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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杀了飞鹰曲傲就不会默默无闻了。”徐子陵微微一笑道:“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她知道有些事怎么做最合适,她需要的是机会,我只要给她这个机会,她就会知道好好把握。”
“她看起来不笨。”??微微蹙起那秀长的黛眉,道:“万一她真的做了一个厉害的女王你怎么办?”
“她会做一个合我心意的女王。”徐子陵摇摇头道:“如果她能够做一个令我头疼的女王,我怎么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她无论做什么,都只会做得合乎我的心意,这一点,我相信我的眼光。”
“看来大草原的女孩子也不全是笨蛋啊!”??微微叹了口气道:“她们真的远远比一般的中原女孩子更加坚强,也更加服从强者,这跟我们圣门中人倒有不少相似的东西。”
“可惜大草原的男子从来也没有了解过他们的女人。”徐子陵微哼道:“他们只当她们是玩物,是昂贵的物品,是男人的附庸,是等同牛马一般的东西,而从来不会把她们当成一个人。我敢说,当我有一天,他们会完全被这一些女人所抛弃,在有人许下她们自由和认同她们的平等之后。”
“你对女子倒是挺尊重的。”??用美眸深注了徐子陵一会儿,忽然带有一丝诧异地叹道:“其实在中原之地,女子又何偿不是男子的付庸?女子又何偿不是男子的玩物?女子又何有很多男子当她们是一个人呢???长这么大,看过无数人,可是真正肯站出来为女子说一句话的,还是你这个奇怪的徐子陵!”
分曹S覆蜡灯红 第二百三十章 飞鹰曲傲
“这些,根本就不是贼兵。”李秀宁与李纲窦威众人登上牧场一个稍高的山丘,居高临下地看向牧场外面密密麻麻的营房帐篷,心中猛然一惊,失声道:“这些绝对是精兵,久经战事的精兵!营盘里杀气冲天,表面松懈无比,其实杀机暗藏,营地布置隐现阵法,极之合理,这怎么可能是四大寇的残部呢?”
“这是李密的瓦岗军。”李纲双目闪动着精光,重重地点头道:“如此谨慎布阵扎营,如此不急不燥的进攻,天下间除几大家之后,再无他人,看来这是李密的大军无疑。”
“如果他们是瓦岗军,那么他们是怎么绕过杜伏威的势力来到这里的呢?”李秀宁又有疑问,她百思不得其解。
“杜伏威近来风生水起,让周边的李子通沈法兴萧铣等人都大感危机,有可能正秘密联合对付他呢!”窦威微一思索,分析道:“有可能他正分身无暇顾及这边,也可能与李密有所协议,得到什么好处,让开道路给瓦岗军进来……”
“这似乎有点不通。”李秀宁微微摇头,道:“杜伏威绝对不会让如此眼睁睁看着李密坐大,飞马牧场的战马,是争霸天下的一大助佑,杜伏威估计不会那么好心让开一条路给李密的……唔,如果这样,秀宁又有一计。”
曲傲个子可奇高,又瘦,竹杆一般,但却能予人笔挺硬朗的感觉。
他的皮肤有种塞外大草原人那些长期曝晒而来的黝黑,脸部因为干瘦,有若羊脸,但轮廓分明,高鼻深眼,刀削斧凿般有力,配上一对鹰隼似的锐目,电光四S,其容不怒自威,慑人之极。
只是一个照面,徐子陵便可从他闪烁的眼神感到曲傲是那种既自负又自私个性,在那漠然无情的眼里,还隐现某种狠毒的Y险狡诈,这些,不是他那卓世的功力那深渊般的气息就可以掩饰得了的。这类人,一切都会以自己作为中心,彷佛认为自己拥有着老天爷赐予他的特权,可肆意横行,绝对无视天地任何之人。
这,就是飞鹰曲傲。
这,就是草原上的铁勒雄鹰。
这,就是大草原中只在武尊毕玄之下的最强者。
??一看这个飞鹰曲傲,马上就明白花翎子为什么会选择徐子陵成为自己最新追随的人选了。因为这根本不能比,在这一个飞鹰曲傲的眼中,她无法找到一丝自负和自私以外的东西,他的心中,只有他自己,绝对没有任何别人的存在。
换成是自己,也会挑选一个像徐子陵那种愿意平视自己愿意正视自己的人来追随。
没有人喜欢当自己是一条狗,没有人喜欢当自己是一个奴才,相信就算是现在毕恭毕敬地低着头站在曲傲身后的长叔谋和庚哥呼儿也不会喜欢,可是他们没有得选择。在飞鹰曲傲的面前,他们就必须像狗一样恭敬和服从,他们甚至没有抬起头说话的资格。
他们只比那几十个跪在地上以头贴地的铁勒勇士稍稍好一点,因为他们还是他的弟子。
“就是这一个人杀了我的爱儿?”曲傲看了不看徐子陵一眼,背负着手,抬头向天,轻哼。
“禀师尊,就是他。”长叔谋恭恭敬敬在答道。
“你是个废物。”曲傲冷哼道:“连这样的一个人也杀不死,甚至,让他杀了我的弯刀武士。”
“弟子愚钝无能。”长叔谋又恭恭敬敬地答道。
“那个女子呢?”曲傲漫不经心地一指在屋顶上飘飘欲飞而去的??,问道:“她又是谁?”
“你没有资格知道她的名字。”徐子陵也站到??的身边,微微一笑道:“你这个老得连毛都快掉光了的老麻雀,一个老得傻到东南西北也分不清的楞头鸟人,敢情你还没有睡醒啊?你以为这里是你们铁勒啊?你要教训你的徒弟你就躲到你们铁勒那些污秽的大帐篷里去教训啊,你敢跑来中原之地摆什么老资格?”
“你到底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徐子陵最后问。
“小辈,你想激怒我没那么容易。”曲傲哼了一声道:“你现在可以多开口废话,因为在我一会儿将你活剥拆骨的时候你就没有机会逞能了。”
“走吧。”徐子陵微微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我来错了,这样的鸟人根本不值得我跑近百里路来出手。”
“见面不如闻名。”??火上添油道。
“想走?”曲傲仰天长笑道:“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想在老夫的面前安然离去的,小辈,你以为你那三脚猫功夫可以离开?这时可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
在笑声不绝之中,曲傲已经电S而至,他劲爪破空,直搂徐子陵的心脏。人未到,如钩的十指那劲风狂舞,天地之间,十股真气丝丝而绞,将整个空间都撕成一片粉碎,又将空间内所有的东西都缓缓地吸引向那十指箕张的掌心。
??冲天而起,身形如嫦娥奔月,又如天仙飞升。
徐子陵捣出一拳,形成一个气团,送到她的脚下,让她加速地一飞冲天。
在曲傲那电爪按在徐子陵心脏的刹那,天魔丝带忽然缠绕上徐子陵高举的手臂,拉着他也冲天而起,曲傲那极速电爪,只撕下徐子陵大半片胸衣。
曲傲双爪忽然金光一闪,万千道金色爪影探出,交织成一只金色巨鹰,跟着冲天而飞,展翼天翔,更快更烈地向两人扑至。徐子陵的手也在变化,他的双手一时化作烁银色的莲花绽放,一时又如比翼鸟双双地比翼齐比,一时如火焰熊熊而燃腾舞不止,最后化作五丁开山般的雷神之锤,有如金刚伏魔一般,暴击而下。
“找死。”曲傲冷笑,金爪化拳,与徐子陵的重拳硬撼,另一只金爪一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掐上了徐子陵的咽喉。??双天魔双斩齐出,飞刺曲傲的双目,意图围魏而救赵。
“桀桀桀……”曲傲Y笑不止,他挥爪一撕,在徐子陵的胸口极速撕出五道长长的血痕,又用金爪在??的天魔双斩分别一弹,低喝道:“浪旋!”
??惊叫一声,整个人让自己攻出的力量以及曲傲的指劲弹飞,在空中旋转不息,徐子陵则不,他自与曲傲对撼一拳之后,一直无声无息,他在半空中一动不动,口角却不止地有鲜血渗滴出来,显示身体的内里已有暗伤。
??一抽天魔丝带,可是下面的徐子陵如同扎根了一般,抽拉不动。
曲傲狂笑声中,一爪抓向徐子陵的面门,食中两指,直C徐子陵的双目。在地面上,长叔谋和庚哥呼儿还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们的身后,还有数十个铁勒勇士,以头贴地的跪倒,有如塑像般,以表示他们对铁勒第一高手飞鹰曲傲的尊敬。
“噗……”徐子陵口中喷出一道血箭,撞在飞抓而来的金爪之上,整个人忽然倒S向天空,借助??的天魔丝带,翻旋而退。
“鹰变。”曲傲如影似随,双手似是随意而出,化作漫天爪影,将徐子陵紧紧罩住,密不透风。
等徐子陵在??奋力抽离的时候,身中最少已经中曲傲十三爪之多,身体的表面,遍布着血D,鲜血汩汩而流,染得衣物一片惊艳。
“怎么样了?”??带点皱眉地问,那美好秀长的黛眉微颦,似有一种小女孩撒娇般的不满。
“这只是学费。”徐子陵淡淡地道:“反正这个鸟人就快死了,交点学费给他也无所谓。”
“学到多少了?”??小鼻子一皱,极好听地哼哼道。
“差不多了。”徐子陵点点头,忽然扬声冲着下面的长叔谋和庚哥呼儿道:“两位不来玩玩吗?”
“一切有师尊作主。”长叔谋恭敬非常地低着头,轻轻地道。
“小辈。”曲傲眼内精光大亮,Y冷地道:“不要以为你能用这种愚蠢的方法就能打击到老夫,我知道你有一把极锋利的金刀,还有一个御风的飞翼。”
“看来你知道我的东西不少。”徐子陵微微一笑,道:“可惜你对自己了解得不多。”
徐子陵擎出井中月,低吼一声,双目七彩涌现,体内的杀意爆升,整个人的气息疯狂地提升十数倍,身体的表面隐隐有一种银光流转,银光过处,所有的伤口马上慢慢自愈,最后那无数的伤口竟化作一个个细细的红点。
同样的红点在徐子陵的眼中亮起,自瞳孔的深处,两点红星极速扩大,有如天魔之目。
??纤手一挥,那长长的天魔丝带缠绕得徐子陵的身上,一头连着她那无限娇柔的香躯,她整个人赤足微抬,站在徐子陵背上,双手微微相结,由天魔双刃的尖上,两个黑点疯狂地吞噬着整个空间的一切。在数丈范围内的空间里,仿佛崩陷下去了似的,无数的东西让天魔真气扭曲,撕裂,带着一种古怪的旋转,直向??的身上飘去,然后让她体表那天魔真气吞噬,消失……
曲傲神色微变,不过他目中的Y冷不减,双手的金芒更盛,身上的气息也有如怒海翻江般升起。
“河车。”曲傲一只手掌的掌心忽然变成血红,上面带着一种古怪的旋转血花,如轮,向徐子陵印去,同时另一只金爪破空,金光撕裂了天魔真气的暗幕,那只手完全无视天魔双刃的截击,直抓??的的咽喉。
徐子陵举掌相对,硬撼一记。
在这一刹,他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血池地狱,由曲傲最神秘的武功最强大的功力造就。
分曹S覆蜡灯红 第二百三十一章 攻心之战
“姐姐,你说那个家伙不会有什么事吧?”商秀?托着小香腮,带点犯愁地问。
“你说呢?”白衣若雪的沈落雁微微一笑,反问。
“当然没事。”商秀?忽然失笑道:“我真傻!”
“他也许赶不回来看今晚这一场好戏了。”沈落雁微微叹了口气道:“他费了好大的气力来布置,却没有办法亲自感受一番,真是有点替他可惜。”
“没关系。”商秀?倒过来安慰沈落雁道:“我们告诉他不就得了!我们尽量说得简短些,让那个一看到那个小妖精就掉魂,让那个小妖精一勾就跑的家伙干着急,嘻嘻!不过,有姐姐来了,想必他好个大色狼也不在乎这些事了。”
“妹妹,那个大色狼对你那个了没有啊?”沈落雁忽然笑得带点诡异地问。
“那……那个?没,没有!姐姐,我们没有那个事!”商秀?带点心慌意乱又羞涩难忍地答道,好半天之后,她又偷偷地看了一眼沈落雁,小声地问:“姐姐你呢?”
“除了贞贞和素素她们两个真正的妻子之外。”沈落雁摇摇头道:“他对我们都是一样的。”
血池地狱忽然爆碎,化作片片的残红,四S。
那些大大小小的残红来不及飞S出去,已经让天魔真气疯狂地吞噬掉,变成紫黑的巨球,向曲傲的头顶轰下,??双目之中有一种淡淡的黑意涌现,那黑芒一形,天地仿佛一暗。
天魔双刃一并,截击在那只足可撕天裂的金爪之上,上面的黑芒与金芒对持不下。
徐子陵口角鲜血又渗下一丝,不过身体却扭曲如轮。他单掌与曲傲相接,身体极限逆转,双脚如蝎,由后方重重倒轰在曲傲的头顶之上,另一手的井中月,早化作一把黯金之刃,极其缓慢地砍在曲傲与他相接的手臂之上。
曲傲觉得攻向那个天魔女的那只手刺痛入骨,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人能刺破他的护体真气,可是现在他最引以为荣最快最强的黄金之爪让人截住了,还刺伤了,这简直让他不可想象。什么时候,中原地区有了这么年轻又这么厉害的一个女子呢?
不过曲傲现在没时间去多想,他让徐子陵古怪的打法重重打断了。
徐子陵与他硬撼一掌,这一次,并没有像之前的那一拳对击一般硬撼,在这一刹那,他的劲力如泥牛入海般消失了,消失在徐子陵的体内。更让他痛苦的是,不会‘浪旋七绝’的对方竟然也可以尽数将自己攻向他的劲力还轰上自己的头顶之上,这一次,他尝试到自己最大功力的滋味了。
他怎么可能逆转自己的功力?
在黯金的井中月之下,飞鹰曲傲的护臂宝环让徐子陵一削而断,直斩入骨。
曲傲惊讶万分,在天地之间,竟然有如此锋利的宝刀,连自己的秘宝,刀剑不伤水火不侵的乌金护臂也一分为二,而且如果没有这个乌金护臂,他的手臂早让对方的怪刃削断。
未等曲傲反应过来,头顶之上又让紫黑的天魔气劲重重轰中,这一次,曲傲那高瘦挺拔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终于弯下腰来。
曲傲的七窍流血,面目狰狞之极,他一腿踢起,重重地印在徐子陵的心窝,让徐子陵的口中的鲜血如泉般喷洒而出,不过他的腿还没有收回来,又让徐子陵的星变匕首刺了个血D,在膝盖之上。
徐子陵一头硬撼在曲傲的面门,单拳重重地捣击在曲傲的后颈,这一记前后夹击让曲傲痛入心肺。在震开徐子陵之后,忍不住低下了一直高昂的头颅,双手捧着脑袋痛极而嚎。徐子陵眼神极之淡漠,他在??的天魔丝带的牵引之下轻轻一旋便稳住了身形。
“我说过,你对自己的了解太少。”徐子陵淡淡地道:“特别是弱点,今天,我会在你死之前把你所有的弱点都告诉你的。”
“两位不来玩玩吗?”??魔女此时双目却有如墨晶般,她绽开笑颜转向长叔谋那边,轻问。
长叔谋和庚哥呼儿铁青着脸,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大草原的雄鹰,堂堂的飞鹰曲傲,自武尊毕玄之下的第一高手,竟然会在这两个人的配合之下身受重创,他们不但救援不及,而且看得惊心动魄,疑为梦中。庚哥呼儿闻言,马上看向长叔谋,长叔谋几不可闻地摇了摇头。
“想杀我?”曲傲忽然又直起了腰,如枪般笔挺,他随抹去口鼻的血污,目光的Y冷大盛,哼道:“好久也没有人能让老夫受伤了,不过,就凭你们两个小辈,就想要我的命?简直就是笑话。”
“血,河车。”曲傲忽然喷了一口血在自己的掌心,整个人仿佛充气般变得巨大起来,身上的肌R迅速鼓涨,血筋暴露如蚓,双目如血,一头黑发也渐渐转成赤色,无风而自动。在一刹那之后,曲傲就变成了一个肌R累累巨人,浑身赤红如血。
他受创的手臂和膝盖也渐渐止血,有鼓凸的血R将伤口封住,看起来也只剩下一个浅浅的伤疤。
“你每出一招都叫一下那个招式的名字啊?靠,你不累我都烦了!”徐子陵失笑道:“血河车算个P,唬得了人吗?听听我的吧!战神图录第七式,炎阳炽烈!”徐子陵缓缓举了一只右手,那上面忽然多了一个小小的太阳,而且在缓缓地扩大,那里光炽万丈,正威凛然,让人根本不敢正视。
“毕…毕玄的…炎阳功!”曲傲一看,脸色马上变了,二十年前那个死亡Y影一下子勾起了,当年,也是这一个烫烧万物的太阳,一击将自己重创的,一生所向无敌的自己,也正是由这一个可怕又炽烈的太阳一下子击倒的。
这个人竟然也会毕玄的炎阳功?而且这股功力比起当年毕玄的功力更加纯正更加凛烈,更加正气更加威严!这根本不可能,他是怎么把这一种如此威凛的真气贮藏于身体里面的呢?他有如此的功力,为什么在刚才不用来攻击自己?难道他真的在偷学自己的武技?
一时间,曲傲惊呆了。
“毕玄那个翻版的炎阳功算什么?”徐子陵添油加醋地威吓道:“我这个才是正宗的战神图录!你不是高高在上吗?我要打得你跪在我的面前求饶,就像当年你狗一般向毕玄乞求活命一样!”
如果说这一个曲傲败给了毕玄之后,心里没有一点心理Y影,徐子陵打死也不信的,他与??全力格杀曲傲虽然可能成功,但必须建立在自己这一方受创而那个长叔谋和庚哥呼儿救援不及的情况下。所以,他与??商量后用了一个让曲傲非常‘惊喜’的办法。
在重创曲傲之后,徐子陵就用得到杨广那里的《战神图录》的真气镇住他。
因为他以前吃过毕玄炎阳功的大亏,现在一看徐子陵手中那个杨坚数十年积蓄下来传给杨广的‘战神真气’,他不吓得N裤子才怪!
“长叔谋和庚哥呼儿交给你。”徐子陵在金色的战神真气辉映之下,简直有如神明一般威武,他浑身金光灿灿,让人无法正视之余,还有顿首膜拜之心。他一大步踏出,站在变成高高大大巨人一般的曲傲面前,居然可以居高临下地渺视着面前的飞鹰曲傲,他淡淡地道:“这一个过气的鸟人就交给我吧!”
曲傲此时心神大乱,如果天下任何一种武功,他都不会在乎,可是出现的偏偏是他最害怕的炎阳功,和那个武尊毕玄一样的恶梦般的炎阳功!这种霸道又炎烈的真气,恰恰是他那血河车真气的克星。
在刚才的交手之中,因为让敌所乘,已经伤一臂一膝,如果现在不逃,那么可能又会遭遇二十年前的那种惨败,甚至赔上性命,可是如果自己一逃,那么在视自己有若神明的族人和徒弟面前,一生的威名将付之流水。现在,自己最应该怎么做?
战?或是逃?
他心乱如麻。
徐子陵帮他选择了答案。
他一指刺出,在金色的辉光之下,那只修长的手指忽然S出比那些辉光更加闪亮的金光,有如实质,像一支小小的剑,直刺曲傲的眉心。
曲傲挥爪一格,浑身的功力爆起,形成一个巨大无匹的血红之球,向徐子陵轰去,他拼起了全身最大最大的劲力,与徐子陵一拼,如果还毫无效果,那他绝不能因为什么一世英名而死在这里。
他虽然叫做草原雄鹰,可是他只是曲傲,不是别人的飞鹰。
当没有性命,当雄鹰的翅膀被折断,当天上的星星陨落地面,什么威名什么东西都是假的。在这一个弱R强食的世上,只有自己,才是最真实的,才是最可信的。
徐子陵的手完全无视那个巨大血红之球,他一直穿过来,有如一条在血水在游动的鱼儿般自由自在,它尖端有一丝亮光,其光如金。他轻刺在曲傲的手腕上,另一手在画圆,圆融如意的圆,在那个圆画满之后,曲傲惊恐地发现自己最大功力轰出的血红之球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的功力消失了,可敌人的劲力却在。
一道极炎极炽的烫心热流疯狂地延着他的手臂上升,完全无视他的经脉和内息的阻挡,所过之处,一片的血海,一片的凌乱。曲傲从来也没有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敌人的功力,包括当处一击打败自己的毕玄那炎阳功在内,都没有这一丝小小的热流那么疯狂和霸道,他几乎用尽全部的护体气劲,才迫得那道细小如丝的金芒带着一道火热的血泉自肩膀强行爆裂而出。
对方只使用了一丝金芒,就几乎毁了自己的一条手臂,如果他用上背后那个炽热的太阳向自己轰来…那上面的威能,足可以形成千千万万道刚才那样的细丝。曲傲平生第二次,感到了恐惧。
除了那个武尊毕玄之外,又多了面前这一个浑身闪耀着金光有如天上太阳一般威烈的他。
天地之间,除了金光,再无其它。
徐子陵有如神明一般,沐浴在那金光之下,让人不敢正视。就连天上初升起的太阳,也躲到厚厚的霞云里去,仿佛畏惧于那比它更加炽烈的神威似的。
分曹S覆蜡灯红 第二百三十二章 雄鹰折翼
走,马上走……
这是曲傲心中第一个念头,他运起了最快的身法,怒S于空。
有这种念头的不止是曲傲一人,当长叔谋和庚哥呼儿一看??天仙般飘飘而下时,两个人的眼角同时在抽搐,当他们看见神明一般威烈的徐子陵举手投足间轻描淡写地化解掉曲傲的血红之球,更吓得魂飞魄散,他们情不自禁各退后了一步。
??还没有飘下来,那些铁勒勇士已经疯狂扑杀而至,可是他们扑中的,却是一个能吞噬一切的黑色深渊,它如同一个贪婪的洪荒怪兽,张开着巨口,贪婪地吞噬着那些的人身躯,鲜血,意志,生命,等等,一切一切。
曲傲怒S的地方是长叔谋这一边,他觉得退向自己徒弟的身边总撞向徐子陵要安全得多,至于另一边的??魔女,他也不想跟她纠缠,那怕只是一弹指的时间。
他期望长叔谋和庚哥呼儿会冲上来帮他一起御敌,最少,也阻止敌人的追击,让他从容而逃。
可是事实并没有这样发生,长叔谋和庚哥呼儿并没有扑出来帮他攻击徐子陵,而徐子陵,也没有追击。
徐子陵没有追击,是因为他不必要。
他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在曲傲的背后,他在等住曲傲怒S而来的身躯。他的手变成了五丁开山的伏魔之杵,重重地轰在曲傲的后心之上,将他整一个轰飞,直S入地。曲傲手足撑地,他想自手足深陷的地面拔出手足,马上逃离,可是,他的头上又有一只破空而下的重脚,重重地踩在他的后脊,将他整一个人都硬生生地踩入地面之内。
长叔谋和庚哥呼儿看到这里,连手足也颤抖起来了,庚哥呼儿长剑出鞘,想向踩着妙曼的天魔步缓缓迫来的??杀去,可是马上让长叔谋一把扯住了手臂。
长叔谋的眼神很凌厉,他单手一挥,将背后的两只钢盾先后各挟住一团怒啸S出,再同时双足顿地,扯着庚哥呼儿,亡命而逃。
他们风一般跃上墙头,爆起全身最大的内息,向天边疯狂飞驰,头也不回。
在这一刻,他们不能相信草原飞鹰曲傲之名了,因为此时草原的雄鹰已经折翼倒地,倒在敌人的脚下。
他们已经坚信,对方早就有杀他们的能力,只是一直都没有出全力杀死他们。那原因他们一直疑惑,可是现在完全明白了,那一个把实力深深隐藏起来的人,原来一直都在诱杀他们的师尊,在诱杀着草原上最强的雄鹰。
他的心智竟然如此长远,他的心机如此深沉。
他把自己隐藏得让所有的人都相信他不是草原飞鹰的对手,让对手迷惑又自傲。原来,他真正的目的是在一个大草原上仅次于武尊毕玄的飞鹰曲傲踩在自己的脚下。
??一见长叔谋和庚哥呼儿狂逃,那墨晶般的魔目里不由S出一丝嘲讽之意,她双刃乱舞,天魔力场配合着天魔丝带,导引着天魔双刃收割着此时也在四处奔逃的铁勒勇士的生命。她出手狠辣之极,刹那之间,整一个空间溅起一片血瀑,由颈间喷涌的鲜血造就。
曲傲弓腰一弹,将他背上的徐子陵弹飞起空,随后,他又痛苦之极地爬起来,抹着口鼻间的鲜血,声音有着说不出的悲愤,吼道:“原来……原来你的功力并不是炎阳功!原来你是骗我的!原来你根本就不能运用炎阳真气!”
“现在你明白得太迟了。”徐子陵擎出井中月和星变匕首,淡淡地道:“飞鹰曲傲,你有无数的弱点,每一个都足可致命,不过我想你从来也不曾知道过你最大最大的弱点。在你临死之际,我可以大方点告诉你,那就是,愚蠢!”
徐子陵井中月向曲傲递出,削向曲傲的头颈。
“血河车。”曲傲大吼一声,浑身爆起一阵血雾,并把它化作一个血红之球,挥后轰向??,他整个人一闪,抢入徐子陵刀网之内,一爪探出,捏住了徐子陵的咽喉。
“太慢了。”徐子陵的声音在曲傲的背后响起,同时曲傲面前的那个身形却化作一个残影让他撕裂。曲傲急急挥爪向后,那黄金之爪与徐子陵的井中月硬拼一记。徐子陵井中月重斩,不过建功的却是星变匕首。星变匕首带着一道长长的剑罡划过曲傲的后脊,让曲傲的后腰溅起一片血花。
徐子陵的脚微举,学自独孤凤的凤凰腿法连环不断,凤缠绵,缠住了曲傲的双腿。
他的膝盖压住曲傲的后膝弯,让这个号称草原雄鹰的男子有翼不能展有腿不能直。曲傲快疯了,如果不是对方手中的宝刃实在太过锋利,如果不是对方的真气能轻易地截破自己护体真气,这一个功力远在自己之下的徐子陵绝对不可能打得自己如此狼狈,自己更加不会被动如斯。
徐子陵没有贪功,他的井中月和星变匕首抵御着曲傲扭转身躯过来的黄金之爪,一边用自己的脚与膝结合压住对方的后膝弯。现在不能飞上天空自由展现身法的飞鹰曲傲,只不过是一个掉在地上的落汤J罢了。他的血河车真气之前已经透支,现在的曲傲甚至没有时间再来作这种透支。
徐子陵没有给他这一个机会。
“嘶……”星变匕首那古怪的寒热真气又一次刺破曲傲的护体气劲,尽管曲傲极力躲避,可是肩膀处却多了一个深深的血D。曲傲怒极,恨不得生撕了徐子陵,再将他活生生地吞掉。
可是他在此时,他必须为了活命而想办法了,另一边的??已经杀尽所有逃亡的铁勒勇士,踩着妙曼无比的天魔步向这边来了。
“浪旋。”曲傲身形连连旋转,单手如刃探出,另一手悄然按下地面。
“太慢了。”徐子陵不接,身形一滑,重重地踢在曲傲的面门,另一只脚夹住曲傲按向地面的那只手,将曲傲整个人举了起来,弓腰一砸,曲傲整个人让他砸入地面之内。曲傲来不及抬头,来不及抬起他那一直高高昂着的头颅,又已经让翻旋过来的徐子陵一脚踩倒在地面之上。
“血,河车。”曲傲积蓄起疯狂的怒气,又一次透支了身体的潜能,将踩在自己头顶上的徐子陵震飞。
同时一顿足,爆S天空,攻向徐子陵,可是不等徐子陵接击,半空之中又一折身,竟然电光火石般向另一边墙头逃去。他的轻功也是独步天下的一绝,特别在这个逃命的时刻,速度更是无人能及。
可是墙头有人,??。
她没有正面截击,只是用天魔丝带缠绕向曲傲的双腿。那一条长长的天魔丝带,有如灵性一般,缠上了曲傲的一足。正是这只受过徐子陵穿膝之伤的脚,在丝毫之间,让天魔丝带追缠而上,此时,它成了徐子陵之前战斗中埋伏的最大陷阱,它成了曲傲逃命时的拒鹿马和拦江索。
整个空间忽然陷凹了下去,??的天魔力场又在疯狂吞噬,似乎连光线也逃不过它的吸引。
天空金光万丈,可是在天魔力场之内,却黯淡无光,一团漆黑。
在天魔力场里,曲傲身体爆发一阵更大的血红真气,他身形微滞,不过却迅速张开巨臂,狠命重击了自己的大腿一下,震开了小腿上的那根天魔丝带。
他金爪撕天裂地,硬生生地自那天魔力场里撕开一道缝隙,身形挤S而入。
不过,他的头顶上早有一个头在冷冷地道:“太慢了。”
是徐子陵。
徐子陵手中有刀,刀光冲天,威势连泰山也能一刀而分,等曲傲反应过来,那刀已经在砍劈到他的额头之上。
曲傲合掌拒刀,却让徐子陵硬生生地迫下地面,双足深陷入地。那刀上劲力忽有忽无,而曲傲的劲力则泥牛入海般消失,每当徐子陵的劲力转换一次,他的身躯就迫不得己地下降,最后双足入地,而且在徐子陵每一次转换劲力,他的双足就深入一分。
他已经拼起了全身所有的护体真气相抗,可是,情势却每况愈下。
一只纤纤玉掌无声无息地按了上来,轻轻地按在他的后心,天魔功尽吐。
是??。
她等这一刻已经等得太久了。
徐子陵的井中月也在同一刹那消失,而星变匕首突现,它穿透了曲傲合拢的双掌。
两股相互交缠相互螺旋的寒热真气自双掌处疯狂侵入,这一次,曲傲再没有更多的余力来抗拒了。死亡的Y影一下子布满了他的整个心空,他狂吼一声,想透支起生命最后的潜能震开两人,可是,一只手指重重地刺在他的丹田要害之上。
所有的真气,最后透支的生命潜能,随这一指之后,疯狂地破体而出。曲傲那巨人一般的身躯,极速地干涸下去,最后有如一个骷髅人般。
他完了。
在一刻,他知道自己真正的完了,丹田要X被破,血河真气散失,他再也无力回天了,一切都完了。
他睁着有气无力的眼睛,鼓凸着盯向徐子陵。
他很不服气,他有着太多的不明白,他有着太多的不解,他不知道对方的真气是怎么回事,他不知道自己的真气为什么不起作用,特别是最强的血河车那个血红之球,更是对敌丝毫无伤,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是草原上的雄鹰,是翱翔天下的飞鹰,为什么去快不过一个默默无闻的中原小子?
他的功力明明不如自己,为什么能把自己一次次地打倒?为什么能把自己打败?
为什么?
曲傲的心中极不服气,他更不明白,他好想问个清楚问个明白。
可是徐子陵完全无视,一脚将他踩倒,举起手中的井中月就劈。
分曹S覆蜡灯红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一触即发
“都布置好了吗?”李秀宁一身劲装武士服打扮,整个人神采奕奕,显得英气勃勃,她腰间挂着一口上面鱼口吞金的宝剑,剑鞘之上,还有李家特有的赤玉珠饰,她小手按剑,问李纲和窦威道:“对方那边又有什么反应呢?”
“禀公主。”李纲平时也许可以以一个长辈自居,可是现在李秀宁要领兵开战,他马上放下身段,以属下的身份拱手回答道:“我们这边一切都布置好了。对面那边没有任何的反应,不过牧场之外的‘贼兵’似乎有一支分部离开了,应该是有的放矢地行动。”
“?姐亲自带领的那五千人马呢?”李秀宁又问。
她探头出去窗外看看天色,此时烈日中天,炽火四S,又微微地点点头,示意窦威不必回答了。
她环视了屋子,带一点奇诧地问:“你们谁看见柴公子哪里去了?”
“他化妆到下面部属的队伍去了。”李纲小声地道:“属下有劝过柴公子,不过他说有玄甲虎贲护佑,让我们不必担心,他想亲手擒下那个李天凡送给公主做礼物……”
“那是不是李天凡还不好说。”李秀宁微微苦恼地摇头道:“现在情况不明,他竟然私自犯险,实在是太意气用事了,对方不过言语攻击他几句,何必如此耿耿于怀,难道他一个大男子汉就不能大量一点吗?”
李秀宁说完,又摇摇头,微微叹息了一下。
“不如公主亲自去劝劝他……”窦威说到一半,让李纲使了个眼色止住了。
“随他吧。”李秀宁摆摆手道:“他是一个男子,我一开口就会折了他的自尊……我不该任他跟来的!我直觉这一件事不会那么简单,你们还是小心点,既然不能劝服柴公子,那就注意保护好他吧!”
天空烈日渐斜,流火却更盛,大地一片炎热。
没有风。
此刻没有人愿意出门,除了守卫在牧场大门的岗哨卫之外,几乎没有人愿意暴晒在烈日之下。
牧场之外的营盘也是静悄悄的,毫无动静,幸好偶尔还有士兵轮流出来换岗,否则,简直就怀疑那里只是一座空荡荡的鬼域。
时间在一点一滴在流走,商秀?却不着急,正手捧着书本细读。
可是馥大姐和小绢姑娘却坐立不安,她们两个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两个对视望望,各自看见对方的焦虑,两位人都想让对方去劝劝,可是又各自摇头。
在另一边,白衣若雪的沈落雁正伏案看着一张古怪的图纸。
那张图纸上布满了黑点红点,还有密密麻麻的文字注释,甚至不少地方还有小而形像的图画,那上面有山,有水,有林,有河,有湖,有海,有城,有人,有沙,有各式各样的石头,有各种各样的小动物,还有闻所未闻的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最让馥大姐和小绢姑娘不解的是,那上面的文字她们竟然极少认识,她们自问跟小姐学过不少字,别说普通的常用字,就是比较偏僻的生字也难她们不倒,可是她们几乎看不懂那幅图一小半的文字。
她们一看那幅图连头也大了,可是沈落雁却看得津津有味,不时轻点着螓首。
“小姐,现在已经申时末了。”馥大姐实在看不得两个小姐如此悠闲,她凑近商秀?耳边轻道:“徐公子再不回来,他怕是赶不及了……小姐可要早早准备啊!”
“我们不是早早准备了吗?”商秀?美眸也不抬一下,只是轻问道。
“可是那个秀宁公主刚刚又做了很大的变动。”馥大姐带点着急地道:“她们是不是已经识破我们的计策了呢?我们就这样看着她们变动而置之不理吗?小姐,大家都有点着急了,你有什么早些吩咐下去,也好安定大家的心啊!”
“到时候了自然就会跟他们说的。”商秀?又揭过一页书,轻轻点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们着什么急啊?不是让他们好好休息,吃好睡好吗?现在离到晚上还早着呢!”
后山,鲁妙子的小楼。
鲁妙子用一把小巧的剪刀把扎徐子陵像一个粽子似的纱布剪断,又小小地打了一个结,然后自顾到墙角的面盆洗了把手,略带不满地道:“小子,在小美人的巧手也不用,跑来老夫这里求援,你是不是让曲傲给打傻了啊?你难道不知道老夫平时是很忙的吗?”
“回去了她们看见我一身伤,那还不用眼泪把我淹个半死?”徐子陵盘坐轻轻调息一会,收功吐气,轻笑回应道:“我在你这里包扎好了,她们看不见我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