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话音刚落,蔡瑁的辱骂之语顿时停住了。
看着指着自己大军的一柄木剑,蔡瑁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看来被南蛮野人打败,这二品将军已经成了傻子,还是说,你本来就是个傻子?”
蔡瑁眼中的不屑已经到了极致,他完全可以认定,眼前的人,不仅脑子被门夹过,还狂妄自大,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怪不得会被南蛮那帮野小子打败。
路远也笑。
“人说荆州守将向来懦弱,我本不信,今日一看,果然如此,只逞口舌之利,刘景升有汝如此部将,纵然魂归九幽亦不能安宁,”
不跟你抬杠是给你面子,真要逼急了,路远骂都能骂到你恨不能自杀。
“哼,好好好,既然你有如此自信,我就成全你,一人,一木剑,谁人可去击杀此獠!”
蔡瑁话音刚落,身后便转出一人。
此人姓王名威,使一杆长枪。
“某与王桀素来交好,前日丢了宛城,王桀生死未卜,容某今日出战,灭其主帅,一雪前耻!”
王威这根本是扯淡,他只是看到路远如此作态,自以为捏到了一个软柿子,这可是成名立万的大好时机,升官发财,战功卓越,在此一举,这种送上门来的助攻谁不想要?王桀只是个幌子。
其他将领一看王威竟然抢先一步,还说出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纷纷腹诽不已,但无奈,人家已经说了,也不好再言语。
蔡瑁自是应允。
王威心中一喜,他看路远一介书生模样,料想必是未经杀伐之人,再看路远竟然赤足而立,不乘马匹,更是偷笑不已。
你丫以为你是妖族?带兵打仗,冲锋陷阵哪有徒步的?一杆枪戳不死你!
毕竟,战马的规格都非比寻常,飞奔而来,就跟面前冲过来一辆大货车一样,普通人吓都吓死了,还怎么打?
最后,让王威出战的终极理由是路远手中的木剑。
王威很清楚自己的战力,就算是在蔡瑁手里混,他也只能算个二流战将,若是换成系统的战斗等级,恐怕也就是个三四星武将,按道理,这样的人是上不得台面的,但是,王威就是这么擅于抓机会。
木头对铁器,傻子也知道这里面有本质上的差距!削铁如泥,那叫神兵利器,但是削断木头,那只要是把带刃的玩意都能做得到。
带着愉悦,带着轻松,带着对未来无限的幻想,王威出战了!
这可是敌军的主帅,这个功劳一旦拿下,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路远这边,关张二人很淡定,张飞甚至还有点不开心,他知道,只要路远出手,今天肯定没自己什么事了。
徐庶也是轻笑不语,主公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路远的性格自然是不会上去送死,而且路远的实力他也见识过。
“回到阎王殿哭诉吧,自不量力的家伙!”
王威纵马疾驰,他要在气势上完全压倒路远。
一辆会动的大货车冲过来你怕不怕?
路远很淡定,脚如同生根了一般,紧紧扎在地上,战马已经近了,呼啸而来的疾风将路远的头发吹得纷纷后仰,仿佛不能直视这即将到来的猛烈冲击,这时,路远手中的木剑轻轻一颤。
紧接着,路远轻轻闭上了双眼。
看着这一幕,刚才还无比淡定的关羽张飞瞬间傻眼了,就连一直谋而后动的徐元直,嘴角的笑容也僵住了。
众人恨不得大吼一声——卧槽!
主公你不是玩真的把?这是要求死?你在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该不会是女人被抢了吧?
生活很美好,没了妹子有基佬,你怎么能去死呢?
路远此刻心如止水,根本不为外界所动,送死?我脑子又没被驴踢干嘛要送死。
眼看就要撞上,路远嘴唇轻启。
“一剑,望秋水。”
那王威本打算纵马绰枪,若是对方避开战马,就直接挺枪而刺,若是对方不避,那连枪都不用出,直接就撞死了。
可在马头与路远相接的一瞬间,王威却突然感到自己的世界变了。
路远不在,木剑不在,战场不在,大军不在,眼前的场景,仿佛是深秋将去,金黄色的落叶一片片飘落,没有源头,也没有终点。
站在漫天落叶中间,王威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渐渐地,那些落叶在王威的眼中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仿佛能将他遮盖,不多时,一片金色落叶迎头盖下,而自己,竟然只有其百分之一大小。
这时候,王威才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一滴水,随着落叶,凌空落下,在接触大地秋叶的一瞬间,消散……
战场上,路远单手握剑,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仿佛什么都没做,但是众人的眼睛却如同跳动的铜铃,充满了不可置信。
王威……整个人跪在了路远面前,双目无神望天,继而,径直倒了下去。
若仅仅是王威也就算了,就连那胯下战马,都在距离路远不足三寸的地方,轰然侧翻,马眸也是一片混沌,隐隐还带着一抹浅浅的哀伤。
秋意,愁怨之伤。
“这……这……”
蔡瑁简直惊呆了,路远根本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站在那里,居然王威连人带马就意识模糊了!
“大胆小辈,某来看看你用了什么诡计!”
总有人喜欢作死,就是不信这个邪。
王威毕竟实力渣,兴许是中了什么迷雾陷阱,而路远可是切切实实的敌方主将,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人一愣之后,立刻又有一将策马而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三国中,荆州被破后归降曹操,并且在后期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大将——文聘!
此刻,文聘已经有了七星武将巅峰的水准,也是蔡瑁所有将领中最厉害的一人,他要亲自试一试路远的实力。
路远不答话,这一次,他不是被动站立,而是,主动出击!
“二剑,残阳醉。”
木剑朴实无华的挥出,除了带动空气流动,什么都没发生。
可,当文聘绰枪接下木剑一击的时候,瞳孔骤然放大。
一轮如血夕阳,在自己的面前缓缓下落,每落下一分,都仿佛灌下了一盅成年佳酿。
夕阳落至一半,文聘已经“不胜酒力”,面带潮红,径直从马背上摔了下去,倒地之后,竟然还打了个酒嗝!
两剑,两人倒!
这是路远参悟炼器师的“蕴意”之后,第一次实践。
望秋水,是路远从慕容紫璇的目中所读取到的一抹千万年的思念,那眸,至今深深烙在他的脑海中,以慕容紫璇的秋水眸为起手式,可以唤出人内心深处的无限惆怅,人是感情动物,一旦被情感所缚,则自然而然踏入了炼器师的“器意”之中。
残阳醉,乃是从吕布的残阳挂血中领悟出来的意,作为路远最早开发出来的武将技,也是见的次数最多的一招,路远对它的理解已经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再加上与吕布别离前,那一晚的宿醉之念,路远创出了这一式。
但这些,路远依旧只是在模仿,从他人的身上寻找自己的体悟,准确来说,这些东西,路远的意,只占了其中的一半,而独属于路远自己的,完整的“意”,还需要时间的酝酿,才可以有焕发光彩的一天。
炼器师的“意”,才是所锻武器的魂髓所在,也是那些神器的真正威力所在,就算是一柄木剑,只要蕴意,决然不会逊色于任何铁刃。
王威倒了,也就算了,可连文聘居然都不敌,这完全出乎了蔡瑁的预料!
他终于发现,路远这是在扮猪吃虎!
路远面无表情,手中握着木剑,一步一步,飘然踏来。
关张二人和徐元直都是松了一口气。
主公,下次别这样玩心跳,会吓出心脏病的你造吗?
路远走至一半,蔡瑁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狠色。
“给我射杀此人!”
话音刚落,立刻四周各有三千弓手,如从天降,破土而出!
原来蔡瑁听从蒯越计策,先刨好了战壕,埋伏好了人手,本意是等对方进兵阻击,或者退兵截杀的时候用,不成想,现在路远一个人,竟然就把这支奇兵引了出来。
没办法,蔡瑁实在忍不了,若是对方一个人就把自己的所有将领都干掉了,那这仗还怎么打?这埋伏还有个鬼用。
路远驻足,正正的站在战场的中央。
此刻,漫天箭雨已经接踵而至,犹如一张大网,封锁了路远的所有去路!
“给我。死吧!”
蔡瑁额头青筋暴露,他不愿接受路远竟然如此之强的事实,这在他看来一直是垃圾的家伙,这个连南蛮那帮野人都打不过的家伙,竟然这么强?
他不信!
“纠正你两个错误,第一,南蛮并不弱,至少比你强,第二,南蛮王被我擒了六次,南蛮早已归顺。”
说毕,路远脖子半歪,一抹血色渐渐攀上眼帘。
“第三剑,煞血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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