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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大唐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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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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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白衣女子小脸绯红,带点喜孜孜地问。

    她说的是自己现在的样子,可是徐子陵却误会了,他解释道:“是啊,我就是要让那个家伙出来救他回去的,如果呆在那个宇文化及的身边时间太长了反倒不妙,他听觉敏锐非常,如果让他发现什么异样就白费功夫了。”

    白衣女子一看他说自己像是个女孩子的那一些话只是随意而言,随口而出的,心中不由有些失落,不过脸上却不表露出来,想了想,又问道:“你怎会知道那个人一定会出来抱他回去呢?”

    “很简单。”徐子陵竖起一只手指,缓缓道:“第一点,那个黑脸大傻瓜是那个高瘦个子叫出来的,也就是说,是那个高瘦个子送黑脸大傻瓜去死的,他内心一定很愧疚,所以有可能。”他又竖起一只手指,道:“第二点,那个高瘦个子显然和黑脸大傻是好友或者亲人,黑脸大傻出事了,他一定会马上出来的,所以也有那种可能。”

    第三只手指也竖了起来,徐子陵缓缓道:“宇文化及那些精锐士兵,刚刚经过一场生死劫难,刚刚在死里逃生,所以会聚在一起,而且他们训练有素,有什么事一定会共同面对,所以将他们聚在一起再一举炸死的那种可能很大,这就是第三点。”

    “唔,你又为什么要故意告诉他们呢?”白衣女子听得似懂非懂,又问。

    “我一告诉他们。”徐子陵微微一笑道:“他们就会慌乱,就会更加聚在一起,那是人的本能!”

    “明白了。”白衣女子觉得徐子陵太聪明了,怎么一下子就什么都想到了呢?自己问了半天可是还稀里糊涂的,他一下子就想好以对策,他的脑袋到底是什么做的啊?那个什么黑火药也是他做的吗?他怎么会做出如斯恐怖的东西啊?想到这里,白衣女子奇问道:“你吓唬他们,让他们以为地上有陷阱,对了,那个什么黑火药是不是一定在空中才有作用的啊?”

    “不是。”徐子陵很高兴白衣女子终于会思考一次,微微地笑着解释道:“一个人如果身在半空,那么无处受力,防御力也就是最弱的时候,其实那个黑火药的威力不算太大,可是连那几个武功不错的看起来将军模样的人也炸死了。”

    “什么?”白衣女子想不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她吃惊地看着徐子陵,久久不能言。

    面前这一个人实在太可怕了,不但会制造威力奇大杀人无形的黑火药,还深知人们弱点,不但本身实力就神秘惊人,而且智计百出让人无力抗拒,他实在太可怕了……白衣女子第一次为自己的族人担心起来,虽然他现在还一无所有,可是万一他真的有一天攻来了,谁会是他的对手?

    恐怕就连自己最尊敬的恩师,在智谋计略上也不会是他的对手,到时,又该如何是好呢?

    当白衣女子正痴痴地看着徐子陵发呆的时候,徐子陵却忙于在水里抓鱼。就像一个诗人,在海鸥的身上捕捉灵感,以求美妙的诗篇,可是海鸥,却忙于是浪花里捕鱼。

    当徐子陵烧起一大堆火,烤得两条河鱼喷喷香的时候,天色早就灰暗下来,西天际还剩余一丁点红红的霞,如火堆里那些烧红的木炭。晚风来了,带着一丝凉意,更远处有黑暗前来,缓缓的脚步,蒙着黑纱,在天空中游荡,迷蒙着人的眼睛。

    白衣女子看见徐子陵随手递过来的鱼,带点不好意思地接过,吹吹上面的热气,带点好奇地看了看徐子陵,忽然道:“你这次请我吃鱼,下次我做一种很好吃的糕点请回你好了。”

    “不必。”徐子陵正在吃鱼,声音带点模糊道:“高丽会有个P好吃的糕点!省省吧!”

    “高丽没有,难道就没有中原传过去的吗?”白衣女子带点怒气地道:“你还没有吃过我做的糕点,怎么就一定认为不好吃呢?你这个人太有主见了,难道你就一定是对的吗?”

    “不一定。”徐子陵冷笑道:“不过我们可以试试,你我各做一种糕点,或者别的什么也行,如果你能做得好吃过我做的,那我就承认自己刚才说错了,否则,你就乖乖听我的!你要不要比试一下啊?”

    “要!”白衣女子虽然心里把握不大,因为她已经两三年没有亲自下厨做过东西了,可是她绝对不相信徐子陵他样样都行,她绝对不相信一个男子做的东西会比身为一个女子的她更好吃,如果天下的男子都会做东西吃,那还要女人来干什么?

    白衣女子气不得轻,不过倒没有斗气不吃徐子陵做的东西,她气照鼓,鱼照吃,两不担搁。不过在她一口咬下一小块热辣辣又香喷喷的鱼R之后,她的信心就有一点动摇了。

    因为这个鱼做得太好吃了,她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鱼。

    如果不是看见他刚刚从小溪里抓起来烤熟的,还会以为是在洛阳那个‘八珍佳?’楼里的大师父做出来的烤鱼,这怎么可能?一个粗手笨脚的男子如何会做出如此美味的烤鱼啊?白衣女子快想破了小脑袋,可是也想不明白。

    怪人,他真是什么都会。

    在白衣女子睡去之前,在火光中,她看见徐子陵正躺卧在一张皮毡之上,就躺在自己不远,正在静静地酣睡着,心中感叹就是那样的。

    这个时候的他最好的,不会骂自己,也不会用冷冷的眼光盯着自己,让自己的心里毛毛的,更不会打自己的耳光……白衣女子又伸手抚了一下自己被打的地方,却一点也记不得当时的疼痛来,只记得后来他激动地紧紧拥着自己,是他唯一的一次真情流露。

    他这个人什么也好,就是太爱把东西装在自己心里了。

    说起来,他跟自己也有一点点相像,自己性格也有一点点孤独,也很少跟别人说心事,白衣女子又看了一眼徐子陵熟睡的面容,将他给她准备的,不知哪里变出来的,还带着他淡淡气息的被子轻轻拉高些,枕着他的枕头,躺在他的毛毡之上,舒适地打个呵欠,小脑袋一歪,美目慢慢合上,神智渐渐迷糊过去了……

    等她再醒过来,天空早已经天色大亮,东方的天际尽是瑰红的朝霞,如火。

    她急切地找着那个人的身影,虽然在梦中他一再出现,可是现在醒了,他的身影就消失了,白衣女子觉得心去少了什么似的,一种若失若空的感觉让她的心智惘然,她急切就想找到他,填补心中那个空白。咦?他到哪儿去了呢?

    他在练功。

    白衣女子从来没有看过谁练过这一种古怪的武功,甚至从来没有听说过,包括她的恩师那个天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智者,也从来不曾告诉过她,这个世上有人会这样的武功。

    这种古怪的武功动作极其缓慢,又比风还轻,全身在动作的时候浑圆如意,手足自然,似乎在画着一个个圆形,又似乎在做某一种极其玄奥的旋转,看起来非常的舒服……正在练功的徐子陵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光芒,如果不够注意,很容易忽略掉,这些光芒一点儿也不耀目,非常的柔和,非常的舒服,就如月夜朦胧的月光一般。

    那些淡淡的极轻的光芒随着他的手缓缓地流动,可是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来。

    它们缓缓地流过他那修长的手臂,流向璞玉般的手腕,在他那些柔和的指尖间淡淡闪现,又渐渐消失……随着他练功,更多光芒渐显出来,最后看上去他整个人都好像在柔柔地发光一般。

    白衣女子看得痴了,此时的他,就如传说中的神明的一样。

    他就算不是,也是她心中的神明。

    白衣女子很轻易就能认得出,这一种拳法就是他用来对付那个宇文化及的神奇拳法,叫做什么‘太极拳’!天下间再没有任何一种拳法比它更慢更柔的了,可是它的威力和效果白衣女子很清楚,天下间绝对没有一种武功比它更能以柔克刚,以弱胜强,以缓制快了。

    它比起自己的九玄大法,比起棋弈之剑,比起自己修炼的棋灵剑心,最少也是不分上下的武功,甚至可能更胜一筹,因为白衣女子自问没有可能在这一种拳法里攻击进去,虽然还没有看过这种拳法的攻击,可是单单是防御之法,就已经是天下最强的防御之术了。

    “这个就是那个什么‘太极拳’吗?”白衣女子看见徐子陵打完收功,向这边缓缓走过来了,好奇地问道:“你是从哪里学来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一种拳法啊?”

    莫使金樽空对月 第十八章 两人同行

    “在公园里看一些老大爷老太太晨练的时候学会的。”徐子陵看了白衣女子一眼,眉毛也不动一根,平静又淡漠地道:“说你也不明白,浪费口水,你要是听说过才怪呢!”

    “这种神奇的拳法是那一位大宗师创出来的啊?”白衣女子不理他的脾气,她早习惯他说话的方式。她觉得就算他要关心人,可是也不会特意说些什么软绵绵的话的。他总是深深地隐藏着自己的内心,除了她受伤之后,当她昨天带着满身鲜血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真情流露了一次,可是,也打了自己一记耳光,这就是他独特关心人的方式。

    “张三丰。”徐子陵更郁闷地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啊?你知道这个有什么用啊?”

    “随便问问。”白衣女子轻笑一下,又问道:“他跟你什么关系啊?为什么他要将这个神奇的拳法传给你呢?你是不是他的弟子啊?”

    “我出生时他早就离世几百年了,你说我是不是他的弟子?”徐子陵没好气地道:“这个太极拳虽然神奇无比,可是不是一般人就能领会的,不是一般人就能真正学会悟到的,我也只是学了不过皮毛中的皮毛,如果说我真的学会了太极拳,我不将那个宇文化及打得满地找牙才怪呢,还会像个傻子一样跟他乱打?”

    “我不信。”白衣女子摇头道:“你一定学会了。刚才我看你练功,我看你根本就不像不会的样子。”

    “我懒得理你。”徐子陵不知自哪里变出了干粮,扔两块给白衣女子,自己啃了起来,再也不看白衣女子一眼。

    白衣女子斯文小口地咬了两口,觉得这个干粮也似乎特别好吃,虽然它是普通的干粮,可是一经过他的手,吃起来似乎格外的香甜,自口里一直甜到心里去。那个冤家虽然口中对自己不客气,可是还是很关心自己的,白衣女子带点喜孜孜地吃着,倒也暂且收口不问了。

    可惜这种情况不长,她又开口了,她似乎天生就对他有一种好奇。

    “那个八极拳呢?”白衣女子问:“那个八极拳也是那个张三丰大宗师创造的吗?”

    “不是。”徐子陵摇了摇头道:“是沧州一个武师前辈创造的,叫什么我忘了,可是八极拳确实是一种很实用的拳法,威力相当的霸道,是攻击中极好的拳法,虽然没能与太极拳这种内外兼修的拳法并论,可是却也能与‘八卦掌’和‘形意拳’等拳法掌法齐名,总之,就是一种很牛的拳法。你没看见我打得那个宇文化及也叫苦连天吗?”

    “你到底会多少种拳法啊?”白衣女子问:“你所说的拳法掌法都会吗?”

    “虽然外表很像。”徐子陵摇摇头道:“可是只是外表,我不会任何一种拳法和掌法的内功心法,我用的内功心法是别的内功心法,那些拳法掌法的内功心法一种也不会,只会用它们的招式。所以,严格来说,我不会任何一种拳法或者掌法。”

    “那么,那个会淡淡地发光的内功心法又是什么呢?”白衣女子听了,又问。

    “就是《长生诀》!”徐子陵啃完干粮,拍拍双手,不知自哪里变出一个水囊,仰头喝了几口,也不避嫌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随手就递给边上的白衣女子。白衣女子接过,手指微颤,小脸飞红,可是也在偷偷地看了徐子陵一眼之后,也仰头喝了几小口。等她故作镇静把那个水囊还给徐子陵的时候,徐子陵已经将所有的被子毛毡之类全部变没了。

    “你是怎么做的?”白衣女子按住自己有如鹿撞的心跳,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转移着话题。可是在她的唇角,却好像有一种怪怪的电流,逢喉咙而下,流通自己的全身,她觉得自己似乎身体变了一种很奇怪的状态,烧着高高的体温,有一点生病了古怪感觉。

    虽然她也知道不可能,可是身体的确有些发软,还有些软绵绵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是因为喝了那几小口清水吗?

    白衣女子不明白。

    “秘密。”徐子陵淡淡地道:“说了你也不明白,你问来何用?”他说完就走,再也不理正在带点发呆的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一看徐子陵又举步前行,连忙跟上去。在他的身上,有着无数无数的秘密,他就算一样样跟自己说了,可是自己还是听得云里雾里的,似乎很明白,可是又似乎更糊涂了。她只知道一样东西,那就是,他不会骗自己。他也许是骂自己,也许会打自己,会用那种冷冷的眼光盯着自己,让自己心里发毛,可是,他是绝对不会骗自己的。

    虽然白衣女子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可是很奇怪,她就是知道。

    就像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的一个人,可是却能看懂他的心,却能看懂他眼中那淡淡的哀伤和孤独一般。

    徐子陵一路前行,似乎颇有目的,又似漫不经心,随意上路,他那乌黑的长发也不束缚一下,任意披散两肩,如瀑。他的身影修长,虽然不是强壮无比,甚至有一点瘦削,可是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白衣女子带点欢喜地跟着他,她愿意这样一直跟着他走下去,就算他不声不响,对她毫不理睬,可是就算是这样,也让一直孤单独自一人的白衣女子感到一种舒适,一种安心,一种相伴同行的快乐。

    因为在她的面前,有他。

    徐子陵一路前行,没有告诉她要去哪里,也不说去做什么,她也没问,她只是乖巧地跟着他,如一只温顺的小猫。虽然有一天之前,她还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罗刹女,可是今天,她就是一只温顺的小猫儿。

    走了一天,她再没有多问,只是一直在观察着他,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他做什么似乎都很是随意,又做什么都有一定的目的,他好像从来不做什么无用的事,比如在一片树林走过,他会停下来看一阵子,会仔细观察一下树木的生长情况和叶子,虽然白衣女子不明白,可是她知道他那样做一定有什么理由;走过一片鲜花盛开的草地,他也会停下来,不过不是采摘鲜花,他那眼睛根本就没有花,而是草,他会拔下不少的青草,放到嘴里尝尝,就像尝百草的神农氏,然后将一些看起来非常平凡无奇的小草收集起来,然后变走,变没。

    就算走过一个光秃秃的山头,他也会停下来,甚至会扒开地面的浮土,寻找土下的沙石还是什么别的宝贝,白衣女子看起来一点也不明白,可是她知道,他那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一路上什么美景,什么飞瀑,什么鲜花遍地花园一般的草地,他眼睛也没往上面看一下,他似乎一点也看不见眼前的美景似的,他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美,不知道什么叫做花,在他的眼中,就算一块黑色的丑陋的泥土也远比鲜花更加吸引。

    除了每天都会旁若无人地跳到水里去洗澡稍显得正常些之外,他简直就是一个怪人。

    幸好,他虽然古怪,却还懂得关心她。

    这是她最庆幸的东西,她甜丝丝地感受着他默默无言的关怀。比如每天都会给她准备干净衣物,虽然是他的衣服,可是,他每天都会在她的枕头上放一份,也会将她洗干净的那一份收走。他会亲自动手,虽然一天只做一餐,可是做好了,会默默地递过来,做得也刚刚好合乎她的胃口,而不是根据他自己的口味。

    他不喜欢甜,似乎很能吃辣,白衣女子从来没有看过一个人可以不动声色地吃着一种碰上一丁点就会泪花狂冒的怪辣椒,他就可以。当白衣女子试了一点也辣得浑身发热眼泪擦拭不完的时候,他在一旁,眉毛也不动一根,随意地嚼着口中的怪辣椒,不要说眼泪,就是那种平静和淡漠,那种有如死水的眼神也没有改变。

    怪人,白衣女相越和徐子陵相处,就越觉得他是一个怪人。

    又走了两天,白衣女子忍不住问他了,她问道:“我们要去哪?”

    “丹阳。”徐子陵淡淡地道。

    “去哪里干什么?”白衣女子奇问道。

    “有事。”徐子陵看了白衣女子一眼,忽然眼睛里带了点笑意,白衣女子正有些莫名其妙,他的眼中又恢复了平日的平静,道:“自明天开始,你要戴回你那个半笠,不要在任何人的面前露出你的脸。”

    “为什么?”白衣女子更不明白了,为什么要戴回斗笠,他不是不喜欢她戴着斗笠的吗?为什么明天起就要戴回呢?为什么现在不戴呢?

    她不明白,所以问。

    “我不喜欢别人看到你的脸。”徐子陵的理由很充分,他不喜欢。他这个理由不但充分,而且霸道,凭什么他不喜欢别人就一定要那样做呢?他又不是她什么人,他为什么要她那样做呢?可是白衣女子没有反对,倒是小脸有些粉红,带点害羞,又带点欢喜,她偷偷地自眼帘低下看了正在前行的徐子陵一眼,快步又跟上。

    “唔。”她的嘴里轻轻地回应他的话,虽然他很蛮横霸道,可是她心里却很喜欢他这种态度。

    莫使金樽空对月 第十九章 初到丹阳

    徐子陵忽然回头,看着身后小媳妇一般的白衣女子,眼光中慢慢多了一种温柔。

    经过几天的相处,昔日那个辣手无情的罗刹女不见了,只剩下现在乖乖的连自己一瞪眼也会用担心的眼光看着自己的白衣女子。她原来的固执和刚强渐渐消失,她身上的温柔和顺从渐渐增加,她,越来越有女人味了,经过几天的相处,她渐渐变回了一个真正的女孩子。

    “一个月。”徐子陵站住,他缓缓地对白衣女子道:“傅君?,我让你跟着我一个月,之后你就必须返回你的家乡,我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你。明白吗?”

    他第一次呼唤她的名字,他平静的声音平淡的语气有如火热的烙铁,烫得她心里热乎乎的,虽然她对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觉得有些不满,于是她偷偷地在长长的睫毛下看了他一眼,小声地接口道:“为什么?为什么只是一个月?”

    “就算是一个月,也已经很多了。”徐子陵叹了口气,道:“我…我的时间很宝贵,一个月可以做很多东西,对你来说,可能只是短短一个月,可是对于我来说,已经很多了,我没有太多的时间……”

    “唔。”白衣的傅君?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东西等着那么忙,可是却能理解,她轻轻地点点头,应道。

    目前能有一个月相处,已经很不错了。

    傅君?心里是这样想的,反正以后的事以后再算吧!傅君?一想到徐子陵那个日后将入侵和征服自己族人的愿望,心就有点乱,不过她不愿总想起,她心里似乎不愿意在这种时间想起这些不快的东西,逃避开那些日后的东西,心里只愿意想现在的,开心的。

    “你的九玄大法练得怎么样了?”徐子陵问。

    “第六重。”傅君?带点苦恼地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已经达到第六重很久了,可是就是一直不能突破,也许是我的天资不够吧!你是怎么知道我是高丽的傅君?的?你是怎么知道我练的就是九玄大法?你怎么知道我是恩师的弟子呢?”

    “猜的。”徐子陵淡淡地道:“你说天资什么的,都是P话。我想,你的九玄大法练得不好,一定是太穿牛角尖了,有时候欲速则不达,我想你就是这种情况。退一步海阔天空,你听过没有?想必你们没文化的高丽人也不会听过如此名言。等到晚上,我帮你看看,虽然别的不会,可是打通别人的经脉这种活我可是行家。”

    傅君?虽然有点不高兴徐子陵说她的族人没文化,不过也不能反驳,因为高丽的文化绝大多数是自中原传过去的,属于自己的东西很少,心里尽是闷气。后来再听徐子陵要帮她打通未练就的经脉,心中不由大为欢喜,那郁闷一扫而光,脸上露出小女儿的笑容来了。

    她的笑容让徐子陵看得一呆,伸出手抚了一下傅君?的小脑袋,也不说话,点点头,转身继续领着她向前行。

    傅君?又羞又喜,小脸如火,连修长柔和的小玉脖,也通通地烧了起来。

    她带点欢喜地跟上,看他没有发对,就靠近一些,再看看他没有反应,再靠近一点,先是跟上,跟他并排一起走,后来胆子大起来,干脆挨着他身子走。一边偷偷地看着他,一边暗暗地欣喜着偶尔和他的磨擦,哪怕只是一点点衣角的拂动。

    晚上,两人对坐,徐子陵探出手,运功,帮傅君?查看着她的经脉。

    “猪。”徐子陵郁闷地骂道:“猪也比你聪明!只有你这种傻得没救药的高丽大棒才会如此理解,哪里是这种意思啊?你那样理解,要是能练过第六重到达第七重才怪呢?”

    “不对吗?”傅君?像一个刚过门的小媳妇,连大气也不过透,小声地问道。

    “你师父不是说‘一切神通变化,悉自具足’吗?你记得倒清楚,可是根本没往心里去。”徐子陵带点恼怒地道:“光死记硬背有什么用啊?九玄大法虽然是你那个师父老头所创,可是我看还是有点门道的,不是他的武功不行,而是你。”

    “我怎么啦?”傅君?不安地问。

    “你强练武功,无视心态,无视功法神髓。”徐子陵冷冷地道:“你不是以为光有一股子牛脾气苦练就可以练出好功法来吧?你那么久没有进步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你的心不够清静,过于追求,失去了自然之心,没有了‘玄妙由天成,失得无心求’那种心态。一句话,就是强练功夫死不回头钻进了牛角尖。”

    “那怎么办?”傅君?带点慌乱地问。

    “退出来。”徐子陵拍了拍傅君?的小脑袋道:“等你想明白如何退出来,我再帮你打通经脉。我可不是不给笨人做那种浪费气力的事,你自己想明白了就告诉我。”

    “怎么也想不明白呢?”傅君?还是颇是担心,问道。

    “那就想到明白为止!”徐子陵冲着她大吼道,吓得她好像一个小鹌鹑般缩回去了。

    虽然徐子陵口中骂得凶,可是过后出奇地跟傅君?说了一大通,听得傅君?云里雾里的,虽然她还不明白如何做,但是也知道,其实只要自己放松不去想,他就可以帮自己打通经脉,就可以将自己推过去。至于之前说的那些,只不过是要让她记住,练功是跟心境相关的,不能强练。

    第二天,让徐子陵打通了全身经脉的傅君?一身轻松,觉得自己快要飞起来似的。她头一次发现自己可以飞在空中飞掠好长的时间,远远是之前的数倍,虽然速度没有太多的提升,那可是那种御风而飞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好,她之前从来也没有感觉如此明显,她觉得自己好像装上两只无形的翅膀,轻易就可以使她在天空中飘舞。

    徐子陵却不太满意,他不下十遍地说傅君?的经脉太脆弱,而且很小,特别是奇经八脉,根本就没有打通过,就算强推过去,也要不知练多久才会真正强壮起来,对尽快提升功力一点用也没有。

    傅君?倒是显得很满足,她像一只小鸟般在徐子陵的身前身后飞来飞去,欢喜得像一个捡到宝的小孩子。

    两个人一路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了丹阳城。

    丹阳城乃扬州城上游最大的城市,是内陆往扬州城再出海的必经之道,重要性仅次于扬州,欠的当然是贯通南北的大运河了。

    城内景色别致,河道纵横,以百计的石拱桥架设河道上,人家依水而居,高低错落的民居鳞次栉比,因水成街,因水成市,因水成路,水、路、桥、屋浑成一体,一派恬静、纯朴的水城风光,柔情似水。

    轻纱蒙面的傅君?喜孜孜地跟着徐子陵一路而行,沿途观赏水乡景色。

    徐子陵也出奇地包了一只小船,让那个船夫载着他们两个在丹阳城里转了一圈,欢喜得傅君?简直差点没有乐疯掉,她一路玩着水,像一个小孩子般哗哗大叫,银铃般的笑声洒满了水城的每一个角落。徐子陵宽容地任她疯玩,并没有阻止,他站在船头,静静地看着她,眼里尽是温柔。

    吃过饭,徐子陵又带着余兴未尽的傅君?出城,虽然傅君?颇有不舍,可是也乖乖顺从,虽然她不明白徐子陵要做什么,那样做有什么理由,可是她知道,他自有他的道理,她只有乖乖地跟着他就可以了。

    码头上站满了等船的人。

    所有人都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吵吵闹闹,各地方言混在一起,人声鼎沸,显得杂乱无度又喧哗嘈杂。

    江流之上,停泊着各种大小不一的船只,竖帆千重,船上有人大声相互呼应,无数的小艇在大船之间来回穿梭,热闹非常。

    徐子陵极目远眺一会,忽然转面对傅君?微笑一下道:“有免费的船你坐不坐?”他的话听得傅君?莫名其妙,正想问个明白,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英气迫人潇洒不群的青年人向自己这边而来,看他步伐如一,目光神光隐现,气息如山,显然是一个年轻高手,武功修为恐接近于那天的宇文化及,不由一惊。

    她以为这也是徐子陵仇家,素手马上按在剑上,玉脸生寒。

    徐子陵一看她美目怒气冲冲地瞪着那个英俊的年轻男子,手还搭着剑,不由奇问道:“你想干什么?”

    “这一次。”经过徐子陵打通了经脉,功力进入九玄大法第七重的傅君?信心百倍地道:“我来帮你打发他!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我出手也是一样的。”

    “我说过要你出手了吗?”徐子陵问。

    “可是。”傅君?小声道:“人家不是担心你嘛!”

    “担心我请用我喜欢的方式来表达。”徐子陵摇摇头,道:“一个女孩子动不动就打打杀杀我不喜欢。女孩子就像水一样,温温柔柔的水最讨人喜欢,清清灵灵的水也讨人喜欢,小溪潺潺的泉水讨人喜欢,大江东去的河水讨人喜欢,波澜壮阔的海水讨人喜欢,宁静致远的湖水讨人喜欢,清明如镜的潭水也讨人喜欢,甘甜可口的井水讨人喜欢,你什么时候听过有人喜欢山洪暴发的?”

    “好一个女子如水论!”那个英挺的年轻人听得眉飞色舞喜不自禁道:“宋师道平生第一次听到如此精彩的言论,以前,宋师道看到美貌的女子,总是觉得她们应该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形容,可是却总是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言语,今日一听兄台之言,简直深入我心。好,太好了,女子如水,千变万化,无定无形,女子们虽同为女身,可是却各有不同,各有风情!用这个‘水’来形容实在太恰当了!”

    莫使金樽空对月 第二十章 宋氏师道

    “偷听别人的说话太没礼貌了。”傅君?一见宋师道C口,有点不太高兴地哼道。

    宋师道心胸宽广,又见傅君?白衣如雪,高挑修长,纤侬合度,虽然脸上轻纱半遮,可是在迫人的英气之中更添一份神秘,心中并无不喜,反而暗叹佳人如梦,他连忙抱拳施礼道:“师道无礼,唐突佳人,在此谢罪了。刚才看见兄台与姑娘两位胜如天人,心中喜欢,不禁大胆过来,想结交一番。敢问兄台和这位仙子一般的姑娘大名?”

    “好说。”徐子陵微微一笑道:“在下徐子陵,只是一个扬州的小混混,三餐无继度日,凡夫俗子也。倒是宋兄英姿飒飒,凌绝天下,乃人中之龙也。宋兄想必是豪门大阀之后,过来跟我们说话,乃降尊破格,以贵谦卑,真是折煞在下了。”

    “徐兄弟口出成章,语出惊人,如何会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宋师道哈哈大笑道:“我宋师道虽然年少无学,可是双目不盲,如果徐兄弟也是凡夫俗子,天下间还有英才吗?徐兄弟不必过谦……啊,这位姑娘是?”

    “……”傅君?心中气恼宋师道过来搞局,让她在徐子陵面前丢丑,于是扭头不理宋师道,望他快快走人,等自己又恢复和徐子陵的二人世界。

    “她叫傅君?。”徐子陵替她回答道:“也就是江湖上人称的罗刹女。”

    “久仰久仰。”宋师道显然没有听说过傅君?的名字和名号,不过还是很有礼貌地拱手行礼。他又拱手向徐子陵道:“在下宋师道,得遇两位,真是三生有幸。如果两位不嫌在下卑劣,不嫌在下唐突,请两位一起移步在下船舱,容许师道为两位洗尘接风,大家畅谈一番如何?”

    傅君?正想拒绝,不过徐子陵却微笑地点点头,道:“宋兄如此优秀之人,正是子陵结交的对象,如何会有异议。请前行带路。”

    宋师道闻言大喜,伸手示意,又举步带路而行。

    傅君?正有点闷气,忽然感到徐子陵一手拉上她就走,不由心如鹿撞,霞生满面,稍稍挣扎一下,也就乖乖地跟上去了。

    宋师道在他的大船摆下了大席,除了数款精美小菜,还有近十道正菜,几坛好酒。他前前后后忙碌了好一阵功夫,才遣人做出如此盛宴,一边请徐子陵和傅君?入席,一边介绍另两人予徐子陵他们认识。

    一个是发白如霜,长须如雪的中年人,他威武无比,虽然一头银发,可是并无一丝老态,倒显得格外成熟稳重,特别是他的气度,如山不动。一个是双十年华的美貌女子,姿色过人,身形丰满,眉目之间颇带妩媚之色,她与那个银发男子神态亲昵,旁若无人地挽着银发男子的臂膀,整个人都偎依在他的身上。

    长者叫宋鲁,以须发俱白奇异之形和手中一根‘银龙拐’名动大江南北,他是宋阀之主宋缺的族弟,虽然豪门大阀之长者,可是他态度谦和,言语客气,让傅君?暗暗称奇。一个如此高位如此强大的人物,何以会如此谦逊呢?是中原的人文之风濡染,还是他家族的教化得法呢?

    女子叫柳菁,听说是宋鲁新纳的小妾,宋鲁淡淡一句带过,不说任何来历。

    徐子陵向那个宋鲁见礼,再向那个柳菁点点头,也不客气,大马金刀地坐在自己的客席上,又示意傅君?也一并坐下。

    宋鲁初见徐子陵时,眼睛闪亮,精光大起,他瞪着徐子陵看了好半天,才在主位坐下,重重地点头,叹道:“大江一浪胜一浪,后浪盖前浪。后生可畏,如此人物,如此年轻,真是……我本以为师道是年轻中已经少有的骁楚,是年轻一代的俊才,想不到今日一见,当知世上英才无数。敢问小兄弟高姓大名?”

    “不敢当。”徐子陵微微一笑道:“小子徐子陵,后生小子如何敢与宋兄并论,小草安能与大树言高低?”

    “客气。”宋鲁哈哈大笑道:“徐小兄弟是宋某人近十年来看过最顺眼最神秘最谦逊的年轻人,哈哈,如此的人物,如果让我大哥知道,必定欣喜若狂。来,徐小兄弟,我敬你一杯!”

    一杯干,徐子陵微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宋三爷,我借花献佛,回敬你三杯!”

    “好一个酒逢知己千杯少!”不但宋鲁,就连宋师道的豪气也引出来了,他也陪着连干了三杯。

    傅君?则喜孜孜地看着徐子陵,她不喜饮酒,大家也不强求。她虽然除去斗笠,可是脸上甚至还蒙着轻纱,挟一棵嫩嫩的青菜,送到轻纱之下,轻轻掀起一角,小口斯文地吃着。她虽然如此,可是众人却见怪不怪,还觉得更添有一种神秘的典雅。

    宋师道觉得一旁冷落了她,于是又向宋鲁介绍道:“这位仙子一般的姑娘叫傅君?,有一个宝号罗刹女。”

    “姑娘目中神光内敛,气定神足,身形扶风,定是身具上乘的武功,想必更尤以轻功见长。”宋鲁是老江湖,眼力又狠又准,他又向傅君?点点头道:“姑娘配剑样式独特,颇有异国之风,不似中土之样式,想必是域外之仙子吧?就是不知何方高人,竟能调教出如此卓越惊俗的人物?不知是何方水土,竟能酝育出如此天地灵秀的女子?”

    “说起来她样子还行。”徐子陵不太同意道:“至于说酝育美女,中原美女多得是,大街上,在人群中随便扔块砖头过去,砸中十个人之中就有九个是美女,她的家乡那个山穷水恶的高丽的酝育的美女五只手指也数得了,算个P好地方!”

    “原来姑娘是来自于高丽。”宋师道带点黯然地叹息道。

    看见宋师道的样子,那个妩媚女子柳菁不禁用手轻轻碰了一下宋鲁,可是宋鲁却摇摇头,自顾干了一杯酒,却没说话。宋阀是最坚持汉人正统的家族,禁止与外族通婚,宋师道听傅君?是高丽的女子,心生的几分倾慕顿时惨遭打击。

    开始他看见傅君?在徐子陵身边,虽然是璧人一对,可是并无见两人有亲热举动,本来还心存希望,可是一听傅君?乃异族之女,不由暗叹命运无常。

    “砸中的十人中九个是美女,还有一个呢?”傅君?较真地问道。

    “还有一个是超级大美女。”徐子陵放开肚皮,满口大嚼道。

    “你说谎。”傅君?不相信道:“就算中原很大,中原水土再好,也不可能有如此之多的美貌女子,我怎么就没有看见满大街都是好看的女子呢?”

    “那是你的眼睛有问题。”徐子陵哼了一声道:“美有很多种,外貌只是其中的一种,也是最肤浅最表面的一种。外貌美的人不一定真的美,外貌不美的人不一定不美。”

    “我不信。”傅君?算是跟徐子陵耗上了,她摇头道:“你说说,那一个如果外貌是丑八怪的女子,人们也会认为她是大美人的?你如果能说得出来,那我就服你。”

    “有。”徐子陵转过脸,看着傅君?,样子格外认真,道:“古有蟆母,有无盐,就是你说的那种样子像丑八怪一样的女人,可是她们远比有名的大美人更加美丽,比起外貌很美艳名千里的妲己,褒姒,要美不知多少倍!千百年来,人们一直传颂着她们的美德,传颂着她们故事,用以教育自己的后代。”

    “她们不算。”傅君?咬着樱唇道:“你举一个普通人试试。”

    “一个最普通的农妇。”徐子陵道:“在中原之地,任何一个姿色平庸相貌枯涸身体变形的妇女,我就说说她们的美。她们美,因为她们有风霜皱折的脸,这一张脸上没有脂粉,没有修饰,可是很美,她没有花时间去修整自己的仪容,而是将时间花在修整她们的另一张脸,她们的田地上。所以,她们那张舍弃的脸很美。她们的手更美,遍布伤痕,粗糙无比,因为这一双粗糙的手劳作养活着自己的家人,她们的手,是勤勤恳恳的双手,是天下最美的手。”

    宋鲁和宋师道一听,惊讶动容。

    “她们变形的腰身更美,她为了哺育下一代,为了哺育自己的孩子,甘愿承受十月怀胎之苦,甘愿自己的腰身变形,虽然生产之后,她们的皮肤松驰,皱纹遍生,可是那是最伟大最美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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