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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的苦涩那么明显,她拒绝不了,何况他的声音中更像是在举行告别仪式,于是她什么话也没说。
江牧离勾起唇,牵出一个淡淡的弧度,苦笑着张开双臂抱住她,心一寸寸收紧,像得了心脏病,胸闷,窒息着疼。
以后,他的心门关上了,这世上再没有一个女孩能让他江牧离尝到这种心悸的滋味。
“如果他不珍惜你,不能让你幸福,我会即时出现,不顾一切,取而代之。”江牧离在她耳边慢慢说着,没有压迫感,让人会心一笑,同时又微微叹息。
不想,他的语气陡然急转,似在低语,“我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她的心直直往下坠,她知道即使他们不能在一起,他也会祝福她,希望她幸福,这就是江牧离,他用他的温柔在宣告他对她的爱。
“江牧离,你这么优秀,找一个你爱的女孩还不容易,到时候记得请我喝喜酒。”钟未昔垂下眼,拍拍他的后背,只能这样回答。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拿样东西给你。”江牧离起身走向大路。
钟未昔不知道他要拿什么,目光不自觉地盯着他的身影,心脏猛然被一道尖锐的车喇叭声惊了一下,那声音如锋利的刀片划开黑夜,毫不留情地切进心口。
倏然,她的视线停在路对面一辆不知道停了多久的车里,那辆车虽然很少见,她却是记得清楚,是黑司曜的白色威航,他的车一向是黑色居多,由于颜色抢眼,他很少开这一辆。
这时候江牧离已经回来了,手里多了几只沉重的华丽纸袋,“这是我为你亲手设计的,今生我不会再为别人设计,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祝你……幸福!”
钟未昔似乎猜到了里面是什么,怔怔地和他对视,僵硬的面部肌R拉出一道笑容,“谢谢!”
正文 第317章 可比性
钟未昔默默低头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还给他。
“我先走了。”江牧离情不自禁攥紧带有她体温的外套,这一次很潇洒,很快转身,干净利落,没有停留。
她低下头嗯了一声,再见的话说不出口,只喃喃着对远去的背影说了一声,“也祝你幸福!”
江牧离的身影隐匿在茫茫夜色中,隐隐约约听到风中有苦涩的声音飘来,“……没有你,我怎么幸福。”
*
周围沉进死一样的寂静里,一注灯光强烈地直直打过来,钟未昔下意识用手挡住眼睛,睁不开,光强得教人心发慌。
钟未昔深深吸了口气,抬脚往那辆车走过去。
车灯的灯光把眼前的道路照得亮如白昼,她本能地去摸手机,上面显示有好几通未接电话。
怔怔地走到车前,车灯骤然全部暗下去,只有白色的车身在夜色下显出突兀的强势。
她低头拉开车门坐进去,试图解释,“曜哥哥,我和……”
黑司曜根本没有想听,她几乎一坐进来他就发动车子,下一刻威航以箭一样的速度向前蹿去。
白色跑车疾驰在夜色里,撕开夜的黑幕,势如破竹。
上次他因为牧离而生气的情景浮上眼前,钟未昔坐如针毡,感觉到P股下坐了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是只大的牛皮袋,里面的纸有大半露出来,内容是关于江牧离的。
她气息不稳起来,“曜哥哥,你查他干什么?今晚的事与他无关……”
“与他无关?”他冷冷的截断她的话,讥讽出声,“与谁有关?与你姐姐还是姐夫?”
“我姐夫生意上出现一点问题,是不得已。”她艰难地为贺融说话。
越看下去越惊出一身凉汗,这资料里不仅有江牧离的,还有姐夫的,从公司亏损数目到偷税金额,无一不详细在列。
“现在你还认为他是你的好姐夫?”黑司曜冷冷地抿起唇。
钟未昔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曜哥哥,你生我姐夫的气吗?”
他森冷地盯住她几秒,眼中突然升起一股怒气,“明知道钟未染和贺融不是什么好货色,为什么还要去见面,你就那么心甘情愿被利用?”
“我前天说过要去见姐姐的,你也同意的。再怎么说她是我姐姐……”她委屈地辩解,看他半天不理人,小手指轻轻爬上他的衣角,揪了揪,“曜哥哥,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回家吧,我困了。”
对于她和江牧离刚才在湖边你侬我侬,她竟然一个字也不做解释,黑司曜眼中的怒气更盛,突然急刹车把车停下来。
“他给你的是什么?”咬着牙问。
“我不知道,不过我猜可能是婚纱。”钟未昔看他脸色越来越难看,人也越来越危险,连忙说,“他说是给我设计的,还祝我们幸福。”
黑司曜抿唇没有说话,自顾自下车,甩上车门,绕过车身把人从里面拉出来,也一并把放在她膝盖上的几只华丽纸袋给扯了出来。
“曜哥哥——”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一路疾步拉她进了一家国际顶级连锁婚纱店,指着一屋子奢华的婚纱说,“我今天有的是时间陪你挑!”
“欢迎光临!”店长一看黑司曜的谈吐马上亲自过来招呼,“请问您夫人喜欢什么风格的?我们这里应有尽有,如果您挑不到满意的没关系,可以由法国时尚界大师单独为您专门设计一款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高贵婚纱。”
黑司曜连一眼都没看店长,弄得迎上来的店员及店长一阵尴尬。
钟未昔闷闷地低头什么也不看,黑司曜眼神扫过去,指着几件不同款的镶钻婚纱,“这些合眼吗?有没有比得上你手里的?”
往常进来的多是喜气洋洋的新人,挑婚纱时总是高高兴兴的,从来没像这两位跟仇人一样,店里的人没见过这种架式,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比不上是不是?”黑司曜盯着不吭声的钟未昔,掏出几张金卡甩到柜台上,冷冷地命令,“把你们店里所有的婚纱全包起来。”
店长听了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店里的婚纱没个上万件也有上千件,做了几十年店长,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这么、这么财大气粗的顾客。
吃惊过后开始忙生意,收银员忙不迭开始刷卡,各式各样的婚纱被抱出来,忙碌的店员每个人都兴奋不已,时不时偷偷打量如此豪爽的男顾客,也忍不住在猜买两个人这么多婚纱干什么,难不成现在的富人怪癖越来越严重,开始流行收集婚纱?
听着那滴滴的声音,一件件眼花缭乱的婚纱被包起来,店员忙碌得快打架,钟未昔突然知道他买了想干什么。
店长先把快手包好的几十件婚纱纸袋递过来,擦着脸上的汗,满脸堆笑着说,“实在抱歉,先生,由于婚纱实在太多,我们考虑到您车里装不下,这样,您给我们提供一个地址,由我们送货上门。”
黑司曜根本连眼皮都没抬,“不用送货。”
不用送货?店长又一次惊呆了,难不成这个女孩穿回去?也不对呀,一件还好,几千件怎么穿?
尽管有心理准备,钟未昔仍震住了。
黑司曜面无表情地吐出:“全部扔到垃圾桶!”
店内气氛静到不像话,店长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先生……您、您……”
“我说扔掉,没听到?”他的耐心有限,说这些话时眼睛眨都没眨,蓝眸里布满森森寒霜,始终盯着钟未昔的脸。
钟未昔清楚自己再不说话,这不会是第一家,还会有第二家,第三家。
他在气头上,更疯的事也做得出来,她现在只能想办法把他的火气降下来。
“曜哥哥。”小步移过去,再移过去,硬着头皮小手攀上他的手腕,下移,握住他的手,他甩开,她握住,他再甩开,她再握住,如此反复,最终他不再甩开。
“他今天和我在姐姐家见面的确是有意安排的,但是他是个正人君子,什么也没有做。我们聊了几句,把话说得很清楚,临走的时候他送了这套婚纱,说是他亲手设计的,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你不喜欢,我就不穿,只要你不生气,好不好?”
“正人君子?”他嗤笑出声,“那我是什么?卑鄙小人?”
语音刚落他与她拉开距离,眼露轻蔑的神色,“如果这样,你最好与我这种卑鄙小人离远一点,省得玷污了你。与他比起来,我得到你的手段真是不光彩到了极点。”
钟未昔看着他眸光中一闪而过的受伤,心里涌起不舍及叹息,很小心地再度开口,“曜哥哥,你不要这样说,我说他是正人君子,没有要和你比的意思。我出来后想想姐姐和姐夫在餐桌上对我和江牧离过于热情,可能他们是想设计我和江牧离生火煮成熟饭,可是江牧离没有那样做,我是那个意思。你们一个是我最爱的人,一个是帮过我的朋友,我从来没有拿你们比较过。”
“是没有比较过,还是根本没有可比性?”黑司曜咬牙切齿,声声讥笑,“我当时没有冲下去狠揍一顿那小子,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要看你那自私自利的姐姐我不拦你,该死的是你从贺融家里出来,单独给了江牧离机会,你上次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过要见他得在我在下场的情况下,你的眼中还有我吗?你吃定了我是不是?你真以为我不敢对江牧离动手,你真以为我怕他叔叔?”
钟未昔手心湿透了,全是冷汗,她一边气一边怕,气的是他无理取闹,怕的是他真的对江牧离动手。
江牧离的叔叔同样有黑道背景,不那么好对付,她不想看到一场因自己而起的杀戮,脚步在他声色凌厉中无意地后退,相处这些年的经验告诉她,怒极反笑的他更可怕。
她看着他的眼神像看陌生人一般戒备,黑司曜的心上被捅了一刀,眼神冷下来,盯着她步步后退的身形,语调不冷,反而轻柔,“昔昔,过来!”
她摇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店里的气温降到零下,黑司曜身上的冰冽寒气让人不寒而栗。
店员们各忙各的,不敢多看。
钟未昔招架不住了,低头走到他面前,他伸手一把将她拉近,眯眸抬手扣住她的脸。
黑司曜的心里不断有个声音在讲,她是爱你的,你潜意识里是相信她的,何必由着任子把两个人的关系弄僵。
下午的谈判比预期的进展要慢,谈了将近四个小时,他在处理公事时手机一向给秘书保管,等他开完会出来才看到她的短信。马上查了贺融在青州的住址,开车赶了过来。
恰巧看到她和江牧离在湖边,他承认当时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妒火中烧,恨不得上前狠揍江牧离一顿。
正文 第318章 置身事外
是他拼命克制住了,可是一看到她把那只江牧离送的纸袋当成宝贝似的抱在膝盖上,他再也管不了自己。
他们在一起时间不长,本来就没有多少快乐时光,比不上她和江牧离在一起的一年多。
那段快乐的时间里没有他黑司曜,只有一个不该有的江牧离。
她下意识想躲,他的心快要被揉碎,咬着牙牢牢擒住她的腰,“不想我碰?那你要谁碰?”
“曜哥哥,我们回去再说好?。”她无可奈何,乞求地看着他,身体在向她发出信号,眼前的黑斑频频出现,她不想在这里昏倒。
他指着她手里紧紧拎着的几只纸袋,“把里面的东西变成一堆破布,我们马上回家!”
钟未昔垂下眼,这些是牧离亲手设计的,真的要毁掉吗?
“不舍得是不是?”他的心里狠狠痛着,恨不得把她撕碎。
低下的脑袋慢慢抬起,摇了摇,她暗暗对牧离说了声对不起,挣开他的手,走到外面把纸袋扔进垃圾桶,然后慢慢折回来。
身体里充斥着巨大的疲倦,她的四肢开始力不从心,走回来花了极大的力气,双脚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虚弱到极致的声音,“可以回家了吗?”
眼看她的脸色白纸一样,他反应迅速及时托住她的腰,她才没有当场倒在地上。
黑司曜心脏停跳了几拍,所有的理智全回来了,心痛地抚着她的脸颊,把她横抱起来,“昔昔,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
她的视线在变模糊,快看不清他的样子,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晚饭没吃两口,饿的……”声音弱小之极,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这样子像是饿的吗?”他快步跑向外面的车子,店长在后面叫着什么他完全不管,把人放进车内,火速发动车子。
“昔昔,你撑住,我马上带你去医院。”他的手在不停地抖,一边开车一边掏出手机打庄迟的电话。
“曜哥哥,你别打了,我没事。”钟未昔这时候找回了一点力气,抢过他手里的手机说,“我饿了,想吃饭,吃了饭我就有力气。”
“你刚刚的样子像是饿的吗?”他根本不信,一想到她刚才昏倒的情景心脏猛烈抽动。
“我故意的。”她吐吐舌头,流露俏皮的笑,“不那样你怎么会消气,说不定现在还在生气。”
她歪着身子倒下去的情景,他的心都要裂开了,到现在仍心有余悸,“我不信,今天非要让老五给你查查不可。”
他手上挂了档,车子陡然加速。
她无奈,索性随着他去,乘着这个时间靠进座椅里闭上眼睛休息片刻。
闭上眼睛没两分钟,听到他电话打通了,由于用的是免提,电话那头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起先根本没听到庄迟的声音,只有乒乒乓乓的嘈杂声。
“啊——”一道尖叫的女声特别刺耳,紧接着又是模糊的声音,“别打了……”
钟未昔陡然直起身来,“曜哥哥,是笛子的声音。”
黑司曜皱起眉,对着电话叫,“老五……老五……”
没人应,话筒里嘈杂声加上女人尖叫声更加明显,隐隐还有打斗声,再然后电话就断了。
“曜哥哥,一定是庄迟和笛子在一起,他们遇到了麻烦。”钟未昔紧张起来,“怎么办?”
“别慌。”黑司曜拍拍她的小手。
只见他抬起手腕,在手表上捣鼓了两下,再正常不过的表面陡然一变,变成一副地图,上面有个亮点在一下一下闪动,幽深的利眸一眯,他马上调转方向盘,向另一条街道径自驶去。
“曜哥哥,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钟未昔看他的手表好神奇。
黑司曜脸上的神色笃定,“在新区的一家酒吧。”
这下她好奇了,频频看他的手表,反正要赶一段时间的路,他解释道,“这不是普通的手表,上面装有定位系统,是炽闇内部专用的,我和卓还有默一人一个,我看这个东西比较先进也实用,前阵子刚刚给了老三他们一人一个,方便以后在紧急关心互救使用。”
原来是个高科技的产品,钟未昔了然地点点头。
一路飙车,他记着她还饿着的肚子,中途停车买了一大堆吃的,她一一扫进肚子里。
用最短的时间抵达酒吧门口,黑司曜准备下去,按住她解安全带的手,“你在车里待着,里面说不定有危险,不要下去。”
钟未昔拉住他的衣袖撒着娇,“曜哥哥,有你保护我,我不会有事的。让我去看看好不好?笛子是我的朋友,我担心她。”
她软软娇娇的声音绕在耳边,绕进心口里,他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说好,进去后要牵着我的手,不准离开我一步。”
“遵命!”她俏皮地行了个军礼。
“大哥。”
他们进去前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一群黑衣人,为首的是马兴,这里是他的地盘,出了事他自然第一个要站出来。
酒吧门里不断有人跑出来,他们从人流中挤进去,里面没有想象中打得翻天覆地,情况不严重,主要是两个人在打架,一个是庄迟,一个是年纪相仿的男人。
钟未昔看那个与庄迟打架的人眼熟,“我想起来好象是笛子的师兄,那位心理医生。”
黑司曜挑挑眉,看来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水落石出了,两位医生在这里为争一红颜大打出手。
“笛子。”钟未昔在两个男人不远处的地方发现了何尤笛。
“昔昔,黑大哥。”何尤笛一看救兵来了,指着打得难分难解的两个男人说,“快帮帮忙,把他们拉开!”
“他们怎么打起来了。”钟未昔看两个男人平常都挺斯文的,在这种场合大打出手实在是怎么也不会想到。
何尤笛急得不行,“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打起来的,我去洗手间前还好好的,有说有笑,我从洗手间出来就听人说有人在打架,我根本没想到是他们俩个……怎么样呀,黑大哥,你帮忙把他们拉开吧!”
钟未昔与黑司曜对视一眼,两个人不慌不忙起来,黑司曜甚至对马兴交待不许C手,另外再去把酒吧管事的找过来。
看钟未昔和黑司曜两个人一点不急,何尤笛是干急却毫无办法,任凭她怎么叫,两个男人打得鼻青脸肿也没一个停下的。
更为奇怪的是,他们这边打着架,旁边的客人虽然离了有一段距离,却各玩各的,偶尔伸过头来瞧瞧热闹。
大概这种打架在酒吧一晚也要上演个好几回,客人也都习惯了,至于砸掉的东西自然是最后算在酒水的消费上。因为离战场不远的地方,有个服务生正拿着计算器在不停地按,每破坏一样东西,那计算器上的数字就会多一圈。
经理很快来了,毕恭毕敬地说,“黑先生。”
“所有的损失一并记在我的帐上。”黑司曜修长的手指中夹着一张金卡,经理笑眯眯地接过去。
黑司曜饶有兴趣地观看着战况,别说那心理医生倒真有两下子,老五的身手虽是半路出家,每年被老八抓去练武场也会跟着练上几回,一般人进不了他的身,心理医生到现在还巍然不倒,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见笛子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钟未昔赶紧安慰,“我想这是他们两个人的问题,别人帮不上忙。”
“他们俩能有什么问题?平常见到都是客客气气的,也没听说他们有仇。”何尤笛子想上前,又不敢,急出一身汗。
这种场合女人间勾通比较好,黑司曜手里牵着钟未昔,脸却转向别处,明显在置身事外。
眼看黑司曜没有一点要C手的意思,何尤笛抱怨起来,“黑大哥,庄大哥可是你兄弟,平常你们是怎么称兄道弟的?现在到了紧要关头,你怎么……”
看来笛子没弄明白这两个男人为什么打架,钟未昔悄悄趴在何尤笛耳边说了一句,“这是情敌间的战争,你说曜哥哥能不能C手?”
“情敌?什么情敌?庄大哥对我有意思,我是知道的,你是说我师兄也对我……不可能!”何尤笛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你信我,我和曜哥哥是局外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如果真是别的原因,不用你说,曜哥哥进来第一时间把人分开……”
话音未落,一只晶莹的物体朝她们砸过来,黑司曜反应最快,抬脚一踢,那东西改变方向向墙壁上砸去,下一刻响起玻璃声,听上去是只酒杯。
两个情敌打架,差点伤了昔昔,黑司曜事到如今不得不C手,沉声对马兴吩咐道,“让他们住手!”
马兴一挥手,几个彪形大汉冲上前,不曾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两个人分开。
庄迟脸上挂了彩,两只眼睛成了熊猫眼,身上的衣服东一块血渍西一块脚印,狼狈之极。
正文 第319章 享受
那心理医生也好不到哪里去,嘴角撕裂,估计肚子受了不少重创,捂住腹部差点直不起腰来。
偏偏两个男人还装无辜跑上前向何尤笛争取同情心,何尤笛左右看了看两个人,“打呀,怎么不打了呀,多光荣啊,两个医生在酒吧里打架,丢脸!”
讲完,何尤笛跺着脚气冲冲走了。
留下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互相瞪眼,看样子彼此还不服气。
事情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钟未昔扯扯黑司曜的手,他朝她笑笑,转过头去蹙眉对庄迟低斥,“闹够了没有?堂堂一院之长,在这里打架,说出去不怕人家笑话!”
每逢大哥一绷脸,所有人都吓得不敢言语,庄迟也不例外,黑司曜敛了下眉眼,庄迟立刻看明白了,大哥这是要他赶紧走,别再惹事。
庄迟一声不吭擦掉脸上的血渍,转身拨开R墙似的大汉大步离开。
两个男人打架不是什么新鲜事,新鲜的是一群人跑过来,既不C手也不帮忙,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酒吧里各玩各的客人渐渐往这里聚起来,想一看终究。
马兴朝人群嚷着,“散了,散了,都散了!”
“感觉怎么样?胃还难受吗?”黑司曜仍心系着她之前的昏倒,用手摸向她的额头,她的体温一如往常的低,如果不是出了打架事件,老五现在应该在替她检查身体。
她的脸色怎么看都有点发白,他心底的不安又冒出来。
“路上吃过东西就好了,我真的没事,曜哥哥,我们也回去吧。”她看出他眼中的忧虑,手挽进他的臂膀里,若无其事地笑着。
酒吧里音乐声震耳欲聋,环境嘈杂,她不太习惯这么吵的地方,头都快要被吵大,努力让自己不要捂耳朵,一张小脸却皱成了包子。
黑司曜被她搞怪的表情逗笑了,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拉着她走出酒吧,马兴带着人跟着出来,帐已经结好了,恭敬地把金卡送上。
黑司曜接过来,看了一眼马兴道,“没什么事了,回去吧。”
马兴带人走了,黑司曜走到车前拉开车门,钟未昔扭头推推他,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庄迟正歪歪地倚在电线杆上,手里拿着手机。
“大哥,你找我?”庄迟其实已经走了,半路上查看手机,有大哥打来的未接电话。大哥没事是不会找他的,找他肯定是有事,可能与大哥的手指有关。他一想,马上招了计程车折回来。
黑司曜还没有回答,衣角被扯了扯,钟未昔朝他摇了摇头,意思是改天再说。看得出来庄迟的情绪不太好,庄迟为什么会和何尤笛的师兄在酒吧打架,恐怕是为一个情字。
“已经没事了,你早点回去休息,把你身上该处理的伤处理处理。”黑司曜掏出手帕,递给庄迟。
庄迟接过手帕,勉强一笑,“那我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钟未昔一直没说话,眼睛盯着某处愣神,黑司曜摸摸她的头,“想什么?”
“我在想庄迟呢,他和笛子好象进展得不顺利。”
原来是担心这个,他笑了笑,“这是他们间的私人感情,旁人C不上手,你上次不也说了,这得靠他们当事人去争取。”
“我是觉得庄迟挺可怜的,平常他是个脾气温和,很少动手的人,我想肯定是笛子的师兄说了什么,才会让他那样生气。我现在很想知道笛子到底喜欢他们中的哪一个?”
看她苦恼的神色,他笑着说,“这很简单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你一问就知道。”
“关键是我怕连笛子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喜欢一个。”钟未昔太了解何尤笛,倘若笛子特别喜欢他们中的一个,肯定第一时间冲上去查看对方伤势,问题是两个男人被强行拉开后笛子谁也没理,直接跑了,这教人匪夷所思。最好的解释就是笛子心里也是稀里糊涂的。
开过一个路口,又开了一段路,庄园逐渐显现在眼前。
车子停下,他绕到她那边拉开车门,一手撑在她身后的座椅上,揉着她苦恼的小脸慢条斯理地说道,“乖,那些不是你关心的事,早点上去休息,明天再说。现在,是要我抱你,还是背你?”
她扭过脸,小声地笑,“我自己走。”来来往往还有保姆在,他不在乎,她脸皮薄。
“不行!两个选择,你任选一个。”他不是个会接受拒绝的人,打定主意要和她在上楼的过程中亲密起来,唇片擦过她的,满意地听到她气息全乱的声音。
钟未昔还是摇头,喘着气说,“曜哥——”
他不等她再拒绝,吻住她,追逐住她的舌尖不放,执意和她纠缠在一起才觉得心安,才觉得此刻拥有。
很多男人都在感叹,美好的爱情最后都会归于平静,他不这么认为,他更喜欢这种平静,这代表了两个人真正安定下来,不再分开,可以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透出默契,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这个境界是他最希望达到的。
他有时觉得他和昔昔缺少的就是时间的磨合产生的默契,不过不用急,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去慢慢爱,体会爱,享受爱。
最终他是抱她上去,因为她顾虑到他的左手。
到了卧室,一看到大床,钟未昔趴进去就不肯起来,任凭他怎么哄她就是把脸埋到被子里,不一会人就不动了。
昔昔睡觉不像平常人,呼吸总是极小,他把人翻过来,仔细去感受才听到从她小小鼻腔里发出的打鼾声。
一个人洗完澡,他擦干了头发走进卧室,她仍是之前那个姿势,睡得正香。
小懒猪!他笑了一下,走到床前在她唇上印下晚安吻。
一夜的好眠,早上他醒来,钟未昔安安静静躺在臂弯里,手臂摸到手机,时间显示九点,睡了这么久?
他挑挑眉,凑在她耳边很轻地唤,“昔昔,该起床了。”
怀里的钟未昔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失笑。
正文 第320章 蛇鼠一窝
睡梦中的钟未昔只觉得胸口有一双大手滑入睡衣勾/引起来,暧昧地揉弄着两团柔软,柔嫩圆润的柔软极敏感,禁不起挑/逗,马上显得更加肿胀。
身体不由得起了冷颤,那双手的动作保持得很慢,恰到好处。
因为一连串刺激动作,使她的俏脸绯红得像苹果,听见他浅促的呼吸及熟悉的男性气息,似乎他在用这样的方式给她一个morningcall。
“曜哥哥……”最终钟未昔忍不住叫了一声。
“醒了?”他在她耳后喘/息,不过是想逗她起床,没想到引火上身。
她从他怀里转过脸来,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早安,坏人。”
一说完,她整个人如泥鳅向床边滑去,他伸手只捞到空气,她已经一溜烟跑进了洗手间。
“昔昔。”他的欲/望被撩得正盛,嗓子嘶哑起来,试图唤她,可洗手间里除了水声,没听到她做出的回应。
他抓抓头发,闷哼着倒进床铺里,孩子气的大声说,“小坏蛋!”
“咯嗒!”洗手间的门响了,手里刷着牙的钟未昔露出一脸笑,“彼此,彼此!我是小坏蛋,你是坏人,蛇鼠一窝!”
马上响起咚咚咚赤脚下地的响声,她吓得去关门,哪里赶得上,一只腿横切进来,随后她落进一堵赤/L的怀里。
“小坏蛋……”他的皮肤下隐隐有青筋跳动,眼中却带着笑,又一次*近她,灼热的唇瓣拨弄着她的敏感耳垂,“居然有人把自己比成蛇鼠一窝,真是太可爱了。”
她无语,本来红透的脸更红了,他一会热情,一会耍酷,一会无赖,形象真是百变。
钟未昔哭笑不得,嘴里咬着牙刷,随着笑的呼吸声冒着白色泡泡,样子有点滑稽。
他伸手爱/抚她红红的脸,充满占有的意味,“我喜欢你现在的脸色,白里透红,昔昔,你太瘦了,得好好调养,不然怎么做我的新娘?”
钟未昔脸上的笑一点点没了,她也知道自己平常脸色不太好。
看她的脸色变了,以为她在生气,他低笑,蓝皮炽烈,紧紧抱住她,低头堵住了她冒泡泡的小嘴。
在刷牙呢!她支吾着想推,哪里推得动,他狂乱地吞噬她口腔里的牙刷泡,是他喜欢的清爽薄荷味。
很久,到她快窒息才放开,他盯着她,喃喃,“不过为了昔昔,我愿意变成禽兽。”
他不说还好,一说她就觉得自己刚刚的比喻的确有问题,哪有人把自己和爱人比成蛇鼠一窝的,那以后的孩子岂不是也成了……
她瞪起眼,“曜哥哥,你是故意的。”
她的模样实在可爱,鼓起的腮帮像只小青蛙,他忍不住又要来亲她,她索性把嘴张大,看他怎么亲。
他左看右看,小嘴张得老大,口腔里充斥着泡沫,怎么吻也吻不到她的小嘴。
黑司曜没有放弃,计上心来,跟着张大嘴,对着她靠过去。
钟未昔愣了一下,一下子想到了电视里曾看到的眼镜蛇准备袭击对手时张开的血盆大嘴,他们两个人此时大嘴对大嘴,真的让人觉得……
转着目光看镜子,里面的一男一女果真如想象的一样……
下一秒,两个人笑倒成一团……
“现在……现在真的成蛇了,两条蛇……”
“呵呵呵……呵呵呵……”
*
临近十点,庄迟风一样开车到庄园,一问之下发现大哥还没起床。
他按捺住性子,坐下来等,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
其间他几次跑上楼,几次在楼梯间听到楼上发出来的愉悦笑声,又止住,下楼。
不停地看楼梯,望眼欲穿,总算让他听到了脚步声,黑司曜搂着钟未昔两个人甜甜蜜蜜地从上面一步步下来。
老五?黑司曜搂着钟未昔两个人准备去用午餐,在大厅里看到了庄迟的身影。
“庄迟。”钟未昔也看到了,抬头看看黑司曜,两个人眼神一对,心照不宣。
“大哥。”庄迟这时候迎上来,左脸上贴了只创可贴,昨晚的一身狼狈减轻了不少。
“老五,吃午饭了吗?一起吧。”黑司曜牵着钟未昔脚步往餐厅里走。
庄迟欲言又止,想起保姆说他们还没吃早餐,便把要说和话咽下去,坐下去和他们一起用了午饭。
饭后钟未昔主动说,“你们聊吧,我上楼。”
“大嫂。”庄迟难得如此正色叫钟未昔,钟未昔停一下,黑司曜朝她点点头,三个人走出餐厅。
与此同时外面响起汽车的声音,秦啸和邹逸出现在他们面前,“五哥,你也在。”
庄迟应了一声,侧过脸,挡住脸上的创可贴。
邹逸是谁呀,眼尖着呢,早看到庄迟脸上挂了彩,嘴就咧开了,奔过来说,“五哥,听说昨晚你冲冠一怒为红颜,真想不到啊,可是我怎么听说你连一个心理医生都打不过啊。早知如此,你叫上我啊,我帮你狠狠教训那家伙。”
庄迟要面子,知道昨晚的事传开了,索性也不遮了,抬起脸用手肘捅了邹逸一下,“你小子少说风凉话,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我是为她出头不假,可我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吗?”
“这么说,是那小子对笛子图谋不轨?你气不过才会出手的?”邹逸想了想说。
庄迟哼了一声,没说话。
邹逸说得没错,老五不是个会轻易动手的人,黑司曜昨晚也想到了这一点。
“五哥,昨晚到底怎么回事?”秦啸也忍不住问了,他今天一早就听说了这事,当时还挺吃惊,温文尔雅的五哥也会动手,真是奇了。连几个劝架的手下分了半天才分开,一定有什么让五哥忍无可忍的事发生才会拼命出手。
看老五不吱声,黑司曜说了句,“去书房。”一行人一前一后上楼。
正文 第321章 风光
他们说话,钟未昔想过要自动回避,手被攥在黑司曜手里,抽不出来。
“在你面前没有什么秘密需要掩藏的,所以你乖乖待在这儿。”黑司曜压低音量,转而对她耳语,“你不是关心庄迟和何尤笛吗?说不定一会能听到昨晚他们为什么要打架。”
钟未昔心里一动,的确,她也好奇,想听听庄迟会怎么说。
书房里,意大利真皮沙发上几个人的目光一律盯着庄迟,庄迟自打进来就心事重重的模样,既不说话,也不开口。
邹逸抓耳挠腮,“五哥,你倒是说话呀。”
秦啸了解庄迟,抽出手里的文件夹递到黑司曜面前,“大哥,这是我搜罗到的全国最好的司仪,其中有十名是当红主持人,主持一场开价在三百万到五百万不等。”
这么贵,钟未昔微微吃了一惊,平常在网上能听到某某名嘴走X做婚礼主持啦,某某主持人又拍广告代言啦,原来开价如此之高,令人咋舌。
黑司曜翻着上面的详细资料,听看了两眼便放到钟未昔面前,“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中意哪个就选哪个。”
钟未昔诚惶诚恐地看着每个照片后的数字,一个比一个零要多,弱弱地说,“一般的司仪就行了,这些没必要……”
“怎么能没必要,这是我和你的婚礼,一生只有一次,当然要越隆重越完美。”
旁边还有三个男人在,钟未昔不免难为情,不敢说太多话。
抓着她的手,目光紧紧与她的纠缠,很宠溺地摸着她的发梢,湛蓝的眸中嵌着柔软的笑。这一切冷硬的黑司曜做起来那么自然和谐,充满了温柔。
“其实也可以请我们熟悉的人充当司仪,比如你的几个兄弟。”钟未昔觉得那钱花得没必要,赶紧出主意。
“他们?”黑司曜笑,一副不敢恭维的表情,低笑着,“你认为哪个合适?老三?老五?老六,还是老八?”
邹逸的耳朵以尖出了名,马上回答,“别了,大哥,你们饶了小弟我吧,我嘴笨,那种场合恐怕除了会说欢迎大家来参加大哥大嫂的婚礼,别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大家一阵笑,目光转到秦啸身上,秦啸立马挑眉,“别看我,要我负责整个流程的监管还差不多,要是当司仪,不如杀了我。”
邹逸眼珠子一转,想起了一个人,“要不候肃吧,上次七哥结婚不就是候肃当的吗?”
“还好意思说,五哥的婚礼候肃当那个司仪有多不合适,好在五哥和五嫂不在意,要不然早治你的罪。”
一提这事邹逸瞬间瘪了,当初就是他起的哄,让候肃去当司仪,虽然婚礼上候肃充当的司仪让大家捧腹大笑,但严格说来笑点多,却不是一个完美的婚礼。
五哥去了,现在大哥办婚礼,怎么着也要办得风光之极,候肃当司仪的点子是不能再要了。
听了秦啸的话,钟未昔尽管没有亲眼看到过午征和蓝灿的婚礼,倒也能想象得出来。
“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候肃了,我还记得当时他和曜哥哥一起欺负我来着,让候肃当司仪一来可以报仇,二来可以增加笑料,一举多得啊。”
钟未昔说完,大家都听得出来是在替老八说话,邹逸那个感动啊,“大嫂,还是你疼我啊,瞧瞧我这几个哥哥……”
秦啸给了邹逸一个爆炒栗子,“少拍马P!多动脑筋给大哥的婚礼想些有创意的点子。”
一阵笑闹后,一直沉默的庄迟加入他们,“大哥,具体日子订了吗?”
“还没有。”黑司曜一听到订日子,目光自然看向钟未昔,柔声问,“昔昔,你喜欢哪一天咱们就选哪一天。”
钟未昔这些不讲究,傻傻地笑,“我啊,听你的,你做主。”
“瞧瞧,瞧瞧,大哥大嫂恩爱得教人羡慕啊。”邹逸又开始狗腿,被秦啸踢了一脚。
过多的关注摆在两个人身上,在自家兄弟面前,黑司曜倒没什么,只是他知道钟未昔害羞,于是把话题又转到庄迟身上。
“老五,这下你该说了吧?”
庄迟浅淡一笑,“其实昨晚的事挺简单,本来昨晚我一个人开车在路上闲逛,看到一家酒吧就进去喝酒,意外让我遇到了笛子和她那个所谓的师兄。一开始我们谈得不错,笛子说要去上洗手间,留下我和那个男人。我喝着杯子中的酒,陡然听到那个男人在讲电话,那小子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