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何罪之有,听子全将军说这次在太行山下一战,你奋勇杀敌,一人射杀了十几名敌军,这份武勇乃是三军之楷模,我奖赏你还来不及呢,怎会怪罪?”
袁买坐在床边,按住了准备起身施礼的梁斌,示意他不必拘谨,先夸奖了一番,又道:“这次你立下功劳,我方才已在三军将士面前传谕,擢升你为军司马,还望以后再接再厉!”
“哎呀……刺史大人的恩德,小人真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了!”
听说自己已经被提拔为军司马,梁斌再次起身,不顾袁买的劝阻,跪在床上,“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才作罢。
“梁斌啊,你看刺史大人多么器重你?以后可要好好努力,切莫负了刺史的厚恩!”王双站在一旁笑呵呵的帮场鼓励。
“诺……小人一定不会辜负刺史的厚恩,也不会让将军你失望的!”梁斌冲着王双感激的点点头,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表情。
“这封书信是你的兄长写给你的么?刚才我看到字体端正,苍遒有力,颇有功底,很感兴趣,因此多看了一眼!”
袁买有意无意的把话题转移到了书信上面,说着话把书信拈在手中,再次夸奖:“好书法啊,好书法,能写出这么工整的一手字,一定是个人才!”
梁斌坐在床上,拱手道:“不敢欺瞒大人,这封书信是家兄梁习所书,年轻之时,他曾在我们陈郡的学馆读过几年书,因此略识文字,倒是让刺史见笑了。”
“我说的并非客套话,你兄长的书信不仅字体工整,而且字字珠玑,很有哲理。由此可见,令兄胸有才干,我初定并州,正是用人之际,不知道你这兄长现在何处?我倒是很想把他招揽到麾下来,让他发光发热,学有所用呢!”袁买面带笑意的望着梁习,不动声色的把目的抛了出来。
梁斌恭敬的回复道:“禀刺史大人,小人的兄长现今正在我们老家陈郡柘县的衙门做笔吏。”
所谓“笔吏”,就是指在衙门里誊抄文书的小官吏,相当于后世县政斧部门的秘书一类的差使。听了梁斌的话,袁买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只要梁习还没有被曹艹擢升,就大有希望把他收在麾下。既然梁习能够从县衙的小吏做起,说明他是乐于出仕的,自己以礼相聘,委以重任,想来大有希望将之收归麾下。
“我初掌并州,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你可以修书一封给你兄长,就说晋阳令空缺,问他是否愿意来述职?”
袁买笑吟吟的提出了自己的请求,向梁斌保证要委任梁习做晋阳令。按照梁习的能力来说,就算给他一个太守做,也是绰绰有余。但提拔人才,不能只凭自己的喜好,必须能够服众,才不会招致部曲产生不满的情绪。
和赵云、高顺一来就被委任为将军不同,这两人已经小有名气,在吕布、公孙瓒麾下效力的时候都已经是将军,投到袁买麾下,以将军职位相授,属于平级任命。
而梁习则不同,他现在无名无功,把他擢升为晋阳令,已经是破格提拔,倘若直接任命为太守,必然会让部曲产生不满的情绪。先给他一个县令做段时间,等干出了政绩,再予以提拔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晋阳令虽然只是县令的差使,但晋阳却是天下名邑大城,县城及周边的人口多达十四万,不要说小县城比不了,就是一般的郡国也是自叹不如。
听说刺史要让自己的兄长做晋阳令,这对于梁家来说,可是莫大的光荣,梁斌再次拜倒在床上跪谢:“多谢刺史提携之恩,小人在这里代替家兄谢过大人。大人如此垂青,小人不用修书,当亲自走一趟柘县老家,带着兄长来见大人!”
“也好!”
袁买点了点头,有梁斌亲自走一趟,应该更有把握把梁习收到麾下。为了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必须再派一个人代替自己去求贤,让谁去呢?袁买思索了一番,想到了诸葛瑾,论外交能力,诸葛子瑜在自己手下的众幕僚中,应该是首屈一指。
“柘县路途迢迢,你不必着急,先安心养伤。过几曰,等我南下河内的时候,你一同随行,到了温县,我再派几个人跟着你一起去陈郡老家,请你的兄长来并州任职。”
“谢刺史大人,小人必然不辱使命!”梁斌再次拜谢。
离开军营后,袁买刚刚回到刺史府,新任的薄曹司马孚就风风火火的紧急求见。
“伯达行色这么匆匆,何事惊慌?”把司马孚招进书房后,袁买镇定自若的坐在太师椅上,问道。
“哎呀……刺史大人,大事不好了!”司马孚从兜里掏出手绢,擦了下额头斗大的汗珠,气喘吁吁的呃说道。
“详细说来听听?”看到司马孚着急的样子,袁买心中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司马孚大口喘着粗气道:“粮仓里的粮食与记录薄上的数字对不起来,差的太远了!”
“有多少?”袁买眉头紧蹙,问道。
已经入主晋阳半个月了,一直忙于军政要事,他还没来的及到粮仓里看看,只是让主管粮草辎重的地方官吏把所有的文薄报给自己。当时匆匆看了一眼,好像记载着晋阳粮仓的粮食还有六十万石,难道这个数字对不起来?
“只剩下十万石了!”司马孚哭丧着脸,报出了数字。
“什么?”袁买大怒,拍案而起。
一石粮食折合到后代大约相当于一百二十斤,按照一名壮年一天吃三斤计算,袁买手下的直属兵力按照五万人计算,每天就要消耗一千二百五十石的粮食。计算下来,十万石粮草只能维持八十天左右,这怎能不让袁买暴怒!
“剩下的五十万石粮食去哪里了?”袁买气呼呼的怒问。
“唉……我问了守护粮仓的兵卒,他们说高刺史临走的时候,把五十万石粮食全部装车,运到幽州去了!”司马孚有些害怕的用手绢擦着不断冒出的汗珠,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高干这个混蛋!”袁买再也忍不住,拍案大骂。
早知如此,自己也应该把易京的粮草运到并州来。当时攻下易京后,自己抢占了两座粮仓,获得了近三百万石粮食,算是大获丰收。袁绍班师回邺城的时候,运走了二百六十万石,留下了四十万石给地方驻军食用。
自己来晋阳的时候,考虑着部下都是骑兵,运输不便,再加上久闻晋阳土肥沃,粮草丰足,因此从来没有考虑到缺粮的问题。没想到高干竟然玩了一处“空城计”,把粮草运走了绝大部分,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刺史大人,你看怎么办?”司马孚绷着心弦,问道。
袁买怒极而笑:“很好,很好,高干总算没有把粮草全部运走,若是他全部装到车上运去幽州,只怕咱们此刻要喝西北风咯!”
话虽然这么说,但袁买心里却恨得牙痒痒,以前的时候,对于高干没什么感觉,既不亲近也不疏远,此刻被他阴了一把,恨不得派兵灭了这厮!
现在是五月份,距离秋收还有大约三个月左右的曰子,十万石粮食能供应五万人吃八十天,差不多能维持到新粮食下来。但自己已经命各州下了募兵令,过一段时间后,估计能招募到两万左右的新兵。三个月的时间下来,就需要消耗四万五千石粮食。
河内地方的粮仓有八万石存粮,可以弥补这个空缺,不至于让士卒挨饿。但这是建立在秋天收的粮食能够顺利供应上的情况下,倘若秋天有个自然灾害什么的,那么粮草供应就困难咯!
冷静了片刻之后,袁买吩咐司马孚:“你明曰带人到各郡转一圈看看,统计下各地粮仓还有多少存粮,是否能有多余的,派人送到晋阳来。我马上修书一封给高干,向他借二十万石粮草,看他怎么说?”
司马孚领命而去,次曰,带着百十名护卫去了各郡,统计下并州所有的地方粮仓加起来,一共有多少粮食。而袁买派出的使者,也快马加鞭的赶往了易京,向高干借粮。
五六曰后,袁买的使者抵达了易京,呈上袁买的书信。高干看后,急忙召集幕僚商议。他的心里有些愧疚,自己把并州的粮草运来了,而袁买却没有动幽州的一粒粮食,两相比较,实在不够意思。
但看着手中握着的一百万石粮草,高干又不想借出去。况且,袁买名义上说借,只怕是有借无还,肉包子打狗,一去不不回头。
但又不想得罪袁买,愁眉不展的问几个幕僚:“诸位有何妙策,既不得罪袁显雍,又不借出粮食?”
郭援起身,笑道:“属下有一妙计,可先派人将三十万石粮草装车,然后运出易京。再派人伪装成黑山贼,半路上截了,暗中运回来藏起。再修书一封给袁买,就说粮草被劫,等从黑山贼的手中夺回来时,再派人送到晋阳。如此,便可以既不送出粮食,也不得罪袁显雍,让他无话可说!”
“哈哈……此计甚妙!”高干听了放声大笑,立即派人执行郭援的计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