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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只要做个聆听者,去体会和感受他的心境。
“离开?”他又是轻轻哼笑,“谈何容易!我情愿他们从来没生下我,我情愿我不姓黑,我情愿我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我情愿从小没有锦衣玉食,我情愿……”
他吸着鼻子埋脸在她颈里,委屈地抽泣着,她的心那么疼,那么疼,用手抚他的头,跟着哽咽起来,“我知道,曜哥哥,我求你不要说了,我求你……”
听着她的声音,嗅着她的体香和发香,他心里的悲苦被冲淡不少,用有点一本正经的口气逗弄着,“已经说了,怎么办?”
她瞪大眼睛看他,怎么在黑暗中有种感觉他好象在笑。
“看什么?”他同样在黑暗中勾勒她扬起脸的轮廓,轻声叹息唇也覆上来,“我知道,我都知道,其实不要紧的,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流眼泪,我是想和你分享,不管这段童年是苦是涩,是酸是辣,我只想和你一个人分享。”
他的唇很柔软,先是吻掉她脸上的泪水,然后摩擦着她的唇,像是寻求慰藉,像是委屈,像是哀伤,像是哭泣,慢慢渗透到她的心底,让她感觉整个人麻麻的,一时记不得他的童年,记不得他的痛苦,记不得他的无奈、矛盾、挣扎。
他霍然翻了个身,把她压在身下,深邃的眼眸似乎笔直地望进她心底,舌顺着她微微开启的口中探入,安慰着她的难过,她的心都醉了,迷了,醉迷在这个整个童年都不幸的男人身下,再也无力反抗。
她全身娇软,沉迷在他此时无限的柔情与热吻中,攥紧她的手送到唇边,轻轻含住一根手指在口中,舌尖挑弄着指尖,反复舔/弄,一股电流从那里蹿出来,电遍全身。
钟未昔心跳加快,一团火自体内深入燃起,迅速扩散,烧遍全身,无法找到出口冲出,在体内反复难耐的烧灼,不禁蠕动身体,嘤咛一声;“啊——”
她叫出声来,在这空旷的病房,惊恼中似乎看见他脸上有笑,没有悲苦,没有荒凉,没有抽泣,没有冷漠,像阳光般灿烂微笑着,纯真如少年。
他到底在戏弄她,还是已经没事了?
黑司曜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重俯唇盖下,滑嫩的舌越探越深,将她压制的牢牢的,她只能承受他突来的索吻,越加激烈,直到她换不过气来,艰难出声,他才不舍的放开。
从她身上移开,平躺回去,喘-息着说,“抱歉,昔昔,我情不自禁。”
“好点了吗?”他突然的离开使她有点不适应,轻轻挪过去,主动趴到他怀里,脸贴在他胸口,听着那狂乱的心跳,“不要难过,一切都过去了,有我爱着你,那些曾经的不愉快都将成为过眼云烟。”
“幸好有你。”他的右手在空间停留,没有搂住她,要不是刚才她叫了一声,他可能真的会在这里要了她。
她微微仰头亲上他喘-息的嘴唇,“庄迟说在你手指没有康复之前不能有房/事,曜哥哥,是不是憋得很辛苦?”
他别开脸,哑着嗓子艰难出声,“还好!”
她听得出来,月光恰好从没有拉严的窗帘隙缝中透进来,能清楚看到他眼中的灼热与欲/望,幽蓝的瞳眸因此而益发浑浊,他的呼吸粗重,急促,不可抑制,豆大的汗珠顺着冷峻的脸侧滚落下来。
钟未昔又凑近他一份,把他的脸转过来,用手轻柔擦拭着他脸上的泪水,水眸在黑暗中闪着光芒,“想要吗?”
都这时候了这小丫头还在逗他,黑司曜叹息着捉住她的小手,“乖,睡吧。再挑逗的话,后果自负。”
她缩着脖子笑,其实要不是有庄迟警告在先,她愿意给他,但是为了他的身体和受伤的手着想,只能委屈他暂时忍耐。
“曜哥哥,你妈妈的死是谁下的手?查出来了吗?”她只想转移他的注意力,没想到脱口而出,一讲出来就后悔万分,好不容易看他不再伤心了,她这样一提不是又……
正文 第287章 独善其身
“不用查,等我回国后马上有人承认了,他在电话里跟我说,不会追究我擅自偷渡到俄罗斯的行为,但是他要让我明白一个道理。要想成为强者,我就得必须六亲不认,杜绝儿女情长的念头,女人不过是男人的附属品,不值得花那么多的心思,一旦有女人让你分神,像吸海洛因一样,马上杀了那个女人,这就是我的父亲。”
之前听他描述小时候,钟未昔已经料到他父亲是个怎样的人,现在亲耳听到仍是被震到了。
“是不是听了不舒服?”看她不说话,他伸手抚着她的脸。
“不是。”她停了停说,“你父亲这样的想法真的极不尊重女性,他也是女人生的,难道他对自己的妈妈也不屑一顾吗?如果他的妈妈被人绑架,他会见死不救?”
他停了停,“我没有见过乃乃。从小我深受黑宗朔的影响,认为女人会碍事,现在我明白了,这不是碍事不碍事的问题,是人有了爱,就会忍不住为对方着想,多了一份牵挂。那年我在他面前提出的两个愿望他一个也没帮我实现,不仅没有帮我实现,还把那两个女人都杀了。他想用这个教训震慑我,告诉我这个道理,可惜,他永远不会懂,爱究竟是什么。”
“那爱究竟是什么?”她反问,想听听他的看法。
“爱是什么……”他单手抱紧了她,在黑暗中沉吟,“世间值得追求的东西有很多,但唯有爱情是必须真心相爱才可以尝到它的滋味的,也许是酸甜苦辣样样都有,其它的东西你得到的途径有很多,并不一定非要一种。爱是两情相悦,两厢情愿,不是在超级市场里挑菜,非要找性价比最合理的。”
她禁不住笑了,“曜哥哥,你倒挺聪明的嘛,都联想到买菜去了。”
“没办法,谁教我爱给你做饭,以前打死我都没想到这辈子我还会学会买菜做饭,是你的功劳。”
“我怎么听着像是反话呀?”她笑着调侃。
“像吗?那我不说了,以后都不说这种话。”他的声音认真得不行。
她急急改口,“不像,我说错了,不是反话,是真话。”
“这么喜欢听?”他低低的浅笑,她依稀从他温和的眸光中看到一片暖洋洋的柔情和狡黠。
她埋在他胸口,小小的点头,不由嘀咕着,“女人是种天生爱听甜言蜜语的动物。”
“那男人就是天生爱说甜言蜜语的动物啰?”他又是一笑,叹了口气说,“以前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讲这些话,这些你称之为甜言蜜语的话,这大概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爱情为之付出的真情最为动人,它能让最具有野心的男人也甘拜下风,俯首称臣。”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甘心?”
他咬着她的小鼻尖,“是啊,我不甘心像现在这样,所以我要早点把你娶到手,早点生一打小萝卜头,早点做爸爸。”
“听起来好壮观啊,你确定能完成得了这个目标吗?”她咯咯直笑。
“完不完成得了,你等着看就知道了。”他好象再也无法忍受,一把将她扣在怀里,火-热的欲-望贴靠在她的身上灼烧着。
“我投降,我投降!”她赶紧竖起白旗,“曜哥哥,你身体要紧,受伤的手要紧,不要闹了好不好?乖。”
“假如我不乖呢?”他声音轻柔似叹息,带着无限怜悯与惆怅,如山的身影俯身在她上方,她不能动上分毫,他虽然一只手无法行动自如,却一点也不受影响,此时他是那么强大,强大到一只手就把她制得牢牢的。
“曜——”这样的他又变成故事里那个迷茫无助的小男孩,在寒冷中隐忍哭泣,她张嘴只发出一个声音便被他截住。
“昔昔以后就这样叫我,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能这样叫我。”
她不太习惯称呼他一个字,“叫曜哥哥不好吗?黄蓉也是这样叫郭靖的,叫了一辈子。”
“别人我不管,我只管我和你。”他的嗓音低不可闻,将脸深深埋进她的颈间,静默片刻,改变主意,抬手轻轻拍她的胸口,柔声安慰,“你想怎么叫都可以,随你高兴,其实名字就是个代号而已,最重要的是心意。”
“曜哥哥……”她的声音有些腻人,撒娇的成份居多,“我要做你一辈子的妹妹。”
“你把我当成了钟涵炎?”他的声音Y沉,想必脸色也Y郁。
“不是。”她连忙解释,“你明知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想做你一辈子的掌上明珠,除非你不想宠着我。”
她稍抬起身抱紧他,抬手圈住他的身体,前所未有的主动,透着那么明显的慌乱,好似受惊的小鹿。
他重又笑了起来,抚上她的脸颊,等到发觉时已经被她紧紧的握在手中,抽不回来了,“傻丫头,是我不对,误会你了,请原谅恋爱中的人总是那么敏感,我也有私心,你是我全部的私心,我此生的所有情绪都与你紧密相连,不允许有别人分享,只能由我一个人独占。”
“放心,我是你的,全部都是你的。”她笑着,里面满是开心。
黑司曜亲吻着她的小手,重又躺回自己原来躺的位置,却是抱着她的腰,靠在她耳边咬字,“人类千百年来一直在探索外太空,他们认为浩瀚的宇宙中必定有一个星球与我们同样的,我对这些不太感兴趣,宇宙那么大,有相同的不足为怪。我更好奇的是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有一个人与我完全不一样,是我的另一个极端,那个人不懂得耍手段,生活单纯,豁达、宽容,就算所有人伤害了她,背叛了她,她也不会迷失,不会怨恨,继续活下去。可是我遇到了你,然而真正遇到的时候,我又犹豫了,潜意识里我在想,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人吗?怎么可能不会恨,怎么可能不会去怨,这个世界是个强者生存的社会,像这种人怎么能独善其身,不可能。”
正文 第288章 道行不深
“除非童话里才有这样的人,然后我就用了些手段,我强迫十一岁的你去看那些血腥场面,我强迫你做你不想看到的事,现在想想,我真是自欺欺人,在这个黑暗的世界待久了,人也变得尖锐极端起来,我以为自己都是对的……”
“都过去了。”她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幸好你从迷失中走了出来,以后你不要再干这一行,抽身出来,我们去过平凡的日子。”
他“唔”了一声,把她搂在怀里,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讲了大半夜的话,她终于感觉到倦了,打起了哈欠,他细吻着她的小嘴,“睡吧。”
“晚安!”她也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本来想赖在他怀里睡过去,一想到他行动不便,便睡回自己的位置,被下的小手被慢慢游过来的大手轻轻握住。
两个人携手进入梦乡,今晚钟未昔没有做噩梦。
第二天钟未昔起来有点慢,床上只有她一个人,阳台、洗手间都没有他的人影。
估计他又去找庄迟了,钟未昔也没有太在意,抓紧去梳洗。
黑司曜的确在院长办公室,午征准备动身,他交待一点细节,反复叮嘱。
午征着黑司曜开始重复第五遍,一脸轻松笑了起来,“大哥,你讲第二遍的时候我都已经记下了,放心吧,这么大事我不会马虎,一定按照你的嘱托去办,到了香港我给你打电话,及时汇报情况。”
黑司曜没说话,齐立非倒是在讲,“严重点,老七,现在的形势非常严峻,据可靠消息下个月全国要开始打黑除黑活动,每年这时候禁毒活动也同样跟进,你别掉以轻心,现在不光有黑司曜、佟冠楠这两个对手,还有警方,我们不得不小心行事。”
午征嬉笑着,“我知道,三哥,我这不是看你们一个个来送我绷着个脸,想让你们宽心吗?没事的,我会加倍小心做事。”
黑司曜心事重重地看着午征,在道上闯荡多年,一旦做了决定从来没有轻易改变过,就在刚刚他进来看到整装待发的老七时突然有种不想让老七去的念头,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好兆头。
思来想去,他提了出来,谁知午征死活不同意,秦啸说,“要不我陪老七起去,老八留下来看着晋远。”
“不行,六哥,你是大哥在晋远的左膀右臂,大哥又在住院,还是我和七哥去吧。”
就在此时,午征大喝一声,“你们通通不要说了,我去!你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我也不是单枪匹马,那边有老大配合我,如果你们跟着去就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这话一出,大家没有再争。
等到午征快走了,黑司曜上前拍了拍午征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
邹逸开车送午征去机场,秦啸回晋远,齐立非忙着回征信社,庄迟就进了手术室在给病人做手术,五个兄弟个个都有事做,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个人。
黑司曜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回到病房,发现钟未昔醒了,梳洗好了正准备出来,看样子是找他的。
“曜哥哥,不舒服吗?”她一看到他有一点异样,紧张得不行。
他摸摸她的脸,“没有,饿了吗?保姆送来了早餐,在茶几上,现在应该还热的,一起去吃。”
钟未昔扶他坐到沙发上,拧开了大大小小的保温箱,一顿早餐丰富之极,吃完快十点了。
“对了,施婕说大约十点会过来看你,然后她就飞日本,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正说完,敲门声响起,她笑着跑去开门,付施婕抱着一朵花站在门口,“没打扰你们吧?”
“没有,请进。”
聊了一会儿,付施婕准备走了,钟未昔决定送她到楼下,两个人在电梯里就聊起来。
“这一次回去你爸爸会不会怪你?”这是钟未昔最担心的。
“虎毒不食子,我回去认个错,我爸爸不会拿我怎么样,至于手指的事我相信我爸爸会对下面的人有个合理的交待。”
“反正曜哥哥的手指长什么样谁也不知道,只要随便拿个男人的手指,说这是曜哥哥的,一样有用对吗?”
付施婕扬唇一笑,“你真聪明。”
“你父亲对你真好,为了帮你,不惜想出这样的办法。”钟未昔叹息,语气中有羡慕。
“有这样的父亲我也不知道是我的幸还是不幸?我从小有吃有穿,我是他的掌上明珠,要什么有什么,可我偏偏不能给自己的婚姻做主,如果我没有听从他的意见,嫁给一个我不爱的男人,或许我今天不会有这样的下场。”
钟未昔的目光下意识落在付施婕的肚子上,那里已经平坦下去,“你和黑戎说清楚了吗?他怪你假怀孕的事吗?”
付施婕面色很冷淡,“我不想见他,发了邮件在他邮箱里,我和他已经结束了。”
钟未昔以一种旁观者来看,付施婕还没有放下这段感情,在这一点上她们真的很想,对爱执着,不管对方曾经有多伤害过你,你的内心永远选择的是宽容与原谅。
人最怕的就是动了心,有些人一旦动了就是一辈子,沉陷泥潭,拔都拔不出来。
突然之间,她很想问曜哥哥,你爱我什么?他也曾经问过,不止一次问过,她每次的答案都不一样,这一次她想听他的答案,是不是也会不一样。
送施婕到医院门口,意外外面有辆车等着,从里面出来的人是黑戎。
黑戎的眼睛牢牢盯着付施婕,钟未昔道行不深,还不能一眼看穿黑戎对付施婕是有情还是无情,是真爱,还是利用。
付施婕先是一愣,然后平静下来,朝钟未昔点了点头,往黑戎所在的那辆车走去。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钟未昔叹了口气,看着他们上车,看着车子消失在车流中。
“钟小姐。”钟未昔正准备进医院,有人在叫她。
正文 第289章 省油的灯
那叫住她的人站在四步远的距离,应该是等了一会儿。
正午的太阳有些大,刺眼,钟未昔眯着眼睛看那人慢慢走近。
“还认识我吗?”岳峰笑着站定。
他穿着便服,一身正气却是掩饰不住的,钟未昔勾了下唇,“认识。”
岳峰指了指医院外的车子,“能谈谈吗?”
钟未昔毫不犹豫走向那辆车,坐进去,岳峰跟着坐进去,掏出一根烟来,顾虑到她在,又塞回去,“我就开门见山吧,四年前我感到很抱歉,我铐你的时候曾经说过,我会帮你洗脱罪名。可惜我最终没能做到,所有的不利证据都指向你,当时在包厢里的两批人都是黑社会的,他们靠贩毒暴富,却害得这座城市千千万万的家庭支离破碎,我一直相信与你无关。钟队为人正直,虽说平常脾气暴了点,但是他教出来的女儿不会去做犯法的事,当时他接到我电话后,连夜从小城赶过来,风尘仆仆,没顾得上喝口水,他就开始着手调查。”
钟未昔呆住了,她没想到爸爸那时候会从小城赶过来,她一直以为爸爸会任她自生自灭,一直以为爸爸不喜欢她,她坐牢了他生气是因为她害得他没了面子。
“钟队真的很关心你的案子,他查了几天几夜,不吃不喝,我和钱旭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是对方做得太狡猾了,一点痕迹都没给我们留下。你爸爸见过万允,人家把什么时候进来的,什么时候出去的,交待的一清二楚,还有黑司曜,那是个狡猾的家伙,他撇得干干净净,说自己只是和万允来这里吃个便饭,对你包里藏毒的事一点不知情。”
钟未昔看着窗外,没有说话,转过脸来说,“四年了,我早忘了,再查也补不回来。”
“你真的不想知道谁陷害了你?”岳峰的一双利眼盯着钟未昔,发现这个女孩脸上真的没有一点仇恨的影子,按道理来说她是受害者,她最希望找到真凶,替自己白白坐了两年牢的冤屈平反。
钟未昔笑笑,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我说了,我早忘了。”
“我是人民警察,抓罪犯是我的天职,我会抓到这个人,我想你也知道这个人是谁。”岳峰大义凛然,“我就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包庇他?他在外面干的勾当你是一清二楚,还是被瞒着一点不知情?走私毒/品、贩卖军/火、开地下钱庄、卖R的娱乐场所,吃喝嫖赌,他哪样不沾,这样的人还值得你替他隐瞒吗?你父亲是警察,她的女儿相信也应该是一身正气。”
“别说了,我不会帮你什么。”钟未昔直视着岳峰的眼睛,这双眼睛里是平静,是无欲,是大海,宽广无边。
岳峰突然间好象看懂了这个女孩,又好象没看懂,他还没有说要她帮忙,她就先一步知道。
她弯唇笑起来,“岳大哥,你以前是我爸的部下,我知道你是替我抱不平,我叫你一声是真心实意的,我想,你是拿我当妹妹看,才会说这样一番掏心窝的话。”
“你知道就好。”岳峰无法再正视她的眼睛,他当刑警这么多年,从来只有罪犯嫌疑人在他面前不敢直视的,这是他第一次回避一个人的眼神,这个人还是一个年轻女孩。
“岳大哥,我很感激你当年为了我的事来回奔波,可是我说来说去还是一句话,昨天过去了,再也追不回来,现在和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钟未昔说完推开车门下车,岳峰在后面问,“你想不想知道钟队是怎么死的?”
她干脆的脚步迈不动了,停了下来,“你知道什么?”
“查出了一点线索,怀疑的箭头指向黑司曜。”岳峰目光看向医院楼顶,最后盯在她的脸上,想看出破绽。
可惜要让岳峰失望了,钟未昔笑了笑,“等你真正有证据,查到凶手那一天告诉我一声,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杀了我爸爸。”
岳峰目光一路尾随着钟未昔下车的身影,然后一点点消失在医院门口,那脚步从容而淡定,不见一丝慌乱。
他长叹了口气,这丫头头脑如此冷静,不接她老子的班当警察可惜了,下车旋即坐到副驾座上。
驾驶座上一开始就坐着赵利,这时候边发动车边问,“头儿,我不明白,这丫头怎么不配合呢?她难道想助纣为虐?姓黑的身边全都不是些省油的灯!”
岳峰摇摇头,“谈不上,这点信心我对她还是有的,想不到当年钟队的小女儿如今成了大姑娘,几句话就把我呛得没话说了,不过也痛快,这丫头讲话条理清晰,看上去不是助纣为虐的坏胚子,假以时日我相信她会主动联系我的。只有我,能真正帮到她,合作是她的唯一出路。”
这下赵利更不懂了,“头儿,我看她没记你电话啊,怎么能给你打电话,难不成打110?”
“去!”岳峰笑着捶了赵利一拳,“我在她下车的时候悄悄往她P股后面的牛仔裤口袋里塞了张电话号码。”
*
钟未昔脚步如常走进电梯,一进去她就垮了,靠在电梯里脚软得不成样子。
刚才她故意装冷静,面不改色骗了岳峰,其实她心里直发怵,她让自己忘记四年前的那一晚,忘掉被铐上手铐的一瞬间,忘掉一次次庭审,忘掉那最后的审判。
如今被提起,那些Y影又翻出来,她是真的不恨曜哥哥,却害怕。
她在替他害怕,她怕警方迟早会查出什么,迟早会抓他。
岳峰说她背包里的毒是曜哥哥放的,又说爸爸的死可能也与他有关,她心里第一个声音大声否认:不是。
就算前者是,那是过去,他们敞开心扉,不会再有那样的事发生,她也不会再计较。
那么后者呢?
她也不相信,爸爸不可能会是他害死的,现在的他对她什么都坦白,没有事瞒着她,她相信爸爸的死与他没有关系。
电梯上升得很快,陆续进来病人和医护,她没到顶楼便走出去,在走廊上的长椅上找了个位置坐下。
想着心事,不知不觉睡过去了,直到感觉躺进一堵宽厚的怀里,缓缓睁开眼睛,“曜哥哥。”
“怎么在这儿睡着了?要不是有医生告诉我,我还蒙在鼓里。”他左手垂着,右手搂住她。
她看着他左手衣袖空荡荡的在飘,惊吓起来,“你的手呢?”
“没事……”他躲,她拼命想看,拉起衣袖里面空空的,一捏竟然淌出血水来,越淌越多,越淌越多。
“这是怎么了?曜哥哥……”她哭喊着,抬头看到他满脸是血,两只眼睛没有了,只剩下两个血窟窿,胸口上也有个碗口大的血D,无数白色的虫蛆在上面乱爬,他似乎想说什么,嘴唇一动鲜血便喷涌出来。
热腥的血喷到她脸上、身上,她在惊恐中陡然睁开眼睛,走廊前人来人往,有忙碌的医生,有白衣天使,也有求医问药的病人,身边的位置没有坐人,一切平静异常,井然有序。
抬起袖口擦了擦泪,钟未昔舒了一口气,原来是场梦。
这时候的黑司曜在做什么呢?
钟未昔说送付施婕下去,可也没有一去不回的道理,眼看快一个小时了,他想下去找人,偏偏走不开。
庄迟半小时前和护士进来,推他去体检,又是拍片子,又是照这个照那个,他站起来就被按下去,站起来就被按下去。
终于他不耐烦了,“老五,我命令你马上结束。”
大哥冰凛的眼神可是会杀人的,几个兄弟没一个不怕的,庄迟暗暗吞了口水,大着胆子说,“大哥,你必须听我的,检查完才能走,这关系到你的手以后能不能自理,要知道这手上神经众多,听说过牵一发而动全身吗?可见一根手指对整个手掌,乃至整个身体都非常重要,众上所述,你必须得配合检查。天皇老子来了我也这么说,你就拿枪顶在我脑袋上,要一枪崩了我,我还是这么说。”
“你——”黑司曜恼怒,正想发作,有名护士从外面进来,“庄院长,钟小姐在外面,要不要让她进来?”
“让她进来。”
“不用,让她等会儿。”
黑司曜和庄迟几乎异口同声,护士看了看两个人,庄迟一使眼色,那护士识趣出去了。
“老五,你今天吃了豹子胆?”一听说钟未昔回来了,人在外面,黑司曜悬着的心放下来,有闲心开起了玩笑,事实上她和付施婕迈出病房后,他就派了两个手下盯着,不会出什么大事,不过是不在她身边,心里始终不太放心。
正文 第290章 完整
钟未昔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不知过了多久,从窗户望过去,夜幕逐渐降临,整个城市慢慢沉入璀璨的灯火夜色中。
她没有要求进去看看,只是安静地坐着等,想到爸爸,不由想到爸爸生日那天,好多人特意到家里给他过生日,想起来那时候多么温馨,一家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
现在呢,姐姐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她在这里,叔叔婶婶、乃乃在小城,哥哥在远方,爸爸妈妈躺在墓地,一家人四分五裂。
以前不知道一家之主是什么意思,现在她懂了,一家之主是一家人的精神支柱,有一家之主在,家就是哪怕再穷再苦也不会感到寒冷的地方。
妈妈走了,她以为自己失去了最重要的亲人,也是自己最疼爱的亲人,可是她不知道原来爸爸也是她最重要、最疼爱的亲人,父与母,这里面缺了哪一个都不是完整的家。
世界众生百态,唯一不能选的就是出身,不能选的是父母,上天给了她一个妈妈,一个爸爸,虽然他们表达爱的方式不一样,给的爱有多有少,可是有一种感情是磨灭不了的,他们给了她生命。
这一刻突然强烈地面对失去的两份亲情,抬头看着城市被灯光照亮的上空,灰蒙蒙一片,隐约似乎看到天上有一颗最亮的星星,那是妈妈和爸爸吗?
……
“怎么傻站在这里,看什么?”黑司曜不知何时来到身后,一只手轻轻环住她的腰把她捞近。
她眨了眨眼,拉回神来,原来自己已经走到了偌大的透明落地窗前。
橘黄灯光柔和地洒下来,她顺从地靠着他,眼睛看着天空,“我在想你上次提到过的星星,我想那颗最亮的就是我爸爸和妈妈,他们在天上看着我,也看着姐姐。”
“你念在姐妹的份上替钟未染着想,她可未必把你放在心上。”他眼中划过一丝淡漠及轻蔑。
“别这么说,她好歹是我的姐姐呀,她能和贺大哥结婚,我祝福他们,其实去不去参加婚礼不重要,只要他们幸福就好了,我相信爸爸妈妈在天上也会很开心的。”
他拿她没办法,宠溺地捏她的鼻子,“你呀,就是太善良,心胸宽阔,同是一个时辰生的,她的心眼怎么就那么小。据我所知,她结婚前还打你们家那套房子的主意,结果钟涵炎没送给她。”
“是吗?”钟未昔眉头倏然拧紧,她记得跟哥哥说过的,就算哥哥要给她,她也不会要,姐姐需要就给姐姐吧。
“我知道你是想她是你姐姐,让给她无可厚非,可是你知不知道她在跟你要房子前已经联系好了卖家,打算转户就卖出去。”
“什么?”这是钟未昔万万没有想到的,心里一直怀念那套房子,那里有她的整个童年,有爸爸妈妈的影子,只要姐姐不把它卖掉,换谁是房子的主人都没关系。可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姐姐打的是这样算盘,这太教人伤心了。
“所以啊,傻丫头,你姐姐是个精明的人,她熟悉你的软肋,轻易就说服了你,可到了钟涵炎那里,他不吃那一套,死活不给她。”
她震惊的同时也好奇,“这些你怎么知道?我想你不是个爱关心家长里短的人。”
“钟涵炎说的。”
钟未昔彻底清理了一遍刚刚听到的关于姐姐的消息,轻轻叹了口气,“也不能全怪姐姐,妈妈走得早,爸爸又莫名其妙死了,她出嫁总得要点嫁妆,不然真像她说的,到了婆家没面子。贺大哥家听说很显赫,他爸爸是局长,高干子弟,最看重门弟观念。”
瞧她一脸愁容,黑司曜抚着她一缕发丝到鼻前嗅,“要不要改天抽空陪你去看看你姐姐?”
“可以吗?”她两眼放光,激动地拉住他的手。
“有什么不可以。”他轻笑,为她脸上突来的灿烂而心情大好。
“可是你的伤,还有你能走得开吗?你那么多公事呢。”她想起了秦啸的抱怨,还有他就算住院,也有成堆的公文送过来,这么多事缠身他哪里有空走得开。
她实在可爱,他禁不住捏她的脸蛋,“傻丫头,有个词叫躲闲。”
钟未昔懂了,失笑,“你直接说偷懒不就行啰。”
“躲闲是躲闲,与偷懒不在一个级别。”他讲得脸不红心不跳,她才不信。
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放开她,走到旁边接听,钟未昔继续看星星,他对着电话讲了几句,脚步越走越远,声音压得极低。
城市的夜色和白天一样喧嚣,钟未昔看了一会星星,转头发现他离自己很远,在走廊的尽头。
她靠在窗前不禁欣赏着他在远处的背影,最近一段时间他成了一个不修边幅的男人,在这里经常是一身病号服,上好的缎质材料映衬得他修长的体魄矫健有力,黑亮的发勾勒出英俊深邃的侧脸,他像一个美丽的恶魔,吸引着女人沉醉的目光,一起沉入地狱。
他似乎在讲一个重要的电话,袖子一掳到肘间,眉头习惯性皱得打结,“……怎么这么不小心?”
低沉的声音带着呵斥,从轻无可闻,到陡然升高。
她一愣,本来这么远的距离她是听不到他说什么的,反正听了也不懂,都是晋远生意上的事。
“一个不留!”他低沉的嗓音依旧,听起来是那么冷血无情。
她的心便跟着沉下去,不自觉手脚冰冷,他在说什么?谈生意怎么会讲到这四个字?是她太敏感,还是他有事瞒着她?
他还不准备抽身吗?他还在做黑道上的事情吗?贩毒还是犯军火,或是地下地庄……
她不敢去想,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岳峰话的影响,直觉告诉自己,一定要问清楚。
黑司曜的侧脸此刻看上去幽诡难测,凉薄的唇抿成一条线,俊脸紧绷着,没有任何表情,周围的气息随着他情绪的变化变得萧杀起来。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的世界她从来不了解,他们才真正在一起相处了几个月,他做的那些事她模模糊糊知道一些,却不想去问。
好象不问了,那些就不存在一样。
但事实就是这样,你越不想知道,它就越要在大太阳下曝光在你面前,*得你不得不正视。
随后,有两名黑衣人及候肃走到他身边,又是一番交谈,黑司曜说了句什么,那几个人又消失了。
直到这时候,他抬眸看她,四目相对,他给了她一个虚幻的笑脸,伸出大拇指和小手指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转身又讲起了电话。
大约二十分钟,他才过来,拉住她冰凉的小手,专心给她取暖,“午饭没吃现在一定饿了,去吃点东西。”
钟未昔乖巧地点一点头,眼里有那么分明的期待,“曜哥哥,你有时间陪我吃晚饭吗?”
“不然呢?我陪谁吃,那帮臭小子?”他笑了起来,对刚才的电话半字不提。
晚餐照例是保姆送过来的,很丰富的一餐,他用纸贴替她擦完嘴,在小唇上啄了两下,“去睡吧。”
她愣了一分多钟,“……要出去?”
“对。”他给了她一个清晰的答案,又不忍心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和老六他们开个会,你先睡好不好?”
他很温柔,可是她明明看到他眼中的温柔更多的被锋利的锐气所覆盖。
一瞬间,胸口钝痛,她在这时候是个敏感多疑的人,他这样的神情让她不得不感到担忧和牵挂。
“我不能去是不是?”她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你下午没睡午觉,现在一定身体很困,你睡一觉我差不多那时候也回来了,到时候我解释给你听好吗?”
“我跟你说着玩的,在外面要小心!”她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领和衣袖,又去给他拿了一件薄外套,小心翼翼替他穿上,柔和的眉眼,白皙的颈项,清秀俏丽的脸庞透着一股体贴与温婉,像是活脱脱一个小妻子。
他猛然伸出手扣住她的腰,带到自己怀里,眨眼间低头攫住她的唇,辗转反复,耳鬓厮磨,嫩滑的唇瓣上细软甜蜜的触感教人沉迷,真想就这样热吻下去不离开。
敲门声传来,他该走了,舍不得离开,扣起她的后脑,要她承受他的全部热情与缠绵,带着专属他的霸气与深情。
她顾忌到有人在敲门,生怕敲门的人陡然进来,喘着气息想推开他。
黑司曜哪里是个会在乎别人眼光的人,昨天下午在花园接吻就是最好的证明,爱就是要大声说出来,他不介意别人参观。
“有什么话我回来再说。”他恋恋不舍离开她的唇瓣,“其实你刚才可以生气的,老七说女人就爱发点小脾气。”
他最后走出去,门外站了候肃和另外几个黑衣人,门轻轻拉上,整个空间完全静下来。
一个人洗澡完,擦干头发走出来,打开Y晶电视机,热闹的声音冲散了一室的静。刚好遇到一部民国电视剧,看了半天也不知道里面演的是什么,倒不是电视剧拍得不好,是她的心根本没在这上面。
正文 第291章 内鬼
海面波光闪亮,吹起潮湿的海风,像细纱一般缠绵在广阔无边的海面上,阵阵海浪拍岩的声音,杂乱无序。
此时,黑司曜站在宽阔的露台前,盎然屹立,微微眯起蓝眸迎着海风,任海水腥咸的细雨吹在脸上,有一种被肆虐后痛快的淋漓感。
露台下是万丈悬崖,海风卷起几十层楼高的海浪疯狂地拍打在断崖面上,在露台与悬崖间有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里面砌了几十米高的石墙,上面缠着带刺的钢网,在夜色及千年树木的掩映下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里是座四面环水的孤岛,离城市有十几万公里的距离,别看城市的灯火明灭飘摇在不远处,其实都是海市蜃楼。想要到这里,不仅需要开几个小时的车抵达海岸,还得开快艇才能最终到达。
他一双漆暗幽深的眼眸盯着夜色下的海面微微眯起,凝望着遥远的彼岸。
“大哥,我先开快艇过来了。”秦啸举步来到他身后,“老八他们开下一艘,二十分钟后到。”平常他们有要事都会在庄园别墅里商量,很少会到这儿。
不过他出发的时候突然明白大哥的用意,有尾巴跟在P股后面,开着车他带着对方逛了一个小时的花园,最后乘机甩了尾巴,这才得以脱身。
下午大哥在电话里告诉了他们,每个人听了都是心情沉重,大哥现在突然召他们过来,大家事先已经得到消息,心里多少有点底,知道来商量什么。
庄迟是陪同黑司曜一起来的,本来大哥的手指动过手术后起码要七天才能恢复,现在接上去的无名指还是死的,离七天的时间还差两天,关键点就在于这两天。他不赞成大哥过来,但是他实在劝不动。
突如其来的坏消息不仅使大哥震惊,也教他痛心。权衡之下,他决定跟着大哥一起过来。
黑司曜身形没动,不用看都知道秦啸为了赶过来身上肯定淋了不少的雨,“进屋洗把脸。”
秦啸丝毫不在意全身被湿透,嘴里倒应着,“好!”
良久,黑司曜缓缓走进室内,秦啸刚好梳洗出来,抬手指着对面的沙发,“坐。”
秦啸坐下,三个人无声沉默了片刻,其它几个人陆续赶来,平常聚在一起总是有说有笑,今天没一个人说话,就连话多的邹逸也显得异常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