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池塘的那些个村民听到这个消息后,群情激奋的站在慕青箩面前道:“青姑娘,你别怕,那乔王氏又不知道闹什么幺蛾子了,俺们大家都相信你,你的为人绝对做不出那种事情,王大娘去了,肯定是另有隐情!咱们陪你一起去——”
“谢谢大家了,但是这件事情是因为我一个人引起的,我自当亲自去解决,大家的好意我慕青箩心领了,大家还要挖池塘,这池塘要赶快挖好,过几天就是多雨季节,正好到时候派上用场!”慕青箩眼睛里流动着感激之情,这群淳朴的村民能够相信她,这对她是最大的肯定,她怎么能不开心。
慕青箩跟着来人回到村子里,刘爷爷已经在村口等着,和刘爷爷站在一起的还有从镇里来的三名官衙。
“刘爷爷~”
“青箩啊,王大娘去了,乔王氏将你告上了衙门,说你昨日去给王大娘服用的药物便是毒药,还将她和乔大壮打成重伤,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爷爷紧张的问道。
“刘爷爷,我没有,我给王大娘服用的可是解毒的丹药,绝对不会致命的,恐怕这件事情另有隐情,至于那乔王氏和乔大壮,他们合伙要棒打我,我只不过是正当防卫的反击了一下而已,若不是那样,今日我恐怕就很难站在这里和爷爷你说话了!”
慕青箩将当时的情况和刘爷爷说了,刘爷爷听后连连叹气,恨得咬牙切齿:“乔王氏今日做出这等事情来,可是现在人证物证都摆放在那里,衙门看的是证据,青箩……”
“我绝对不会让刘爷爷和几位官大哥难做,我这就随你们几位前去县衙,王大娘死的冤枉,我也想要知道真相!”
慕青箩笑着,并不恐怕的说道。
“走吧走吧,少罗嗦!”其中一个身材臃肿的官衙说道,上前便要推慕青箩,慕青箩双眸一凛,仿佛射出万千利剑:“我自己会走!”
那阵势倒生生的吓倒了他。
他不屑的冷哼道:“小丫头还挺扭,走——”
“青箩啊!你放心,刘爷爷和大家伙会想办法的救你的!”
“刘爷爷,我娘和我弟弟就拜托你先照顾,等我回来,我定当重谢您!”慕青箩说道。
……
慕青箩被官衙带走了,尹氏此时正在家里和胖婶等妇人准备茶点,听到这个消息后,直接晕死了过去。
慕青箩被押解进城后,并没有当天过堂审讯,而是在地牢里呆了一晚上。
面对古代的司法机构,慕青箩倒是有些了解的,这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这道理古今通用。
幸好她身上带着几两银子防身,进了牢房,慕青箩很识趣的将银子给了看管牢房的衙役。
收了银子,那些衙役自然没有为难慕青箩。
地牢里只有陈旧稻草铺就而成的地面,木栅栏拴着重重的铁锁链,牢房里不时有老鼠横冲直撞,发出吱吱吱的声音。
不远处火光冲天,不时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嘶哑着喊冤之声。
在这个又黑又恐怖的地方,慕青箩蜷缩着身子,双手圈着腿,将自己周边撒上毒粉,防止蛇虫鼠蚁的侵犯,她并不害怕,只不过这地方实在不是人待得地方。
夜间有些冷,冻得她身体冰凉,手指搓着身子,想要获取一丝暖意。
好不容易渐渐的睡去,到了第二日,衙役前来提审慕青箩。
慕青箩很淡然的跟着从牢房里走出去,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面对死人堆积而成的牢房,竟然没有丝毫恐惧,倒是让那些衙役对她刮目相看了。
不过细想,这丫头竟然可以狠心毒死他人,心肠恶毒至极,自然不会惧怕。
大堂的后背是堂帐,犹如现代舞台的“天幕”,公案上摆放着笔架、砚台、醒木等,上面悬挂一块写着“正大光明”的牌匾,左右站着两排拿着衙棒的衙役。
慕青箩踏进大堂,便看到堂下跪着两个人,她自然是认得,那便是状告她的乔氏夫妇。
堂上坐着本地的父母官梁大人,慕青箩对这位梁大人素有耳闻,他是个十足的大贪官。
只因为盛京有人,所以他在任期间,大量的搜刮民脂民膏。
“堂下何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梁大人厉声喝斥道。
有道是民不与官斗,慕青箩好女不吃眼前亏,忙摆裙下跪道:“启禀青天大老爷,民女慕青箩!”
梁大人当了一辈子贪官,偏偏贪官都有共同的毛病,就是越是贪官越是喜欢被人奉承说他清廉,所以慕青箩投其所好,喊了一声青天大老爷。
梁大人非常受用,脸色好转道:“你就是毒死乔王氏娘的那个犯人?看样子年纪不大,倒是心狠手辣,你且说说,你是如何下毒毒死王氏!?”
乔王氏跪在慕青箩一旁,白了她一眼,又低头嘤嘤的哭了几声。
慕青箩当机立断道:“启禀青天大老爷,民女并没有毒害王大娘,那王大娘是被乔王氏自己下毒害死的!”
“还有这等事?”梁大人一愣,道:“乔王氏,她说的是与不是?”
“大人,民妇怎么会毒害自己亲娘啊,民妇冤枉啊,民妇的娘亲就是被慕青箩毒害的,她素来与民妇不和,毒害民妇的娘就是为了要栽赃嫁祸于我,大人请看,民妇和民妇的男人都被她打成这副模样,惨不忍睹啊,大人别被她外表迷惑了,她心毒着呢!大人,请为民妇伸冤啊,民妇的娘死的冤枉啊!呜呜呜……”
乔王氏哭哭啼啼的在堂上喊冤,梁大人听到她所说的之后,脸色顿时暗了下来:“大胆犯人,竟然敢欺瞒本官,还不从实招来,再有虚言,小心本官大刑伺候!”
慕青箩有理说不清,看着阵势,明摆着这梁大人提前收了乔王氏的好处,她现在再怎么狡辩也是枉然,这可怎么办?
“民女是冤枉的,大人,若是想查清事实真相,可唤来仵作一问便知,仵作验尸必定知道王大娘服用了何毒!”
慕青箩说道。
“唤来仵作!”梁大人随意的说了一句,乔王氏面色并不慌乱,反而十分镇定自若。
慕青箩紧皱着眉头,心中暗叫不好,这梁大人既然被收买了,那仵作还有的跑了?
肯定早就和他们穿同一条裤子了。
乔王氏为何对她苦苦相逼,不惜害死亲娘也要和她作对,梁大人虽然是贪官,但是乔王氏家里并没有太过家产,梁大人胃口大,不会因为一点小钱便偏向乔王氏。
按理说她的财产远在乔王氏之上,为何梁大人将她关进牢里,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今早便直接提审了?
不对劲,慕青箩感觉到一场巨大的阴谋整悄然临近。
仵作很快便来了,如慕青箩所想,仵作已经被他们收买了,在堂上所陈述的无非就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谎话,仵作作证,确实毒药是慕青箩当日给王大娘服下的,王大娘也正是因为那药而毒发身亡。
慕青箩此时觉得无比的失落,那便是不管她赚了多少钱,如果官场内没有人,没有足够的后台,即便是金山银山又如何?
难道说今日便要栽在这个阴沟里难以翻身了?
慕青箩被押了下去,初审结束后,由于慕青箩拒不画押,堂外有众乡亲起哄,所以梁大人并没有当下决断,而是改文三日后复审。
其实这个复审就是直接宣布慕青箩死刑。
慕青箩被押进牢里,自然懂得她这场皮肉之苦怕是幸免不了,既然他们联合起来欲要治她于死地,那牢里的日子也不会太安稳,之所以押慕青箩进牢里,是为了逼供画押。
“将犯人押出去——”
衙役冰冷的声音传出,只听见咣当一声,门上的锁链被打开。
“犯人,走吧!”
“是打算严刑逼供么!哼!”慕青箩冷哼一声,笑着说道。
“唉哟,你这小妞儿心狠嘴也毒,死到临头还摆脸色,快走!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慕青箩被他一推,饿了两天浑身没有半点力气,整个人朝前一倒。
身子直直的跌倒在了栅栏上,头砰的一下撞到了硬物。
血哗的一下子便溢了出来,顺着好看的眉角滑落下来。
慕青箩扶住栅栏门,勉强支撑起身子,回头狠狠的瞪视了那衙役一眼,衙役挥起手中的鞭子,扬在空中,骂骂咧咧的吼道:“让你瞪,还敢瞪本大爷,活腻歪了你!”
慕青箩不能施放毒针,那是因为她此时正在吃官司,官司就是因为下毒之事引发的,如果此时她用毒,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慕青箩隐忍着,抿着唇角,闭起了双眸,等待着鞭子落在自己后背那撕裂般的疼痛。
突然,在她意识极为混乱的时候,一双温暖如玉的手掌将她瞬间打横抱起,只听见身后一声惨叫:“啊——”
慕青箩下意识的睁开眼,当看到抱着她的那个人的时候,皱起了眉头,神情有些不悦的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李清风轻声一笑。
“你来做什么?”
“你说呢?!”
“我觉得你来是因为想要耍帅!放我下来吧,你这弱不禁风的身子能抱得动我么?”
“你可以试试!”
“算了,我不想被摔!”
“呵呵……”
……
慕青箩没有问李清风为什么要来救她,为什么会这样轻松的带着她离开地牢,为什么伤了衙役没有人敢出手拦他们?!
答案已经在慕青箩心里了,这还用问吗,人家李二少是徐州首富,又是盛京四大家族之一,权利滔天,财富惊人,谁敢得罪他?
慕青箩知道这李二少从认识开始,一直认为她是那种贪图钱财的庸俗女人,从不正眼瞧她,所以在他出手救她出地牢的时候,慕青箩定定神,仰着快要累的虚脱过去的小脸问道:“你什么目的?!”
李清风愣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将慕青箩的脑袋往自己怀里一塞,抱着便上了马车!
慕青箩闻着这人身上淡淡玉兰花清香,竟一只小手紧拽着他的袖口,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时,耳畔带着些许的笑意,极具磁性的声音响来:“醒了就别装睡了!”
靠,这男人真是成精了,她闭着眼睛他都知道她醒了!
慕青箩从床上爬起,诧异的看着坐在旁边椅子上悠然自得看书的男人,心中更加鄙夷,看书都知道她醒了,他真奇葩!
“李二少,你什么意思,你知道劫狱有多严重吗?你想成为罪犯不要拽着我当替死鬼!”慕青箩完全没有要感激他的意思。
李清风轻轻一笑,俊美绝伦,慕青箩竟然痴痴的看着呆了。
“我好看?”
噗——
这人真自恋,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可也太不谦虚了。
慕青箩承认,眼前这个妖冶美男确实长得不赖,那张风华绝代般的俊脸让人看到便难以抑制的连呼吸开始困难,心口砰砰砰的乱跳。
即便是一直仇视男人,不信男人,不把男人当人的慕青箩,在见到李清风的时候,还是会被他那副妖娆的容颜所掳获。
这便是慕青箩非常不喜欢李清风的原因,其实并不是讨厌,而是一种逃避。
“好看个屁~”慕青箩小声的嘀咕一声:“自恋狂,不要脸,臭变态啊!”
正举着茶杯喝茶的李清风,听到慕青箩的话后,嘴角不停的严重抽搐中,这女人果然是对她好点也不成啊!
他放下杯子,站了起来,来到慕青箩身边,一步步接近,慕青箩身体开始不自主的紧绷,手按住床榻,屁股开始慢慢的往后挪动着。
“喂,李二少,你干嘛?”
“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胆子大的很呢,你认为我一个病弱之躯能对你这样彪悍的女人做什么?再说,就你,也算个女人?”
额~
这男人嘴好毒!
慕青箩镇定心神,想要从床上下来,李清风却一把将她香肩按住,压在床上。
“干嘛?”
“你伤没好,别乱动!”
“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吧!放开我,我还要回去,我没罪,这样潜逃,没罪都变成有罪了,我上辈子真是欠了你的,你这么害我!”
“你现在回去也改变不了任何问题,找不出杀害王氏的真凶,你以为梁秉文会相信你的无辜,你的冤枉?傻!”
李清风冷笑道。
“要你管!”慕青箩其实听了他的话后,觉得很在理,可是嘴上却不饶人。
“怎么不管?你是我的女人!”
“噗,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记得?”
“难道你不记得去年冬天如月酒肆,你趁着我睡着之际,爬上了我的床,把我给……”
李清风说话间笑的妖娆,慕青箩窒闷的胸口难以喘息,手紧紧的握成拳,吼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那是为了救你,不给你解开衣衫帮你疗伤,你那时候都要死过去了,还说什么睡着了?狗屁的睡着了!”
李清风忽然轻笑道:“你承认你解开了我的衣裳?”
慕青箩有些错愕的点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
“你承认你摸过我的身子了?”
慕青箩冲着他再次的眨眨眼,没有反驳,那还不是为了给你治病?
“既然是这样,我的清白都毁在你手里了,你难道不该对我负责?你就是这样始乱终弃的人?”李清风突然有些伤感出声。
慕青箩完全迷迷糊糊的,说她始乱终弃,她绝对不是那种人。
“我会负责的!”慕青箩说完便后悔了,真想狠狠的抽自己一大嘴巴,她刚才说了什么混账话了?
负责,她负责什么?
她什么都没做!
“好,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要负责到底。”李清风随即轻笑。
他本意只不过是想要救她还了当初她的救命之恩,仅此而已。
他却不知道,在他想着不让她受苦,想着去救她的时候,其实心底里已经对这个人放心不下,超出了对待旁人的态度,只不过自己浑然不知罢了。
待到了地牢,看到衙役竟然鞭打她,她白皙稚嫩的脸庞额头带着血迹,李清风的心口猛然一撞,竟然心疼的抽紧。
仅见了两次,或者说在第一次邂逅之时,本不该发生在他身上的感情正慢慢的滋生,那种叫做一见钟情的情意令他措手不及。
罢了,随了自己的心意,动心了又如何……
吃过午饭,趁着李清风不在,慕青箩便开始搜索逃跑路线,她可不是花痴,被李清风那男人哄骗几句便晕头转向,她现在要赶紧找到出口逃出去,就算是不去自首,最起码也不能在这里等死啊。
她要找出真相,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不然这样天天躲躲藏藏的过日子,这不是她的性情。
找了半天,慕青箩总算是摸清了,这里是个阁楼,而且她位居的地方是此阁楼的第三层,最顶端。
心中不免又骂了李清风一句:奸商无处不奸!
门口守着两个彪形大汉,她的身手肯定对付不了,想跳窗的话,后窗直接面向悬崖,她还想躲活几年呢。
怎么办?
早知道就该让晏维老头教她一招半式,为了这种突发事件,好歹应个急啥的。
这几日只顾着演习制毒,结果竟撞上了和毒有关的官司。
也不知道晏维老头连日里看不到她,会不会有点良心的出来找找,罢了,求人不如求己。
慕青箩看着后窗口的悬崖,突然脑袋里闪过一个好主意。
她将窗子打开,然后人迅速的来到门后的位置,大喊一声:“李清风,快点放我出去,你不放我出去,我可就跳崖了,李清风快点放我出去!啊——救命啊!”
慕青箩呼喊一声门外的两个人听到声音,猛然推开门,又见后窗被打开,以为慕青箩真的掉到悬崖下,急的忙跑过去查看。
此时慕青箩一个轻巧的跳跃,人已经来到门前,对着屋里两个正着急的男人笑着喊道:“嗨,本姑娘不奉陪喽,先走一步!”
慕青箩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从外面将锁咔嚓一声锁好。
门里砰砰砰那两个汉子正在砸门,慕青箩却理都不理,顺着楼梯跑跳下来,对于自己能跑出来兴奋不已。
只听到一声略带怒气,同时冰凉的让人发颤的声音传出:“想逃?去哪里!”
“啊哈哈,李二少,好巧啊你也在啊,那个,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呵呵呵……”
慕青箩撒腿便跑,奈何跑了两步,身子便轻飘飘的被举在本空中,慕青箩大喊:“李清风,你玩够了没,我没空没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玩?她以为他是玩玩而已吗?
李清风脸上僵硬,有些无奈的笑笑:“要是玩就好了!”
“不要乱跑,你现在是潜逃罪犯,乱跑什么?”李清风将慕青箩放下,推她到桌子前:“吃饭吧,刚想叫你吃饭,吃完饭带你去找真相,你却自己要跑!”
“啊?找真相,你这么好?”慕青箩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似乎这个男人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了。
许是因为,桌子上的的饭菜……
她真的好饿好饿……
吃饱饭,李清风给慕青箩准备了一身行头,一身青色的男装,慕青箩也不多问,直接跑到屏风后换好跑了出来。
“还不错!”李清风看着慕青箩清新的男装,笑着说道。
“那是,本姑娘底子好,穿什么都有型!”
“走吧!”
“喂,你等等我,咱们去哪里?”
慕青箩追着李清风的身后,见李清风出门后便上了马车,她有些犹豫的站在底下。
“还不上来?”
上来就上来,都已经这样了,还怕什么?
慕青箩上了马车,马车内一应俱全,尽显奢华之派。
慕青箩撇了撇唇角,嘟囔一声:“真是资本家!”
“什么?”李清风对于慕青箩所说的资本家这一词很难理解,她的嘴里不时的蹦出来一些他从未听过的词语。
“没什么,我说你挺会享受的!”
“那是,你也知道,我这个病弱的身子,说不准哪天……能享受一刻算一刻!”
“切,真矫情,你那病又不是什么要了命的顽固型,至于么!”慕青箩白了他一眼,此时李清风那双灵动的双眸亦紧紧的追随着她,慕青箩刚好与他对视,脸色一红,瞬间低下了头。
真该死,这男人的眼睛长得真好看。
上辈子这辈子都没有被男人这样注视过,慕青箩是个女人,自然害羞。
李清风见慕青箩这副模样,性感的唇角微微的翘起,甚是满意。
两个人一路再无交集,行了半日,慕青箩挑来帘子往外看去,顿时尖叫出声:“啊,怎么,怎么回去了又,这不是回忘忧村的路吗?我现在这副样子,你让我回到这里做什么啊?这不是连累大家吗!”
“别嚷,如果你不想被人发现的话,最好乖乖闭嘴!”李清风提醒她。
马车到了临近村里的岔口,李清风和慕青箩下了车,此时正是傍晚十分,路上并没有什么人。
李清风带着慕青箩轻捻脚步,瞬间飞了起来——
“额……”慕青箩诧异的看了一眼李清风,很难想象这种病态的身子怎么会抱起她,还在空中飞来飞去的,有轻功真是万事通啊。
没几下慕青箩和李清风便来到了乔王氏的房顶,慕青箩紧紧的抓着李清风的衣衫,小声的说道:“李清风,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不是来找真相?”李清风淡淡的一笑。
慕青箩还没有回答,李清风便将慕青箩头发散开,慕青箩刚要破口大骂之际,只见李清风将她的头发凌乱的散在面额前,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银白色的圆形瓶子,打开,用手指蘸了几下,在慕青箩的脸上、唇角、眼睑等处胡乱的涂抹一番。
慕青箩声音如同冰铃在风中叩响:“李清风,你做什么!”
“扮鬼!”
“扮鬼?大晚上的……”
突然慕青箩仰起头,好似想明白了什么似地,看着李清风,李清风冲着她笑道:“很像!”
“去你丫的!你才像!”慕青箩双拳倒在了李清风的胸口,李清风暗咳一声。
“喂,没事吧!”
“你也会关心我?我还以为你巴不得我死了最好!”
“我本来就是这样想的……”慕青箩小声的嘀咕,可惜却被李清风尽收耳底。
他嘴角一抽,这女人倒是什么都敢说。
慕青箩装扮好后,便趴在屋顶一动不动。
此时乔王氏家里正给王大娘准备头七,今天晚上要送魂,乔王氏家里来了不少村民,都是为了祭奠王大娘,却没有一个人和乔王氏、乔大壮搭讪。
两个人卑劣的行径早就令人不耻,为了嫁祸慕青箩,将自己的亲生娘亲给毒死了,无奈没有证据,村里人就算是知道慕青箩被冤枉,没证据也无法替慕青箩洗刷清白。
到了后半夜,村民们已经都回去,此时灵堂只剩下乔王氏和乔大壮两个人。
“哎,人终于都走了,可累死我了,大壮,给我打盆洗脚水,我要好好洗洗解解乏!”
“秀荷,今晚还是守着娘吧,咱们身上带着孝,俺觉得洗脚还是……”
“让你去就去,她人都死了还能看见什么,我这个做女儿的对她仁至义尽了,谁让她竟然想要去刘爷爷那告发我,就为了那个小贱人,她竟然帮着那个小贱人想来对付我,哼,到底谁才是她女儿?要是被她告发了,咱们还能活吗?现在好了,老东西也走了,慕青箩那小贱人也活不成了,咱们以后的好日子便要来了,等那小贱人去了,她留下的果园、开荒好的田地、还有盖好的心房、院子里栽种值钱的人参等……看我怎么弄到手!”
“秀荷……”
乔大壮又唤了她一声。
乔王氏烦躁的踢打了他几下:“乔大壮,你烦死了,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到底听不听我的,不听的话就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听听听,俺听你的!”乔大壮没有志气的出了门,给乔王氏打洗脚水去了。
慕青箩在屋顶听到乔王氏的算计,气得浑身发颤,这个该死的坏女人,竟然如此歹毒。
李清风轻拍了她后背几下:“该你了!”
“看我不吓死她,这个作恶多端的恶妇!”
灵堂内,乔王氏正坐在凳子上等待着,突然蜡烛噗嗤一声全部熄灭了!
乔王氏有些紧张的坐直了身子,发颤的喊道:“大壮,大壮!”
乔大壮并没有回音,屋子里的窗砰的一声,全部打开,夜晚的寒风簌簌刮过,吹动着灵堂上的白绫四处飞舞。
乔王氏慌乱的叫道:“乔大壮,你快点来,乔大壮!”
慕青箩的人影嗖的一声落入了就近的一个窗口,浑身血衣,从窗口左右乱摆,边移动便学着王大娘的声音喊着乔王氏:“秀荷,秀荷~娘好想你啊,娘好冷,娘好难受,娘来带你了~秀荷,秀荷,娘咳得好难受啊,秀荷……你为什么这样狠心……”
“啊,娘,娘啊!别过来,你别过来,走开,走开啊!”乔王氏心慌意乱,心神不定加上心虚作祟,吓得跪倒在地,朝着王大娘喊道:“走开走开!”
“秀荷,娘好怕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娘啊,娘就你这一个宝贝闺女,娘疼你啊,爱你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对娘,娘真的是白疼你了!”
……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做的,啊啊啊啊,不要来找我,娘,你走,你走啊!”乔王氏惊吓的冷汗涔涔,呼吸急促,双手捂住胸口,难受的喊道:“不要来找我,我不是故意的,娘,呜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可是你亲娘啊,你怎么下的了手,你为什么要毒死我!”
“我不是……呜呜呜,我不想,我也不想啊,呜呜呜,可是你不死死的就是我,你为什么要告发我,你告发我,死的就是我啊!我也不想,娘,我求求你了,我知道错了,呜呜……”
乔王氏跪在地上,朝着慕青箩的位置狠狠的叩头。
嘴里念念有词,无非是她不想,她错了,她再也不敢了之类。
慕青箩听到乔王氏所供的真相,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从窗口跳了下来,一脚狠狠的踢在了她的腹部,乔王氏被踢愣了,还以为是王氏回来找她索命,吓得四处跪着爬躲。
慕青箩从怀里取出银针拽于手心内,追着乔王氏,在她身上各处扎下银针,疼得乔王氏哀嚎打滚:“娘,我错了,娘啊,求求你不要找我索命啊,娘啊!”
“乔王氏,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本姑奶奶是谁!你这个恶妇,毒蝎心肠,连自己亲娘都毒死,还设计加害于我,乔王氏,你今天的死期到了!”
慕青箩说着又是一脚踢在乔王氏的身上,乔王氏错愕了一下,看着眼前的慕青箩,恨极了喊道:“小贱人,原来是你,小贱人,你竟然敢……”
“让你叫,让你喊!”慕青箩踩在乔王氏的手指上,上下蹦跳,乔王氏只觉得钻心的疼痛。
“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乔王氏急呼。
门砰的一声开了,紧接着进来了一群人,乔王氏求救道:“救命啊,这个凶手逃狱出来,快点去找……”
“大胆罪妇,竟然蛇蝎心肠犯下这种丧尽天良的罪,毒死自己亲娘,还敢罔顾朝廷律法,欺瞒本官,来人那!”
“在!”
“将这罪妇给本官押下,待本官上奏朝廷,秋后问斩!”
“不要啊,大人,民妇是冤枉的啊,大人啊,呜呜呜,慕青箩你这个小贱人,慕青箩!”
乔王氏这才恍然大悟,得知自己中计。
一切尘埃落定,慕青箩却紧皱着眉头显然有些不悦。
“怎么?”
“李清风,这事情不对,乔王氏就算是再怎么嫉妒我,也不会毒死自己亲娘为代价,而且梁大人之前包庇她,和她伙同,如今虽然证据确凿,但是之前为何要包庇,如果说乔王氏给了梁大人足够的金银,那是不可能的,乔王氏的家底也就这些,根本不可能,我总觉得,乔王氏和梁大人之后,好像还有一个人,那个人……一直盯着我!我……”
李清风淡淡的笑道:“你还不算太傻!”
“喂,我本来就天资聪颖好不好!”慕青箩回答。
“现在没事便好,至于别的事情,不是你能力之内的,除非你有足够的能力去找出真相!”
李清风扬着眉,淡淡的说道。
没错,她的能力还不强大,以至于有了这次的牢狱之灾。
乔王氏下毒事件总算是告一段落,李清风接到了盛京的书信,慕青箩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乐得都要疯了,总算这个奇怪的李清风走了。
接下来,她要巩固自己的实力,池塘已经挖好,接下来她便想着里面该养点什么了……
至于李清风说的,三个月后来下聘的事情,慕青箩早就抛到了脑后,那么遥远的事情她根本不去想,三个月,慕青箩足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这几日,接二连三的下了几场雨,由于池塘挖在下游区,旁边离着河水口又近,所以水涨满了池塘。
慕青箩吩咐人去镇上买了鱼苗和虾子,放入池塘中。
看似她只想养鱼,但是鱼在这个时代并不金贵,随处可见,她要养便要养一些稀罕物,价钱高收益好。
慕青箩将池塘里放入鱼苗和虾子,一方面可以让其生长,二方面是因为它们可以作为天然的饵料。
慕青箩之所以选择在粘土多的地方挖池塘,其实是为了养蟹。
这个池塘水源充足,螃蟹喜欢掘穴,土质最好是粘土、沙土或亚沙土,通气性能好,有利于水草和底栖昆虫、螺、蚌、水蚯蚓等生长繁殖,为它提供丰富的天然饵料。
慕青箩引入大量的河蟹进行养殖,此时正是5~6月份,它们开始频繁的活动,而且摄食量巨大,慕青箩在池塘内又栽种了各类水草、水浮莲等植物。
只等着这些河蟹到了8~10月份卖个好价钱呢。
不过她没有告诉外人她在里面放养了河蟹,这些河蟹是她好不容易从河田内找到的,这个时代河蟹是比金子还要金贵的食物,如果让人知道了,恐怕少不了又是一番闹腾!
外人只知道慕青箩池塘里养了鱼和虾,河面上种植了水浮莲、水边养了几十只鸭!
却不知道这池塘内真正的乾坤所在。
到了七月份,稻田里的稻子开始成熟了,此时迎来了忘忧村第一次黄金丰收季。
村民们看着金黄色的稻谷各个笑逐颜开。
慕青箩家里的水稻田最多,有三十几亩地,一亩地平均产量在1100—1200斤左右,出米率在70,左右,也就是1000斤稻子出700斤左右的米。
但是慕青箩的水稻合理追肥、加上水稻田里养了大量的鳝鱼,所以鱼粪便成为天然的肥料,别人一亩地出1000斤的稻谷,慕青箩一亩地足足出了1800斤!
无人不羡慕,不过羡慕背后却又是一桩糟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