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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他对她的爱,对她的宠,对她的好,她全部看在眼里,好象在他面前她只管享受阳光,暴风雪和黑暗都被他挡在千里之外。
这种被呵护到无微不至的感觉让她对他产生贪恋,他是她全部的私心,这一辈子所有的渴-望、幸福与温暖全由他一个人给予。
他是一个完美的恋人和情人,几乎无懈可击,她对他多了更多的爱和感情,不想由任何人来分享,只想独占。
这个念头在她意识到的时候觉得不可思议,她不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女孩,不爱把人盯死,也许这正印证了一句话叫爱情是自私的,容不得一颗沙子。
等她说完,他问,“还有吗?”
她摇头,脑子有点乱。
“那现在换我说。”他抱住她的腰,贴着她的耳朵咬字,“黑宗朔有很多私生子女,黑舒曼是一个,她也是。只不过她是个命运多舛的女孩,在她小的时候被人贩子拐卖,后来辗转到了黑宗朔手里,当时黑宗朔正在训练一批女杀手。我为了保护她,特意从黑宗朔那里要了过来,名义上充当我的保镖,其实当妹妹一样疼。这个秘密世上除了她,我,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包括卓他们,所以他们有所误会也很正常。不让她见你是担心你胡思乱想,本来我想送她出国留学,已经送她登机了,谁知她又偷跑了回来。”
正文 第363章 懦弱
突来的妹妹身份,钟未昔无法消化,“那……你是怎么知道她是你妹妹的?那时候你年纪也不大,怎么会想到救她呢?”
“这就得提到一个人。”他陷在回忆里,声音益发低沉,“我的大哥,黑卫朝。当年我收到他悄悄传过来的纸条,才彻底醒悟,知道黑宗朔把我们几个兄弟分开的原因。”
提到这里,她想起来了,“你上次讲你的身世提起过一张匿名纸条,就是你大哥黑卫朝给你的吗?”
“嗯。”他摸摸她的脸,“事实上大哥一直不太愿意接黑宗朔的班,在他爱上那名女警察后更是决定撇下一切,与女警察远走高飞,临走前告诉我他的心里话。第二天我就得到了他死亡,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于那名女警察之手,只有我知道,是黑宗朔下的手,他不允许自己一手栽培的儿子到头来弃他于不顾,于是制造了这一场Y谋。”
“所以黑戎成了你大哥第二?”钟未昔听了全身发冷,到底这是一个怎样的父亲。
虎毒不食子,连亲生儿子都杀,到底在黑宗朔的心目中血脉真的没有与黑社会老大第一把交椅的位置有可比性吗?
“黑宗朔这几年一直用栽培和扶植黑戎坐上自己的位置为诱饵和哄骗的伎俩,不断在我和黑戎间煽风点火,为的是平衡我和黑戎的势力,更好的控制我们。”他讲述的时候神情淡然。
太复杂了,钟未昔听得头大,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父亲,心里为他心疼不已。
他看出来了,刮刮她的鼻子,“傻丫头,不要同情我,要说怨和恨,我以前真的很恨他,尤其是我母亲被他杀了后,我对他的恨与日俱增。”
“那……你想报仇吗?”她的手不由自主揪住他的衣领,泄露了紧张和担忧的情绪。
他没有说话,抿着的嘴角拉得笔直,瞬间失笑,又有些无奈,低头对着她,满眼宠溺,“以前会,现在不会了,因为有你。”
她动容,眼睛睁得圆圆的。
他就爱她这一双茫然又可爱似小羊的眼睛,仿佛时刻在向他招手,寻求他的保护。
“我成了你的软肋吗?”她似有所顿悟,“你怕你出手后,黑宗朔成落网之鱼,像黑习尧那样,每次都被侥幸逃脱。这样一来,对我的威胁就大,你不怕死,不怕任何危险,你只怕我有危险。”讲到这里,嗓音哽咽。要他肯为了她放下替母亲报仇,这得经历多少内心挣扎。
他紧紧盯着她的眼,吻了吻她的额头,“天不早了,昔昔,我们关灯睡吧。”
灯熄后,他滑进被子里把她搂进怀里,无所顾虑地吻着。
她被他弄得仰起脸,喘着气,无措地开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听到他的话,他顿时就笑了,胸口有无限感慨,“傻丫头,还用回答吗?你说的都对,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恶人自有恶人磨,黑宗朔现在的处境不用我动手,自然有人动手。”
悬着的心总算放下,钟未昔埋在他胸口闷声说,“曜哥哥,我不是为别的,我是怕你有危险,那些地盘你完全可以有实力从佟冠楠手里重新夺回来,你没有那样做,我想你可能最就料到这一天了。”
“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老三他们经常喜欢说一句话叫‘出来混的,总有一天是要还的’,这些年老二他们相继走了,我每送走一个内心就自问自己一次,这句话真的应验了吗?我不是一个信命的人,命运是什么,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去拼,不去夺,想要的东西永远也不会落到你手上。前不久,老七死在了香港,这对我触动很大,在香港料理后事的时候,我反复在问自己,老七下一个是谁?老三?老五?老六?还是老八?”
他心里的痛苦和煎熬她时时能看得懂,钟未昔心里翻滚,伸出手臂抱住他,“有这样的结果,我相信这不是任何人想看到的,不管是肖鹰、洪尘还是午征,我想他们从来没有怪过你,因为用你曾经的一句话说,一脚踏进这个圈,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在他们的心目中,你是他们永远的大哥,不会因为死亡把这份情谊分开。相反,能够真正超越死亡的友谊恰恰是真金铸造。如果有来生,他们下辈子还想做你的兄弟,还想认你做大哥……”
他动情了,黑暗中眼泪淌出眼角,在人前他从来不哭,这一刻眼泪肆无忌惮淌出来。
钟未昔静静抱着他,像抱一个在寻求宣泄的小男孩。
铁打的人也有一颗心,何况那些人曾经和他出生入死,他能忍到现在把后事一一料理好,没有掉一滴眼在她看来实属不易。
哭,有时候不代表懦弱,它是人类生理情绪的一种表达和表露,亦是人类表达情感的一种方式。
那些从不会哭的人才是真正懦弱的人,因为他们怕把自己的脆弱赤/L/L暴露出来。
*
离钟涵炎的婚礼将近,钟未昔又接到过一次电话,在电话里钟涵炎向她确认他们去参加婚礼的时间。
这是一件很说不通的事,按道理这么大的事,只需要向她确认一次即可,不会有哪个人会糊涂到连参加亲人的婚礼时间都会搞错。
讲给黑司曜听,他笑了笑,没表示什么。
钟涵炎婚礼前一天,黑司曜带她去精品商场逛了一圈,一口气置换了几十套行头,有礼服有当下季节的裙装,鞋子、帽子,配饰一应俱全。
“参加婚礼不用这么多套衣服。”钟未昔哭笑不得,女人天生爱美,喜欢漂亮的衣服不假,可是这么多套她要穿到猴年马月啊。
“谁说穿不了,慢慢穿,女为悦已者容,你穿了当然是给我看的,以后你可以上午换一套,下午换一套,晚上换另一套。”
正文 第364章 真凶
他指的晚上换另一套可不是什么日常的衣服,就在刚才他特意带她去了内/衣精品柜台,把当下最新款的情-趣全打包起来。
她无语,有点晕,他眼中的魅惑和黯然充满情-欲的味道,很让人有一种想要全身烧起来的感觉。
大庭广众之中他的声音不算低,被别人听到的机率极高,
在这极度羞赧和生气中又有一点想笑,冰山一样不苟言笑的曜哥哥最近时常变得爱开玩笑,虽然有点色色的,嗯,但是看上去那么充满了人情味,像个正常的陷在恋爱中的大男人。
又是一个清晨,阳光悄悄渗进室内。
她静静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男人沉睡中的侧脸。
不论何时何地,他的睡容总是那么清新迷人,与他平常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今天是哥哥大婚的日子,他们得在中午前搭飞机飞往小城。
不过现在时间还早,太阳刚刚升上来,还可以再小睡一会儿。
想着再过一会叫他,英俊的面孔陡然转过来,“看什么?”
她缩在被子里笑,“什么时候醒的?”
“在你之前。”他伸手揉着她睡意的小脸,“不睡了吗?”
钟未昔摇摇头,坐起来穿衣服,曜哥哥是个生理钟比较准的人,不管晚上有多晚睡,早上起床的时间永远不会变,昨晚睡觉前再三问他早上起床的时间,不是不放心他,只是被哥哥接二连三的电话弄得也有点紧张,感觉即将参加的不是什么婚礼,而是重要会议。
她不愿去想哥哥,不知道他有没有意识到每一次他这样的电话,对于她而言等于在两个人间不断地加上冰块,让两个人的关系不断冰寒,逐渐远离。
果然,他们刚刚起床,携手去洗手间梳洗,她的手机铃声响了。
钟未昔看不到自己的脸色,估计很难看,所以黑司曜拍拍她的脸颊,“我去接,你去刷牙,抓紧时间。”
她下意识躲进了洗手间,开大水龙头,听不到曜哥哥讲电话的内容,外面的声音一点也听不到。
不知道哥哥从何时开始变成了这样,甩了甩头,深吸了口气,埋下头去把脸浸在温水里。
大约十点钟,他们到达小城,街上人来人往,熟悉的建筑带动了童年的记忆,经过市中心钟鼓楼时记忆好象从眼前翻转出一个画面,她想起很小的时候哥哥有一次她到这附近的新华书店,还没到目的地,她不小心滑倒了,大哭了起来。哥哥把她扶起来,为了哄她特意把买书的钱给她买了一个大大的棒棒糖,她当时舔着棒棒糖,觉得那是世上最美味的东西。
到现在,她都记得那棒棒糖的样子和滋味,相信到老的那一天回忆起来她仍能清清楚楚地记得。
人的记忆是个很奇怪的结构,它能记住很多美好的东西,也能记得很多极坏的东西,当这两点结合,加上一些平常不起眼的记忆,碰撞出的火花又会让你茅塞顿开,有意外收获。
她低头吸一口气,紧紧攥住黑司曜的手,“曜哥哥,我们不要去……”
她的手劲从未有过的大,黑司曜抿唇,没有问为什么,而是马上让司机调头。
车子行驶在婚礼举行的酒店相反的方向,仿佛一下子与危险拉远,钟未昔稍微平静下来,舔了舔唇说,“曜哥哥,我们回青州吧。”
闻言,他似乎料到了什么,唇角微翘,示意手下把车停下来。
“你想到了什么?”他必须确认,尽管他已经从她的眼神和动作中读出来了。
“我……”她抖得厉害,语不成调,显示被某种真相吓得人完全没有恢复过来。
“不要怕,有我在!”他搂紧她,给她吃一个定心丸,“昔昔,不管发生多大的事,有我在你身边,不要怕,你想到了什么?”
他的眼神高深莫测,线条分明的脸上明暗交织,看不出什么,嘴角下沉不经意流露出一丝情绪。
“曜哥哥,你早知道了吗?”她抓住他的衣角,颤颤巍巍地自言自语下去,“我爸爸的死警方到现在都没有查出来谁是凶手,岳峰和钱旭一直没有放弃,不是他们没有上心,是这个凶手太狡猾。他在现场留下的证据全部把警方的视线引在另一条路上,从而很好的隐藏了他的身份。”
他拍着她的背,这个时候任何劝慰都是多余的,静静听着她把话讲完。
“呵呵,我想不到会是他。”她笑了起来,笑中有泪,泪中有难以置信的苦涩,“真的想不到,在我和身边所有人的印象里爸爸和他几乎从来没有言语上的冲突,他没有杀我爸爸的动机……到底是什么样大的仇恨,非要在杀了我爸爸后把他的器官都挖走?到底是为什么?曜哥哥,你早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在他怀里瑟瑟如小兽,看她痛苦他如针在扎,“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你这件事上,我承认头一回犹豫了。”
“一直没有告诉我,你是想让我自己发现?”她眼睛瞪得好大好大,不相信他会这样残忍,呆愣住,足足有五分钟。
他承认这个决定对她有点残忍,亲身经历比别人讲出真相要难受百倍,但是他有他的苦衷。
好在钟未昔比较冷静,看了看他,现在有点理解他的用意,他宁可把这个真相隐瞒一辈子,也不想看她痛苦,他唯一做的就是在她有所怀疑时不阻拦,让事情顺其自然。
因为曜哥哥知道那个人不同于旁人,他知道对方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他不想当恶人,虽然这个结果有可能陷他于怎么做都是错的境地。
*
酒店门口摆着恭祝钟涵炎先生与潘拉小姐大喜,说明这里即将举行一场婚礼。
本该在门口迎客的一对新人也毫无踪影,只有一个新郎模样的男人焦急地张望,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钟涵炎。
正文 第365章 神秘失踪
“哥,叔叔,婶婶。”钟未昔一手拿着厚厚的大红包,一手挽着黑司曜的手臂,他们到的时候,恰好钟博和陶为琳从里面走出来,与钟涵炎交谈着什么。
“昔昔,你来得正好,看到你潘拉姐了吗?”钟涵炎目光焦急,全然没了平常优雅稳重的样子。
陶为琳打断他的话,“你这孩子,未昔刚刚到,怎么会知道,赶紧去看看。”
“那这里怎么办?”钟涵炎指的是迎客的事,“这可是新人对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的最基本礼仪,没有了新郎和新娘,像什么话!”
“我腿脚不好,爬不得楼梯,要不让这里有服务员去看看?”怎么说今天是儿子的大喜日,儿媳妇迟迟不见人影,当妈的应该也跟着着急,可陶为琳满脸不高兴,看上去她对潘拉这个儿媳妇压根不满意。
本来车子已经驶向机场,后来她改变了主意,决定来参加这一场婚礼。黑司曜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全程只说了一句,“不管你怎么做,我都是你身边最支持你的那一个。”
钟未昔暂时把想要问的话吞下去,左右看了看,“我没看到拉拉姐,怎么了,她人呢?”
“她刚才说要去洗手间,婚纱太长,伴娘帮她提着一起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两个人都没回来。”钟涵炎指着酒店楼上。
钟未昔想了想,“那我去帮你看看。”“昔昔。”钟涵炎总算听到有人帮忙,感激不尽,朝她和黑司曜点点头,“麻烦你们了。”
“不用客气。”钟未昔拉着黑司曜快步来到二楼,突然想起手里的红包没给哥哥,难怪刚才婶婶一直紧紧盯着她的手,原来是……考虑过后决定找到潘拉姐后下去再给。
钟未昔一心想着潘拉,在即将推开女洗手间时,黑司曜开口,“昔昔……”
他眼中盛满警惕和不安,钟未昔回头笑笑,“曜哥哥不要担心,我进去后如果两分钟内还没有出来,你冲进去也不迟。”
攥着她的小手,他再有不舍,也慢慢松开,竖耳听着里面的动静。
“昔昔?”他听到里面有冲水的声音,诡异的是接二连三开始有阵阵冲水的响声。
“昔昔!”又提高音量唤她的名字,同样是无止境的冲水声音。
“昔昔!你在吗?回答我!”瞳眸收紧,时间才过了一分钟,他已经预感到了不妙,提了口气,娶起全身的力量,后退几步,抬脚向洗手间的门猛踹过去。
“嗵!”
门被揣开了,精锐的目光在女洗手间内巡视,蹲厕的门一道道被踹开,最里面两个蹲厕里,冲水的按钮上被人做了手脚,上面压着重物,以至于一直在冲水。
显然,这是为了掩盖刚刚在这里产生的动静。
昔昔不知去向!
该死的!
牙关紧咬,他胸口堆积起上当受骗的愤怒之气,想冲下去找钟涵炎算帐,但他知道这时候应该抓紧查出昔昔失踪的具体地方,以便第一时间去救人。
这种时候,头脑最需要的是冷静,他静止了几秒,如炬的目光开始在洗手间里查看可疑地点。
洗手间里头有扇窗户,窗户很高,下面有明显的脚印,昔昔最有可能是从这里被带出去的。
分析到这里,马上奔出去,窗户相对于他的身形极小,昔昔的体形娇小从窗户里出去不会有什么问题,那么绑架昔昔的人也极有可能是这一类身材的人,极有可能是女性。
他现在必须奔下去,找到这扇窗户下面对应的位置,以便赶紧找出绑匪逃跑的路线。
临近婚礼正式开场时间,酒店人来人往,涌进大批钟家及女方亲友,黑司曜奔下去在大厅里遭遇到了人流的冲击和阻碍。
管不了那么多,他一心想救钟未昔,粗鲁地拨开人群,不管别人的不悦及尖叫,飞快地跑出酒店。
确认了一下方位,他拔腿往酒店右侧的小巷跑,也就在这时,小巷里蹿出一个人影,跑得极快,手里有显目的红色。
黑司曜认得,这是昔昔手里一直拿着的红包,专程用来今天喝喜酒的。
前阵子,老六帮他们筹备婚礼,他在翻看流程方案时,从里面掉出来一叠精致的红包及请帖,老六说是婚庆公司特别为他们设计的,属于赠品。他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何况他打算和昔昔一起商量,由他们亲自设计请帖的样式及花纹,随手准备扔掉,昔昔看红包的样式独特,挺喜欢,最后留了下来。
赤红着眼,一把揪住即将从身边溜走的男人,“她在哪儿?”
他的眼中充满了血腥与杀戮,男人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谁?我、我、我不认识你……”
“这红包哪儿来的?”黑司曜按捺住掏枪抵住对方脑门的冲动,前面十几步的距离就是大街,他不想引来路人及警察的注意。
“我、我捡的!”男人看一眼手里空空的红包,这下有点理直气壮,指着小巷子后面说,“就在那根电线杆下,我捡的,怎么着,捡东西犯法啊?”
男人说完心里发虚,不敢正视黑司曜。
“有这样的好事?”黑司曜此时肯定这个人有可疑,一把拽到角落,黑D的枪管顶在男人的脑门上,“那你再捡给我看?”
“不……不……好汉饶命……”男人再也横不起来了,苦哈着脸,汗如雨下,“我真是捡的……钱,里面的钱我全给你……一分不要……”说着,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大叠钱,直往黑司曜怀里塞,“真的全在这儿了……小兄弟,你放过我……红包是从酒店楼上的小窗户上掉下来的,有两个、两个女人……”
黑司曜没理会那叠钞票,随手甩到路边,眼角余光瞥到有行人往这里走,迅速把枪藏到衣服里,悄悄抵在男人的腰上,“她们往哪个方向跑?说!”
“酒店、酒店侧门。”男人回答得飞快。
黑司曜辨认了一下方向,拔腿就跑。
男人腿软,一P股瘫坐在地,吓得半天没喘上气来,路过的人被这一地的钞票吸引,弯下腰捡。
男人回过神,小眼中放S出贪婪的目光,瞪着行人,恐吓起来,“这是老子用命换来的钱,谁他妈的敢拿走?”
猜猜这个绑架昔昔的银是谁?
正文 第366章 偷龙转凤
绕到小巷右后方,果然有道通往酒店的侧门,黑司曜想也没想推门冲进去。
这里位于酒店后方,紧邻厨房,可以听到热闹的炒菜声,忙着端菜的服务员,以及蹲在地上,成群的洗碗工。
黑司曜不动声色在其间穿梭,搜索可疑的身影,脚步不知不觉来到前厅,大厅的中央挂着一副新人的结婚照,钟涵炎和潘拉。
矫健的脚步在一张张不同面孔间来回搜索,脑子飞速运转,为什么那名女绑匪会把昔昔劫走?
是为了向他勒索钱财或是其它?
既然是绑架,为什么不躲的彻底些?
费尽心思把昔昔从洗手间劫走,却重新绕回大厅,陷自己于危险之地?
这个绑匪的行踪与逻辑有诸多不合,看样子对这里极为留恋,或是……本来就属于今天的这场婚礼?
黑司曜眼底一片幽暗,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一个最显眼的身影,悄悄*近。
婚礼即将开始,台下新郎和新娘正在和司仪做最后的彩排,这对新人有一点说不上来的别扭。
新郎没有即将娶媳妇时该有的意气风发,反倒是新娘小鸟依人,一脸的喜气洋洋,与所有即将成婚的新娘一样,有着嫁作人妇该有的兴奋与激动之情。
黑司曜面无表情地靠近被一圈人围住的新人,并没有看新娘或新郎一眼,而是盯着新娘身边不起眼的伴娘。
这位伴娘穿着浅香槟色斜肩短款礼服,戴了一顶英伦大檐礼帽,帽沿压得很低,垂下来压住大半张脸,只露出指甲盖大小的下巴轮廓。
也就是这一指甲盖大小的下巴使他瞬间确认,这个伴娘不是本来的伴娘,镇定的目光慢慢落在伴娘与新娘两只手臂的交汇处,那里用一条丝巾巧妙地盖住,谁也不知道那下面是什么。
他却知道,那里有威胁“伴娘”乖乖就范的武器。
离婚礼还有一小段时间,宾客们大部分没有落座,仍聚在一起相互寒暄着,整个会场交谈声,笑声络绎不绝。
黑司曜抬头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暗暗冷笑,今天某个人设的局真是费尽心思,看上去这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婚礼,可谁知道这些宾客全是被利用的临时演员,注定要马上退场。
大厅角落里分散着一群神秘的冷面孔,表面上互相不认识,可事实上这群人的目光全集中在黑司曜的身上。
只见黑司曜冷寒的眸一扫,这些人互相点点头,不约而同从西服上衣里掏出枪,朝着上空连开数枪。
“砰!砰!砰!”
“砰!砰!砰!”
突来的枪声响彻上空,子弹击中了大厅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紧跟着巨大的吊灯砸了下来,击中下方一张酒席,便见碗碟的碎片到处飞溅。
宾客不过愣了一秒,随即整个大厅乱成一团,人们尖叫着四散逃逸。
“砰!砰!砰!”
“砰!砰!砰!”
枪声还在继续,散发着恐怖的死亡气息,直*人心。
人们拖家带口,捂住耳朵发出绵延不绝的尖叫,发疯似的往出口逃命。
聚在台下的新人一反常态一动不动,与慌成一锅粥的宾客形成鲜明对比,而与他们同样纹丝不动的人影还有一个,站在他们不远处,目光紧锁在伴娘身上。
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大厅恢复平静,与之前有所差别,酒席没一桌是完整的,地上到处是狼籍的桌椅和被踩烂的饭菜,与刚才宾客齐聚一堂,欢声笑语的场面完全不可比拟。
陶为琳从角落里走出来,面含怒色,颤抖的手指指着现场唯一没有拿枪的黑司曜,看得出来这才是这群人真正的头儿,“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赶紧走,再不走的话我要报警把你们一个个全、全抓起来……”
陶为琳明显被吓破了胆,但是在家里一向是她说了算,有什么事也是她出头。钟博早年和大哥钟柏龙一块儿当过警察,受伤出来干出租车这一行又赚不到什么钱,这些年被她一直压着,哪里还有一点当年当警察的影子,缩在一边一声不吭,完全不象个男人。
陶为琳恼啊,恨啊,一骨脑上来,其实她认得这个男人,刚才和钟未昔一块儿过来的,好象在几年前钟柏龙的生日聚会上也见到过这么一个人,当时钟柏龙让一对双胞胎叫他……
“妈,你和爸出去,我来处理。”钟涵炎打断陶为琳的苦想。
黑司曜笑了笑,没有回答陶为琳的问题,眼神中冰冷如霜。
大厅里四散着一群持枪的陌生人,陶为琳听儿子这么一说,想起来了,这男人好象和儿子认识,家里儿子的相册里有他们合拍的一张照片,好象是儿子高中的时候拍的。
到底是熟悉人的恶作剧还是仇人?陶为琳被弄糊涂了。
“我不想滥杀无辜,只想图个耳根子清静,但如果有人想挑战我耐性的底限,我会马上把不相干的人送下地狱!”黑司曜唇角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看上去不单不显亲切,反而更显冷冽无情。
陶为琳脸色一变,这话明显指的人就是她。
“走吧,这是孩子们的事孩子们自己处理。”钟博把陶为琳拉出大厅。
潘拉提着婚纱裙摆低头和伴娘跟在后面,黑司曜似笑非笑地看着潘拉,语气中带着嘲讽,“我说过你可以走吗?”
潘拉身子一僵停下脚步,苍白着脸瞬间抬起头,冷笑着一把拽掉左手臂上覆盖的丝巾,“别过来,否则我一刀捅死她!”
一只寒光闪闪的匕首正抵在伴娘的腰侧,而伴娘腰间绑着一根绵布料的绳子,如果没有拿掉丝巾,看上去这就是礼服上的一件装饰用的腰带。
伴娘始终压低的头这时候抬起来,露出一张清秀可人的面孔,正是在洗手间消失,而他一直在苦苦寻找的钟未昔。
“唔……唔……”不知道钟未昔想说什么,望着黑司曜拼命摇头,却说不出话,原来她嘴里被塞了东西,之前一直被恐吓着不许抬头,以至于看不出来。
正文 第367章 荒唐
目光在钟未昔全身上下巡视,目前为止没有发现伤口,但是也留意到她的脸色很不发,有点发紫,是由于腰上扣的绳子太紧的缘因。
暗暗按捺住焦急与心疼,他冷静地开口,“放开她!你们要什么?钱?珠宝?房子?别墅?我通通都可以给你们!事发突然,如果不信的话,我可以现在给张空头支票,数字随便你们填。”
黑司曜心里很清楚,他们挖空心思设下的这个局,不可能只想要钱,凡是钱能办的事都不算什么事,怕就怕钱根本解决不了。
但,他必须去试,尽一切努力把昔昔救出来,哪怕要他的命也在所不惜。
潘拉不为所动,显然根本不是冲着钱财而来的,犹豫而毫无主意的眼睛此时正看向右后方的男人,这个男人只要一声令下,要她做什么都可以。别说是绑架一个钟未昔了,就是让她杀人,她也敢。
“哦?”钟涵炎背着手走上前来,站在钟未昔身边,满脸的笑如同狐狸一般,“你肯把你的财产全部交出来,一分不剩?”
“我只要她!”黑司曜想也不想回答。
“哎呀,老同学,你可真是痴情种!”钟涵炎一手放在钟未昔肩上,边笑边摇头,脸上是曾经钟未昔最喜欢的温文笑容,那么温暖贴心,它伴随了她整个少女时代,可现在这笑容看上去那么扭曲,像被重金属污染的黑潭,散发着一阵阵令人作呕的气味。
“唔……唔……”钟未昔看了钟涵炎一眼,闭上的眼晴中透出失望,随后使劲朝黑司曜大叫着什么,无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钟涵炎略微一愣,恼恨地看着眼中只有黑司曜的钟未昔,一把抠掉她嘴里的东西,“未昔,咱们今天不如把话说穿了,我爱你,一直爱着你,你跟我结婚,我娶你,怎么样?”
话音刚落,潘拉急起来,“涵炎,我才是你的新娘,我才是!”
“你?你有什么用?”钟涵炎眼睛看都没看潘拉一眼,“我让你把人弄到指定的地方,然后你躲起来,今天这场婚礼就会因为新娘的失踪而无法举行,可你是怎么做的?你不单把人弄成了伴娘,还跑来和我举行婚礼,你忘了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
黑司曜冷眸中闪过一抹精芒,这么说今天的婚礼是个Y谋,钟涵炎计划了很久,使他和昔昔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来参加,在寻找新娘的情况下昔昔被绑走,然后新娘也失踪了。
有谁会想到身为新娘的潘拉会是这起绑架的凶手?
等到所有人,包括警方搜寻昔昔和新娘下落的时候,钟涵炎躲在暗处,想和昔昔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再*昔昔嫁给他。
好一招瞒天过海!
一双精光深蕴的冷眸微微眯起,在与钟未昔四目相对时,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看起来昔昔也和他想的一样。
钟未昔咳嗽了两声,扭头努力劝说钟涵炎,“哥,不要再错下去,我和你不可能的,这话我很久之前就说过了,我们是兄妹,不管是亲兄妹还是堂兄妹,我们都不可能结婚的!”
“谁说不可能?法律吗?那是暴力机构定的东西,我不承认!”钟涵炎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手指颤抖间抚上她粉嫩的脸颊,“昔昔,我们从小长大,青梅竹马,这在过去成婚后是人人羡慕的一对神仙眷侣。为什么古人可以,我们不可以?结婚只是个形式,象今天,完全是我用来演戏的场景!我做这一切完全是为了你,我爱你,昔昔,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
疯了,疯了!钟未昔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她一直尊敬爱戴的哥哥,纵使他之前做了那么多错事,她都可以原谅,可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居然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还有啊,知道咱们的爷爷乃乃吗?他们年轻的时候可没有领结婚证这一说,可是他们也是一辈子相亲相爱,我们也可以……”
钟未昔听得内心一阵翻搅,勉强按压住胃里的不适,“哥,我是喜欢你,可那是小时候,我不懂事,分不清亲情与爱情,我对你一直以来都尊敬有加,你是我一辈子的哥哥,难道这样不好吗?”
钟涵炎脸上的笑容益盛,完全是笃定的口吻,“不,不,不,昔昔,你还是分不清,你爱的人是我,你以为你爱的人是黑司曜?其实不是,他只是我的影子,因为你误以为我不爱你,又有兄妹这层关系,所以你把曾和我玩在一起的他当成了我的替身,我不怪你,昔昔,这一切全是因为你爱我!”
随着钟涵炎话题的深入,潘拉脸上的恨意加深,手上使力,钟未昔腰上的绳越栓越紧,呼吸越来越困难,脸色呈现深紫色,张嘴已经说不出话来。
“该死的,你放开她!”黑司曜一改刚才的冷静,急切地大叫。
潘拉这时候根本不管钟未昔的死活,她盯着钟涵炎气急败坏的大叫,“我呢?我呢?你和她上-床,那我是什么?”
钟涵炎对潘拉擅长诱哄,此时眼神温柔如水,“你当然也是我的女人。我说过会照顾你一辈子,绝不食言。”
“那就好!那就好!”潘拉慌张的眼神逐渐变成迷恋,嘴里不停地自言自语,“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潘拉姐,你醒醒,不要被他骗了,他不喜欢你,他是想利用你,等利用完了他会一脚把你跩开……”
钟未昔对一路绑架她,又对婚礼恋恋不舍,从而把她伪装成伴娘的潘拉没有丝毫怨言,只有同情,这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为了心爱的男人不惜泯灭心智,以身犯险,当起了绑匪,可恨的是哥哥不光不珍惜,利用潘拉姐,还有可能将来不会给潘拉一个好下场,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潘拉陷入最绝望的境地,她要尽可以点醒潘拉。
潘拉此时耳里哪能听得进去,她满脑子在幻想着从今以后可以和心爱的男人携手在一起,至于做大还是小,她不介意,一点不介意。
正文 第368章 局中局
钟未昔不想放弃,继续劝说,“相信我,潘拉姐,我不骗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
“住口!”钟涵炎不想浪费时间,把手里的东西再度塞回钟未昔的嘴里。
钟未昔仍不想放弃,目光紧紧盯着潘拉,企图唤醒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
就在此时,潘拉嘴里传出一声闷响,钟未昔看到一注鲜血从潘拉的嘴里向前喷去,紧跟着眼前的钟涵炎在自己面前倒下去。
开枪的是黑司曜的人,他吸引钟涵炎和潘拉的注意,然后让手下绕到他们背后,再实施救人计划。
在行动前观察过,潘拉把昔昔腰上的绳绑在手臂上,要想救昔昔,必须得解决潘拉,否则时间拖下去,对昔昔的安全不利。
钟涵炎现在已经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鬼迷心窍,任何话或是努力对于钟涵炎都是白搭。
他必须保证昔昔的安全,不能容有一丁点闪失。
当潘拉背后中枪后,黑司曜第一时间去拉钟未昔的手,只要他拉到人,就算潘拉和她扯在一块儿也不要紧,一个死人不会有太大的阻力。
然而,事情与他设想的完全不一样,他碰到钟未昔身体的一刹那,钟涵炎似乎早有准备,一把扯住钟未昔,同时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准确挑开钟未昔腰间的布绳,把钟未昔与潘拉间的联系瞬间切断。
钟涵炎背部中枪不假,可他背上没有血D,子弹根本就没穿过去,他礼服的里面穿了一件防弹背心。
该死的!黑司曜心里咯噔一下,连声诅咒,瞬间有种上当的感觉。
可来不及了,同时与潘拉中弹的钟涵炎抱住钟未昔飞快地向旁边倒去,就地一滚,最后钻进台子下面不见了。也就是说,在搭这个台子前,钟涵炎事先做了手脚。
“昔昔……”黑司曜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类似于受伤野兽的咆哮,快步奔过去。
“不许动!举起手来!这里所有的人通通放下武器!”几十名荷枪实弹的特警突然从大厅的正门及侧门破门而入,枪口对准了黑司曜及所有手下。
面对重重包围,手下们丢下武器投降,带队的特警队长拿起腰间的对讲机向总部汇报。抓住这样一个大毒枭,又是亚洲最大的军火商,光是这两重身份,就够他升一等功的。
黑司曜还没有接近钟涵炎和钟未昔消失的台子,几把枪顶在他脑门上,他没有任何挣扎,举起了手缓缓站起来。
特警队长显然对黑司曜的身份极熟悉,向总部汇报胜利的好消息,难掩得意之色。
“缴了武器,把人全部带走!”特警队长一声令下,几十号人一一被压解出酒店。
在临上场前,黑司曜看一眼酒店大门,随即被推进了警车的后厢。
“哐当!”随着后厢上锁,警车启动起来。
看到大量警车和荷枪实弹的警察现场围观的群众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甚至有多家电视台的记者在现场报导此事,轰动一时。
特警压走嫌疑犯之后,警察开始清理现场,不久,从场地中央的台子下发现了一名昏过去的女孩,额头上有伤口和血迹,被火速送往医院。
“昔昔……”
耳边的声音暗沉干哑,深情的呼唤,钟未昔猛地睁开眼睛,护士吓了一跳,赶紧出去叫等在外面的警察。
两名警察亮明身份后,一个拿起纸和笔,一个负责询问,“钟小姐,请你具体讲一下当时的情况,你和新娘新郎是什么关系?”
“新郎是我堂哥。”
“你和嫌疑犯黑司曜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在现场杀人,据从现场得到的影象资料来看,他指使他的人杀了新娘……”
钟未昔打断警察的话,情绪激动起来,“警官同志,他不是故意的,他是为了救我!你们为什么称他为嫌疑犯?是你们把他抓起来了吗?他没有杀人,你们既然有景象资料,那里面一定有我是被绑架的过程,他是心急救我……你们要抓抓我……人是我杀的……”
“钟小姐,你不要激动,否则笔录很难做下去。”警察绷着脸,讲话一丝不苟。
“你们相信我,他没有杀人,真的没有杀人,为什么你们不去抓该抓的人,反而把无辜的人抓进去,你们放了他,杀了潘拉姐是正当防卫,不是他想杀的,要不然在一开始他就可以杀了我婶婶,可是他没有,他只是叫婶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