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我爸一起出国享清福。我爸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我妹妹成绩好,就是没有机会出国留学,这对于我们一家人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鬼迷心窍之下答应下。”艰难地在地上爬,拖出一道血痕,“老大,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下次不敢了,我要找黑宗朔和阿仁报仇,那两个狗娘养的,他们骗我!他们敢骗我!”
黑司曜缓缓向前倾身,“你出卖我,害死了午征和一帮兄弟,你要我怎么饶了你?马兴一直很欣赏你,你本来可以受到赏识,可是你偏偏要做一条狗!”
“老大,老大,大哥,大哥……”叶林一面向黑司曜求饶,一面向马兴求饶,“再给我一次机会,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马兴站起来,一脚踢向叶林,“你他妈吃里爬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老大,有没有想我过?这时候你来求饶,管个P用!去死,你他妈的去死!”
等到马兴打累了,黑司曜从抽屉里摸出一把m15式将军手枪,丢到叶林面前,“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自行了断,我会吩咐下去,留你个全尸,在你们老家山上挑块风水好的地方,让你们一家人团聚。”
他要他自行了断。
叶林愣住了,妈的,姓黑的没一个是好东西,黑宗朔杀了他的妹妹和父亲,他儿子也要他的命!
横竖都是一个死字。
叶林的双腿鲜血淋漓,差不多废掉了,两只手上也到处是外翻的皮R,一点点向前爬。
手勾到那把枪,叶林的脸上出现一阵Y狠的神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突然一把抱住邹逸的腿,邹逸跌倒在地,黑森森的枪口抵在了邹逸的太阳X上。
黑司曜紧跟着站起来,叶林全身颤抖,架着邹逸疯狂大叫着,“去给我准备一艘快艇,别以为我的眼睛被蒙住了,耳朵被塞了就什么也听不见,我有鼻子可以闻得到海风的味道。快去,给我准备,不然我一枪崩了他!”
“你走不出去!”黑司曜看向叶林废掉的双腿,骤然笑得开怀,“叶林,所有人都知道我从不接受别人的威胁,你该知道的。”
“黑司曜,狗杂种,别*我!你的好兄弟午征死了,现在轮到邹逸,我死了不要紧,临死还拉个垫背的,值!”
“不如这样,你放了邹逸,我做你的人质。”黑司曜面不改色走过去,站在一米远的距离。
黑司曜越靠近,叶林就越紧张,他极熟悉黑家男人的作风,心狠手辣,表里不一,黑司曜和他老子没什么差别,都是一路货色,口口声声说什么最重兄弟情义,全是假的,都是用来骗那些替他们卖命的人,可骗不了他叶林。
想到这点,叶林架住邹逸后退,靠在墙壁上喘气,嘶吼着,“不要过来,黑司曜,你他妈的不要过来!”
“我不过来你怎么杀了我,你不就是想杀了我吗?”黑司曜连眼睛都在笑,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安危。
邹逸不能不管,“大哥,别管我,七哥是他害死的,杀了他!杀了他!”
“你他妈住口!”叶林吼叫着,控制不住情绪,扣动手里的扳机,“你把老子腿废了,老子要你的命来偿还!”
“咯哒!”空枪的声音,所有人都愣住了,枪里没子弹。
邹逸恐惧万分,睁大眼睛看着黑司曜慢慢从口袋里摸出枪,“没脑子就是没脑子,刚才我说过,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不懂得珍惜,我也没办法——”
话音刚落,叶林眉心中枪,眼睛惶恐中睁大,脑袋撞在墙上,发出“咚”的闷响,然后整个人软下去,整个室内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
邹逸扶着墙从地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大哥,还好你留了一手,要我说直接把这小子毙了,妈的!”
邹逸往地上吐着口水,抢夺过黑司曜手里的枪,对着死去的叶林连开数枪,随着枪响,叶林身上的血D在增多,身体随之剧烈抽搐。
“这小子的妹妹和爸爸该怎么办?”马兴踢了一脚没了气息的叶林,转头问黑司曜。
黑司曜脸上的杀机毕现,“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我给过他机会,是他不屑一顾,全拿去喂狗——”
最后一个字刚吐出来,门外传来一声响,黑司曜警觉,奔出去。
幽暗的石壁走廊上,钟未昔面如土色靠在门对面的墙壁上,深度恐惧中的眼睛直直盯着门内的情景,那一大堆血迹,死状凄惨的叶林,以及杀得双眼赤红,奔出来的男人。
这不是她的曜哥哥,他是个杀人犯,刽子手,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不是她的曜哥哥……
“该死的,谁让她在外面!”黑司曜咆哮起来,守在门口的两名手下吓到惶恐之极,哆嗦着汇报,“对不起,老大,她是您第一个带上岛的女人,应该很重要,我……我们以为……”
“滚!”黑司曜没有耐性听解释,他们该死,竟然让昔昔在门外听了这么久。
他不喜欢看到她此时的样子,好象他是怪兽,伸手要去扶她,她避如蛇蝎般闪开。
“昔昔。”
眼中的暴戾退去,手上的血腥味却未散,他进一步,她退一步,他进两步,她退两步,沿着墙壁向后躲,不停地躲。
“昔昔。”他的声音中渗了叹息,“到我这儿来,乖。”
她摇头,那个人的惨死让她心有余悸,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曜哥哥,她认识的曜哥哥说过的,答应过的,他会退出的。
可是,他刚刚做了什么?
为什么他要那么折磨那个人,就算他要杀,为什么要在杀之前玩那么多花样?
反复折磨一个人,难道他就能从中得到无上的快乐吗?
“昔昔,没事了,来,到我这儿来,乖!”他快走几步捉到她,把小脸直接往怀里按,脚步匆忙向前走,用眼神示意马兴和邹逸赶紧收拾干净。
“乖,没事了……”黑司曜揽她回房间的途中,依旧温柔的声音,却透着不容置疑。
脚步一踏回卧室,钟未昔终于哭出声来,放弃了去问他原因,身体软下去,小手紧紧揪住他的手臂。
眼泪掉进他的手背上,蔓延到彼此的衣物里,她不是没听到他们讲话的内容,不是没听到午征是谁害死的,不是没听到他们黑道上无情的杀戮与冷血。
她弄不明白的是,非得要杀人吗?
黑司曜没有争辩什么,什么话也没说,在她面前背过身去,手臂往她膝盖后带,她人往他身上一趴,整个人被他背起来,大步走向大床。
钟未昔简直分不清哪个才是他,她想挣扎,想下去,忽然想到虽然他轻轻松松用一只手背她,一旦她挣扎的结果,难免碰到那只还没有活过来的左手。
庄迟一再交待过的,不能有任何闪失。
绝望、失控、害怕、疼痛、纠结……
钟未昔分不清此时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当他要把她放在床沿时,她下意识紧抱住他的脖子,不肯下去。
在她面前他向来没有办法,停了两秒,慢慢直起身,将她仍背在背上,她的眼泪掉进他背上的衬衣里,濡湿一片。
正文 第297章 孤魂利鬼
黑司曜真的是没办法,像在挑灯镇爬山那时候一样,深更半夜他背着她在室内来回走动。
两个人都不说话,好象话是此刻最多余的东西,唯有彼此的体温和存在才能让自己得到安慰,才能让自己冰凉的手脚汲取温暖。
卧室内开一盏壁灯,在地面上、墙壁上投下两道长长的影子,他们的影子看上去像一个大人背着夜里哭闹,不肯睡觉的孩子。
不知走了多久,她趴在他背上昏昏睡过去,他的背又宽又厚,躺在上面一点不担心会掉下去。
钟未昔没忘两个人在僵持,模糊的时候听到他开了口,“昔昔。”
她浑身一颤,从浑噩中清醒,他的声音越加低沉,带着在刑室里的那股凉气,震得她全身发憷,“不要怕,就算我伤害全世界的人,都不会伤害你。”
“我没有害怕。”她不想承认,尤其在这个时候。
“昔昔。”他喃喃一声,“我从来不是用眼睛看你的。”嗓音中拖出几分好笑。
“放我下去。”她挣扎着,他的脚步刚好踱步床边,把人放下来,她撇开脸想要避开,却被他搂得死紧。
“放开我,让我冷静冷静,我现在头脑很乱。”她是真的乱,受了惊吓,忘不掉刑室里那个被折磨至死的人,忘不了他说拿去喂狗时绝狠的话,不仅乱,更觉得心寒。那根本不是她的曜哥哥,那是陌生人。
“放开你……”他重复着,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支小口径的枪来,“除非杀了我……”
手指碰上冰冷的金属外壳,她的手抬不起来,不停的颤抖。
大手覆在她的手上,将枪口慢慢对准自己的胸口,顶在心脏的位置,他突然笑了,笑得温柔,“来,朝这里开一枪。”
她越加抖的厉害,吓得失声。
“下不了手吗?或是你想让我自己动手?”他死死抓着她的双手,整个人平静得犹如在聊天气,身体向枪口抵得更紧,那里离心脏的位置最近,只要一颗小小的子弹就能S穿。
他的拇指扣住她的十指,扣动板机,她疯了似的大叫,“不要!不要开枪!不要开枪!不要你死!”
哭着摇头,求他不要这样,十指几乎痉/挛了,快撑不住了,死死顶住他的大拇指,不让他扣下去。
“昔昔,对你,我从来是认真的。”他笑着摸她的脸,她发现他笑的时候比不笑的时候更可怕万倍。
片刻,他缓缓丢了枪,她抱住自己的头,浑身依旧颤抖不已。
“乖,你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狠心。”他伸手抱住她,拉她到露台上去,海风肆虐吹着头发,海浪声清晰地传来。
她喘着气,如在不真实的梦中,他的脸上平静如常,从身后拥着她,望向下面黑沉如魔鬼大嘴的悬崖,“昔昔,我们一起死好不好?你看,我杀了人,用你的想法来说杀人偿命,我不能轻易剥夺别人的性命。不如这样,一起跳下去。我杀了那么多人,总得偿命是不是?你如果不想死,我跳!”
“你疯了!我不想你死。”她被他彻底吓住了,他猜出她的埋怨没有错,可她没有想过要他拿命去抵那个在刑室里的人命。
他抱紧她一步步往露台边缘走过去,声音很轻,在她耳边呢喃,“为什么?”
她害怕地闭上眼睛,只到风声中他的声音,“为什么?你这样不是自相矛盾吗?按你的世界观,是不是那个人害死了老七,我没有权利去审判,要交给法律,交给法院去审判?是这样吗?”
她不知道是被海风吹得冷了,或是恐惧,身体不自觉蜷缩起来,他的手臂圈得极紧,她喘不过气来,她越推他越抱得用力,直到她失了力气不再挣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慌乱地说着,蓝灿和小鱼儿的脸在眼前反复出现,午征、肖鹰、洪尘,这么多人一遍遍在脑子里跳出来,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她只知道自己每次想到他们心就很乱,很乱。
“你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他冰凉的嗓音在她耳边萦绕,悬崖下Y冷的风倒吹上来,身体摇摇欲坠,钟未昔睁开眼睛一看,原来眼前已经是露台的最边缘。
围栏只有他们半身高,他们的身体已经以一定的角度在向前倾,其实是他的身体刻意从她身后压过来,只要一秒,他们就会摔下去,掉进万丈深渊。
她哭着摇头,求他不要这样,控制不住尖叫出声,凌厉、惊恐,吓得闭上眼睛,身后的力量陡然一顿。
她腰上一紧,身体贴上温厚的怀抱,他亲吻着她的发,“昔昔,既然你不想死,我也不想,继续留在我身边!我不想一个人孤独的活着,那太累。”
惊吓过后,眼前的黑斑更多,她身体软下去,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黑夜里,黑司曜洗完澡出来,听到一阵阵凌厉的委屈哭声,心脏针刺般痛起来。
在她出狱后,他听过很多次她在半夜里发出这样的声音,如孤魂利鬼的泣声与嚎叫,在挑灯镇之后就没有了,他以为以后都不会听到,他以为她完全好了。
她的心里真的有那么多委屈吗?
他该怎么办?
她想让他退出,他在她之前想到,也曾在兄弟们面前提过,可是现实*得他不能退,退就是死路一条。
老二和老四是他的好兄弟,死者已矣,如风如雾,可以放下一切,归于尘土,可活着的人不能放下,一想到要和仇人同处在一片天空下,便夜不能寐,辗转剧痛。
现在轮到老七,叶林不过是个棋子,真正的仇人和凶手另有其人,他到底是该放手,还是手刃仇人,替兄弟报仇?
暂且撇开这份情谊不谈,下面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道上的人有多少也在盯着,如果到叶林这里就算了,以后他拿什么面目去让下面的人信服,拿什么手腕和震慑力去让对手退避三舍。
这一切的一切不是他能控制,随心所欲的。
正文 第298章 大罗神仙
带着一身的水汽侧躺下去,他的目光始终落在钟未昔那张惨白的脸上,这双眼睛闭上时曾经那样安静,可是现在充满了委屈和深深的厌。
黑司曜手指触到他削瘦的脸颊,动作细致温柔,指尖薄凉的温度使她睡得更加不安稳,清秀的眉头皱起,那从双唇中发出的尖锐哭声渐渐平息下去。
“昔昔,不要那样想我,多看看我,多想想我的难处,多站在我的角度想想。”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梦中的呓语。
“昔昔,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只属于我,不能离开我,不能丢下我。”卧在她身边,将她背过去的身子一点点拉近,圈在自己怀里,让她弯曲的背经赤/L的胸口一点点熨热,舒展开来,去感受他为她而跳的心跳。
这四年多的日夜,她睡不好,他同样如此,很少睡得着。
他不希望她躺在身边是一时的,他要的是永远。
但永远有多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末日或许就在明天,或许就在不久的将来。
至少他们现在拥有,就够了。
解释吗?
他该解释的,可是他的解释她肯听吗?
她不是一个愚钝的女孩,她聪明,勇敢,只要她肯,她会看到他不想退出的困境。
*
在一阵海浪声中惊醒,隐隐能听到海鸥发出的鸣叫。
钟未昔悠悠转醒,身体被圈在一堵温暖宽大的怀抱里,那颈后拂过来的呼吸如羽毛,这一刻她不想动,仿佛自己天生属于这堵怀抱,仿佛自己天生和他这样相拥,偏偏自己天生和他连为一体。
头脑里的眩晕还在,昨晚的忘记也还在,在胸腔里的心疼着,揪着,慌着,乱着。
她不知道自己下一刻该怎么走,一是装聋作哑继续和他像从前一样,二是就此分道扬镳。
两条路,她不想走任何一条,该怎么办?
她在挣扎的时候,他醒了,嘴唇有些苍白,埋脸在她发里,“昔昔,你醒了。”
听到他声音这一刻,她的心又乱了,挣扎了两下,咬牙将他推开。
他像是没使力气,倒在床上,而她已经轻易跳下去,如此轻松教她心中微诧,身体抖得厉害,背对着他穿上衣服,“我们都需要冷静,给彼此点私人空间,以后再说……”
“昔昔,你想走吗?”他气息不稳,身体支起来,“别走!”
她真的不想再经历昨晚他要跳崖寻死的疯狂,拔腿就跑,半途无意地回头,发现他又跌躺回去,大口大口喘气,“昔昔,昔昔,别走!不准走!”
他的声音嘶哑力竭如哮喘病人,她打不开门,看他脸上青青白白,从床上下来如喝醉酒的人摇摇晃晃,东倒西歪。
他感冒了吗?不会的,他身体壮如牛,从小认识他就身体好得不得了,即使是寒冬衣服也穿得极少,到现在也从未见他有任何头疼感冒。
“昔昔,不准走!”他踉踉跄跄奔过来,半路上跌倒下去,她用力拍门,声音传得很远,可惜没人听到,就算听到了也没人敢过来开门。
“曜哥哥,我说过了,让我冷静冷静,我需要冷静,然后再想我们的将来。”她乞求着。
“你骗我!”他喘息着倏地眯了眼,眸边勾出一个凌厉的弧度,“你这一去就不会回来了,你怕和我一起承担。”
她摇头,靠在门后哭着说,“我不是胆小鬼!我怕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你杀过的那些孤魂野鬼会来寻仇,我怕你沾满鲜血的双手抱着我说爱我,我怕我会变成和你一样铁石心肠,对人命那么漠视,对人生那么轻易夺取,我怕我会迷乱心智,变成一个不分好与坏,善与恶的人,我怕我哪一天死了,没脸去见我妈妈和爸爸,尤其是我爸爸,他这一生与恶做斗争,我做的唯一教他痛心的事就是坐牢……”
看她哭得泣不成声,他的心软下去,他的昔昔啊,不能怪她,她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善恶要分明,又有钟柏龙那样当警察的父亲,那些惩恶扬善的观念对于她已经根深蒂固。就好比是他,从小接受的是弱R强食,要得到什么就得去抢,去夺,去不顾一切。
他的世界,与她的世界,一个黑,一个白,一个暗,一个明,如同白天与黑夜,虽交替却永不交集。
这难道就是他们的命吗?
不,他从不信命。
命是什么?命掌握在自己手里,坐着什么也不做就能得到想要的吗?
他不能放手,对于昔昔,他死也不能放手。
是她教会他什么叫爱,爱可以战胜一切,爱可以战胜生死,爱无坚不摧,爱无所不能。
“昔昔,过来。”他温柔的召唤,盯着她的眼神缓缓道,“你真的想走吗?”
她犹豫之后点头,他盯着她看了半晌,“这是电子门,需要指纹,我的或是你的。你把你十指的指纹按上去。”
她一愣,不相信这么简单,他缓了口气,“有没有骗你,你自己试一试,反正你离门最近。”
将信将疑,她低头在门后面果然找到了两块凹槽,大约两个手指的宽度,她把手指按上去,门果然就开了。
“昔昔,不要走!不要走!”低沉的嗓音中充满了乞求,她的心随之剧疼,疼到快弯下腰去,用手去捧心脏。
她不敢回头,怕自己会犹豫,硬下心拉开门,一路跑向走廊尽头,风不知从哪里吹来,只穿单薄衣服的她瑟缩起来,那凄婉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回荡,“昔昔,不要走,不要走……”
眼泪决堤,她捂住嘴脚下一空,跌坐下去,耳朵时似乎听到了更大的声音。
是他吗?
眼前浮现出他无力的样子,还有那只左手可疑地被他抱在胸口,会不会他的伤……
不再想下去,她拔腿往回跑。
钟未昔一奔进去,首先看到他趴在地上,包扎的左手纱布上渗着血,几乎把整个手掌都染红。
候肃听到响声早就注意在这里,看到钟未昔从里面奔出来,又突然折回去,预感到不好,急忙冲进去。
钟未昔正在连哭带扶想要把黑司曜架到床上去,可体形高大健壮的身躯哪里是她一个弱女子能扶得起来的,候肃连忙接手。
几十分钟后,一辆直升机在岛上盘旋,背着药箱的庄迟匆匆从上面下来,后面跟着一名护士,还有收到消息赶来看大哥的齐立非。
炽闇总部设有专业的医疗设施,受此影响,当初在这里大兴土木的时候,黑司曜让人在这座岛上准备了齐全的医疗设备。
庄迟在接到电话的时候,吩咐候肃先把人推到了手术室,他一来就可以直接抢救。
所有人都被清出去,庄迟和戴着口罩的女护士在里面进行抢救,钟未昔哭成了一个泪人了,候肃和邹逸沉默地站在一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漫长的抢救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快两个小时,庄迟和护士终于推着黑司曜出来,一路进了卧室。
“伤口感染,初步估计是进水,导致感染,发高烧,再晚来一个小时,这手指就救不活了。”庄迟难得忧心忡忡,摘下口罩,严肃地扫过每一张脸,“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伤口千万不能沾水的吗?据我观察的情况大哥的伤口起码泡了很长时间的水,你是他身边人,怎么这么不注意?”
钟未昔头垂得最低,“对不起,是我的错。”
庄迟把目光定在钟未昔身上,摇了摇头,“再感染一次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好自为之!”
“以后我会注意的。”钟未昔被自责和后悔鞭策得颤抖不已。
庄迟是真的生气了,站在医者父母心的角度看到这样真的很痛心,还想再责备几句,那女护士拉了拉庄迟,要他不要再说了。
“昔昔,昔昔……”陷入昏迷中的黑司曜嘴里喃喃着钟未昔的名字,在场的所有人面面相觑,最后一一识趣地走出去。
门外,女护士走开去配药,庄迟追问邹逸,“老八,大哥的手怎么会浸水那么长时间?昨天发生了什么,你讲给我听听。”
“也没什么啊。”邹逸挠挠头,“昨晚就提审了那个叛徒,然后那叛徒居然想拿我当人质,好在大哥是试试他,没在枪里装子弹,然后大哥就杀了那叛徒,把我给救了。整个过程中大哥的手好好的,开枪的手是右手。事情是到了大嫂在门外偷听开始的,大哥追上去,又示意我和候肃把刑室收拾干净,然后就看到现在的大哥。”
齐立非搞侦探这么多年,早看出了什么,“老五,这还用问吗?一定是大哥和大嫂闹了点小矛盾,你想大嫂能接受亲眼看到大哥杀人吗?”
正文 第299章 孩子一样
“为什么不能?”邹逸挠头,想不通,“奇了怪了,大嫂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大哥,他们小时候就认识,都十几年了,难道她还不知道大哥是干什么的?要不接受早不接受了,都这时候了谈不接受是不是太怪了?”
齐立非向来爱推理,受职业影响,分析道:“大嫂的父亲在世的时候可是刑警大队的队长,她从小耳濡目染,你想她看到平日里对她温柔的大哥杀人的样子,难道不会感到震惊吗?”
“想想这么个道理。”邹逸又挠头,“那大哥的伤是怎么回事?是他自己弄伤的还是大嫂……”
“应该是大哥。”这时候庄迟冷静下来,“大哥的脾气你我是知道的,别说一个钟未昔,十个钟未昔也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最近他一直注意自己的左手,洗澡也小心翼翼。”
“唉,原来是大哥自己弄的,害得我刚才还想帮着五哥你一起质问大嫂,好在我没这么做。”邹逸直摇头。
“得了,这是他们两口子的事,我们在这里干着急也没用。”齐立非搭着邹逸和庄迟肩,三个男人边往下走边聊天。
“不知道老六在香港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老七的尸体。”
“我早上和六哥联系过了,他已经加派人手正在办,毕竟是海,不是湖,希望渺茫……”
*
“昔昔,昔昔……”他依旧喊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如同编织出一张无形的大网把她牢牢网住,她的脚步再也停不开。
钟未昔一直守着,寸步不让,用棉签沾上水往他干裂的嘴唇上涂,眼泪从他进抢救室到现在没停过。
他抓到她的手,跟抓到珍宝一样,放在嘴唇前,闻着熟悉的奶香,急躁的情绪稍好一些。
“别动,你在挂水。”她没有把手从他大手里抽出来,用另一只手覆上去,慢慢引导他的手平放在身旁,让输Y管能继续工作。
“昔昔,别走!别走!”他的嘴里一直喃喃着叫她的名字。
“我不走!曜哥哥,我没有走!”她一只手让他握着,一只手去抚他的胸口,让他渐渐平静下去。
半天过去了,她一动不动坐着,体力不支打起瞌睡。
朦胧中有人走动的声音,她迷迷糊糊睁大眼睛,看到戴口罩的护士小姐正在换Y,原来一瓶水已经输完了。
“麻烦你了。”钟未昔勾出一抹笑,转头看着仍在昏迷的黑司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
“庄医生说了,一瓶Y输完了他就能醒。”女护士似乎看出了钟未昔的担心,换好Y在旁边说。
“谢谢。”钟未昔抬头,意外发现女护士的声音听上去有点熟悉。
女护士看钟未昔盯着自己看,禁不住笑了,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狡黠的脸,“怎么到现在还没认出我,我都忍不住自己让你发现。”
“笛子。”钟未昔惊叫起来,又意识到怕吵醒黑司曜,放低了声音,难掩惊喜,“你怎么在这儿?”
何尤笛双手C在白大褂口袋里叹了口气,“是啊,我怎么在这儿?还不是你男人的好兄弟,把我绑架到这儿来的。”
“庄迟吗?”钟未昔惊讶了,庄迟不是喜欢何尤笛的吗?怎么会绑架她?
何尤笛一提这个就有气,“他今天来我们诊所看病,然后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跟我说你出事了,问我要不要去帮忙。我一听马上和师兄说了一声,就跟他来了。结果我发现上当了,你没事,倒是他的大哥有事。”
钟未昔目瞪口呆,想不到一向严肃的庄迟也会用骗这一招,看来在爱情面前再正常的男人都会变得冲动,撒些容易戳破的谎言。
“好在我学过护士,要不然我被他骗过来,也帮不了什么。”何尤笛看向躺着的黑司曜,“我的命是黑大哥和庄大哥捡的,来帮点忙我很感激,要不然还真找不到报答他们的机会。”
庄迟就是冲着这一点,敢笃定就算笛子来了看自己上当了,也不会生气或是发脾气。
她几天前还在和曜哥哥说呢,说要给他们牵线,省得庄迟一个人老害相思之苦,现在这么一瞧,怕是庄迟等不下去,主动出击了。
这样才对,才像一个男人,连追求女人的勇气都没有,就算到最后没有结果,总比没有争取过要强。
想到这些,钟未昔堵塞的心倏然开朗起来,扭头看着那张孩子气的俊脸,他不也正是如此吗?
“别看我走开去准备药,庄大哥和你说的话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想不到一向脾气好的他也会发火。”何尤笛眼中出现崇拜之色。
钟未昔摸摸黑司曜的额头,发现烧已经退了,他的嘴唇又有些干裂,用棉签沾了水往他嘴上涂,“你是不是发现其实医生也挺好的,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我不知道。”何尤笛摇头,迷茫的样子。
钟未昔涂完水,正想说什么,何尤笛的手机响了,接完电话轻声说,“我不打扰你了,未昔,你要是累的话说一声,我来替你照看,午饭庄大哥说一会让人送到这里来,我想还是我送吧。”
“好,谢谢你。”
何尤笛走后,钟未昔一眨不眨地照看着黑司曜,良久,他的眼皮终于动了动,醒了。
第一眼看到她,黑司曜有些意外,抑制不住涌上喜悦之色,“昔昔,你没走。”
她默默点头,讲不出声来。
“对不起,昔昔。”他诚恳的道歉,手上用力攥紧她的手,想把她拥进怀里,又使不上劲。
“以后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昔昔……”他没有忘她之前那样绝望的背影,他受不了再来一次,再也受不了自己的虚弱地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她走掉无能为力。
“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她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爬行捶打起他来,“你怎么能洗澡的时候在水里泡那么久,我好害怕,我好害怕……”
他任她发泄着,撕打着,她发泄得越大,撕打得越猛,他嘴角的弧度就越大,这说明她是在乎他的,她是该死的在乎他,还爱他的。
“昔昔,以后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你答应我。”
泡在水里不是他故意的,她不理解他杀人,他不伤心,他伤心的是她那种看异类的眼神,她说她要冷静,她说她要离开。
她昏倒后,他把她抱到床上,他的心很痛很痛,就跑去冲凉,不知不觉在花洒下站了很久,手就是在那个情况下浸水泡伤的。
早上意识到自己在发烧的时候,她正要走,他怎么能让她走,他要她留下来,他要她陪着自己。
没有她的日子,他真的无法活下去。
“我要走,我要走……”她赌气说着气话,哭得太累了,喉咙里抽噎不止。
“我不许,我不许你走,不许,一辈子也不许!”他冷下声音,异常暴躁,动手就要分别去拔手上的管子和绑带。
她吓傻了,赶紧制止他,站起来横抱住他的身体,“你不要乱动,庄迟说你的伤口再一次感染就没救了!”
他异常安静下来,轻声哄着,“那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你……”她这时候又好气又好笑,“你怎么跟个小孩一样,讨价还价!”
看她笑了,他高兴起来,紧握住她的手,“只要你肯留下来,再也不走了,我扮一辈子的小孩都没关系。”
“我不需要儿子。”她嘀咕着别开脸。
“那你要什么?你不喜欢小孩吗?以后你不打算生吗?没关系的,昔昔,你说你体质不好,没关系,我让庄迟,让最好的中医给你调养,明天,不,马上……”
他急切地寻问,她哭笑不得,“不是,我是说我不需要你做我儿子,谁说我不喜欢小孩,我喜欢得很。”
“坏丫头,坏丫头。”他喃喃着把她拥进怀里,“我真该打你的P股,你把我折磨得好苦……”
“曜哥哥,我不想追究昨天的事,我以后都不追究了,我想好了,在你昏迷的时候我想通了,以后就算你下地狱,我也陪你下。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么大气、绝然、深情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他心中的感动无以复加,轻啄那淌着泪水的小脸,唯有与她应和着说同样的话,“好,昔昔,我也在这里郑重和你保证,此生不求同年……”
“曜哥哥,不许你这样说。”她制止已经来不及了,捂住他的嘴,他仍在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当他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她眼泪掉得更凶了,“说我坏你才坏,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活着,如果我死了,我希望我爱的人能快快乐乐活着,你知道吗?”
今天更新完毕!
正文 第300章 两个世界
黑司曜抚上她的脸颊,擦去泪水,“好好的讲什么死不死?我们还年轻,三十都不到,我们要想的是该怎么去享受人生。”
那么陌生的享受二字,钟未昔缓缓抬起手,用手掌去抚摸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还有他的唇。
“是啊,大好的时光等着我们呢,该想的是怎么去享受。”
最真实的莫过于现在吧,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他的五官这么清晰地在掌下,印在脑海里,记忆里,只消一闭眼就能想象得到他所有的样子。
她说的很认真,特别诚恳,黑司曜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总是不踏实,可能是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
握住她的小手,仍是那冰凉的温度,他蹙起眉,“这里的医疗设备一应俱全,刚好老五在,我马上让他上来一趟,给你好好检查检查。”
“庄迟不是只懂西医的吗?你说要让中医来调养我的。”最近他要忙的事情太多,她不想让他分心,身体的调养不是一朝一夕,等以后有空再说吧。
“就算他中医不在行,先检查检查看看。”他很坚持,她手心长年冰凉,没有正常的体温,这真的很不正常。
刚好候肃送饭过来,却不是笛子,钟未昔记得笛子亲口说过一会她送来的,不由问起。
候肃回答说,“噢,她啊,吃完饭本来她说要送的,庄迟说要带她去岛上转转。”
见黑司曜准备要候肃去叫庄迟,钟未昔拦住了,“曜哥哥,检查的事不急在一时。我和你说过的,庄迟对笛子有意思,你也想你的好兄弟能得到幸福对不对?现在好不容易庄迟鼓起勇气去争取机会,不要打扰他的好事嘛。”
黑司曜还没待说话,正把饭菜放下来的候肃惊诧了,目瞪口呆的表情,估计庄迟瞒得紧,大家都不知情。
迎着钟未昔乞求的目光,黑司曜心软了,老五这些年一直打光G,身边没个知冷暖的女人也着实冷清,这一次对于老五来说的确是个谈恋爱的好机会。
黑司曜缓缓点头,钟未昔开心地扬起笑,“谢谢曜哥哥。”
他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用额头顶住她的,“傻丫头,你呀,总是在替别人着想,哪天你能替自己着想,我就很高兴了。”
旁边有对R麻的情人,候肃再怎么不懂男女情事也明白这里不是他久待的地方,快手快脚放好东西,脚底抹油溜了。
午饭后,体力没有恢复的他拉着钟未昔说话,说着说着不自沉地睡过去,钟未昔抚掉他额头上的一缕发丝,整整被角,看着他慢慢入睡。
弯腰坐回来的时候发现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在晃,低头一看是吊坠,那只小羊吊坠,它回来了,躺在她脖子上,带着她的温热体温,好象从来没有离开过。
她摸着它,看向静静沉睡的俊颜。
是他放的吧,在她昨晚昏睡的时候,只是对于这个吊坠,她有一个疑问一直在。
轻轻抽出手,她去了趟洗手间,塞在牛仔裤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提示有短信。
应该是牧离吧,曜哥哥不喜欢她和牧离亲近,她准备回复过去让牧离那小子别再发短信,没想到打开来不是他,是一串号码。
手机里虽然没存,她却认得这个号码,是姐姐的。
“未昔,我是姐姐,你在哪儿?姐姐很想你,看到短信给我回个电话。”
短信内容不长,钟未昔又看到有两个未接电话,也都是姐姐的。
姐姐找她会有什么事?还是为房子吗?
外面响起门锁的声音,不知道是谁进来了,她赶紧洗好手,顾不得擦掉手上的水,探头出去,原来是笛子和庄迟。
何尤笛和庄迟出去转了一圈,可没忘第二瓶输Y的结束时间,赶紧回来查看。
安静的卧室里,只见笛子和庄迟各自做着手上的事,笛子抓紧时间换输Y瓶,调试输Y的速度,庄迟查看黑司曜的体温。
钟未昔看到这个画面觉得温馨,放心地缩回去拱干净手再出来,庄迟已经检查好了,对何尤笛点头,意思是可以走了。
“庄大哥你走吧,我听到洗手间有动静,未昔应该在里面,我们好久没见有很多话想说呢。”
庄迟点点头,向门口走去。
钟未昔走到何尤笛身边,发现笛子居然没发现她,轻轻捅了捅笛子的腰,“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何尤笛马上把盯着门口的目光调回来,去拍钟未昔的手,“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死丫头。”
明明是你自己看某人看得走神好不好,钟未昔不想和笛子辩解,指指在睡觉在黑司曜,轻手轻脚拉着笛子到露台上说话。
这里隔音的设施做得极好,在室内只要不开窗,几乎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所以拉上窗帘和落地窗几乎把外面与里面隔成了两个世界。
真的是两个世界,往露台上一站,眼前的整个世界无限开阔,白天的海面宽广无垠,碧绿宁静的海水,蔚蓝的天空有捕食的海鸥飞过,金色的沙滩与无边的大海组成了美丽的图景。清凉的海风扑面而来,令人兴奋,眺望远处的海面与天空连在一起,变成一条细长的线。
“未昔,改天我们去晒日光浴,玩冲浪怎么样?在国外的时候受老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