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体内能量的迅速流失,女鲛人很快停止了颤动,瘫躺在地上一脸死灰。头顶蓝色的鳞片僵硬黑化,且不断在朝脸部蔓延,很快就没过了额头,连澄亮的眼睛也变得黯淡无光。
无论怎么看,都是离死不远了。
庄轶稍松绷紧的神经,撤了风劲,一屁股坐在旁边地上擦汗:差点没来得及!
他朝女鲛人头顶砸的是血精黑铁。
在盛名湖捡起白石头时,为了防止被其他觉醒者察觉到异常气息,他将周围散布的血精黑铁也塞了不少进木盒子,为此他的手指还皮开肉绽了大半个月。
自从到了远林,他总是将木盒子贴身携带。夏天穿得少,木盒子虽然才掌心大小,但塞兜里仍然容易被人发现,尤其像方佑宁这种好奇心强的货。借着腰上肥膘多,他将木盒子拿袋子兜了拴在裤腰带上。没想到拴太紧,差点没来得及拿出来。
“啊……啊……”
濒死的女鲛人嘴巴张着,无意识地发出一些音节。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鲛人将死,说不定能曝出什么秘密呢。
庄轶凑近女鲛人,竖起耳朵听着。
“n……john……”
john?庄轶眉头一皱,这女鲛人为什么会叫约翰这个名字?
他头脑中涌出的第一个反应自然是约翰卡文迪许,赶紧摇着女鲛人。
“喂,先别死。约翰是谁?是约翰卡文迪许吗?喂!”
女鲛人很快咽了气。
庄轶松开女鲛人直骂,巴不得你快点死的时候你不死,不想你死的时候偏偏领便当领得飞快。
张梓墨这时走过来,看着女鲛人的死状,道:“血精黑铁?!你怎么也有血精黑铁?!”
“捡的。”
庄轶道。将嵌入女鲛人头顶的血精黑铁震出来,背过身重新放回木盒子里。
“你那木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张梓墨在他身后问。
这女人眼睛简直比老鹰还尖,庄轶腹诽道。又背身藏了藏,放好后才扭过头来:“不告诉你。”
张梓墨眼中光闪了闪。没再多问。
说白了他们不过是暂时的同盟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都是有各自秘密的人,谁也没理由强行要求对方对自己坦诚。
移开视线之后,张梓墨看到了地上的血,顿时露出疑惑的神色。
“发现什么了?”庄轶问。
“你自己看。”张梓墨指着他左大腿下。
因为运气驭风,他的左大腿伤口又涌出了不少血液,流了一大滩在地面上。这些血液像是有自我意识似的。全数涌到附近的纹路凹槽内,眨眼瞬间就被吸得干干净净,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庄轶嘴角抽了抽,将就着手上被血精黑铁划出的伤口,滴了几滴血在地面。
血滴又像雨水砸在莲荷叶上一样,迅速滑落到纹路凹槽,再度消失。
撞鬼了。庄轶摸向纹路凹槽,顿时像被蚂蚁叮咬一样微微一痛,赶紧收回手。
“他嗷的!这玩意儿要吸血!”
“是吸你的血。”张梓墨补充道。
庄轶随着张梓墨的视线看向女鲛人,再看向石阶。确实。无论是石阶上乔震东方才肩伤流下的血,还是女鲛人的血,都好好地凝在那里。呈一个血印。
“嘿,这诡异的东西居然还挑血。”
庄轶嘴上轻松逗乐,心里却在打鼓:为啥?为啥?我的血有什么特殊之处?
越琢磨他越觉得这墓室不能久待,驭风飞向乔震东。
刚从女鲛人那里吸收了不少能量,他体内能量足够,气血翻涌的状况也平息了不少,钢针一耸轻易就是五六十公分长,驭出的风劲也不再时强时弱动荡不稳。
“乔大少,时间好像不多了。说说出口在哪吧,否则我们出不去。你也出不去。”庄轶道。
乔震东似乎想通了,还没怎么逼迫就老实交待道:“在那两块石碑处。”
“哈?”庄轶不懂。
“给我们消息的人说。出口在墓室的黄金分割点处,从这个墓室的构造来看,就是石碑所在。”
“连黄金分割点都出来了,还真是高档大气上档次。”
庄轶看了看石碑处,分不清那是不是传说中的0618,不过对乔震东的话,他现在是信三疑七,这里究竟是不是出口,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江颂凡也凑过来问道:“还要等半小时是什么意思?”
“出口处是一个精巧的机关,需要内外一起施力才能开启。”
“你外面有人接应?”
乔震东摇头:“没有。外面施力是利用地下河上涨时的压力,和引潮力有关,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照那人给我们的时间表,下一次能够开启出口的时间应该在半小时之后。”
“那人怎么知道墓下就一定有地下河?”
“那人说,符箓讲究阴阳平衡,对付鲛族,又用旱魃石施下的,一定是旱阵,阵内为旱为阳,阵外则为水为阴。我来远林后查过,远林的确有几百上千年历史的地下河道,所以才会有这么多溶洞。而且有些地下河水还涌出了地表,就是横穿远林的那条溪河。”
“原来是这样。”
庄轶似有所悟。听乔震东这番话,不像是说谎的样子,难道石碑真的是出口?
将乔震东重新交还给龙开诚,庄轶飞向了石碑。
之前只是粗略晃了眼石碑,没有特别注意上面的刻字,现在仔细一瞧,好家伙,刻的居然全是英文!
“欺负我们这些靠蒙答案过四级的人吗!”庄轶抓着头发抱怨道。
张梓墨见状,走过来看了会石碑:“这墓的主人,是庄启德。”
庄轶闻言,并没有多吃惊,自从知道远林的界碑符箓是庄启德所设,他就隐约有个猜测,古墓里葬的就是庄启德。
女鲛人说他身上有着庄启德的味道,也许庄启德就是他的祖宗先人,对庄家为何一夜灭门,这位先人又为何会跑到英伦去成了卡文迪许家的管家,庄轶甚感好奇,问张梓墨道:
“上面讲了些什么?”
张梓墨看一段译一段,听了一会儿庄轶发现,这墓志铭上不只说了庄启德,还说了另一个叫秦小小的女人。
庄轶看向石阶上躺着的一米五宽内棺盖,心道:莫非这是个合葬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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