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性子高傲的大小姐似是看破了他的装模作样,却不知为何只是掩嘴一笑,便用汤匙勺起粥,递到他嘴边。
广陵府里元帅家的千金小姐居然亲自喂粥!
秦阳赶忙张口含住汤匙。
纪霜霜见他孩子气的动作,哪里像个统率一方的城主,不禁扑哧地笑了起来。
但温热的粥水入口,秦阳的眉头便皱了起来。这粥怎么带着烧焦的苦涩味,宝姑娘的厨艺也太差了吧……
纪霜霜见他神色,收起笑容,哼了一声道:“这粥是我熬的,怎么?秦公子不满意?”
原来如此!
秦阳哪敢多说,赔着笑脸道:“好吃,好吃!我要多吃些!”
纪霜霜这才恢复笑脸,细心地喂他吃了两碗粥,见他舒服地闭上眼睛,忽然笑道:“秦公子,你便不怕我在粥里下毒?”
秦阳睁开眼睛,调笑道:“纪大小姐亲自煮好还喂我吃的,就算是毒药我也吃下去。”他学医多年,有毒没毒一嗅便知,自然心里有数。
纪霜霜似是窥破他的心思,俏脸微红,嗔道:“胡说八道,你精通医术,自是知道这粥里有没有毒。”
吃过粥,秦阳的精神好了起来,他见外面天色大亮,便问道:“霜霜姑娘,我昏迷多久了?”
纪霜霜答道:“有三天两夜了。”
“三天两夜?”秦阳暗叫糟糕,吕夷简、小绮他们不知自己情况,怕是会急坏了。他咬紧牙关,不顾全身疼痛挣扎着便要起身。
纪霜霜慌忙过来扶住他,急道:“你干嘛?有什么急事?”
嗅着纪霜霜身上动人的幽香,秦阳精神一振,道:“我有朋友尚在广陵城中,我这么久没回去,怕是会极担心我。”
纪霜霜眼中闪过一丝恼意,松开手,淡淡道:“哦,是那个一直跟在你身后的小美人么?是你相好的姑娘?”
秦阳本来半倚着她柔软的手臂才勉强坐起来,她一松手,顿时又倒了下去,这么一折腾,痛得他全身冒冷汗。他苦笑道:“她叫孟小绮,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纪霜霜满脸怀疑,哼哼道:“我看不止如此关系吧,那个小姑娘看你的眼神可不是青梅竹马那般简单。”
秦阳没好气道:“她是我什么人与你何干?”
纪霜霜顿时语塞,忽然恼羞成怒道:“自然与我有关,日后你输了便是我的手下我的人,我有权干涉你与谁相好。”
秦阳也怒了,瞪着她道:“日后霜霜姑娘若是输给我,当心我不让你嫁人!”
两人都是性子高傲之人,谁也不肯让步,再次怒目相视。
就在此时,小宝慌慌张张地推门而入,大叫道:“不好了,小姐!”
纪霜霜正一肚子气,不悦道:“有什么事大惊小怪?我好着哩!”
小宝“扑哧”一笑,又连忙收起笑容,急道:“我远远见到老爷的车驾往这边来了,怕是片刻便到!”
纪霜霜脸色大变,问道:“平时我爹极少到这里来,今天怎么来了?你还看到有哪些人相护?”
秦阳心里也一个“咯噔”,纪家的老爷?莫非是那传说中极有帅才的南路元帅纪禹?
小宝似是早知小姐会这般问,飞快答道:“只有老爷的贴身家将随从,不过我见徐凡那坏家伙也一并来了。”
“徐凡?”纪霜霜脸色不豫地点点头:“那家伙不是被打发去马房了吗?”
小宝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不少人向老爷求情……”
纪霜霜哼了一声,正要再问。
秦阳功力恢复了五六成,已远远听到百丈外脚步声错杂响起,便苦笑唤道:“霜霜姑娘……”
纪霜霜目光落在他身上,脸色微变,转头对小宝道:“小宝,快和我一起将他搬到衣柜藏起来,被我爹看到就完了。”
她话音刚落,小院处便传来一个洪亮爽朗的声音:“霜霜,爹爹来了!快出来迎接!”
纪霜霜脸色霎时变白:“来不及了!”
她一眼瞥见桌边地上还有秦阳带血的衣物,连忙和小宝七手八脚收好胡乱塞到衣柜里,随后一咬牙,竟然钻入秦阳的被窝中,低声嗔道:“死人,快往里面移过点,一会缩在被窝里莫要出声,不然被我爹发现,我可保不住你!”
秦阳这辈子从没想到居然会遇到如此像狗血言情剧的事情,哭笑不得之下,只好依言勉强挪动伤躯,往里面移了数分。
但觉纪霜霜温香柔软的娇躯紧紧贴在自己的右臂之上,特别是手背刚好贴到一处特别柔软圆润之物,似是人家姑娘的香臀,秦阳不禁心跳加速。
纪霜霜似乎也相当紧张,全身僵硬绷紧,又羞又怒低声道:“你如果敢乱动手动脚,我一定会杀了你!”
秦阳见她不顾女儿家的名声也要保护自己,心中感动,柔声道:“霜霜姑娘,秦阳决不会冒犯你,放心好了。”
纪霜霜听他温柔至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更是脸红耳赤,哪敢看他。
小宝已机灵地帮着整理好账子,然后飞快奔出了房间,到前厅相迎。远远听到她行礼道:“婢子小宝,拜见老爷。”
纪禹的声音越来越近,听他问道:“霜霜呢?怎么不见她出门迎接?”
小宝语带担忧道:“小姐生病了,无法下地。”
纪禹脚步声加快了,焦急道:“霜霜病了?什么病?重不重?”说话间,他已推门大步走了进来。
秦阳心中一凛,从纪禹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可判断此人武功不凡,南路元帅果是名不虚传。
小宝连忙赶过去拦住纪禹道:“老爷,不要太靠近小姐,小姐现在身体虚弱,见不得阳光,也受不得风寒。”
纪禹一把抓住小宝问道:“霜霜是什么病?怎会如此严重?”
小宝犹豫一下,低声道:“女子每月必来的例事,小姐这次比较严重……”
纪禹顿时明白过来,松了口气道:“原来是这样,我就奇怪她怎么几天没回家,一直都在这里?”
秦阳在被窝中听到这个借口,差点笑喷出来,拼命忍耐之下,身体都微微抖了起来。
纪霜霜又羞又恼,这小妮子怎么偏偏要编这个谎出来!她感觉到秦阳的笑意,恼羞之下伸出玉手,狠狠掐了秦阳手臂一下。
秦阳吃痛,却不敢叫出来,只得勉强反手擒住她的玉手,不让她继续作恶。
纪霜霜小手被他紧紧握住,更觉羞怒,正要挣脱,纪禹已轻声走进她的闺房,坐到小桌前,关切问道:“霜霜,睡着了?爹爹来看你了。”
纪霜霜顿时不敢乱动,她尽量蜷起身子,使得真丝绒被隆得高些,挡住身后的秦阳,装出有气无力的声音道:“爹,女儿没事,只是身体……抱恙,无法行礼。”
纪禹道:“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应该回家里,有你娘亲帮忙照顾着,总比你一个人在外面要好。”
纪霜霜只好小声答道:“刚好在此时遇到这事,走不动……”
她感觉秦阳的手轻轻地握住自己,似是在安慰感谢,心中一荡,不由自主地反握住他的大手。
纪禹心疼道:“傻孩子,这时就该让小宝回家找你娘亲来照顾你,怎么可一个人在这偏僻之处受罪?”他见桌上放着粥,又道:“光吃这粥怎么行,我回头让人拿燕窝羹过来。”
纪霜霜听爹爹说得真挚,心中感动,眼圈微红道:“娘亲身体也不是很好,不想让她担心奔波,何况有小宝陪着……”
秦阳感觉她小手微颤,知她在为不得不对至亲亲人说谎耍手段而内疚,心中也涌起一股愧疚与感动。
这丫头还真是个好姑娘。
纪霜霜又问道:“爹爹,你来寻我,是不是有什么要事?”
纪禹沉吟道:“一来是见你久未归家,担心你便来瞧瞧,二来是我接到王爷王令,准备要出兵了,本想寻你同往,此时你身子不便,我便自己去好了。”
纪霜霜装作强打精神的样子,勉强要坐起来道:“出兵?所为何事?外敌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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