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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也知道绝对不能那样做,所以,祖君彦为了保护最多的人,命令刀斧手开路。
结果无数的刀斧手在密林开路之中全部活生生地累死,他们没有死在敌人的刀剑之下,却累死在这一片密林横生的枝桠和盘缠的藤蔓之内。不过有一人倒地,马上会有更多的人抢过斧头,疯狂地向前开出一道血R之路,为的是让整一个瓦岗军整齐地安然撤离。
飞马牧场的战士无奈,他们的马同样不能硬冲密林,甚至不能尾追入林,因为失去空间奔驰的骑兵甚至比不上一个刀盾兵。
他们只有眼睁睁地看着瓦岗军缓缓撤离。
商秀?骑着她的胭脂爱马看了好一会儿,命令所有的步兵点火焚林,再命令大家收拾战场,救护伤者。
飞马牧场杀敌不尽,个个都心生愤怒,不过既然没办法,只有尽量把火点大些,把场主的命令执行得更加彻底些。在一身是血的柳宗道和负伤数处仍不肯下战场的骆方的带领下,飞马牧场子弟第一次把平时野外炊猎的本事发挥了千百倍,齐声欢呼地把整一大片树林都烧着了。
受到后面大火的威胁,整一个瓦岗军几乎崩溃,他们几乎绝望,不过总算在整一支军队就要变成烧猪之前,刀斧手们打通了不知多阔的密林,找到了一处小河,让整一支瓦岗军死里逃生。
尽管瓦岗军人人欢呼大止,个个奔入河中,逃避背后漫延而来的大火,人人都在庆幸着自己的活命。不过此时的祖君彦还是无法开心起来,因为只有他最清楚,刀斧手早已经换了三批,原来真正的数百个刀斧力士早半路就累死于途了。
现在的刀斧手,只不过是换了兵器的刀盾兵。
两万多大军前来,寸功不得,现在还不足万人而回,祖君彦不用想,都可以知道李密会有什么脸色。
徐子陵戴着天魔面具,站在一个小山的顶上,冷冷地看着这一支瓦岗军残余。这一支绝对是李密的常胜精锐,训练极其有素,否则根本不可能在那样的劣势之下还能活命下来,还能有那么多人逃出生天,甚至在这种惨败之下,还能保持着一定的士气。
他是绝对不会让李密这一支军队回去的。因为,这一支部队,是李密手中的精兵,是他日后收聚瓦岗军的障碍,是沈落雁不可策动的阻力。为了日后的事更加顺利,他必须将他们减尽,他必须让他们永远地留在这一个茫茫林海之中。
这一次为了能够打击到李密,他甚至拒绝了杜伏威遣来重兵相助的要求,因为杜伏威大军一动,那么李密势必有所警觉,到时非但吃不掉李密这一支部队,还让杜伏威的江淮军与李密的瓦岗军交恶,万一李密派沈落雁去攻打杜伏威,那就让人哭笑不得了。
不过老杜很大方地把他的红带执法团留下了,如果没有这些精锐,飞马牧场的士兵倒真的不可能在一次冲击就把瓦岗军的骑兵吃掉,以上驷对敌下驷,徐子陵用了杜伏威的人和飞马牧场的马,结合起来对付瓦岗军最弱的骑兵,祖君彦败得不算冤。
现在徐子陵最需要做的,不是杀敌,而疲敌。
在此地回去荥阳路途遥远,徐子陵有足够的时间,将他们一个个拖垮在半路之上。虽然他手中的精英人数远远不及现在瓦岗军的残部,不过这不会是一场正面的对攻战,这会是一场残酷的扰敌战。黯魔队,力士队和斥候队轮番出击,用尽一切手段,徐子陵这一次亲自带领,他不相信祖君彦有三头六臂,他会有本事凭一已之力把这一支瓦岗军带回荥阳。
对于如何带着这一支部队残余安全地回撤荥阳,祖君彦现在极之头疼。
李秀宁现在头疼不在祖君彦之下。
因为她看见了一个提着小灯笼的女子。这一个女子白衣如雪,颜容平静如湖,她低眉顺眼,仿佛是一个小妻子,正站在家门口,等待着自远途归家的丈夫那般,她提着小灯笼,静静地站在李秀宁的面前。
如果她的身后有没几百个张弓搭箭的亲卫,相信李纲窦威会命令玄甲虎贲将那个神色淡然的拦路女子碾成R泥的,他们才不会管她是谁,他们只知道,现在正是离开飞马牧场这一个是非之地的时候。柴大公子已经出事,现在如果秀宁公主再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就是有一千个脑袋也不敢砍。
可是他们不敢冲,因为对方不但有箭,而且有弩,一种巨大的床弩。这种东西可以用来攻城,如果S在人的身上,那支枪矛一般粗大的弩箭可以连续穿S数人还余势不止。即使天策府里那些人马齐齐披甲的玄甲重骑,也会在这种床弩之下一箭穿心,连人带马。
他们当知道这其中厉害,所以绝不敢轻举妄动。
李秀宁却仿佛没有看到对面最少有数百支利矢,最少有十架以上的床弩正在瞄准她一般。
她翻身下马,微微笑着向那个提着灯笼的白衣女子迎过去,笑得仿佛看见一个好久不见日夜思念不已终于一朝亲得见的好朋友一般,她向那个白衣女子点头致意道:“久闻瓦岗军四杰之中,以俏军师沈落雁沈仙子最为出众,沈仙子不但娇颜惊世,而且智算天下,今朝得见,真乃秀宁之大幸!”
分曹S覆蜡灯红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两女交锋
“落雁亦久闻秀宁公主乃女中巾帼,颜姿英发,心生羡慕。”白衣飘飘的沈落雁也微微一笑,向李秀宁见礼道:“故在此等候,以求一见,惊扰之处,万望公主恕罪。”
“秀宁看见沈仙子欢喜都来不及,如何会怪罪沈姐姐呢!”李秀宁此时简直就像一个自来熟,前一句还是仙子长仙子短,下一句就是沈姐姐了。
“秀宁公主不知为何行色匆匆呢?”沈落雁仿佛没有听到李秀宁的话,也似完全不明白面前是怎么一回事般问道:“是否飞马牧场的商场主招待不周,以致秀宁公主率众离开呢?我们密公肯定不会如此失礼,他对公主敬慕多时,如和公主能和贵属下一起做客荥阳,密公惊喜之余,定会倒履相迎呢!”
“?姐对秀宁礼仪有加,又如何会招待不周之举?”李秀宁微笑道:“姐姐原来是想邀请秀宁去荥阳做客而来,不过事出巧合,虽然秀宁想与沈姐姐去荥阳,可是秀宁早已答应别人,先行到他那里做客,看来姐姐错爱,还要待下一次才行了。”
“公主金枝玉叶,是看不起我们荥阳那等山野之地吧?”沈落雁摇摇头,问道。
“沈姐姐说笑了。”李秀宁轻笑道:“秀宁极想与沈姐姐一聚,可惜答应别人在前,不敢爽约。”
“公主如此信诺,落雁拜服。”沈落雁点点头,道:“公主可自去赴约,落雁先行请贵属下到我们荥阳做客,慢慢等候公主大驾光临也行。”
“沈姐姐热情,秀宁深为感动。”李秀宁摇摇头道:“不过他们一个个尽是粗野之人,不通礼仪,定会让沈姐姐费力烦心,加上他们是秀宁的出行随从,秀宁少了他们相随,怕不知哪里有一两个小毛贼半路而拦,不便于行呢!”
“公主说笑了,天下那个贼子如此胆大包天,敢捋公主之威?”沈落雁小灯笼轻举,借着灯光看了看满身鲜血疲惫不堪的李家亲卫,微笑道:“既然公主需要随行,公主可点两三人相陪,其他的贵属随落雁到荥阳做客如何?落雁定会将他们招呼得妥妥当当,必不会轻待,公主这样可以放心了吧?”
“沈姐姐何不问问邀请秀宁前去做客的人是谁呢?”李秀宁忽然转换了话题。
“在公主的心目中,这一个人莫非比起密公更为重要?”沈落雁问。
“这一个人比起密公,在旁人的心目之中或许不同,可是在沈姐姐与秀宁心中,倒显得较为重要了。”李秀宁微微一笑道:“如果?姐在这里就好了,想必她一定会赞同秀宁这一句话的。”
“这一个在公主心中如此重要的人是谁?”沈落雁奇道:“为何还扯上了落雁和飞马牧场的商场主呢?”
“这一个人是谁秀宁也说不清楚。”李秀宁答得没头没路,不过却理所当然地道:“秀宁连这一个人的真实样子也没有看过,只知道他是?姐的贵宾。他做得一手好菜?,就像他谋得一仗好策略一样,秀宁让他算得一败涂地,思前想后还一直不明所以,直到看见沈姐姐,才稍稍明悟,心中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呢。”
“秀宁知道他跟?姐的关系非浅,只是不知道他与沈姐姐的关系如何?”李秀宁轻笑道:“沈姐姐能在此等候秀宁,想必与那个人的关浅也非同一般才对。”
“秀宁公主想说什么,尽管坦言。”沈落雁微诧地道:“公主半遮之语,真是教落雁不明其中之意呢!”
“沈姐姐莫非与那一个脸上戴着银色天魔面具的人并不认识?”李秀宁奇问。
“认识。”沈落雁并不否定,淡淡地道:“有一个面戴天魔面具的人曾袭击过我们将领,又曾假冒过密公偷袭宇文家的宇文无敌和独孤家的独孤霸,这一个人据密公所查,就是影子刺客杨虚彦。”
“影子刺客?”李秀宁一听,马上笑了,她微微摇头,轻笑道:“影子刺客秀宁知道,可是影子刺客相比起那个人,只不过是一个使剑的大傻瓜,他根本不可能知道什么叫做策略。呵呵,秀宁想,如果你们的密公不是傻了就是聋了,他怎么可能听信那个戴着天魔面具的人就是影子刺客呢!”
“如果他不是影子刺客,那么他是谁?”沈落雁问。
“秀宁正想请教沈姐姐呢!”李秀宁笑嘻嘻地道:“秀宁敢说,如果沈姐姐不知道那一个戴着天魔面具的人是谁,那么秀宁就一定是个睁眼瞎子。”
“秀宁公主秀眉巧目,明眸似波,又怎么是个瞎子呢!”沈落雁微笑道:“落雁认不认识那个人好像跟公主到不到我们荥阳做客没有什么关系吧?公主虽然是个公主,可是无证无据,说出来的空口之言,想必也难以服众的。”
“沈姐姐误会了。”李秀宁摇头又摆手,道:“秀宁并非不想去荥阳做客,只不过是先想去那个叫做D庭湖草头乡的地方看看。因为听了之前一直戴着天魔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后来更装神弄鬼地装成秀宁的亲卫来搞乱的那个人说,那里有很多叫做大牛的人,秀宁好奇,所以想去看看是不是这样。”
“是这样。”沈落雁听了,美目里有亮光一闪,忽然认真地看了李秀宁一眼,脸上渐渐多了一丝诧意,不过很快,她微笑起来,如湖有风,轻吹泛波。她点点头道:“如果去了那个D庭湖草头乡找不到那个喜欢装神弄鬼的人怎么办?”
“那秀宁只好到荥阳去找姐姐了。”李秀宁微笑道:“相信姐姐一定知道他住在哪里的。”
“他不是飞马牧场商场主的贵宾吗?”沈落雁问道:“公主不去找她问问,却为何一口咬定落雁知道呢?”
“?姐当然也会知道。”李秀宁叹了一口气道:“不过她跟沈姐姐你有一点点不同,如果现在秀宁还敢跑去问她,相信马上就会让她抓起来送给那个人做陪嫁的嫁妆。”
“难道秀宁公主就不怕落雁也把你抓起来吗?”沈落雁又问。
“沈姐姐的嫁妆应该不会是秀宁这个小小的公主才对。”李秀宁微笑道:“沈姐姐的嫁妆应该是瓦岗军或者荥阳城那样的东西才对,如何会把秀宁小小的一个公主看在眼里?沈姐姐想请秀宁去荥阳,不过是想让密公不会对此次进攻飞马牧场的失利太过恼火,同时也想为瓦岗军这一次战事找一个下台阶的借口罢了。秀宁早有自知之明,想必对沈姐姐并无一丝实质的价值。”
“公主不愧是公主,真是明白事理。”沈落雁点头同意地道:“如果公主肯跟落雁去荥阳做客,那事情的确就会好办多了。”
“秀宁就算不跟沈姐姐去荥阳,沈姐姐同样也有方法应对的不是吗?”李秀宁人小脸忽然带有一丝丝哀怨,明眸有雾涌现,潮湿一片,她低声道:“那一个人当时就站在秀宁的面前,他也没有对秀宁动手,现在沈姐姐真的要如此狠心吗?秀宁如今服输了,保证此事日后不对任何人提起,还不行吗?”
“秀宁公主说笑了。”沈落雁微微一笑道:“公主千金之体,落雁如何敢冒犯?何况公主何须如此,之前公主放出三只信鸽,飞向不同的方向,又遣出三批斥候,疾驰三个不同的地方,落雁无能,无法一一留住,公主有如此心算,落雁又如何敢阻公主上路呢?”
“不。”李秀宁却谦逊地道:“秀宁佩服沈姐姐才对,秀宁已经数度更改行前之向,又曾涉溪而行,不想沈姐姐还能在此相候,秀宁真是拜服不已。只要沈姐姐这一次放手,回去之后,秀宁绝对不跟父皇提起只字半言,秀宁甚至可以誓言作保,沈姐姐你看如何?”
“但说无妨。”沈落雁摇摇头,微微笑道:“公主就算不对唐皇尽言,也可以对秦王相诉,是不是?这一次落雁并无恶意,只是听说秀宁公主巾帼不让须眉,心中有亲近之意,故来看看。公主尽可上路,落雁绝无阻拦之意。”
“是那个人说的吗?”李秀宁奇怪地道:“秀宁看见那个人似乎很熟悉,可是总记不起那里见过,原来他真的是认识秀宁的。沈姐姐,秀宁有一句话托你转告于他,可以吗?”
“公主亲口对他说不是更好吗?”沈落雁微微一笑,既不答允也不拒绝。
“下次如果还能与他相见,秀宁也会对他说的。”李秀宁点点头道:“不过现在沈姐姐在此,想必对沈姐姐说,也是一样。麻烦沈姐姐转告他说:二哥很想他这个老朋友,请他有空可来与我们一聚。”
“那个人认识秦王殿下吗?”沈落雁奇道。
“如果他不认识。”李秀宁轻笑道:“他又怎么会看在二哥的脸上对秀宁手下留情呢?”
“他是怎样看在秦王殿下的金颜之上而对公主手下留情了呢?”沈落雁看似很不明白。
“如果秀宁不是秦王之妹。”李秀宁轻轻地摇头道:“秀宁凭着这一千几百人马,真的可以杀出飞马牧场吗?牧场之外,瓦岗军上万人也得战死,何况秀宁这只瓮中之鳖?当瓦岗军李天凡围攻秀宁之时,甚至那个人还分身前来保护,如果他不是看在二哥的份上,又如何会如此身体力行暗中保护秀宁?沈姐姐何须隐瞒,你我同为女子,有些东西虽然言语难尽,不过心中彼此不也可意会吗?”
“既然如此。”沈落雁点头,微笑道:“那落雁祝公主一路顺风了。”
分曹S覆蜡灯红 第二百四十二章 现实之酷
天初明,东方微微吐白,星点点,夜,欲走还留。
旦梅轻轻推开门,看见那一个赤足精灵正托腮静坐,凝神出窍,眼波平静如湖,心神则不知飞往天外何处,就连自己进来也丝毫不觉,不禁微微摇头。她轻轻走过去,坐到那个赤足精灵的身边,静静地陪着坐了很久,忽然开口道:“我支持你。”
旦梅总是酷酷的,平时极少言语,特别是在修习了Y魅爪和天魔腿这两种天魔秘策里的武功而容颜大变之后,就一直很少出声。
所以她一开口,??就回过神来,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你也认为??的选择没有错吗?”??收回目光,又透过窗户,凝望天际,忽然微微叹息道:“可是师尊却不会这么认为。”
“宗主心里是支持你的。”旦梅又酷酷地整了一句,却不解释原因。
“??知道。”??微微地点了点头,那湖眸却还在天际没有收回来,还凝视着无尽的黑夜,道:“师尊她因为很多人的支持才登上宗主之位,她不能不顾念当年那一份情面,最少在表面要如此。现在那些人要联起来一起对付??,她虽不愿,却不能总护着。这一点,??当然明白。”
“我相信你。”旦梅静坐了半晌,忽然又冒出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笑了,笑得云开月明,道:“这事连??自己也没有太多把握,何以你反倒如此有信心?”
“不为什么。”旦梅静默了半晌,忽然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那个人一定可以帮到你的。”
“是啊。”??一听,小脸马上变得有些哀怨,湖眸里有了点点的波光,轻轻摇了摇头之后,才轻轻地叹息道:“他是能够帮到??,可是??不愿利用他来做这些事,他是除了师尊之外对??最好的一个……”
“你应该去找他。”旦梅说完,酷酷地起身便行,行到门口,忽然又站定,道:“因为那不是利用。”
她的金袍微拂,如一团月晕,于迷茫的晨露之中渐远。
??看向天际那不知何时就有了的一丝红意,忽然点点头,喃喃道:“Y癸…白天就快来到了……”
李秀宁看着那个提着小灯笼渐渐远去的沈落雁,看着那几百亲卫默然无声地消失,也那些床弩也在一下子分拆成一片片而带走,整一支人马消去无踪,再看看自己这边人困马乏的亲卫们,不觉偷偷地擦拭了一把额头之上的细汗。
又暗暗透了一口大气。
面对那一个俏军师,她打足了十二分精神,又大胆一博,幸好成功了,否则自己和整支亲卫队不是惨死倒地,就是让她抓到荥阳送给李密做大礼了。
平生第一次,她发现世上还有女子是那般的厉害,竟然在淡淡然之间,一直压着她来打,如果自己不是冒了那个大险,这一个俏军师绝对不会那么容易放自己走的。虽然在这个俏军师的心目中,自己并不算什么很重要的人物,可是顺手抓了自己回去交差,那相信会一个心动的好功劳。
这一个沈落雁果然和那个人有关系。
果然是她和那个他一起算计李密这一支瓦岗军的,自己,只不过是他们的一只棋子,用处就像是用来钓鱼的诱饵。这一个俏军师和那一个他,用自己和飞马牧场的马,将李密的儿子李天凡钓到了,又把以为可以捡个大便宜的自己钓到了,更把来强夺飞马牧场那一整支瓦岗军钓到了。
李秀宁看了看正俯在马鞍上面色苍白如死人一般的柴绍,忽然微微叹了口气。
这一个俏军师沈落雁够眼光倒也罢了,那一个只懂养马打猎的商秀?怎么会那么幸运,找到那么好的一个意中人,自己的未婚夫相比起来,怎么看起来就像一个乡下土财主的败家仔呢?
不过现在也好,那个他一闹,自己正好摆脱这一个二世祖,虽然名节有些受损,可是换个自由之身,倒也不算太坏。李秀宁思前想后,发现自己这一次牧场之行,还不算太失败,最少她了解到不少自己很想知道的东西,而这一些东西,对自己的二哥也是极之重要的。
甚至,自己还轻易就得了个自由之身,总的来说,还算是塞翁失马。
在之后的数天里,徐子陵带着自己亲手训练的精锐,给祖君彦上了一堂终生难忘的战术课。
等待祖君彦和他那支瓦岗军的是,无尽的陷阱,箭雨,毒泉,尖木,野火,滚石,还有日夜不停永不间断的S扰。几乎每天都有困极的人不自觉地睡倒在地,然后一直睡死过去,再也无法醒转。几乎每天都有崩溃的士兵跳崖自尽,或者偷偷用兵器自裁。
没有人能够忍受这样的折磨。
就连祖君彦,都觉得自己呼吸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掐着自己的脖子般困难,现实的痛苦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如果不是一心想把此次惨痛的经历回报给李密,如果不是一心把士兵们带出这一片死域,他也早就支持不住了。
他也像自己的士兵那样解脱,可是他不能,他是主将。
他是一军之长。
瓦岗军很想找到天天S扰自己的那帮人拼命,他们在祖君彦的设计下埋伏了不下数十次,可是就一个敌人也没有抓到,甚至没有看见,不,是没有看清。
那些人就像鬼的影子一般,几乎是不存在的虚无,总是不知不觉地来,然后又无影无踪地走。没有人看清他们是什么样子,他们也许只是一些影子,他们也许并不是人。因为他们从来也不跟瓦岗军正面交锋,乃至见面。他们永远都像隐藏在密林中的毒蛇,不知何时会噬人一口,除了死去的同伴之外,相信没有人见过那些人的真面目。
那些偷袭者不知多少,不知有何目的,不知还会使用何种手段,不知……
瓦岗军对于他们一无所知,他们只知道,如果不听祖军师的命令,他们会永远地留在这片密林里。没有人不怕死,可是死亡离他们是那么的近,就算在战场之上,也绝对难以感到死亡如此迫近。
这些瓦岗军几乎可以闻到死意就在自己的鼻端轻轻滑过,他们可以嗅到它的意味,不过却无法捕捉到它的身影,反倒让它带走了自己身边的伙伴。
这样的敌人天天在他们的身边不停地出现,消失。
他们带来无尽的礼物,让碰到大运的同伴一个个地解脱。这里的东西,没有一样是吃得下去的,这里的水源,如果不是河流或者流动得很急的小溪,根本就不敢喝上一口。
因为,每吃喝一口,都有可能毒发身亡。
这里的密林走不得,那些有各式各样的陷阱,那怕是做得最简陋最笨拙的陷阱,比如一根斜悬在树上的尖木,也是一个致命的东西,如果没有注意,这根尖木也许会穿串在两个人的身上。如果躲避开这一个简陋又笨拙的陷阱,那么会有更多的人死在它边上一些极隐蔽根本不知埋设在什么地方的陷阱里面。
所以瓦岗军要硬着头皮,走在陷阱的下面。
开始时所有人还一个陷阱一个陷阱地破除掉,再上路。
可是几天下来,他们再没有那样的精力,他们决定光明正大地走在那些明显的陷阱之下,看看谁那么好运中招,只要不是自己,那就根本可以置之不理。
相比起密林的陷阱,山峡之地要危险得多,这些地方是滚石滚木和山火出现最多的地方。瓦岗军还总结出一个经验,通常迎风的山峡是不能走的,因为那样会迎来一片大火,而不是山谷尽头的亮光。
而相比起夜里的宿营休息,白天的行军简直就安全得好像在自家的院子时玩耍。
没有人敢在夜里合上眼。
那怕一会儿的小寐,也许刚刚合上眼睛,也许一柱香的时间,只要人一合上眼睛,他就可以永远也醒不来了。因为黑暗中总是有箭,它能悄悄地把所有打瞌睡的渴睡之人偷偷的送去永眠,或者有锋快的刀子,割开他的脖子,在那个人醒觉之前。
更多的是困极的人,不顾一切地倒头就睡,结果敌人尚未出现,他自己先睡死过去而不自知。
这一支瓦岗军吃光了自己身上所带的干粮,喝干了身上所带的清水,一个个脱下了重甲,除了手中还有一把武器之外,他们已经完全没有一个士兵的样子,他们更像一群困乏不堪的难民。他们一个个神经衰弱到了极点,一丁点的风吹草动也会让他们心惊胆跳。
几天过后。
他们不敢睡觉,不敢过河,不敢走在山地上,不敢走在山谷下,不敢穿林而入,不敢进村庄,不敢高声说话,不敢低声哭泣,不敢远离人群,不敢挤拥人堆。
他们甚至不敢反抗,不敢出逃,不敢搜敌,不敢接战,不敢做正常士兵能做的一切事情。
一阵风吹来,吹起一点树叶灰尘,他们也会吓得目露绝望之色,颤抖不已。
他们的人数已经消减得太多太多,现在整一支部队,已经不足三千人。足足有六千多精锐士兵,永远地留在了不足两百里的山林之地。
与痛苦得瘦削如柴的祖君彦不同,徐子陵觉得很开心。因为在他的言传身教之下,黯魔力士还有斥候三队学会如用环境制敌,以意志杀人。他们已经学会如何用最少的代价,利用环境,来转换成最大的杀伤力,在他们三队轮滚不息的S扰下,本来就是惊弓之鸟的瓦岗军完全崩溃。
他们的意志完全被摧毁,他们只剩下一个躯壳。
行尸走R一般的空壳。
又五天的时间过去后,徐子陵放弃了再追杀这一支瓦岗军,因为那已经完全没有了意义。
就算他不带着黯魔队他们追杀,这一支瓦岗军能有多少人活着回去也难说。徐子陵之前就有无数的时间无数次机会将他们全歼,不过他没有那样做,因为这是一个最好的学习机会。通过这一次数百里的追击,黯魔力士斥候等三队得到了充分的训练。
徐子陵带着黯魔力士和斥候三队,转向了竟陵,在那里,杜伏威正等着他,而更加让他不能拖延日期的是,半路上,商秀?商大美人也在等着他。
她在襄阳。
分曹S覆蜡灯红 第二百四十三章 劲敌危机
商秀?本来不必去襄阳。
不过她非要去,徐子陵也拗她不过,因为她有理由。她借口要去见东溟小公主和罗刹女她们,这个徐子陵无法拒绝。
现在的东溟小公主和罗刹女还有冰美人三个正在和李子通开战,正打得不可开交。商秀?一看东溟小公主如此厉害,几千人马就可以力抗李子勇数万大军,根本不徐子陵出手,心中不由大不服气,马上偷偷带了柳宗道骆方等人,乘着牧场的士气正盛,拉了三千骑兵前去助战。
虽然首功抢不到了,不过无论如何也要分得一杯羹,否则她飞马牧场岂不让东溟派比下去了。
东溟小公主的士兵倒不是东溟派中人,虽然也有一支小小的女子卫队,不过不足两百人。她的那些士兵全是在希望、生命、自由三个村子里的流民。
现在三个村子的人数越来越多,已经过了三万,之前成年的精壮男子自发训练已有部分结束,特别是最早的希望村,足有两千多个精壮男子结束了训练,这些人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是江淮军的逃兵。
他们别的不行,不过干回老本行都是挺快上手的,虽然徐子陵对士兵训练的要求有些不同。
卫贞贞和素素不是打仗的材料,她们只能成立支专门医治救护伤员的白衣队帮点小忙。江都富裕天下皆知,天下群雄对扬州这一个无人管辖之地流足了口水,先是江南军的沈法兴,再是李子通,开始小打小闹派了不少的士兵前来抢地盘,都让单琬晶傅氏姐妹她们带着东溟的东溟卫队轻易打跑了。
上一次吃了个暗亏李子通大怒,再点齐人马来报复,单琬晶又自告奋勇地站出来,领着这一支不足四千人从未上过战场从未坐过大船的士兵与来犯的李子通大军开战。结果武装有东溟新式武器和东海战船的流民大军把李子通的水军打得节节后退,整一条水路尽是这一条坐船还会晕船浪的流民大军的天下,简直连听得巨鲲帮暗探来报喜的徐子陵也傻了眼。
如果单琬晶这一个东溟小公主不是这么厉害,商秀?还不会那么有危机感。
之前一个沈落雁,已经让商秀?有些坐立不安了,这个俏军师能帮徐子陵真正的大忙,她是一个天才军师,还是一个合格的统帅。可是自己似乎只会吃美食和养马,甚至还有点小脾气,而那个聪明又能干的沈落雁简直就是天下女人完美的典范。
沈落雁就算了,她本来就是瓦岗军的军师,现在又多了一个东溟小公主,这教商秀?如何不着急。
当然,商秀?不知道,拥有东溟派研发新武器的东溟小公主在水军上的战力会有多么的恐怖,徐子陵之前就曾让由尚公为首的东溟派人研发新式兵器,这些超前超牛的武器第一次上战场,虽然武装在一群刚刚训练完毕的流民手中,不过也足可打得李子通的水军叫苦不已,节节败退。
特别在老杜暗地大力的帮助下,李子通简直想举手投降,不过现在单琬晶存心要打出一点名气,怎肯就此罢手。她在傅氏两姐妹的支持下,挺身而出,一心想向徐子陵别的未婚妻展示,她东溟小公主可不是只会撒娇的主,她要是打起仗来,特别是这种欺负人的小仗,那也是得心应手的。
在徐子陵急急脚带着队伍向襄阳出发之际,沈落雁等来了李天凡的残部。
李天凡虽然没有毒发身亡,不过也成一个废人,当负责此事的陈天越看见沈落雁的时候,他差一点就没有自杀。李天凡让人早早送回去荥阳,沈落雁却不回去,她不愿太早回去看见李密那痛苦的老脸,她找了一个等候祖君彦大军的理由留了下来。
祖君彦的大军没有等到,她倒等到了李密一行人。
李密带着徐世绩和王伯当来了,他们此时与洛阳的战事稍竭,因为关心这边,又顺路来襄阳跟钱独关谈条件,所以早早就来了。他顾不上对沈落雁作出一丝的怀疑和责怪,他只想马上看见祖君彦,因为祖君彦手中带着过万的瓦岗精兵,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直人影未见。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李密绝对不会再谋求飞马牧场,不,他绝对不会再相信自己的儿子。
他现在全副心思,就是找到祖君彦,他已经废了一个儿子,他不想再折一只臂膀,他更不想失去一支辛辛苦苦训练了几年的精锐之军。
徐世绩和王伯当对祖君彦这一次失利大为不满,第一,本来是沈落雁担任主帅的,可是他偏偏要前来争功;第二,只要几百亲卫的沈落雁不但摆脱了追兵,在几乎毫无折损的情况下,还截击过李家公主的队伍,斩敌近百,获得马匹和玄甲军的盔铠无数。
而他祖君彦,手握重兵两万多,个个都是蒲山公营里的精锐,在有内应里应外合之下,他竟然大败而回。
不,他应该是大败而逃。
可是现在都还踪影全无,这不是无能是什么?
不过当沈落雁派出的部下‘找’到祖君彦和他带领的那一支残军之后,就连脾气最燥的王伯当也骂不出一句来,因为,祖君彦实在太惨了。
李密一看他那个样子,不但当场泪下,而且吐血。
祖君彦比起一个野人还要野人,他瘦得比不上一只猴子,除了一双微带呆滞眼睛,几乎看不出他身上还有活人的痕迹。他看了李密,没有下跪请罪,也没有激动,他只是在发呆,仿佛还在做梦一般。跟他一起的残军剩下千人不足,没有一个人还有一丁点的人形。
一个月不够的时间里,这些人不但头发,胡须,皮肤,甚至连指甲也发绿了。他们一个个就像一具具发霉的丧尸,那眼神发呆,麻木,又敏感,平时就像个活死人一样,可是如果有任何一点异常的响动都会让他们颤抖,让他们用惊恐的眼睛四处张望。
李密准备了大量的食物,可是他们没人敢吃。
没有祖君彦的命令,他们没人有敢吃一口食物,没有敢喝一口的水,他们甚至不敢让任何人靠近。
他们的心志早已经崩溃,他们的灵识早已经消失,他们,只剩下一个躯壳。
他们是,活的死人。
祖君彦的手中少了三根指头,他的回答是,每当他想死的时候,就削下一根手指,通过疼痛来提醒自己,自己还不能死,自己还没有把队伍没有带出去。
他向李密禀报完之后,向李密的第一个请求不是饶恕,也不是食物和水,不是倒头就睡,而是要求他准许他自尽。
他心志惨极而残,残极而绝,他心已死。
他的惨状连最年轻气盛的徐世绩也大吓一惊,祖君彦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虽然不服气,可是不论他的强项军事领军,单论智计策略,现在的他,顶多平分秋色,他还无法压过祖君彦,可是敌人竟然能把一个祖君彦和两万精锐弄成这个样子,这教他如何不心寒?
不但祖君彦,就连李密,也深信不疑,偷袭祖君彦的,是大唐现时风头最盛的李世民私军,玄甲虎贲。
因为除了这一支战无不胜的玄甲虎贲之外,他们再没有能想到世上还有如此可怕的军队,如果不是李秀宁出现在飞马牧场,如果李秀宁不是有玄甲虎贲的保护,如果不是祖君彦与部属拼死找到一丝半点玄甲虎贲的珠丝马迹,那么大家还会让李世民的这一支军队蒙在鼓里。
天下间,除了他的玄甲虎贲,没有人会穿那样的衣物,没有人会披那样的甲盔,没有人会有那样的兵刃。
天下间,除了李家之外,再没有人会有东溟派的兵刃。
这一个躲在暗处搞小动作搞Y谋诡计的李世民,和他那支恐怖的玄甲虎贲,绝对会是瓦岗军日后的劲敌。
李密是那样想的。
徐子陵已来到襄阳外,不过商秀?却没有等他。东溟小公主用战船迫得李子通走动无路,放弃了引以为豪的水军,由陆路退走。她一看这仗就快打完,没她什么事了,马上连徐子陵也不等了,率领着飞马牧场的战士前去汇合单琬晶她们那几千个还没有自晕船浪习惯过来的流民。
她们一人双骑,就算战事结束,有了助战之功,又有数千的马匹的武装上,那也是大功一件。
收下了她的战马,东溟小公主自然也不能太拒绝她了。
这一个东溟小公主,听说是徐子陵最得宠的未婚妻,她也是最早认识徐子陵的女孩子之一,除了已经成了正式妻子的贞贞素素,就是她和有罗刹女之称的傅君?最得徐子陵之心了。
贞贞和素素两个,商秀?一点儿也不担心,因为沈落雁说过,她们两个的性子温柔得就像井水,绝对不可能会醋海扬波;罗刹女傅君?是个大姐,可是商秀?也不担心,因为她是外族的女孩子,对上她,自己多少也会有点底气。
可是这一个东溟小公主不同,就是沈落雁那样的女子也要低下性子去讨好她的。
商秀?觉得自己平生的劲敌不应该是沈落雁,也不是那一个漂亮得就像小妖精一般的??魔女,而是这一个素未谋面的东溟小公主,单琬晶。
她与这个东溟小公主有很多相同的东西,比如都有一份雄厚的家底,都有一定的实力,都同样具备让徐子陵日后发展的条件。东溟小公主听说还有一个天下无双的母亲,而自己这边也有一个老不死的鲁妙子,两个都算是徐子陵的长辈,他对这两人也言听计从,两人对他的影响都举足轻重。
商秀?刚刚在徐子陵和杜伏威的帮助下打败四大寇,再挫败瓦岗军,还来不及向心上人撒会娇,讨一点小赏。可是那边的小公主就已经凭一己之力大败沈法兴和李子通,贯通了江都整一片水道,海沙帮之类的水路帮派闻风丧胆,那窜起的势头之猛,简直无人能及。
如此劲敌,商秀?怎敢不小心以对。
分曹S覆蜡灯红 第二百四十四章 小小偷儿
襄阳位于汉水之旁诸河交汇处,城高墙厚,城门箭楼岳峨,钟楼鼓楼对峙,颇具气势。
徐子陵让斥候队散去,少数人跟着卜天志回巨鲲帮,毕竟现在还是那个云玉真做帮主,虽然她没有了实权,不但倒犯不着跟她起什么对突,何况一直以来,她都对卜天志的行为都是只眼开只眼闭。
陈老谋相对自由得多,他不像卜天志是个副帮主,他只是个老偷儿,平时没什么事,又装老装病,云玉真收了他几个半吊子水平的徒弟进帮之后,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