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钟未昔一抖,如遭雷击僵硬在原地,她想象不出来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如此轻描淡写的讲话,把她推到广东去,他的这些所谓道歉她听不出来有丝毫歉意,什么叫‘我的苦说了你也不信’,他怎么知道她不信?
是怕她不信,还是她根本就没有苦?
他现在什么都有了,钱、权力,还有一个像施婕那样长得好,家世又好的女孩做妻子,他有什么苦?
她真的很想问,她坐牢的这两年他在干什么?是赚越来越多的钱,还是买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别墅?
黑司曜狠着心肠讲完,不再看她的眼睛,背靠着墙壁低头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摸出盒烟,一口烟雾在他面孔前散开,没人知道他这些话说出来心里一阵一阵鞭子似的抽痛,这鞭子上带着倒刺,每抽一下都是活生生把他掀皮拆骨一般。
他的视线在晨光下有些模糊,“昔昔。”轻叫出声,身体抽痛得受不了,低下头牙齿在打磕,内心的挣扎会渐渐反应在身体上,他开始控制不住想要抱住她,想要去触碰她的脸,碰那张只剩下干巴巴的皮贴在头骨上的瘦削面孔。
他想告诉她,昔昔,我很疼,真的很疼,好想占有你,想把你揉到我骨子里,这样我的疼才会缓解一些,这样我们就合二为一,永远在一起。
可是不能,我这是为了你好,以后你会明白。
两个人保持半晌的沉默,黑司曜靠着墙壁仰头看她,目光中纠结压抑,可惜她看不到,她还是低着头,好象在神游,好象在发呆,总之根本没抬头看他,哪怕一眼。
又是半晌,谁也没有说话,等到外面有车响,然后是邹逸的大嗓门,“大哥,我来了。”
钟未昔好象知道是来接自己的,终于动了动,动作迟缓转了个身,拖着笨重的脚步走了出去。
黑司曜的眼中有什么东西闪烁,站在原地,她出去后邹逸擦肩而过进来,他交待了几句,邹逸答应一声又出去了,不到一分钟,外面再次响起汽车的声音,渐渐开远。
邹逸开着车小心地打量着后车座,他乍一看钟未昔差点没认出来,在她身上发生了怎么样大的变化啊,他尤记得两年前做人R梯子让她爬墙进学校的情景,那时候她尽管不太爱说话,人却长得漂亮,那脸蛋哟白里透红,跟剥了壳的J蛋一样粉嫩粉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身材也是没话说。
怎么现在全身上下包括脸上的皮肤跟失了水份的僵尸似的,瞧得人慎得慌?
唉,监狱那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尤其是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孩,进去一趟就彻底大变样。
这章少写一千字,明天补给大家,明天万更,吼吼……多谢亲们的荷包,啵个。
正文 第181章 主谋
按照黑司曜的指示,邹逸把人送到机场,又搭飞机赶到到广东,飞机场早有小弟开来车子,邹逸把小弟赶下车去,自己当司机,开车来到一幢小洋房前。
来之前邹逸早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去年大哥从别墅拍卖会上花了天价买了这太阳湖大花园一整排别墅,地理位置极好,距机场约50公里,距大广场70公里,配建游艇码头、网球场豪华健身娱乐会所及酒店式家政服务等。当时大哥就说了,那里的别墅兄弟几个一人一幢,以后有空都去那里度假。累
买了一年多,他们兄弟几个忙着手里的事,愣是没空来瞧瞧。
想不到他成了第一个,到了才知道这里环境出奇的好,空气清新自然,连他看了都忍不住想住下来。
邹逸站在大门口,转头对车里的钟未昔笑着,“我们到地儿了。看咱大哥对多好,挑了这么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连我看了都要忍不住想住下来不走了。”
钟未昔并没把邹逸的话放在心上,邹逸和那个人是一伙的,用山清水秀来形容一座笼子显得出奇可笑,尤其是这里根本没山,也没水,勉强算的话,山是假山,水来自于人工喷泉。
看钟未昔迟迟不下来,邹逸直搓手,“进去吧,外面怪冷的,里面暖和。”
邹逸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不敢看她的,不是因为她瘦的不好看,说不上为什么,他总感觉今天这趟差事不太好办,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自己是帮凶,帮着大哥把人丢到这远离青州的地方。闷
他不知道钟未昔心里怎么想的,是埋怨,是心甘情愿,更或是不甘心,之所以忍气吞气跑到这里,是因为想等待着大哥和付施婕离婚,她好有上位的一天。
正常的女人应该都会这样想吧,换作是他,估计一出狱在大哥面前会大喊大叫,会质问,会指责,还有可能会发疯。再好脾气的人被最亲密的爱人背叛也会变得声嘶力竭。
但是她什么都不想做的样子,坐飞机,走路,坐车无一不平静得可怕,让他这一路上分分钟钟都在心里发毛,担心她随时会爆发出来。
邹逸承认自己心虚了,大哥要他杀人放火他连眼睛都不带眨的,可他最怕和女人打交道,手下的兄弟有几个爱拈花惹草,惹下一大堆风流帐,闹得再厉害他也从来不管,谁惹的谁自己去收拾。
今天替大哥办了这事,他觉得丢人,几年的兄弟头一回他对大哥的处理方式有了微词,大哥不该这么对钟未昔。
钟未昔这个女孩一看就是个好女孩,大概是爱惨了大哥才会这样任大哥摆布,换作是别的女孩,被伤害成这样,恐怕早就撇清关系,拿了钱远远的走开,过下半辈子的好日子去。
不然他还真想不出来她的反应为什么会这样冷淡,连一丝激烈的情绪,一滴委屈的眼泪都没有。
邹逸的拳头暗暗捏紧,看着钟未昔笨拙的动作推开车门下车,那瘦到露出一块块青筋的手里拽着背包,空瘪瘪的,看上去里面没什么东西,却是她远到这里带的唯一行李。
快笑不出来的邹逸绷着脸硬挤出笑,因为他觉得在这个女孩瘦弱的身上背了许多不该她背的东西,实在是太可怜,他得笑着让她觉得这世上还有温暖,“嗯……这里有两张银行卡,大哥说里面分别存了五百万,你不用有心理负担,大哥的意思让你在这里静心修养,里面有四个保姆供你差遣,还有你只要说一声,就可以去中山大学继续学你的专业。”
钟未昔近乎是没有反应,她灰败无神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铁门上的一根根栅栏,干枯如草的发在风中凌乱飞舞,慢慢的,抱住那干瘪瘪的背包,一点点的在墙角蹲下,活像是被人遗弃的小猫小狗,在等待着悲惨命运的降临。
邹逸看这样的画面心便不由自主生出无限的疼,这是他闯了这么多年血雨腥风的黑道唯一一次能牵动他情绪的人和事。
等了半天没等到钟未昔的回音,邹逸吸了吸鼻子把手里的东西一骨脑塞到她怀里,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车子七拐八绕开到机场,邹逸才掏出手机,拨电话向黑司曜复命。
“大哥,人送到了。”讲完他发觉自己哽咽的厉害,哭在他的字典里压根就没出现过,可这会儿他没制止自己,因为他不觉得有多么不妥。
“你声音怎么了?”黑司曜问他。
“没怎么。”邹逸不想说,他硬着声想挂电话,黑司曜要不是他多年的大哥,他的拳头早揍过去了。
黑司曜似乎并不急着挂,又问,“顺利吗?她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我把你的话转达了,她没吭一声,也没什么反应。”邹逸一提这个就上火,熄了车子把钥匙随手丢给等在机场外面的小弟。
长久的沉默,黑司曜突然又挤出一句,“有没有哭?自言自语什么?”
“没有。”邹逸沉不住气了,眼里喷出火来。
他不具备黑司曜这样掌控得宜的气度,想什么都反应在嘴上,脸上,直想反问大哥一句,现在才问,你早干嘛去了。
为什么大哥的反应这样平静,就不内疚吗?邹逸虽不是迫害钟未昔的主谋,心情却压抑,好象吞进了苍蝇,想大吐特吐一番。
邹逸的声音越来越硬梆梆的,最后干脆挂断电话,这是老八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黑司曜在这头怔了很久,倒进皮椅里,缓缓收线。他满脑子想的不是老八的态度,而是早上离开的瘦削身影。
长翔手里抱着一叠文件,进来先准备问和智成电子谈判的事宜,不料迎面砸来漫天的东西,下意识往旁边躲,定晴一看黑司曜处在发怒当中,振臂挥过的地方,文件夹、烟灰缸、笔筒、笔记本电脑四散滚落在地上,文件纸从文件夹里飞出,笔从笔筒里滚出来,笔帽不知道哪儿去了,笔头在文件上划出一道道长杠,一地的狼籍。
而办公桌后的身影看不到任何表情,因为皮椅转过去,只能看到挡住视线的黑色椅背。
正文 第182章 良药 (3000字)
看上去黑总的心情不好,长翔一时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刚好秦啸从外面进来,大概是听到了动静,从敞开的门往地上瞄了一眼,随即朝长翔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关上门出去。
“今天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要再打扰他,有什么事跟我说。”累
秦啸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大哥调他进晋远主要就是分担工作,这两天他刚进来,要熟悉的事务还有很多。看出来今天大哥心情不佳,所以能帮着处理的就先帮着处理。
秦啸进公司直接担任副总,黑总交待过秦啸有绝对的指挥权,长翔没做保留,把手里的文件夹打开,“这是智成电子送来的合同,想让黑总先过目。”
“嗯,我会处理。”秦啸把东西拿进自己的办公室,不一会又出来,进了总裁办公室。
地上和之前一样乱得不成样子,没一处落脚的地方,秘书们也不敢来整理。秦啸只好蹲下身边把东西捡起来边往前走。
黑司曜窝在皮椅里听着纸张发出的哗哗声,皱眉转过椅子,秦啸刚好把东西整理完一一放回办公桌上,拿出之前长翔给的文件和一份报纸说,“智成电子开出的价格比咱们预期的要高出百分之十。”
扫过两眼,黑司曜便丢下文件和报纸,轻哼着,指着文件问,“这是他们主动送来的?”
经过刚才长翔一番简短的介绍,秦啸对中间的来龙去脉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点头道,“您打算派谁做代表和钟涵炎详谈?”闷
智成电子有今天很大程度上是内部管理不善,黑司曜不过是在一次商业宴会上提了一句智成电子目前虽然不景气,不过仍有一定的发展空间,风吹到智成电子的高管的耳朵里,就以为他对智成电子有兴趣,急巴巴跑过来要和晋远谈合作。
黑司曜冷笑着抬头,“我压根就没正面提出与他们合作,一切都是他们单方面的一厢情愿。”
秦啸没吃惊,他早料到大哥的心思,按道理来说谈判前双方的报价是保密的,像智成电子这样在没谈判前就提前把价格主动透露出来绝对是兵家大忌,尤其在这种险要关口对方不可能会犯这样的错误,最有可能另有目的。
本来智成电子是低声下气求人的一方,最终目的是把濒临破产的智成电子挽救过来,在晋远集团面前价格自然不会抬得太高。
可黑司曜连日来闭门不见,智成电子自然心急如焚,现在不仅不矮下身段,反倒把价格调高几成,着实令人意外。
而这报纸上的内容正是关于晋远集团与智成电子合作的新闻,通篇不仅对这次的合作有诸多猜测,而且附有照片,就是那天黑司曜在楼下遇到等候一天的智成代表的场景。
钟涵炎与黑司曜面对面站着,脸上都有微笑,记者在下面写道:晋远集团总裁有可能出尔反尔,原先讲好的合作案可能就此泡汤。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绝非是此文章的记者个人所为,而是智成电子在后面C作,说的准确一点那人就是钟涵炎。
看来身为智成电子的代表,钟涵炎想将大哥一军,把大哥推到风口浪尖上,以舆论的压力*大哥就范,使大哥进退不得。
退,不合作,那么大哥就成了言而无信的人,进,报价如此之高,反倒显出智成电子的不卑不亢,完全不象是有求于人的低身段。这一招钟涵炎设计得的确是高。
不过照他对大哥的了解,不会让钟涵炎轻易占上风。
“老六,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黑司曜决意要听听秦啸的意见,在处事方面秦啸与他的想法经常一致,恐怕这一次也不例外。
果然,秦啸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的揣测,“派人去和智成电子代表接触,价格方面不需要急着谈笼,可以慢慢谈,打持久仗。我们有的是时间,他们可拖不起。”
拖是当前最好的解决办法,黑司曜点点头,“这件事全程交给你,马上去办。”
秦啸筛选好合适的人选,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时钟指向晚上七点,手机铃声响了,老七在电话里催着去‘蚀魂’喝一杯,为他到青州正式和他们汇合庆贺一番。
拿上外套,秦啸出了办公室,路过黑司曜办公室时发现里面灯早熄了,估计大哥早走了。
开车到‘蚀魂’,几个兄弟都到了,唯独没见大哥和午征,秦啸丝毫不见意外,倒听齐立非在问,“刚才在大厅碰到老七,说忙完一会过来,可是大哥人呢?怎么没和你一起下班?”
“我走的时候他办公室没人。”秦啸挑眉。
午征刚忙完‘蚀魂’的一些事,从外面进来,直挠头,“大哥去哪儿了?老八,你应该知道,平常就见你成天跟在大哥后面,白天你给大哥办什么事去了?”
邹逸一进来就闷头喝酒,听到这里冷笑一声,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干掉,径自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午征被邹逸的冷笑弄得莫名其妙,“怎么了这是?”
“没怎么。”邹逸一个劲自斟自饮,弄得大家面面相觑。
还是齐立非看出来了,“老八,你今天是不是去送钟未昔?”
“送钟未昔?她刚刚坐牢出来,你把人送哪儿了?”午征语气中愤愤不平,拍上邹逸的肩膀。
“你认为是我的意思吗?”邹逸拨掉午征的手,差点没朝午征吼,“除了大哥,有谁这样做?”
“大哥?大哥送她走干什么?”午征益发听不明白了,“这个钟未昔也真怪,她肯走吗?是不是哭哭啼啼的不肯走啊?”
庄迟与齐立非,还有秦啸都懂得其中的来龙去脉,想要让午征别说了,可这小子没看出来,突然站起来,“不行,我得去当面问大哥。”
“老七。”秦啸低声喝止住午征,“别闹,大哥现在心情也不好受,把她送走对他们两方都好。你没听五哥说钟未昔现在精神不太好,人恍惚的厉害,已经在看心理医生吗?”
午征怔怔地,“我没听说啊。”目光看向庄迟。
庄迟点头,“本来病人的信息心理医生是不能透露的,不过钟未昔的心理医生刚好与我是意大利的同学,勉为其难给我透露了一些。”
齐立非被放回来后,黑司曜派齐立非去办征信社,如今在几个大城市开的也是有声有色,平常大家一有什么想查的,直接传真过去。
听到这里齐立非颌首,“刚才我提到过,你刚好不在。最近大哥让我查钟涵炎,连带的查到一些与他有关的人和事,其中钟未昔出狱后他就赶回去,所以有一些她的现状。”
“什么现状?”午征一听赶紧坐下来。
齐立非于是大概讲了一点,当讲到她现在骨瘦如柴的时候鸦雀无声,邹逸把酒杯往桌上一敲,赫然站起来,“别说了。我今天丢人丢大发了,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你们说,大哥这是为什么?当初对人家好的人是他,见死不救的人也是他,现在人家坐牢出来,毫无怨言,我看得出来她对他还爱着,他怎么就狠得下心把人远远的送走……”
讲到这里邹逸说不下去了,一P股坐下去,倒进沙发里,气氛冷凝,死一般的寂静。
大家都沉默着喝酒,过了一会齐立非低声开口,“老八,这不能怪大哥,要怪就怪我,我这条命早该没有了,如果不是大哥要把我换回来,他不会听从老头子的摆布,把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娶回家!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该死的人是我!”
邹逸烦躁地抓着头发,“三哥,你别这样,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就是想不通大哥为什么不好好待人家,把人送得远远的算怎么回事?难道他不知道对于被伤害过的人来说钱是废纸,关心呵护才是良药。”
一直低头不吭声的秦啸听到这儿抬起眼,随手点燃一支烟,“你说对了,她现在缺少的是良药,反应迟钝,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别人说什么到她耳朵里要传递上半天,这说明什么?说明伤的太深,得需要疗养,大哥现在送她走就是想让她一个人有个清静的环境,调养的唯一良药就是时间,时间会冲淡一切。”
邹逸摇头,“你不是大哥……”
“我是不是大哥,但是我比你了解他,如果你不信,可以现在去找大哥,你去看看他下了班一个人在干什么!”
邹逸不说话了,他怔站在那里一口饮掉杯中的酒,随即飞快地跑出去。午征见此,也急忙跟上。
剩下齐立非、庄迟,还有秦啸,三个人对看一眼,秦啸起身说,“走吧,我们也去看看。”
五个人各自开着各自的车,直奔西郊黑司曜的别墅,整座城市东郊的房价最贵,他和付施婕的婚房就设在那里,但他长期住在西郊。
邹逸把车开得飞快,要不是车的性能好,有可能飞起来,身后跟了四辆同样疾驰的车,一路冲进别墅。
正文 第183章 帝国 (3000字)
破门而入的时候,黑司曜背光坐在办公桌后面,看上去和平日没什么不同。
邹逸脚下感觉踩到东西,低头一看是件昂贵的西装,就这样随便躺在地上,再往前看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酒瓶、空酒杯、茶杯、咖啡杯、纸、香烟……累
后面响起脚步声,秦啸他们也赶过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有六个人在,整个书房里却宛如一潭死水,没生气,没声音,好象空气都难以流动。
邹逸回头看看四个兄弟,带着疑惑胡乱踢着地上的瓶子之类的东西绕到办公桌后,不由放轻音量,“大哥。”
邹逸站在办公桌的旁边,那椅子面朝墙,只看到黑司曜半张脸,隔了片刻迟缓地睁开,眼睛里充满赤红的血丝,目光中不见了平常的冷静,透着颓然的恍惚和朦胧。
邹逸大吃一惊,同样吃惊的还有午征,“出什么事了?”
午征说话的同时乒乒乓乓地踢着地上的东西奔过来,不料脚下差点摔跤,低头一看双脚上缠着领带,扯开来一看认出是大哥的。
黑司曜转过椅子背对他们,只穿一件衬衣,钮扣解了一半,松松地套在身上。仰头举起手里的酒瓶往嘴里倒酒,结果不知是嘴里的酒太多,还是没对好,大量酒倒在前襟,直往下淌,弄得裤子上也尽是酒。
从来没看到过好面子的大哥如此衣裳不整,弄的如此狼狈,白痴都看得出来大哥为什么会这样。闷
大哥一脚把钟未昔远远踢到广东去,自己也不好过。
邹逸突然间说不出话来,这一刻他觉得大哥真的是个自掘坟墓的傻子,表面上看上去他和钟未昔都解脱了,可实际上互相被折磨的更深。
他想他是有点读懂大哥的心情了,尽管没全懂,至少他看到大哥不像他想的那样铁石心肠,这就够了。
怎么说这是大哥的私人感情,当兄弟的再怎么着急,想指手画脚终究不是当事人,没有置身其中,体会不到当事人的苦和累。
“走吧,让大哥静一静。”秦啸轻声说道,庄迟和齐立非先出去了,午征和邹逸顿了顿才跨过地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向门口走去。
门外,邹逸接了个电话,脸色突然难看,压着声往楼下走,脚步差点踉啮,语气是全然的不敢相信,“什么?你再说一遍。”
庄迟他们正准备上前问,门内传来黑司曜撕裂般的声音,“老八,有什么话进来说。”
邹逸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抬脚发觉动不了,好半天才移动,却只站在门口不肯进去,轻飘飘地重复着话筒里的声音,“钟未昔走了。”
午征差点没跳起来,“走了?走哪儿去了?不是有保姆的吗?那么多个人没看住一个?”
秦啸稳了稳声音,看一眼门内黑司曜的身影,低声问,“有没有人去找?查看监控录像。”
“咚!砰!”书房里的黑司曜松了手,手里的酒瓶掉到地上,与别的瓶子滚到一起,撞破后发出巨响。
只见他好象不会走路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又好象被什么东西牵引着朝邹逸扑过来,一把拎住衣领,暗哑着嗓子问,“她怎么了?”
邹逸想张嘴,又找不到声音,闭上,随后挣开黑司曜的手,一句一字地说,“她没进门,我前脚刚走,她后脚也走了,保姆说监控录像里是这样显示的。”
“跑哪儿了?她跑哪儿了?”黑司曜满头大汗,嘴里喃喃着,虚弱地后退靠在门框上,双眼通红通红,喘着粗/气又扑过来,歇斯底里地嘶吼,“她跑哪儿了?告诉我,她跑哪儿了?哪个方向,她往哪个方向跑?”
邹逸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同情瞬间被愤怒所取代,“你早干嘛去了,把人往广州一踢就没你什么事了,六哥说你是为她好,可我看不是,你有没有看到我送她到那里时她的样子,抱着一只破旧的空背包蹲在大门口的墙根边,那样子可怜得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你现在问她去哪儿了,不觉得太过了吗?”
老八这人平常性子没老七急,可一旦急起来就跟头犟牛一样,什么话都敢说,大家一时也拦不住,怕惹大哥伤心,急忙把上前把人拽住,让老八别说了。
“是,我早干嘛去了,我早干嘛去了……”黑司曜牵动面部肌R笑着把脸埋在双掌里,很久后发出低低的呢喃,带着无限的痛苦、无力,“我说要送她走,她在我面前不吭一声,我就应该知道她不会住到那儿去,我就应该想得到她会走,她会一声不响地走掉……我该想到的,该想到的……你们说我能给她什么?名份?声誉?给不了,我只能给钱,除了钱我他妈的什么都补偿不了……”
大哥好面子,从来不会和他人讲自己感情上的心事,今天破天荒解剖自己,足可以看出来大哥有多心痛。
齐立非想劝上几句,被庄迟拉住了,轻轻摇头,这世上最难熬最疼的不是皮R之苦,是内伤,这内伤是由神经所控制,跟龙卷风似的席卷整个身体,受的神经创作有多重,身体就有多疼。
大哥现在痛不欲生,不管什么话都起不了作用。
黑司曜猛然拔腿往楼下冲,他要去找她,现在、立刻、马上。
大哥跑下去,其余的人不放心,也想跟下去,被齐立非制止,“大哥是去找人,我们去的人多反而不好,让老六跟着,有什么事随时电话联系。”
秦啸点点头,飞快地跑下去,很快下面响起引擎的声音。
黑司曜和秦啸连夜坐飞机赶到广州,三天后,秦啸背着脸色惨白的黑司曜下飞机,午征去接机吓了一跳,赶紧把人先送回附近自己的住所。
秦啸整个人看上去也是疲惫不堪,“我回去睡会,大哥先交给你。”
“哎,这……这到底怎么了?人找到没有?”
“没怎么。”秦啸瞥一眼床上斜躺的身影,“人是找不到了,监控里只有她越走越远的背影,派人四下打听只有一家超市的工作人员反应看到过那么一个走路缓滞的女孩去买过东西,不过也就是一包一块钱不到的干脆面,其它的再也没有了。”
“不怕,不是还有炽闇情报网,和三哥手里的征信社吗?这么大的网络机构找一个钟未昔还不是小菜一碟。”
午征说这话的时候气短,其实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这个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再庞大精密的情报网或是美国联邦调查局也不是绝对万能的,要不然怎么恐怖组织头目的藏身之所到现在全世界的人都还没找到呢。(想必这个恐怖组织的头目大家知道是谁,有亲可能要问啦,不是已经被美国干掉了么,nono,现在书中的年代还不是2011年,大约四年前2006年哦,因为下面还有一个几年跨度。)
黑司曜整整睡了好几天,午征连‘蚀魂’也去不了。
晋远集团那里暂时有秦啸顶着,庄迟他们手上也有一大堆事要处理,忙得跟陀螺一样,不过天天都会抽空来看看。
“得,你们忙,反正‘蚀魂’的人我训练得差不多了,没什么大事。”午征就这样揽下照顾黑司曜的活,可连续几天大哥只顾睡觉,偶尔起来也是醒那么一会儿。
“没事,大哥这是心病,睡觉总比喝酒要好。”庄迟听了午征的描述后,又诊断一番,这样说道。
到了第三天,午征一大早照例去看大哥,一瞧,咦,人醒了,正坐在床上抽烟呢,大概是洗了澡,头发上还沾着水汽,身上歪歪扭扭穿一件敞开的睡袍。
“大哥,这是在北郊大宅外面重做绿化时工作挖到的,不知道有没有用。”午征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红绳子,举到黑司曜面前。
那双深黑的目光陡然划过一抹光,死死盯着红绳子下晃动的吊坠,在灯光的照S下吊坠的图案通透,发出R白色的光晕,在这光晕中是一只特别的小羊。
大手拽过吊坠,指甲泛白,捏得死紧,午征看大哥这样估计是钟未昔的,暗暗叹了口气,悄悄走开了。
一周后,黑司曜正常回晋远上班,精神奕奕地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转过皮椅俯看脚下的高楼耸立,血Y里膨胀出一股强大的力量。
从哇哇落地起他就带着一颗不甘平凡的野心,小时候就懂得在黑宗朔面前掩藏实力,大了就开始闯荡,什么都敢做。
为此,丢掉了太多的东西,该牺牲的都牺牲了,不该牺牲的也牺牲了,利用能利用的,除掉不能利用的,昧着良心,踩着一具具尸体扩张自己的野心。
靠着身边的拥护者,一大帮忠心耿耿的兄弟,打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强大帝国。在这个帝国里,他称王称霸,随心所欲,万人之上,得到一切梦寐以求的权力、金钱,以及扩张不尽的地盘。
亲亲们,下面还有一章三千字,吃完晚饭上传哦。
看到好多亲在骂曜,其实怎么说呢,一个人最重要的是自知之明,曜虽然不择手段为了得到一切想要的,但是他敢于承认自己是人面兽心,敢于骂自己昧良心,这可不同于佟冠楠,不同于白京,不同于万允……
正文 第184章 互不相干(3000字)
他打算让自己的帝国一路繁荣昌盛下去,所以晋远集团是个中转站,它和别的空头公司光洗黑钱不同,晋远一面做着正大光明的生意,另一面却是见不得光,把从毒/品、走/私/军/火等非法收入经过周密的资金输出网转出中国,送到东南亚境内,这就是外界通常说的洗/钱。累
临下班的时候,秘书在内线里说黑太太到了。
他随口应了一声,低头翻找一份文件,审阅、签字,倒进座椅里闭目养神,一抹嫣然的香气直扑鼻腔,睁开眼睛一双漂亮的柔夷在他眼前摇着,“困了吗?”
“还好。”他振作精神,表情平静,“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付施婕笑盈盈的反问,她笑起来出奇的好看,声音清脆如铃,极具感染力。
黑司曜挑挑眉,没应。
付施婕一手撑在办公桌面上绕过来,随手翻他面前的文件,嘴里说着,“我爸爸明天到,他说想见见你,吃顿饭。”
她说出女儿家的娇态,眼神中流露出对父亲的尊敬,他自然不好说什么,沉默后说,“明天什么时候?”
等的就是他这一句,付施婕轻快地笑起来,“爸爸说不能打扰你工作,订在明晚七点。”
他点头,“好。”
“那谢谢你了。”付施婕是个懂得进退的女人,请求达到不多做纠缠,走路时带着女人的含蓄娇羞,那裙摆在漂亮的小腿间缠绕,有点像朵花蕾初绽时的花瓣,细腻润滑,让人心旌摇动。闷
钟未昔和她曾在一块儿做兼职,却做不到这样的聪明机灵,钟未昔以前总是有点怯弱,被他一吓就不知道该干什么,可偏偏是这样他消耗了六年的关注在她身上。
其实当初他可以多和她沟通的,只要耐着点性子,多聊聊,多问问,多观察,把自己做事的目的告诉她,听听她的意见,总能缓和两个人的气氛。
可他是怎么做的呢?问一声得不到回应就火,要么就是霸道地自己做决定,她心里的真正想法他什么时候去认真解读过?
她的害怕,她的惶恐有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是他制造的,没有耐心,缺少沟通是他犯的最大错误。
错上加错,所以就成了他永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知道她的心思,一道屏障永远挡在两个人之间。
他走了一会神,办公室里付施婕已经走了,他们是众所周知的夫妻,其实早在当初结婚前两个人就订下了约定,婚后各玩各的,互不相干。
这两年他们都遵循着这个约定,该在公众面前显恩爱时一方不能无缘缺席,当然也包括在双方长辈面前。平日里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有什么事都是通电话,像今天这样付施婕亲自跑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天黑后整个大楼一片沉静,再勤奋的员工都打卡下班了,他又是最后一个,本来这几天有秦啸陪着一起下班,今天下午秦啸出差,要两天后才能回来。
“黑总。”楼下保安毕恭毕敬打招呼。
黑司曜半垂下眼皮,看不出什么情绪,在保安的目光中微微颌首,脚步一疾不徐地走出大厅。
然后开车去了‘蚀魂’,侍者和服务小姐看到他自动送完酒便再也不出现。
别墅里空荡荡的,以前都习惯了,在午征家躺了几天后突然回去不那么习惯了,一个人躺在大床上,耳朵里全是那凌厉的哭声,时高时低,似鬼泣。
还不如在这个相对小的空间,至少这里有音乐,有霓虹灯,有人走动的声音,不会觉得全世界好象只剩下他一个人,不会孤单。
呵,孤单,有谁会知道他也有这么一天,曾经默默无名的时候身边有一大堆兄弟围着,陪喝酒,陪唱歌,陪吹牛。
现在呢,有了钱,有了地位,有了地盘,反倒不经常聚在一起,各自有各自要忙的一大堆事儿。
到了年末,把帐一结,算出一个天文数字,几个人一分,两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可每个人脸上的笑不多了,愁却不少,因为不快乐,因为这钱赚的不光彩。
人就是这样,穷的时候拼命想着要出人头地,想要有出息,每天有挥霍不掉的精力,想尽办法,不择手段,去拼,去抢,去夺,等真正有钱了,倒变得矜持了,想要活得体面,活得有品质,想要图个心安理得。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都心知肚明,所以大家这一年卯足了劲想要漂清自己,想要做个正常人,可哪这么容易,一脚已经陷进去,想抽出来可不是那么容易。
这个年,几个兄弟聚在一块儿喝酒,有点闷闷不乐,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其实他知道,他们和他想的没什么差别,就是想洗手不干了,以后专门做自己的那一块。
老三齐立非头脑聪明,嫌征信社名号不够响,已经正式改名为邦特侦探公司,手里养着一批专业的私家侦探,名声在社会上有口皆碑,前几天在k城又开了一家分公司。
老五庄迟的医院因为属于私人医生创建之初没什么人气,后来搞了一系列的宣传,加上医疗设置完善,收费与普通医院平等,人气渐渐旺起来。
老六秦啸有生意头脑,已经成了他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老七午征接手‘蚀魂’没多久的,这小子本来在晋远里公关部做部长,临时帮着去管管‘蚀魂’,这一管就是小半年,上上下下的人都服他,渐渐的他就把‘蚀魂’正式交给午征。
老八邹逸跟在他后面跟习惯了,现在负责市场那一块。
总之他身边的这几个兄弟个个活得风生水起,活得精彩,只有他,好象还是那样,一个人上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开车,所有的事也都他一个人说了算。
时间好象就是那么弹指一挥间,又一个两年过去了,这是二零零八年的夏天,全国人民还未从汶川大地震中的悲痛中缓过神来,北京奥运会到了。
这一天,走到哪儿都是关于晚上奥运开幕式的话题,走到哪儿都能看到福娃,就连和合作商洽谈,也是三句不忘借奥运东风理财的话题。
两年!黑司曜咀嚼着这个数字,时间过得真他妈快,又是一个两年,她离开两年了,没一点消息,炽闇已经成长为全球最大的情报组织,触角伸及各个阶层,上到多国政要领导人,他们为对方提供官方无法查到的情报,而官方也给予他们高额的利益做为报酬。
财富越滚越多,影响越来越大,可偏偏这样一支最精密的情报组织无法帮他查到一个人。
钟未昔,她好象从这个地球上消失一样,翻遍了每一寸土都没她的影子。
一口一口灌酒,酒的味道这两年他已经尝不出好坏,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喝,孤单的时候也喝。以前他的酒量顶多五两,这两年喝下来已经可以喝一斤。
老七结婚的时候,他喝了一整瓶,居然没醉,还不忘把事先准备好的支票红包塞给老七,祝他们百年好合。
老七是真心喜欢蓝灿,追求了大半年才追求到手,结婚那天兄弟们都替老七高兴,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久,瞧着老七和蓝灿脸上的幸福和甜蜜,酒就越喝越多。
喝到胃里塞不下了,耳朵里嗡嗡响,眼前看不清了,他还想喝。
老七午结婚,场面那可是浩大,五个伴郎,他们兄弟几个全占了,不约而同正装出席,蓝灿那边只有两个,临时硬拉来三个才勉强凑齐五个伴娘,喻意都想好了,叫十全十美。
邹逸特高兴,准备大喝一番,不料上酒席前秦啸拉住他,“一会大哥肯定会多喝,你看着点。”
邹逸挠头,“不是有长翔的嘛,有他在,大哥连根寒毛都少不了。”
秦啸无可奈何,“你忘了长翔被老七拉去当司仪了吗?”
邹逸一愣,往台上一瞧,可不是,一向不善言辞的长翔穿一身白色西服,正一脸紧张的站在台旁准备上台。
“扑哧”邹逸忍不住他就乐了,本来老七的婚礼大哥交给六哥全程去办,要办的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