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就算不是这样,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知道,你是替我着想,说到底你根本不怕施婕的父亲恼羞成怒,报复于你,你怕他报复在我身上。曜哥哥,你做这件事都是为了我。”
“好了,别说了。”他摇头,为她眼中的自责,这不是他要的,“我是男人,保护心爱的女人是应该的,乖,外面太阳不错,我想出去走走,陪我好不好?”
她能说不好吗?点点头,“我去问庄迟,他说能就能。”
话音刚落,涌进来一大帮人,郑卓、向恺默、齐立非、秦啸他们,一听说大哥要出去,午征头一个拼命来按铃,庄迟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满头大汗跑过来,一看大哥好好的坐在病床上,叹了口气。
“这么急找我来干什么?”庄迟摊着双手,无奈的表情。
“五哥,大哥说要出去走走,去准备一只轮椅。”
庄迟扶了扶眼镜,“大哥体力恢复了,让他走走没问题。”
“不行!”几乎所有人异口同声。
在大家的坚持下,黑司曜被移坐到护士送来的轮椅上,“我是手受伤,不是脚,你们真当我是七老八十?”
“不管怎么说,大哥你的身体要紧,赶紧恢复过来,我们都需要你。”
钟未昔在旁边笑,黑司曜一头黑线,“我今天头一次发觉我对你们这样重要。”
秦啸接话道:“那是,大哥你是不知道,我们现在忙得不可开交,你以前酗酒不管事,那是因为钟未昔不在你身边,现在她回来了,你该管的那些事还得你管,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取代不了。”
向恺默早笑弯了腰,过来拍黑司曜的肩,“还是你的这几个兄弟疼人,让你坐轮椅不是为了让你早日康复,原来是为了你赶紧出院,赶紧干活,哈哈哈……”
面对死党的嘲笑,黑司曜直接选择无视,拉住钟未昔的手,“昔昔,我们走。”
花园里,阳光果然充足,刚入秋的天很蓝,没有白云,干净透彻,给人一种舒适、惬意之感。风拂在身上很柔,树枝轻轻摇曳,耳畔掠过哗哗的声音,每一次都将灵魂吹得高高扬起来。
一如钟未昔此刻的心,那么快乐,推轮椅的动作不禁停下来,他抬头盯着天空四处在看,“找什么呢?”
“星星。”
“星星?”她估计是自己听错了,大白天能有什么星星。
他没有说话,专注的目光望着天空,右手举在右上方,挡住太阳,于是有阳光从指缝里透进来,照进他的眼里。
“这样,仿佛可以触及蓝天,很近,很近。”钟未昔蹲下身,靠在他的脸旁,也仰脸向上看。
他突然转过脸,与她几乎面贴面,“你消失的这两年,我经常会坐在书房看星星,繁星当空,我想象着自己能化成黑夜里的星星,将微不足道的光照进你的窗户,陪着你到天明。”
低柔的嗓音讲完,有一下没一下开始吻她的小嘴,“是不是很傻?”
“是傻。”她慢吞吞说,“真想象不出来你这样打打杀杀的人也爱好这种文艺场景。”
“哦。”他应着,凝望着她眼中的促狭,知道她在逗他,低笑了一下,“以为我有伤在身,不能对你乱来,嗯?”
周围还有病人走动,她直起身,下一秒他的唇就压上来,大手扣在她的手脑,不让她逃脱。
微笑僵在脸上,她瞪大眼睛,似乎感觉周围有无数双眼睛唰唰在盯着他们,其中有他的那些死党和好兄弟,直觉想推他。
“别乱动!”他擅长运用她的弱点,“我手指刚刚接好,你不想断它的话最好不要乱动。”
她忽然收住了动作,脸颊火/辣/辣的烫,“曜哥哥……”
“嘘!”黑司曜扣住她的后颈,双唇吻下去,印在她的唇上设下诱/惑,透过四肢,一路传进心里。
她整个人感觉被他拉到怀里,她的下巴被迫仰起来,模糊间听见他唤着她“昔昔”,声音深情,随即承受住他所有的热情。
……
一楼大厅后窗,一帮男人笑眯眯望着花园里的情景,看得目不转睛,浑然忘我。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午征,“咱们这样会不会不太道德,偷看可是会长针眼的。”
正文 第282章 做证
邹逸还没有从兴味中回过神,嘴里下意识回答,“这怎么叫偷看呢,这叫光明正大,花园,公众场合,大哥这样做就是想请我们参观。”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点头,为自己看戏的行为找一个理由。
花园里的黑司曜,穿一身病号服,修长健硕的身形坐在轮椅上,左手还包扎着,可一举手一投足皆有魅力流动。
一个热吻结束后,钟未昔抬头望去,看见那窗后站满了人,脸骤然红了,缩回去,小声抱怨,“都是你,曜哥哥,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他们要看让他们看好了,等下我会收拾他们。”他整理着她散乱的发,声音里含着笑,眼中却是有一抹精芒闪过。
她看了看他,好奇,“你会怎么收拾他们?”
“你的小脑瓜里能想到的惩罚是什么?”他满意地收回手,好正以瑕地反问。
钟未昔摇头,“想不到。”
他笑着握住她的手,“以后你会知道。”
两个人在花园里晒了片刻的太阳,钟未昔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放在他手心上。
“这是什么?”他低头看掌心上破破DD的蓝纸。
“我道歉的礼品。”
这下他看懂了,应该是剪纸,难得露出惊讶的表情,把剪纸放在膝盖上,想用右手打开。
心知他左手不方便,她说,“我来帮你。”
展开来摆到他右掌心,“这是你。”接着又展开与之前这张重叠的,摊在自己手掌心,与他的摆在一起,“我是我。”
黑司曜来回看了看,“我不懂怎么办?”
她噘起嘴,“曜哥哥,除非你戏弄我,这么简单的动物你怎么可能不懂。”
他眼中绽出笑,昔昔给他的不是以前摆摊时那些复杂的图案,倒是两幅简简单单的剪纸。他的手里是只J,她的手里是只老虎,分别是他们两个人生肖。
活泼的线条,简单的剪法,几下就把两只动物刻画得惟妙惟肖,跃然纸上,让人喜不自禁。他看着这轻薄的两片纸,不自觉去想她做这些剪纸时的样子,一定是乘他睡着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台灯下一剪刀一剪刀剪出来的,这里面含了她很多的心思。
“是不是太简单了点?”钟未昔看他很久没有说话,“我是乘你睡觉的时候剪的,不喜欢没关系,改天我认真剪两副,要那种连在一起的,那样更有意境。”
“谁说它不好。”他把两张剪纸小心翼翼放在膝盖上用一只手叠好,再放到口袋里,“我喜欢。”
钟未昔舒了口气,摸上他的脸,“对不起,曜哥哥。”
“又对不起什么?”他可不想听她因为手指的事而内疚,捉住她的手放在唇前,“什么也不要说好吗?为你付出一切都值得,何况是一根手指,我应该感谢上苍,再肯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能弥补。”
“不是的。”她摇头,他的唇那么暖,从指尖扩散出一股暖流,低下头轻声说,“我感到抱歉,从我发现自己爱上你,我一直没有去真正和你表白和交心过,也没有真正去了解你,我过于自我封闭……”
她的歉意他深深感觉到,可是他也同样有共鸣,唇角微翘,拉她进怀,“谁说不要说抱歉,我们爱对方的方式都出了问题,我们都不会爱,我从小有父亲等于没父亲,你生活在你父亲暴力的Y影下,过早的失去了父亲,我们都是得不到家庭温暖的人,不懂得怎么样去表达。从现在起,我们都要向对方心里迈进,想什么说什么,坦诚相待,你说好不好?”
“嗯!嗯!”她重重点头,泪花闪现,“对了,你从来没有提到过你母亲,你又是混血儿,你妈妈是外国人吗?”
他面容一滞,整个人黯淡下去,“是啊,她是个俄国人。”
看他不愿意多提,钟未昔没有再问下去,两个人边晒太阳边聊天。
“曜哥哥,你知不知道庄迟喜欢一个人?”
“他喜欢什么人?”
“你猜。”
“这里的护士?”
“不对。”
他放弃,摇头,“猜不着。”
“不行,你要猜,这个人你也认识的,想想,你一共认识多少女孩?除非你认识数不清的女孩。”她吃味起来,“夜总会和酒吧有不少是你开的,听说午征经营的那一家里面的女孩特别漂亮,你们兄弟经常去喝酒,难免不会看上哪个。”
他哑然失笑,“你是这么看我的吗?你去随便打听打听,我和他们经常去酒吧聚着喝酒没错,可我身边从来不要女人陪,下面的人都可以做证。”
“反正我不相信。”
“那你要怎么样才相信?”他拿她没办法,现在就算她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想办法摘下来。
“除非你猜出庄迟喜欢谁。”问题又绕回来了,他听出来了,她故意提醒,看来老五真的喜欢上一个女人了,这是好事,这么多兄弟中,只有老七和他找到了真爱,其它的还在打光G。
想来想去,这么些年认识的女人屈指可数,“肖鹰的妹妹,你的大学同学何尤笛?”想想就只剩这一个了。
“答对了,给你一个奖励。”她凑过来往他脸上香了一口,“就是笛子。”
他一脸的满足,“是不是上次老五带你去看她,然后你看出来的?”
“是啊,所以我想撮合他们,你说好不好?”
只要她高兴,他抚开她脸上的发丝,“全听你的。照你这么说,现在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问题在你朋友那边,你搞不搞得定?”
“我有信心,看在庄迟这么帮你治手指的份上,就算最后笛子不喜欢他,至少他争取过,我想等你出院后我给他们制造点机会,看能不能擦出火花。”
看她说得神飞色舞,摩拳擦掌,俨然要做红娘,他不禁愣了神,这样的昔昔神采飞扬,跟十九岁前的钟未昔真的有很大的不同。
正文 第283章 交货
跨越了四年,再回去看曾经别扭的两个人,真的有恍如隔世的感觉,那时候的自己雄心万丈,一心想在将来闯出一番天地,可她偏偏是个性格内向,不爱说话的女孩。
黑司曜的呼吸很轻,这样看着她有一种隔了很远距离的感觉,她静静坐着,安静而温婉,恬淡而成熟。
是的,成熟,她才24岁,却是过早的变成熟了,身上流淌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女孩应有的沉稳。她和过去的钟未昔的判若两人,因为有人在她这朵花上撒了催熟剂,这个可恶的人不是别人,是他自己。
突然觉得这十几年恍然做了场荒诞的梦,从没有这么庆幸过,庆幸自己及时醒来,幸好为时不晚。
但这庆幸并没有带给他的内心一丝宽慰,本该是开心的笑,这时候笑不出来,他被权势熏黑了心,蒙蔽了心,他是个权力至上的男人,以为拥有了权力就拥有了世界。
大喜之后就是大悲,得到之后就是诚惶诚恐害怕失去,此时攥住她的手,攥得那么紧,疼痛挤压着他的心脏,从嗓子眼里挤出带着哽咽的声调,“我走得太远,想找你,可发觉我们之间隔着一个世界,你在光明,我在黑暗,对不起,昔昔,别不要我。”
“我才担心……你不要我呢。”钟未昔的脸以一种怪异的形状扭曲着,她压抑着声音无声地哭,这声‘对不起’抵得上很多甜言蜜语,山盟海誓,泪水夺眶而出,她坐了两年牢,无依无靠流浪了两年,听到他说对不起时刹那间委屈冒出来,可是他说‘别不要我’,她的心又揪疼起来。
这是一种复杂的心绪,两个人面对面哭着,然后又笑着,这哭笑中包含了旁人难以理解的释然及幸福。
邹逸看着花园里两个人又哭又笑,直咋舌,“怎么了这是,一会哭一会笑的。”
“你不懂。”午征端起架子,以一种过来人的口气说,“经历一些事情之后,人会长大,经历一段感情后,会更懂得去爱。没有经历过爱情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没有经历过痛苦的爱情是不深刻的,爱情使人生丰富,痛苦使爱情升华……”
午征面朝着花园摇头摆尾大讲自己的爱情体会,旁边几个没成家,不相信爱情的光G们一阵恶寒,抖了抖身上的J皮疙瘩,纷纷转身走了。
只留下午征一个人继续滔滔不绝,唱独角戏……
*
空旷的vip病房内,黑司曜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摆着笔记本,用一只手敲击键盘,处理一些公事,心里思忖着,半小时后需要按时和泰国方面的毒商进行视频会面,得想办法支开昔昔。
倒不是他想瞒着她,只是太了解她,以前他花了很多心思想让她接受黑道上残酷的生存法则,收效甚微,他想她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接受得了。
争吵和冷战最伤感情,两个人在一起经历了很多的磨难,他不想再冒险,上次在日本吵架消耗了太多的心力,每次想起来心痛万分,他们谁都无法再承受一次。
钟未昔此时正在叠刚从外面收回来的干衣服,这几天她无事可做,他睡觉的时候她就剪纸打发时间,病房里有特护每天早上来收脏衣服,她闲着无聊,就决定自己洗。
黑司曜听到一声打哈欠的声音,抬头笑,“昔昔,你困了就睡一会儿,我这里要处理点公事,短时间内不能陪你。”
“没关系。”她是真的很困,平常午饭过后都有午睡的习惯,这几天为了照顾他,她硬撑着改掉了,现在瞌睡虫在大脑里横行霸道,肆虐妄为,她怀疑自己只要一沾枕头就着。
“好吧,曜哥哥,我眯一会儿。”她实在扛不住,收拾好衣服,拉上被子躺下去。
黑司曜盯着她看了几秒,很快就听到她发出的规律呼吸声,不由失笑摇头,放下笔记本,走过去伸手拉了拉她身上的被子,坐在床边十几分钟,看着她沉睡中的娇脸怎么也看不够。
估计时间差不多,转身重新坐回沙发,拿起笔记本,处理了一些文件后,时间刚刚好。
泰国佬中文不标准,几年前第一次接触几乎对方每讲一句他都要揣摩半天,为这他专门去学了泰语,现在已经能灵活交谈。
“黑先生,你好哇。”泰国毒商出现在屏幕里。
他调低声音,看了一眼沉睡中的钟未昔,这里空间够大,离病床有七八米的距离,戴上耳麦,压低声音开始与对方交谈。
大约一个小时后,他和对方谈妥价钱,交货时间,以及在哪里交货,最后下线。
放下电脑,拽下耳麦,准备伸个懒腰,对上一双定定的眼眸,愣了愣,随即站起来笑着走过去,“什么时候醒的?”
钟未昔其实还没有睡够,她躺下去开始被噩梦缠上,睡得不安稳,最终也是在噩梦中惊醒。醒来看到他坐在沙发上,专注的与电脑里的人交谈,那语言既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发音缓慢,弹舌,像极了电视新闻上泰国人发的声音。
“刚醒。”她眯眯眼睛,睡意在脸上还很明显,脑袋也昏昏的。
他摸摸她的脸,“再睡会儿。”
她敌不过睡意,缓缓闭上眼睛又睡过去。这一觉睡了很久,到天黑了才醒。
在她睡着后,黑司曜来到院长办公室,即庄迟的办公室。
片刻后,秦啸、午征、邹逸三个人进来,四个人坐在一起商量去香港某码头那边接货。
“我去吧,以前我在香港住过一年多,对那里的地形比较熟。”午征毫不迟疑,主动提议。
每逢几个兄弟商议重要事情,总爱聚在一起边抽烟边谈,黑司曜习惯性去摸烟,发现秦啸几个烟枪今天都没抽,这才想起是为他着想,老五说过他不能抽烟,更不能闻烟味。
“老六,你怎么说?”他问秦啸,顺手端起茶杯,不能抽烟,只能喝茶。老七毕竟有家室,他不能轻易让老七去冒险。
秦嘨沉吟片刻说道,“我们几个对香港码头那里的地形完全陌生,有老七带路会好很多,我也建议老七去。”
正文 第284章 豺狼成性
黑司曜手指敲击沙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缓缓说道,“就这么定了吧!老七,时间地点我刚刚说过了,你记下来,明天动身去香港。那里有分帮的老大会去接你,到时候他会带你去接货,一定要注意安全。这一次行动只有我们四个人加上香港那边的老大知道,老七去之前老六你从下面挑几个身手好的人跟着,绝保万无一失。”
秦啸点点头,有所顾忌地提出,“大哥,我觉得应该要提防黑习尧,这一次行动货量大,出了意外被他抓住什么把柄不会有什么好事。”
“嗯。”黑司曜赞同,“关于黑习尧,卓昨天走之前对我说过黑习尧目前在青州的藏身之所,我已经让老三亲自再去查一遍,待会我们再商量商量,准备乘他不备,把这顶毒瘤给割掉。”
“好。”秦啸点头,这是再好不过了,有黑习尧这颗老鼠屎在,他们做什么事总是束手束脚,不踏实。另外还有个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大哥,佟冠楠最近有没有动静?”
“卓说那小子在我走去日本之后也赶过去了,和付洋谈了将近一个小时,垂头丧气出来,估计他的计划没得到付洋的支持。”
邹逸气愤地捶沙发,“付洋那只老狐狸怎么可能会中了他的计,在日本能称老大的人不会轻易受别人的支使,看来佟冠楠是急不可耐想要向我们出手了。”
黑司曜与秦啸相视一笑,秦啸挑挑眉说道,“老八,难得你聪明一回,能把付洋的心理猜个七七八八,不容易。”
“六哥,看你这话说的。”邹逸瘪瘪嘴,“我这不是被*的嘛,平常跟在你们P股后面我只要听命行事,现在大哥被那付洋弄成这样,我再不管事,怎么能替大哥分忧解愁?”
黑司曜和秦啸,午征忍不住又笑了,黑司曜笑过后说,“老八,难得你开始用理智的眼光和清醒的头脑去分析事情,以后多努力,你不傻,平日里就是不爱脑脑筋,慢慢磨炼之后你也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大哥,凭你这句话,小弟我从今天、现在起发愤图强、悬梁刺股、卧薪尝胆……”
黑司曜忍俊不禁,摆摆手,“行了行了,别贫嘴了,成语不是这么个用法。”
“嘿嘿。”邹逸笑着摸摸头,“反正我就是这么个意思,大哥你懂的。”
一阵敲门声后,齐立非进来,“抱歉,我来晚了。”
“三哥,坐这儿。”邹逸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个空位给齐立非。
齐立非随即在那个位置坐下去,“我让人去确定了一下黑习尧的具体躲藏地点,卓提供的地点分毫不差,我已经让人二十四小时盯着,只要一有那家伙的动静,我们这里就能立刻知道。”
“做得好!”黑司曜喝了口水,瞄向齐立非,“另外隋青和佟冠楠有什么动静?”
“佟冠楠从日本回来后就待在小城,隋青一家老小已经不在法国,躲到了意大利,不过他们好象还有来往,我怀疑那本暗帐复制品到了佟冠楠手里。”
黑司曜冷笑,“复制品有什么用?要是有用的话他早出手,交给警方,还用等到现在。”
“这倒是,那姓佟的起不了多少风浪。”邹逸C嘴。
“不一定。”黑司曜眯眸沉思。
午征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秦啸倒是和黑司曜想的一样,“大哥的意思是佟冠楠很有可能会劝说隋青出庭作证,手上有复本,加上有证人,大哥就会被他们推到被告的位置上去。可是同样的,隋青也会因为之前是帮凶,帮着做假帐而受到刑事问责,所以这中间就有个赌注。双方都在赌,隋青要想置大哥于死地,就得拿自己做牺牲品,他可不傻,如果他有这一份勇气,他就不会悄悄带着一家老小跑去法国,现在又去意大利,说不定过几天又跑去英国、俄国……”
这下午征听懂了,邹逸大骂起来,“这该死的隋青,大哥亲自跑去法国找他,念在以往的情份上放他一条生路,他倒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的东西,早知道老子一枪崩了他,杀了他全家。”
“老八。”秦啸制止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不如想想怎么样除掉这个后患。”
邹逸站了起来,“我去清理门户,大哥,我保证做得干干净净。”
黑司曜轻启双唇,“那去办吧,办完早点回来,他们可能早有防范,你发现什么问题可以打电话给我或是老六。还有,警方最近盯我们盯得紧,你提防着点儿,开车小心后面有尾巴。”
“知道,万一我发现有尾巴,老规矩,带他们逛花园。”邹逸眉开眼笑,“大哥这是我第一次单独行动,一定要打个漂亮的仗给你们看看。”
“行,那咱们就等你的好消息!”
散会后,天空拉下黑色帷幕,皎洁的月亮高挂当空,洒下清辉。
黑司曜回到病房,钟未昔眼睛恰好睁开,揉着迷糊的眼睛仰头朝他笑着,“曜哥哥,几点了?”温柔的小嗓音,那么生动。
刚刚还处在血雨腥风中冰冷残酷的心一转眼柔软下来,他隔着距离望着她,安详而柔和的钟未昔。
迈步走过去,他抚上她温热的脸颊,“怎么这么累,都睡一下午了。”
“在挑灯镇惯出来的懒病,没事的时候就爱睡觉。”她安慰他,他的大拇指掠过她的腮帮,拂过她的眉角,惆怅而虚弱的口气,好象更累的人是他才对。
她不喜欢他这样摸她,他的眼中有浓得化不开的痛苦和挣扎,把他的手拉下来,握在自己冰凉的小手里,“曜哥哥,我睡觉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公事处理完了吗?”
“早处理完了,你还没醒,我就出去转了转,跑到老五办公室去拉着他聊天,耗了一下午。”
“曜哥哥,你怎么了?”她不信,他不是个擅长聊天的人,平常话就少,怎么可能会跑到庄迟那里去聊一下午呢。
“没怎么,你没醒我就没人说话,时间太难打发了。”他轻柔地说完,将脸埋在她的颈间,在那里吸取属于她的体香,和记忆中一样是那种淡淡的奶香,“以后你不能睡这么久,整整一下午。”
他像个孩子一样赖在她身上,很久不愿动,她抚着他脑后的发,有一下没一下,她没有读心术,但能感觉到他的情绪不太好,“知道了,下次我调个闹钟,这样就不会痴睡了,留着时间多陪你。”
这样静静拥着,她满身疲惫,按道理说刚刚醒来应该神清气爽,睡多了顶多一时没醒觉,身体犯点懒,很快就能恢复,可是她心里清楚自己不一样,这是一阵打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无力感,心有余而力不足。
良久之后,他轻声问,“昔昔,过阵子我们去旅行好不好?旅行结婚怎么样?”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乍听上去仍觉得突然,钟未昔怔了之后,呵呵笑,“好哇,听你的安排。”
“怎么能听我的呢?这是两个人的事,你的意见也挺重要。”他的手臂绕到她身后,抱住她。
她怕把他的手压住了,轻轻侧过身子,“我真的没什么意见,现在人犯懒了,不想动脑筋,就想靠着你,赖着你,你说怎么样都行。”
黑司曜用力把她托进怀里,心知她爱他,包容他,理解他,低柔对她说,“昔昔,那我们是在私人游轮上举行婚礼好,还是在世界各地旅游的过程中你看中哪里,就在哪里举行?”
他骤然又改了提议,她歪头问,“你要租游轮吗?”
“何必租,卓和柳絮儿的婚礼就是在私人游轮上举行的,我当时参加后觉得挺不错的,就从意大利买了一艘。”
讲得跟菜市场买白菜一样,钟未昔吐吐舌头,“那时候你就替自己的婚礼未雨绸缪啦?你和施婕的婚礼在上面举行过?”
“你说呢?”他有点生气。
她吐吐舌头,“好啦,我开个玩笑,你当时买了是出奇好玩吧,可这样做太烧钱了,也没见你开过,放在那里维护和保养要不少钱,你钱多么?”
看见她吃惊的表情,他一阵好笑,“这些年炽闇每年的盈利逐步递增,光去年就是上千亿的盈利,我和卓、默三个人平分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你说我买不买得起?”
“既然这样……”她揪住他的衣襟,欲言又止,迟疑两秒,声音微微有些异样,“曜哥哥,以后你能不能不要碰黑道上的生意,你看炽闇一年的盈利就够你花几辈子的,又何必……”
他静静听着,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端详着她眼中的恐惧与顾忌,担心与忧虑,他又怎么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可是这不是电脑打游戏,说退出就退出,说不干就能不干的。
正文 第285章 退则死
玩游戏假如中途想退出的代价顶多是扣分,无关痛痒,道上退出的下场那将是惨重的代价。
这些年你强大,所以那些小势力和敌人不敢轻易与你做对,一旦你的权力全部被卸掉,你就成了别人眼中待宰的羔羊,这也他和老三他们一直没有真正退下来的顾虑。
退则死!死,他不怕,怕的是不能和她度过余生,他想活,想痛痛快快地活,他还想和她生一群孩子,快乐地过完这一生。
所以,他不能死。
“金盆洗手是迟早的事,现在还不是时候,昔昔,你相信我,我会有一天彻底退出,只专心抓炽闇这一块。”
静了不知多久,他给了她这样一个说法,钟未昔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心里也安慰不少。
实际上她今天午睡的质量真的不好,噩梦搅了一下午,反复做着同样的梦。
梦里只有他和她,他们在奔跑,他紧紧拉着她的手,奔跑在丛林里,沿途锋利尖锐的灌木切割着他们的腿、手臂和脸上的肌肤,他们不顾一切往前跑,身后有无数只闪着绿光的眼睛紧紧跟着,只有一步只遥,只要他们稍做停留,就会被这些豺狼吞进肚子里。
她体力跟不上,脚下摔了一跤,他回过身挡在她面前,那些张开血盆大口的豺狼冲过来,她陡然吓醒了。
这个梦最近做过不少,她很想告诉他,可是他现在这样说,她不想让他成为心理负担,只能咽了下去。
晚上吃过晚饭,两个人洗完澡睡下,她总是这样,下午困得要命,晚上睡之前总要翻一阵子,他睡过去被她翻身弄醒了,过来抱她,在黑暗中问,“白天睡多了睡不着?”
“唔。”
“声音怎么了?”他的眼睛就在她上方,两个人离得那么样,却是只看到对方模糊的影子。
“没怎么,我在想真该好好谢谢施婕,难得她不计较,帮了我们不少,真该好好谢谢她。对了,她回日本了吗?”
“不清楚。”他顿了顿,在她小嘴上轻啄着,“你不放心的话,明天我打个电话问问。”
“不如……你把号码给我,我想现在就打。”
他轻笑了一声,转手去拧亮台灯,把手机递给她,她爬坐起来,被他手臂揽过去,靠在他怀里翻电话薄。
外面才九点多,时间还早,电话也很快通了。
搁下电话,她松了口气,施婕说她没什么,后天回日本,明天想来看看他们,她自然说好。
“这下该睡了么?”他的手臂紧紧她的肩,低低笑着。
她点着小脑袋,滑动身子躺下去,一想到他只有一只手,忙爬起来,关了台灯,扶他躺下,自己再躺下去。
“昔昔。”黑暗中他靠过来,低低叫她。
“我在,曜哥哥。”
“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吗?”
她毫不犹豫,“会。”
他在昏暗的光线中无声地望着她的侧脸,一手环上她的腰,轻抚而上来到脖颈,不停地摩挲她细腻的肌肤,呢喃着,“为什么我觉得你不会?”
不同以往的感受,这是一种奇异的感觉,他好象在心痛,又好象兴奋,更好象带着莫名的恐惧。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慢慢揪起来,压抑着心中的悲苦,她靠在他沉稳的怀里,一股酸楚感涌上鼻尖,浅笑着说,“怎么会,我不和你在一起,会和谁在一起,别说牧离,他和你不一样。”
“我没说他。”她的小手被他温热的掌包裹住,不断地抚/弄着,揉/捏着,渐渐地他从面对她到平躺,拉她向自己,最后她半个身子趴在他起伏的胸膛上才停止,“我说的是你。”
听着咚咚的心跳,闭着眼睛都能浮现出他身体的情景,结实的颈脖,宽厚的胸膛微微隆起,腰身充满了力量,这是一个能让她栖息的安全港湾,他可以让她永远温暖幸福在沉稳宽厚的胸膛里,温情到永远,幸福到永远。
一只手按在他胸口上,左脸靠在他怀里,近距离感觉他的心脏有力弹跳,每一下都敲打她的掌心。
“曜哥哥,不要害怕,不要患得患失,你只要牢牢记住我爱你,我会陪你到生命的尽头,你不要害怕。”
他僵硬了身体,捂住她的唇,“不许说‘尽头’二字。”
“人都是要死的呀,不说尽头说什么,早晚都会有这一天。”她的反应出奇的平淡,似乎在阐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我不喜欢听这个词,以后不许说!”他将她猛力按在胸口,黑暗中深邃的蓝眸加深。
他突来的力量迫使她清晰地感觉到他心房强烈的震动,胸膛快速起伏,温热的气息充斥着她的鼻腔,这一刻她笑了,“好,我不说,以后都不说。曜哥哥,你稍微松点力气,再这么下去,我会窒息而……”
“不许说那个字。”他出声打断,不许她说死那个字。
她啼笑皆非,“我还年轻,离这个字早着呢。曜哥哥,你真的多想了。”
“就当我想多了吧。”他果然听她的话,稍微松了力气,声音绷得紧,缓慢说着,“在我十四岁那年我耳朵里听到轰一声,我最亲的人死了,就在刚刚你说这个字眼的时候,我也听到了这个声音,这是个不祥的预感,第六感告诉我,不会有好事。”
她仰起脸,在黑暗中打量他朦胧的面庞,轻声问,“十四岁那年你最亲的人死了,是不是你母亲?”
他没有犹豫和隐瞒,“是,她死了,是在我面前死去的,身中枪伤,死状凄惨。”
这样的事件让她的心一紧,“你一定很伤心。”
“呵!”他轻笑着,听得出来充满了苦涩,“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想。”
“这个故事不会很好听,还想听吗?”
“想!”
他的手指抚上她颈侧的肌肤,调整了一下两个人相对来说最舒服的姿势,娓娓道来。
“从前有个小男孩,他住在一个很大像城堡一样金碧辉煌的房子里,这个房子里有很多人,他被这些人簇拥着,像个王子。从他懂事起有老师来教他,他没有朋友,没有玩伴,没有同学,只有自己一个人。每年,他会被接到一个地方去,那里Y暗、宽敞,里面有很多形形色色的叔叔和伯伯,在这些人中有个男人高高在上,他是这个小男孩的父亲。和小男孩一样,还有几个小男孩,他被人领着叫他们哥哥和弟弟,他不懂,只知道好玩,只知道能看到很多同龄人。他想和哥哥弟弟玩,可是身边的人拉着,父亲也不许。”
“父亲会问这几个小男孩一些问题,回答上来就满足一个愿意,小男孩兴奋了,他打起精神仔细听着父亲的问题,十个问题,有四个他答上来了,答得最快,最多,最准。父亲很高兴,说会满足他两个愿意。小男孩也高兴坏了,他忘了去留意父亲已经自作主张把四个愿意变成了两个,他迫不及待说,他想见妈妈,这是他从书本中看到的,听说每个小孩都有一个爸爸和妈妈。父亲脸色有点难看,但是又很快高兴的答应了他,问他第二个要什么,他又迫不及待说,他想要和姐姐玩,这个姐姐是他刚才在外面花园里看到的。父亲的脸色顿时又有点难看,小男孩完全不知情,还傻乎乎地等着这两个愿望。最后两个愿望,一个父亲始终拖着,另一个也没有实现,在那之后他回去陡然发现所有老师和身边的人都换了陌生的面孔,很久之后他才知道父亲牵怒于老师,不光把那些老师全解决,还把那个姐姐也杀了。原因很简单,他不该有感情,玩物丧志。”
“这就是小男孩所有的童年,晦涩Y暗,没有一点值得回忆的地方。等他再大一点,被带到一座岛上,荒无人烟,除了树林就是和他一样大的男孩,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杀了这些男孩,成为他们中最后的幸存者,否则就会被别人杀掉。你能想象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拿枪杀人的情景,那稚嫩的脸上充满了惊悚,手抖个不停,双眼杀得通红……”
她知道他在说谁,快听不下去了,心疼不已,“曜哥哥。”
“放心,我没事。”他笑了起来,声音轻松,可每个音符中都透着凄凉。
“小男孩为了生存,抢先找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饿了就啃一小口上岛时发的干粮,渴了就喝不多的水,到最后没有吃喝,小男孩就喝自己的N。就这样,小男孩熬到最后一天,到了那一天最后的一个小时,他跑出来,岛上那些男孩都死得差不多了,只有最后一个胜利者,那个男孩以为自己是幸存者,得意忘形,小男孩很轻松地从背后杀了对方。”
“小男孩狡猾地活下来,他得到了父亲的嘉奖,同时他的心也被逐渐递加的训练弄得越来越麻木不仁,残暴冷血。以后的每一年他都要经历这样的事,直到他开始上初中,是的,他是直接跳过小学上初中的,小学以前都是有专门的老师,初中开始他才慢慢接触外面的人。这对于他来说并不值得高兴,因为是用他最亲人的血换来的。”
正文 第286章 过眼云烟
“十四岁那年,小男孩收到一张字条,里面讲到妈妈是俄罗斯人,具体的联系方式也写在上面,他就带着身边最信任的保镖,两个少年悄悄偷渡去了俄罗斯。在那里他真的找到了妈妈,可是妈妈看上去过得并不好,甚至糟糕透了。她在那里接客,她说她是被迫的,本来她是一名老师,被一个黑社会背景的男人霸占,带到了中国。那个男人挺喜欢她,可是她不喜欢那个男人,她一心想要回国,继续教书。后来她被迫生下了一个男婴,那个男人对她也失去了耐性,随即把她送回了国。这不是结束,这是磨难的开始,那个男人和当地黑社会勾结,把她抓去囚禁起来,*她接客。那是个摧残人意志的世界,几年后她成了真正一个……”
看他痛苦到快说不下去,她觉得难受无比,“曜哥哥,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他哼笑着,“昔昔,你能想象得出来思念了十几年的妈妈在重逢的那一刻惨死的情景吗?我和她才聊了一小会儿,激动、慌乱让我无法把这十几年对她的思念完全表达出来,子弹就从她的胸膛穿过,她最后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看我的时候,知道她说了句什么吗?当时我不懂俄语,可是我记得牢牢的,每个发音都印在我的心上,后来我去苦学俄语,我知道了这句话的意思:孩子,离开你父亲,做个平常的人。”
一种强烈的心酸骤然升起,钟未昔这一次没有打断他,她知道不让他说他不会舒服,平日里他是那样一个冷冰冰的人,从不擅长于表达自己的情绪和感情,不用想都知道这是他心底的秘密,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所以,她只要做个聆听者,去体会和感受他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