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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琼依-撒旦危情:冷枭,你要疼我!(尾声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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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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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到这里,钟柏龙直皱眉,敲了钱旭头一记,“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要的是你发现的证据,你要是这种态度,我以后怎么把重任交给你……我要是不在了,你天天研究这种没边没际的事,哪天才能破案……”

    钱旭摸摸被敲痛的头,直抽气,最近头儿好奇怪,频频说什么以后以后,头儿还年轻,离退休还早着呢,前几天局里刚统一组织过体验,头儿的身体完全达标,没听说出现什么状况啊。

    正文 第83章 学会长大

    钟柏龙走后,钱旭继续纪录自己认为对的,“据我知道的情况这种名牌是近几年刚刚兴起的,这门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看上去是全新的,一点没用过的样子,连一点刮痕都没有,看上去更像是刚装上去的。疑点来了,这附近的别墅去年就接到拆迁通知全部搬出去,如果是今年装的,岂不是很奇怪,要是冲着拆迁费,也应该是拆迁补偿前装啊,之后装不是很奇怪吗?我怀疑这门原来上面有证据,被人刻意换掉了……”累

    走开的钟柏龙在听到钱旭的自言自语之后突然转身,“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说一遍就说一遍,大不了再挨头儿一记爆炒栗子,钱旭初生牛犊不怕虎,把自己分析得又讲了一次。

    钟柏龙边听边去观察门,钱旭说的果然不假,这门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没有一点,哪怕是小的刮痕,明显就是扇新门,由于颜色比较灰所以一时没有引起注意,想不到钱旭这小子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在观察这一点上心倒挺细。

    “你再说说。”

    见钟柏龙肯听,钱旭立马来了精神,又从口袋里掏出半片厚铁块,“头儿你看,这是我刚刚在门外的草丛里捡到的,据我观察这应该是大门上的,切面比较不规则,应该是被重物砍掉或是砸掉的痕迹。”

    捏着那枚五公分长,三公分厚的不规则铁片,钟柏龙又点点头,目光里出现满意的神色,总算他带的钱旭和岳玉峰能有出息了,他日一定能超过他。闷

    钟柏龙别有深意地看看两个逐渐成长起来的手下,心中大感欣慰,大手一挥,“继续!”

    *

    浩浩荡荡带了几十个人去,回来只有光杆司令一个。

    佟冠楠看着一身是血的黑子摇摇晃晃站在自己面前,心里既恨又恼,好你个黑司曜,居然早有准备,把我几十个人全做了。

    “大哥,对不起……我黑子对不起你……”

    “不要说话,好好养伤,丁子,你他妈的把医生叫来了没有?”佟冠楠一面扶着黑子到沙发上坐下,一面催促打电话的丁子。

    丁子苦着脸,“大哥,一听说到咱们这儿来出诊,那些医生全说有事来不了。”

    “私人诊所呢?”

    “也是一样。”

    佟冠楠索性把黑子背起来往外面走,他就不信了,这么大的城市还找不来医生。

    眼见老大亲自背人,丁子忙跟了上去,“大哥,我来吧。”

    佟冠楠没要丁子接,“别在这里浪费时间,去外面叫二子准备开车。”

    躺在佟冠楠的背上,黑子人虽然意识模糊,却也能听得到,心里那个感动,发誓一旦等他黑子身体恢复,他非要替老大干掉那躲在阁楼上的对手不可!

    *

    分不清现象还是梦境,因为她梦到了最疼自己的妈妈,一样的温柔笑脸,一样的温暖大手,一样的软言软语,一样柔软的唇亲亲她的脸蛋,一样的美味饺子。

    她吃着盘子里的饺子,睁大眼睛说,“妈妈,我梦到你走了,不要我了。”

    “傻孩子,妈妈一直在这儿,在你身边。”妈妈夹了一只沾醋的饺子放在她的小碗里。

    她开心地咬一口妈妈做的饺子,“你不会离开昔昔吗?”

    妈妈摸着她的头说,“不会,妈妈永远在昔昔身边,但是呢,昔昔是大姑娘了,得学会自立,要坚强,不要哭,哭是孩子才做的事。”

    她低下小脑袋,只有在妈妈面前她敢才说真心话,“昔昔不是故意想哭的,妈妈,昔昔会乖的,会坚强,就是有时候忍不住。”

    “妈妈知道,妈妈希望你说到做到。昔昔你不小了,上了大学要积极和同学打成一遍知道吗?不要再一个人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以后出了社会你更要学会和人打交道,这是一门大学问……”

    “昔昔懂。”她很认真的听,认真的记,妈妈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在心里。

    梦里她吃着好吃的饺了,和妈妈聊得好开心,妈妈走后她不知道该怎么笑,在这一刻她肆无忌惮地笑着,挥霍着自己愉快的心情,牢记着和妈妈商量的事,要学会长大。

    醒来是残酷的,她躺在陌生的地方,坐起身来心口有深深的失落,小手摸上脸颊,上面好象还留着妈妈的吻。

    妈妈,你放心,昔昔会听你的话,学会坚强。

    情况比钟未昔想象的要糟,黑司曜真的中弹了,两颗子弹,一颗擦破头皮,一颗在背部,不深,不是致命伤,却导致人昏迷了两天。

    这两天里,钟未昔一直守在他身边,倒不是她想守,是有人*着她守。

    谁?

    黑司曜本人。

    他昏迷中双手在空中乱舞,她醒过来去看他,刚一靠近,他像寻着味道一样拉住她就不撒开,任凭她怎么挣就是挣不开。

    想着他是为了她而挡的子弹,算是欠他一个人情,也就随他去了。

    向恺默来看过黑司曜几次,每次都来的不是时候。

    两个人一个昏迷,一个趴在床沿睡着,所以看两眼也就退了出去,反正曜那小子只要女人,不要兄弟,他待在那儿岂不是大煞风景。

    睡醒的时候,身上热得很,长时间趴着有些累,直起身时肩膀和手臂都是麻的,身上好象有东西,扭脖子的时候这才注意到身上披着一件厚毛毯,夏天身上披这个,难怪会觉得热。

    不知道是谁帮她披的,钟未昔把毛毯拿下来,不经意地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清清亮亮,似乎醒了好一会儿,这么一想,再一看被他攥住的手,急忙抽出来。

    他躺在病床上,力气倒不小,反应也快,一下子抓住她的手,冷冷的口吻中注入一抹诧异,“你怎么在这儿?”

    那时候他病着,半梦半醒,她让他握,那是还债,可这会儿他清醒得很,又拉着她干什么?

    钟未昔想要再抽出来,他瞬间冷下脸,“别动!”语气也硬。

    盯着那黝黑的大掌中白皙的小手,她哆嗦着咬住唇,不敢再动。

    能再看到这张清秀可人的小脸,牵着这软软的小手,黑司曜无比庆幸,有一种重生的感觉,小丫头的真身他还没得到过,老天不让他死。

    正文 第84章 该得

    第九十九章

    “看到我醒了,你想说什么?”他看不惯她一见他就皱着小鼻子,抬起手抚开她小鼻尖上的皱纹,变为笔挺的小翘鼻,满怀期待,又抑制不住口气生硬,“快说!”

    钟未昔愣了足有半分钟,不敢说实话,埋头脑袋不吭声。可他明显不让她过关,非听不可,“快说!”累

    明明躺着刚醒过来,声音倒是强硬,钟未昔猜测着他可能是想听她说些感激的话,于是艰难地开口,“谢谢你救了我……”声音极小,听上去勉勉强强,像是被胁迫所说。

    “我没听见。”望着那双唇微微张开,显得不情不愿,黑司曜虽然早料到她不会领情,仍觉得失望,冷着声强迫,“再说一遍!”

    哪有人这样的,说感谢的话不是要被救人心甘情愿说的吗?他这样只会让她觉得更加排斥。小手被他攥得好疼,钟未昔低头飞快而响亮地说,“谢谢你救了我。”

    之后整整几天,她一言不发,他吃饭要她喂她就喂,背上有伤全是侧身或是趴着,翻身困难,他要她翻身就帮着翻身,除了上厕所,是候肃来扶他去之外,几乎所有的全是她做。

    她任劳任怨,谁让他救了她。

    看着她每天寡言少语,黑司曜越发觉得烦躁,有时候没话找话她全是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蹦,从不肯多说。

    这天下午准备睡午觉,她借口去洗手间,跑到外面去了,黑司曜趴着怎么也睡不着,按铃让候肃进来。闷

    “警方最近有什么动静?”

    “您撤走后警方就接到报警电话,派了大量警力挨家挨户查,应该没发现什么,我们做的清理工作很严密,现场打扫的也干净。为了迷惑警方,我在隔了七家的位置放了烟雾弹,在那家人家院子的砖缝里留了一点血迹,恐怕他们要查下去,也将查无头绪。”

    黑司曜抿着唇没说话。

    候肃看着黑司曜没什么表情的脸,不管听不听得进去,决定劝说一番,“主人,您这一次有些冒险。”

    说的不客气一些,小主人冒的险太大了,送走了向恺默,小主人竟然会和那个女孩留下来,以四人对几十个人。幸好佟冠楠的手下没有配枪,否则后果不堪想象。

    “你在黑宗朔面前提了这事?”黑司曜挑眉,候肃跟了他二十多年,表面上是他的近身保镖,其实是黑宗朔的人。这是黑宗朔惯用的手法,在几个儿子身边都有这么一个保镖。

    候肃摇头,“没有。”

    黑司曜对此并不意外,候肃和他这么多年的感情,和那几个保姆一样,早就暗中站在他这一边,经常会帮他在黑宗朔面前隐瞒一些不能让黑宗朔知道的秘密。

    “主人,要不要我推荐几个人,他们都愿意自动加入。”候肃建议。

    黑司曜摇头,不领候肃这个情。候肃比他年长,在黑道上有人脉,虽然他们名为主仆,但实为朋友,他不想靠他人之手发展自己的势力,他和默都是骄傲的人,要么不做,要做就得凭自己的本事在这座小城扎根发展下去。

    被主人拒绝是意料之中的事,候肃随即移开话题,“佟冠楠之所以会突然派人袭击别墅,说明他早就在留意观察您,以后您做事要格外小心!”

    小主人早在出生起,所有的一切信息和身份证明已经被首领抹得一干二净,黑道上只知道首领有两个孩子,接班人黑卫朝已死,膝下只有一个独生女儿。所以,这些年来提亲的男方不少。

    黑司曜没接话,年轻的脸上浑思着什么,然后摆摆手,示意候肃出去。

    在外面,候肃遇到了躲在角落里发呆的钟未昔,钟未昔对候肃还停留在六年前的记忆里,脑海里一下子翻滚出那天埋尸的景象,心里的戒备霍然提升了,又害怕到脸色霎白。

    候肃上下打量了一眼钟未昔,当年的小女孩长大了,才到腰部的小个子现在长到肩部,小主人对她真的挺特别,六年都没忘。

    等候肃走后,钟未昔仍觉得全身发冷,在她的眼中候肃等同于帮凶、刽子手,杀人不眨眼,尽管她没看到过他杀人,可他身上有一股说不上来的血腥味。

    怔了半晌才好一些,看着走廊尽头的房间,黑司曜在里面午睡,实在不想进去,磨到天色将晚,才不情愿地抬脚向那间房间走去。

    他仍是这几天的姿势侧身躺着,背朝着门,她悄悄走过去,他人突然头一转,她被逮了个正着,吓了一跳,心里有些发毛,心虚间低下头去望自己的脚尖。

    “去干什么了去了一下午?”他的声音不愠不火,没了平常那种恶狠狠或是不耐烦。

    “去洗手间。”钟未昔只觉得两颊滚滚的发热,她不擅长于撒谎,知道这理由不好,哪有人上洗手间上一下午的。

    “是么?”他应了一句,没再说什么,指着柜上的空玻璃杯子说,“我要喝水。”

    她赶紧去倒,他这些天全部侧躺着,喝水吃饭不方便,往杯子里C上吸管,递到他嘴里。

    他喝完了,又躺下去,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事情还是又想睡。

    撒了谎的钟未昔尴尬地站着,仿佛在等待着他的宣判,整个人无所遁形不知如何是好。

    “钟未昔,你回去吧。”过了半天,黑司曜只说了这么一句。

    钟未昔没听明白,以为他在讲梦话。怔忡地盯着他脖子上缠上的纱布,那里是她咬出来的伤口。

    不想他陡然睁开眼,侧过头来看她,皱眉,“还不快走!”

    她打了个激灵,不由自主后退两步,咬起唇飞快地拉开门,生怕他会后悔,被恶狼捕困在笼子里的小兔突然被放开,小腿迈得飞快,急切的脚步声在空寂的走廊里回荡。

    听着这仓皇而逃的脚步声,黑司曜的脸越来越Y,越来越沉,最后甩手将玻璃杯一把扫到地上,玻璃渣子在地上飞弹舞溅,碎了一地,一如破碎的心。

    不清楚他怎么会变化得这么快,这些天她在这里照顾他,他采取的是默认和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她认了,的确是她欠他的,可他也不想想,她不想让他救她的,是他故意要把她留在现场,看他的人开枪,是他种的因,该他得这个果。

    抱歉,昨天本来和平常一样是三更滴,在外面办点事回不来了,这是例外,以后有什么情况会提前通知滴,一个一个歉意的吻。

    正文 第85章 明辨是非

    他什么事不好做,为什么要混黑社会,砍人,埋尸,无恶不作,她以后不想见到这种人。

    钟未昔颤抖着攥紧双手,一口气跑出去才发现这里她根本不认识,也不知道是哪里,在路上走了大半天才看到一个公交站台,线路极少,转了三趟车才回到小区。累

    失踪几天,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向爸爸解释,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掏出钥匙开门进屋,发现家里没人,姐姐的行李全不见了,想起姐姐的开学时间是昨天,爸爸自然是前天就送姐姐去学校了。

    姐姐的学校在武汉,路程远,一来二去可能要几天。

    钟未昔舒了口气,绷紧的神经陡然放松,没精打采倒到床上,从枪战到今天这几天过得浑浑噩噩的,感觉在做梦,那疯狂的枪声,到处流淌的血迹,地上东倒西歪的尸体,还有那个人的话,“你在怕什么?钟未昔,你不是喜欢和佟冠楠来往的吗?这场景你应该熟悉才对,或是你在我面前装?”

    她闭上眼睛,双手抱住脑袋直摇,他*她看保姆杀人是想告诉她,要她不要和佟冠楠来往吗?

    还是告诉她,佟冠楠和他都是一类人?

    应该是第二种吧,他总是这样,以欺负她为乐趣,非得把所有人抹黑了不可,她心里知道佟冠楠是什么样的人,可仍然不舒服,她不是傻子,她懂得明辨是非。闷

    无论是他还是佟冠楠,都是她不想有关联的人。

    姐姐去上大学了,再过两天她也要开学,以后与这些人没关系了,不会再有关系了,她要开始新的生活。

    要带的东西不多,收拾下来,所有的行李只有姐姐的四分之一,钟未昔收拾好东西,环顾整个屋子,想着即将离家去外地上学,心里空落落的,把妈妈的相片用布包好放进去。

    坐在餐桌上埋头吃买上来的炒饭,听到一阵响声,是老鼠吗?

    站起来拿起一本厚书做武器,吞着口水往声音的发源地靠近,在她的房间,是书桌的抽屉里发出来的,好象是手机。由于到她手里到现在从来没响过的,所以她也不敢断定是不是。

    拉开抽屉,屏幕上一闪一闪,她红扑扑的小脸瞬间就白了,心里不舒服,不敢接,飞快地拉上门,跑到外面继续吃炒饭。

    哪里还吃得下,她已经有些摸透那个人的脾气,手机依然在响,再三挣扎,还是跑过去接听了。

    按了也不敢出声,紧张地屏住呼吸,人僵在那里。

    “明天开学?”绷紧的嗓音中有她熟悉的暴风雨,显然被她的不接听弄得有些火大。

    他问这个做什么,钟未昔心里打鼓,不想回答,又不敢不回答,含糊着,“还不确定。”

    “录取通知书上没写?”他鼻腔里发出嗤笑,直接戳穿她,“学校还真是疏忽,怎么别人的通知书上都写了,就独独忘了你的?”

    吸了口凉气,她从来不是一个说谎的孩子,钟未昔也觉得自己不该总是撒谎,“后天。”

    “车票买了吗?”

    “没有。”她一怔,这是生平在没有大人陪同的情况下第一次出远门,什么都不懂,被他这么一提问,突然意识到好象还有些事情没考虑全面。比如他问的车票。

    “行李收拾得怎么样?”

    被他这些古怪的问题问得心惊胆战,要是别人问她不会奇怪,可是他为什么要问她这些私密的事,想不明白心里就抵触,咬着唇“嗯”了一声。

    不满意这个答案,黑司曜强忍着脾气又问,“学费呢?”

    她紧紧的咬着唇,“不……”

    “不是什么?是身在身上还是打在卡里?”他发出不耐的磨牙声,穷追不舍。

    心情慌乱而不安,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垂眸用手指抠着书桌的一角,“没有。”

    这丫头实在是气人,他的耐心尽失,露出了原先的恶人面孔,咬牙切齿地嘶吼着,“没有什么?钟未昔,你存心的吗?说清楚!”

    她惊得颈后一片小疙瘩,嘴唇打颤,“我爸爸送姐姐去上学,学费还没有给我。”

    总算可以好好和他说话,黑司曜发现这丫头该死的不识好歹,好声好气跟她说话就爱理不理,他一凶她就什么都回答,于是硬着声问,“你有身份证吗?”

    去年早办好了,钟未昔弱弱地应,“嗯,有。”

    “你下来!”他命令着,好象看得到她的惊慌,改了口说,“我上去,等着!”

    钟未昔白着小脸,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那头就挂了电话。

    *

    钟涵炎调了四天的年假,算准了时间往家赶。

    刚到家门口,陶为琳准备出门,看到本该在外地上班的儿子突然出现在面前,惊讶不已,“涵炎,你……”

    “妈,我没时间和你多说,我回家拿两件衣服,马上就走。”

    “去哪儿?”陶为琳一把拉住要往屋里钻的儿子。

    “上次我不是说了嘛,要送昔昔去上学。”钟涵炎满头大汗,一心想进去拿东西。

    陶为琳把钟涵炎的手臂捏得死死的,唬下脸,“你请假专程回来就是为了送钟家丫头?涵炎,她是你堂妹,不是你女朋友,听我的话,回公司去。”

    “妈,你在说什么?我当然知道昔昔是我妹妹。”钟涵炎起初理直气壮,说着说着,眼神躲闪,索性挣脱了陶为琳的手,衣服也不拿了,转头直接往楼下跑。

    “涵炎,你回来,回来……”

    陶为琳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可钟涵炎哪里听得进去,转眼奔到一楼。

    “哎哟!”楼上传来陶为琳的痛叫声,钟涵炎去开防盗门的手一停,“妈?”

    “涵炎……”陶为琳的呻/吟声从上面传来,夹着痛苦的声音。

    “妈,你怎么了?”钟涵炎仰脖焦急地向上看,只能听到声音,看不到人,脚步往楼上跑。

    跑到自家楼梯口,陶为琳坐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脚踝,满头的汗,“涵炎,快,扶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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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86章 十恶不赦

    “妈,你怎么走路的,我背你去医院。”钟涵炎急忙跑过去把陶为琳背起来。

    陶为琳眼中闪过狡黠,一面呻/吟着一面摆手,“去什么医院,浪费钱,我的脚崴了,背我进屋。”

    尽管着急,钟涵炎也不敢扔下受伤的妈妈,只好依言把陶为琳背进屋,又是拿药箱又是翻药,心里急得跟猫抓似的,昔昔,哥哥回来了,哥哥马上去见你。累

    在爸爸的心目中姐姐永远比她重要,钟未昔这些年已经开始有自知之明,她也没想过爸爸会送她去学校,因为哥哥上次说过的,他送。

    想到哥哥,心儿砰砰直跳,伸长了脖子天天在家等,终于等到今天,钟未昔心情雀跃,可接到黑司曜的这通电话后,她的心一下子沉进谷底。

    怎么办?他说要上来。他想要干什么?不会这么好心关心她的学业,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又想带她去看什么杀人好锻炼她的胆子吗?

    身体剧烈抖动,不,她不要,死也不要和他再出去,打定了主意,她决定不管他怎么敲门,她就是不开。

    然而她又一次忘了,他有她家的钥匙,在她六神无主之际,他悄无声息开门进来,骤然出现在她面前,皱眉扫过地上的三只小行李包,“东西怎么这么少?”或许是看她脸上惊恐的神色,他口气突然一转,“你带了哪些东西?通知书、户口本带了吗?”闷

    通知书在哥哥那里,户口本要带吗?钟未昔一脸茫然,怯怯地摇头。

    这些她都不懂,没有人教她,她所在的班级只有两个同学考上了大学,那个唯一和她一起考上的同学是个男生,为人凶悍,她根本不敢去问。前些天爸爸帮姐姐收拾东西,她不在场,更不清楚。

    黑司曜拧起眉心,“身份证、手机、一寸和两寸照片呢?”

    钟未昔继续摇头,黑司曜低咒一声,钟柏龙那个父亲到底是怎么当的,两个女儿上大学,怎么小女儿对此一窍不通。

    “去把这些东西带上。”

    她没反应过来,他的手快欺过来,忙低头飞快地钻进房间,翻找起几样东西来。

    最后,她手里捧着这些东西低头出来,他翻出身份证,牵起人就往楼下走。

    她不肯,左手抓住门框,他回头将她堵在自己的臂膀里,冷笑着扔下狠话,“我不介意再扛你下去。”

    他是那么强大,她不知道该怎么办,钟未昔忽略了他身上的伤不可能这几天便能好,轻易被吓住了,一路咬着唇趔趄着跟他走下楼。

    到了楼下,被塞进黑色轿车里,刚好遇到奔过来的身影,钟涵炎起初还不太确定,“黑司曜?”

    钟未昔在车里,黑司曜正弯下身准备进来,听到这声直身出去,与钟涵炎打了个照面。

    看到老同学,老朋友,钟涵炎太高兴了,跑过来勾起黑司曜的肩膀,“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以为你小子还在国外,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太不够意思了!”

    “刚回来没几天,这不没时间么。”黑司曜不动声色。

    “让我好好看看,你小子六年不见长壮实了不少,个头比我高了,我记得那时候你可比我矮一公分的。怎么样,这些年在外面喝洋墨水还习惯吗?”

    与钟涵炎的热情相比,黑司曜显得平静许多,“还好。”看了看手表,“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下次再聊。”

    “一看你小子穿得人模人样的就知道接管了你爸的生意,那行,有空再聊,我来看我妹妹,后天送她去上大学。”钟涵炎喜滋滋地指指楼上,没留意到车里的钟未昔,而钟未昔又被黑司曜的眼神所警告,胆怯地不敢乱出声。

    黑司曜淡淡颌首,没说再聚,朝钟涵炎扬了扬手,直接钻进车内。

    看着她别开脸看窗外向后倒转的景物,黑司曜眯起眼,“钟涵炎专程赶回来送你去学校?”

    她不想说话,装没听到,他做过那么多伤天害理的坏事,哥哥一件也不知道,还拿他当朋友看,他呢,对哥哥不冷不热的,高傲得不行。哥哥是个正人君子,怎么会认这种人当什么朋友。

    “拿我跟钟涵炎比?”黑司曜仿佛看出了她在想什么。

    她错愕地转过头,印证了他的猜测。黑司曜冷冷地扣住她的下巴,“在你的心里,我是不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这还用说吗?钟未昔闭上眼睛。

    “你可以告诉他,告诉他我对你所做的一切。”他的嗓音冷冽,面露嘲讽之色,“我很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你……”钟未昔睁大了眼睛,抑制不住愤怒,扭头躲开他的手,她不会让他去对付哥哥的,她发过誓的,她要保证哥哥。

    他偏偏不让她如愿,有些蛮横地把她的小脸重新拧过来,嘴唇*近她,“不要以为我拿你没办法,说,你喜欢我还是讨厌我?”

    他是神经病吗?钟未昔被前一个完全不可能出现在她与他之间词炸得一愣,温热的呼吸拂在她脸上,她不小了,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不是小时候那种单纯的喜欢。

    他还没戏弄够她,又来想占她的便宜吗?

    犀利的目光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小细节,黑司曜很快发现出现在她脸庞上最多的是厌恶,其实他的问题没问之前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他不甘心罢了。

    今天默和他聊天,又调侃起他还没开荤的事,后来那小子难得一本正经地说,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只是一种感觉,同样的,不喜欢一个人也不需要理由,那同样是一种的感觉!一种让人不舒服到心坎里去的感觉!

    “候肃,把车开快点!”黑司曜心情无比烦躁,调开与驾驶座前的档板,吩咐着。

    “是。”候肃谨慎地点头,迅速拨档。

    未知的地方让钟未昔惶恐,缩着身子往离他最远的地方躲,黑司曜那血脉里被覆盖下去的冲动被她这个小动作激得拍起惊涛巨浪,在他面前她丝毫不伪装对于他的厌恶,够了,真的够了!

    正文 第87章 放一把火

    他的耐性已经被她挥霍殆尽,余下的只有愤怒以及受伤的咆哮。

    拽过她颤抖的身子狠狠地吻了上去,喘着粗气把那小嘴里的甜美空气全部吸收、吞噬,把两个人的距离压缩到零,无隙缝地贴合。

    不是怕吗?累

    那就怕吧,反正你永远也看不到别人的好,别人的一番心意在你面前如粪土。

    被他的吻弄得像凌迟,钟未昔极度难受,这几天想了许多,翻着姐姐枕头下没带走的言情小说,书中的爱情多么令人憧憬,男女主人翁第一次亲吻的画面好美。每个女孩都会有爱情,她想自己的爱情也会到来。

    转而一想到自己被强吻许多次,顿时心乱如麻,心口酸酸的想哭。

    这会儿她心里更乱,悲伤和委屈从四面八方冲击了上来,她想推开压在身上的人,推不动,怎么也推不动。

    为什么别的女孩都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献上初吻,为什么她就不可以?她做错了什么,要被坏人这样欺负。

    她脏了,不干净了,不是什么好女孩,不配期待纯洁的爱情。

    为什么脑海里浮现出哥哥的身影,哥哥温暖的大手,哥哥温柔而宠溺的眼神,还有这亲她的人也变成了哥哥的脸。

    是哥哥,心口霎时拥有了全世界,在这个世界里,鲜花齐放,阳光满溢在身上,好温暖,好舒服……闷

    此时的黑司曜同样不好受,不单不好受,他简单有如在被处以最残酷的鞭刑,满头大汗,心痛异常。

    她的颤抖和抗拒甚至是厌恶直接从她的唇上传递过来,在来之前,他反复在想默的话,想着不如算了。何必呢,强求一个不喜欢,甚至是极度讨厌自己的小丫头做什么呢?

    世上的女孩千千万万,他偏偏选了一块最难啃的骨头,最可气的是这块骨头心里没他,另有其人。

    她背着他去见佟冠楠,他不气了,用她年纪小给自己一个解释,可他现在来又做什么呢?

    关心她这关心她那,到头来还是被她摒弃在千里之外。

    够了,真的够了,他为什么如此在意她,连他自己都没找到理由,其实分析起来也好解释,不过是得不到的是最好的,恐怕得到了也就不稀罕了。

    他在心里无数遍让自己放弃,于是陡然放开怀里的人,把她推开,那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却教他的心脏被狠狠的力道一撞,紧接着是她明眸里难得一见的笑,那是一种陶醉中才发出来的笑,她在陶醉什么?上次也是这样。

    刚灭下去的火种陡然又因这嫣然一笑而升起,他握住她的肩膀,小心翼翼低问,“讨不讨厌我?”

    她虚浮地飘在云上端,摇头,怎么会讨厌哥哥呢,昔昔从来不讨厌哥哥。

    黑司曜心跳漏了好几拍,然后狠狠的,猛烈的狂跳起来,抓住她的肩膀,在稀薄的空气中不确定,“真的?”

    她点头,拼命点头,昔昔喜欢哥哥,昔昔好喜欢哥哥。喜欢哥哥保护昔昔,喜欢哥哥在昔昔最委屈难过的时候安慰昔昔,喜欢哥哥在昔昔没人疼没人爱的时候呵护着昔昔,哥哥是昔昔最喜欢的人。

    想得到这个答案太久了,黑司曜形容不出来自己此刻的感受,似蜜似甘,似实似虚,好象做梦,又不像。这好比是小时候想要一块糖,梦想了好久,撒泼耍狠还是没得手,结果突然有一天糖掉到他手里,惊讶地只顾盯着看,不敢去尝,因为大脑神经太兴奋了,不敢相信。

    现在他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如此吸引他,六年可以忘掉很多东西,可以忘掉很多与你相遇又迅速分别的人与事,唯独当年哭哭啼啼跟个水晶娃娃似的碰不得的小丫头留在了记忆里,并留下来很深的烙印。这么一个漂亮可人的水晶娃娃,教人怎么舍得放开。

    唇上的力量消失了,钟未昔也从云端着地,转眼回到现实,入目是一张冰山俊脸,在他的目光下瑟缩了,几乎下意识低下头躲避这让她觉得难受的一切,心里隐隐感觉到自己可能说了不该说的话,一时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黑司曜倒没再说什么,带她去的地方也不是什么诡异之所,到银行用她的身份证办了张银行卡,交给她的时候叮嘱,“上大学以后就用这张卡交学费,存生活费,听到了吗?”

    她摇头,“我不能要。”刚才她看得清楚,他往她卡里存了一笔钱,如果要了他的钱,那她成什么了?

    “这是钟警官让我转交给你的。”黑司曜说得面不改色。

    钟未昔犹豫了,是爸爸给她的学费吗?怎么会在他这儿,爸爸怎么会如此信任他,她以为爸爸最信任的人是叔叔。

    “不信就给我。”他伸手来拿,当然不行,这是她的学费,她摇摇头躲开他的手,把放进兜里。

    见她收下,黑司曜冷淡的唇角倏然挑起一抹笑,她刚才说的话他想听了太久,那是他这辈子听到过的最美的声音,远比这座小城的地盘,比黑社会老大的位置,比金山银山似的财富来得更重要。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飞快地抬头看一眼,真的是笑,他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他甚至摸了摸她的头,浅浅地笑,“走吧,回去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没带的。”

    这让她惶恐起来,感觉被他摸过的头皮像被人放了一把火,连同脸颊一块儿烧了起来,没来由地,心慌成一团。

    这天之后发生的事对于钟未昔来说仿佛在看跌宕起伏的电影,一个片断接一个片断,一个不可思议接一个不可思议。

    他带她在外面吃过饭,送她回家,给她罗列出一长串的清单,让她对逐一比对要带的东西,什么手机、充电器,学生档案,团员档案……

    这些本来应该是爸爸或是哥哥做的事,他居然在做,她只能认命配合,这也就算了,他甚至让她准备棉签、纱布,还有绷带,而他的理由则是大学军训容易受伤。

    高中军训又不是没参加过,不就是站军姿和踢正步么,她在心里嘀咕,只好跑出去买,他把她迈出门的脚步拉回来,塞给她一只崭新的医药箱。

    正文 第88章 印象

    结果想当然,她本来只有三只轻便的行李一眨眼变成六大包,增加了一倍的负担。

    苦恼地盯着这堆东西,发愁自己和哥哥怎么长途跋涉带到学校。

    黑司曜仔细看着那小脸上布满的愁云,心情出奇的好,临走前又摸摸她的头,“把东西整理整理,后天就要开学了,看看你们女孩子还要带什么。”累

    温温的口气让人心里一暖,像极了哥哥,钟未昔抬起头,刀刻的面部线条似乎不再那么生硬,棱角处变得柔和了许多。

    “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她声若蚊蝇,小脸红透,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初潮时被他看到的窘境,他指的女孩子要带的东西是指那个吗?

    “你明明没听见。”轻轻俯在她耳边,声音沉得像醉酣的夜,瞧她脸颊的粉红犹如桃花,想看得更仔细一些,将她脸颊旁的几缕发丝拂到耳后,又情不自禁细细欣赏那莹玉般的嫩白耳垂,小孩般坏心的对着她耳朵吹气。他要她知道,狼饿了,想吃羊。

    “我听见了。”她摇头,这一次她是真的听进去了,没有敷衍的意思。因为她感受得出来,他今天说的和做的一些里面有哥哥一般的疼爱,让她拒绝不起来。

    “不,你没有。”他刻意反着说,她怎么不看他呢,和他说话,却不瞧他的眼睛,两个彼此喜欢的人最好的交流方式不就是通过眼睛吗?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心里想什么,总能透过眼睛瞧个一清二楚。闷

    他从来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做事向来是雷厉风行,说到就要做到,此时心里焦急万分,但毕竟不同了,她说了那番话之后,他思考过,其实她跟个小孩一样,对于感情什么都不懂,而他要做的就是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

    “我有!”她掀起眼帘,就着光看他眼中的光芒如寒夜中的星辰一样闪亮,亮得厉害,无形中蛊惑了她,她竟然在那双长年冰冷的眸中看到了温度。

    这样的对视不长,呼吸就吹在她的唇上,他的手指爬上她瘦尖的下颚,又缓缓向后延伸,直C入浓密的发中,从她的后脑托起,吻了上去。

    与前几次的强硬与掠夺不同,他的动作轻缓,难得有耐性细细地吻。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亲吻是这样的,他的唇温软,不再冷而硬,轻盈又缠绵的力道,被他吮过的地方瞬间化成水漾的温泉。

    她忍不住颤了一下,身子开始觉得软,没有力气,仿佛是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无力感,酥酥软软。

    *

    第一次离家到外地去上学,头天晚上几乎彻夜未眠,比高考前夜都变得兴奋莫名。

    一会想着大学校园生活是什么样的,一会想着那座城市又是一番什么景象,和这里一样吗?还有同学,老师……

    哥哥前天来过了,在黑司曜走后,她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只知道一个人在家里傻站着,站了很久,久到双腿都麻掉了。

    她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很红,很僵,因为她整个人,包括所处的整个屋子都好热,快要着火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不明白,问过自己很多次。他还是那个黑司曜,是她最讨厌的坏人。她应该恨他,永远不理他,他杀了好多人,将来他走的路注定与她不同,和他牵连在一起没有什么好下场。

    但是,他说话的口吻,摸她头的不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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