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荆俊剧震道:“不会这样吧?”
纪嫣然向项少龙道:“我看夫君大人还是坦白告诉小俊为何会有这可能的情况吧!否则小俊或会把握不到形势的险恶而觉出问题。”
荆俊色变道:“这么说,谣言并非谣言了。”
项少龙缓缓点头,把小盘的身世说了,然后道:“此事必须严守秘密,小俊更不可告诉任何人,包括丹儿在内。”
荆俊吁了一口凉气道:“只要看看那天储君怒斩钱直,便知他为了保住王位,是会不惜一切的。”
项少龙沉声道:“我被人骗得多了,很怀疑储君亦在骗我,你们听过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吗?”
纪嫣然虽博览众书,却当然未听过此事,一呆道:“是什么来的?”
项少龙暗骂自己又说了多余话,解释过:“当兔子全被宰掉,主人无猎可狩时,就把猎犬用来果腹。现在我们的情况就是那样,当吕、缪两党伏诛后,我们便变成那猎犬、最要命的是我们乃知悉储君真正身世的人,还会威胁他王位的安稳。”
滕翼点头道:“三弟有此想法,二哥我就放心了。我们应否及早离开呢?没有我们,吕不韦亦不会有好日子过。”
项少龙道:“若我们现在便走,保证没有半个人可活着见大哥。”
三人同时动容。
项少龙极目远眺,苦笑道:“他是我一手带大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的意志。当年他尚是一个孩子时,就用诈骗亲手把赵穆刺毙,事后谈起还得意洋洋。照我猜测,我们乌家的人中,定有人因受不起引诱,做了他的卧底,所以若有什么风吹草动,绝逃不过他的耳目。”
荆俊双目寒光烁闪,道:“如给我找出这叛徒来,立杀无赦。”
纪嫣然道:“兵不厌诈,若我们可寻出这入来,该好好利用才对。”
项少龙道:“我们唯一逃走的机会,就是趁储君去了雍都对付叛党的天大良机,否则便再难走得了。”
滕翼哈哈笑道:“此言正合我意。”
项少龙道:“储君忌的是我,所以只要一天我仍在这里,其他人要离开他都不会干涉。我们就利用这形势,将包括廷芳、宝儿等大部份人均撤往塞外,储君亦很难不同意,因为至少在表面上,他已许诺让我离开。”
纪嫣然皱眉道:“但当我们要走,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项少龙问荆俊道:“现在我们乌家可有之兵有多少人?”
荆俊道:“加上我新来依附的族人,去除出征阵亡者,共有二千一百多人,不过由于要护送妇孺往塞外去,能留下者就会很少了!”
项少龙满意地道:“人多反不便逃走,只要留下三百人就足够了,但这三百人必须是最精锐的好手和在忠诚上绝对没有问题的人。此事由二哥和五弟去办吧!我们人少一点,储君更不会着意提防。”
纪嫣然沉吟道:“但夫君大人有否想过,剿叛党时,储君定会调动大军,将雍都和咸阳重重包围,那时我们人力单薄,有起意外变故来,如何逃走呢?”
项少龙淡淡道:“储君若要杀我,绝不会借他人之手,难道他可命四弟、昌平君、桓奇等来对付我吗?试问他有什么借口呢?唯一的方法,就是把责任归于吕、缪两党身上,例如通过像茅焦那种缪党内鬼,布下陷阱让我自己踩进去。只有到迫不得已之时,才会亲自领兵来对付我,事后再砌词掩饰。”
滕翼道:“三弟这番话极有见地,但假若储君全心对付我们,而我们中又有内J,确是令人非常头痛的事。”
项少龙忽地岔开话题道:“我们怎样可秘密在这里作点安排,倘有起猝变,亦可躲回收场,再从容离开呢?那既可避过大军袭击,又可使储君以为可以秘密在这里来处决我们。”
纪嫣然叹道:“逃走的最佳方法,当然是挖掘地道,问题是如何能够保密?”
忽又娇躯轻颤道:“嫣然想到了。”
三人大喜往她瞧来。
纪嫣然指着东南角近郊处妮夫人诸女的衣冠坟道:“若我们表面重建这座衣冠坟,内里则暗建地道,用的是小俊新来的兄弟和嫣然的人,保证除了神之外谁都能瞒过。”
项少龙苦恼道:“问题是储君知道我擅于用计,只要在攻打前派人守着各处山头,我们能逃得多远,由现在到加冕只余四个多月,绝不能建一道长达数里的地道出来。”
荆俊献计道:“这个易办,以前尚是小孩时,我们敌不过邻村的孩子,就躲进山D里。所以只要能从地道逸走,就要找个隐秘处躲上他娘的几天,待大军走后,才悄悄溜走好了,这事包在我身上。”
项少龙大喜道:“这些事立即着手进行。”
当天下午,在乌应元主持下,开了个乌族的最高层会议,商讨了进行撤退计划的所有细节后,项少龙抛开一切,投进欢娱的家庭生活中。
想起过去两年的遭遇,就像发了一场大梦。
不过梦仍未醒,只是记起二十一世纪时的自己,便难以不生浮生如梦的奇妙感觉。
三天后,琴清来了。
项少龙忍不住将她拥在怀里,以慰相思之苦。
琴清脸嫩,更因为有乌廷芳、赵致、田氏姐妹和纪嫣然在旁偷看,挣又挣不脱,羞得耳根都红了。
纪嫣然等识趣离开内厅,好让两人有单独相谈的机会。
项少龙放开这千娇百媚的美女,拉她到一角坐下,爱怜地道:“清姐消瘦了!”
琴清垂首道:“人家今趟来找人是有要事来奉告呢?”
项少龙一呆道,“什么要事?”
琴清白了他一眼,接着萧容道:“最近政储君使人在歌姬中挑了个人,又命专人训练她宫廷的礼仪,此事非常秘密,人家亦是在偶然的一个机会下,见到廷匠为她缝制新衣,才知道此事的。”
项少龙皱眉道:“这事有什么特别?”
琴清脸上现出害怕的表情,颤声道:“这歌姬无论外貌体型,均有七、八分酷象太后。啊!少龙,我很心寒呢!”
项少龙张臂抱着扑入怀里的琴清,只觉整条中枢神经都凉沁沁了。
他立时的把握到琴清所猜想到的是什么。
小盘决定了要杀朱姬,但朱姬终是他名义上的亲母,杀她乃不孝和不义的事,故以此偷天换日、李代桃僵之法,禁之于宫苑之内,确能轻易瞒过秦国的臣民。
琴清之所以害怕,因她并不知道朱姬实非小盘的生母。
小盘再非昔日的小盘了,他已变得狠辣无情的赢政,举凡挡在他前路的障碍,他都要一手去掉。
当年他曾答应放过朱姬,现在他显然并不守诺。
自己该怎么办?
对朱姬他仍有很深的内疚和感情。
但在这种情况下,他能干什么呢?
琴清幽幽道:“储君变了很多。”
项少龙沉声道:“他对你怎样?”
琴清道:“他对我仍是很好,常找人家谈东谈西,下过我却感到他对你不同了。从前他最爱谈你的事,但自你从临淄回来后,从没在我面前说你的事。唉!他不说话时,我真不知他在想什么。”
项少龙再一阵心寒,问道:“他知道你来牧场找我吗?”
琴清道:“这种事怎能瞒他,他还嘱我带了一批糕点来给你们。”
项少龙苦笑道:“杀了我都不敢吃他送来的东西。”
琴清猛地坐直娇躯,色变道:“他敢害你吗?”
项少龙抓着她香肩柔声道:“不要紧张,这些糕点该没有问题,告诉我,若我到塞外去,你随我去吗?”
琴清伏入他怀里、抱看他的腰道:“你项少龙就算到大地的尽头去,琴清也会随伴在旁,永不言悔。”
紧拥着她动人的香躯,项少龙的心神飞越万水千山,到远方那壮丽迷人的大草原去。
只有在那里,他才可过苦盼了足有十年的安乐日子。
第三章 咸阳风云
琴清小住三天,才返回咸阳。
现在项少龙已完全清楚小盘的心意,为了保持王位,他对杀人是绝对不去手软的。
虽然很难说他敢否对付自己,但经过临淄的教训,项少龙再不敢掉以轻心。
他保持每天天亮前起床练刀的习惯,更勤习S。
从乌家和荆族的子弟兵中,他们挑了三百人出来,当然包括了乌言着、荆善这类一级好手,配备清叔改良后铸制的钢刀强弩,又由项少龙传他们钢针之技,日夜C练。
乌应元等则开始分批撤走,今天是轮到乌廷芳、赵致、周薇、善兰、田氏姐妹、鹿丹儿、项宝儿等人,临别依依,自有一番离情别绪。
项少龙、滕翼、荆俊和纪嫣然陪大队走了三天,才折返牧场,只觉牧场登时变得冷清清的,感觉很不自在。
晚膳时,腾翼沉声道:“乌应恩可能就是那个叛徒。”
众人均感愕然。
乌应恩乃乌应元的三弟,一向不同意舍弃咸阳的荣华富贵,但仍没有人想到他会作小盘的内J。
纪嫣然道:“我一向也很留意这个人,但二哥怎能如此肯定呢?”
滕翼道:“因他坚持要留下来管理牧场,待到最后一刻才撤走。这与他贪生怕死的性格大相径庭,所以我特别派人秘密监视他和手下家将的动静,发觉他曾多次遣人秘密到咸阳去。于是我通告陶公,着他差人在咸阳跟踪其家将,果然是潜到王宫去作密报。”
荆俊狼狠骂道:“这个家伙我从来就不欢喜他。”
项少龙道:“幸好我们早有防备,不过有他在这里,做起事来终是碍手碍脚。有什么法子可把他和他的人迫走呢?”
纪嫣然道:“他只是受人蛊惑,又贪图富贵安逸,才会作此蠢事罢了!只要我们针对他贪生怕死的性格,加以恫吓,并让他明白储君绝不会让人晓得他在暗算你的秘密,保证他会醒悟过来。”
滕翼皱眉道:“不要弄巧反拙,假若他反向储君报告此事,储君便知我们对他有提防了。”
纪嫣然秀眸芒闪闪,娇哼道:“只要我们将他的妻妾儿女立即全部送走,他还敢有什么作为呢?这事交由嫣然去处理好了。”
项少龙见纪嫣然亲自出马,放下心来,道:“明天我们就要回咸阳去,谁留在牧场看顾一切。”
纪嫣然苦笑道:“纪嫣然留下吧!否则乌果恐难制得住三爷。”
项少龙见虽然不舍得,也别无他法,时间愈来愈紧迫了,尚有三个月就是小盘登基的大日子,一切都是会在那几天内解决。
项少龙回到咸阳,第一件事就是入宫见小盘。
小盘如常地在书房接见他,还有李斯陪在一旁。
行过君臣之礼后,小盘道:“李卿先报告目下的形势。”
李斯像有点怕接触项少龙的眼神,垂头翻看几上的文卷,沉声道:“吕不韦大部份时间都不在咸阳,名之为监督郑国渠最后阶段的工程,事实上却是联系地方势力,好能在朝廷有变时,得到地方的支持。”
项少龙故意试探他道:“管中邪呢?”
李斯仍没有朝他瞧来,垂头道:“管中邪刚被储君调往韩境向韩人施压,除非他违令回来,否则储君加冕之日,他理该仍在远方。”
小盘淡淡道:“这人的箭术太厉害了,有他在此,寡人会寝食难安。他身旁的人中,有寡人布下的眼线,只要他略有异举,就会有人持寡人的圣旨立即将他处决。”
李斯迅快的瞥了项少龙一眼,又垂下头去,道:“现在雍都实际上已落入缪毒手上,他的部下数增至三万,尽占了雍都所有官职。”
小盘微笑道:“寡人是故意让他坐大,使他不生防范之心,然后再一举将他和J党彻底清剿。哼!就让他风流快活多一会吧!”
李斯首次正眼瞧着项少龙道:“照储君的估计,吕不韦会趁储君往雍都加冕的机会,与缪毒同时发动,控制咸阳。由于都卫军仍控制在许商的手上,而昌文君的禁卫军又随储君到雍都去。变起突然下,吕贼确有能力办到此事。”
小盘接口道:“吕贼和缪贼手上有太后的印玺,其他人在不明情况下,很易会被他们的愚弄,作了帮凶都不晓得。”
项少龙谈谈道:“咸阳就交由我负责,保证吕不韦难以得逞。”
小盘和李斯愕然互望。
好半晌小盘才沉声道:“没有上将军在寡人身旁,寡人怎能心安,咸阳该交由滕荆两位将军处理,上将军定要陪寡人到雍都去。”
项少龙早知他会有这样反应,心中暗叹,表面却装作若无其事道:“储君有令,微臣怎敢不从。”
小盘皱眉瞧了他好半晌,转向李斯道:“寡人要和上将军说几句话。”
李斯看也下敢看项少龙一眼,退出了房外。
书房内一片令人难堪的静默。
小盘叹了一口气道:“上将军是否不满意寡人呢?很多事寡人亦是别无选择,在迫于无奈下才采取非常手段的。”
项少龙深深地凝视着他,感觉却像看着个完全陌生的人,轻描淡写的道:“储君打算怎样处置太后呢?”
小盘一点不畏缩地与他对视着,闻言时龙目寒光大盛,冷哼一声道:“到了今时今日,上将军仍要为那Y乱宫帏,坏我大秦室清名的女人说话吗?”
项少龙亦是虎目生寒,盯着他冷然道:“这是臣下对储君的唯一要求,你要杀谁我都不管,但却请你念在昔日恩情,放过太后。”
小盘龙目杀机一闪即逝,却不知是针对朱姬抑或是他项少龙而发。旋即回复冷静,沉吟道:“只要她以后不再理会朝政,留在宫中,寡人绝不会薄待她,这样上将军可满意了。”
若没有琴清透露出来的消息,说不定项少龙真会相信他的说话,但现在只感一阵心寒。
假如项少龙是子然一身,心无牵挂,这一刻就索性豁了出去,直斥其口是心非。
但想起滕翼、荆俊、纪嫣然等数百条人命,甚至乌族和荆族的人命都在自己身上,只能忍下眼前这口恶气。
伴君如伴虎,一个不小心,立要召来杀身灭族之祸。
这未来的秦始皇可不是易与的。
小盘语调转柔,轻轻道:“师傅不相信我吗?”
项少龙满怀感触地叹了一口气道,沉声道:“储君对应付吕、缪两党的事早胸有成竹,那还需要我效力呢?不若我今晚就走吧!”
小盘剧震道:“不!”
项少龙亦是心中剧震。
他这几句话纯是试探小盘的反应,现在得出的推论自然是最可怕的那一种。
小盘深吸一口气道:“师傅曾答应我目睹我登基后才离开的。师傅怎样不守信诺。”
又叹了一口气道:“你不想手刃吕贼吗?”
项少龙心知如再坚持,可能连宫门都走不出去。装出个心力交瘁的表情,苦笑道:“若守信诺,储君也肯守信诺吗?”
小盘不悦道:“寡人曾在什么事上不守信诺呢?”
项少龙暗忖两年的时间变化真大,使自己和小盘间再没有往昔的互相信任,还要尔虞我诈,口是心非。
他当然不会笨得去揭破小盘对付朱姬的Y谋,微笑道:“储君若没有别的事,微臣想返家休息了。”
离开书房,李斯正肃立门外,见到项少龙,低声道:“让我送上将军一程好吗?”
项少龙知他有话要说,遂与他并肩举步,那知李斯却直至到广场,长长的整段路都没有说话。
荆善等见到项少龙,牵马走了过来。
李斯忽地低声道:“走吧!少龙!”
接着神色黯然的掉头回去。
项少龙心中立时涌起滔天巨浪,久久不能平静。
李斯乃小盘现在最亲近的宠臣,凭他的才智,自能清楚把握小盘的心境。甚至从种种蛛丝马迹猜出小盘的身份,至乎他两人的真正关系,亦推断出小盘不会放过他项少龙。
没有了朱姬,没有了项少龙,小盘便能永远保持他赢政的身份。
其他人怎么说都不能生出影响力。
驰出宫门,有人从后呼唤。
项少龙回头望去,只见昌文君由宫门直追上来,道:“我们边走边说吧!”
项少龙奇道:“什么事呢?你不用在宫内当值吗?”
昌文君神色凝重道:“少龙是否真要到塞外去呢?”
项少龙淡淡道:“我是个不适合留在这里的人,因我最怕见到战争杀戮之事,你认识我这么久,该知我是个怎样的人。”
昌文君默然半晌,欲止又言的道:“储君对这事似乎不太高兴,说这样会动摇军心。”
项少龙心中一痛,低声道:“不要劝我了,我现在唯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在两年前走,那我对大秦的记忆,便将会是我在大草原上驰骋时,最值回味的。”
言罢一夹马腹,加速驰走,把愕然勒马停下的昌文君远远抛在后方。
一行十多骑,逢马过马,遇车过车,旋风般在日落西斜下的咸阳大道全速奔驰。
项少龙到这刻才真的对小盘死了心。
现在他心底唯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如何助朱姬逃过杀身之祸。
自来到这古战国的世界里,他每天面对的都是各式各样的斗争,锻炼心志,任何人都要坚强,纵使对于是秦始皇,他也丝毫不惧。
但他绝不会低估小盘,因为他是这时代里最能明白他可怕处的人。在历史上,秦始皇是个高压的统治者,所有人最后都要向他俯首称臣。
最讽刺的是这历史巨人,却是由他一手培养出来的。
项少龙很想仰天大叫,以宣泄出心头的怨恨。
但他当然不能这样做。
只有这样,他才有希望活着到塞外去过他幸福的新生活。
假设朱姬肯跟他走,他定会带她一起离开,以补偿骗了她多年的罪疚。
项少龙前脚才踏入乌府,已给陶方扯着往内厅走去,不由大奇道:“什么事?”
陶方神秘兮兮地微笑道:“老朋友来了!”
这时刚步入内厅,滕翼正陪着两位客人说话,赫然竟是图先和肖月潭。
项少龙大喜奔了过去,拉着两人的手,欢喜得说不出话来。
图先双目激动得红了起来,道:“我事先也不知道。“众人一阵哄笑。图先叹道:“说得真好,走为上着,我们刚才正是研究如何离开这风雨是非之地。”
陶方笑道:“坐下再说吧!”
到各人坐好,肖月潭道:“今趟我到咸阳,是要亲眼目睹吕贼如何塌台,不过刚才与滕兄一席话后,始知少龙处境相当不妙。”
项少龙见到肖月潭,心中的愁苦一扫而空,代之是奋起的豪情,哈哈笑道:“能在逆境中屹立不倒的,才是真正的好汉子,现在有肖兄来助我,何愁大事不成。”
图先欣然道:“见到少龙信心十足,我们当然高兴,纵使形势如何险恶,我们亦是斗志高昂,现在吕贼败势已成,问题只是如何能安抵塞外,好过我们的安乐日子罢了!”
陶方接口道:“刚才图管家详细分析了吕贼的处境,他现在仅余的筹码,就只有仍握在手上的都卫军、管中邪的部队、一万五千名家将和与同流合污的缪党,至于其他一向与他勾结的内外官员,有起事都派不上用场,所以只要我们能作好部署,定可将他迫上绝路,报却我们的深仇。”
肖月潭肃容道:“问题只是我们如何在手刃吕贼后,再安然离开。”
项少龙微笑道:“本来我还没有什么把握,但现在老哥来了,就是另一回事哩!”
肖月潭苦笑道:“不要那么依赖我,说不定我会教你们失望。”项少龙低声音道:“老哥有没有把握变出另一个项少龙来呢?”
众人齐感愕然。
项少龙欣然道:“乌果此人扮神像神,装鬼似鬼,身型又与我最为相近,只要老哥有方法将他的脸孔扮成我的模样,我就有把握骗倒所有人。以暗算明的去对付敌人了。”
肖月潭在众人期待下沉吟举响,最后断然道:“这乃对我肖月潭的最大挑战,虽然难度极高,我仍可保证不会让少龙失望。”
项少龙一掌拍在几上,哈哈笑道:“有老哥这句话,整个形势就不同了。我们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管中邪,只要此人一去,吕不韦就像没了牙的老虎,再不能作恶。”
滕翼点头同意道:“对!若让此人拿起弓矢,真不知有多少人仍能活命。”
陶方道:“但现在我们担心的,却非吕不韦而是赢政。”
项少龙谈淡道:“这正是我需要有另一个项少龙的原因。”
肖月潭嘴角飘出一丝微笑,与图先交换了眼色后,笑叹道:“少龙确是了得,骗得我们那么苦。”
就在这一刻,项少龙晓得肖月潭和图先已猜到了小盘非是真的赢政。
而这正是小盘要杀自己的原因。
凡是深悉内情者,均知空X来风,非是无因。
只有当项少龙不在人世,小盘才能根绝这害得他早晚不安的祸患。
他和小盘的决裂,是命运早注定了的,谁都不能改变。
第四章 真假难分
接着的十来天,项少龙如常上朝,但却谢绝了一切应酬,全力训练由三百人组成堪称特种部队中的特种部队。
他们的装备都是这时代最超卓的,原先的设计是来自他这二十一世纪的装备专家;再经过清叔为首的越国巧匠多番改良,使他们变成了类似武侠小说描写的高手,精擅使用诸般厉害暗器武器以及翻墙越壁,潜踪匿迹之术。
这天黄昏时分,纪嫣然偕乌时机从牧场来了,更带来了好消息。
这美丽的才女道:“乌应恩在嫣然软硬兼施下,终承认了暗中向储君提供消息,但却辩称全是为乌家着想,因为储君只是要求他设法令我们打消退往塞外的念头罢了!”
滕翼冷笑道:“叛徒自有叛徒的籍口而已!”
纪嫣然道:“嫣然倒相信他的活,因当嫣然指出储君可能因夫君的功高震主,动了杀机,他骇得脸青唇白,还把与他接触的人都供了出来。”
项少龙沉声道:“是谁?”
纪嫣然道:“那人叫姚贾,夫君认识这个人吗?”
项少龙点头道:“此人是李斯的副手,专责联络各国责任,最近刚由齐国出使回来,是个很有才智的人。”
纪嫣然道:“恩三爷现在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答应了全面与我们合作,为了安全计,嫣然把他原本的家将和手下全体送往塞外,免得其中有人再私下被姚贾收买了。”
项少龙道:“乌应恩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令储君以为我们待诸事已完成后,才会撤往塞外。”
滕翼沉声道:“若我是这忘恩负义的小子,便会在雍都借缪毒之手把你除掉。
那时他还可借为你复仇为名,对缪党大事讨伐,一举两得。”
项少龙笑道:“总言之我们可让他们知道我们杀了吕不韦后立即就走便达到了惑敌的目的。”
转向纪嫣然道:“嫣然的思虑比我两兄弟缜密得多,可否编造一些消息,逐分逐分在冠礼前这段时间内,慢慢漏给姚贾知道,最好是要他一番推敲后,才猜得出我们须他转告储君的故事。”
纪嫣然白了他一眼道:“不要猛捧嫣然了,人家尽力而为吧!”
滕翼道:“尚有两个月,便要到雍都去,三弟究竟有何杀吕不韦后从容脱身的妙计。”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我先要见朱姬一面,才能决定细节。”
纪滕两人大吃一惊。
滕翼劝道:“现在缪毒视你如眼中钉,假设你到雍都去,说不定会出事。且若被储君知道,可能便会激起他的凶念。”
纪嫣然亦道:“太后也非是以前那个太后了,甚至误会你杀了她的真正儿子来偷龙转凤,故你实不宜去见她。”
项少龙倒没想过这一点,心中一阵不舒服,说不出话来。
滕翼拍拍他的肩头安慰道:“只要对得起天地良心,那管别人怎样看我们呢!”
项少龙苦笑道:“我正是为了自己的良心,才想去见朱姬一趟,希望能使她得免大祸。”
转向纪嫣然道:“可否把清姐请来,我希望能透过她秘密约见朱姬。”
纪嫣然玉脸一寒,气道:“你这人想定了的事,总是一意孤行。朱姬为缪毒生了两个野种,难道她肯舍弃两个儿子陪你走吗?现在我们自顾不暇,你仍要节外生枝?廷芳和致致走时,曾着我千万不可让你去作危险的事,若你真要去见那女人,先将纪嫣然休了吧!”
项少龙自认识纪嫣然那天开始,尚是首次见她如此疾言厉色,吓得噤若寒蝉,不敢辩驳。
滕翼点头道:“今天二哥也帮不了你,尤其此事关系到家族的存亡,三弟怎都要听嫣然的话。”
项少龙无奈下只好答应了。
纪嫣然这才消了气。
接着的一段日子内,项少龙一面全力训练手上那支三百人的劲旅,另一方面指导乌果如何扮作自己,务求要连小盘、李斯等熟人也可瞒过。
唯一的破绽就是声音,幸好纪嫣然想出一计,就是由项少龙在适当时候装病,那就算声音沉哑一点都不会启人疑窦,更可不用说那么多活,一举两得。
这晚肖月潭由牧场回来了,借了一套项少龙的官服后,把乌果关在房里,众人则在外面静心侍候,看看乌果会变成什么样子。
众人到现在仍不大清楚项少龙为何要找乌果乔扮自己,荆俊忍不住说出心中的疑问。
项少龙答道:“我第一个要骗的人是吕不韦,储君已打定主意要吕不韦留守咸阳,以吕不韦的作风,定趁这时机设法除去二哥和五弟,只要我……咦!”
纪嫣然、滕翼和荆俊都吃了一惊,瞪着脸色微变的他。
项少龙神色凝重地道:“你们说会否管中邪也用同一方法潜回咸阳来呢?否则在此离加冕只有一个月的关键时刻,他怎肯仍留在外地?”
滕翼道:“没有肖兄的妙手,凭什么变出另一个管中邪来?”
纪嫣然道:“若吕不韦有此计,要找个与管中邪相似的人,再由旁人加以掩饰,当可鱼目混珠,所以夫君大人所猜的,该有极大的可能性。”
项少龙向刚过来的陶方说出他的猜测后,道:“通知图总管,请他留意此事,只要我们把握管中邪的行踪,行事时第一个杀的就是他,然后才轮到韩竭等人。”
荆俊道:“刚才三哥的意思,是否想让吕不韦以为二哥是陪储君到了雍都,其实你却是留在咸阳对付他呢?”
项少龙点头道:“这是最主要的原因,其次就是我可以不在储君的监视下放手而为。”
滕翼道:“但我们必须作出周详的部署,设法把乌果从雍都接走,否则恐怕这小子性命难保。”
肖月潭的声音响起道:“这正是精彩的地方,只要假少龙变回真乌果,要逃起来就方便多了。”
众人心大心小的朝敞开的房门瞧过去,只见肖月潭和另一个“项少龙”缓步而出,无不拍案叫绝。
乌果扮的项少龙向各人唱了一个喏,作状摸往并不存在的百战宝刀刀柄,喝道:“吕贼你给我跪下,我项少龙斩你这个臭头,已等了七年哩!”竟连声音语调都装得有七、八分相似。
众人轰然大笑,陶方更辛苦得捧腹弯腰。
纪嫣然娇笑道:“这是没有可能的,怎可会肖似成那样呢?”
乌果朝纪嫣然诧道:“娘子你竟连夫君大人都不认得糊涂至此,小心为夫休了你。”
当然又是逗得哄堂大笑。
纪嫣然喘着气道:“你敢休我,我就一剑宰了你。”
项少龙看得感动,乌府两年多还是首次这么洋溢着好眼欢乐的笑声。
乌果摆了个吃惊状,失声道:“娘子那么凶,为夫迁就点认错好了。”
纪嫣然再没好气和他缠下去,对肖月潭道:“肖先生不愧是天下第一妙手,怎能弄得这般神奇的呢?”
肖月潭爱不释手地欣赏自己的杰作,轻描淡写的道:“我费了五天工夫,以木材雕出了少龙的头像,再以秘方配制膜料复制出这张假脸,上色的施了一番手脚后,另一个项少龙就面世了。”
荆俊赞叹道:“以后我若未验对方的正身,再也不敢相信对方是否真的是那个人。”
肖月潭笑道:“若没有乌果,任我三头六臂,都无计可施,这家伙的体型大致和少龙相若,只是肩头窄了点,于是我在他衣服内加了垫子,便掩饰了这破绽。”
乌果他抑天打个哈哈,大步踏出,学着项少龙的姿态来回走动,果然惟妙惟肖。
项少龙和肖月潭两人坐在厅内,一同欣赏天上美丽的星空,无限感触。
肖月潭叹道:“生命真奇怪,上一刻我们仍在临淄,忙于应付各式各样的人物和危机;这一刻我们似乎却已置身咸阳,同样是想着如何溜走,但这一趟却有一了百了的感觉,心情好多了。”
项少龙点头道:“有老哥在旁指点,我更是信心十足,有把握安然抵达塞外,去过我们渴望已久的生活。”
肖月潭沉吟片响,正容道:“我们都知道嬴政绝不会让吕不韦如何黯然收场,可是那多多少少要冒上风险,那我们是否该早一步离开呢?那岂非可省去很多烦脑吗?”
项少龙道:“我亦曾想过这问题,却因两个原因打消了这个念头。首先家族的撤退仍须一段时间才可彻底完成,其次是我怕嬴政暗中另有布置,只要我露出离开的动静,会在途中拦截我们,那时即管杀了我,也可对外宣称我已走了。所以我们必须等待最佳时机才离开,那该是嬴政行加冕礼的那一天,而为了自保,我们必须对吕不韦主动出击,否则就要死无葬身之地。”
肖月潭点头同意道:“都是少龙想得周详。”
顶少龙苦笑道:“我的思考怎及得上老兄,只不过没人比我更明白嬴政的厉害和狠辣,一个不小心,就会有舟覆人亡之险。”
肖月潭道:“你准备怎样对付吕不韦?”
项少龙正容道:“正要向先生请教。”
肖月潭捂须微笑道:“该说向图公请教才对,这世上还有谁比他更明白吕不韦的虚实和手段,他静候了这么多年,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顶少龙欣然道:“那这事全交由两位筹谋策划,我们就当整装候命的兵将好哩。”
仰头望往灿烂的夜空,心想以图先的老到,肖月潭的智谋,该很快就能瞧见屋外的星空了。
翌晨天未亮乌府各人早已起来,聚在圆中练武。项少龙耐心指导乌果使用式样与百战刀相同,由清叔特别打制的另一柄宝刀。
此刀钢质虽仍与百战刀有一段距离,但已胜于清叔的其他制品。
乌果于本身亦是特级高手,无论姿态气势,都似模似样。
滕翼拿着墨子剑和他对打,这家伙到百多招后,始露出败象。
乌言着、乌舒、荆善等铁卫,都拍手叫好。
项少龙把乌言着召到身旁,道:“众铁卫以你最沉着多智,今趟你们陪乌果到雍都去,记得保命要紧,若见势色不对,就要借勾索之便,立即逃回来。乌言着道:“项爷放心,陶公在两年前已派人潜住雍都,不但摸清了形势,还作了种种布置,可以在危急时接应我们。”
旁边的纪嫣然道:“乌果这家伙诡计多端,从来只有他占人的便宜,想暗算他真是难比登天,少龙放心吧。”
项少龙对乌果亦是信心十足,否则绝不会让他去冒这个险。却特别提醒对面乌言着道:“储君必会等到最好时机,才会对我施展暗算的手段,那当是在与缪党正面冲突时发生,否则怎样把责任推到缪党身上。”
纪嫣然C入道:“若有方法把那面具安到另一身形酷肖夫君大人的尸首处,那就可暂时把储君骗过了。”
乌言着精神一振道:“这事我们看着办吧!不一定是没有可能的。”
这时乌果气喘喘的来到三人身前,得意洋洋道:“我的百战刀法如何呢?”
纪嫣然笑道:“你项爷那有如你般喘得像快要断气的样子呢?”
乌果嘻嘻笑道:“别忘了我的病仍来痊愈,喘些气才正常嘛!”
纪嫣然点头道:“还是你了得,我差点忘了。”
转向项少龙道:“夫君大人最好让肖先生弄点病容出来,让储君看到,到要装病倒时就更有说服力了。”
乌果道:“初时只须装出疲累的样子,然后逐分加重病容,就更万无一失。”
项少龙暗忖这就叫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正要答活,陶方领着一人急地急步走来,众人愕然瞧去,无不喜出望外。
来的竟是久违了的王翦,秦国纵横无故的绝代神将。
第五章 久别重逢
王翦比以前黑了又结实了,整个人变得更有气势和沉着,顾盼间双目神光电S,不怒而威,不愧绝代名将的风范。
这时他脸上挂着真诚的笑意,先把项少龙拥个结实,长叹道:“三哥可知小弟是如何挂念你们呢?”
滕翼和荆俊都扑了过去。四个义兄弟搂作一团,使人感动得生出想哭的冲动。
王翦哈哈一笑,分别与滕荆拥抱为礼,道:“少龙瘦了点,但神采却更胜昔我离开咸阳之时。”
转向纪嫣然道:“三嫂也漂亮了。”
众人转拢过来,纷纷与这纵横无故的神将拉手致意。
项少龙道:“四弟何时回来的,见过储君吗?”
王翦道:“看看这身便服,就知我是秘密回来的,不知如何,我总觉先来和你们打个招呼,才去见储君会妥当一点?”
众人大诧,纪嫣然道:“四叔为何会有这个想法?”
王翦沉声道:“事实上三天前我早回来了,却苦忍着留在城外秘处,只遣人回来打听消息,为的是怕吕缪两党假传旨意召我回来,岂知听到的却是别的消息,三哥和储君近来似乎不大融洽。”
滕翼问道:“四弟听得什么消息呢?”
王翦道:“首先是储君似是赞成三哥与族人往塞外去,其次是储君和三哥疏远了,不像从前般事事都找三哥商量。”
荆俊叹道:“四哥的耳目真厉害。”
项少龙心内下了个决定,道:“我们进内再谈吧!”
在内厅坐好后,王翦冷哼了一声道:“今趟我带了三万精兵回来,都是十中挑一的精选,且无人不为我王翦效死力,区区贼党,只要我动个指头,包保他们全军覆灭。”
又叹了一口气道:“但我却担心储君,更担心他会对三哥不利,储君随着年岁的增长,变得愈来位厉害了。”
众人心知肚明,王翦必是听到有关赢政身世的消息,始会有此推论。只不过怕项少龙尴尬,同时也为了表白对项少龙的信任,所以不直接说出来。
赢政斩杀钱直的事,已是轰动全国的大事,王翦没有理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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