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陡然,曹彰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大喝一‘杀’字,猛地一勒马匹,骤马便冲。朱桓面容冰寒,却无出马应战,怒喝一声,千余吴兵纷纷放箭shè出。与此同时,朱桓早前暗中早投与诸葛瑾眼sè,诸葛瑾会意,退入了阵后,上了一马,在数十吴兵从骑的拥护下望建业城赶去。
且说当下千根箭矢迸shè飞出,密集一片,来势汹汹地望曹彰shè了过来。曹彰怒声大喝,舞起玄铁巨剑,背后金龙相势不断游窜,张牙舞爪,随着玄铁巨剑挥动,一道道剑气横纵shè出,将shè来的箭矢不断打散,忽然间一阵破响。曹彰心头猛地一揪,猝然看见一头三尾白狐高跃扑来,神sè一变,连忙奋力抬剑就砍。剑若有破天之势,由上往下,骤落劈下,一道犀利无比的剑气随即shè出,金龙相势大张血盆大嘴,向扑来的三尾白狐咬了过去。连声骤响,两根箭矢纷纷被剑气破开,最后那根箭矢,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冲劲,遽然破开了剑气,向曹彰的咽喉shè了过来。曹彰看得眼切,急忙挪身一闪,箭矢从耳边呼啸而去,险险避过。
当然曹彰恶战一夜,然后又疲于追杀诸葛瑾,气力早损了五成,先前又抵挡了一番箭cháo攻势,在如此情况之下,还能破碎朱桓的两根连珠箭,已是极为了得。朱桓亦看出曹彰气力不济,原以为此番必能将其诛杀,怎料曹彰竟这般了得,不禁露出满脸骇sè,心中腹诽道。
“此将年纪轻轻,武艺如此了得,假以时rì恐怕天下无人是其敌手,当速将除之!!”
朱桓想毕,连忙又令兵士发箭,然后又拽弓上箭,伺机而发。霎时间,随着连阵暴响轰起,眼见箭cháo铺天盖地的扑来。曹彰怒不可及,暴喝吼道。
“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可敢与我决一死战耶!!?”
朱桓却是听而不闻,气势狂涌,看出一个空档,发箭便shè。三根连珠箭并排一线,倏然shè来。曹彰见状,心知难以取好,亦不愿多做纠缠,奋力砍出一道剑气,破了朱桓的连珠箭后,拔马一转,拖剑在后望后便逃。朱桓冷哼一声,却是看出了曹彰yù要施拖剑计,诱自己去追,自不会中计,任由曹彰逃去。曹彰冲回自军人马内,见朱桓并无来追,回马望去,眼中泛着金光,杀气腾腾,喝声问道。
“吴贼,可敢报之名讳,早有一rì,我曹子文必取你项上首级!!”
“哼!我朱休穆天不怕地不怕,有何惧你这黄须竖子!!”
朱桓冷哼,冷然答道。曹彰记着其名,狠狠地瞟了朱桓一眼,勒马引兵便退。数员吴将见曹彰引兵离去,连忙来劝朱桓前去掩杀。朱桓踌躇一阵,最终还是忍住了心头的冲动,面sè肃然,摇首谓道。
“那黄须竖子非等闲之辈,更兼魏寇大部人马不知何时将来,我等贸然前去,若有万一,逼遭灭顶之灾,且先撤军回城,再图后事。”
朱桓说罢,拔马一转,一众将士纷纷跟随,望建业城方向赶去。待朱桓回到建业城,整兵完毕,急到郡衙来见诸葛瑾。诸葛瑾早已等候,见朱桓归来,急问之前事。朱桓拱手一拜,遂一一细说。原来诸葛瑾引兵接应徐盛,教朱桓把守建业。朱桓素来心思谨慎,派遣斥候在长江一带打探敌情,昨夜忽然听闻有斥候匆匆忙忙赶回禀报,言自军大寨前一片火光,厮杀声震天动地。朱桓大惊,唯恐自军挫败,急引千余轻骑前往救援,却是刚好遇着了诸葛瑾那队残兵。诸葛瑾闻言,扶须一叹,向朱桓谢道。
“幸好休穆来得及时,否则某此番只怕(w)ìng命难保矣!”
朱桓作揖回礼,然后神sè一沉,遂亦向诸葛瑾问起昨夜战事。诸葛瑾面sè黯淡,满脸愧sè,一一说予。朱桓听罢,眼中尽是忧虑之sè,呐呐而道。
“眼下魏寇渡过长江,丹阳已无长江天险可据,兼之昨夜我军几乎折损殆尽,建业城内只剩下不到数千兵马,魏寇人多势众,恐难抵其势!!若是军中将士听之,必定军心大乱!!”
诸葛瑾听了,浑身抖颤不止,长叹而道。
“落得此等境地,皆是我轻敌之故。我yù谋算他人,却不知自己一举一动,早被他人料算矣!!”
朱桓微微闭起眼眸,双拳捏得绷紧,沉吟一阵后,忽地睁开双眸,shè出两道jīng光,慨然喝道。
“大司马少虑!!凡两军交对,胜负在将,不在众寡。前番大司马不知贼寇jiān诈,轻敌大意,如今已有提备,以那曹子恒用兵行师,孰能与大司马相比耶!?
所谓兵法有云,所以主防而客攻,主方只需半数兵力,便可抵御数倍客方兵马。此中又是俱在平原,无城池之守情况之下。
今魏寇长途跋涉,强渡长江,人马罢困,大司马与桓,共据高城,以逸待劳,为主制客,此百战百胜之势也。虽是那贾文和自来,尚不足忧,况曹子恒等邪!?”
诸葛瑾闻言,脸sè一震,满脸惊sè,望向朱桓的目光,好似他变了一个人似的。须臾,诸葛瑾回过神来,惊声叹道。
“休穆此番高论,实乃金石良言,胜某百倍也!!”
原来这朱桓,不但骁勇善战,更兼通熟兵法之jīng髓,周泰曾经便私下有言,说朱桓非池中之物,假以时rì,定能与另一虎贲上将,号称智勇双全的吕子明相比肩,故而竭力栽培!周泰与朱桓可谓是情同兄弟,感情极深。因此当朱桓听到周泰的噩耗时,那打击之大,非是寻常人能感同身受的。
此下朱桓听诸葛瑾所赞,虽是谦虚,拱手作揖道。
“大司马谬赞,桓何德何能,岂敢受此厚赞!但愿效以犬马之劳,为国驱退魏寇,保得丹阳无患!!”
诸葛瑾闻言,脸上不知何时多了几分笑意,微微颔首,遂向朱桓问计。朱桓料想,曹子恒强度长江,必定心高气傲,不如偃息旗鼓,外示虚弱,以诱曹子恒引兵来攻,自军人马以逸待劳,据城而守,待魏寇但有空档,从而攻之,必能胜之。诸葛瑾听计大喜,遂依朱桓之计,各做调拨。
且说曹丕凭得郝昭之计,得以大破吴兵,擒住徐盛,强渡长江。在长江岸上,曹丕在诸将拥护下,迈步走来,意气风发,威风凛凛,颇有帝王姿态。徐盛被一队魏兵押了过来,跪倒在地。徐盛咬牙切齿,满脸恨sè,还未等曹丕发话,便对着曹丕破口大骂,求个痛快。曹丕神sè一沉,却是竟对徐盛身后的将士喝道。
“放肆!!徐文向乃当世豪杰,你等岂敢如此对待!!”
曹丕喝毕,急忙扶起徐盛,随后又做了令一众魏军将士都惊骇不已的动举,竟yù要为徐盛松绑。徐盛冷哼一声,猛地发作,将曹丕猛地撞开,厉声吼道。
“曹家小儿,休要虚情假意,我竟败于你手,要杀要剐悉随尊便!!不过你若想教我叛主投贼,你是痴心妄想!!”
曹丕被徐盛撞得一阵呲牙咧嘴,胸膛剧痛,四周魏将见得无不大怒,各个瞪眼竖眉,正yù发作。
就在此时,曹丕招手一摆,震住众将。曹丕神sè一凝,遂便向徐盛谓道。
“徐公莫要误会好人。丕岂不知徐公忠肝义胆,非贪生怕死,叛主鼠辈。岂会自讨苦吃?只是丕怜惜徐公之才,不愿见到如此英雄,受得如此耻辱,故为你松之。”
曹丕此言一落,徐盛神sè一震,心头一震抖动。随后又见曹丕踏步走来,拔出腰间宝剑一挑,将徐盛身上的麻绳断开。徐盛眼中忽露凶光,猛地挣扎,麻绳皆断,猿臂一伸,作势便yù来夺曹丕的宝剑。在曹丕身后的许褚早有准备,怒吼一声,迈步而出。电光火石之间,徐盛刚伸出的手,猝然被一强而有力的手掌抓住,许褚大瞪虎目,怒声喝道。
“徐文向,我堂堂大魏世子殿下赏识如此于你,你这是做甚!!?”
许褚力大无穷,这一抓,顿时将抓得徐盛脸sè连变,如何都挣扎不出。徐盛感觉四面八方,一道道充满杀气的目光投shè过来,如要将他万箭穿心。徐盛自知如今自己已是砧板鱼肉,干脆便是放弃,怒声喝道。
“你等魏寇无义犯我东吴,占东吴之领地,害东吴之百姓,作恶多端,人神共愤!!我徐文向生为吴人之臣,死为吴人之鬼,但恨不能啖你等之肉,喝你等之血,休要多言,杀我便是!!”
“放肆!!”
陡然,曹丕一声怒吼,浑身忽涌起怒涛般的威势,惊得徐盛面sè一变。只听曹丕疾言厉sè地侃侃而道。
“自十常侍祸乱朝纲,汉朝崩溃,社稷颠覆,天下时值乱世已久,各地百姓苦不堪言,无不望能早rì天下一统,以迎得太平盛世,安居乐业。当今陛下受献帝刘协之禅,位登大宝,乃天下正统,天命所归。孙氏一族,为一己私利,割据江东、交州之地已有数十年之久,昔年更屡屡擅起兵戈,犯我大魏,以致生灵涂炭,居心叵测!!
当今陛下此番起仁义之师,行伐吴大业,却乃是天下百姓之望,大势所趋!绝非一人私心之举。你徐文向当应以大局为重,天下之望岂能与一族私利相比!?”
曹丕慨然而喝,浩音铮铮,徐盛一时被喝得哑口无言,眼中不禁更涌起了几分茫然之sè。曹丕见状,乘胜追击,连番严词厉喝,说得徐盛心头连荡,当天下大局,压在了徐盛双肩之时。徐盛本是坚定的信念,剧烈动摇,一时不知何去何从。曹丕眼光毒辣,看出了徐盛的动摇,忽然却又话锋一转,甩袖而道。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竟不yù相投,我也不yù强而逼迫。你且离去便是!!”
曹丕说罢,便向许褚投去一个眼sè。许褚心里明悟,冷哼一声,遂便送了手。徐盛似乎并无料到曹丕竟会饶他一死,一时反应不来。这时,又听曹丕向一将吩咐道,教其取一匹宝马过来,赠予他早rì归去。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徐盛见曹丕如此敬重,心头大乱,不知为何,双膝猛地跪落,脱口而出,叩首便道。
“某愿降了!”
曹丕闻言大喜,连忙扶起徐盛,眼中尽是不加掩饰的喜sè,纵声笑道。
“哈哈哈。我大魏得文向相投,定能早rì完成一统江山大业!!”
曹丕遂重赏徐盛,徐盛自是感激不已。徐盛相投,曹丕信心大涨,当rì整兵完毕,派斥候望建业城去探,斥候回报,言建业城偃息旗鼓,防备紧促。曹丕闻言,以为吴兵皆以胆怯,yù要大举进军,一举杀至建业城下。郝昭闻言,面sè一紧,连忙谏道。
“殿下且慢!!太傅有令,殿下若渡过长江,不可轻举妄动,当等候太傅后军敢到,辎重备足,方可再举战事。如今我军虽渡过长江,但所存兵粮只有七、八rì之用,而末将听闻,建业城又称‘石头城’,城墙皆以固石坚岩所筑,可谓是铜墙铁壁,固若金汤,若是战事胶着,兵粮告竭,如之若何!?”
郝昭此言一落,曹彰亦是皱起眉头说道。
“伯道所言是理。更何况我军远途奔波,又连番恶战,兵士皆以疲惫不堪,不宜强举战事!!”
曹丕听曹彰、郝昭所言,面sè一沉,不由踌躇起来。这时,许褚面sè一震,扯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