔爪。”
项少龙心中一震道:“你怎知是他?”
董淑贞冷笑道:“今午韩闯曾秘密来过,只是你不知道吧:若凤菲不是与他有勾结,怎肯私下见这好色的家伙。他在榻上的丑态,想起来便令淑贞作呕。”
项少龙这才知道韩闯亦是董淑贞的入幕之宾,难怪对她念念不忘。柔声道:”放心吧:我自有办法把事情弄妥。”
董淑贞怔怔地瞧了他好半晌后,才叹道:“这种事,凭你一句空口白话怎能使我信任,若你拿不出具体的事实,我只好自己想办法。”
项少龙怕她着寒,搂着她躺到被窝里,咬着她耳朵道:“若你倚赖张泉。只是与虎谋皮,这人品格低下,心肠歹毒。至于我如何帮你的细节,除非你能向我表明心意,否则很多事我都不会跟你详说。”
董淑贞误会了他的意思。拥着他深吻道:“你要我怎样做都可以。”同时伸手捏摸他的背肌。
项少龙大感吃不消,制止道:“我不是要你这样,而是想你清楚说出你和张泉或其他人的关系等诸如此类的实情。”
董淑贞停止了挑逗他,蹙起黛眉道:“但我怎知你不是只一心为大小姐办事,说真的。论财富我还及不上大小姐,姿色更逊于她,而你对人家的身体又不感兴趣似的,教人有什么信心以为可缚住你呢?”
项少龙讶道:“你刚才不是说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董淑贞苦笑道:“可是你对人家的印象一向都不大好嘛!”
项少龙诚恳的道:“现在早改变了,事实上我根本不想骗你。因为我早知你和张泉的关系,只是要你亲口说出来以表诚意而已。”
董淑贞道:“好吧:我曾陪过他几晚,他这人很有办法。大小姐都很忌惮他。
他要我把大小姐今趟两合歌舞的歌谱抄一份给他,那他就可安排我平安留在齐国,不用到韩国去。”
项少龙失声道:“什么?”
旋则醒悟这歌谱定是交给田单,因为兰宫嫒是田单的人。
只要兰宫嫒先凤菲表演,旋律有点肖似,就可沉重的打乱了凤菲的阵脚,此计可算卑鄙之极。
董淑贞再深吻了他一口,得意地道:“你想不到吧,只要能伤害凤菲的事,我都不怕做。我还会在表演前溜走,好教她知道光荣并非凭她一个人挣回来的。”
项少龙急道:“那你交给了张泉吗?”
董淑贞道:“若交了他就不敢说出来。现在我什么都对你说了,沈爷你又可拿什么出来哄人家呢?”
至此项少龙才领教到这些名姬的心肠手段。
最厉害处是她们懂得男人的心理,扮出可怜兮兮极须同情保护的模样,又不吝啬身体,软语相求。其实无论是董淑贞或祝秀贞,都各有自己的一套板斧。
像董淑贞现在使出来的就是变相的威胁。
她认定了项少龙是凤菲的人,所以要透过他向凤菲传递讯息。若不肯放人,凤菲便要在这场歌舞拚斗中败于另外两大名姬之手。
当然她会有特别手段,不怕凤菲逞强施压。
至于她为何会忽然知道韩闯牵涉在此事内,当然是祝秀贞告诉她。而祝秀贞却是由沙立处听来,但祝秀贞却把这么重要的消息瞒着他项少龙。
因为项少龙知道两女的亲密关系,所以才能从中推断出来。
她们仍是在合作无间,只不过各尽其力,分头进行吧了。对董淑贞和祝秀贞来说,可能认定他项少龙是私下被仲孙龙收买了,才能令仲孙龙放人。
她们当然毫不在乎凤菲的命运,祝秀贞索性不问,而董淑贞还赠他一件高帽,弄得他飘飘欲仙。
连凤菲这摆着完全信任他的美女,亦在见韩闯一事上瞒着他,足可以“居心叵测”来形容。
项少龙想得头大如斗,呻吟道:“你的所谓坦诚相告,实在可怕。唉,二小姐,你知否就这么一句话,令我首次起了一走了之,什么都不管的想法。”
董淑贞又热情地献上香唇,低笑道:“淑贞知沈爷不是这种有首没尾的人。”
项少龙暗忖你真看得准。蓦地发力抱得她差点折了腰肢。在她小耳旁冷哼道:“董淑贞,若你再当我只偏帮大小姐。再向我使手段。终有一天你们会悔恨终生的,相信吗?”
董淑贞吃惊的低呼一声,嗔道:“人家只是向大小姐使手段,你嘛,只求你怜惜人家吧了!”
项少龙感到她又像一条水蛇般在怀里扭动,大感吃不消,推开了她少许,柔声道:“若我是凤菲,一旦发觉你们存有这么一份曲词。只要把你和秀贞两人抓起来,必可找出那份曲词的下落。要不要赌一赌看看。”
董淑贞像受惊小鸟般抖颤了一下,使项少龙知道这些话命中了她的要害,那就是她和祝秀贞的连盟关系。
祝秀贞是一面倒的软功,而董淑贞却是软中带硬,都是针对顶少龙而施展的手段。
换了项少龙定力稍差,早已沉迷于她们股掌间,再难自拔。
幸好他先前打定主意。不肯堕进这温柔陷阱里,才能保持清醒。
说不定两女跟沙立根本有了协议,一起来对付他和凤菲。
在董淑贞和祝秀贞的立场,谁能予她们最大的利益,她们就投向谁。若项少龙以为她们对他另眼相看,就是不折不扣的傻瓜。
两人在昏暗的室光里互相对视。
好一会董淑贞才幽幽道:“你为何会这么想呢?”
项少龙叹道:“你回去想想好吗?曲词一事,我绝不会代你告知大小姐,要说就自己去说。当有一天你肯无条件的信任我,不再暗中去勾结像张泉。沙立那种卑鄙之徒,你便来向我说一声,那时我才会真的帮助你们,且不会要求任何回报。”
董淑贞还要狡辩,项少龙怒喝道:“给我滚!”
两行泪珠由董淑贞眼角泻下,默默离榻。
项少龙看着她在帐外的用衣服遮盖羊脂白玉似的胴体声音时,差点忍不住想唤她回,但最后还是狠起心目送她离去。
第十一章 前嫌尽释
项少龙一觉醒来,已是辰末巳初,还是肖月潭把他唤醒的。
项少龙这时成了团内的特权阶级,教人把早点送进房来,两人边吃边谈。
到项少龙把昨夜发生的事全告诉了肖月潭后,肖月潭抹了一额汗道:“好在李园够义气,否则你昨晚就完了。有了李园的支持,形势大改。就算你暴露身分,齐人亦不敢碰你,李园也不会让齐人这样做。”
项少龙道:“有探到什么消息吗?”
肖月潭道:“那只是举手之劳吧了,邹大师仍然健在,现居于稷下学宫,齐人对他奉若神明,若要表露身分。最好是透过他,只要他对齐王说一声,杀害了你,必生横祸,保证用剑指着齐王的咽喉,他都不敢动你半个指头。”
项少龙大喜道:“我要先见他一面,才决定怎样做,肖兄可否安排。”
肖月潭道:“这个没有问题,待会我就去求见。吕不韦今午会来。我将派人严密监着张泉,他一拿到钱,就是他倒霉的一刻了。”
项少龙道:“不要伤得他太重,我还要利用他来间接推知吕不韦的动静。”
肖月潭冷哼道:“这种人杀了他都赚把手玷污,少龙放心好了。”
又笑道:“还记得我们的人里有个叫仲孙何忌的吗?他是仲孙龙的堂侄,我会请他打听仲孙龙的举动,他一向不满这堂叔。又对凤菲非常祟慕,必肯仗义帮忙。
不过少龙若肯亮出牌子,保证以仲孙龙的强横。亦不敢轻举妄动。唉,若知你能回秦国去,谁敢冒得罪你之险。包括三晋在内。虽然谁都希望对方向你出手,但要任何一国负上杀你之名,却是休想。”
项少龙点头同意。
当日自己落荒而逃时,三晋虽齐心合力来追杀自己,但现在锐气已过,又已向小盘求和,谁仍肯来对付他项少龙呢。最妙是齐人表面上定要摆出全力保他的姿态,以保持和秦国的良好关系。
对齐人来说,首要目标是世仇燕国。而非秦人或项少龙。
再加上李园这大靠山,项少龙觉得随时可重见天日,不用躲躲藏藏的做人了。
项少龙颇有吐气扬眉之感,不过却仍有点舍不得目下所扮的角色,笑道:“楚国是李园,韩国是韩闯。秦国是吕不韦,其他三国来的又是谁?”
肖月潭油然道:“魏国自然是你的老朋友龙阳君,赵国则是郭开。至于燕国,太子丹当然不敢亲来,到的是他的大将徐夷则,此人升了官,还被燕王喜封了作阳乐君。”
项少龙苦笑道:“果然全是老朋友,这里最大的青楼是那一间,不若在那里摆上两席,开个叙旧欢会。”
肖月潭欣然道:“少龙开始有说笑的心情了!”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有小婢来报导:“石素芳的金老大来了。想见沈执事。”
项少龙大感愕然,肖月潭笑道:“此人有点豪气,不是坏蛋,少龙不妨看看他有什么事。”
项少龙把果核放进舌底,才到前厅与金老大见面。
金老大虽曾在咸阳见过项少龙,但这时明显完全认不出他来。尤其项少龙语调带点口吃的古古怪怪,更不惹疑。
寒暄过后,两人分宾主坐下,侍女奉上香茗后,项少龙以他的“果核之声”断断续续道:“不知金老大找小弟有何实干?”
金老大笑道:“自然是要来祝贺沈兄当上执事之职。若是张泉那家伙仍据此位。休想我踏入此处半步。”
项少龙毫不奇怪,因为张泉本就是这种人人鄙视的小人。不过金老大乃跑惯码头的人,理应不会开门见山的数人长短,这么说只是试探自己居多。
微笑道:“希望将来金老大不会因有我沈良在,而不屑光临。”
金老大微俯过来,低声道:“现在外面谣言满天飞,都说凤小姐临淄之行后。就要退隐田园,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项少龙苦笑道:“你教我怎样答你。是否想迫我说谎?”
金老大欣然道:“这我便明白了。今趟我特地来访,是想安排素芳与风小姐见面打个招呼,素芳一直很仰慕凤小姐的才艺。”
项少龙道:“我虽不能为大小姐作主,但应该没有问题,老大请说出时间来吧。”
金老大道:“不若就在午后时分,最好我们两人都在场。”
项少龙心中一动,知道这并非闲叙那么简单,否则金老大何须在旁。
金老大的身分与自己的这执事的身分,可说是判若云泥。
人家乃一团之主,石素芳地位虽超然,但名义上仍只是他旗下的正印当家花旦,而他项少龙则是个大跑腿。
他说希望自己在场,只是客气话吧。
项少龙道:“这个我明白了,但老大可否透露少许玄虚,教我好向大小姐传话。”
金老大点头道:“就烦请告知凤小姐,说有人全心求胜,不择手段便可以。”
项少龙想起柔骨美人兰宫媛,恍然道:“明白了。我这就去通知大小姐。”
金老大欣然告辞去了。
项少龙想去找肖月潭,但他刚刚离闶。又给张泉扯着问长问短,敷衍了他,才能脱身到凤菲的大楼去。
凤菲等正在内厅排曲,董淑贞和祝秀贞都有点花容憔悴。项少龙猜董淑贞定是离开他的房间后。去了找祝秀贞商量,说不定还干了假凤虚凰那钟事,所以自不能精神弈弈。
小屏儿见他来到,故意避到一角,不与他朝面。
幸月则连飞媚眼,摆出请君大嚼的诱人样儿。而其他美姬对他亦态度大改,显示经昨晚一事后,他的地位大为改观。
凤菲正在指点云娘一众乐师。见项少龙来到,婕娜多姿地走到他旁。低声问道:“金老大来找你作其么?”
项少龙说了出来后,淡淡道:“韩闯来找你作什么呢?”
眼角到处,董淑贞等无不偷偷注视他们的神情。
凤菲不悦道:“你要管的事愈来愈多了。”
项少龙心中有气。冷冷道:“肯否让我管,决定权当然在大小姐身上,大小姐一句话就可使我卷铺盖到街头去度宿。”
凤菲美目生寒,盯着他嘲弄地道:“有解子元和李园等大贵人看顾。沈大爷何用落泊街头呢?”
项少龙知她其实心中凄惶,软化下来道:“算我语气过硬好了。但你有事瞒我,我自然会不高兴。”
凤菲呆了呆晌,嗔道:“你愈来愈像凤菲的夫君大人,为何我每一件事都要告诉你呢?”
今趟轮到项少龙有点理屈办穷。
理论上,凤菲确没必要告诉他曾见过某人或某人。
问题是这事牵涉到董淑贞等人的命运,所以项少龙才会关心。
这实在是立埸的问题。
项少龙无奈道:“好吧,我以后再不理你这方面的事了。”
凤菲默然片刻。低声道:“为何我们今晨第一次见面,就要吵架呢?”
项少龙冲口而出道:“因为我们都着紧对方。”
凤菲娇躯一震。把门的家将唱喏道:“魏国龙阳君到!”
项少龙头皮发麻时,凤菲已欣然道:“请君上进来吧!”
只看凤菲神态,便知她和龙阳君关系密切。
龙阳君或者是凤菲唯一不用担心会对她有非份之想的“男人”。
项少龙避无可避,龙阳君在一群从卫前呼后拥中。踏进内厅来。
包括凤菲在内。全髀奴婢乐师都俯身曲膝,半跪迎接这魏国的红人。
只有项少龙怎都“曲”不下去。
龙阳君一眼便见到他,“娇躯”剧震,呆在当埸,不能置信的目瞪口呆。
凤菲等无不大感愕然。
项少龙一声长笑,抱拳道:“君上别来无恙。想当初沈良在无忌公子府作客卿时,曾与君上把酒夜话,想起时光流逝,实令人不胜感慨。往者已矣!沈良差点就把往往事忘了。”
龙阳君掠过羞惭之色,恭敬回礼道:“纵然沈兄肯不记旧事,本君没齿不忘,无忌公子之事,本君只是迫于形势,事后恨不得立即自尽,唉,我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
两人借信陵君魏无忌一事,解决恩怨,一方表示谅解,一方则认错求情。除了龙阳君身旁熟悉项少龙的高手焦旭外,其他人都是似明非明,一头雾水。
凤菲等固然惊讶至极,骇然沈良原来这么有身分地位。龙阳君的手下却是大惑不解,怎都不明白当日弄掉信陵君后还要摆酒庆祝的主子,竟是心中后悔。
情况确是非常微妙。
凤菲站直娇躯,欣然道:“原来君上和敝执事沈先生是素识,那其是最好了!”
项少龙环目一扫,见由凤菲以至小屏儿,上上下下的眼光无不透出异样神色,又尴尬又叫苦,知道她们都在怀疑自己和龙阳君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最糟是自己从未向她们任何一人证明自己是“正常男人”,而“不正常”却屡有表现,使情况更为暧昧。
小屏儿更似乎露出恍然释然的神态,教他更是难堪。
他从未想过会陷进这种处境中。
龙阳君神态忽地变得无比轻松,举步走了过来,同时向众姬道:“各位小姐请勿因本君在而影响了排练,当本君是个旁观者好了。”
董淑贞狠狠瞪了项少龙一眼,才与众姬继缵研练舞技。
龙阳君来到项少龙前,先伸手与他紧紧一握,才松开了对凤菲道:“凤小姐有沈兄为你办事,一切烦恼当可迎刃而解。”
项少龙心中一震,这才知逍龙阳君方是凤菲的真正保家。而韩闯只是另一双棋子,换了他是凤菲,亦只会相信龙阳君而非好色的韩闯。
不过凤菲若想安然往咸阳去会那神秘情郎,最好是有魏韩两国的有势力人士照应。而龙阳君当然有能力监管韩闯。
凤菲娇躯微颤,看了看项少龙,又瞧瞧龙阳君,显是弄不清楚龙阳君的含意,低声道:“君上见过韩候没有。”项少龙心知肚明,这等若问龙阳君知否吕不韦有牵涉在内的最新发展。果然龙阳君道:“当然见过,也知道小姐的心事,但有沈兄这智计过人之士为你谋算,吕不韦只会吃不完兜着走。”
凤菲由讶异变为大吃一惊,怔在当场。
龙阳君知道已得项少龙的原谅而太过兴奋,说话过于“老实”道:“沈兄的才智确令我这曾是他对手的人亦佩服得五体投地,”
陪龙阳君前来的焦旭伸手紧捏了项少龙的臂膀一下,颇有识英雄爱英帷的意味。
在经历了这么多苦难。项少龙涌起满腹辛酸的戚觉。
鹰王殉主的情景,再活现心潮。
凤菲见到他一对虎目S出神伤魂断的神色。还以为他忘不了故主,芳心升起无法形容的滋味。
龙阳君瞥了正试演舞步的众姬一眼。向凤菲道:“本君想与沈兄借一步说话,才再向凤小姐请安。”凤菲那能说不,只好答应。项少龙和龙阳君到了侧厢,遣走了下人后,龙阳君涌出热泪哭道:“我简直不是人,少龙这么待我,我却……”
项少龙百般劝慰,他才好过了点,一双秀目红肿的道:“我将此事告诉韩闯。
给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说在战场上分生死无理可说,但怎能在你落难时不施援手呢?”
项少龙大奇道:“你怎么连这种事都会告诉韩闯,你信任这家伙吗?”
龙阳君愧然道:“憋在心内太辛苦了,我情愿被人责骂出气。不过我除了少龙,嘿,除了少龙外,就数他可说点心事。他还有很多事要倚着奴家呢。”
项少龙很想说做梦都想不到韩闯这么有义气。但说出来怕更伤“没有义气”的龙阳君的“芳心”,便道:“那你代我通知他一声,讲明我在这里的身分,因为我还要请他高抬贵手,放过董淑贞诸女。”
龙阳君显是清楚韩闯和凤菲间的交易,点头答应,道:“现在你除了要提防田单和吕不韦外。更要小心郭开,这J鬼特地把你的“怪兵器”带来齐国献与襄王作贺礼,好拖齐人下水。弄得襄王进退维谷。接礼则怕开罪嬴政,不接又怕人笑他怕了秦人。”
项少龙听得牙都痒起来,狠狠道:“你可否给我打听我这把“百战宝刀”的下落,我怎都要弄回来的。”
龙阳君叹道:“令储君刚派来特使,警告我们三晋,谁若敢损你半根毫毛,必会不惜一切发动报复,吓得我们立即取消了所有搜捕你的行动。赵人最惨,被你们连下五城。李牧又不敢离开中牟。而我们新败不久。想助赵人亦有心无力,所以现在郭开对我们恨之入骨。昨晚在招呼你凤小姐的筵席上,还对我和韩闯冷嘲热讽,态度恶劣非常。”
项少龙问道:“田单现在的情势如何…”
龙阳召道:“他仍握有实权。但最大的弱点就是他捧的田生昏庸无能,远不及王子田建的受人拥戴。这田建虽不是什么人材,但却懂笼络人心,不似田生的骄傲自负。现时观之,太子之位会落在谁的手上,仍是未知之数。”
顿了顿有点尴尬道:“少龙怎能先知先觉的离开敝府,又成了凤菲的执事。”
项少龙本不想说。但怕他疑心自己不肯原谅他,所以作了简略交待。但当然对曾入魏宫之事半字不提。
龙阳君听罢羞悔一番后,道:“少龙打算何时亮相,那就可名正言顺的取回宝刀。”
项少龙踌躇道:“我好像有点不宜恢复自己身分,看情况再说吧!”
龙阳君道:“若不须暴露身分,就不宜暴露。所谓说稷下多狂徒,稷下那些狂人恣情放志,看不起天下人,文是如此,武更如此。尤其曹秋道一向护短,他那些得意门生。确有几个得他真传,在临淄一向称王称霸。现在少龙已成为曹秋道外天下笫一名剑。若你来此一事传了出去,必惹来无谓烦恼。这些比武之事连齐王亦难以阻止。而且能在公平决战里杀死你,嬴政恐怕都要有口难责。”
项少龙那还有争雄斗胜之心,点头道:“君上说得对,田单、吕不韦和郭开都会乘机煽风点火,我若惹了曹秋道。说不定我会像吕不韦遇上我般吃不完兜着走,那就糟了。”
龙阳君忍不住“噗哧”“娇笑”。舒畅地道:“今晚奴家可以好好睡一觉了,自那晚后,人家郁痛得心儿都碎了。”
项少龙见他确是一副“为伊消瘦”的样子,怜惜道:“由始至终,我没有忘你。”
龙阳君仍不想离开,给项少龙催道:“我们不宜倾谈过久,你自己回去向凤菲交待吧,我也该去看看几个给仲孙龙手下打伤的同伴。”
龙阳君愕然道:“仲孙龙这么快便来行凶吗?”
项少龙再费唇舌把事情说出,龙阳君羞愧道:“我竟连李园都比不上,真不算是人。”
项少龙再好言安慰一番,龙阳君才依依不舍去了。
第十二章 两女相遇
龙阳君走后。凤菲出奇地没找他说话,到吃过午膳,小屏儿才奉命来召他去相见。
项少龙随在小屏儿身后,向内厅走去,多天不肯和他说话的小屏儿忽和颜悦色道:“原来你是好男风而不爱女色,小屏儿死心了。”
项少龙为之啼笑皆非,明知不该否认,却又不能不否认,叹了一口气道:“实情如何,小屏姐终有一天会明白的。但我却有一事不明,小屏姐不是该与大小姐共进退吗?为何却好像……好像……嘿!”
小屏儿掩嘴笑道:“你是想说为何我好像很想找人来嫁的事吧?事实上我从没想过要嫁给你,只是不满你不齿人家是人的样子。小姐常说女人的第一次最重要,定要找个懂怜香惜玉之人的人才行。我当然不会离开小姐的,但在这事上小姐却予人家自由嘛。”
项少龙心中一荡道:“若有了身孕怎办?”
小屏儿俏脸微红道:“这个何用你来担心。团中人都懂得防避之法。唔,你对女人还有兴趣吗?为何要问这羞人的事。”
项少龙见她认定了自己好男色不好女色,暗忖今趟跳下黄河都冼不清,只好闭口不言。
内厅一侧处摆满乐器。但除凤菲外,却是静悄无人,小屏儿退下后,项少龙在凤菲旁坐下,道:“大小姐以前和石素芳碰过脸吗?”
凤菲不大感兴趣的摇了摇头,道:“金成就是个人材,八面玲珑,颇受人尊敬,可悄我遇不上这等人,否则现在就不用受你的气。”
项少龙道:“大小姐余怒未消吗?”
凤菲垂首娇笑道:“谁敢恼你这连龙阳君都肃然起敬的人呢?何况你欢喜时就把人又抱又吻,恶起来便骂个不休,幸好现在凤菲再不用担心你会要人陪夜,否则就睡难安寝。”
项少龙泄气道:“竟连你都那么想。”
凤菲摇头道:“不,只是她们都那么想吧,幸月失望得哭着回房去,但我却知道你非是不爱女色。至少我便亲身体会过。这样说只是气不过你那副可恨模样,故意挖苦你。”
项少龙苦笑道:“你对我真好。”
凤菲道:“现在我愈来愈摸不清你是怎样的一个人。但龙阳君已保证你可绝对信赖。与谈先生如出一辙,可知你信誉昭着,凤菲再不会三心两意了。很想听听你的计划。”
项少龙淡淡道:“先安内再攘外。此乃不二法门。若大小姐能授我全权。我便会先对忖张泉、沙立和他们的余党,只要能安然抵达咸阳,便大功告成。”
凤菲凄然道:“你好像忘了吕不韦在咸阳的势力有多大。”
项少龙故作惊讶道:“大小姐的情郎不是项少龙吗?吕不韦能奈他什么吗?”
凤菲知道说漏丁嘴,大窘道:“但他现在身处战场,最怕还未见到他,便先给吕不韦找到。”
项少龙心中好笑,故意耍她道:“造个没有问题,只要通知乌家。他们自会护着大小姐的。”
凤菲胀红着脸道:“万万不能,我和他的事没有人知道。唉,到时再说好吗?”
项少龙放过了她,看看天色道:“石素芳该来了,我先到大门接她,小姐还有其他吩咐吗?”
凤菲道:“今晚有其他事吗?”
项少龙摇头道:“今晚我要去拜访解子元。有什么事呢?”
凤菲道:“没事了,我本想你陪我去赴齐王和田单欢迎吕不韦的廷宴,让你可在旁看看他,现在算了。”
项少龙暗叫好险。自给龙阳君和李园认出来后。再没信心面对吕不韦。
肖月潭提出易容建议时,并没有想过他会面对面的与这两人照脸。所以并不能怪他。
凤菲大有情意地白了他一眼道:“今晚到人家卧房来好吗?人家还有很多事想请教你呢。”
项少龙知她开始信任自己。欣然去了。
大步出大门,石素芳的车队来子。项少龙忙佝偻起身子,又把果核放到舌底,迎了上去。
神采依然的石素芳从容步下车来,项少龙和一众凤菲那边的人,自然而然被她绝世容色所慑,躬身施礼,不敢平视。
两个俏婢为她整理好披风后。石素芳才在金老大的陪伴下,来到项少龙身前。
这美女不施脂粉,秀发集中顶部,然后编成一条短辫,下垂于脑后,有种说不出的轻盈写意。与她一向独异的作风配合得天衣无缝。
在御寒的披风中。她在襦衣上加上一件背心,两肩有裆,裆上施带。加上腰间各缀三条腰带,形成明显的细腰,又强调了她的酥胸,使她更是绰约多姿。
项少龙不由暗赞她聪明。
若纯论美丽,恐怕只有纪嫣然、琴清又或李嫣嫣可堪与凤菲媲美。
但石素芳利用自己独特的优点,立时显得并不比凤菲逊色。
两女表面是友好相会,其实无可避免地暗中较量起来。
石素芳显然认不出项少龙来,金老大介绍两人认识时。她只是礼貌的点点头。
项少龙连忙在前引路。
金老大踏前两步,和他并肩而行。道:“刚才我收到消息,沈兄曾独闯仲孙府,向他要回被擒的手下,可是真有此事?”
项少龙心想原来在临淄消息竟可传得这么快,答道:“只是一时侥悻罢了!”
金老大登时对他刮目相看,竖起拇指道:“难怪凤小姐委沈兄以重任,不过仲孙龙此人一向霸道,失了的面子定要讨回来。我看沈兄连佩剑都没有一把,待会我使人送来好了。若趁手的话,就以之防身吧。你若推辞,就是不把当金成就是朋友。”
项少龙笑道:“那我唯一选择就只有衷心致谢了。”
石素芳悦耳的声音由后传来道:“仲孙龙之子仲孙玄华乃忘忧先生曹秋道最得意的四名弟子之一,沈先生小心啊。”
金老大亦苦口婆心道:“我虽不知沈兄剑法如何,不过此人在临淄确是未逢敌手。与田单旗下的第一剑手旦楚齐名。沈兄遇上他时,若觉没有把握,可弃剑认输,稷下剑手极重声名,不会对认输的人出手的,嘿,交浅言深,沈兄勿要怪我。”
项少龙生出好感。点头道:“兄弟感激还来不及,怎会怪你呢?”
背后的石素芳讶道:“想不到沈先生胸襟如此广阔,竟一点不因金爷认为你比不上仲孙玄华而不高兴。”
项少龙心中微懔。岔开话题道:“稷下多名剑,除这两人外,该还有很多出类拔萃之辈吧。”
金老大道:“善剑的人多不胜数,但能称出类拔萃者,不过数人而已。像麻承甲和闵廷章均极负盛名,专爱找人比试,沈兄昨夜露了一手,说不定会惹来麻烦。”
石素芳柔声道:“给他们天大胆子,都不敢闯到这里来生事。但假若沈先生到外面去,便难保他们不来挑惹。”
项少龙道:“多谢小姐指点。”
此时已抵凤菲所居的主楼阶梯前,凤菲出门相迎,两女打了个照脸,都用神打量对方。极细微处都不肯放过。
凤菲娇笑道:“闻得石妹子艳名久矣,今天终能得会。”
石素芳行了后辈之礼,迎上去拉着凤非的纤手道:“菲姐莫要抬举素芳。刚才见到菲姐时,几疑为天人下凡哩!”
凤菲发出银钤般的动人笑声,挽着石素芳步进厅堂。
项少龙见金老大仍被凤菲的绝世容色震慑得呆若木J,推了他一记。他才懂得随项少龙入厅。
凤菲项少龙和石素芳金老大两组人分坐两边。小屏儿奉上香茗。
项少龙忽然生出奇怪的感想。
在某一程度上,吕不韦不择手段想要得到凤菲,实存着与项少龙比较之意。
因为纪嫣然已是他项少龙的了,吕不韦追求琴清又告触礁,除非能得到凤菲,否则在这方面就要被项少龙比了下去。实情是否如此。恐怕连吕不韦自己都不自觉。
客气一番后。石素芳谦虚地道:“金爷有他想说的话。但素芳却是诚心来向菲姐请教,如何才可若菲姐般颠倒众生呢?”
凤菲明知她是谦虚之语。因为石素芳正是另一个颠倒众生的名妓,但仍感受用,和颜悦色道:“妹子不要抬举凤菲才学,我们这些卖艺者,不外“妙舞清歌、皓齿明眸、因人献艺、拿手绝活”十六个字,虽谨记我们既是歌舞的创造者,也是文化的传播者。”
石素芳欣然道:“这十六字真言,素芳愿闻其详。”
凤菲美目转到项少龙身上,淡淡道:“不若由沈执事代我解说吧!”
石素芳和金老大都难掩讶色,一向心高气傲的凤菲,怎会让一个下人来代她说话呢?项少龙当然知道凤菲是考较他,却是心中叫苦。现在他舌底多了一粒果核,只要一开嘴,立会使凤菲这聪明女发觉自己怕石素芳认出他的声音来,若还不生疑,就是怪事。只好道:“我刚才咬损了舌头。不便说话,还是大小姐……嘿!”见到三人无不瞪大眼睛看他,只好收口,尴尬的摊了摊手。
见到他耸肩摊手的潇洒动作,石素芳泛起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一时仍未想到眼前此人是项少龙,只奇道:“原来沈先生也是行家,有机会倒要请教。”
金老大笑道:“我也给大小姐引出兴趣来哩。”
凤菲狠狠盯了项少龙一眼后,油然道:“妙舞清歌。皓齿明眸。指的不过是色艺两事。两者合而为“风致”。以闲静温雅为理想。才能使人入迷,妹子不要考较人嘛,你自己便是个中能手啊!”
石素芳摇头道:“菲姐万勿谦让,我们三大名姬中,论色艺才情,见者无不推菲姐为首,可见早有公论,故闻得菲姐要退隐田园,怎都要来拜会菲姐。恭聆清诲。”
金老大道:“敢问大小姐因人献艺,拿手绝活又作何解?”
项少龙看看凤菲,又瞧石素芳,饱食秀色,毫不觉累,还但愿时间愈长愈好。
想不到极难相与的三绝女石索芳,在凤菲面前表现得这么虚心,若不是真想偷师,就是别有居心。
不过凤菲也是厉害之极。石素芳想从她身上沾便宜。绝非易事。
凤菲淡淡道:“不同的阶层。有不同的审美趣味。若演出于宫廷,当以喜庆吉祥为主;文墨之士,则偏爱清幽的格调,悠深缠绵的情思;但观者只是普通大众时,就必须沉重热烈的气氛,加强悲欢离合的渲染,才能激起观者的情绪。”
金老大击几叹道:“只这几句话,素芳便受用不尽。”
石素芳欣然道:“拿手绝活当如菲姐般。建立起自己个人的手法格调,任人怎么学都只形似而神非。”
项少龙想起凤菲离经叛道,独树一格的唱功。不由心中举手同意。
凤菲不以他们的赞美为荣般淡淡道:“闲话说过,金老大今趟偕妹子来,究竟有什么可指点凤菲之处?”
金老大肃容道:“不知大小姐有否听过以风流著称叫齐雨的名公子呢?”
凤非皱眉道:“略有耳闻,听说此人是公卿之后。凭着一张俊脸和三寸不烂之舌,迷倒了无数可怜女子,不知老大为何忽然提起此人。”
项少龙听到齐雨,想起当初赵穆透过他迷倒赵雅。如今伊人已逝。先是心中一痛;按着见凤菲说“三寸不烂之舌”一时粉脸微红。知她想到自己,又是心中一荡。
两种不能相容的感受纷至沓来。教他真不知是何滋味。
金老大续道:“此人现在与某宫女兰宫媛打得火热,前两晚在这里最大的青楼倚雅院酒醉后还大发狂言。说今趟兰宫媛必可盖过大小姐的光芒。且使大小姐饮恨收埸,言语奇怪。”
凤非在这种情况下显示出她的修养脸上仍是平静无波,只是露出深思的神色。
石素芳柔声道:“我们不禁为菲姐担心起来,他的话只提菲姐而不说素芳,似乎正进行某种Y谋。且更似成功在望,教人奇怪。”
项少龙听得大为懔然。猜到是与曲谱泄出一事有关,但照理歌谱该仍在董淑贞手上,齐雨怎能这么有把握呢?。愈想愈是不妥,那还有心情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