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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话。”宇文化及大吼一声道:“这种陷阱连我也没有见过,连我也没能发现,你们几个如何能查探出来?这些不怪你们,要怪,也只是怪我!听我说,你们谁也不要自责,你们没有错,谁也没有错!只是对手太狡猾太险恶了。大家在这里等着,没有我命令,谁也不许再进入这个密林!妈的,我要马上去将他揪来,让大家碎了他,一泄心中之愤,也好祭祀众位兄弟的英魂。”
“主人,你一个人去,我们不能卫护身边,如何……”黑脸膛的偏将还没有说完,宇文化及已经摆手将他的话止住了……他用手指了指远处,密林的深处,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白衣女子不明白,很不明白。
她觉得徐子陵现在走出去,那些人一定会将他活生生地撕开吃掉的,为什么他还敢现身呢?为什么他还敢慢有斯礼地向他们走过去呢?为什么他不害怕呢?为什么他一定要这样做呢?他这样做,又有他的什么理由呢?
她很不明白,可是她不敢问,相信就是问了徐子陵也不会回答,她只有紧紧地跟着他,去看个明白。
徐子陵缓缓而行,如果不是一身衣服满是血迹,那感觉更像在树林之中漫步,欣赏大自然的美态,欣赏树林中难得的宁静。
虽然一路上全是陷阱,全是乱七八糟的尖竹尖木还有斜拉正扯的藤蔓阻挡着去路,虽然一路上全是血淋淋的尸体,他们大多还坐在自己的马背上,或深陷入地下,或者吊在树上,或身首异处,或乱箭穿身,或巨木压躯,各式各样的死法,各不相同。这些死去之人,只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死不瞑目。
白衣女子还能很清晰地在看那些血淋淋的尸首中,在那些死不瞑目的空D眼神里,看到他们无尽的恐惧和绝望,还有痛苦。就连她这种心如冰霜的罗刹女,也看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徐子陵却没有,他仿佛没有看到任何的死人,没有看到面前这一个血淋淋的人间地狱,没有看到任何的东西,他在漫步而行,比起一个文人墨客正在山水灵秀之境里游玩踏青还有随意,还有洒脱自如。他一路踏歌而来,声音清澈如泉:明月几时有……把酒…问…清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Y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载歌载行,徐子陵缓缓而来,直到宇文化及等人面前十丈左右才停了下来,歌声渐止,他先是带点好奇地看了宇文化及一眼,然后慢有斯礼地拱拱手道:“这位不是今天早上到我家去的那个威风凛凛大官吗?仅仅半天不见,怎么就搞成这个样子了啊?你还好吗?”
就算宇文化及的涵养功夫再好,听了徐子陵那装傻的话,也禁不住暴怒起来。
他身后的众人更是血红着双眼,仿佛饥肠辘辘的群狼看见了可口的猎物一般,他们一个个看见徐子陵自密林中走出,全暴跳了起来,如果不是宇文化及还没有下命令,相信他们早就一涌而上了。他们的眼光非常的不好,如剑,如枪,如刺……他们恨不得在徐子陵的身上戮出一百几十个透明的窟窿。
如果他们的目光真的是剑的话,相信徐子陵一百条命也完了。可是,目光只是目光。
黑脸膛偏将更是愤怒得恨不得生啖徐子陵下肚,他在所有人的怒吼之中声音最大,如晴空之雷,他大吼一声道:“你这个王八蛋,老子不捏出你的蛋黄就不姓陈!我C……”他一把拔出腰间的大刀,如一头疯虎般冲出来,就准备将徐子陵一刀砍两断乱刀分尸的时候,宇文化及身形一动,劈手夺过了他的刀,伸出虎臂拦住那个黑脸偏将,沉声道:“陈参将,不可冲动!”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的是白衣女子,她正站在徐子陵的背后,正杀气腾腾地看着这边。
宇文化及按下黑脸偏将的手,又伸手止住众人的暴吼,走前两步向徐子陵冷冷还了一拱道:“此等狼狈尽是拜君所赐,好厉害的心计,好厉害的陷阱,好一个深藏不露的智者,小小年纪才能就已经如此惊世骇俗,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
莫使金樽空对月 第十四章 激战宇文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徐子陵微微一笑道:“叫什么重要么?宇文化及大人!看来江湖上的传言倒也有几分真实,你还真是一个高手,如此突袭之下,竟然丝发无伤,唔,他们也挺不赖的,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兵。”徐子陵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虽然他话气真诚,可是宇文化及等人听起来更像反话,更是让人心火爆发。
“这些陷阱都是你设的?”宇文化及极力按耐着自己心中的火气,喝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些你是何时就设下的?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会来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雕虫小技也。”徐子陵略带惭愧地道:“在下对陷阱一门学问略知皮毛,不足之处还请多多指正。至于在下是什么人,这不是早就跟宇文大人说过了吗?一个小小的打杂看门的人罢了!”
“一个打杂看门人竟会也有如此的心智?”宇文化及听了不怒反笑,他哈哈大笑,气劲爆发,声音振得周围树叶颤动,空气中有一种古怪的漩涡慢慢旋转,白衣女子一见,连忙踏前两步,想护在徐子陵身边,可是她看见的是徐子陵冷冷的眼光。他正盯着她,他不喜欢她管他的事。
她摇摇头,退了回去。
现在不是跟这个冤家斗气的时候,还是看看他如何应付吧。白衣女子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从来没有如此听话过,不过她站回徐子陵的背后,看着他那孤傲的身影,倒也有几分欢喜。这一个背影虽然不强壮,可是也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站在他的身后,就好像正在让他护佑着一样。
宇文化及笑声猛地一收,好像一把刀斩断了一般,他用手直指道徐子陵道:“石龙呢?让他滚出来!”
“他不会出来了。”徐子陵淡淡地道。
“为什么他不敢出来见我?”宇文化及大怒。
“非也。”徐子陵轻轻地摇头道:“不是他不敢出来,而是不能。因为,他死了。”
“他死了?”宇文化及一点儿也不相信徐子陵的话,一面暗暗地提升功力,一面悄悄地警戒着四周,恐防有人发难偷袭。宇文化及的举动让他的手下更是紧张异常,一个个刀剑尽出,卫护在他的身后,一个个的眼睛瞪得比牛还要大。
“他死了。”徐子陵点点头,肯定道。
“他是怎么死的?”宇文化及一面缓缓地迫向徐子陵,一边冷冷地问道:“是不是你杀的?”
“是。”徐子陵坦然承认道:“我在他胸口刺了两剑,后来他就倒地身亡了,虽然我想推搪说不是,可是却找不到借口。”
“那么理由是什么呢?”宇文化及又问道,他脚步非常的谨慎,仿佛地上有无数的陷阱等着他似的,他一边看着徐子陵的脸色,一边缓缓迫近,他看见徐子陵脸上神情平静如水,神形挺直如枪,他忽然站住了,微一沉吟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你又是如何能够杀死他的?其实你并非好像你外表那样对不对?其实你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连我也查探不出来的高手,是不是?”
“我杀人不需要理由。”徐子陵摇摇头道:“至于我是不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你为何不上来试试?”
“是不是因为《长生诀》?”宇文化及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他大喝道:“你是不是因为《长生诀》才会杀他的?你学的是不是《长生诀》之中神异之术?不然你如何能够杀死扬州第一高手,盛名江湖数十年的‘推山手’石龙?”
“我说不是,你相信吗?”徐子陵神秘一笑,他缓步向宇文化及迎上去,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
“你到底是谁?”宇文化及越想越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这一个青年人处处透着神秘,还早早知道自己会来抢夺《长生之诀》,早早就设下了陷阱。他这些陷阱是为了对付自己?还是另有其人呢?如果是对付自己这些人的,他怎么知道自己一定会在得到了《长生诀》之后还会去抓他呢?如果不是为了对付自己,那么这密林里这么多陷阱到底是为了对付谁的呢?自己到底做了谁的替死鬼呢?
那个白衣女子是谁?为什么口口声声地说是他的仇人,可是却奋不顾身地卫护着他,这又是为什么?
他是真的好像外表看起来那样手无缚J之力,是一个文弱书生,还是深藏不露已经达到了自己也无法探知的境界?如果他是一个这样的超强的高手,又是如何达到的呢?是不是因为自己怀中这本《长生诀》呢?如果不是《长生诀》的神奇,他年纪轻轻又如何能连自己也无法探知的神秘呢?
宇文化及越想越不明白,他看见徐子陵缓缓而来,心中不由有些犹豫,到底是迎战,还是看定些呢?
看见宇文化及有些惊疑不定,一个高瘦的偏将用手轻捅了一下那个黑脸偏将,做了个古怪的手势,又在他耳朵里轻轻说了一阵。那个黑脸的偏将一听,大喜过望,大踏步上前,口中大吼道:“妈的,想在老子面前装高手?让老子看看你到底有多少N水放出来!”
宇文化及一看,想阻止他,可是让那个高瘦的偏将拉住了手臂,也说了一句,宇文化及听了,沉吟一下后,点了点头,看向场中的徐子陵和那个黑脸的偏将。
白衣女子想拔剑帮忙,可是徐子陵那冷冰冰的眼光又盯了过来,她猛想起他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也不喜她管,只好带点气恼地将剑归鞘,小蛮足负气地踩一下地面,退开去了。徐子陵一身是血,胸口的创口虽然现在不流血了,可是脸色并不太好,苍白如纸,嘴唇也无一丝血晕,倒是眼睛还像平时那样淡漠,平静。
对于徐子陵这种人,黑脸偏将根本就不用多想,他只需一拳头就能把他轰倒在地上,用一只手就能把他捏死,用五只手指就能将他揉碎,他要用脑袋去想吗?
最少,黑脸偏将自己是认为不用。
他认为最好的方法是用拳头去揍。
“喝!”他一拳捣出,直奔徐子陵的面门,威力无俦,隐隐带着风雷之声。
“轰!”黑脸偏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但是他,全场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一直神神秘秘神乎其神的徐子陵让他一拳轰中了,还正中脸门,黑脸偏将那沙煲大的拳头重重地轰在徐子陵的鼻子之上,揍得徐子陵鼻血四S。
黑脸偏将收回拳头,带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虽然刚才很明显感觉是打中了,可是还是不敢相信那是事实。真的……打中了?原来这一个看起来牛P哄哄的小子竟然是一块水豆腐?
“你的拳头不错。”徐子陵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吐了一口血污道:“不过力气还是小了点,如果再大力一点会更好,你尽管来,我还挺得住。”
他的话一出,众人又惊呆了。
这个人竟然是故意的?他是故意让人在最脆弱的脸上轰上一拳的?他没有事吗?那怎么可能?黑脸的陈偏将他的拳头可以碎石断梁,气力可以轻易就使两头蛮牛分离,可是竟然无法打伤一个看起来柔弱书生一般的古怪小子?
黑脸偏将也惊呆了,他很清楚自己刚才用了多少气力,九成九,几乎毫无保留了,可是在那样的一拳之下,面前这个年青人还能牛P哄哄地跟自己要更大力一点,要自己往死里打,他,他还是人吗?
白衣女子也吃惊不小,不过虽然之前就看过听过徐子陵跟她说起太多吃惊的东西,所以,现在心态还算好,稍稍就反应过来了,虽然让人打了一拳有些替他心痛,可是一看他没事,又有些欢喜和得意。原来他并不是一个百无一用的弱书生,而是一个真正的高手。
“妈的!吓鬼啊!”黑脸偏将听到徐子陵的挑衅,大怒,暴跳如雷,他动起全身的劲力,重拳出击,将吃奶的气力也用上了,重重地轰向徐子陵的脸。
打,凭什么不反手的R靶子也不打呢?自己打不过,身后还有宇文大总管,他的功力比自己好上十倍不止,自己打不过还有他,怕什么?黑脸偏将有所依持,出手格外放心,这一拳,他毫无保留,用上了十二成的功力,用苦练二十多年的‘破山拳’最大的杀招,‘天崩地裂’!
“轰……”这一声巨响不是轰在徐子陵脸上的声音,而是徐子陵拳头轰在黑脸偏将身上的震响。徐子陵的拳头深深地轰入黑脸偏将的胸膛之内,将那个巨大的胸膛整个轰凹下去一大片,有些森森的白骨还张牙舞爪地破体而出。徐子陵看着手上这个眼睛已经翻白的黑脸偏将,摇了摇头,教训道:“做人千万不要贪,否则是要吃大亏的。”
他将黑脸偏将整个举起来往自己膝上一砸,那个高大的黑脸偏将腰身顿时折成两截,全身的骨头发出一阵的怪响,如一棵枯树让大风刮倒向地面时发出的沉闷声音。
宇文化及飞身而出,他一看事情不对劲,想抢回黑脸偏将,可是已经太迟,等他扑到徐子陵的面前,那个黑脸偏将全身上下相信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骨头了。徐子陵将手的黑脸偏将一甩,扔给悲愤欲绝的宇文化及道:“还你了。虽然直说很得罪人,不过老实说,这个玩具,不,你这个部下身体不怎么结实。”
宇文化及一看手中的黑脸偏将全身筋骨尽碎,手足折断,可是偏偏还活着,还极其痛苦地活着,眼睛不由赤红了,他发狂地吼道:“啊……好辣的手段!你……你竟然……”宇文化及生气得说不出话来,可是黑脸偏将却能,他挣扎着,艰难地道:“快…给…给我一个……痛快!”
“不!”宇文化及气得睚眦欲裂,可是又悲伤莫名,他知道给黑脸偏将一个痛快是最合适的,可是他无法当着所有部下的面来做,他忍住极大的怒气,哑着嗓子道:“不,老陈,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那个高瘦偏将看了,飞身近前,咬着牙对黑脸偏将道:“大哥,你先走一步,兄弟马上就来。”他拔刀在手,一刀挥下,砍开了黑脸偏将的喉咙,一股黑血喷洒而出,如决堤之洪……那个黑脸偏将眼睛一翻白,全身微微抽搐一下,顿时解脱了。
高瘦偏将持着血淋淋的刀,看着面前不远的徐子陵Y沉沉地道:“你记住,是你害死我大哥的,我一辈子也不会忘,我发誓,一定会千万倍还回给你的。”
“是谁杀了他还真不好说。”徐子陵听了,眉毛也不动一根,淡淡地道:“就当是我杀的吧。如果你把那带血的刀给我,那人证物证就俱全了。”
“好。”宇文化及怒极,反笑。他将手中的黑脸偏将的尸体交给高瘦偏将,大步上前,迫向徐子陵,全身气劲提升至极限,吼道:“你玩那么多心机不过是想激我一战罢了,好,我便与你一战,不死不休!”
“你明白就最好了。”徐子陵微微一笑,道。
莫使金樽空对月 第十五章 又是陷阱
宇文化及虽然是一个超强高手,‘冰玄功’达到颠峰大成之境,可是一点也不敢小瞧这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带点瘦削的年青人,他不但心机过人深藏不露,而且出手歹毒狠辣之极,断不会是一个一般的人。
徐子陵说什么宇文化及也不会相信,他只相信一种人说的话,那就是死人。
他极力想将徐子陵变成死人之后,再问问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整一个空间都忽然寒气迫人起来,地上的草尖凝满了霜花,半空中之中还有一个巨大的气漩在缓缓转过着,来自宇文化及双臂的捣动。徐子陵站在那个气漩的中间,他没有做任保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站着,如果不是眼睛还睁着,众人简直以为他是睡过去了。
宇文化及的拳头可跟黑脸偏将的拳头不同,它不但威力十足,而且快如闪电,当徐子陵看见宇文化及开始挥拳时,那只遍布冰霜的拳头已经打到自己的鼻尖上了。
宇文化及熟知天下武功,江湖中各式各样的武功如数家珍,除了极少的几门奇功之外,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武功。可是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一种功夫,徐子陵的武功。白衣女子也是一个大行家,她自小就听过师父的教诲,天下武功种种神奇和奥妙之处,莫不耳闻,可是她也从来不曾见过如此古怪的武功。
徐子陵不理就要打到他鼻子上的拳头,而是缓缓地沉身,伸臂,双手极其缓慢地画着圆。他不去阻格宇文论及快如闪电般的巨拳,不动躲避那雷霆万钧的拳头,却站好揍打,莫非他有揍打的嗜好?
徐子陵当然没有。
他是一个正常人,只是用的方法有一丁点与众不同罢了。
那缓缓地抱画着圆的双手根本就不可能及时阻止宇文化及杀人的拳头。一个是最快地攻击,选取最短的攻击路线,用最大的气力去破坏对方的躯体,这就是宇文化及的拳头。一个是缓缓地沉身,意随身走,双臂舒展,双手缓缓抱画着一个巨大的圆形,不愠不火,心平气和,这是徐子陵的拳。
就在众人觉得动作缓慢得乌龟一般的徐子陵一定会让快如闪电的宇文化及轰飞出十丈开处一命呜呼的时候,一件令人难以想像,一件令人难以置信,一件令人目瞪口呆的事发生了。随着徐子陵的动作,那个拳劲雷霆万钧的宇文化及整个身形失去了平衡,那拳头毫无准头地擦着徐子陵的脸颊而过,就是一个瞎子,也绝对打得比他更准。
没有人会在拳头打在对手鼻尖上还会擦脸而过的,只有宇文化及。
白衣女子一把掀掉了自己斗笠下的面纱,露出她绝世的玉容来,她想要好好看清徐子陵,她想要好好看清他的拳,而不是隔在一重薄薄的轻纱之后。
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就连宇文化及自己也莫明其妙。
在两个人错身而过的时候,徐子陵又动了,他双臂在外,无法攻击敌人,正如敌人无法攻击他一样,可是他动了。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光中,他一个手肘侧击在宇文化及的肋间,宇文化及甚至还来不及感受那钻心的刺痛,就让徐子陵又一下肩撞,野蛮地冲撞在不设防的后心。那一口甜甜的鲜血还没有来得及涌上喉咙,宇文化及还来不及调转身形,徐子陵那脑门重重地撼在宇文伦及的后腰间,让宇文化及浑身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
这几下诡异的攻击打得宇文化及束手不及,他做梦也想不到一个武者竟然是可以这样攻击的。
宇文化及不敢多想,一个飞纵落到数丈外开,功力遍聚全身,护住全身要害,才敢回头去看徐子陵。
徐子陵正在咳血,因为一轮剧烈的动作,他胸口草草抱扎的伤口又爆裂了,虽然揍打的是宇文化及,可是伤创的还有徐子陵他自己。徐子陵一通连心肺也要咳出来的猛咳之后,才缓缓地直起腰,脸上出奇地有一种病态的艳红之色,红的地方红得妖异,白的地方白得怕人,除了他的眼睛还如昔平静,有如一池死水,虽然身躯看起来简直一阵风就可以将他吹倒了。
他的胸口有血渗流,他捂着的手指间血迹斑斑沾染,一团湿漉漉的鲜红在他暗红的胸衣开始慢慢扩散开去。
“这是什么拳法?”宇文化及擦了嘴角一点点鲜血,忽然问道:“格开我攻击的神奇拳法叫什么?用来攻击我的拳法又叫什么?”
“沧州八极拳。”徐子陵淡淡地道:“攻击的叫做八极拳,攻击无所不用其极,威力惊人霸道。可惜,我只会一点点皮毛。用来格开你攻击的拳法叫做‘太极拳’,善于以柔克刚,以慢打快,以弱胜强,是天下最神秘最奥妙的拳法。可惜,我连皮毛也学不会,在这里献丑,真是贻笑大方了。”
如果照面前这个青年人所说,这等威力还是皮毛甚至皮毛也不是,那等到大成之后该是何等的威力呢?
宇文化及好奇得恨不得马上就知道答案,可是他知道不可能。
“是《长生诀》里记载的武功吗?”宇文化及带点惊讶又暗喜地问。他的眼睛里精光闪动,不过看了一眼徐子陵身后的白衣女子之后,神情又更加谨慎了些,他不再向徐子陵迫近,而是站在那里,等着徐子陵的回答。
“不是。”徐子陵摇摇头道:“《长生诀》里没有这些。”徐子陵说的这些话,连他身后的白衣女子也不相信,更别说宇文化及了。
“你为什么要引我们来这里?为什么要攻击我们?”宇文化及又问道。
“我杀人不需要理由。”徐子陵神情淡漠地道:“我救一个人也许需要理由,可是如果想杀一个人,那就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理由。我没有故意引你们来这里,只是你们自己贪心,得了《长生诀》还不够,还想抓我回去。做人莫贪,否则要吃大亏的。”
“你会不会《长生诀》?”宇文化及哼了一声,忽然又问道:“你的一身古怪功力一定是练《长生诀》来的是不是?《长生诀》是一本练神仙之术的道家瑰宝还是武功绝学?”
“你练了就知道了。”徐子陵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随意地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一把血迹道:“时间差不多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引你们注意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交手吗?因为,我在等。”
“什么?”宇文化及一听,马上动容,四处察看,又对身后的士兵亲卫们大喝道:“你们背靠背,围在一起,小心敌人偷袭!”他四处察看,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可是一看徐子陵脸上那神秘的笑容,心中更觉那里有些不妙,可是又说不上来,不由对徐子陵大吼道:“你说什么?你在等什么?是不是还邀了什么人来?你想一把吞掉我们?这个想法会不会太贪了点?”
“不。”徐子陵摇摇头道:“我做人很知足的,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要杀死你们所有人。我只是想杀掉你们之中可以杀掉的人,比如他们。”徐子陵的手缓缓地伸出来,直指向正围在一起的高瘦偏将还有他的同伴们。
宇文化及现在是傻子也知道中计了,虽然他不知道哪里出错了,可是此时还那有时间多想,他冲着属下们暴吼一声道:“快离开哪里,那里可能是陷阱!”就算宇文化及不下命令,众人也早早跳了起来,以躲避可能来自地下的偷袭或者陷阱之类什么的。
天上没有任何的问题,所有的袭击只可能来自于脚站着的地面,虽然大家不知道徐子陵他是如何动的手脚,可是早早躲开没有错。所有的人飞跃在空中,武功更高的拉着稍弱的,受伤轻的拉住受伤重些的,那个高瘦的偏将甚至还抱着那具尸体,黑脸偏将的尸体。
他们是战友,生死与共的战友。
在这一刻,受到死亡威胁的一刻,他们没有抛弃任何人,因为他们知道,只有齐心协力,团结一起,合众人之力,才能共度难关,才能面对死亡,才能逃脱来自不知哪里的死亡Y影。
宇文化及是那样教他们的。
可是宇文化及也有错的时间,比如现在。
“轰隆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他们之中爆炸开来,威力凛烈得就像一头发狂的妖怪,它在轻易地撕碎着众人的躯体。那股爆炸简直有如晴天霹雳,平地之雷,很多人的身躯一下子消失了,化作了满天的血雨,R泥,更多的人肢体分离,身首异处,无数的断肢碎块抛飞天空,洒落遍地都是。
天上,血雨飘洒,血R横飞……
宇文化及呆住了。
他彻底呆了。他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他不愿相信这是事实,他不能相信这是事实。仅仅一眨眼之间,仅仅在一声巨响之后,他所有的手下全部化作了乌有,数年的心血付之流水,十几条活生生的人命,甚至来不及反应过来,就那样消失掉了……
那是什么?
是什么把他们炸得四分五裂血R横飞的?那个人使了什么手段?他到底做了什么?他到底是谁?
宇文化及在心里问自己,可是他没有答案。
他并不明白,他越想就越糊涂,他越想就越愤怒,他越想就越惊恐,他越想就越压抑……
“你……你赔我部下的命来!”宇文化及双目喷火,功力爆发,他一跃而起,于天空中雷霆万钧地暴击而下,那劲风压顶,宇文化及的杀招毁天灭地般轰下来。
地面上,有个静静地看着他的年青人,徐子陵。
莫使金樽空对月 第十六章 蛮牛打斗
“轰……”宇文化及的重拳在徐子陵的身后爆开了大片的地面,可惜徐子陵一点事也没有,因为他那奥妙的‘太极拳’又一次将宇文化及那毁天灭地的拳劲引开,让它渲泻在自己身后的地面之上。大地因为宇文化及的怒气和功力震憾不已,地面裂开如蜘蛛网一般的裂痕,一直延伸到十数丈外神色紧张的白衣女子脚下。
徐子陵迎着近在咫尺的宇文化及,一头撼上去,他的额门,在宇文化及的鼻子上重重地对撼在一起。
宇文化及根本就不躲避,虽然鼻子鲜血长流,可是像个疯子般不避不让,双拳暴风骤雨般乱击徐子陵的身体,就如徐子陵那双拳头也星雨点般狂揍着他自己一般。
两个人一点招式也没有用,完全就像街边小混混打架一般,全凭一股气血之勇。
宇文化及的功力远在徐子陵之上,而且身体原来也几乎没有受过伤,所以,他有拼的理由和可能。可是徐子陵不同,他先是受白衣女子的剑创未愈,又功力远不及宇文化及深厚,如果不用神奇奥妙的‘太极拳’来防御,而是用这种蛮牛打法来和宇文化及拼命,显然非常的不智。
可是徐子陵喜欢。
他根本就不后退一步,宇文化及在他身上重轰一拳,他也还回一击;宇文化及轰他的头,他也揍宇文化及的脸;宇文化及轰他的胸膛,他也揍宇文化及的小腹;两个人‘嘭嘭嘭嘭……’地打个没完没了,边上团团转的白衣女子C不进手,她看得急得差点没有掉下泪来,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两个人正抱着,滚在地面上的血水里,泥污里,他们一时间一个人翻身上来狠揍另一个几下,又一下子间另一个人翻倒回敬数拳,两个人舍生忘死,狠狠地向对方饱以老拳,两个人打来打去,全是血气之勇的斗气打法,活像两个大傻瓜,可是就是这种打法,白衣女子第一次头疼起来。
她想帮忙,可是C不进手。
她总不能也跟他们滚打在一块吧?
两个人的衣服完全撕毁,赤着身子,身下仅仅有一条牛头短裤。他们的身上浑身鲜血和着污泥,两个人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可是他们还咬牙切齿,喘着粗气,血红着眼睛,恨不得将对方活生生地吞掉。
徐子陵虽然功力不及,虽然伤重未愈,可是韧力惊人,他一次次让宇文化及重拳倒地,可是马上就翻了起来再战,虽然浑身浴血,遍体鳞伤,可是狠劲依然,招招到R,打得宇文化及痛不欲生。宇文化及一辈子也没有这么狼狈过,也没有如此愤怒过,更没有如此痛苦过,他需要发泄,如果不杀死面前这一个年青人,他这一辈子也不会安睡。
他太有心机了,他太可怕了,他太狠毒了……
总之,他必须死!
宇文化及不敢远离徐子陵的身躯,因为他害怕徐子陵那种神奇的‘太极拳’,那种玄妙的功法可以让他最大功力的拳头完全落空,就得对着天空挥拳一样不实,甚至难受,他不能让他有机会使出那种拳法,否则必败无疑。他只能用这种方法,就算自己也惨遭对方的痛击,可是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如果他敢远离徐子陵身体一点点,就算那个徐子陵不使用‘太极拳’,边上那个虎视眈眈的白衣女子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杀了面前这个年青人,再杀掉那个女子,最后捡回《长生诀》,这就是宇文化及的打算。
可是徐子陵的耐力却让宇文化及越打越心惊,面前这一个小子简直就是一个打不死,他的身体不知是什么做的,无论怎么打也没有用。相反,他拳头上那些古怪的气劲就让人痛苦非常,虽然并不强大,可是一丝丝的侵入,竟然在自己的经脉里久久不能消散,还直往里钻,痛得锥心刺骨。
“啊……”宇文化及再也受不了徐子陵那种下三滥的攻击,他不试过不知道,原来人体还有那么多地方是可以令人那么痛苦的。那个可恨的小子也一点没有武者的尊严,他什么招式都敢用,挖眼,锁喉,撩Y,C耳,咬手,拔发,根本就没有一丝高手的风度存在。
他的招式虽然下流,可是出奇地有效,宇文化及作为一个试验者,比谁都清楚。
宇文化及大吼一声,震开徐子陵,在地上连打几个滚,躲开白衣女子闪电般袭来的剑,虎臂一抄,将摔在血泥里的《长生诀》抢在手里,再悲吼一声,身形化作一道乌光迅速消失在远方……白衣女子想追,可是更关心地上那个躺倒在泥污里不知死活的徐子陵。
她稍稍犹豫了一下,俯下身去,将半个陷在泥土里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的徐子陵拉出来,看了看徐子陵,发现他气若游丝,双目无神,嘴唇抽动几下,似乎想说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她又犹豫一下,后来干脆将污秽的徐子陵抱起来,虽然泥污血迹染得她一身白衣斑斑,可是她却也顾不得许多,她找了一个干净的草地,将他好好地放下来,然后双掌对着他舒送真气……
可是未等她开始舒送真气,徐子陵忽然爬了起来,差一点没有吓得白衣女子小心肝跳了出来。
“你想干什么?”徐子陵的眼睛一下子回复了原来那种平静又冷漠的神态,他带点奇怪地问。
“你……你不是受了重伤吗?”白衣女子惊讶得简直说不出话来,她指着徐子陵不敢置信地反问道;“你是怎么回事啊?你明明就快要死了的……怎么一下子好了?”
“谁快要死了啊?”徐子陵郁闷地道:“那是装出来给那个宇文化及看的好不好?你有点脑子行不行?我要是打不过那个宇文化及会跟他斗牛吗?我那样做自然是有我的道理,明白吗?你不要自作聪明,我的事不用你管,也轮不到你管……刚才,你向那个宇文化及出什么手啊?我叫你出手了吗?我让你帮我了吗?”
“你!”白衣女子差点没有气得跳脚,可是她知道跟徐子陵吵是最不智的,她马上就转换了话题,带点好奇地问道:“你打得过那个宇文化及,你为什么让他跑了?你为什么不干掉他?还有,你之前那样做到底有什么用?为什么要那样做?”
“我说了,我那样做有我的道理的。”徐子陵没好气地道。
他在地面上四处地寻找,白衣女子看了半天,才知道他在找宇文化及掉下来的金银,还有他们那些部下身上的东西,她又一次看见徐子陵这种可笑又可怕的举动了,不过这一回,她没有呕意,反倒有些同情。
他自己肯定衣食无忧的,因为他绝对有本事做到这一点。
可是他为什么要捡死人的钱呢?很简单,那就是为了他心中那个愿望,为了完成别人的遗愿,一次次在死尸堆里翻弄,白衣女子不但有些同情,还有些感动。
虽然,这一个家伙扬言日后要征服自己的国家和族人。
徐子陵捡完钱,再熟行熟路地跑到一条小溪里脱光光跳下去洗个干净,大胆得简直没有一点儒家君子守礼之风那种想法,真是不敢相信他是一个儒家教育和影响下长大的中原人。
白衣女子现在更好奇了,她好奇的不是徐子陵的身体,不是他身体神奇的愈伤速度,不是他智计惊天的脑袋,不是他深藏不露的惊人实力,也不是那些叫‘八极拳’和‘太极拳’的神奇功法,而是另一样东西。这一样东西是看不见的,可是绝对存在,就在那个徐子陵的身上。
她亲眼看见徐子陵不知自那里变出一套衣服,穿得身上,又将那些金银洗净血污,然后变没。
他是如何做到的呢?
他是用什么仙术或者宝贝做到这一种神乎其神的行为的呢?那些衣服又是从哪里来的呢?那些金银铜钱又变哪里去了呢?
她不明白。
所以决定问个明白。
她没有直接问,因为她觉得徐子陵不会那样轻易就告诉她,所以,她换了一个轻松一点的问题。她在溪边洗了下小手,又用水敷了一下自己的面颊,轻轻地摸了一下徐子陵先前打过的地方,又偷偷地看了一眼正在溪水里抓鱼的徐子陵一眼,一双黑白分明的剪水之瞳忽闪了两下,一边用水轻轻洗涤着身上的污迹,一边随意地问道:“我有东西问你,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徐子陵站在溪水中,皱着眉头道:“你连一句完全的话也不会说吗?没头没脑的谁听得明白啊?”
“就是你为什么要杀掉那些士兵!”白衣女子解释道。
“因为他们是那个宇文化及的心血。”徐子陵想了一下,摇摇头道:“而且,他们为虎作伥,成为了宇文化及的忠狗,残杀同胞,死有余辜!”
“哪你是用什么杀掉他们的?”白衣女子又问道:“那个会爆炸开来会发出巨响的东西是什么?”
“一种极其简单的土制炸药。”徐子陵看了白衣女子一眼,沉吟了一会道:“说了你也不明白,白说,就是黑火药,你听说过才奇怪呢!反正是会爆炸的,可以用来炸死一定范围内的普通人,或者强一点的人,要是以宇文化及那种高手没什么用,最多也就是炸得气血翻腾破点皮毛,如果让他注意了,说不定还炸不中。那个火引如果想没有声音,不引人注意,就得做成慢慢地燃烧的,那个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你是什么时候放在他们身上的呢?”白衣女子更不明白了。
莫使金樽空对月 第十七章 太极之拳
“在和那个黑脸傻大个打斗的时候。”徐子陵微微一笑道:“不然你以为我干什么要那样和他打?我那是在掩人耳目,将人的注意力引开,引到别的地方。”
“你难道不怕给他发觉吗?”白衣女子更奇怪了。
“所以不是把他打成残废了?”徐子陵没好气地回答这一个好奇宝宝,道:“打得他全身骨折,他还能察觉就奇了。”
“哪你为什么不杀了他呢?那样不更干脆利落些?”白衣女子还是不明白。
“杀了他容易。”徐子陵白了白衣女子一眼道:“难就难得一定要找个人抱他回去人群堆里,如果不抱回去,光炸死他一个有什么用啊?所以,当时他是不能杀死的,你也不要老是想着打打杀杀,女孩子还是要像个女孩子的好,就像现在这样,就最好不过了。”
“是吗?”白衣女子小脸绯红,带点喜孜孜地问。
她说的是自己现在的样子,可是徐子陵却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