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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圈圈叉叉的分割线,囧==
此时,延禧宫内,令妃懒懒的歪躺在美人榻上,眉宇间,一扫前几日的Y霾。
一个小丫头而已,八旗贵女个个都没能漫过自己头顶上去,凭她,就能翻出天了?
哼!瞧这两个月来,多少奇珍异宝、珍馐百味的往那宝月楼里送,皇上不过就是图个新鲜,身带异香的美人儿么,咱们都没见过,可也不过只能熏熏屋子、当个物件儿摆设罢了。
被捧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就会越疼。
“你说,皇上会不会杀了她?”令妃心里,确实是想永绝后患来着。
“应该不会,”福尔康斟酌着措辞,“怎么说她都是回部的公主,皇上就是看在新疆统一的份上,也断然不会杀了她,最大的可能,是被打入冷宫。”
“便宜她了,”令妃不屑的撇撇嘴,转念一想,却又笑了,“红颜未老恩先断,冷宫那种地方,哪是人能待的?纵然皇上不杀她,她就不会自己死么?”
福尔康了然谄笑,“还是娘娘睿智。”
“这次你做的很好,”令妃看上去容光焕发,娘家人得力,她自然也心情舒畅,“只是那个回回嘛,就不要留着了,免得那丫头不死,皇上哪天指不定又会想起翻旧账。若他们真的有染,那是最好不过,若是那回回一厢情愿,岂不是要穿帮?”
“娘娘放心,那个回人,已被臣安置在隐秘的地方,等适当的时候,臣会做处理。当时在场的侍卫,很多人都看到他俩相识,也都听到了那回人的叙述,在臣的刻意引导之下,他们也都当两人是决意私奔的情侣,就算皇上真的问起来,也出不了差错。只是,五阿哥……”
“五阿哥又怎么了?”令妃对自己选中的这枚傀儡也时常不满意,若不是自己儿子还小急需个挡箭牌,而愉妃又好拿捏,她才看不上这扶不起的阿斗。
“也没什么,”福尔康嘲笑道:“他还真为这什么生死不渝的痴情所感动,刚才从养心殿出来,他就心急火燎的要去找小燕子、紫薇,让她们敢到宝月楼去救急,免得龙颜震怒,幸好,被臣给拦下了。”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令妃气的拍了桌子。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暗自祈祷这胎一定要再诞下个皇子才好,十四阿哥病病歪歪,听太医的意思,怕是活不长。唉,若不是当时自己为了把皇上从坤宁宫给拉回来,总是可劲儿折腾,这孩子也不至于先天不足。
不管怎么说,只要再生一个儿子,她的地位便能稳固了。至于五阿哥,哼,等她的儿子长大了,谁还稀罕这么个脑袋长在脚底下的东西。
有子万事足兼且娘家给力的令妃娘娘,一边回味着挡箭牌的白痴,一边嘲笑着入冷宫的小妖精,心情极其舒畅,看谁都觉得满意。
直到,她身边最得力的腊梅急慌慌走了进来。
“娘娘,”腊梅凑到令妃耳边,低声道:“敬事房传来消息,皇上今晚留宿宝月楼。”
啪!
令妃的指甲又断了一只……
第五章 芙蓉帐暖度春宵
当一往无前的欲望遇到阻力的时候,乾隆心底就明白,自己是错怪她了。
她或许真的心有所属、情有所系,但起码恪守妇道,仍旧是完璧之身。
这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那无非都是进宫之前的往事了,她现在既已成为自己的容嫔,自己便有信心,一定能将她征服,假以时日,她自然就会忘却那昔日的恋人,只记得自己,当今天子,才是她该一心一意爱着的男人。
可惜……乾隆有一瞬的犹豫。
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纵然他觉得后悔,也已经退不出去。
只因这牛皮R子般的肌肤太过诱人,而那处温润紧致,又太过蚀骨销魂,乾隆,显然没有柳下惠的定力。
一瞬的犹豫过后,一入到底。
随着仿佛永无止尽的律动跟毫无停顿的抽·送,寒湘终于昏了过去……
望着紧缩在墙角、背对着他嘤嘤哭泣的人影,乾隆心底不免感到一丝懊恼。
他确实是怜惜她的,爱她明艳照人、冠绝六宫的容貌,以及时常害羞低头、浮上耳后的那一抹红晕,还有她妖娆曼妙、柔软至极的身子,换了正常的情况下,他一定会温柔的对待她,渐渐的引导她,而不是像刚才那样,疯狂又粗暴的占有她。
此刻,他却只能无奈的望着她因哭泣而不住颤抖的肩头,自背后将她拥入怀里,一遍又一遍的安抚,一遍又一遍的劝慰。
她不挣扎,却也不回头。
“含香,是朕唐突了,朕太心急,朕失去了理智,朕向你赔不是,都怪朕,都怪朕好不好?含香……”
乾隆有些手足无措,他这辈子恐怕都还没这么跟人低声下气过。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哄回怀中的小人儿,让她在自己面前,重展明媚的笑颜。
“含香……”
乾隆不劝还不要紧,一开口,抽泣声更大了。
只是,前半段是真的,后半段的翻倍音效,却是寒湘有意而为之。
她现在的这具身体,名义上是皇帝的女人,实际上……也已经是皇帝的女人。如果说刚来时她还想过要逃跑,计划着在紫禁城外的什么地方继续生存下去的话,现如今,那想法也已经随着泡沫消失了。
她不是保守的人,却也未见得多么开放,如果可能的话,“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她所期待的。不是有句老话么,“好女不嫁二夫”。这话放到21世纪,仍是很多已婚妇女的行为准则。就好像有那么感情破裂,有那么多红杏出墙,又有那么多小三、小四介入的,很多夫妻心中有数,却依旧死守着那一张结婚证,坚定的将残缺的婚姻进行到坟墓里去。
只因为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愿换个枕边人。
现在,乾隆就是寒湘的枕边人。
他也有诸多缺点,比方说风流,比方说时常脑残,比方说是个多功能的大C头,寒湘虽只能接受他这一个C头,但他却能C到很多C孔里去。
但是,这是古代啊,他是皇帝啊,既知如此,寒湘还能再要求什么?
哭泣的同时,也使她想明白了一件事。
纵然她这辈子只能永居皇宫,纵然她终此一生再也无法逃离这高墙深院,纵然她命中注定了必须跟四十多个女人共享一个男人,只能做那风流皇帝的妃子。
她也一定要做,最受宠的那一个。
脑残?
不来惹她便罢,若来滋事,她也绝不会让他们好过!
宫斗?
置身事外最好,若终有祸水泼向她,她也断不会忍气吞声!
她寒湘,绝不会任人摆布!
至于身后的男人……
乾隆一个用力,已将那抽泣的小人儿翻身扳回到自己怀里,低头望着那梨花带雨的精致小脸,不禁更是心疼和愧疚。
“含香……”
还没等乾隆再次开口道饶,那挂满泪痕的小脸便在怀里抬了起来,红红的鼻头,泪汪汪的眼眶,还有那微微撅起的樱红小嘴,更显得楚楚动人。
“你冤枉我,你冤枉我,你冤枉我……”
娇声的控诉,伴着一连串的粉拳敲打在乾隆的胸膛上,那动作轻柔的,根本就像是在挠痒痒,搅得他心神又是一荡。
“含香!”
他低下头去想要堵住那诱人的嘴唇,却被她别过头去,两手撑在他胸前,赌气道:“你冤枉我,我不喜欢你了!”
汉语言的深奥之处就在这里,她说“不喜欢”,却又偏偏在后面加了个“了”字,这一个字的百转千回、余味缭绕,不禁让乾隆心中狂喜。
这小妞儿现在说不喜欢了,那分明就是喜欢过的。
他忍不住将佳人搂紧怀中,双手又是一阵揉搓,直惹得寒湘娇喘连连,只得转过头,泫然欲泣的正视着他。
“是朕不好,朕不该冤枉你,不该错怪你,今日的事,咱们就当没发生过,掀过去好不好?”
“不好!”寒湘的柳眉倒竖,仰头瞪着他道:“我要跟你说清楚!”
瞧着她认真又可爱的模样,乾隆也乐了,“好,你说,朕听着。”
“今天在城外劫持我的那个人,名叫蒙丹,他虽也是回人,却跟我不属同支,可他的母亲跟我的母亲有些亲戚关系,按照汉人的说法,他应该算我远房的表哥。”
或许是含香对于蒙丹的感情太过强烈,她的灵魂虽已不在,身体里竟像是被烙上印记一般,仍残存着关于蒙丹的些许事迹。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像汉人诗里常说的,青梅竹马。他对于我来说,就像图尔都,跟亲哥哥没有两样。可我对于他来说,却不是,不是……”
乾隆C了话:“你在他心中,不只是妹妹。”
寒湘点点头,睁大着眼睛,无辜的道:“起初我也不知道的,我也搞不清楚,这之间有什么分别。直到有一次,我爹当众说,要把我,把我献给你……”
寒湘边说边低下了头,那含羞带怯的模样,惹得乾隆蠢蠢欲动。
他低头啃了她耳垂一口,湿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后来呢?”
“后来,他带着我逃跑了好多次,每次,都被我爹跟他的人马追了回来。”
“你跟着他跑了?”乾隆口气里含着毫不掩饰的醋意。
“因为,因为他骗我说,皇上又凶狠又残暴,我若是一个不小心,惹您生气了,您就会把我的手脚都砍掉,装到桶里,还会发兵攻打我们回疆,把我的族人,杀个片甲不留。”
简直是放P!
乾隆心头火起,很想怒骂那个胡说八道、企图诱拐他爱妃的臭男人,还没开口,他怀里的爱妃却抬头仰视他,怯生生的问:“皇上,我汉语不好,片甲不留是什么意思?”
乾隆忍不住“扑哧”一笑,“都不明白什么意思,你就跟着他跑啦?”
寒湘委屈的瘪了瘪嘴,“我看他那副生气的模样,就猜到肯定不是好话啊。而且,而且他还说……”
“他还说什么?”乾隆气闷的问,他倒像见识见识这个混账男人还说了他什么坏话。
寒湘的声音更低,“他还说,皇上的后宫里,有一千多个女人,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去看那个,怎么也轮不到我。我若想见皇上一面,至少要等上三年。”
果然是混账话!
乾隆又想开口骂人,却被他爱妃波光流转的眼睛、跟那小心翼翼的探询表情搞得心头一软。
“皇上,您会不喜欢含香吗?您会,三年才见我一次吗?”
那娇软酥绵的音调,跟怯怯的、不安的语气,令乾隆心底爱意更盛。“怎么会?朕恨不能时时刻刻都将含香带在身边,恨不能时时刻刻都跟含香在一起。”
他一个翻身压下,终将那两瓣樱红再次含在嘴里,厮磨、啃噬……
寒湘知道,乾隆这是信了。
七分真、三分假的说谎技术,可是经韦爵爷验证、身经百战从未失手过的。
含香多次跟蒙丹逃跑,有心去查恐怕也瞒不住,但至于原因,至于这过程,至于他俩之间到底说过些什么,除了当事人,谁还能知道?
你问蒙丹?
乾隆已经对寒湘的话先入为主了,蒙丹说的,他会信吗?
更何况男人的自尊心,潜意识里,他也是愿意相信自己的爱妃对他是情之所系、始终如一的吧。
乾隆当然信。
他这一生中,见过的女子无数。有温婉柔顺的,有艳丽高贵的;有的是小家碧玉,娇柔若水;有的是大家闺秀,端庄贤淑;还有诗书世家出身的,端的是素淡如菊。
可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从未见过像含香这样的。难怪回人都将他的含香奉为圣女,她就像他们口中描述的,天山上最圣洁的雪莲花,那么无暇,纯洁的好像一张白纸,却又不失小女儿的娇憨、懵懂,天真跟无知。
但这恰恰,正是她可恋可爱之处。
趁着乾隆去烙印其他地方的空挡,寒湘终于喘匀了自己的呼吸,并轻轻推了推身上的男人。
“皇上。”
乾隆停下动作,看着他决定好好疼爱的女子。
“皇上,您不要追究蒙丹劫持的事情,不要治他的罪好不好?”
“你还要替他求情?”乾隆的语气很不好,任谁都不愿自己的女人,在这种时刻提到其他男人的名字。
“皇上,”寒湘娇嗔道:“如果蒙丹被治罪,我爹会很为难,我娘会很伤心的!”
这个颇有孝心的答案,显然令乾隆大为满意。他低头轻蹭着小妃子的耳垂,调笑道:“朕若答应你的要求,你要怎么报答朕?”
怎么报答?
他的要求都已经气势汹汹的顶在入口了,寒湘又怎么会不明白他口中的暗示?
她斜瞟了乾隆一眼,又飞快的低下了头,两朵红晕,便顺着面颊,直染上了眉梢。
“那里,那里疼……”
乾隆一口气,好险才稳住。
瞧着那娇艳诱人的小脸儿,和浑身香喷喷的身子,还是……算了!
自己的宝贝,什么时候都能吃,可一晚上,若是两次都把她惹哭,那可就太……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乾隆不断的为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一把将仍在害羞的小妃子搂紧怀里。
“睡吧!”
“嗯!”
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还是得早朝!!!
第六章 请安
侍寝后不起来伺候朕穿衣的,她还是头一个。
乾隆有些玩味、甚至是略带兴奋的想,一边由着宫女太监围着他忙活,一边回头去看那仍躺在床上的小人儿。
眉头紧蹙,脸上尚挂着湿漉未干的泪痕,只是嘴角那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却表露出她心底的惬意跟满足。
临起身之前,终于忍不住又要了她一次。
看着她从嘤嘤呻吟,到细细抽泣,再到最后终于支撑不住昏厥过去,乾隆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充盈着一样,被填的满满。
“让她睡吧,”他心情极好的挥了挥手,并尽可能的压低声音:“谁都不许吵醒她。”
待那吃饱餍足、春风满面的乾隆帝步下宝月楼,慢慢消失在上朝路上的时候,寒湘缓缓睁开了眼。
男人对于自己在情事上的凶猛表现总是能获得极大的满足感,这一点,九五至尊也不例外。更何况,在床上装晕厥,也不是多么高难度的事,毕竟酣畅淋漓的皇帝爷,还会传召太医来检验他身下的爱妃是否真的晕过去了不成?
不过,寒湘抬手揉揉自己的腰,还真他妈的酸痛。
从今天起,这世上便只有含香。
而她,就只是含香了啊!
“维娜、吉娜,准备热水,扶我起来沐浴梳洗。”
“公主,”四下无人的时候,吉娜还是不愿改换称呼,“皇上不是让您继续歇息的吗?”
皇上那等于是下了令,准她可以不守规矩,因为他是皇上。
可惜,我不是。
含香摇了摇头,“帮我把绿柔叫过来,我要问问她,跟太后、皇后请安需要注意些什么。”
含香很庆幸因着令仙子怀龙种,这后宫事物的执掌大权又回到了皇后手里。虽然皇后也未必是个良善慈爱的人,但她却有个优点,性子直。
宝月楼里,除了随含香一路从回疆来的维族人,其余宫女、太监等皆是按份例自内务府发派来的,要说里边没有皇后趁机放下的眼线,含香打死都不相信,除非她是个棒槌。
可依皇后的性子也不过传递个消息、偷听个墙角罢了,穿小鞋或许会有,那起码得等以后真的有了利益冲突,现在,皇后再傻也不会上赶着谋害皇上刚到嘴的鲜R。
更何况,她不过是招资历高的宫女打听打听皇后、太后的喜好,兼且咨询需要注意的规矩。皇后要知道这位容嫔娘娘这么重视她,心里偷着乐还不一定呢。
所以,在进坤宁宫之前,含香就已经摆正了立场。
皇后再怎么不得圣心,终究是皇后,是大清朝的国母,她若看宫里那个妃嫔不顺眼,无非是怕人家夺了她独一无二的位子。可含香是维族,即便再受圣宠,乾隆爷也不会脑残到要把她拉上那个位子,别说祖宗规矩了,就是满朝文武冒死力谏都能够他喝一壶。
而令妃就不一样的,包衣出身,从一个小小的宫女,爬到能在皇后手中抢走掌宫大全,靠的,就是皇帝的宠爱。同样道理,她最失不起的,也正是皇帝的宠爱。想想昨天晚上乾隆闯进来时的愤怒,含香还不至于傻得以为是皇帝爷理解能力不足。昨天在场的有谁?五阿哥、福尔康,剩下的,就不用多想了。
令妃啊……
含香轻摇了摇头,现在摆明立场还太早,不过人家若非要*着她站队的话,呵,还是抱着乾隆爷跟他老娘的大腿才是正经。
你难道不知道吗?皇恩是皇上给的,皇上自然也有权利把它收回去!
我是坤宁宫请安的分割线=
那拉皇后对于这位新晋的容嫔还是比较满意的,规矩算是过得去,态度也谦和温顺,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身衣服……不过算了,皇上既然亲口准她无需换旗装,连带着也不用行咱们满人的礼仪,这点面子,她还是给得起的。
更何况她已经在册封的品级上表现了大度,口口声声为了边疆和平,又何必在这上面找不痛快?
她张了口,正打算提点提点这个刚“承恩露”的新人,以免她仗着圣恩奢望专宠,却不想一个娇柔水润的声音C了进来。
“我说今儿坤宁宫怎么这么热闹,老远就能听到众姐妹的说笑,原来是含香公主也来了。”
令妃一袭艳粉色的旗装,施施然的走了进来,虽有孕在身不显身段,却依旧不减半分柔媚,“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
今儿有新对手在,她这请安的礼仪倒是难得做了足,只是,那拉皇后依旧皱了眉头。
姗姗来迟也就罢了,“这么热闹”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这坤宁宫平日里就冷冷清清,活像个冷宫吗?
其实那拉皇后真是错怪令妃了,她今天还真不是冲皇后来的。
先是压轴出场,打压对手的气焰,随即一句“含香公主”,仿佛昨天的册封仪式她就没出席似的,正儿八经的“皇妃侍寝”,楞给她歪曲成了“鸳鸯野合”。
含香却依旧保持着温顺的微笑,起身回了个维族礼,柔声道:“含香见过令妃姐姐。”
这一声“姐姐”叫的可是丝毫不错,令妃的笑容便硬生生的僵在那里,既不回话,也无表示。
含香无辜的望着她,再不解的扭头看看皇后,眨了眨眼。
那拉皇后的心情顿时大好。
这含香不愧是公主出身啊,即便是番邦,人也是谨慎守礼,哪像那些个趋炎附势的狗奴才们。人含香就知道这后宫中,还是皇后最大,这一言一行,还得瞧她的指示。
那拉皇后的政策依旧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敌人一力打压的,我就要坚决的扶持。眼见含香不知所措的晾在那里,小眼巴巴的瞅过来等她示下,皇后就决定出手,替她圆了这个冷场。
可还没开口,又被人给堵了回去。
“听说昨个儿送阿里和卓出城,容嫔妹妹受惊了?真是奇怪,北京城是天子脚下,多少年没生过什么乱事儿了,竟然还有光天化日敢劫皇妃的,容嫔妹妹,你没事吧?”
瞧,这会儿倒记得人家也是皇妃了。
不过……
“令妃姐姐,昨天你也去送我爹了吗?我记得,只有五阿哥跟福侍卫领了人去保护我的,原来令妃姐姐也在!你是坐车还是骑马?我怎么没有看到你?”
含香终于不用再保持躬身行礼的姿势了,嚯的一下直起腰来,一脸兴奋的盯着令妃,眼睛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喜悦。
好!
那拉皇后差点蹦起来鼓掌。
令妃啊令妃,平日里你与福家那两个不长眼的东西互通有无也就罢了,这后宫里的妃嫔,谁还能没个娘家,谁在宫外还能没个眼线?可这也就私底下说说,天知地知我们肚子里的蛔虫知,你今儿倒沉不住气的自己抖落出来了,唯恐别人不告你个勾结朝臣呐?
这也不能怪令妃沉不住气,任谁身怀六甲不能婉转承恩的时候,眼瞅着来了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又天赋异禀身怀异香的,都得着急上火。
令妃的嘴角上没烧起俩大火泡,就算保养的不错了。
皇后一边心里暗爽,面上还得做足样子。“行啦,都别在这杵着了,本宫瞧时辰也不早了,一道去慈宁宫给老佛爷请安吧。”
这慈宁宫请安,也不是越早越好。
早了,老太太还没起床,儿子大小老婆十几号人若是站门口,老太太心里准埋怨你们这是给我定闹钟呐?
晚了,也不行,老太太都梳洗完毕端坐上席了,难不成还有婆婆等儿媳妇儿的道理?
所以说,时间的拿捏很重要。
偏那拉皇后在这一点上就做的很好,兼且她脸上总有那么股一丝不苟的认真劲儿,连日常的请安都整的好似朝圣的架势,太后自然对她十分的满意。
如今,这位太后钮钴禄氏就端坐上方,跟她正经儿媳妇那拉皇后交代交代宫内琐事。这琐事嘛,上至八旗选秀、下至宫女外放,再有哪家王爷过寿要送什么礼啦、哪家的老福晋没了真是世事多变之类的,包罗万象什么都有。
老太太虽不喜欢烟视媚行的令妃,但对皇家子嗣还是很上心的,自然也要对孕妇交代几句。
值这些空挡,她都在暗中观察敬陪末座、沉静少言的含香。
总体说来,太后对含香的态度,与皇后基本一致。
回疆献他们最尊贵的公主给皇上,这本就是一种示好,彰显了大清朝的国盛民强。老太太虽是妇道人家不允议论朝政,但也多少懂的大清朝对含香的态度,直接影响着边疆的安定统一,她跟皇后一样,并不十分介意皇帝在某些方面给予含香的小小特权。
只要大节不错,小节她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况且这容嫔的封号,本就是老太太给的。
只要不霍乱后宫、不影响朝纲,老太太何尝不愿自己儿子的枕边人都个个漂漂亮亮、光鲜照人的?难道非要那些歪瓜裂枣长相的,才懂什么叫妇容妇德,什么叫贞静贤淑吗?
含香今早来请安,特意将那平日里遮面的白纱摘掉了,老太太瞧她没故意端着,更觉有面子。瞧这回疆来的公主,模样也确实动人,媚且不妖,美且不艳,难怪这两个月来自己儿子赏的东西快把整个宝月楼都塞满了。
只要懂规矩,知进退,太后不并不反对儿子特别喜爱某一个小老婆。
像另外一个,就不行了,太后在心底冷哼。
自打一进慈宁宫,令妃的目标就没换过,往昔知道自己不受太后待见,也少言寡语的很,今天却有了那么点豁出去的架势,东拉西扯,总是能把含香捎带上。
不管她说什么,含香总是或点头微笑、或点头称是,偶尔有容易引火上身的话题,她就眨着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睛,满脸疑惑的道:“令妃姐姐你说什么?我汉语不好,听不懂。”
每每看到令妃吃瘪的样子,老太太就打心眼儿里想笑。
不过含香并不傻,能从雍亲王的格格混到大清朝的太后,若说面前这老太太宫斗的断数不高超,含香可打死都不信。
所以,但凡老太太问话,含香总是目不斜视,认真恭谨的回答。
太后不禁瞥了那拉皇后眼,心底一声叹息,若皇后也有这么点玲珑心思,后宫便太平了。
今晨的请安,皇后脸上一派得意,令妃眼底暗藏怒意,太后心里比较满意。
含香?
含香依旧得小心翼翼。
这种小心,她一直坚持到返回宝月楼,却没想到里边,还有个更大的“意”在等着她。
意外!
第七章 花鸟初闯宝月楼
“含香,蒙丹就是我的师父。”
“含香,五阿哥跟尔康已经把蒙丹安置在最安全的地方了,他的伤虽很重,但我们拼了命都会治好他的。”
“我们今天来,就是要跟你商量,你跟蒙丹的重逢大计。”
“不行,这里人多口杂不安全,不如到淑芳斋去。”
“说走就走,含香,咱们走吧。”
喂,你们也太能自说自话了吧,我什么时候答应了要跟你们一起走?什么时候答应了你们那个什么大计?
含香郁闷的挣扎,奈何维娜、吉娜哪里是小燕子的对手,其他宫女太监也忌惮这宫里最野蛮的格格,谁也不敢真的阻拦。
含香就这样被二人拖拖拉拉的直拽到宝月楼门口,直到……
“紫薇,小燕子,你们在干什么?”
皇帝就是皇帝,即便不是怒目而视,也自有一股威严在,“花鸟”组合果断松开了手。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含香踏前几步,乖顺的被那身着明黄龙袍的男人抱个满怀。
“皇上。”
“你没事吧?”
乾隆低头关切的望着怀中佳人,却见那双灵动的眼睛浮上迷雾一层,含香委委屈屈的将手腕递到他眼前,“疼。”
白如凝脂的细腕上,果然印了一圈乌青。
“小燕子,你到底想干什么?”乾隆只觉心底怒气上涌,他可没忽略刚才那蛮横拉扯的一幕。
平日里少些规矩也就罢了,天真烂漫也是一种性情,但对长辈竟然敢动手,这可不是活泼好动说得过去的了。
“皇阿玛,”紫薇见皇上准备动怒,急忙上前一福,解释道:“小燕子只是仰慕容嫔娘娘已久,一心想要拜容嫔娘娘为师,学她在台上跳得那个舞蹈。您也知道,小燕子有些粗枝大叶,又练过些拳脚,手上难免拿捏不住力道,绝不是有心要伤到容嫔娘娘,还请皇阿玛原谅。”
乾隆多少还是喜欢这两个女儿的,一静一动正好互补,颇有点相得益彰的趣味。听紫薇这么解释,他的怒气也顿时去了大半。只是儿女竟敢当众对他的妃子动手,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这位爷自动忽略淑芳斋跟坤宁宫的常年战斗,估计那个不受他待见的皇后,他也根本从未放在心里吧。
他低头瞅瞅仍泪眼婆娑凝望着他的小妃子,心想这架子还是要端一端的,好歹也得佯装训斥她们一番,给爱妃赚回点面子。
“小燕子,纪师傅交代给你的功课你都做好了吗?书都没念好,就有心思学跳舞?还对长辈不敬,你若再这么没规矩,老佛爷怪罪惩罚你,朕也不会替你求情了!”
小燕子这辈子最厌烦的就是缚手缚脚,偏偏进了这皇宫里到处都是规矩。本来乾隆金口玉言,免了她的诸多礼仪,谁知太后回来又变了卦,翻来覆去依旧是规矩规矩。她早就被这“规矩”搞烦了,又加上紫薇曾暗示她,不学好规矩连婚事都要告吹,她再听乾隆这话,立马七窍生烟,蹭的一下蹦了起来。
“皇阿玛,你怎么好意思说我?令妃娘娘伤心了这么多天,你有去看望过她吗?你有了这个含香公主,早就忘了令妃娘娘了!你说我对长辈不敬,可你对令妃娘娘就有情有义了吗?你还对紫薇说过什么动心痴不了心,留情守不住情,反正什么什么的我也记不住,借口,都是借口!你分明就是负心薄情,你辜负了令妃娘娘,你对她不忠!”
那句原话本是“动心容易痴心难,留情容易守情难”,是乾隆跟紫薇叹道夏雨荷时,宽慰他的一句话。
虽说道尽了男人的本性,可这并不代表乾隆愿意在这大庭广众下被一个晚辈吼出来,况且,还当着他新妃子的面。
“小燕子,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你撒野的地方吗?”
紫薇感受到了乾隆的怒不可遏,伸手去拉小燕子,可花鸟组合也有心无灵犀点了也不通的时候,更何况就算明白,小燕子又怎么可能压抑住自己那个骄纵的脾气,她可一直认为自己理直气壮来着。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是我的心里话!你是我的皇阿玛,就应该以身作则。永琪教过我一个词,叫上什么行,下什么效。你自己都没有做好,凭什么要吼我?”
“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我偏要继续说,偏要继续说!你无情无义,你喜新厌旧,你……”
“啪!”
小燕子目瞪口呆,乾隆自己也怔了怔。
他只是气极了,尤其是在含香面前,简直是让他恼羞成怒,但这一巴掌甩出去之后,他还是有些后悔的。
“你,你打我!”
小燕子不可置信,怒气冲冲的跑了。
紫薇却是委委屈屈,看了乾隆一眼后,也走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懊恼,也有些感触。
怀里的小人儿却在此刻抬起头,一双眼睛水雾蒙蒙,期期艾艾的道:“对不起,是不是,我给您添麻烦了?”
乾隆望着那张惹人怜爱小脸,顿时又把对两个女儿的歉疚抛到了九霄云外。
强闯宝月楼,还觉得有理了?!
做错事受到惩罚,还觉得委屈了?!!
哪像他的含香,被欺负了还在担心是不是给自己添了麻烦,还要道歉。
“不关你的事,”乾隆轻揉着那动人的脸颊,安慰道。
“皇上,其实格格来宝月楼找我,不是为了学跳舞。”
乾隆挑了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含香依旧保持很傻很天真的表情,坦白道:“她们说,蒙丹被他们藏起来了,而他们正在计划着,怎么把我也送过去。”
乾隆立马怒火中烧,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厉吼道:“你还想着跟他私奔!”
“啊,疼!”含香童鞋虽没上过表演课,但原本乌青的手腕再次被捏痛,眼泪自然而然的就飚了出来。
“我若是想离开你,刚才就不会挣扎了。”
乾隆一想,也是,立马将一腔怒火化作了一片柔情,揽着美人哄道:“是朕不好,朕太心急了,朕一想到那个混账东西还在打你的主意,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这情话说的也不怎么高明,明明是自己生性多疑。但扮演着清纯玉女的含香同学依旧得配合的低头一笑,窝在怀里的身子更扭了扭,“就是皇上不好!”
乾隆爷立马心猿意马了,但是,等等!
“那两个丫头,是怎么认识那个混账丹的?”
吆,乾隆爷,您都会给人起外号了呀!
含香忍住心底吐槽,仰起头一脸疑惑的道:“含香也觉得奇怪,我爹说过,宫里的女人,不管是格格、皇妃、还是宫女,都是轻易不能出宫的,蒙丹也是第一次进京,又没进过皇宫,他是怎么,认识两位格格的呢?”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乾隆心底自然已经想到,只是他并不愿想太多。
福尔康殿前汇报的语焉不详,以及他跟淑芳斋,乃至跟延禧宫的关系,乾隆自然心知肚明,他只是不愿去怀疑自己宠爱的孩子,以及自己一手抬上来的宠妃。
他自幼跟随在圣祖皇帝身边,后宫倾轧、妃嫔争宠,难道他就没见识过吗?难道他会比别人知道的少吗?
只是,女人吃醋、争宠,乃至用点小手段,在男人的眼里也不失为一种乐趣,他甚至是愿意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这说明她们在乎他,说明他依旧是她们的天。
当然,要有度!
想撺掇着自己的儿女偷个皇妃出宫,不,或许是借着给自己戴绿帽子好一举扳倒竞争对手,乾隆心底忍不住冷哼,那个女人的心未免也太大了,而后宫这池水,未免也被她搅的太浑。
不过,他暂时还是不愿苛责她的,毕竟那种小家碧玉的殷勤侍奉,以及努力维持的温存体贴,都还是让他留恋的。
只是,他现在,更沉醉于这懵懂小妞的娇憨,甭管她是真的,还是装的……
“皇上,你还在生含香的气吗?”
樱红欲滴的小嘴轻轻撅着,水汪汪的眼睛婉转流波,把乾隆看的登时食指大动,将她打横抱起,往楼内走去。
“朕怎么舍得生含香的气,只是,要朕心情愉悦,却要含香配合才行。”
“含香,含香都听皇上的。”
……
一连十天,乾隆都留宿在宝月楼。
他嘴上是不肯承认自己好色的,只美其名曰,给那些恃宠而骄的一点警告。
只是,低头瞧着身下,肤如凝脂胸如兔,素腰纤纤若扶风摆柳,更兼满室幽香,且每次运动后,香气更重。
这也难怪,自己总喜欢拉着她,动一动……
乾隆爷醉入温柔乡,却苦了令妃的指甲。
啪啪啪。不知又拗断了几根。
“娘娘,您又何必如此心焦,”腊梅倒是个机灵的,宽慰自家主子,“宝月楼那位初来,皇上自然还新鲜着,独宠几日倒也说得过去。只是,这后宫的规则,是雨露均沾,老佛爷那比谁看的都清楚。受宠可以,若说独宠,恐怕第一个就过不去她那一关。”
令妃眼珠转了转,心里便有了计较。
第八章 独一无二的爱
在爱新觉罗·弘历的眼里,后宫就是个大舞台。
幼年时候,他看着皇玛法跟他的嫔妃们在这里演戏;
青年时候,他跟着皇阿玛、额娘以及诸多兄弟姐妹们在这里演戏;
等步入壮年后,这里的主角终于换成了他自己。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这台戏最丰富,也最多彩。
有不学无术、整日介只想溜出宫的准儿媳妇,有娇娇弱弱、自诩满腹才情的“沧海遗珠”,有个满口规矩道理、扮贤妻扮过头的嫡妻,还有个柔情似水、假仁义假上了瘾的小老婆。
瞧,多精彩!
在乾隆爷的眼里,人生就应该像这样,充满了妙趣横生的意外。
比方说现在,他的那个不学无术的准儿媳妇前天晚上吞了一张纸,被老佛爷认定了是暗通西藏的信函,连同那个“沧海遗珠”的女儿一起关了一晚上暗房。今天下了朝,自己就被爱美人永远多过爱江山的儿子跟那个别有心思的福侍卫请到了慈宁宫,非要救出两个格格来不可。
老太太哪里肯?于是一场闹剧,就着当着请安后还没来得走光的众妃嫔的面,轰轰烈烈的开锣上演了。
老佛爷义正言辞,那拉皇后得理不饶人,令妃忙着扮母J护崽,而几个小辈们,却是C科打诨,“横也是死,竖也是死”。
乾隆爷倒没兴趣参与这些,他的目光,自进屋起就停留在那坐也不是、走也不敢的小人儿身上。
果不其然,那如羊脂般白皙的面颊慢慢染上了一层红晕,偏这张脸的主人依旧是正襟危坐,背脊挺的笔直,连眼睛都不瞟他一瞟。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乾隆爷心情愉悦的想,在慈宁宫里这一副规矩守礼的样子,哪还像昨晚那个对他又推又咬、直喊着“不要”的小东西。
不管是真懵懂也好、假无知也罢,他承认,自己对这个小东西确确实实上了心了,就像现在,真想撇下这场乌烟瘴气的闹剧,把她打横抱回宝月楼去。
“咳咳!”老佛爷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自己儿子的浮想联翩。
令妃那个狐媚子虽说不讨人喜,但偶尔说的也有道理。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在这后宫里,一花独放从来就不是春,百花齐开才能子孙满堂,而她,也才能福寿绵延。
“行了,全都回去吧。小燕子、紫薇,昨晚的事哀家也不追究了,省得你们背后嫌我这个当祖母的不够慈祥和蔼。可是皇帝,既然你已经册封了她们,天家儿女,就要守该守的规矩,你总这么放任自流不是宠她们,而是对她们的不负责任!”
“儿臣谨遵皇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