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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志铭上讲的很简单,只略略述说了庄启德和秦小小的大致生平。
庄、秦两家几代为邻,庄启德和秦小小两人也从小定亲。秦小小对庄启德芳心暗许,庄启德却是个风流少爷,日日在外游混,足不落屋,亲事也一拖再拖。
不久之后,秦小小所在的秦氏家族因朝廷之事得罪权贵,男丁要么斩首要么发配边疆,女眷清一色充为官妓,秦小小也在其例。
因为这一变故,庄启德和秦小小这一门亲事只能就此作罢。
然而祸不单行,没隔多久,庄氏家族也被一夜灭门,唯独在外游混的庄启德一人侥幸逃脱劫难。庄启德悲愤不已,查到仇家身在英伦,决心远渡重洋,报血海深仇,却在临出海的南方海港,见到了秦小小。
秦小小彼时已是名扬南方海港的名妓,两人时隔几年再见,早已物是人非,各怀唏嘘。听闻庄启德此去生死难料,恐再无归期,秦小小在画舫上设下酒宴,为他践行。
一夜之后,庄启德踏上了商船,前往英伦,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几十年,终于大仇得报,但也性命垂危,危急时刻,卡文迪许侯爵救下了庄启德。
庄启德留在侯爵堡,只为报答卡文迪许侯爵的恩情,但在此后的几十年间,庄启德对卡文迪许一脉,早已恩重如山。
晚年之际,庄启德的唯一心愿是回到华夏,埋骨故土。几经辗转,庄启德终于回到远林,却听闻秦小小几十年前为庄家留下了血脉。就在庄启德临去英伦前的那一晚。
之后秦小小用毕生积蓄想方设法赎了身,为了避免被庄、秦两家的仇家找到,又自毁容貌。偷偷隐居远林,孤身一人养着一对双生子。受尽磨难。
庄启德对这些一无所知,更不曾料到秦小小居然默默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他急心想找秦小小,却只找到一座孤坟。
因为生活艰难,疾病缠身,秦小小早在庄启德回远林的几十年前就已经逝世。
庄启德年少轻狂时,不知情深为何物,远渡重洋半个多世纪。再回来时,已然垂垂老矣,膝下已有曾孙,懂得了情重二字,却守不到为他而重情的人。
于是庄启德便留在了远林,以此余生,为秦小小守墓,一直守到自己闭目辞世,与秦小小合葬。
“生不得相守,死愿灵魂相依。——约翰卡文迪许见证。”
张梓墨译完这块石碑上最后一句英文。
原本应该凄美的相守。在张梓墨清冷的声线下,却蜕去了或肃重或忧伤的外壳,变得几乎波澜不惊。但在另一处,又显出一抹更加沉凝的韵味。
“呜呜……”乔菲菲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了,看着石碑上的刻字两眼泛泪,“好感动……”
“蠢女人。”张梓墨却道。
“你说什么!”乔菲菲听闻顿时炸毛。
“不要一听到‘蠢’字就对号入座。”张梓墨淡淡道,“我评价的是秦小小。”
“你怎么能这么说!”乔菲菲抽了抽红鼻子,“秦小小爱庄启德,默默付出,不求回报,她在送庄启德上商船去英伦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辈子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庄启德,可她仍然义无反顾地为庄家留下了血脉。这是多么伟大的爱情!多么……”
“你南半岛狗血言情剧看多了。”张梓墨打断了乔菲菲的感慨,“这东西。分明是书写者站在庄启德的角度来写的。伟大?指不定秦小小死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咒骂当初愚蠢透顶的自己。”
“这么凄美伟大的爱情故事,你居然能歪曲成这样,你……你简直冷血!”乔菲菲冲着张梓墨大声道。
庄轶在心里默默鼓掌:评价得真好。
他对秦小小死之前的心情不做任何揣测,但万分感谢秦小小当初的决定,那可是他曾的n次祖母啊,没有秦小小为庄启德延续血脉,他要从哪里来!
张梓墨看向乔菲菲:“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从这碑文上看,庄启德从来没有喜欢过秦小小,秦小小却巴巴地送上感情献上身体,明明自己都朝不保夕,又是个娇娇小姐经不起苦日子,却还要怀上庄启德的孩子。”
“至少她努力了!”
“努力?你也看见了,秦小小早在庄启德回远林的几十年前就死了,她死的时候,她那一对双生子成人了吗?能够自己养活自己了吗?万一秦小小死的时候,那一对双生子还是小孩子,他们怎么办?不过为了自己不曾得到的虚像,就要用自己孩子的一生做赌注,不但是蠢,简直愚蠢透顶!”
张梓墨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些莫名的激烈,仿佛有什么暗藏的情绪要冲破她那层一惯淡定清冷的面具,乔菲菲也有些被这样的张梓墨惊震到,愣愣地看着她,完全忘记了反驳。
似乎察觉到自己过于激动了,张梓墨紧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又恢复了那个淡漠的张梓墨。
“庄启德倒好,一夜风流,拍拍屁股就去了英伦,报了仇回来,呵,居然连曾孙都有了。相守?人活着的时候就要好好珍惜,死了再相守,没用。”
“可是庄启德并不知道秦小小怀了他的孩子!”
“所以我才说秦小小蠢。”
得,绕了一圈又回来了。庄轶无语心道。
他看看张梓墨,又看看乔菲菲,有点搞不明白:不都是女人么?怎么这感情观就这么截然不同呢?
“庄轶!你怎么看!”乔菲菲突然转过头来。
干!庄轶在心里直骂,你们吵你们的,干嘛把战火烧到我这边来!
“对,你怎么看。”张梓墨也看过来。
庄轶转着眼珠子:“呃……这个……那个……啊,那边还有块石碑。”
说完他赶紧溜到另一块石碑处。
开玩笑,谁要掺合女人的骂仗啊!
张梓墨也无意再与乔菲菲争论秦小小的爱情究竟是愚蠢还是伟大的问题,也跟着庄轶移步过来。
这块石碑上,记录的却是三百多年前鲛族纯血派袭击远林的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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