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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色的眸子,确确实实有了愠怒,风妃阅两手放在膝上,同他正视,“臣妾不敢。”
“不敢?哼,朕看你胆子大的很!”孤夜孑冷嗤,她眼中的镇定自若,让他声调拔高几分。
风妃阅箴默,无意反驳。
二人对视许久,女子的潭底一如既往,清澈毫无波澜。反之,孤夜孑那沉不住气的神色,越发明显地表露出来,他重重点下头,“好一个不敢!”
“皇上谬赞。”风妃阅接语,惜字如金,却张弛有度。
“你——”皇帝放在桌上的手握成拳,脸色Y霾,却见她虽是望着自己,而那双如水翦眸,实则越过他的身子,望向某一处。
“皇后,你回宫也有几日,明儿个开始,便恢复请安。”孤夜孑敛下不悦,神色淡定,眉梢已然得意。
“是,皇上。”风妃阅不疑有它,料想,这不就是请个安罢了。
“嗯,别忘了,两宫太后那。”孤夜孑扔下一句话便起身,环视着偌大的凤潋宫,“这皇后的寝殿,怎会连一个守夜丫鬟都见不着?”
“是臣妾不习惯,让她们守在外头了。”
“不习惯?”孤夜孑的语气,满含疑虑,“皇后是权相千金,自小便锦衣玉食,万人簇拥,怎会一进宫,就忘了先前的习性?”
一语点醒,风妃阅暗咬银牙,自己一个小小纰漏,还是被孤夜孑给逮住。她站起身子,朝着外头喊道,“玉桥!”
“奴婢在。”殿外的守夜丫鬟徐徐进入,一字排开。
“皇上可是要就寝?”风妃阅望向屏风前的男子,轻柔问道。
孤夜孑也不答话,只是将手扬起,边上的丫鬟了然,上前替他宽衣。
“娘娘,奴婢伺候您。”玉桥见风妃阅只是干站着,上前催促道。
繁芜的龙袍被除下,丫鬟将他头上的发箍摘去,一把墨发就那么铺天盖地散落下来,贴合在腰际。麦色的胸膛健硕有力,泛着古铜色的光芒,风妃阅抓著自己的前襟,转过身去,“不用了,本宫自己来。”
小脸似有酡红,神色不自然极了。
孤夜孑已经在丫鬟的伺候下着上寝衣,自顾躺在榻上,风妃阅见他凤目阖起,双手枕在脑后,便朝着那些个丫鬟说道,“你们还是守在殿外吧。”
“可是,娘娘——”
“下去。”风妃阅转身来到凤榻前,和衣躺下。众人见状,只得一一退下。
直到殿门被重新阖上,孤夜孑才睁眼,整座宫殿又恢复成先前的静谧,二人躺在一起,却感觉相隔甚远。所谓的陌路夫妻,就是这样吧。
“皇后若真不习惯,朕不强求。”望着她的侧脸,男子转过身。
风妃阅察觉到身边的动作,亦侧过身子与他相对,“谢皇上。”
“朕只是要你明白,这是皇宫,自有一套规矩,”说完,便转过身去,背对着风妃阅。她所有的不习惯,到了两宫太后面前,只会招来不利。孤夜孑深知,自己在人前给予她的这份宠溺,实则,是架在那两个老婆子脖颈上的一把利剑。
“臣妾知道。”风妃阅应一声,跟着将身子转过去,朝着里侧而睡。
一觉浅眠,刚睁开眼便看见玉桥守在床榻边上,“娘娘,您醒了。”
小手下意识朝着身侧一摸,孤夜孑,总是在自己醒来之前,就走了。
起身下塌,风妃阅端坐在铜镜前,一头短发自是用不着打理,只是那些繁芜的首饰衣裳,就够她眼花的。“娘娘,今儿是给两宫太后行礼的日子,万不可马虎。”
“可以了么?”她扬起双手,望着一身大红色的宫装,啼笑皆非。袖口,绣着彩凤,整件衣衫描绘出一副盛世祥和的浴火凤凰。
“娘娘真好看。”玉桥由衷展颜,将她旖旎在身后的裙摆托在手中。
两宫太后的寝殿,位于中宫西侧,走过一座深苑,风妃阅步下凤撵,一手搭上玉桥手腕,走入安宁殿。纤足刚踏入,便看见二人端坐在红木镂刻的桌前,东太后一袭枫叶红的锦衣,而西太后,则是身着华贵藏青锦绣环纹衫,看着风妃阅一步步走近,二人相视对望,等着她上前来。
“儿臣见过母后。”她双膝一软,跪下身去。
东太后脸上露出几分嘲讽、快慰之意,望着跪在殿中央的风妃阅,只是勾唇冷笑。
膝盖,由于长时间的磕跪而传来酥麻,冰凉的地面,透着刺骨的寒意,而上方的二人却丝毫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
殿外,玉桥焦虑的守候,风妃阅身子挺得笔直,光晕落在她大红色的宫装上,随着圈圈荡开的纹路被吸附干净。胃部,毫无预警地泛上一股酸胀,突觉恶心的厉害。
“呕——”一声干呕,极自然的反应却让正襟危坐的两宫太后,惨白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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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红颜 第三十三章 不能生孕
她一手撑在地面上,小脸惨白惨白,座上二人面面相觑,西太后一改冷情,低声问道,“皇后,这是怎么了?”
“回太后,儿臣没事,只是胃有点难受。”风妃阅一手叠在腹部,强忍住不适。
“皇后,你进宫才不过几日吧?”西太后认真问道,“你失踪的这段日子,可有同皇帝见过面?”
风妃阅抬眸,只见那女子雍容华贵,一双刻意渲染的眸中闪着精光,“回太后,没有!”她不会笨到,将自己给卖了。
“哦?”西太后唇畔生笑,几分得意之色了然于目,“来人,去请陌医师过来。”
“是,太后。”边上,丫鬟接令,脚下生风地走了出去。
“太后,儿臣并无大碍。”风妃阅欲要相阻,却见两宫太后埋首,似在相讨,一样的面容,就连嘴角的笑都是无异,二人的视线更是一致落在她的小腹上。
风妃阅从那暧昧不清的神情中,察觉出几分,莫不是……
她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而心底,却是凉透,哪怕一点点机会,这些人都在想着将自己除之而后快。
“皇后——”身后,传来孤夜孑的声音,风妃阅回头望去,只见他龙袍加身,定是刚下早朝。
“臣妾参见皇上。”
“怎么还跪着?”孤夜孑进入大殿,却并未行礼,颀长的身子站在她边上,徒增几分压抑。
“皇后,起身吧。”西太后这才发话,她款款起身,碎步踱至他身侧,“皇帝,阅儿她身子不适,本宫已经唤了陌医师过来。”
“哦?”孤夜孑伸出手,将她拉到自己边上,“哪里不适?”
“臣妾没事,只是胃有点酸胀。”对于他在人前的这般亲昵,风妃阅拒绝不得,只能不作任何反抗。
“这症状,可是同茗儿初怀龙子之时,像的很呢。”东太后抚平身下褶皱,站起身走到几人旁边。
风妃阅菱唇紧抿,明显觉察出落在自己腰际的手咻地收拢,男子身上的凛冽,顷刻灌下来。她眉角微扬,与孤夜孑对视而望,“臣妾只怕,没有这个福分。”
她的经期才过,况且,进宫之后,皇帝虽是夜夜留宿于凤潋宫,却并未真正行房,这两宫太后,未免太急迫了点。
“太后,皇后进宫才不过寥寥数日,就算朕有天大的能耐,也不会就现在怀上了。”孤夜孑眸光犀利敏锐,语气之中暗含嘲讽,那两个老婆子打什么注意,他比谁都清楚。
“臣参见皇上、两宫太后、皇后娘娘——”不出一会功夫,陌臣吏已经走了进来。
“陌医师,”西太后神色肃穆,语锋一转,“皇后身子不适,本宫特命你来瞧瞧。”
身子不适?陌臣吏俊颜冷若冰霜,看到风妃阅好好地站在自己跟前,这才微微吐出一口气来。他太过于敏感,再说这夫妻缠的药效即使发作,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强压下那种不自然,他走上前,“娘娘,可否将右手伸出来?”
风妃阅犹豫一下,还是伸了过去。
一手拖在她下方,陌臣吏修长的指把上手腕,神色凝重,食指掐准经脉,一股微弱的气息,顺着五脏六腑慢慢苒动。风妃阅盯视他的面容,心下,跟着不安起来。
“陌医师,可有结果?”孤夜孑不悦地催促,眉宇间紧拢起。
然,男子却是充耳不闻,漠视的态度,让边上的尊王龙颜大怒。
“皇上——”茗皇贵妃叠着并不明显的肚子,由旁侧的丫鬟左右相扶走进来。
风妃阅视线落在那一张美人脸上,却不想,手腕传来一阵酸痛,她惊得回眸,同陌臣吏的视线正好赶上。深邃的瞳仁,像是隐瞒了什么,朦胧而无奈,握着她的手,指尖用力到泛白。
“陌医师?”她轻唤,同时,试着将手往回缩去。
茗皇贵妃见一屋子的人,全都围在一处,便赶上前揶揄道,“不愧是皇后,能劳烦陌医师大驾。”
风妃阅并未将她的冷言冷语放在心上,她一瞬不瞬地深入那双眸子,仿佛从中,读出了一些什么,“陌医师,本宫若真有事,你用不着相瞒。”
温润俊雅的脸上,露出几丝愧意,只见陌臣吏神色趋近灰败,喃喃回禀,“娘娘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东太后忍不住相催,边上的西太后一把擒住她手腕,隐在宽袖下的指,用力弯曲紧握,“妹妹不用急,让陌医师好好说。”她硬生生顿下步子,对于自己的姐姐,她向来捉摸不透。西太后的隐忍、处事不惊,更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
“只是……”陌臣吏似在犹豫,装满探究的眼神望向孤夜孑。
“说!”一字,威慑而有力,更让旁人的心,跟着紧紧吊起来。
“从脉相上来看,皇后娘娘只是脾胃不佳,调养几日便可,实则……娘娘身子已伤,今后,怕是难以诞上龙嗣。”陌臣吏不得已,如实禀报。众人都惊楞于他所说的话中,有惋惜,有无谓,而更多的,则是幸灾乐祸、如愿以偿。只有风妃阅一人,冷静异常,她望着陌臣吏低下的脑袋,他的眼睛骗不了人,他定是瞒着什么没有讲。
“怎么会这样呢?”茗皇贵妃美目圆睁,露出几分难以置信,而那嘴角泄出轻快愉悦,却是骗不了人的,“陌医师,你看清楚了么?”
“错不了!”一锤定音,让几人的心安心落下。
“生为后宫之首,本该母仪天下才是,”西太后一脸正气,精致的眼角斜睨向风妃阅,“而皇后,已经失去这个资格。”
孤夜孑的震惊,不亚于在场任何一人,这显然不在他计划之内,而风妃阅,更是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喜与怒。
“我们炫朝,容不下一个没有子嗣的皇后!”西太后语气坚决,今日这一出节外生枝,无异于对整个君家来讲,是毁灭性的打击!
人性何在?风妃阅在心底,拉开冷笑,她一一端望众人脸上的神情,那般得意之色,就连掩饰都觉得多余了。孩子,她曾经以为,那么的遥远……
自己打小就是孤儿,她想过,等到自己有了孩子,绝不会抛弃他,她不会爱,爱的太少,已经忘记怎么去爱了。她想过很多,脑中,纷纷扰扰,可唯独……她同所有的人一样,没有想过这样的结果。
到底,是谁弃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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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红颜 第三十四章 保住后位
风妃阅抬起螓首,樱唇慢慢由冷转暖,眼底深处,漂染了灼耀,她伸手拨开颈间碎发,不容自己在人前示弱。你们要我哭,要我闹,我就偏偏笑得越发灿烂。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她找不到一个可以相诉的人,硬生生,将这杯苦酒独自咽下,穿肠而过的,犹如噬骨毒药,明明痛到极致,却要强颜欢笑,这样的滋味,太不好受。
“皇后,你居然笑得出来?”东太后语刺尖锐,狭长指套狰狞地摆在身前。
“不能诞下龙嗣,又如何?”风妃阅下巴高傲扬起,纤长的臂腕背在身后,“为后者,难不成靠的便是龙子不成?还是太后您也同样认为,您今日的地位,是靠了皇上?”
谁都知道,孤夜孑乃前朝贵妃之子,然,雪贵妃突染恶疾,不治身亡之后才过继于两宫太后膝下。而她们二人,只有东太后诞下一名龙嗣,那便是当今的厉王爷。
凤目冰凝,西太后聚起一簇怒意,视线转而投在茗皇贵妃的肚子上,“本宫愧对先祖,没有为皇室诞下龙脉,故而,才将后位禅让与自己的妹妹,东太后。本宫亦承认,我们姐妹俩能有今天,同皇帝是脱不了干系的。”身侧,东太后柳眉微挑,似有不满。
这一瞬,风妃阅深刻体会到孤立无援,站在偌大的寝殿内,她背光而立,身上的凤凰图纹在冉起的太阳照S下,装点蛊惑光芒,她孑然一身,是冷漠的,是满身尖刺,不可欺的,“太后的意思,是让儿臣自动退出后位?”
孤夜孑望着旗鼓相当的二人,没想到才第一日,便是好戏连连。
而陌臣吏,则是站在女子的身边,望着她淡漠到极致的侧脸,心竟跟着抽痛。她嘴角抿起的,哪是笑意,分明是寂寥,无人可依。
“皇后知道便好。”西太后同样步步紧*,将茗皇贵妃拉至跟前,“纵观后宫,除了皇后,便是茗皇贵妃身份最尊贵,而她又是唯一怀上龙子的嫔妃……”
“原来,太后连人选都想好了。”风妃阅眼含轻蔑,神情无谓地睬了她肚子一眼,“且不说这如今江山局势未固,单就这腹中孩子来讲,太后,您就能确保,后宫中没有谁能先诞下龙子,抑或是,时运不济,天生……夭折也说不定。”
“你,皇上……”茗皇贵妃一张小脸气得直哆嗦,她顺势向孤夜孑依偎而去,“皇后她居然诅咒臣妾肚中的孩子。”
一句话,果真将置身事外,等着看好戏的孤夜孑扯了进来,他想坐山观虎斗,而风妃阅也想,借机摸摸他的底。抑或是想要看清楚,君家同两宫太后,究竟是哪方占得优势之胜。
孤夜孑嘴角含着笑,那双诡异万分的眸子忽尔一锐,伸手抓起茗皇贵妃的手,“这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皇后也只是提个醒罢了。”
“皇帝,”西太后目光灼灼,大有夺人之势,“这东宫的位子,是时候易主了。”
茗皇贵妃听闻,抓着孤夜孑手臂的柔荑欣喜紧握,将尊贵的明黄之色硬是揪出褶皱来。对这后位,她有着太多的希翼,如今,只要皇帝一句话,便可手到擒来。
“太后,”孤夜孑不急不缓,幽遂异色的眸子异常犀利,他深攫住风妃阅脸上的每一个神色,薄唇Y鸷启音,“废后一事,用不着太后C心。”
“皇帝,”西太后眼底微愠,“这关系到整个炫朝的正统,本宫不得不管。”
“朕是皇帝,难不成,就连这一件小事都做不得主不成?”孤夜孑声音凛冽,身侧的茗皇贵妃察觉的男子的勃然怒意,连忙放开手。
“小事?皇帝真以为这是小事?”二人对峙,让旁侧的风妃阅禁不住拧眉,孤夜孑的坚持,是为了巩固君家在后宫的地位,只有让这两家势力旗鼓相当,才不会,在短时间内对自己造成致命的威胁。
“只不过是朕少一脉子嗣罢了,”孤夜孑说的轻松,一手将风妃阅揽到身侧,“皇后,朕是不可能废除的。”
“皇帝——”
风妃阅望着两宫太后,脑中忽地闪过一抹精光,她趁着西太后愠怒之际,适时C话,“回禀太后,皇上,臣妾有一折中的法子。”
关系到君家,关系到自身安危,女子的话语竟能这般云淡风轻。孤夜孑垂首,“是何法子?”
风妃阅感受到腰际的大掌,她伸出手,抓着孤夜孑的袖口,下意识,仿佛心也能安下几分,她不要他的知冷知热。只要一个莫须有的依靠,让她不在人前垮下去,“臣妾家中还有一妹妹,名唤君宜,品性温和,更是少有的美人胚子,臣妾希望,皇上能准许她入宫,长伴君侧。”
孤夜孑感觉到,抓着自己袖口的力越收越紧,他冷眼凝视风妃阅的侧脸,而她,则是回眸一笑,再添上一句,“就同两宫太后当时侍奉先皇一样,皇上,行么?”
幸亏,自己同孤夜孑不是真正的夫妻,幸亏,自己没有爱上他。姐妹共侍一夫,与她来讲,是万万不行的。而现今,她既完成了君隐所交代的事,又可以退一步,明哲保身,何乐而不为呢?视线,像是被胶着一般落在茗皇贵妃的小腹上,一阵刺痛,自眼底传入心脏,她硬是强迫自己别开眼,唇畔的笑,苦到凋零。
“不行!”西太后抢先,一口否定,却一时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行!”紧接着,孤夜孑眉头舒展,笑的惬意,万般情绪掩藏在眼角,“三日之后,便将她接入宫中。”
“谢皇上。”风妃阅展颜,面上却是淡漠一片。
而茗皇贵妃则是掩藏不住情绪,现如今,没将她拉下后位不说,还多了一个未见过面的君宜。她小手紧攥,瞳仁染狠。
“皇帝,此等大事岂可儿戏!”西太后厉声阻止,“本宫建议,将此事公布于朝堂。”
“哼!”孤夜孑一声冷嗤,猛地甩开袖子,边上的风妃阅猝不及防,小手急忙收回去,“西太后,你还当朕是三岁小儿不成?”
不顾两宫太后惨白的脸色,他径自挥袖而去。
“皇帝——”
望着那抹坚毅异常的背影,西太后狠狠咬牙,“羽翼渐成,果真是收不住了。”
半晌之后,风妃阅见再无留下的必要,便盈盈一拜道,“儿臣先行告退。”
“臣告退,”几乎是同时,陌辰吏亦开口道。
“姑妈——”茗皇贵妃怔忡地望着皇帝的身影消失在安宁殿外,她折身,眼里已是晶莹点点。
东太后见状,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是愤恨摆摆手,二人便一前一后走出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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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红颜 第三十五章 勃然大怒
大红色的裙摆,在宫槛上绚丽而过,外头,玉桥见风妃阅出来,小脸扬起释然笑意,迎上前去,“娘娘。”
可算是松口气,她扶着风妃阅的手腕,一道往凤潋宫而去。
“皇后娘娘。”身后,陌臣吏犹豫片刻还是追上步子。
风妃阅定在原地,边上的玉桥扭头应道,“陌医师可有何事?”
被她这样一问,男子只是喉结滚动下,并未说出只字片言。风妃阅背对着,也不回头,便冲着玉桥说道,“你先下去。”
“是,娘娘。”玉桥闻言,便乖乖走远,在庭院外守着。
“陌医师,可是有话不方便说?”风妃阅旋身,面对着男子。
“娘娘……”他艰难开口,却发现一句话梗在喉间,怎么都说不出来。
风妃阅并不急着追问,只是一脸恬静,神色缓和。陌臣吏颀长的身子僵硬在原处,踌躇不前。“娘娘,您不用担心。”
“本宫,不该担心什么?”她抓住话中契机,语气已然急迫。丝丝希翼,让她强自镇定的眸子染上一层华彩。
望着女子的神色,陌臣吏一时间无言以对,他张口,却哑然无声,许久过后才垂下脑袋,说道,“臣,定当竭力!”
竭力?呵……风妃阅眼色转冷,她抬起螓首,望向上空。光,铺洒而下,一点点落在女子的发上、肩上,暖暖的,却又被她*退几分。直到眼眸传来刺痛,她才闭上眼睛,身子背对陌臣吏,“那,还有希望么?”
谁都听得出来,她话中的小心翼翼,陌臣吏望着那一抹背影,却突然有种想将她拥入怀的冲动,“臣,定当竭力。”
话毕,风妃阅决然而去,她生怕自己再待下去,就要藏不住了。
身后的陌臣吏,眼望着她的身影,一步步向前走去,每一个步子,都是异常有力,踩在青石板上,留下光可明鉴的脚印。温润的面容,在艳阳高照下,却是冷若冰霜。他紧随在风妃阅身后,顺着那串脚步,皂鞋踩在上头,遮住一串萧条。从今以后,你的寂寥,我来伴!
感觉到身后的异响,风妃阅旋身,冷冷睨视。
陌臣吏将她留下的每一个步子都印在自己脚下,他站住身,只说了一句话,“只要你开口,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换来的,却是嘲讽、冷嗤。这里的人,都疯了么?
那样的眼神,比毒针还要刺人。他眸中的赤诚坚定,没有让风妃阅动摇丝毫,二人几乎是同时转身,背对相望。
镂刻着百鸟图纹的内苑窗格上,一双眸子,却是精比金锐,狭长的凤目,紧紧攫住二人身影,薄唇,露出势在必得的冷笑。
兰花的芬芳,溢满整个凤潋宫,唯独盛开的一枝,独占在鳌头之上。风妃阅打开窗子,大片云彩,染的天际似火烧燎原般,她脑袋微侧,将全身重量交付在窗棱上。
孤夜孑进来之时,就看到她一人正对着那盆兰花发呆,他信步上前,将身子倚靠在她对侧。
风妃阅并未发现男子的到来,而是一昧沉浸在自己的恍惚中,素净的小脸,不再只是坚强。那样的神情,也是孤夜孑第一次所见,他并未出声,而是双手环在身前,余晖,照在二人一左一右的脸颊之上。风妃阅轻呼出一口气,嘴中似在呢喃。
“皇后——”孤夜孑冷不丁唤出口,“何事想得如此出神?”
“嗯?”她下意识应答,整个身子一震,脊背立马挺直,双目隐下所有情绪,如临大敌地望向孤夜孑。
那般疏离,同方才判若两人。他俊目微凛,隐隐藏着怒意,“皇后果然好兴致!”
风妃阅听闻,却并未反驳,一反常态的靠回窗子上,甚至都懒地开口。
她的安静,她的不置与否,却让孤夜孑勃然大怒,遇上这样的事,谁能像她这般安然接受?就在他伸出手去的瞬间,他自己都不会明白,为何会有如此的怒意。大掌咻地擒住她两边肩膀,下了几分狠力,“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么?皇后,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真的没有感觉么?风妃阅凄楚地拉开樱唇,却是怎么都伪装不起来,她可以不爱,可是……没有孩子,她却连爱的机会都失去了。从此,就真的是,孑然一身。
这一种孤立无援,让她害怕,让她恐慌。她望着孤夜孑凑近的俊颜,如水翦眸忽地掠过从未有的惊惧,双手用力,一下竟将他推出了好几步。
男子哪有防备,结实的后背硬生生抵在凸起的窗口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啪——’,精致瓷盆随即跌落在地面上,那一株兰花,瞬间枯萎。
“君阅!”孤夜孑怒吼而出,他一手扶着窗棱,俊脸上满是Y骘。
而风妃阅却并未及时回神,她张望四侧,只觉陌生,“我不是君阅!”
一语,清晰传入孤夜孑耳中,他明黄色的脚靴无情踩在那株兰花上,瞬间,被碾踏的汁Y蔓延在名贵的波斯毯上,随着他*近的步子,袭入风妃阅鼻翼间。
她皱了下眉头,只看见孤夜孑凌厉的眸子,寒若冰彻,她退一步,他便随一步,穷追不舍。
风妃阅已经记不清,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向后缩去,她转身,背上便传来一道掌风,将她整个人狠狠掼在床榻上。
她两手一撑,还未说上一句话,孤夜孑就已经走了过来。
“皇上——”
“你不是君阅,说,你是谁?”张扬的墨发,凸显出男子一双眼眸,如那欲将人撕扯成碎片的毒狼。
“臣妾,不懂!”风妃阅咬牙,暗恨自己方才的软弱。
“真不懂?”孤夜孑将她的腿放在自己腰际,弯身,狠狠掐住了风妃阅的脖子,“在人前,朕给你身份,不要以为那一点伎俩就能蒙混所有的人。怎么,你们君家的女儿,就那么甘心一个个爬上朕的龙榻?”
在那一瞬,风妃阅幡然醒悟,这名男子的眼眸,自始至终都是透彻清亮,原来,他早就看透了一切,这场权术的较量,自己从一开始就输了。
“皇后,你想要这位子,朕给!你只要乖乖的,当好你的皇后。”他一手轻拍了拍风妃阅的脸颊,松开的手却再度紧紧勒住她的脖子,“否则,朕就硬生生将你的脖子拧断!”狠戾的语气,这才是她在络城所见的孤夜孑。
“咳咳——”沉闷的窒息,她双眼布上一层迷离,嘴里面,只有呼出去的气息,胸腔处,更是一阵阵疼痛堪比揪心。手刚要抬起,便被孤夜孑不费吹灰之力地压制住,“别想着反抗,不然,朕就将你这一身好不容易学来的功夫,费个干净!”
风妃阅从没有感觉到,像今日这般累过,她突然觉得,一切的苟延残喘,都失去了意义,孤夜孑注视着身下的女子,他等着她的反抗,等着她的不屈……
“那,你杀了我吧!”没想到,脱口而出的竟是这样一句话。
孤夜孑握着的劲道,松开几分,风妃阅闭上双目,菱唇微勾,以命相赌,她赢了。游戏如他,怎会让筹码就这般轻易死去。
孤夜孑顺势躺在她身侧,却是微微一声叹息,将她拉入自己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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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红颜 第三十六章 有毒
暖意,从四肢百骸传入风妃阅的身体中,她急地睁开眼睛,两手不由自主伸出去推拒,“放开——”
“你是朕的皇后,抱一下都不可以么?”孤夜孑收紧手上力道,语气似有哀怨。
对于这突来的转变,风妃阅几乎是一下子懵了,这,也太善变了吧?
“皇上,放开——”不习惯,那便抗拒,她见推不动,只能双手握成拳,擂在他胸前。
软玉香馥在怀,孤夜孑见她气得小脸酡红,索性便将双手双脚全部缠在女子身上,风妃阅整个身子被桎梏,压根连手都妄想抬一下。
脸上,懊恼十足,她抬起脑袋,鼻尖正好抵在他坚毅的下巴上,退开一寸,说出的话,带着几分暗讽,“皇上何故,突然对臣妾亲昵起来?”
难不成,这男子也吃软不吃硬?
孤夜孑剑眉紧拢,低声说道,“莫不是,什么事都要讲出个理由不成?”
“那是自然!”风妃阅干脆抢过话语,“人,用不着对他人关怀,一人一个世界,不好么?”
“不好!”惊异于她的想法,孤夜孑一口否定,宽厚的大掌,捧住她的脑袋,竟是轻拍一下,风妃阅狐疑抬起下颔,同他正视。
“阅儿,”望着身前的这张脸,他却别开眼,将自己的下巴抵在她脑袋上,态度亲昵暧昧,手,更是游移在她背部,一下下轻拍。“就你一个人,不会寂寞么?”
闻言,她全身震住,僵硬的脊背在他锲而不舍地轻拍下,缓慢放松,“不会,”她摇了下头,继而补充道,“臣妾习惯了。”
“习惯?”孤夜孑拍在她背上的手,顿一下,转而落在她腰上,将她压向自己。“朕,也习惯了。”
心口的地方,贴在一起,同样的冰冷。风妃阅没有再推开,而是将脑袋乖乖枕在他手臂上,没有剑拔弩张,只是舒心。或许,她同皇帝的安宁,只有这一晚,君心难测,他不懂她,她亦不懂他。
孤夜孑望着身下巴掌大的小脸,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将她前额的碎发拨开。可,指尖刚触及,风妃阅便秀眉紧蹙,闭着的双眼虽未睁开,可身子却不可抑制地向后缩去,双膝曲起,两手环在胸前。整个动作,像是出生的婴孩般,防范得将自己包入自己的圈子。手,怔在远处,孤夜孑进退两难,半晌之后,才放在她的背上,修长的指,再次轻拍。拢起的眉,像云朵般舒展开,风妃阅一声嘤咛,四肢也随着他的节奏,打开。眼前,一抹光晕闪过,她眉儿微凝,眼光朦胧,“皇上?”
孤夜孑不语,只是将她按进自己怀里,呼吸声,合着夜凉秋风,逐渐转为平稳。
转个身子,她睡相一向不好,如今四平八稳的,所幸这床榻够大。抬起眼帘,风妃阅维持着慵懒睡姿,轻轻打个哈欠。
“娘娘,您醒了。”玉桥听到动静,转过身来。
风妃阅懒得动一下,片刻之后才坐了起来。等到梳洗完毕后,玉桥端过桌上的汤盅,“娘娘,这是皇上吩咐御膳房炖的,您趁热喝了吧。”
“皇上?”她一手托着脑袋,昨夜,自己似乎睡得太沉了。
“皇上怕您睡眠不好。”玉桥忙不迭补上一句,吃吃笑着。
那盅汤,还是热的,风妃阅刚要凑到嘴边,脑中便闪过些许异样,她两手端着碗沿,将汤放回桌子上,“玉桥,是否试过?”
“娘娘,”玉桥大为不解,“这是皇上为您准备的。”
“那也一样!”风妃阅显然对她的回答大为不悦,见她脸色冷下来,玉桥只得取出袖中银针,刺入那汤盅。过了片刻,她忐忑取出,瞧见上头通体晶莹,这才暗暗松下一口气,“娘娘,奴婢就说嘛,皇上怎么可能……”
拈着的指尖,抑制不住发抖,黑色,从尖端一路蔓延而上,速度之快,怕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叮’的,玉桥赶忙扔掉手中银针,跪了下去,“娘娘,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风妃阅只是望着那盅药,从椅子上站起来,拂开一片光的灼耀,她打开窗,吸上一口晨露的香味,“就非得,将我置于死地么?”
男子尊贵冷傲的气息,留在她的身上,还没有散去。“一个人,怎会寂寞?抑或,寂寞总比没命好。”
听着她喃喃自语,玉桥只是一个劲哆嗦,害怕地匍匐在地上,不敢讲一句话。
“玉桥,等下皇上过来,你一个字不准说,知道么?”风妃阅沉下声警告,脑中已有打算。
“是,奴婢遵命。”玉桥哪还敢多言,战战兢兢接下话来。
明日,就是君宜进宫的日子,风妃阅单手支起,望向外头。心中,隐隐不安,望着那盅汤,更是心情全无。
皇帝一下早朝,便辇轿来到凤潋宫,长腿迈进大殿,视线自然落在那药汤上,“皇后怎么没喝?”带着询问的语气,狭长凤目瞟向边上的玉桥。
“是臣妾,想等皇上过来一起用。”风妃阅见玉桥脸色苍白,生怕她露出破绽,便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皇上劳累国事,先坐下吧。”
“皇后,昨晚睡得可好?”孤夜孑见她神采奕奕,小脸也恢复光润。
“好。”风妃阅点下头,取过边上的金质小碗,将汤倒入,推至他面前,“皇上,您先尝尝。”
“这是朕特意吩咐御膳房为你准备的,”孤夜孑将碗推回风妃阅面前,“朕见你晚上老是睡眠不好,这汤是给你安神的。”
话语恳切,似乎听不出破绽,风妃阅故作厌恶,皱下眉,“臣妾不喜欢这味道。”
身后,玉桥眼睁睁看着他们二人将那碗推来推去,两条腿早就软了。
“那,明日朕让御膳房换了。”孤夜孑不再坚持,在风妃阅的执意下端起碗。
“娘娘——”玉桥惊声,一颗心跳到嗓子眼,“汤,汤凉了,奴婢让御膳房重新炖一盅来。”
孤夜孑扬高剑眉,端着的手没有再继续。
“皇上,这丫头就是这样,咋咋呼呼的。”风妃阅勾唇浅笑,丝毫不显露山水。
看着那碗口凑近他的嘴边,她回眸,不着痕迹瞪向玉桥,而那碗中的汤,已经沾上孤夜孑的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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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红颜 第三十七章 羞涩讨药
风妃阅樱唇轻勾,放在膝上的两手,在宽袖中紧握。指尖,刺入掌心,传来一阵疼痛,那绘着彩凤的碗沿,随着孤夜孑手上的动作而倾斜。边上的玉桥吓得冷汗涔涔,小手不自觉绞动手中锦帕。
看着他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风妃阅轻抬起手,下意识咬着食指关节,这碗汤药,是从御膳房直接送来的。中间经手的,只有玉桥同那边的管事太监。御膳房,树大招风,虽是鱼龙混杂,可皇后的膳食,一向便是有指定的公公相管……
“皇上——”风妃阅一手轻落上孤夜孑手腕,神态自若,娇笑道,“看臣妾都忘了,这汤还没试过毒呢。”
她接过碗,就在边上的玉桥松下一口气之际,将碗递到她手上,“玉桥,你来。”
孤夜孑唇上,犹沾着脆色的汁Y,风妃阅抽出锦帕凑近身,将那帕子印上他薄唇,垂眉望向玉桥,“怎么了?”
“娘娘——”她自然懂,这所谓的试药,是要让她以身相识。
而孤夜孑自二人的神色间,也查出几分端倪,一手握着风妃阅的柔荑,入目的,全是玉桥神色的慌张以及狼狈。
这碗汤,先前的银针明明已经试过。十指颤抖地端着碗沿,玉桥的额上,豆大的汗珠开始向下淌,莫不是,皇后怀疑到自己的头上?风妃阅本也没有要较真,如今见她这幅模样,便摆摆手道,“算了,这汤推来推去的,也早就凉了,撤下吧。”
“是,娘娘。”她释然端着碗,生怕自己一个手抖,便将里面的汤汁洒出来。
直到玉桥走出大殿,风妃阅才将手抽回,身子刚要走开,就被坐着的男子一手揽上腰来,“皇后,你可真是心思缜密。”
“臣妾不懂皇上的意思,”她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
而孤夜孑,只是大掌在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上轻拍下,“玉桥是两宫太后的人,皇后忘了么?”
心中猜想,却被他一语道出,“皇上何出此言?”
“阅儿,你真是出了一趟宫,把什么都给疏忽了,”孤夜孑手臂一收,想让她坐下,可她却依旧挺得笔直,双膝僵滞。俊脸微扬,他掐住某个X道,让她猝不及防,身子软下来坐在他的腿上,“那玉桥,先前是跟着西太后的,后来,太后见你刚进宫,才将她赏赐与你。”
她神色忽而凛冽,忽而如梦初醒,点了点头,便开口道,“皇上一早便知道了?”
“皇后可要知道,从安宁殿出来的人,奴性犹在,很难收为己用。”孤夜孑斜睨着她的侧脸,“方才,你怕是已经打草惊蛇。”
她愕然,转身面对皇帝的脸色,带着几分吃惊,“皇上知道那是毒药?”
“怎么,那是毒药?”孤夜孑淡笑如风,潭底却染上愠怒,“皇后这一招,居然连带朕也设计了进去。”
“皇上,”风妃阅窝在他腿上,丝毫不敢乱动,“臣妾该死,只是臣妾咽不下这口气,若当成没事一般,她人只当这凤潋宫是任人欺压的主。臣妾只是做个试探,却不想两宫太后心肠毒辣,关系着皇上的性命,若玉桥不是太后的人,孰轻孰重,她自然懂,怎会因臣妾一个眼神,而只是站在边上冷眼观望。若那玉桥果真是太后的人,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